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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文景之治-上

作者:由 末吉 發表于 歷史時間:2020-08-05

太宗孝文皇帝(前179年--前157年)、太者,大也,漢之子孫德莫盛於文帝,故曰太宗。諡法:慈惠愛民曰文,愍民惠禮曰文。錫民爵位曰文。孝文皇帝諱恆,高祖第四子。於高後八年(前180年)九月登基,詔告天下。

高後八年(前181年)七月,隨著高後的駕崩,國家機器瞬間失去了控制。究其最大的原因還是出在高後對於身後事的安排上,高後稱制期間殺伐果斷,對於能威脅到自己地位的高祖子嗣是絕不手軟,先後逼殺了三任趙王和燕王(高祖三子劉如意、五子劉友、六子劉恢、七子燕王劉建),逼迫高祖長子齊王劉肥讓出大面積封地,還間接導致了孝惠帝(高祖次子)的崩逝,只有淮南王劉長(高祖八子)和代王劉恆(高祖四子)免遭迫害。淮南王由於生母難產去世,是高後親自撫養,視如己出(整個高後執政期間淮南王寵冠諸王包括孝惠帝)。代王母薄姬不受高祖寵愛,而代王又很低調且封地偏遠,所以高後沒有過多為難。高後在知自己不久於人世之時,為了保住呂家的地位,而做出了一個極為錯誤的決定令趙王呂祿為上將軍,軍北軍;呂王產居南軍。這個決定無疑是錯誤的,原因很簡單劉姓宗室還掌握京外兵權,雖然二呂名義上是京師兵權的最高領導人,然而實際對軍隊威懾最大的卻是太尉周勃和大將軍灌嬰。如果呂后不把京師兵權交給二呂,那麼礙於呂后的威懾且無兵權也構不成威脅,可能會保住自身性命,因為整個西漢時期高後都是被供奉於太廟,以帝王之禮而待的,可見其威懾。當然這只是我個人的臆想,如果站在高後的立場是沒有任何理由放棄兵權的。不管如何,高後駕崩後呂氏集團就和宗室功臣集團展開了一場權力的爭奪,結果就是呂氏全族被殺,宗室功臣一方取得了勝利。

在平定了諸呂之後,對於誰來接任皇帝的問題宗室和功臣之間出現了極大的矛盾。首先有資格接班的有高祖孫輩的齊王劉襄(長孫)、朱虛侯劉章(皆齊悼惠王劉肥子),在世的孝惠皇帝之子和高祖之子代王劉恆、淮南王劉長。以陳平、周勃為首的大臣經過一番商議排除了劉襄和劉章(理由能力、勢力過大,怕當時皇帝后不受功臣們控制)、孝惠帝子(理由是非孝惠帝子,這當然是胡話,真正的原因是如果由孝惠帝子接任,那麼同為高祖孫輩的劉襄、劉章等便會瞬間失去控制。)和淮南王劉長(理由是淮南王由高後撫養長大,且與高後親如母子,害怕登位之後反攻倒算,功臣性命不保),最後決定迎立代王劉恆,理由是代王方今高帝見子,最長,仁孝寬厚。太后家薄氏謹良。且立長故順,以仁孝聞於天下。實際上是因為代王沒有勢力,外家實力薄弱,便於控制。一旦登基為帝,功臣不但有迎立之功且榮華富貴得保。但是他們萬萬沒想到的是代王才是那個最像高祖的人,政治手腕一流,功臣們最後只能交出權力以求自保。

孝文皇帝的登基雖然是有著陰謀的權力鬥爭和偶然性,但是無疑是正確的歷史選擇。孝文皇帝在坐穩了皇帝座位後,第一件事就是廢除了自秦代以來實行的“連坐法”,《史記·孝文字紀》載:“元年十二月(前179年),上曰:“法者,治之正也,所以禁暴而率善人也。今犯法已論,而使毋罪之父母妻子同產坐之,及為收帑,朕甚不取。其議之。”有司皆曰:“民不能自治,故為法以禁之。相坐坐收,所以累其心,使重犯法,所從來遠矣。如故便。”上曰:“朕聞法正則民愨,罪當則民從。且夫牧民而導之善者,吏也。其既不能導,又以不正之法罪之,是反害於民為暴者也。何以禁之?朕未見其便,其孰計之。”有司皆曰:“陛下加大惠,德甚盛,非臣等所及也。請奉詔書,除收帑諸相坐律令。”廢除“連坐法”的目的還是在於保證人口增值,以便於恢復社會生產。

孝文皇帝三年(前177年)六月

,帝曰:“漢與匈奴約為昆弟,毋使害邊境,所以輸遺匈奴甚厚。今右賢王離其國,將眾居河南降地,非常故,往來近塞,捕殺吏卒,驅保塞蠻夷,令不得居其故,陵轢邊吏,入盜,甚敖無道,非約也。其發邊吏騎八萬五千詣高奴,遣丞相潁陰侯灌嬰擊匈奴。”匈奴去,發中尉材官屬衛將軍軍長安。

孝文皇帝六年(前174年)

、淮南王劉長在自己的封國內胡作非為,被大臣奏了一本,最後淮南王憂憤自殺。同年匈奴冒頓單于病死,其子老上單于繼位,孝文帝遣宗室女翁主前往和親,在和親的隊伍中有個叫中行說的,後來漢匈之間發生衝突他起到了很壞的作用,這裡就不展開講了。

孝文皇帝十一年(前169年)

、匈奴寇狄道。自從漢帝國建立以來匈奴屢屢寇邊,雖然後來與之和親並約為兄弟,但是邊境的小規模騷擾、搶劫還是常有發生。孝文皇帝登基後也是對匈奴的態度還是儘量安撫為主。藉由這次匈奴寇邊,時任太子家令的晁錯上書孝文皇帝,認為對待匈奴問題可以採用以守為攻的策略即“徙民戍邊”,匈奴是遊牧民族,來去不定,南下一般是搶劫性質的掠奪。而現在帝國的政策是“休養生息”,刑法較為寬鬆,這樣不如赦免一些罪輕之人,讓他們遷往邊塞守衛邊疆,並且政府承諾戍邊有功之人予以爵位,這樣使遠方無屯戍之事;塞下之民,父子相保,無系虜之患,實乃一舉多得。孝文皇帝聽後立即採納,並著手實施。這也為後來反擊匈奴打下了基礎。

孝文皇帝十二年(前168年)三月

,孝文皇帝下詔:“道(dao)民之路,在於務本。朕親率天下農,十年於今,而野不加闢。歲一不登,民有飢色,是從事焉尚寡,而吏未加務也。吾詔書數下,歲勸民種樹,而功未興,是吏奉吾詔不勤,而勸民不明也。且吾農民甚苦,而吏莫之省,將何以勸焉?其賜農民今年租稅之半。”又曰:“孝悌,天下之大順也;力田,為生之本也;三老,眾民之師也;廉吏,民之表也。朕甚嘉此二三大夫之行。今萬家之縣,雲無應令,豈實人情?是吏舉賢之道未備也。其遣謁者勞賜三老、孝者帛,人五匹;悌者、力田二匹;廉吏二百石以上率百石者三匹。及問民所不便安,而以戶口率置三老、孝、悌、力田常員,令各率其意以道民焉。”再次強調了國家的任務是“修養生息,恢復經濟。”對與百姓息息相關的底層官員,孝文帝予以物質和精神雙重嘉獎。並對有德行且無田之人開放察舉的名額,以此來調動官員的積極性。

孝文皇帝十三年(前167年)五月

,下詔廢除肉刑。關於這條詔令還有一段佳話,那就是流傳千年“緹縈上書救父”的故事。《漢書·刑法志》載:“孝文帝十三年(前167年)齊太倉令淳于公有罪當刑,詔獄逮繫長安。淳于公無男,有五女,當行會逮,罵其女曰:“生子不生男,緩急非有益!”其少女緹縈,自傷悲泣,乃隨其父至長安,上書曰:“妾父為吏,齊中皆稱其廉平,今坐法當刑。妾傷夫死者不可復生,刑者不可復屬,雖後欲改過自新,其道亡繇也。妾願沒入為官婢,以贖父刑罪,使得自新。”書奏天子,天子憐悲其意,遂下令曰:“制詔御史:蓋聞有虞氏之時,畫衣冠、異章服以為戮,而民弗犯,何治之至也!今法有肉刑三,而奸不止,其咎安在?非乃朕德之薄而教不明與?吾甚自愧。故夫訓道不純而愚民陷焉,《詩》曰:‘愷弟君子,民之父母。’今人有過,教未施而刑已加焉,或欲改行為善,而道亡繇至,朕甚憐之。夫刑至斷支休,刻肌膚,終身不息,何其刑之痛而不德也!豈為民父母之意哉!其除肉刑,有以易之;及令罪人各以輕重,不亡逃,有年而免。具為令。”“緹縈救父”也成為了中國司法史上一段重要的里程碑。雖然肉刑這一刑法在後來還偶爾用到,但法律無疑是朝向更為人性化的方向發展。

孝文皇帝十四年(前166年)冬

,匈奴再次寇邊,並殺了北地都尉孫卬,孝文皇帝忍無可忍決定御駕親征,被大臣和太后勸諫乃止,最後只得命東陽侯張相如為大將軍,並封建成侯董赫、內史欒布為將軍,出擊匈奴,後匈奴遁走。

孝文皇帝十五年(前165年)九月

,下詔諸侯王、公卿、郡守舉賢良能直言極諫者,上親策之,傅納以言。同時晁錯上書孝文皇帝,說以削藩之事,上不應。

孝文皇帝后元二年(前162年)六月

,匈奴向漢求和親。孝文皇帝下詔:“朕既不明,不能遠德,使方外之國或不寧息。夫四荒之外不安其生,封圻之內勤勞不處,二者之咎,皆自於朕之德薄而不能達遠也。間者累年,匈奴並暴邊境,多殺吏民,邊臣兵吏又不能諭其內志,以重吾不德。夫久結難連兵,中外之國將何以自寧?今朕夙興夜寐,勤勞天下,憂苦萬民,為之惻怛不安,未嘗一日忘於心,故遣使者冠蓋相望,結徹於道,以諭朕志於單于。今單于反古之道,計社稷之安,便萬民之利,新與朕俱棄細過,偕之大道,結兄弟之義,以全天下元元之民。和親以定,始於今年。”這是一道很意味的詔書,文中提到了匈奴屢犯邊境,殘害百姓。自己的德行還不夠,沒辦法安定社稷。但最後為了天下百姓,還是同意了和親。這份詔書充分顯示了孝文皇帝的無奈,也是漢初與匈奴關係的真實寫照。在漢初由於國力有限,對匈奴是恨之入骨然而卻並無辦法。高祖被困白登山,呂后被匈奴冒頓單于修書侮辱,最後也只能忍氣吞聲。孝文皇帝上臺後礙於國家形勢也只能與匈奴繼續和親保持友好。但是這種忍耐是有限度的,該反擊時孝文皇帝還是絕不手軟的。

孝文皇帝后元六年(前158年)冬,匈奴三萬騎入寇上郡,三萬騎入寇雲中,所殺略甚眾,烽火通於甘泉、長安。孝文皇帝以中大夫令免為車騎將軍,屯飛狐;故楚相蘇意為將軍,屯句注;將軍張武屯北地;河內太守周亞夫為將軍,次細柳;宗正劉禮為將軍,次霸上;祝茲侯徐厲為將軍,次棘門,以防備匈奴進攻。匈奴騎兵看得不到更多的便宜,便撤兵北還,漢軍也並無反擊。

孝文皇帝后元七年(前157年)夏六月己亥

,帝崩於未央宮,享年四十六歲。乙巳,葬霸陵。遺詔曰:“朕聞之:蓋天下萬物之萌生,靡不有死。死者天地之理,物之自然,奚可甚哀!當今之世,鹹嘉生而惡死,厚葬以破業,重服以傷生,吾甚不取。且朕既不德,無以佐百姓。今崩,又使重服久臨,以罹寒暑之數,哀人父子;傷長老之志,損其飲食,絕鬼神之祭祀,以重吾不德,謂天下何!朕獲保宗廟,以眇眇之身託於天下君王之上,二十有餘年矣。賴天之靈。社稷之福,方內安寧,靡有兵革。朕既不敏,常畏過行,以羞先帝之遺德;惟年之久長,懼於不終。今乃幸以天年得復供養於高廟,朕之不明與嘉之,其奚哀念之有!其令天下吏民,令到出臨三日,皆釋服。無禁取婦、嫁女、祠祀、飲酒、食肉。自當給喪事服臨者,皆無踐。絰帶無過三寸。無布車及兵器。無發民哭臨宮殿中。殿中當臨者,皆以旦夕各十五舉音,禮皆罷。非旦夕臨時,禁無得擅哭臨。以下,服大紅(gong)十五日,小紅十四日,纖七日,釋服。它不在令中者,皆以此令比類從事。佈告天下,使明知朕意。霸陵山川因其故,無有所改。歸夫人以下至少使。”令中尉亞夫為車騎將軍,屬國悍為將屯將軍,郎中令張武為復士將軍,發近縣卒萬六千人,發內史卒萬五千人,臧郭、穿、復土屬將軍武。賜諸侯王以下至孝悌、力田金、錢、帛各有數。

孝文皇帝在位二十三年,輕徭役、慎刑罰、顧農時,宮室、苑囿、服飾無所增益,清淨而無為。在關乎國家根本的農業上面,孝文皇帝不但親力親為,而且還多次下詔鼓勵農業生產。史書上記載的就有二年正月、九月;十二年三月;十三年春二月、六月;後元元年三月六次。可見文帝對農業的重視。

經濟上還有一項非常重要的內容,那就是在高後時期諸侯經濟“私有化”的基礎上,開放了鑄錢這一特權,《史記·平準書》載:“至孝文時,莢錢益多,輕乃更鑄四銖錢,其文為“半兩”,令民縱得自鑄錢。”進一步刺激了經濟的發展,但是也為後來的叛亂埋下了禍源。但不可否認的是,孝文皇帝是西漢前期發展之中一位重要的帝王,也是最有作為的帝王,其廟號“太宗”則當之無愧。

標簽: 孝文  匈奴  皇帝  高後  高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