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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以「我是琴棋書畫樣樣不行的公主」為開頭寫一個故事?

作者:由 蘭山 發表于 遊戲時間:2020-08-13

更新啦~(此處念念碎:就隨便看見話題寫著玩的,結果忽然有點上了賊船下不來的感覺了。一時間收不了尾了。不過一定會用心堅持寫完的。新人首發,謝謝各位仙女們支援!)

ps:創作靈感來源於昭奚舊草,因為第一眼看見公主的時候就想起了忍冬。真的特別喜歡她。但是很多地方都有改動,想寫一個我心裡關於忍冬的故事。

1、

只是無意間念起的往事,不曾想打落了被塵封已久洇就的字句,它們落了地便生了根,化成大尹的每一寸河山。

河山內有池太液水,一池之內是綿延不絕的瓊樓玉宇,宮閣中有位琴棋書畫樣樣不行的公主,河山外有正源古山,一山之中花鬼鳥仙正陽無人,深山之處有位一心向道的相爺。

這是一個關於求不得的故事。

我叫忍冬,是一個琴棋書畫樣樣不行的公主。

琴,彈起來餘音也是繞樑,方圓之內,必要人命;棋,下了好幾年到現在依然打不破“任誰三招之內必敗”的魔咒;書,不愛看,一翻開書頁就想睡覺,僅春宮野史除外;畫,也不太行,但鬼畫符非常擅長,副業一直想當個茅山道士,畫符驅鬼,行俠仗義。

除了吃喝玩樂,打架鬥毆,鬼畫符看春宮以外,本宮還有一個興趣愛好,且這個愛好只允許本宮獨有,一旦發現別人也這樣做,必讓巫祝整蠱做法,讓她(他)天天被小人踩。

這個興趣愛好就是每天走到太液池深處的書苑,等待狀元郎林琅入閣,然後拿個馬紮坐在林琅讀書的桌案旁,拖著腮幫子嬌羞地看著林琅讀書。

每一天都是一樣,待林琅全程把本宮視為二氧化碳的排放源心無旁騖地讀完一本書,或寫上兩句也不知道是啥意思的詩句,再高貴儒雅地起身俯首,道了句“臣還有事,先行告退”便頭也不回地轉身走向門外,消失在太液池嫋嫋的水霧中,我這一天的任務也就圓滿完成了。

這個興趣愛好,我一堅持就堅持了三年,風雨無阻。

我去太液池次數之多,多到太液池旁栽種的柳樹有多少棵亦是知曉的。

一共六十七棵柳樹。世間萬物,皆負陰而抱陽。

除了我。

我不想擁抱太陽,我只想擁抱他。

雖然,他望向我的眼神向來都是比嚴冬三月裡月光更加冰冷。

長長的宮路,綠蔭伴著日光,望過去,是天與地的恆長,瞧不清楚遠方。

這一年,我已經十八歲了。

想來第一次遇見他,我便喜歡上了他。那日,及笄禮成,群臣賀拜,瓊林之宴,觥籌交錯,在人群之中,一眼就瞧見了他。

詩句我不會背幾個,但是自古以來形容美男的詩句我可是記得滾瓜爛熟。但是那天,我搜腸刮肚一番依然找不到合適的詩句來形容他。在我看來,他是那般出眾明耀,美好到愈是用詩句刻畫描繪,愈發會顯得刻意而落入俗套。

一時間,我只能幽幽地感嘆道,真真是有男無雙。

若餘生有他相伴,本宮還看啥春宮圖,撩美男。

那一刻,我連我倆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

那一天,滿朝文武大臣都看見傳聞中那個幹啥啥不行,吃飯我最行的大尹公主手握雞腿,一臉花痴地盯著他們年輕有為的林奉常。啃一口瞅一眼,然後發出槓鈴般的笑聲。

薔薇燻醉忽來的夜風,他一襲涺丹色的長袍耀眼過大尹開得最盛的今朝,落在剛及笄小公主的眼裡,成為了世間最卓絕的風景。

自此之後,便是一生。

旁人皆曾以為,這是一場風月裡的妙事,貌美的姑娘遇上年少的郎。

但不曾想到,命運落筆的緣分,向來點到為止。

2、

林琅字白石,是大尹林氏家族嫡長孫。林氏已經許久沒出這樣出類拔萃的人才。

十五歲便成為御前欽定的狀元,二十二歲,便坐穩九卿之首奉常的位置。林氏一族都視他為希望,可是他卻自幼喜道,目下無塵,眼中除了君王百姓與朝堂民間,從未花費些微時間思索過這些人情瑣事,尤其是男女之事。

母后為人溫柔敦厚,時常委婉提醒道:“忍冬,天上的星星月亮也很好看,你為何只想著看看,卻從沒有想過得到呢?”

那些,是太過遙遠的東西,只能仰望著、欣喜著,卻永遠無法得到。如同林琅。

父皇卻覺得我一而再再而三地用熱臉貼人家冷屁股的行為,實在不符合公主的身份,有辱皇室威名。三番五次勸說,見我仍執迷不悟天天丟了魂的往書苑跑,氣急敗壞地拔出劍,扔在我的腳邊,怒吼“要麼你自己自刎,要麼你砍了他”。

自刎肯定下不去手,我還有那麼多私藏的零食和剛入手更新的春宮圖沒享用夠呢,再說萬一某一天林琅開了竅狗眼大開改變心意前來迎娶我呢。

砍了他我更下不去手,自打遇到他,就再也沒有人能入了我的眼,若他死了,這輩子我鐵定注孤生了,本宮就餘生就會天天清湯寡水,青燈古佛相伴。這還有個p的主角光環呀 。

於是,這場鬧劇以一個更胡鬧的結局收尾。就是我佯裝有受驚嚇昏倒在地。被內侍們四腳朝天地抬回寢宮。

一路上,我一邊閉著眼,一邊聽著宮人們聚在一起竊竊私語地對我指指點點。在他們看來,我這個大尹公主做的實在窩囊,憋屈,甚至我都聽見有人說什麼“舔狗都沒啥好下場”云云。

確實,我也承認作為公主,不,在這個宣揚女子要遵從三從四德,笑不露齒,怒莫高聲,惟務清貞的社會背景下,我的行為一再又一再地衝擊社會禮法的底線,挑戰大家的三觀。我也知道我就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奇葩,是天下人茶餘飯後的笑料。他們都說大尹公主,傾城之姿沒有,琴棋書畫也不會,吵架拌嘴,把後宮攪得雞飛狗跳,死皮賴臉的歪路精神倒有的是。

但我不在乎。我相信,只要不放棄,有決心,就可以像女媧補天,精衛填海,夸父追日,愚公移山這些偉大的先人們一樣,創造出令人驚歎的奇蹟。

再說林琅不是天,不是海,不是太陽,更不是山。他啥也不是,就是個憨貨加直男。

第二天,陽光正好的時候,有內侍慌慌張張跑進來回稟道:“陛下,太液池旁的兩棵小樹不知被誰給砍倒了,又不知怎的,埋成了小土丘,上書,上書……”

“上書什麼?”皇帝邊批摺子邊問。

內侍捏著嗓子,餘音繞樑道:“忍冬與林琅之墓。”

皇帝停下筆,只覺得血壓忽然飆升。

3、

二十一歲那年,發生了很多事。

第一,父皇駕鶴西遊,同母異父的哥哥繼承大統,我變成大尹唯一一位還沒有嫁出去的大長公主;第二,邊境小國崛起,突然進犯大尹,戰火連綿,滿朝譁然。第三,我毀容了。

戰事告急,林琅作為監軍,跟隨武將到了戰場之上。朝中老臣嫉妒他年輕有為處處在新帝面前排擠上奏參他。說,新帝登基,朝祚不穩,本應求和,可在此危難之際,林琅卻力排眾議,堅持帶兵出征,恐有異心。

新帝耳根軟,生性極其多疑,聽了眾多大臣的話,便信了三分。再加上前三戰,林琅都輸了,新帝徹底對他失去了信任。派人抄了他的家,撤了他的官職,一夜之間,樹倒胡獼散,林氏一族岌岌可危。

後來,我聽說,他們找到了林琅的官服,要帶到朝堂上,一把火燒了,然後判他通敵叛國的死罪。

那天早上,我破天荒地天沒亮就起了床,一直站在大殿的門口,等著天子早朝。

新帝從小到大與我關係疏離,雖然也會皇姐皇姐地叫著,但是,都是皮笑肉不笑的表面客套而已。尤其這麼多年來,我一直死氣白咧地追求著林琅,做出各種驚世駭俗有損皇家臉面的事。估計他早就想把我踢出宮門老死不相往來。

說實話,我也不想見他。尤其不想瞅他那雙像蛇一樣冰冷詭異的眼神。但今天,不去也得去。現在沒有人可以護著林琅了。唯有我。

我沒有通天的本領挽回頹局,但是我要護他周全,保他清明。

萬死不辭。

3、

朝堂上,天子驚訝地看著穿著那身繡著太陽和烏鳥的青黑直裾朝服,腰身挺得筆直的我,一時間竟然詞窮了。

自古以來有著各朝各代都有著後宮不得干政的鐵律。他不知道我一節女流為何出現在這裡。但在外人面前,畢竟我還是他的長姐,於情於理他都不能太過分。

他瞪了我一眼,聲音沒有任何溫度地說到“皇姐今日現於這朝堂之上,所為何事?”

我輕輕頷首,不卑不亢說到“陛下,臣為林相之事而來。臣心中有惑,懇請陛下解惑”。

新人首發,望各位點贊支援。後續更新ing。

(接3繼續:)年輕的帝王身著玄色金繡的廣袖朝服,十二章紋熨帖的繡線蜿蜒至袖口,遠遠望去就像攬盡三光九明日出的河流。有風過堂,邃延冕旒發出微響,聲音琅琅,彷彿乘風便要飛出這瓊宮玉宇,在山川之巔迴盪。

我站在他的面前,淡淡地望向他的眼睛。

我們的身體裡流動著天底下最高貴的血脈。

鮮紅的,尊貴的,卻也是冰冷的,無情的。

天子說“皇姐但說無妨。”

我朗聲道:“臣聽言各位大臣皆唾林氏一族盡出奸邪叛國之人,如今這朝堂之上尚存林氏之裔唯有林琅一人。先且不論這林氏是否心懷異心,就說說林琅。眾所周知,他五歲精通儒家大典,六歲拜入太傅門,八歲研習帝師之術,垂髫之年辯輸三儒世家,十三初入帝王之門,年弱而無封功加爵,十六終於躍龍居,矢志不做三國婿。尚書閣中理政事,終日東方既白方休。先帝之年,黃洛之域常年洪水肆起,百姓流離失所百廢待興。林氏知曉疏水之法,終解大尹之危居。而一朝戰火烽煙起,轉臉卻做叛國郎。臣之惑在於,若真如各位所言,林琅有勇有謀,為何不在先帝駕崩之時勾結邊境騎兵叛亂,而非要等國祚安穩才生竊國之心?就算心懷不軌,為何要將林氏全族盡留天子腳下,闔門百口,上有耄耋老人,下有垂髫小兒,若有異動,立刻皆被收押處刑。難道他不知道這一點嗎?臣實在糊塗至極,還望陛下解惑,此等行為究竟是林琅太過痴傻愚笨,還是陛下和大人們太過明察秋毫?

朝中濟濟滿堂,忽然都安靜了。有老臣漲紅了臉,指著青城罵道:“她來此,不顧廉恥,是為了自己的情郎,諸君,莫要被她哄騙了!”

天子揮了揮手,面色鐵青道:“皇姐退下,寡人可寬恕你犯君之罪,但皇姐不可為了私情,讓忠君之臣寒心!”

我不怒反笑。不再看向帝王,轉身對著滿朝黑壓壓的文武百官朗聲道“天下皆知,他林琅是本宮的心上人,本宮與他心意相通,他是本宮,本宮亦是他,爾等今日燒他衣衫,不過懦夫行為罷了倒不如燒了我這大尹長公主洩憤?

天子的臉色變了,怒斥:“皇姐,莫要胡鬧!”

我卻已經是做好豁出去的準備了,冷言厲色道:“他們若是忠君之臣,我便坦然同林琅一起做那奸佞之君,奸邪叛國之罪受此刑罰,有何不可?但若忠臣之心可當日月之鑑,尚得蒼天垂憐,忍冬命大沒死,就請陛下重新定奪群臣之意。今日我燒己身為他證清白,只願陛下再寬限七日,七日之內,倘使前線仍未傳來大捷,陛下再作處置當何?”

天子忽然語塞,他一臉不可置信的樣子看著我。那神情就像看一個瘋子。

不,他應該覺得我已經瘋了。這些年我做的瘋亂胡鬧之事也有不少,但是,那時每一次都有父皇替我收拾爛攤子。他雖罵我不成器,恨鐵不成鋼,但他疼我,愛我,處處維護我。

而如今,這個人。。。已經不在我身邊了。

我只能自己一個人去面對這世間所有的疾風冷雨。

替我自己,也是替那個在前線拼死一博的那個人。

他用他的一切守護著這天下。

而這天下卻早已容不下他了。

4、

火苗瞬間隨風躍起,舔舐著我的朝服。我看見火光照亮朝堂上每個人的臉龐,愕然的,不忍的,痛心的,質疑的,不忍直視的,還有冷漠的。但是沒有一個人說話。

包括天子。

他的眼神裡湧動著太多複雜的情緒。

他皺著眉,手握成拳,始終一言不發。

我忽然覺得很累。想好好地睡一覺。自從他奔赴前線,很多天以來我都沒有睡好。

我多希望,醒來的世界,是一個充滿希望與光明的全新的世界。

在那個世界裡,太液池上方依然有嫋嫋的水霧,陽光和煦,柳姿曼妙,河山威巒,歌舞昇平。

父皇和母后微笑的望著我,還有書苑深處那個一襲涺丹長袍的少年。

他是我窮極一生做不完的一場夢。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醒來。發現自己已經回到了寢殿。

母后坐在我的床邊,握著我的手。

她的雙眼佈滿了血絲。。。還有淚水。

我看著她憔悴的樣子,心裡忽然很疼很疼。比身上的傷痕還要疼。

我剛想說話,母后便輕輕做了一個“噓”的動作,示意我不要說話。

我忽然感覺自己的嗓子就像被撕裂般的疼痛,張了張嘴,也發不出什麼聲音。

母親溫柔地給我掖好被子,輕輕拍著我,給我講了一個故事。

就像小的時候,每一次睡午覺的時候都要黏著母后,非要讓她給我講故事才乖乖入睡。

這一次也一樣,只不過當我知道這個故事,已經太遲了。

傳說,大尹的河山之外,有一座正源古山。大道初蒙,此山便在,天地靈氣匯聚於此,花歸鬼鳥仙,好不喧鬧。

有一天,古山之處來了兩位仙人,名荷,一名為植。荷是九重天之上仙君座下的一位滿腹韜略的文將,植是玄女身旁的一位掌燈值守的黃衣侍女。二位本要下凡歷劫加持修行,不巧碰上其他仙人渡劫飛昇。此時天上驚雷滾滾,火光四濺,他們被天雷擊中,迷失了路途,順著靈氣的指引,來到了古山之巔,尋了一片幽靜的安逸之處,以待調整修養。在每日修煉中,二人下棋對弈度日。荷執黑棋,植執白棋。二人棋逢對手,不分上下,一局棋,無意間下了一百的年。

棋盤之上,一縱一橫,一捭一闔,黑白交錯,每一步落了下來,便成了一條條河流,一座座山脈,蜿蜒起伏,浩蕩千里。

荷與植在這一百年的對弈裡,互相產生了愛意。無奈,修仙之路,需得五蘊皆空,六塵不染。

最後,眼看著荷只要再落下一顆棋,就可以贏得棋局之時,他卻猶豫了。如果棋局結束,他就要與植各自分開,各自修行,不復相見。

在天上雖有瓊樓玉宇,雖可萬壽無疆,但是獨自一萬年數著同一片星星,真的是一件孤苦而寂寥之事。他知曉天上的夜有多漫長,多寂寥。

荷有了私心,他為了不讓棋局結束,他偷偷藏了一顆黑棋子在袖口之中。

後來,忽然從天宮深處刮來了一場大風,植消失了。荷便四處尋找她。他翻過一座又一座大山,越過一條又一條河流,走遍天上與人間每一處蹤跡,他都沒有找到荷。

他開始慢慢變得無力,變得蒼老。如同一棵古老而脆弱的大樹。終於有一天他死去了。袖口的黑棋子掉落到了人間。

轉世成為了一個少年。

他就是林琅。

孤山之玉,最通靈性。他的身上,承載著荷的寄託和對植的感情。所以,他自生來,便一心入道,志潔懷芳,不慕名利,不困兒女情長,委身山河。

所以說,他不會愛上任何一個人。

他的心裡,只有這個河山,和那個黃衣女子。

這個故事,是巫祝告訴母后的。她無意間在夢裡窺探到林琅的前世。本來,天機不可洩露,但是她被我這感天動地的痴情行為所震撼,也不忍心再看我這般痴傻地等著一個不可能在一起的人,萬般思量之後,告訴母后的。

聽完以後,我心裡只有一個想法。

巫祝你個老八婆,你妹的天機不可洩露,你害得本宮好苦啊!

5、

後來,聽貼身侍女說,那天長公主勇闖朝堂,火燒己身,誓死捍衛林相之事瞬間傳開整個皇宮。就在火勢慢慢燒旺起來的時候,幸虧母后及時趕到,救下我一命。

父皇逝世後,母后就徹底搬到後宮僻靜之地,深居簡出,極少出現在宮廷之上。那天,她正在佛堂潛心供奉,聽到我的事手上端的鮮花茶果掉落了一地。趕忙乘坐轎輦,飛一般地奔向朝堂。一進大殿,她就看見大火之中燒得昏迷的自己和不動聲色的天子群臣。

眾目睽睽之下,向來以溫婉賢淑而廣受天下讚譽的母后,第一次怒目圓睜。

她指著朝堂上高高在上的天子,只說了句,愧對天地,你枉為人君。

在那七天以內前線傳來朗報,林琅打敗敵軍獲得大捷,之前三戰皆敗不過是誘敵深入之計,如今早已戰勝回朝。

天子因行事不當遭到天下人非議,君威岌岌可危;之前造謠非議林琅謀逆的亂臣也受到責罰,流放塞外;林氏一族保住清譽,繼續堂堂正正地屹立在都城門庭若市之中,林相則退居朝堂,不問朝政,任憑天子百官誰請,一概不理。

而我,則在一個大霧瀰漫秋天的清晨,離開了生活二十一年的地方。

我跟我母后說,深宮的夜又漫長又冰冷,冷到我睡不著覺,休息不好不利於傷口癒合。我想去一個溫暖一點的地方,傷口恢復好了,我就會回來。

母后聽了輕輕嘆口氣,摸著我的頭,說,好。

其實我和她心裡都知道,我的傷口,這一輩子都好不了了。

我特意挑了一個下霧的清晨偷偷離開的。

霧大,來往的人都看不清我的臉。

我不想讓別人看見我醜如鬼魅的臉。

我更怕他看見。

但是那一天,我還是遇見了他。

我拎著我裝滿首飾和零食的大包,剛踏出皇宮後門的時候,我就聽見身後傳來一個無比熟悉的聲音。

“長公主殿下,您要去往何處。”

是林琅。

若是以前,這個時候我定是開心到飛起來地飛奔到他的面前,然後故作嬌羞用小手輕輕錘他的胸膛,再捏著嗓門極盡全力地用最嬌滴滴聲音說到“小哥哥,本宮要去見自己的心上人呀,你知不知道他呀,他叫林琅”。

但是,那只是曾經。

那個時候,我還是可以美的,笑的,開心的,勇敢的,聲音清脆的,對未來有期待的。

有風吹過,有霧低落到手背上,比淚還冷。

深天的風,最是誅心。

我沒有回頭,用焦黑而傷痕斑駁的手小心拽了拽臉上的面紗以防一個不小心被風吹落了我就瞬間能心肌梗死的悲劇上演。

良久,我用沙啞的嗓音背對他輕輕說到,“度假”。

萬幸他一直站在我的身後,一直沒有走到我的身前。

他沒有說話。

我們倆就這樣安靜地站著大霧之中。

霧的兩端,隔著是永遠無法跨越走近的兩個世界。

過了良久,我忽然感覺有人在背後緩緩地抱住了我。

我一怔。手上的包掉到地上。一聲脆響,估計裡面的首飾碎了。但我一點也不心疼。或者說,我忘記了心疼。

這個懷抱我曾期待了很久。久到自從遇見他那一刻起,我就一直在想他的擁抱會是怎樣的,是不是又暖又香的;久到太液池兩旁六十七棵的柳樹添了多少道年輪,書苑早讀的桌案上落了多少的灰;久到曾經那個笑容明媚意氣風發的少女如今變得那般糟那般醜。

你若問我,天下之大,究竟想去哪裡?

我的答案就是,就是這裡。

他的懷抱,是我不願意醒來的一場南柯一夢。

他貼近我的耳邊,輕輕說到“我亦有困惑。欠長公主之多,不知如何當還。赴湯蹈火,在所不辭這是一定的 ,但我又不希望如此,因為我要這麼做的時候,就是長公主遇到危難之際。我不想看到你再遇煩亂與憂禍,我想守忍冬無憂無虞,一世長安。”

持續更新,希望大家點贊支援,這是創作動力哦 。嘻嘻。

標簽: 林琅  公主  本宮  大尹  林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