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臆想症者的夢

作者:由 梧雪 發表于 娛樂時間:2022-10-26

朦朧的場景,我看到他坐在教室的最後一排,表情黯然,眼神裡充斥著冰冷的情感,恨意,尖銳的恨意。

人潮湧動,那彷彿是一個課間。我走在樓梯上,我看到他也走了過來。但他從我身邊走過,卻沒有看我。朝著不知道何時出現的孟藝走去。他知道我困惑的看著他,但彷彿因為我如此的看著他,他走的更加堅定與決然。

“我喜歡你,我們在一起吧。”當吳弘的這句話從孟藝的面前穿過我的耳膜,我的腦袋彷彿瞬間爆炸,一片空白,動彈不得。錯愕的看著孟藝炸開的笑容,然後把他拉向自己的懷裡。

他是我的男朋友,我再三的回憶確認我們沒有分手,我再三的回憶確認往日那些能夠我們如此相愛的那些瞬間。但是眼前發生的一切要如何解釋?

“吳弘,你是在報復我嗎?你一定在報復我,這不是真的,你肯定是故意做給我看的”我拉著他的手,癱坐在地上,歇斯底里,嚎啕大哭。我感覺我這輩子都沒有這麼傷心的哭過。心像被踏上千百隻腳。絕望的徹底。往後的生活不想想,也不知道如何繼續。我只想讓他回來。撤回他對孟藝說過的話。

可是彷彿一切都沒有用了。他的心徹底的不屬於我。但我害怕,那早就不屬於我。

絕望感蔓延!

夢到底是怎樣的一種東西?是你的潛意識?你的恐慌?你的直覺?你的預感?還是隻是腦細胞分泌物的垃圾?為什麼我會做這樣的夢?

從夢裡掙扎著醒來,看了一眼手機,凌晨3點。我枕著他的臂膀,他睡得很熟,我往他懷裡挪了挪。把腿擱在他的腿上。然後閉上眼,試圖睡著。我沒有成功,目光所及之處,看到了他的手機。腦海裡反覆徘徊著這樣的問題,他們還聯絡嗎?他到底對孟藝是一種什麼樣的情感?孟藝到底喜不喜歡他呢?很多年前那句,也不是不喜歡到底是什麼意思呢?她每隔一段時間,問候我和他怎麼樣了,又是什麼意思?我陷入自己偏執與糾結之中無法自拔。

多疑又悲觀。我是那種看到一場暴雨就擔心洪水發生的那種人。把事情想得很壞,把人想的很壞,尤其是當陷入一段感情之中。這是長期以來我的思維定勢。為了不被傷害,便先發制人傷害別人。有什麼人是不可或缺的?我想我自己一個人也可以過得很好,非常好,不能再好了。

我以為他的出現是上蒼對我的一種救贖,是送還給我應得的愛。但後來才發現,上蒼從來都不會救贖誰,我們只有自我救贖。所謂的愛,不過是更深的深淵,如果你拒絕改變,那降臨在你心上的是更具摧毀性的傷害。

想翻他手機的念頭最終被打消了,早晨他起床以後,我們微笑,親吻,擁抱,互相挑逗。一切如舊,像沒有發生什麼,但又彷彿發生了什麼!

那個夢,是那個夢卻一直擱淺在胸口,時時想起,悲傷便溢了出來。

他會在我們交合之前深情的親吻和撫摸,會在之後,讓我枕著他的臂膀,擁我入睡!每當我半睡半醒之中的感受到的他的親吻都讓我確信,他是愛我的,很愛我的,沒人能夠否認和質疑!我不能,他更是,他愛我,很愛我,愛到不能再多一點了!

我知道,就算我們最終沒有結婚,生子,白頭偕老,但至此往後,他的人生中再也沒有任何一個女人可以取代我的位置!但是問題是,在我的意志之中,一個男人愛一個女人並不妨礙他愛上另一個,或者說,並不妨礙他對別的女人留有朦朧的好感和情誼!

自相矛盾,我的信念到處存在著自相矛盾。我總覺得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害怕的是他和孟藝曾經存在著若即若離的朦朧情感,不摻雜任何雜質,存粹如梔子花白,於是彼此成為對方最特別的存在。即使再無聯絡,那也成為被珍藏的回憶!淡如清泉,卻讓人回味!

我倒寧願他們曾經有過什麼,有人有非分之想,並且那片美麗的朦朧被捅破過,情感落實,並被現實砰碎,留給對方罪惡或者不堪,互相丟棄,再不願提起。

我慶幸我闖進他世界的那一刻,我們之間存在的就只是愛情,存粹的愛情,從沒有友誼!那種從友誼轉化而來的愛情,讓我覺得噁心。

起床以後,洗漱完畢,一起去做飯,他站在我的旁邊,幫我切菜。我若無其事的問起,“你和孟藝還有聯絡嗎?”

“怎麼突然問這個?”

“沒什麼,就是閒來無事問問嘛!”

“很久沒聯絡了,一年多了吧!”

“哦!好吧!”

“怎麼了?”

“沒什麼,就隨便問問!”

吃完飯,我們慵懶的坐在椅子上一起看電影,他把我摟進懷裡,下巴擱在我的肩膀上,時不時拿臉蹭一蹭的脖子。忽然像想到什麼似的,輕聲說,“我知道你又胡思亂想了,但我和孟藝確實已經很久沒聯絡了,也沒什麼好聯絡的”

他不知道我為什麼突然提起陳年舊人,但我知道他在安撫我。但我控制不住自己的多疑心思。成年人的世界裡,哪有什麼絕對的信任。

你永遠不知道對方心裡在想什麼!即使他說過他在想什麼,即使他此時所說便是所想,但下一刻,他便完全可以改變念頭!而誰又知道,前一刻的坦白,是否是他自己先騙過自己,只為了在你面前製造真摯的假象!他每次說他們沒什麼的時候,我都無可救藥的這樣想!

更何況,如果真的沒什麼,為什麼要突然若無其事的再次提起和解釋。

三年前,我離開過他。決然並且沒有一絲留戀。

在失望累積到臨界點,當分手的決定徘徊許久終於說出口,那個冰冷的他,才彷彿要融化。淚噴湧而出。這是我第一次看見他哭,確是在我要決定離開他的時候。而在這之前,我不記得我哭過多少次。

愛意何在?如果那些湧動的情感就只是一直蘊藏在心底,絲毫不漏痕跡,那麼愛還是不是愛,還會不會有人信你心裡的愛?

他永遠都是這樣,看著你,但是很少說話,那些男生會對女生做的浪漫的事,說的甜蜜的話,他都不會,木頭一樣,只會臉紅,只會看著你,或者在暗地裡,牽手擁抱。我大張旗鼓的喜歡他,幾乎全世界都知道,而他的一切卻都藏在暗地裡,教學樓旁廢棄的值班室,晚自習放學後的操場和走廊,總是避開人群,像個小偷一樣,有時候我常常想,喜歡我就是一件這麼不體面的事嗎?

可我們在一起的時候,還是人盡皆知,全校第一,得有多少雙眼睛盯著他。

可以想象,得有多少人在背後嚼舌根,說他看女人的眼光真的不怎麼樣。

我太過普通,所以更需要一些語言的表達來確定一些事,不管你多喜歡牽我的手,你抱了我多緊多久,你吻過我多少次,你沒有說出來,我便看不見你的心。

愛的迴應太過遲緩,失望累積,淚流乾了,也到了分別的時候了。

我離開的時候,孟藝出現了。

孟藝是誰?是我的好朋友,高中三年的同班同學。她瞭解我,總之比吳弘瞭解我。她出賣過我的很多資訊給吳弘吧。總之,我和吳弘在一起很久的某天,突然發現,原來他們已經如此熟絡,很多他們之間的事,已和我脫節。在我決定要和吳弘分手時,她沒有勸和過。很多事情,當初都沒有看的太明白,只是迷迷糊糊的就這樣走下去。既然決定斷,那就斷的徹底,和你有關的一切都徹底的割捨掉。這是我治癒心痛的良藥,催眠自我,選擇性的遺忘。而和孟藝的疏離,彷彿自然而然發生的,我從沒有刻意過。時過境遷,突然回頭看過去,便知道很多事情,命運之手已然寫就,根本不用你刻意。

後來,關於孟藝和吳弘聯絡密切的事情傳到我耳中的時候,已經在我心裡激不起多少波瀾了。他們一起去了廬山,他們經常通電話,一通通好久,孟藝失戀的時候是吳弘陪在她身邊。也許我有過一點點哀傷,也許有過一點點心痛。

分手兩年後,吳弘毫無徵兆的提出了複合。

“忘不掉,初戀誰能那麼輕易的忘掉。痛了一年半,恨了一年半,剩下的半年,在想要複合和不敢行動之中徘徊,並思考著怎麼把你追回來,如果追不回來就當做是我對你的補償吧,兩年前是我對不起你。那個時候,為了自己的面子,讓你受了很多委屈,甚至連份像樣的禮物都沒買給你。請你再給我一次機會。“

我聲音顫抖著,告訴他,不可能。

顫抖因為激動著,莫名的激動,因為心跳加速了,卻又抗拒著,害怕著,情感複雜。

“我不相信,你不喜歡我了,我不相信你徹底忘掉了”

忘掉,誰又能輕易的忘掉。

曾經的身影,影影綽綽,孤魂野鬼般,在你心裡飄蕩,穿梭,無數次毫無徵兆的出現,又無數次消失。夜深人靜躺在被窩裡默默的流淚,無數次的徹底的無助與寂寞。兩年了,手掌相觸,胸膛想擁的溫度誰又不總是在形單影隻時想起呢。身邊的朋友分分合合,男生們來來去去,有趣的,溫暖的,成熟的,陽光的,他們閃爍著光芒的接近你,吸引你,帶你去熱鬧的人山人海里,讓你歡心大笑。但在無人的街道,一個人的教室,空蕩蕩的圖書館,在你沉思時,在你獨處時,你想念的仍舊是那個早已模糊的身影,帶著寒意,踏上你的心。

沒有忘掉,可是不可能在一起了。我這麼認定著,信念堅定。

一次又一次的請求,一次又一次狡猾的接近,一次又一次動搖我堅定的不可能。他來勢洶洶,我害怕了,害怕這是一場報復,一個陷阱。可害怕有什麼用,我已經淪陷了。

他手掌的溫度讓我麻酥酥的,我知道是荷爾蒙在起作用,柔軟的嘴唇,堅實的臂膀,那麼真實又那麼不真實,真實是他就在這,在我面前,他愛我,因為我感受到他的心跳和他越來越用力的抱緊我,他害怕我離開,甚至在短暫的分別時在我面前掉淚,他從沒有像這樣真實的表達過他的心,他的感受,我從沒有見過如此坦誠又不設防的他,一顆滾燙的,柔軟的心就這樣交到我的手裡。不真實是因為我被裹挾進這愛的漩渦,像走進滾燙的火焰裡,又像跳進了蜜罐中。甜蜜著,卻又在回憶席捲而來的時候被炙烤著,痛與焦灼。為了自己不再反覆的遭受愛的折磨,不再被冰山凍結,我傷害過他,任性的,自私的。

複合以後,我卻比分手的時候,哭的更加傷心。如果已經淪陷了,就讓我在愛裡更深的淪陷吧,讓我甜蜜,讓我痛,讓我內疚,讓我感動,抱著被傷害的風險,毫無保留,迷失自我。

孟藝,就讓有關於孟藝的情節被刪減掉吧。

我坐在他的懷裡,電影講的是什麼,我根本無心思考和觀看,他的臉仍舊在我脖子上蹭來蹭去,我能感受到他的胡茬,感受到他柔軟又溼潤的嘴唇,勾起了的心火與慾望,轉過頭吻了上去,他把我抱得更緊了,閉上了眼睛,吻著我,嘴唇,下巴,耳垂,脖子由此慢慢下滑。

柔軟的床,潮溼的汗,充滿著荷爾蒙的空氣。我趴在他身上,他很緊的抱著我,他撥出很熱的氣,一口又一口的吹在我的肩膀,他喜歡最後的溫存,喜歡平靜後的兩個人的竊竊私語。

傍晚,外面吹著小風,我們決定出去散步,一起洗漱穿衣。他從他的旅行包裡拿出了一個黑色的腰帶嗎,是我沒有見過的。

“你新買的腰帶嗎?還挺好看的”

“不是,這是很久之前的,是孟藝送我的生日禮物,那時候我們還沒和好呢。”

我的心臟又彷彿瞬間被擊中,孟藝她為什麼要送腰帶這種如此私密的禮物。我的緊繃著,卻不漏聲色。

我們在一條不知名的河邊走著,威風拂面,天邊有七彩的暈,遠處朦朧的城市光影,近處河面行進的船劃出一層層漣漪。

那條孟藝送的皮帶依然盤桓在我的心頭,他微笑的看著我,我沒有心思迴應他,我說,“給我講講孟藝吧,他經常送你禮物嗎?”

“也沒有,送了一條圍巾,一個鋼筆,一本書,和剛才你看到的那條圍巾。”

“你喜歡她嗎?你有沒有想過,跟她在一起會是怎樣?”

吳弘突然停住了腳步,眉頭緊縮,眼神暗淡,甚至是冰冷。“我討厭你這樣,永遠不信任,我討厭你質疑我,一直到現在,你還是在質疑我們的感情,質疑我的心意。”

“我沒有,我只是害怕,害怕你是喜歡她的,害怕我不在的那段時間你是喜歡她的,害怕你是因為因為沒辦法和她在一起,才回頭找的我。我離開過,可她一直都在”

“可我解釋過無數遍……。在你心裡我就如此的沒有原則和底線。否定過無數次都沒有用,你仍然要一遍又一邊的質疑我,傷害我,那就當做我喜歡吧,就當做我喜歡她吧,沒錯,我一直都喜歡她,跟你在一起的時候,一直喜歡的都是她,怎麼樣?你滿意了嗎?”

他一邊說著,我一邊淚如雨下,急痛攻心,就像在夢裡一樣。那個與我如此相愛的他突然破碎,眼前的人,陌生又遙遠,只有心痛與梳離,往日的一切都坍塌了。我陷入否定一切,抑鬱的邊緣,他的話一遍又一遍的在耳邊回想,穿梭在腦海,心像中了一萬隻箭,我歇斯底里的哭泣,看著流動的河水。

我淚眼朦朧的看著他,他無動於衷,沒有伸出手來擁抱我,安慰我,淚水讓我看不見他的臉,他像跟木頭一樣站著。木頭,就像我們還沒分手和複合前一樣。往日的甜蜜與委屈都一一浮現。甜蜜如謊言,痛才是真實的。

他不愛我了。

我突然停止哭泣,擦乾了淚。有什麼東西衝入腦海之中。

我爬上河邊的欄杆,看了他一眼,跳了下去,他淚流滿面的又手足無措的畫面刻在腦海,我一直下沉,心裡空蕩蕩的,只有失重的那種恐慌感

我突然被驚醒,從床上坐了起來,臉上有溫熱的液體,“怎麼了”吳弘的溫柔的聲音觸動著我的耳膜,他開啟燈,看著淚流滿面的我,“做惡夢了嗎?”我點點頭,他把我摟緊懷裡。溫柔的拍著我,像在哄一個孩子,想助我入眠,但夢裡的悲傷纏繞著我,讓我無法安寧。

“你和孟藝還有聯絡嗎?”

“孟藝是誰?”

“我高三時的好朋友啊”

“怎麼突然問這個?你不提我都快忘了這個人了”

“我們分手的時候,你們不是經常聯絡嗎?”

“你從哪聽說的,我們一直都不太熟,你和我分手了以後,我就把和你有關的人和事全部清理了啊”

“那為什麼我記得,你們倆關係一直很好呢?還揹著我有聯絡”

“你是不是做夢還沒醒?我現在都不記得她長什麼樣了”

“你們不是還一起去過廬山,她還送過你腰帶,圍巾,鋼筆,書”

“廬山?我就沒去過廬山,我也沒用過腰帶,圍巾,更不用鋼筆,不喜歡看書”

“那這可能是我做夢夢見的”我看著他,心裡像開了一朵小花,然後笑了。

“別笑了,快點閉眼睡覺”他有氣無力閉著眼睛朦朦朧朧的說著。

“你怎麼知道我笑了?……。吳弘,我喜歡你”

話音剛落,他的吻就重重的落在了我的唇上。

標簽: 孟藝  吳弘  喜歡  沒有  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