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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唐300年》221篇:文盲平定四川,外甥痛貶舅舅

作者:由 梁山微木說歷史 發表于 舞蹈時間:2021-08-13

李純,出生於公元778年。

他的母親是莊憲皇后,剛開始是他老爺的女人,沒錯,就是他爸爸的爺爺的女人。

不過,大家不要想歪了,他老爺大機率沒有和他媽發生過關係,只是把他媽封為了才人。在他媽13歲的時候,他老爺就把他媽賜給了他爸唐順宗李誦。

李純小的時候,就非常聰明。在他7歲那年,他爺爺唐德宗曾逗他說:“小朋友,你是誰家的孩子啊,怎麼在我懷裡呢?”

如果是一般的孩子,就該報他爹的名字了,但李純卻語出驚人:“我是第三天子。”

唐德宗大喜過望,幸好這孩子沒有隔代遺傳自己的智商。

隨著年齡的增長,李純慢慢地知道了,他們家創業的艱辛,以及幅員萬里的輝煌。曾經的豐滿和現實的骨感,深深地刺激了他的雄心壯志。

於是,他從崇文館拿來了兩本書:《李世民傳》和《李隆基傳》。他日夜翻讀,他廢寢忘食,他要向祖先們學習治國之道,他要讓這個破敗不堪的國家,重新偉大。

805年8月,28歲的李純登基以後,就著手對這個國家,進行了一系列的改革。

例如勤儉節約、懲治貪汙、恢復宰相權力(他爺爺後期不信任宰相)、賑濟受災百姓、重用經濟學家、嚴禁擄掠良民(當時福建、嶺南等地民風彪悍,經常擄掠良民,賣到其它地方當奴婢)等等。

這些我們就不展開細講了,因為沒有多少史料,也不生動典型,反正結果就是唐朝的國力,尤其是財力,得到了明顯的提升。

但樹欲靜而風不止,就在他大施拳腳,如火如荼改革的時候,地方上的藩鎮卻接二連三地跳了出來,要挑戰他的權威。

第一個跳出來的是西川節度副使劉闢(今四川西部)。

李純登基的第二個月,西川節度使韋皋突然掛了。副使劉闢覺得,李純剛剛登基,根基不穩,地位不牢,肯定無心平叛。而這幾年川軍砍人業績突出,曾經把吐蕃打得跪在地上叫爸爸,中央軍肯定不是對手。

所以,他就老太太摸電門——抖了起來,不但擁兵自重,自命為西川留後,還派軍包圍了東川,要求朝廷把東川也割讓給他(四川東部及重慶)。

李純大怒不已,老子親官上任三把火,一把還沒點著,豈能容許你一泡尿給澆滅了?

所以,他立刻把大臣們召集了起來,準備派兵滅了劉闢全家。

但讓他萬萬沒想到的是,所有的大臣都站在了他的對立面,表示他老爺和他爺,倆人都是剛一上臺就削藩,但剛一削藩就吃癟,搞到最後不但民不聊生,還得下罪已詔,罵自己缺心眼,何苦呢?

況且,蜀道之難,難於上青天!蠶叢及魚鳧,開國何茫然!爾來四萬八千歲,不與秦塞通人煙……吧啦吧啦一大堆。

人生最痛苦的事情莫過於此,你雄心勃勃,別人萬念俱灰,你慾火焚身,別人冷若冰霜。

李純還沒有享受到皇帝的快樂,先感受了一波寡人的痛苦。他望著平日裡能說會道,關鍵時刻卻當縮頭烏龜的大臣們,失望至極,怒其不爭。

你們可以忍,中央再破敗,你們的高官厚祿不會變,你們的錦衣玉食不會變,哪怕是天下沒了,你們還可以換個老闆繼續打工。

但我怎麼忍啊?河北割據,山東割據,淮西割據,大唐的半壁江山都是割據勢力,如果再讓四川割據,放眼整個天下還有幾塊屬於大唐的土地?

李純的怒火如同燎原烈火,在心中熊熊燃燒,而朝堂之上,卻像死一般的沉寂,沒有人敢說一句話……

“不能忍!”一個不大但又堅定的聲音,突然打破了這種可怕的平靜。

說這話的人叫杜黃裳,時年69歲,剛剛升任宰相,是“二王八司馬”中韋執宜的老丈人,為人正直,勤儉節約。

早年間,他是郭子儀身邊的秘書,後來做到了朔方留守、侍御史(從六品下)。但後來因為得罪了奸臣裴延齡,被雪藏了整整10年。

805年,女婿韋執宜當上宰相之後,才把他從一個不起眼的小官,火箭提拔為了太子賓客、太常寺卿(正三品)。由此可見,這些改革派還真的是任人唯親啊。

韋執宜原以為,老丈人升了官,會對自己感恩戴德,支援自己變法。但沒想到,杜黃裳卻是最堅定的反對派,並罵他說:“我受三朝厚恩,怎麼可能因為一個官職而出賣自己?”

後來韋執宜等人被扳倒,杜黃裳又鼎力營救韋執宜,只是沒有成功。但他不畏權貴、堅持原則的品格,贏得了所有人的敬佩,因此升為了宰相。

當上宰相之後,他還保持著原有的勤儉,家裡的吃穿用度,還不如一個小地主舒坦。舉個例子吧,他老婆出門的時候,只坐一頂小破轎子,後面雖然跟著倆傭人,但都穿得破破爛爛,看著跟貧農似的,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哪個地主家的傻兒子,把家裡揮霍成了落魄戶呢。

喊了一聲之後,他又對當前的局勢做了一個極有遠見的分析:劉闢有勇無謀,不足為慮。西川軍並不想反,只是劉闢一人想反而已。西川周圍都是聽命於朝廷的州縣,只要聯合出擊,劉闢一戰可擒。

另外,他又給出了平定西川的具體辦法:罷免宦官監軍,神策軍使高崇文有勇有謀,可以出征。

在他的帶頭作用下,翰林學士李吉甫、右諫議大夫韋丹(韋孝寬六世孫)也站了出來,力挺削藩。

李純這才轉怒為喜,長舒了一口大氣,但在是否用高崇文上,他又犯了難。

一來,高崇文並不是最能打的將領,官職也屬於中上等,以前平定各藩之亂以及打吐蕃的時候,他都是配角。

二來,高崇文這個人,扁擔倒了不知道是個一,讓他當主帥,連戰報都看不懂,也是一個問題。

杜黃裳見狀,馬上就猜到了李純的心思。他很快又給出了幾個重用高崇文的理由:

首先,將領們能文能武,用著固然順手。但是,這些將領一旦立下大功,就會自命不凡,割據一方,當年李懷光就是如此。而高崇文不懂政治,正是他的優點,即便平定西川,也不會形成割據。

其次,高崇文有上升空間,才有動力砍人,如果位極人臣,哪裡還有動力拼命?即便他平定西川,也不會出現功高蓋主。

最後,高崇文治軍嚴整,作戰勇猛,在戍邊時常常兵不解甲,肯定能大獲全勝。

李純一聽,這才茅塞頓開。當即下詔,命令高崇文率領7000步騎兵以及西川周圍幾個藩鎮,共同討伐劉闢。

而事實和杜黃裳所預料的幾乎一模一樣,劉闢就是一個有勇無謀的蠻夫,兩邊從806年1月打到了8月,劉闢除了防守之外,就沒有贏過一次,

西川軍有多不想打內戰呢?

有一次,前去平叛的河東軍晚到了一天,因為害怕高崇文處罰他們,他們就擅自深入到了敵軍後方,準備擷取西川軍的軍糧將功補過。

就這麼一支千里行軍,又軍心不穩的部隊,西川軍竟然沒有打過,兩邊只幹了一仗,西川軍的糧道就被截斷了。

8月21日,高崇文帶領大軍,順利攻克了成都。劉闢驚慌失措,只帶了幾十個心腹落荒而逃,準備移民吐蕃。

但是剛逃出城沒多遠,他就被唐軍活捉了回來。隨後,劉闢被裝入檻車,送往京城,腰斬而死,西川全境平定。

高崇文在四川待了一年,因為大字不識一個,又極其討厭在辦公室裡摸魚閒扯。便多次上書朝廷,要求前往邊疆戍邊。李純大喜不已,派武元衡接替了他的職位。

三年之後,高崇文在邊疆病逝,享年64歲。

杜黃裳因為事前的料事如神,被李純認定為首功。不過,幾個月之後,他就因為“不修小節”,掛著宰相的職位,到河中當節度使去了。一年之後,在河中病逝,享年71歲。

什麼是“不修小節”,史書中並沒有記載,但很有可能是因為在西川被平之後,收取了高崇文的賄賂,導致晚節不保吧。

西川被平定以後,那些勢力不大的節度使們,頓時虛得一批。西川軍那麼能打,卻被中央軍摁在地上隨便摩擦。回頭再看看自己手下非主流般的造型,朝廷要想滅了自己,豈不是眨眼之間。於是,他們紛紛主動要求入京朝見。

這其中就包括了鎮海節度使李錡(治所南京)。

此人是李淵的堂弟李神通的子孫。

當年李淵起兵,還沒有打到長安的時候,李神通就和平陽公主,把關中幾乎打了一個遍,屬於老李家最早入股的股東,後來被封為了淮安王。

受祖宗的恩蔭,李錡的官運相當亨通,大唐最賺錢的菸酒專賣店和水運交通全都由他一人控制。

按道理講,這樣的人最不應該造反,朝廷對你如此厚恩,你咋好意思反臉?況且還是一家人!

但李錡從小都活在溺愛之中,根本不知道天高地厚,自認為是鑽子頭上加鋼針——厲害無比。所以,他主動要求入朝,完全是忽悠李純。

而李純呢,還特別純真,以為這個小老弟是來真的,他還派了一個太監帶了大量的金銀珠寶去慰勞李錡以及手下的將士們。

但沒想到,李錡把錢收了,人卻沒有到長安。

李純催他一次,他說行李沒有收拾好。

李純再催他一次,他說他已經讓手下王澹(dàn)擔任了留後,但是王澹業務不精,需要自己輔佐一段時間。

過了一段時間後,李純又催他到長安,他又說自己病了,下不去床那種,實在走不動了。

又過了一段時間,他看到朝廷沒有了動靜,又後悔讓王澹擔任留後了。

於是,在他的默許之下,他的胡人親兵又把王澹給宰了,更過分,應該說更噁心的是,這群親兵把王澹宰了之後,又把屍剁碎了,碎完屍以後,又一口一口地給吃了,把漢人士兵們,噁心的好幾天吃不下去飯。

李純大怒不已,當即把宰相們叫到了宮中,嚷嚷著要砍了李錡的全家。

但是,朝廷的部隊還沒有調動,李錡已經派出了五員大將,於807年10月,對蘇州、常州、杭州等地發動了總攻。

李純急忙下詔,讓淮南節度使王鍔率領宣武、武昌等地兵馬,圍攻李錡。

但是,朝廷的部隊還沒有到,李錡的內部就出現了大亂。

原來那五員大將去攻打五州之後,他又派了三員大將,以及他的親外甥裴行立等人,率領3000兵馬去攻打宣州(今安徽宣城市)。

但在他外甥看來,舅舅李錡就是一個大傻子,江南燈紅酒綠,才子佳人,還是共同富裕的示範區,放著幸福的日子不過,打個鳥仗。

再說了,江南計程車兵久疏戰陣,根本不是中央軍的對手。所以,造反就是純粹找死。

於是,當天晚上,他外甥就和另外三名大將,把士兵們召集了起來,發表了一通義正辭嚴的演講,帶著人殺了回去。

李錡剛聽說三員大將反了,還大怒不已,準備組織兵力反抗。但後面聽說,連自己的親外甥也要來砍自己,頓時像洩了氣的皮球,勉強帶著300親信,準備跑到山裡打游擊。

可是還沒走幾步,他親外甥就殺了過來,將這300人打得哭爹喊娘,李錡也被活捉了。隨後被帶上枷鎖,送到了長安,腰斬而死。

短短三年時間,兩個節度使的叛亂,就被這麼輕而易舉地平定了。

李純的自信心也因此暴漲了起來,在他看來,那些不可一世的所謂的藩鎮,實力也不過如此而已,只要自己願意,捏死他們不過股掌之間。

所以,不久之後,他就將目光投向了最難對付的藩鎮——河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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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簽: 李純  崇文  西川  劉闢  黃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