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雲老和尚書信：復遠峰

昨接來函，驚喜交集。何也？驚者驚歎法門不幸，豈是水淺難潛鯤鯨乎？非也！若其然者。清祖豈肯棄其帝位而披緇？總之，菩薩濟世，悲願宏深，隨機示現，順逆皆方便，豈定相乎？是以明祖由釋而作國主，振興大教，誰能測之？朽憶侍者於鼓山，舍雙指而奉佛，何其精進，何其勇猛，豈有我哉！為眾所欽，尤屬難得，今茲和光，豈廣孝再臨？又法門不幸之大幸也！因之喜出望外，至於大作二章令和，朽生平文字緣薄，平仄不解，音調不諧，諒已洞悉，聊附夢語一章，見笑：

雁音從空來，擬議意難開。

昔是吾侍者，亦或將相材。

世事苦難測，善哉抑苦哉。

化身無定相，何事起驚猜？

白話整理：

虛雲老和尚被譽為禪宗泰斗。而遠峰，曾經是虛雲老和尚的侍者。

老和尚待過的地方很多，侍者也經常變動。能在老和尚身邊做侍者，哪怕是一兩日，這種能夠親近老和尚的機會，實在是羨慕。然而，這封老和尚寫給曾經侍者的信，令人意難平。

這是虛雲老和尚給遠峰（李無息）的回信，至於遠峰寫了什麼，我們不得而知。我猜內容是告訴老和尚自己在雲南還俗了，可能還擔任政府相關事務。

虛雲老和尚收到遠峰的信後，非常吃驚：

昨天接到你的來信，驚喜交集。驚的是自己曾經的侍者還俗，感嘆法門不幸，是水淺養不了遠峰你這條大魚嗎？如果是這樣，順治帝怎麼寧可放棄皇位也要出家呢？菩薩救度世人，沒有定相。明朝的皇帝將佛陀作為國主，大興佛教，有誰能想到呢？

想當初，你在鼓山做我侍者的時候，燃雙指供佛，那個時候你是多麼的勇猛精進，是無我的發心啊！當時大家都非常欽佩。如今你還俗，是不是姚廣孝再臨也不好說呀！這麼一想，這就是法門不幸中的大幸！所以我也非常高興！

至於你大作兩首，令我和詩。你也知道，我平仄音律不怎麼精通，暫且附夢語一首，見笑了：

雁音從空來，擬議意難開；

昔是吾侍者，亦或將相材。

世事苦難測，善哉抑苦哉。

化身無定相，何事起驚猜？

後話：遠峰1958年被人利用，透過大字報惡意誹謗虛雲老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