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錯誤的選擇(民間故事)

作者:由 momo 發表于 文化時間:2022-05-12

明朝萬曆年間,曲周城南有個秀才叫張雲良,他滿腹經綸,文才超群。只因為人正直,不媚權勢,得罪了主考,故而三期大考都名落孫山,只好在家以耕讀為業,養家度日,閒來和一些文人墨客吟詩出對以文會友。

妻子王春蘭容貌秀麗,賢惠善良,知書達理。夫婦倆情投意合,夫唱婦隨。生活雖不太富裕,倒也過得舒心。

這一年,張秀才應高家莊的高員外之邀去高家做教書先生,王春蘭依依不捨送別。丈夫走後,春蘭獨自一人在家操勞。

春蘭白天種地,夜晚紡織,省吃儉用,勤儉度日,時間一長,身體漸漸虛弱了。

這天,她在河邊洗衣服,洗著洗著眼前一黑,就什麼也不知道了。恰巧這時,本村的郎中歐陽平行醫回來路過此地,見春蘭倒在地上已不省人事,急忙拿出銀針選中穴位,連扎兩針,王春蘭慢慢醒來,歐陽平把她送到家裡。

歐陽平和張秀才交情很深,念朋友之情,歐陽平主動為春蘭治病,風雨無阻,並親自熬藥端在她的床前,還帶來很多雞蛋,讓春蘭滋養身體。在歐陽平的精心治療下,春蘭很快就恢復了健康。

這天晚上,歐陽平給春蘭扎完針正準備回去,忽然外邊下起了大雨,雨越下越大。

“平弟,雨下得這麼大,你就別回去了就住在這兒吧。”

“不,這可不行,我大哥沒在家多不方便。”歐陽平說著就往外走。

王春蘭忙拉住他的手:“這有啥,反正你們倆是兄弟,還有啥可害羞的?再說天都這麼晚了,別人是不會知道的。”

說話間四隻手緊緊相握。直到此時歐陽平方仔細地端詳起王春蘭來,只見她瓜子臉,柳葉眉,櫻桃小口,粉面桃腮,在燈光下顯得美麗,俊俏,就好似一朵出水芙蓉。人人都有七情六慾。更何況歐陽平還是個單身漢,怎能不為之動情?當他握住春蘭的手時,頓時直感到一股暖流直通全身。

此時,歐陽平忍不住一陣衝動,猛地把春蘭摟在懷裡,春蘭被這突如其來的舉動驚呆了,急忙推開歐陽平的手說:“兄弟,別……別這樣,這麼做你我都對不起你大哥。”

歐陽平摟得更緊了,急切地說:“嫂嫂,我知道我這樣做對不起你,更對不起我大哥,可我,唉!叫我怎麼說呢?我都快三十的人啦,還沒捱過女人的邊,你就可憐我這一回吧!”

人心都是肉長的,春蘭想到自從自己暈倒河邊不知人事,到現在身體得以恢復,都多虧他的服侍,想到這兒手鬆開了。

自從那個雨夜之後,歐陽平來得更勤了,春蘭也不感到寂寞難耐了。日久天長,他倆更親近了。

轉眼到了八月十五。這天,春蘭看了一天花燈,感到很累,吃完晚飯沒閂門就睡下了。

她剛要入睡,就聽“吱”一聲門開了,她還以為是歐陽平來了就說:“被窩剛暖熱,快上床吧。”

來人也不答話,忙解衣上床盡享之樂。

二人正在歡樂至極之時,忽聽有人喊:“這是張雲良張大人的家嗎?”

這一喊不要緊,可把來人嚇掉了魂,衣服也來不及穿,拿著衣服就往外跑。再說門外這個人,看見從屋裡慌里慌張跑出一個人來,懷裡還抱著東西,以為是賊,忙抽出腰刀照那人就劈去,正劈在那人的腦門上,只聽“啊”的一聲就斷氣了。這時春蘭也穿好衣服點著了燈。

這人見屋裡燈著了就高聲問道:“這是張雲良的家嗎?你家進賊了。”說話間就進了屋。

王春蘭一看是個將軍打扮的人,忙戰戰兢兢地說:“這位軍爺,你找誰?”

“請問你是張雲良張大人的夫人嗎?”

“我是雲良的妻子,可我丈夫不是官呀。”

“張大人做官了,現任徐州太守,我是來送家書的。”說著來人把書信交給春蘭,春蘭讀完信真是又驚又喜。

原來,高員外是位聲名顯赫、德高望重的人物,家中常有一些朝廷官員來做客。張秀才在高員外家教書,很快就和一位禮部尚書混熟了。這位尚書是位剛正不阿的清官,他很佩服張秀才的才華,一直想提拔他。

可巧中秋節前兩天原任徐州太守病故,尚書就奏本保舉張秀才代理徐州太守,皇上准奏。就這樣,張秀才走馬上任來到徐州。中秋佳節,秀才思念在家的妻子,怎奈剛上任公務繁多,不能回家與妻子團圓,就派侍衛張彪先到家報喜並帶回書信一封。

張彪來到曲周正趕上燈會,看了一會兒花燈感到肚子餓了,便走到一家飯館要了兩個菜、一壺酒喝起來了。誰想一喝就喝了個酩酊大醉,趴在桌上就睡著了。一覺醒來已是吃晚飯的時候了,他嚇了一跳,忙付足飯錢就往外走,打聽到張秀才的家,便急急忙忙趕來了。

張彪把路上經過簡單說了一遍。接著說:“我看夫人屋裡沒亮燈,就先喊一聲,沒想到喊出一個賊來。”

春蘭聽到這兒,臉“騰”地紅了,強作鎮定問道:“那個賊可曾跑掉?”

張彪一拍胸膛說:“夫人您想我是幹啥的,既然被我發現,怎能讓他跑掉!”

春蘭聽,心怦怦直跳:“如…如此說來,你把他抓住了?”

張彪說:“我已經把他砍死了。”

“啊。”王春蘭差點沒嚇昏過去。

好大一會兒才回過神來,連忙跑到院裡一看,愣住了。

這哪是歐陽平,而是他的弟弟外號叫“野貓子”。

“天哪,這是怎麼回事?”春蘭“哇”地一聲就哭了。

張彪看看春蘭,再仔細地看看地上躺著的人,見他沒穿一件衣服,心裡已明白了八九分。

只因是太守的夫人,也不便多問,就說:“夫人,咱們到屋裡再說吧。”

原來,在這事發生的兩個時辰前,歐陽平和往常一樣,放下碗筷就想到春蘭家來,剛一出家門,正遇見一中年婦女匆匆忙忙來求醫。歐陽平連忙返回家帶上針和急需用具就去了。

你說這事巧不巧,歐陽平的母親早不病,晚不病,偏偏在他走後不大工夫就發起燒來,渾身哆嗦,不住地喊叫:“平兒,平兒。”

歐陽平的兄弟“野貓子”聽到老母不住地喊叫,就進來問是咋回事,老人說:“孩子,娘發高燒,難受得不行,你快去找你哥哥來。”

“野貓子”知道歐陽平在春蘭家。心說:我就以找你給老孃看病為由,捉你一回。如真有此事,我看你以後如何說我。想到這他三步並作兩步直奔王春蘭家。

一推門沒上門,心裡這個樂:果不出我所料,這回我看你還有啥話可說。他本想大喝一聲嚇唬嚇唬歐陽平,還沒喊出聲,春蘭就說話了。

這“野貓子”本來就是個尋花問柳的花花公子。因他常在外野串,就得了個“野貓子”的外號。

他聽春蘭這麼一說知道哥哥還沒來,她把自己當成哥哥啦,這到嘴邊的肉怎能不吃。真是踢一腳治個金元寶,蓋十八層被子也難做的好夢。我就來個一不做二不休,寧在花下死,作鬼也風流,高興一時說一時吧。他早把老孃的病扔在腦後。沒想到好事沒成就成了黃泉之鬼。

再說歐陽平從那家看病回來,正好路過王春蘭的家。見門開著,還亮著燈,心想,這麼晚了春蘭怎麼還不睡,就想去看看。

一進院就見地上躺著一人,到跟前藉著月光一看不由嚇了一跳,這不是“野貓子”嗎?光著身子地上還有血,一摸身子早已冰涼。忙到屋裡去問,一進屋見張彪在椅子上坐著,更是莫名奇妙。

春蘭是個心地善良的人,事到如今只好實話實說了。歐陽平聽罷,真是又急又氣,心說,你這個“野貓子”採花採到這裡來了,死了活該,免得我和老母操你的閒心。春蘭命張彪幫歐陽平把死屍拾回家,歐陽平先去向老母報喪,準備當夜埋了以免外人說閒話,可到老母屋裡一看,老婦人早已斷氣了。

再說張彪連夜返問徐州,把這一五十地向張秀才察報。張秀才聽完好似五雷轟頂,大叫一聲“氣死我也”就昏過去了。

張彪又是捶胸,又是拍背,好長時間,張秀才緩過氣來,大罵:“王春蘭,歐陽平,你們兩個狗男女,竟然揹著我幹出這種傷天害理的,把你們千刀萬剮也不解我心頭之恨。”

別看張秀才是個書生,可他是條硬漢子,怎能受得了如此打擊。真是越想越急,越想越氣。

“啪”一拍桌子:“張彪,把那倆狗男女提來問斬!”

張彪跪倒求情:“大人,這可萬萬使不得呀,想那歐陽平雖可恨,可他也是夫人的救命恩人啊,乾柴近烈火無怪其燃。此事都是事出有因,並非偶然夫人對你不忠,可她畢竟是您的夫人呀!有道是:一日夫妻百日恩,百日夫妻海深,難道你們就沒有一點夫妻感情嗎?再者,夫人已悔過,望大人三思啊!”

一句話提醒了太守張雲良。是啊,自從春蘭來到張家沒享過一天福,省吃儉用,勤儉度日,她對我知冷知熱,百依百順,從沒翻過臉。這些日子她一個人在家也夠苦了。好不容易盼到今天,到她享福的時候了,我再把她殺了,我怎能做得出呢?想到這兒,長嘆一聲就癱坐在椅子上。

再說王春蘭,覺著沒臉再見丈夫就懸樑自盡了。可憐這王春蘭才到享福的時候卻一命鳴呼。郎中歐陽平自知有愧,就出家當和尚了。

後來好事者編了幾句順口溜:

大歐陽,小歐陽,

貪花害死他老孃。

大歐陽貪花當和尚,

小歐陽貪花把命兒喪。

春蘭紅顏多薄命,

懸樑自盡把命喪。

奉勸世人要正當,

莫學大小二歐陽。

黃泉路上無老少,

缺德害理罪難當。

標簽: 春蘭  歐陽  張彪  張秀才  野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