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煮酒故園中——Priest《殺破狼》閒評隨筆（14）

S2E2（Chapters 38-40）

這一場故園東望路漫漫，讓我們雙袖龍鍾淚不幹。

馬上相逢無紙筆，所以，只有託付P大透過網路和鍵盤為我們留下這烈烈夕陽下的重逢瞬間。

涉嫌違反動物保護法的官道遛馬，神似《秒五》中那被風雪不斷延遲卻阻隔不了執念的經典開篇。

初次看書聽劇到這一段時，我笑得打跌。長庚在全文中最笨拙最本真最戳心的戲份，應該便是這裡了吧。

此刻重溫到這裡，我還是忍不住笑。但這次，卻是笑出了眼淚。

因為我終於後知後覺地注意到了P大在這重逢時刻裡寫給顧昀的一句話——

“他對自己竟能停下來認出長庚來感到驚詫”。

一瞬間，萬籟俱寂，像是隨著張岱大人走上那西湖中大雪三日的湖心亭，在溫著熱酒的小火爐邊看到一襲大氅下的孤單身影——

莫說相公痴，更有痴似相公者。

一向感情用事的俺，忽然間就淚目了，忽然間就不再為此刻單箭頭的遺憾而繼續糾結。

人海茫茫，你唯一的心上人，也無時不刻地把你放在心尖上。人生至此，夫復何求？

至於那心尖上的究竟是愛情還是親情，其實可能並不是那麼重要。

請原諒我再發散性地想象一下，顧帥萬千粉絲的神仙歸宿，其實，應該是做他的乾女兒。

相見恨晚。仁慈的P大，一如既往地讓客棧的房間少了一間。

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義父不在，我自己回去有什麼意義？”——

一句話便拆解開四年的芥蒂，可見床頭吵架床尾和，不僅適用於夫妻，對父子也好使。而在顧帥“未老先衰”的慨嘆中，藥效存疑的安神散一邊為自己正了名，一邊鎖定了真正的長期使用者。

一夜無話，P大把次日的高光戲份一股腦地全給了陳姑娘。群星拱月，才是高著。

算起來這應該是輕絮和季平的初會，只是此時二人的心思全都在顧帥身上。讓他倆又無奈又心疼的，是顧昀的那一句——

“我還有多長時間？”

這令人心悸的一問，陳姑娘沒有給我們明確的回答。因為P大告訴她，這一顆當量最大化的不定時的炸彈，一定要等到最千鈞一髮的時刻才能爆發。

這是P大在文中第一次正式提出“時間”的概念。聯想到盜墓筆記中悶油瓶的那句口頭禪，我們忽然有一點點不寒而慄。

終有一日，“時間不多了”會變成“沒有時間了”，而那便是劇情越燒越滾一一收束的大結局。

時間不多了，但顧昀用他的超然再一次征服了大家。古絲路的意義，西南線的安排，與兵部勢同水火的刻意，對富國才能強兵的雄心，才是他此刻心中牽掛的要務。比起四年前的一身孤膽，這個成熟後的顧昀讓我們領悟了“將和帥的區別”。

而此時此刻“時間不多了”的，又何止顧昀？留給長庚的時間，實際上也屈指可數。加冠，承爵，分府，每一項都迫在眉睫。何去何從，必得有個快刀斬亂麻的了斷。

所幸，在這萬般糾結的二人身後，還有沈季平絮絮叨叨的呵護，還有陳姑娘關山萬里的奔波。

——“我輩雖位卑力薄，但與侯爺心裡想的是一樣的，生於陳氏，入道臨淵，豈敢託蔭於先輩，苟全於人後。”——

陳姑娘只用了一句話，便折了殺粉們的心。

而陳姑娘的臨別之贈，更可以說是一代聖手才能勘破的內外兼修。

鴛鴦繡就從君看，金針還須度與人。

顧帥用藥的後遺症雖然頑固，但那個不來電的半個徒弟想必能甘之如飴地針灸應付。

至於四殿下那“看了一宿”的藥石無醫，唯一的處方則只能是——

順其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