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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仰世第一人》第一章 他自星海來

作者:由 許小時 發表于 文化時間:2022-03-15

華池國天南大城,榞城,城外無名破廟。

許墨倚靠在破廟前殘破的柱子上,嘴裡叼著青華草,看著遠處夕陽,那紅出一片天的夕陽,是他最喜歡看的,其實他也不知道什麼是美好,他看那紅色暖陽,像極了黑暗裡唯一的光,可以照亮夜晚破廟的漆黑,驅散孤獨感以及無盡的寒冷。

自許墨有記憶以來,他就在破廟裡。

他不知道他幾歲了,他也不知道他怎麼孤身一人,不像其他的孩童有人陪著,大人牽著手說笑。他只知道他餓了就去幫人做工,工錢是幾個饅頭,渴了就喝破廟後山的山澗水。

許墨這個名字還是蘇家的小姐給他起的。

那時許墨還不是許墨,他沒有名字。

賣包子的林老頭叫他小蠻子(指流浪的乞兒)。

林老頭讓他給中南街巷一家姓蘇的人家送去訂好的早食。

後來小蠻子就有了一個叫許墨的名字,也多了一個在榞城唯一的朋友。

在榞城蘇家小姐的父親經營著一家學堂,教街坊四鄰的小孩啟蒙之學。

“嘿,許墨你來了。”蘇清淺笑嫣然,站在自家窗前看著提著幾份早食的許墨。

一晃許墨給她家都送了一年多的早食了。

一年前,蘇清路過林老頭的包子鋪,留了一個地址,找來了一個小蠻子。

後面多了一個叫許墨的小蠻子,她總不能一直叫人小蠻子吧。許墨這名字還是她給取得呢,她當時正在看“華池軼事”。

書上有一句“許你墨世留芳,古來皆荒。”

那麼就叫許墨了。

畢竟身為榞城未來新一代第一人,她總要做更多事,才不枉蘇清留一世之名。

比如多一個叫許墨的小弟,創一流學說,從南走到北,去最遠的北邊見傳說。

“傳說,北面有海,其名無忘,海里有一神物,可窺眾生過去未來。”

她,蘇清,蘇清的一生就該是最燦爛的。

神物她要見,夫君要自己找,才不信那媒妁之言。

她要成為華池國第一女聖。

“蘇家姐姐,這是今日的早食,還請你快些給蘇先生送去吧。”

“許墨,你想識字嗎?若你願學,我可教你。”

蘇清看著許墨道。

許墨其實不覺得識字有多重要,他本一人,每日只須考慮下一次吃什麼,能不餓就行,識字,新衣,這種在他看來是上等人家才能有的事,他求不得。

“好啊,我願意學。”許墨笑道。

蘇清沉想了一會。

教許墨識字這事不可在家裡教,不然爹爹回來又得說道幾句。

“今日黃昏,我在珞珈閣等你。”蘇清想了一個合適的地點。

“行,那我先回包子鋪了,蘇家姐姐,待會見。”

許墨開始往回走,穿過青石街道,兩邊的商鋪在吆喝著,每個人為生計愁,有人為賦稅,有人歡喜有人憂。

自三年前,皇帝病危,各皇子為登帝位明爭暗鬥,朝野大臣紛紛站隊。有人擁世家一脈的三皇子,有頂級勢力力保前皇后人。還有的坐山觀虎鬥,笑看天下風雲。

華池一國,開始經歷建國以來最大的危機。

這一天,許墨開始識字,古荒大世界在無盡時空中由此而生。

珞珈閣不是閣,它只是榞城的一座小山,在榞城以西之地十里,傳聞有一位自外域而來的遊醫在此地為城裡的人底層百姓看病。當時的榞城鉅商請他為自己的愛妾診治,醫無效,妾亡,鉅商怒,一氣之下把遊醫丟到秦漓河去了。

後來城裡的人為紀念遊醫,以醫師珞珈之名為此地命名。

許墨來過珞珈閣幾次,因為這裡可觀榞城之景。

榞城是天南大城,離華池帝城幾十萬裡之遠,從十萬裡蠻族大山流來榞城的水就成了秦漓河,秦漓河自此成了榞城一景,每到“古落節”,榞城秦漓河畔,畫舫笙歌三夜不絕。

這裡釀酒之術獨具一格,酒香飄溢,取秦漓之水以及優質高粱為原料,以小麥制曲,採用兩次投料,九次蒸煮,八次發酵,七次取酒,秉承端午制曲,重陽下沙等工藝釀造而成。

生產出的酒往往被送去帝城參與御酒之選,也是帝城世家豪門臻飲之選。

有記雲“榞城的酒,北地的佳人,西面的駒,深海的堡壘”不可全求。

誰的朝堂可定邦安國?

誰的江湖道盡恩怨情仇?

誰的天下看見山河春秋

看見情恨兩愁看見鴛鴦不休

是情難回頭還是戰與火的嘶吼?

“歲月無聲以回頭,且以痴綿共白頭”

人間世,恩怨仇。

山海走,荒野崩。

五穀糧,四季修。

百姓苦,天下嘆。

江湖兒女,江湖愁。

許墨穿過一地風霜,越過了榞城的斑駁,來到了珞珈閣,見到了在珞珈閣裡的蘇清。

站在亭子邊許墨從珞珈閣放眼遠眺,秦漓河把榞城分成了內外兩城,內城住的都是許墨羨慕的人,他去當過世家子弟的陪練,一樣的大小,不一樣的命運,居住在內城的世家子只需要把他們陪練高興了,許墨就會得到三天的賞賜,這對於他們來說是從不會去看的東西,卻是許墨幾天的食物。

許墨常去榞城林家陪練,榞城林家以武立業,林家是榞城之主,林家主一身絕世武技震懾榞城三十載。

林家有林暮雪這位喜愛習武的大小姐,任性不刁蠻,在許墨有一次食物被人哄搶時,是她出手相救,才免了許墨之難,也是她把許墨帶進了林家,想讓許墨也習點武技傍身。

後來許墨才知道,林暮雪天資橫溢,在林暮雪剛出生時天象異變,一輪海上生明月顯現在空中,一位神女烙印出現在海上,籠罩了整個榞城。

那一天整個榞城的人見到了神蹟,有神使自帝城踏空而來,尋找異象之故,最終尋找到了剛出生的林暮雪。

探尋一番,嘆惜道:“神女蒙塵,若天地不變,此女未來無限,如今神意不顯,諸神隱匿,難得造化,這對她來說是不幸。”

但這並不影響林暮雪不同與人,從小識得群書,背得《古荒志》,十五歲時便修得半步四象境。

“喂,許墨你在想什麼?”蘇清看見許墨來到珞珈閣之後,站在亭邊然後就一個人沉思了,居然無視了她這麼久,就用手在許墨眼前揮了揮手。

“蘇清姐,你認為我未來的路要怎樣走?”

許墨開始向蘇清請教,因為他知道蘇清比他更瞭解這個世界。

蘇清一時沉默了,仔細凝思道:“許墨,我從書上了解到,咱們這個世界信仰諸神,哪怕現在諸神隱匿與無盡時空深處,神意不顯,但有神通者還是能聯絡到背後諸神,瞭解神的偉力。

信仰祂,求祂庇佑。

但許墨,你一定不要求別人庇佑,你要做自己的神,這樣你才能在這個殘酷的世界好好活下去。

你蘇家姐姐可不想太過努力,將來還要靠你護佑成為華池國第一女聖呢。”

“好,我會護佑蘇青姐成為華池國第一女聖。”許墨堅定的對蘇清道。

“我的未來我不知道會怎樣,但是我不想讓自己後悔過一生,這眾生爭渡的紀元,我許墨要爭一爭。”

“咦,好奇怪,我為什麼要說後面這一句。”許墨自言自語道。

“好像是我要爭什麼東西,可是我要爭什麼呢?”

在許墨說完之後,就陷入了昏迷狀態。

咚…

咚…

一聲聲鐘響,足足響了四十九聲。

響側在無盡時空星海各界眾生心上。

這一天,被人遺忘的終會以最璀璨讓所有人都記得的方式回來。

“他回來了!”某個破敗的世界,盤坐在世界之心的一位中年修士自語道。

“他回來了!”星海深處,一株汲取星海能量生長的梧桐聖樹上。盤坐梧桐樹上的鳳族族長一開口,有不知名的火焰在空中開始肆意出現,絕滅了周圍的一切物質,這火焰是從紀元開闢時就誕生的,可以灼滅眾生魂魄。

“他回來了!”

“呵呵,我就知道他沒這麼容易葬去!”

“這路上沒了他,可真寂寞啊。”

“呵呵,這不是百陵神朝那個老不死的被人下過黑手的老泥鰍嗎?”一位大能在虛空中嘲諷道。

“呸,你這道門一脈欺師滅祖的敗類。”

一位位大能的不滅神識在無盡時空深處碰撞。

真到了聖路不顯的時候,大家都安分了許多。

“我就知道你會回來的,你終於出現了,許墨。”

一襲紅衣,神色略顯疲憊淡雅裝扮的女子在虛無中呢喃道。

“原來你在這裡,我可算找到你了,沒有人能再將我們分開,這個紀元我說了算。”

說完步步生蓮,一念間萬物浮現,最終形成一副古老銅棺的模樣,她就這麼踏在銅棺上,捕捉到了許墨的一縷氣息後,馭使著銅棺向古荒大世界趕去。

如果有人在身邊,就會驚駭知道她是萬古第一許墨的道侶,也是天裳大世界之主珧溪。

自從許墨在第三紀元一戰消失後,她就一直在尋找許墨。

經過了無數世界的誕生與毀滅,穿過星海,下過九幽之地,從星海百族手中奪下“招魂幡”這一聖物,意圖為許墨招魂。

“恩,從這裡去那個地方有點遠,但許墨會等她的。”

“在一片虛無的星海里,許墨走啊走,一步就是一空間,他聽見一個聲音在呼喚他,在不停的喊他名字,那聲音很遠又很近,像來自過去的時空,還有未來的荒蕪世界。

是眾生都有根腳,都可返本溯源,但是許墨不知道他的根腳是什麼?

他只知道他在星海里醒來,這時的星海還只是一片虛無,沒有諸多大世界並存,沒有所謂的秩序,混亂、殺戮充斥著整個無量星海。

許墨就這樣走,遙遠的見過先天諸神的誕生,諸神體態各不同,見過靈石化成神,有一縷黑氣化形自號魔君,也有世界樹成靈,一團火成了鳳凰,見過大神通者為爭奪紀元至寶而大打出手,打得虛空崩壞,星海不存。

當紀元至寶的靈憤怒於眾神的強奪,憤然獻祭自己,打開了聖路。

聖路降臨無量星海,那浩蕩蕩的聖威瀰漫在整個星海眾生身上,那無邊的威壓只能讓人仰世,聖者無邊,聖威無量。

所有的大神通者都能感受到聖路對他們的壓迫,是壓迫就有反抗。

我輩生來高高在上,豈可低頭折了腰!

弱小的人只會選擇順從,強大的人會逆流而上。

但只要能登上聖路,煉化聖路,以聖路為脊踏出自己的路。這是能讓他們在進一步的機緣,把握住了就能主宰整個無量星海。”

第一批踏上聖路的大神通者在這個紀元再沒出現過。

許墨作為一個旁觀者見證了這一場聖路之爭,從第一紀元走到了第三紀元。

第三紀元,無量星海在不斷演化,衍生了諸多大世界,每個大世界都有一位世界之子。

許墨打算在紅塵體悟,準備從凡人身上窺見不同的法,分出一縷真靈轉世天裳大世界重修。

第三紀元許墨遇見了當時還不是天裳世界之主的珧溪,她只是萬物生靈下的一個凡人,當時的許墨也沒想成為萬古第一。

轉世的許墨封掉了自己的記憶,本尊自封於星海深處,除非有一天此身死亡,他才會從星海醒來。

“倘若我自星海為你而來,星海的榮光加持你身。”

“倘若我自星海為你而來,請你等等我。”

有一天自星海間傳來一個訊息,只要積累星海眾生信仰,以眾生信仰點燃聖路,就有機會走上聖路。

“神戰”就此發生了,諸多大世界間的世界之主發生攻伐,一個又一個世界淪為信仰的脊火。

沒人去在乎過訊息的真假,這些大能到了這一步發現無路可走,只要有一個更近一步的機會,掠奪眾生信仰又算什麼!

在登臨絕巔的路上,哪個人不是踏著億萬眾生的白骨前行。

“許墨,你醒醒。”蘇清看見許墨昏了過去不由慌了神,探了一下許墨的氣息,還好沒出大問題。

“呼,真是讓人不省心。”蘇清用她的纖纖玉手呼了一下氣,等待著許墨甦醒。

落日的餘暉灑在了珞珈閣,灑在了許墨和蘇清的身上,這一天是普通但不平凡的一天。

蘇清守候了許墨很久,一直到月上稀明時。

許墨感覺這個夢做了很久很久,夢裡的他是另外一個遙不可及的存在,不是現在這個榞城住在破廟的自己。

“所以,我身體裡是有什麼東西?是因為觸發了它才會陷入昏迷嗎?”

“咦,許墨你醒了,你剛才在說什麼,我沒聽清?還有你有哪裡不舒服嗎?”

蘇清一連問了許墨幾個問題。

“喔,沒什麼,真不好意思,蘇家姐姐,我身體沒事,今天耽誤了你的時間。”許墨一臉歉意道。

蘇清歡喜道:“沒事就好,許墨你可是我的朋友,書上說朋友有難,當鼎力相助。”

“那許墨,接下來我先教你識字兩個時辰吧,太晚了回去爹爹不許的。”

許墨感覺今天是他這幾年最開心的一天,因為有人教他學習,還有朋友守候著他,這是他在榞城感受到的溫暖。

等蘇清教完後,許墨就急著把蘇清送回家去,因為他想早點回去看看身體裡有什麼奇異之物。

穿過榞城的風,走過千年的路,所有的喧囂都和許墨與蘇清無關。

夜晚的榞城燈火通明勾勒出一幅美麗的畫卷,秦漓河畔的畫舫沿著河流順流而下,畫舫在夜晚從河東開往河西,一夜不息,第二天才會從河西返回河東。

標簽: 許墨  蘇清  星海  珞珈  聖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