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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瓜十年心》上:Part.2

作者:由 湯川 發表于 動漫時間:2022-07-05

Chapter 。 4 雜文

《湯瓜十年心》上:Part.2

《賣書不為稻粱謀》

—— 讀大師兄有感,記匯文老闆

1。

人固有一死,或於非命,或於疾病。

老闆不為稻粱謀,風流至死壯志酬。

老闆邪魅狂狷,霸道無雙,有好幾個女店員。

但是臉黑。

老闆常戴一條騷粉色頭巾,隱去他英俊的額頭,給人一種這人不戴頭巾可能還會更帥一點的錯覺。

其實他就是為了遮疤。

當年他大戰龍王G-dragon,龍王手拉崔勝弦,口吟魔咒“梵恩忒斯提可貝比”,硬在老闆頭上刻下一道魚尾紋。

打人不打臉,老闆一怒,化身瑪麗蘇∶“權志龍,我他媽以神的名義詛咒你,今生今世,永生永世,一米六五,不增不減,毛髮通紅,不傷不滅”

龍王為了紀念這場曠世的宇宙大爆炸,自創BigBang 相聲團。整天唱唱小曲,逗逗女孩,嬉笑怒罵,皆成潮流,好不快活。

反觀老闆,贏得“屠龍騎士”的稱號,卻因搞了這大新聞,那位談笑風生的長者很不高興,把他逐出釣魚臺。

老闆前世坎坷,有銘為證∶

初從文,慘遭紅衛兵。

又習武,墜崖得一書,名葵花寶典,不幸注孤生。

遂躬耕,被打土豪,被分田地。

擺小攤,一遇騙,二遇搶,三遇城管。

後放羊,山間尿急,如廁,陷之,卒。

2。

今生他身負麒麟之才,卻偏要靠臉混飯。常在夜深人靜之際,帥得精疲力盡。

“只有老闆自己,才能迷倒老闆”

——卡爾·馬克思

“一個帥氣的人,是靠 1%的氣與99%的老闆組成的”

——托馬斯·愛迪生

他是時尚界的災難,審美觀的剋星,是少林寺的韋小寶,是麗春院的柳下惠。

沒人知道老闆真名是什麼,也許是軒轅狗剩上官旺財,也許是愛新覺羅·光頭強,畢竟名字只是一個代號,我們知道他是老闆就夠了。

Boss,一個成熟男人的寂寞。

老闆身居琅琊榜首,其賊窩看似嬌小清純,實則波譎雲詭。裡面的密道也許通往卡塞爾學院,也許通向翠峰大酒店,也許埋藏著One Piece,也許倒賣著那種 CD。

書店為何偏偏選址在女生宿舍門前,我們一探便知。

3。

有人的地方,就有書店,錢來錢往,GDP健康增長。

老闆作為第一個把《男人幫》帶進學校的人,其貢獻不亞於為人類取得火種的普羅米修斯:

“從此書店一片光明”

——《曲靖一中學生守則》第十七條

體育課上,滾燙汗水驅使你來書店避暑。

老闆伏在收銀臺,面癱,話少,表情叼。

有人說,他櫃子底下藏著一把屠龍刀,偷一罰十。老闆之怒,血濺0。35米。

他笑著開啟,裡面就真的只有錢。他坐檯,只靠臉,臉這麼帥,犯不著強買強賣。

他說,你們年輕人總想搞個大新聞,將來報道上出了偏差你是要負責的。

還有同學說,他視金錢如糞土。他是東門街之狼,那是紙醉金迷,白銀流水的故事。談笑間,幾百萬上下。手指劃過鈔票,像是為每個錢包變癟的人送行。

“不,我就是為了裝逼”

這是老闆自己的回答。

他嘗試過用墨鏡,狗尾巴草和玩具槍來彰顯自己的個性。但最終,他想來想去,只有數錢才配得上老闆這個身份。他雖身居高位,可結賬這等小事總要御駕親征。

因為能偷摸小姑娘的手。

他手掌夾雜著一絲破風的清嘯,來去無蹤,往往受害者還沒察覺,他就行雲流水般完成了整個作案過程。執子之手,留住剎那溫存。

“我只是怕被老闆娘看見啦”

這也是老闆自己的回答。

烈日下的轟鳴,老闆在踩油門,發動機咆哮。如果有背景音樂,此時一定是狂放不羈的躁動。因為電影裡的他們,總是嚮往烈焰,嚮往烈焰紅唇,烈焰能照亮胸中熱血,紅唇能撫平淡淡憂傷。先聞其聲,後見其人,雷霆萬鈞,大抵如此。

“其實只是沒錢換髮動機而己”

這不是老闆說的,他有他的驕傲,他有他的苦衷,他怕王冠掉了,資本主義會笑。

老闆總是精力充沛,偶爾陰虛腎虧也只是一閃而過,他用熱情擁抱生活。正如梭羅詩歌裡說的那樣:

“Sleeping you Mother Fucker , wake up still high。”

——睡你麻痺,起來嗨。

也許他的理想很簡單,我有一間書店,面朝女生宿舍。

每日閒來掃灰,像一位漫步在宮廷的王子,老闆娘罵他,他媽你能不能不要這麼優雅。

在他的地盤,有火樹銀花的炮友,風雨飄搖的備胎,管不住的老二,數不清的小三。當你老了,兒子也成了段譽,天下好姑娘,全是親妹妹。泉下有知,不枉此生,微信裡全是地府的照片,今天狀態特別提神,我先下去佔個座,麼麼噠,等你。

4。

書店是個藏龍臥虎的地方。能成為老闆的賢內助,老闆娘也不是吃素的。

你往往看不到他倆交談,二人相隔幾百本小甘手冊,好似互不相識。然而,就在那短短的幾秒內,他們的眼神有了交匯,一閃而過。

“你先走吧這裡太辛苦我身為男人就該努力工作你給我趕忙回家做飯今天好悶臥槽學生怎麼還沒放學”

“呵呵你又想支走老孃好調戲小姑娘推銷男人幫是吧昨天你襪子裡藏著的一百塊是哪裡來的不把話說清楚老孃要你好看”

兩人目光接觸的一瞬,資訊完成了傳遞,精準,魔性。

老闆憋出個屁,像是心在漏氣。

其實他不是沒有反抗過,不是沒有探索過民主法治。他一定是在某個跪搓衣板的夜晚,明白了謙讓是美德。

Boss,一個成熟男人的寂寞。

有老闆娘坐鎮的書店,自是符合社會主義精神文明建設的基本要求。

上有看天下,低頭有五三,電影週刊好情調,課堂內外最小資。知音格言瘋狂讀,社會主義在我心。

而老闆常說,要有發現美的眼睛,美在食堂,美在操場,美在AKB48。他一定是在某個枕著老闆娘大腿的夜晚,明白了愛與美的真諦。

老闆曾告誡我們,黃書可以讀,但不能走心,走心就不黃了,失其精髓。

有老闆在的時候,這個書店不太一樣了。

5。

具體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你自己去看看不就知道咯。

(完)

結尾就是這麼粗暴,廣告就是這麼赤裸。

總有人會覺得,老闆就是長著大雕的翅膀,操著楊過的心。好好賣書不就行了,搞這些勞什子作甚。

這世上容易的是看破紅塵,難得恰是命裡滾打。成熟內斂,卻不如一腔狗血,滾燙,灼人,你要燃燒上大半輩子,才對得起年少時裝過的逼。

熱血不難,可像老闆一樣,歷經滄桑步入中年,仍是一顆赤子之心,很難。

2016年3月

於地理課上,念念不忘

《魔教風雲錄》

爨園少俠初長成,一朝選在聚友側。在那片魔教大陸,是屬於鬥氣的世界,沒有花俏豔麗的魔法,有的,僅僅是繁衍到巔峰的鬥氣!

那些年我少不更事,常聽人說,魔教害人於無形,打卵於無影。據說,在那魔教聖地,有無數天靈地寶,輸入口令,打坐片刻後便可進入極樂世界。而這些神奇的天外隕鐵,由西域傳來,學名 Computer挖掘於 1940 年的美利堅。

隕鐵本無心,蓋茨亦非臺。

本是一柄雙刃劍,偏偏為人作嫁衣。

“馬氏化騰,深圳始創騰訊,天縱之才”

——《魔史·馬化騰本紀》

此人畢生絕學,乃是將元神融入天外隕鐵,以及後世喬峰九重孫喬布斯發揚到巔峰學名 Mobile Phone的沉沙玄晶,以幻術為引,激發出小鐵魔性。

例如“幻術·微信奧義·叔叔我們不約” “萬花瞳·朋友變代購” 又如“判官硃砂筆”每月只需上繳十文錢,便可變為紅名 VIP 走向人生巔峰。

此後,奇人異術,不絕於耳。洋有暴雪 WOW,本土金山劍網三。當然,這些都是神話時代的傳說了。

畢竟我是接受過九年義務教育的祖國花朵,從不染指那骯髒之地,可天意弄人,荊三胖都來為人民服務了我還能說什麼。

那是個六月飛雪的夏日,淚眼真人汪大俠正手握一本秘訣《五年高考三年模擬》揮斥方遒。

他正演繹著阿爾法貝塔伽馬離子撞破三角函式結界,引發第九維曲捲為零,地球上唯一倖存了一個孤獨的根號三。手中粉筆是劍,劍很快,唯獨傷不了手,立白牌粉筆,你本來就很美。

黑板上排列組合你捨得解開嗎?八陣圖玄天谷,龍吟虎嘯,ey 與 3x-a 被他盡情玩弄,直到分離出向量幾何。

而在下,正因昨夜被上床的擼哥苦練神功,床板震碎,折騰了一夜,如今睡死在課桌。

汪真人怒了,大喝我全真教怎麼出了你這種敗類。當下便斷言,我印堂發黑,神色萎靡,定是沾染了邪魔外道,病入膏肓,無可救藥!

我一顆玻璃心抵不過他的汪氏乾坤大誣陷,這感覺就好比蒼老師從良,出了本蒼井空文選結果被人曲解成蒼氏物語一樣讓人髮指。

反正都被誣陷了,不去白不去。從此踏上了不歸路。

我感到了體內的鬥之氣旋的悸動,於是跨進了感官世界,當我用生澀的口吻問一句,可有臨時卡?標誌著,我已成為一名鬥者。

彼時我買了一包消炎藥,你們就暫且叫我消炎吧,後來賣藥的神棍糟老頭成了我師傅,姑且叫他藥老。隔壁班上的大斗師都能聯機打排位了,我不管,我就要成為這大陸的王者。

師傅,請幫助我!

放心,你此刻還是小蝦米,終有一日你能感受到大魚吃小魚的快感。這世界,風雨飄搖,容我一一道來!

鬥者,第一級,戰鬥力為零。

這意味著,你走向了社會不安定因素,中了每月盤纏減少百兩的 Debuff。

鬥師,第二級,戰鬥力一星。

此類人多為一朝失足不得解的無業遊民。

沒文化,殺氣重,因為讀書少,空虛寂寞冷,比如打個 CF 進房間就問有沒有女的。

你看,那些勁舞團,DNF,QQ 飛車三國殺都屬此類。

智商不高,傷不了人。大斗師,戰鬥力兩星。

何為大?有文化!

多為墮落學霸,以英雄聯盟為主要墮落方式。

沒文化的ADC不過是紙老虎,站樁作大死,而大斗師精通於風騷的走位,和高超的罵娘藝術。

對於他們的武林定位就是,假如魔教傾巢而出,圍剿紫薇山巔的荊天神,那麼他們便是,距離荊三胖五公里外,扛著紅旗喊“殺呀!”的人。

藥老說,對於這種人,他一招就可以把他們打出癲癇,我問是什麼。

“老師來了”

鬥靈,四星半。鄉村非主流,失戀殺馬特。

據說,老年光棍最為可怕,因為失戀是門長修功夫,年齡越大,殺氣越重。

他們有你看不懂的火星文明字元,他們有他們的驕傲。

女的常說些名言警句,諸如臭男人,男人沒個好東西。對策僅兩個字。

“約嗎”

鬥王,六星。

殘疾人,惹不得。

下者為手殘,小學文化為主,專坑隊友。中級屌慘,聞風喪膽,上下五千年,哪個太監不當爹?最上為腦殘,但問候你祖宗八輩。

鬥皇,七星。

非法上機者。

五塊錢玩一通宵,逍遙法外,牛逼一時。

終被風尊者·聚友老闆,逮到拘留罰款。

鬥宗,八星。

高階網管,得罪了他你還想進入魔教?

天真。

鬥尊,九星。

魔教大陸上的真正王者,風尊者聚友老闆掌握了整個文昌街的經濟命脈。雷尊者,翔宇老闆。此外還有劍尊者,南關總統,乃是地下皇帝。

剩下一位就是我師傅,曾經的盛恆老闆,藥尊者!

鬥聖,十星!

謎一般的存在。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一個眼神就能讓大斗師灰飛煙滅的存在!

沒錯,他們就是……你敬愛的班主任。

海南表聖和袁八條,哪個不是叱吒風雲。

鬥帝!戰鬥力爆表!

此類活在傳說中的帝王戰鬥力無限!

“魔教者,人人得而誅之!”

——《未成年人保護法》

他們就是踏平一方,與城管大隊平分江山的聯防大隊。

我師傅藥尊者就為此收留了未成年人,含辛茹苦為他們分擔精神壓力,卻被聯防大隊打了個半身不遂只能來此賣假藥。

上次聚友神教被圍剿,風尊者聯絡了他昔日好友全能神出手,才倖免於難!

第二天,我上網被告。

班主任,鳳凰鬥聖,廢了我一身鬥氣。

從此我變成了這樣一個安靜的美男子。

(完)

2015年12月

於聚友網咖,上網被抓

《全真七子》

昔有全真七君子,一站講臺睡四方。

在中原爨界,可沒人敢同時得罪全真七君子,要是他們聯手,你下半輩子都得和周公相濡以沫。

搖頭丸都救不了你,真的。

他們便是:淚眼真人汪老娃,咆哮行者趙明礬,正義使臣陳閏土,微笑殺手張小紅,延時女巫阮大媽,權威專家鄧老奶,瘋狗道長張英明。

每個叱吒風雲的男人,背後總會有一段狗血的羅曼史。

汪老娃出生的時候,村裡畜生鼎沸,晴空霹靂滾雷,剋死生母,驚死產婆,無外乎,帥爾。

這少年,星眉劍目,一頭天然莫西幹,從小五塊胸肌,腰好腎好,你要說他是出臺的金城武,失足的貝克漢姆,也不足以形容出他帥的萬分之一。總之凡見老娃者,皆自慚形穢,有辱市容。

富者傾家蕩產奔赴南朝鮮整容,貧者,一剪刀,一咬牙,一血飆,足矣。十八年後又是條美男子。

老娃年少時,其父出門擺攤,賣一些看封面就知道是荼毒青少年的音像製品,小紅衛兵們心比天高,覺得毒一下沒什麼,結果數月後,手屌雙殘,遷怒於汪父,便將其捉去吃茶,以走資派為由,亂棍打死。

老娃從此在心底埋下了報復社會的種子。老娃每日三省其身:帥否,帥否,帥否? 帥。 繼續混跡微信陌陌,併為時刻謹記自己的帥,遂自行改名,曰,汪三省。

汪三省在一個撲街仔砍人總結大會上被一個心儀的小太妹無情打臉。她說,我不喜歡你這種花花公子。

三省如同被一盆冷水澆溼褲襠,他迷茫,他彷徨,可他從小歷經磨難,比如因為帥出了國足水平,臥室被人圍得水洩不通,三月不知肉味,一週不曾如廁。

這些他都熬了下來,如今風吹褲襠屌飛揚,他也依舊積極向上。

於是他想,我不能再這樣靠臉害國了,要幹大事!於是他帶上祖傳的洛陽鏟,盜墓去了。

二十年後,汪三省從雲頂天宮歸來,深懷一顆害國之心,這些年的吃喝嫖賭,啊呸,顛沛流離。

讓他明白了中國人,頑強的是精神,肉體化作屍骨也依舊不能屈服。於是他轉行去當了一名教師,從精神上完成害國之志。

少年頹,則國頹。汪三省,三改志願,如今來到中原爨界,創立全真教,頗有威望。

沒人知道他這二十年來經歷了什麼。

陳閏土和張小紅大概是同時來到中原的,恰好和汪三省分到同一個毛坯房,都是教數學的。

汪三省說,閏土,你蠢得可以,天真無邪。叫我一聲三叔,跟著我混,有肉吃。從此陳無邪像是變了個人,受三叔點撥,如今整個日新樓像他親兒子一樣。

某天上個廁所聽到某個班有聲響,當即屁股都來不及擦,就破門而入,一盒粉筆以中出的速度把地板砸出個窟窿,洋洋灑灑一席話,講了半個小時彷彿什麼都沒講一樣,很是不簡單。

而後留下一堆面面相覷的學生,和做人的道理。

因此得其法號,正義使臣陳閏土。

張小紅離開張家古樓的時候,還不知道,他是族人的起靈。

汪三省見他長得洶湧澎湃,帥出了當年自己的風範,便說,小張啊,你前世是天上修電腦的,所以手指極長,因為寫錯了程式碼,被貶凡間。

你帥得過火,同僚嫉妒。

於是故意在你投胎的時候調高了分辨度,高畫質無碼,所以看得出一臉青春痘。

可你內心湧動的帥氣我能感受到,我便收你為徒吧。

張小紅笑而不語。

有道是:遙想沙海當年,三叔初嫁了,雄姿英發,尋龍盜墓,憶往昔,長白山腳盼起靈,誰知小哥是個攻。

汪三省主動接近張小紅自然是有原因的,其中的貓膩不足為外人道也。

三叔閱女無數,自然懂得雙拳難敵四手,一人不可3P的人生哲理,於是他招了兩個小弟。

一個是咆哮行者趙明礬,三叔說他顏如宋玉,帥似潘安,就叫他潘子,而這潘子,給我們的印象一句話就能概括。

初見時,他說他是教化學的文科生。

哇!老師你好屌!混熟後,再想到此事,操!我去年買了個表!

俗話說得好,日久見人心,我想我們真是日了狗了。

另一個便是那被日的狗,哦不,瘋狗。

在日新樓上,眾所周知有五大幻覺,第一,楊歐之覺得自己髮型很酷,第二,趙衛東覺得自己馬靴很帥,第三臧大屌覺得自己右手是麒麟臂,第四,擼哥覺得自己清心寡慾。

那麼第五,便是那不是年級主任卻勝似年級主任的瘋狗道長張英明覺得自己心寬體胖。

沒錯,他想襯托自己心胸寬廣,又拉不下臉皮來說,你看,我多寬廣,於是自稱很胖,胖爺。

胖子繼承了汪三省和小三爺陳無邪的一貫尿性,路見不平一聲吼啊,多管閒事似瘋狗啊。

不敢多說,怕被咬。

除此之外,全真教還有兩位客卿長老。

老巫婆阮大媽,靠一法術聞名“掩耳盜鈴之聽不到下課鈴”

在她強大的法力下,下課鈴彷彿從來沒有存在過一樣,就連她兒子託夢都沒用。

而這鄧老奶,道行更是高深,有著和其年齡極不匹配的氣量,一招“倚老賣老”爐火純青,拉不下臉來刷存在感,佔據權威制高點,不聽我話的都是膚淺。

這全真教屹立不倒自有它的原因,而這鎮教大法便是——“卍解·大召喚術·周公降世”

汪三省身為教主,其催眠大法臻至化境,平時只需念一句咒語“雞變狗不變,符號看象限”

學生便睡如死灰,年終不及格,三叔欣慰。張起靈畢竟是能讓粽子都下跪的人,他的微笑,彷彿米爾頓·埃裡克森在世,一顰一笑之間,一顧倒後排,再顧倒全班。

至於鄧老奶的心靈砒霜,哦不,雞湯,直教人生死相許,每當她自信回頭問一句“同學們是不是呀”,從來沒人回答。

死人,是不會說話的。

而光靠催眠不足以體現全真教的博大精深,其獨創動功,邪教廣播體操更是對催眠奧義的完美詮釋。

從雛鷹起飛到舞動青春,武林中人都在敲鑼打鼓齊蛋疼中翩翩入睡,比如那體轉運動,是催眠大法的完美設計,一不小心就暴露了,你暗戀著誰。 而那腹背運動更是了不得,彎腰撅臀,朵朵菊花向日開。

說到這裡,全真教的名號就如伏地魔一樣恐怖,當我提筆,想起他們的臉龐就一陣睡意朦朧,每想一次就像又熬了一個通宵。

堅持寫到現在,我的陽剛之氣都快要散了。

啊,有妖氣。

(完)

2015年8月

於上課睡覺,夢中發酵

《足球》

滿地都是六便士,你卻抬頭看月亮。

早年我看了部真人版柯南電影,開場小栗旬手插褲兜,那一臉痞氣,顛著足球不落地,一個任性的弧度射翻守門員,撣了撣西褲上並不存在的灰塵,撇下一旁嬌羞的毛利蘭。

有道是,球場裝逼三分鐘,塑膠皮鞋得磨通,我準備好了要磨的第一個球。

晚霞落日和微風,空無一人的操場,我就是工藤新一,隨手一拋,大力勾角接球,只聽到耳膜一聲巨響,球從我鼻樑骨上彈飛,我默默撿起地上的眼鏡,回家打DNF,安靜的當個槍炮師。

別問我為何這麼輕鬆就放棄,畢竟我是那種,剛看完七劍下天山,就拿個破竹片,硬說這是青幹劍,和一群瘋狗在農貿市場且戰且退的人。

再見了,足球。

後來就再見了。

我家那邊,有個老瘋子。一雙手上沒有指甲,全用膠布裹住,像是遭過什麼酷刑。他出口成髒,行為怪異,每天拿個籃球從中午打到傍晚。

這個老瘋子,是我小學同學他親哥,十多年前就從曲靖一中畢業,聰明絕頂,踢了二十年足球,意氣風發。如今一破車,一籃球,一身汗,就是下半生全部。

第一次讓他教我踢球,他說罵了一堆髒話,現在隱約記得兩句,一是足球這東西很邪門,不要沾染,二是踢球的人下半身活躍,JB易癢人易衝。踢到最後都成傻逼。

第二次我把球踢到他面前,他本能用腳停住球,我分明看到,他猶豫了一瞬間,然後彎腰,把球從地上撿起來丟給我。

不知第幾次,我在一旁累成狗每次也只能顛起四五個,他口頭傳述了我一個訓練方法,茅塞頓開,如今我幾年不碰球,還是能隨意顛二三十。

直到我上了高中,暑假某天偶然看到他的炫酷,在三分線把足球射入籃筐,他可以把球顛起五米反覆接住,可以把球保持離腳一釐米的高度,當然最震撼的還是他那挑球凌空過人的絕技。

我問怎麼做到的。

他說,JB你就是廢話多,老子練了二十年。

二十年。

後來我才瞭解了他的故事。

當年足球踢得太逆天,人又張揚,招惹了黑社會,被人幾乎打殘,走不出陰影,成半個神經病。我不想敘述得過於詳細,稍微有點腦子都能猜得到事實會有多恐怖。

我倒寧願,事實就像帥到被人打,這麼輕描淡寫。人們把他當瘋子,可我從沒覺得他偏激。

要是我也有過那樣的經歷,你和我說個JB的平心而論。

我的啟蒙恩師也愛足球,也講過類似的情況,足球有影響人性的魔力。

可他沒告訴我為什麼。

太多的巧合,學長告訴我,誰誰誰就是踢球踢廢了的,國人浩瀚,偏偏國足腐敗;看個足球就連觀眾都野性蠻荒,黑哨出黑手,家常便飯;進球興奮後空翻摔死的新聞……

我一邊堅信這是以偏概全,一邊又十分好奇為何偏得這麼全。

於是當有機會,正式參加球賽,我自是義無反顧,儘管連一個隊有幾個人我都不知道。

隊長說,看你街舞跳得好,負責去假摔。

自始至終,我更像是個局外人。

月亮我要,六便士還嫌少。

(完)

2015年4月

於健康杯,自罰三杯

《閒道紫薇少》

——高中回憶錄

1。

瀘西惡霸王小賤,自稱王八,沒錯是自稱。

我曾為他寫詩:

我不愛小花園的紫薇,不沾女廁所的灰。

我討厭蒼井空的乳房,憎恨Bigbang。

我不屑唐朝的詩,鄙視王羲之。

你要問我為什麼?因為我愛上了鏡子。

每次照鏡子,我就看見了全世界。

2。

木心老爺子說,花香形而上。

花原本沒有香味,至少塑膠假花沒有。

騎士手中無劍,心中有劍,以花為劍。

週日,黃昏。

騎士邁著風騷的步伐,頭系一根比步伐還風騷十倍的粉紅色頭巾,他推開了門:

同學們好,我是國民男神一號,受人之託來給桂花同學送花一束,並祝她生日快樂。

他開門見山地說道。

我可以很詳盡地描述,那天圍觀群眾的沸騰,那天門外老師的嫉妒,那天騎士極富煽動性的話語,他的西裝,他的鎧甲,還有那束平淡無奇的塑膠花。

可我就是無法描述,姑娘緋紅的臉頰下,那心跳的節奏。

騎士向來很低調,因為不低調的行為,放在他身上,都會顯得合情合理。他曾在初中部教室深夜趕製唱片,一曲“宋仲基我請你吃肯德基”引爆QQ空間,他曾在籃球場即興尬舞,讓激烈的籃球賽黯然失色。他曾拾金不昧,一篇信手拈來的廣播稿,奠定了他國民男神的地位。

他很低調,低調到了我說屠龍騎士的時候還有人在思索這他媽是誰?

騎士只是一個類似於三日婆婆的稱號,他當然有一個更為樸素的名字:

老闆,匯文老闆。

山不在高,有仙則名。水不在深,有龍則靈。江湖多茶館,喝的不是茶,是落腳的溫暖,是人情的溫存。學校有書店,有人看書,有人買書,人來人往,錢來錢往。

只因書店有老闆,PY交易都有了人情味,就連體育課也多了個納涼的地方。

老闆走了。

我們也用不著悲傷,對於老闆這樣的人來說,悲傷是一種褻瀆,一種對Coolest的褻瀆。

那日,書店被朝廷查辦,我也被官差捉去吃茶,此處略過一些不可描述的前因後果。末了,我問老闆,你恨不恨那告密的人。

他說,我不恨,那天他看我穿的比他帥,然後就故意過來撞我一下,長得太帥被人嫉妒,我也痛並快樂著。

他問,你覺得這些官差辦事怎麼樣。

我說,他們是傻逼。

他笑了,笑的意思往往就是心照不宣。

所以他走了,沒留下一句感傷,沒留下一本《男人裝》。他們能抹去書店,卻抹除不了我們的記憶。

老闆就是老闆,花開花落,百年校慶,就這麼一個老闆。

3。

“咱們舞蹈社出來的男人,將來都是畢業了要被保安攔住不讓進門的人。”

每屆舞蹈社的男生都少,還糙。

一個摔斷手,一個摔斷了腿,一個手傷初愈又把腿摔斷。

一個扎辮子,一個長髮披肩,外帶一個嗑藥的人民警察。

故事的一開始,自然是那句“教練!我想學跳舞!”剛到舞蹈教室,自然是看見鏡子就會尷尬,會尷尬得不知所措。

後來郭總、一個叫做萌萌的老男人,帶我上了車。

那時候,藝術樓頂還沒有鎖,還沒有花花草草多肉植物,只有一片廢墟,破碎的課桌,斑駁的鐵梯,彷彿有烏鴉嘎嘎叫,彷彿身處鈴蘭之巔。

但我們是去喝咖啡。

每年紫薇節,只見他們頭髮更長了,人也更風騷張揚了。後來的故事就很俗套。

在曲靖會堂表演獨舞的時候,我偷偷把BGM換成了《我的滑板鞋》。那年那夜,站在兩千人的舞臺上摩擦摩擦,突然就頓悟了朋克精神。

生命在於運動,朋克在於朋克。

我們那屆最佳門將腦殘哥,就很朋克。他頭撞門柱沒死,空翻臉朝地也沒死,從主席臺上跳了幾十次還是沒死。

那時候,日新樓下隨處可見,一條條人影,頭朝下腳朝上,齊刷刷倒立。

隨時可見,藝術樓下,架子鼓躁動,熙熙攘攘,彷彿丐幫大選聚會。

三十多個人,整齊劃一的俯臥撐,小廣場上,籃球場邊,運動會上,無論是《千年等一回》還是《千本櫻》。

無論是禮貌性撕逼,還是友好性裝逼,只要想起那一群人,那蹦蹦跳跳的日子,就覺得這才是青春啊。

在水泥地上打過滾,在半夜涼亭蹦過迪。

也在我走的時候,問過學妹,是不是經常有人在背後說我帥?她說,說你帥的人沒有,說你神經病的還真不少。

學妹說,看到你聽著《一百塊都不給我》蹦蹦跳跳闖紅燈,瞬間沒有了男神氣質。

學妹說,聽說你滑著滑板到中天門口被保潔大媽一掃帚打飛出去,笑得合不攏腿。

學妹說,好好活著不好嗎,非要裝逼才高興?

我想了很久,如今才想出答案。

裝逼的最大意義,就是在和人的互動中,打破了人生而孤獨的本質。

有的人對熟人裝逼,有的人對生人裝逼,還有的人逼人合一,無形裝逼,只圖自己開心。

有時候能得到預期中的快感,有時候也慘遭打臉。

可是啊,無論一個人裝逼後得到的反饋是褒是貶,他都,不再孤獨。

4。

那時是高一,那是個傍晚。我左顧右盼,確信四下無人,箭步飛上藝術五樓。

梳了梳並不存在的劉海,擠出一個瓊姐式的微笑,右轉,敲門,咚咚咚。

“請進”

“老師您好,我有病。”

“你說啥?”

“我得了心病”

“啥?”

“我有心病,嗯……是心臟的心,不是性別的性,我需要心理輔導,請問需要收費嗎?”

聽到他說,咱不收費,我顯然鬆了一口氣,他看出我不是來找茬,便沏了兩杯茶。

經兩小時具有帝吧特色的心理分析後,他得出一個結論:

“你的心病,就是書讀的不夠,網上的太多。”

我曾見過三個病入膏肓的男人。

第一個男人,通宵歸來,翻牆回宿舍時體力不支,摔在樓口。他便以下樓不慎摔倒為由,讓班主任揹他到醫務室,好好補了一覺。

醒來,日星隱耀,又有力氣去通宵了呢。

第二個男人,他脫離翻牆這低階趣味。

他跳樓。

倒不是直接跳,是把床單結成麻繩,綁在公寓欄杆上,順著滑下去。

直到有天他心太癢,手太軟,把惠滇門診的塑膠天花板踩了個洞,才被全校通報批評。

第三個男人,深諳磨刀不誤砍柴工。睡夠了,才能全神貫注,才能認真地走位,敬業地打野。

所以他都是白天去。

那日機緣巧合,所有課都翹不了,於是他猝不及防就貧血昏倒。於是他請了七個小時的病假,打了六個小時的排位。

我也體會過,深冬午夜,面板龜裂,襪子裡的汗,漸漸化為冰。頭帶耳機搖擺搖擺,手敲鍵盤噼裡啪啦,不能停,不能睡,一睡就要被凍傷。

通宵如拼酒,三碗醉不倒,三晚累不倒。有人連續通宵九晚,彷彿做了個美黑療程。

有人為了混出大門,把坑蒙拐騙的工匠精神發揮到極致,一週內編出三十個不重樣的藉口騙門衛。也有人在被班主任叫去操場談心的時候,走起路來還貓步輕搖。

回想起那些腎被掏空的歲月,頓時體會到了可持續發展的偉大戰略意義。

體會過行屍走肉的煎熬,才懂得神清氣爽的美妙。

無論你是要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還是要留得青柴在不怕沒山燒。

你都得留,留住革命的本錢吶。

“有人的地方,就有網咖,就有黑網咖”

“有網咖的地方,就有人上機,就有人非法上機”

——《天網·博弈守恆律》

今日你黑我三塊網費,來年我摳你一塊主機板。

網管若對我言笑眯眯,走時我報以正常關機。

網咖正是如此快意恩仇,有錢就上,沒錢強行上,非法軟體被查到,難免要被幹。

沒有被幹死的我們,見證了一家網咖的興衰。

感官世界,從南門西行百二十步,很近,近的離譜。

每天放學鈴還沒結束,你就能泡好奶茶,開始輸入煙殼上的零時卡。

每天打了預備鈴,你還能去趟廁所,從後門緩緩步行,在上課前半分鐘走進教室。

這種愜意程度,對網蟲來說,簡直不亞於文青們在紫光主樓看日出,副樓看日落。

眼看感官起高樓,眼看感官宴賓客,眼看感官樓塌了。感官倒在了歷史長河裡,倒在了不可抗拒的未成年人保護法裡。

我如初戀般緬懷它,也緬懷它隔壁甜得發苦的嘉華麵包。

“有網咖的地方,往往有第二家網咖”

——《天網·一帶一路論》

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

感官客源市場過剩,難免Boom shakalaka,感官炸了,四路諸侯笑了。

東聚友,西南關,北盛恆,南翔宇。廣場對面有炫E,醫院隔壁有愛善。城牆腳下愛琴海,塞外新秀摩天輪。

網友從未抱怨,從未傷感,只是加快了扒飯的節奏,加大了腳踏板的幅度。

多走幾步路,權當是散步。

那時候,快樂分兩種。

一種是,借到成年的身份證,在千軍萬馬中搶到了機子。另一種是,借到成年的身份證,網管義正言辭不給開,問其緣由,他說,這肯定不是你的身份證,本人比照片帥太多了。

那時候,刺激也詩意。

藝術樓背後的角落,圍欄三米高,牆頭有倒刺,忽然看見上面鋪著件破舊的校服,正好能防止被戳到。忽然向前輩校服一拜,感謝造福後人。那時候,翻牆的姿勢,比同伴優雅,就能開心好半天。

那時候,三個人騎一張摩托,按著喇叭打B-box,一致地抖腿伸脖子,路過南城門,唱著左手右手慢動作,一個比一個難聽。那時候,聯防大隊來搞事,七八個人縮在一間廁所不敢出聲。那時候,人生無非愛與戰,無非上路,中單,跪。

如今,我已不再去網咖。沒人會喜歡日夜顛倒,沒人喜歡飲食胡亂,沒人會家裡放著電腦,卻愛去烏煙瘴氣的網咖裡遭罪。

只是不喜歡孤獨,只是很喜歡一群人,哪怕是一群人,各玩各的,各看各的,各撩各的。

只要有你坐在身邊,就好。

長夜若濃湯,炎午似清霜。

5。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說的是愛情。

三秋不見如隔一日,說的是友情。

回想起三年前秋天的相遇,恍然如隔世,又恍然如昨日。

我不喜歡畢業照,不喜歡絞盡腦汁去回想那些早已遺忘亦或是從未了解的面孔。

第一,看到一個面孔,卻想不起有關這個人的記憶,會很難受。

第二,第二看到一個面孔,明明不喜歡他,卻要表現出同學一場情深義重的模樣,也會很難受。

第三,看到許多面孔,一遍遍地自欺欺人,從頭到尾都沉浸在一種刻奇主義和道德綁架之中,這會非常非常地難受。

害怕迎面看到A,腦子裡想到B,滿面堆笑脫口而出:C,好久不見~

若是置身雪地,眼前一片白茫茫,沒有焦點,人遲早得失明。所以我喜歡那些能夠不讓我難過的人。

喜歡一瞥見合照,眼睛自動對焦,眼裡只有你,其他人都只是風景。而像這樣的人,我稱之為朋友。

他們都是很美很美的風景,可我偏偏不喜歡。

我曾傷透了那些把我當朋友卻被我作人脈的人的心,也被那些我當做朋友卻把我視為人脈的人傷透了心。犯過錯,犯過賤,丟過臉,丟過人,也上夠了智商稅。

一次次的追問,一層層的捫心自問,什麼才算朋友,怎樣的感情,才配得上這平凡而又光輝的字眼。

我喜歡日本男生校服,凌厲,乖戾。

一件沒有紐扣的衣服,再喜歡也沒法穿,畢業那天,我卻把紐扣摘下送給你你和你。

因為能填滿我領口、胸口和袖口的,不是紐扣,是收下我紐扣的人。

九哥是我朋友,當時我不清楚原由,只是相信內心的直覺。如今我當然已明白,所謂朋友,就是不用拼命在他面前表現得很厲害的人。

習慣了用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漠,來掩飾渴望與人親近的內心。

會以作息不同為由,遠離笑點不同的男生,也會以木訥為假面來躲避主動示好的姑娘。

因為害怕虧欠,害怕無意辜負了那些善良的人。

即便是借了根五毛錢的筆芯,也會在備忘錄上記下第二天歸還。即便是吃了別人一塊薯片,也會把明天回贈零食提上議程。

寧願偽裝成情商低到髮指的模樣來被人討厭和疏遠,也不願讓人寄託太多期望,在不被滿足後被冠以薄情無義的標籤。

可是每當你說去上網,我說沒錢不去,你說你有,我就去了。

你說去吃飯,我說沒錢不去,你說你請,我就去了。你說去游泳,我說沒錢不去,你說車費你來墊,我就去了。

我會對坑了我錢的計程車司機說謝謝,卻從沒感謝過你。我會為同學的一點小忙就感激不已,卻覺得你所做的一切都理所當然。

我會對上廁所路上碰到的漂亮妹子念念不忘,卻很少提及到你。

僅僅是因為,我不怕欠你。

我欠了別人會趕緊還清,因為將來註定毫無交集,我欠了別人會忐忑不安,怎能為這點小恩小惠就折腰。

我不怕欠你,因為在我未來的規劃裡面,有你。

我要還你的,不是禮尚往來的敷衍,是後半輩子的情義,後半輩子太漫長,情義二字太沉重。

捨不得給別人,所以只捨得欠你。

待到夏涼海暖時,我游泳去看你。

人需要吃飯,是為了能在不吃飯的時候仍有餘力。

人需要朋友,是為了能在獨處之時仍然內心溫暖。

所以孤獨往往分兩種,一種是飯飽神息後的清涼,一種是飢寒交迫時的抓狂,前一種很酷,後一種很苦。能讓我們感覺很酷的人,就是可愛的人。

所以小源源是我心中最可愛的人。

我們喜歡有趣的人,因為有趣往往能引人發笑。那人在什麼情況下會笑呢,日子過得很糟糕處處不順心的人會笑嗎?

不會。

那什麼樣的人日子才過得好,整天被小事煩惱被感情困擾的人會過得好嗎?

不會。

那什麼樣的人才能夠不被瑣碎煩惱,智商低找不到問題的關鍵,情商低感受不到生活的美好的人會不被瑣碎煩惱嗎?

不會。

有趣從來不是一種習慣,而是一種能力。有趣的背後,其實是聰明,聰明到了一定程度,很難再庸人自擾。

所以小源源是我心中最有趣的人。

我們喜歡和諧,卻不喜歡貌合神離的妥協,我們喜歡被認可,卻也不喜歡處處迎合的馬屁精。

所以一言不合就唇槍舌戰,直到一方徹底惱羞成怒,然後另一方贏了爭論輸了人。

可是妥協也分為兩種,一種是弱者的退讓,一種是強者的溫柔。溫潤如玉,如綿裹鐵。

所以小源源是我心中最溫柔的人。

溫柔有趣和可愛,是我至高無上的評價。

無上的意思就是,其他的話語都很多餘。

仇者多,友兩三,但逢敵手難。

只要一想到背後還有你們,我就什麼都不怕,什麼都能拿下。

至今分兩地,各自保平安。

來年共富貴,分贓養小三。

6。

一個人一輩子,可能就一個女神,其餘的,都是女人。美豔,優秀,都不是女神,世上不會有太輕易的神女。

不需要太美,也不需要撩人,只是在一個剛剛好的時間,剛好出現在了你眼前。

可這個時間,該是多麼難得。

這個時間,不是你在社團日cos初音後在貼吧po了美照,不是你在文藝晚會跳舞時驚豔眾生,更不是你模樣大變後受眾人追捧。

而是你麻花辮,大褲衩,小麥色的臉,裹件校服,走廊微弱的燈光下,往那一站,用種我至今沒法形容的目光打量了我一眼。

我迎上你目光,便看見了月亮。

臉紅不了,心跳不動,空氣被哽咽的口水卡在喉嚨,呼吸都已停止。

那是我第一次看見你。

後來我找你借書,喊你名字的時候嘴在哆嗦,跟你上樓的時候腿在哆嗦,接過書來手在哆嗦。還好天冷,還好你以為我冷得抖。

等我不哆嗦了,就把那本《1984》翻了三四遍。

從此提起自由我想到你,提起奴役我想到你,烏托邦反烏托邦,反來反去最後都要變成你。

自你以後,我看誰都像花瓶,都像破塑膠瓶。

有個成語叫刻舟求劍,講的是一個人作死。

寶劍掉到河裡,一時半會兒怎能找得到,你在船上刻下標記有個鳥毛用?我作死把你弄丟了,掉在茫茫人海里,現在記下分別的時刻有個鳥毛用?

可是呢,弄丟寶劍的人,總是會回想起當初的仗劍走馬,無所畏懼。如今我兩手空空,孑然一身,也難免回想起如月光一般的你。

月有陰晴圓缺,人有傲嬌腹黑。

會想起14年跨年的時候傻不愣登的告白,想起15年跨年時候心照不宣的調侃,想起你柔弱卻能給教室換水的肱二頭肌,想起我一個抖M在女王攻面前常常憋得臉紅又笑場。

想起小寶咖吧昏暗的橘燈下,看到了我此生見過最美的面容,手撕牛肉都食之無味。

我唯一一張沒有P過的照片,就是和你的合照。

難看極了,好看極了。

7。

上官亞美,張書菡。

無論你現在是蹲在西雙版納的小酒館給人當燈泡,還是畢業之後在某個大學被人帶綠帽。

你都知道,每想起你我都會發笑。情懷這東西,別說人了,連狗都有。

我被你從小黑貓叫到了小黑狗,想必也是叫出了情懷。 高中生活在我眼中是個風騷的大碧池。

前人玩膩了,為她披上新衣,去貼吧一通粉飾,就說,美好的高中是你們的了。

上了這些狗賊的當。

掐指一算,你我相識兩年,如今你要滾,也輪到我們來做這給回憶化妝的狗賊了。

有天,我在圖書館,並炫酷地告訴你,我在圖書館。你說幫你帶本龍族三下,那時候我自然還不知道這聽著名字就挺村的書講了個什麼故事。

後來看了少年屠龍,看了少年憋屈,看了少年落寞,看了寫這少年的少年拖稿。

一個狗血的故事能讓我們揪心等待,那必然是戳中了心中的某個地方。而現在紫光樓要拆了,你走了,心中那被戳中的地方猛地驚醒。

在一個晚上,我的母親問我,今天怎麼不開心。我沒說在我的想象中,該有位學姐,她邪魅霸道,又要白絲長裙,清純可人。

我被你拉進當時還不認識的才叔創的親友小群,看到了你發的黃色網址。

我懂得,我都懂,你那句學姐情操很高,節操很低,宣告著我幻想的破滅,說好的嬌小清純,說好的為君洗手作羹湯呢?

你讓我幫你和學姐夫交話費,我說身上只有三十塊,三十塊說得很重,彷彿是在暗示你,我們之間的關係很功利,是赤裸裸的金錢關係,不要對我抱有什麼想法。

那時候我浸淫PUA理論,俗稱的約會學中毒,所以我明白你發一條訊息過來我要故意不回,這樣顯得很拽,於是現在越想越覺得當時看著你頭像倒計時,時間到了該回復了的樣子也是蠢到可愛。

初次見面,要像防瘋子一樣遠離你,混熟之後,別人要像防一群瘋子一樣遠離我們。

而我懷念的,是你那渾然天成的悶騷又不羈。和大多碌碌無為的人,那心底的熔爐之火啊。

我想,我陪了你很久,陪你從千宴白 chuhae 到了千宴白Ami。

陪你從那個大庭廣眾表白感動你親媽的男人,到那個你口中後宮成群抱著你在網咖玩劍靈撞見前一個男人的男人,以及那個恩愛秀得飛出本校,溫柔似水的男人。

而你呢,見證了我年少的漫長。

從那個學生會面試失敗覺得天塌了要找你哭訴的小屌絲,到後來冷清疏遠的頹廢男。

從那個見面羞澀得說不出一句完整話的大男孩,到後來四顧茫然,你也討厭我也討厭的交際花。

會想起高一時候的惶恐,想起那時候有亞美在真是太好了。

謝謝那個叫上官亞美的老女人,你給了我言情小說描繪的高中模樣。我在我笨手笨腳做好的蛋糕上面,用果醬寫下了,閨蜜我愛你如狗。

那時候,我最最最喜歡的事情,就是和你一起吃飯,並肩繞著東大門,緊張得說不出話,緊張到最後吃了炸洋芋。

你走了以後,我才知曉,原來我一點都不憧憬學生會,只是特別憧憬你,腦海裡幻想了無數次能去文藝部給你當小跟班。

從套路到真誠,從普通話到方言。從害怕這個學校,到有亞美學姐在的地方就是天堂。

“不錯,你會愛上那些十分受歡迎的姑娘,你的得意之處就是人人都喜歡她,你的痛苦之處就是你想一個人佔有她”

對不起,那時你的庇護,讓我以為世界有義務對我溫柔相待。

對不起,我如今才知道你對我有多好。

希望有天你能看到,你曾經的小跟班,現在長大啦。

希望再遇見的時刻,還能坐到你身旁,親口和你說:

“該輪到我保護你啦。”

8。

櫻子姐的櫻,是Sakura的櫻。

因為有櫻子姐,所以在我看《龍族》,看到又慫又孤獨的路明非遇到陳墨瞳的時候,不用像其他人那樣,絞盡腦汁去意淫那個閃閃發光的御姐到底該是什麼樣。因為我只需要想櫻子姐就可以了。

“天涯遠不遠?” “不遠!”

“人就在天涯,天涯怎麼會遠?”

那天津遠不遠? 嗯哼。

去年紫薇節,明明應該很熱,偏偏變得很冷,坐在涼亭裡面,我確信是你讓我覺得很溫暖。

因為送走你以後,我突然就冷得打噴嚏。不知我三年前寄給你的蒼蠅字你還留著沒。幻想的陳墨瞳是你,真人三笠也是你的樣子。

想象了很多次,我一定欠了你很多出場費。

9。

畢業的那天,恰巧碰上《在下坂本》大結局。從來都面無表情的坂本大佬,在告別的瞬間,也溼潤了眼眶。

誰知五年後,我才知道化學課上,老師提到的拉瓦錫,他死得竟如此浪漫:“記得數我被砍頭後,眼睛能眨幾下”

沒有掛念了嗎?

要說有遺憾的話,那就是文理分科前,沒能從化學實驗室偷個燒杯喝可樂。

我會想在未來,無數次坐在公交車乘車回家,車窗閃過母校時,默默眨眼:

“猜猜我剛才,看到了幾朵紫薇花”

(完)

2017年11月

於紫薇節,還了心結

標簽: 老闆  汪三省  時候  一個  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