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邦。悟空與野生知識分子

我小時候很愛看書，卻總有一種錯覺，那就是我看過西遊記。

但其實是沒有的，只是我生長的時間裡，西遊記總是被電視這種東西重複的播，所以我總以為我看過，但我看的總是電視劇裡的隻言片語。所以我最後下定決心把西遊記這本書好好看一遍。

我才明白我是誤讀了西遊記。

讀書記得的第一點是，孫悟空出去打怪的時候，其實都是有六丁六甲在身邊護體的。

但我先不想説西遊記，因為大家可能感觸不深，我想先說的是知識分子這一話題。知識分子從傳統以來，一直是，怎麼說呢，統治階級，是對知識的掌控階級。大體說了，是一群人組成的一個階級，類似於教會祭祀這樣，把握住知識渠道，以形成壟斷 。這樣以後呢，我們就可以透過掌握知識來對自己形成有利的局面。自己就不用生產。但其實我一直覺得人是生來平等的，但實際來說，只有脫離生產，有時間的人才更有機會成為大知識分子，靠知識吃飯的人，因為我前面也強調過了，人其實是沒有什麼天賦的，所謂成就是天賦和大量時間堆砌的結果。所以說，古代，培養一個知識分子的代價就是犧牲別人，這樣才能使他有時間。我研究過古代中國的農業，大概是5個人才能供養一個閒人。你看所以說知識分子其實是，我們透過考試或者其他的什麼途徑篩選出來的一些人，他們大概更適合學習和掌握知識，然後我們每個人犧牲自己的一部分利益，去供養他，期待他成為階層後能領到我們過更好的生活，這就成為一種社會契約。這也就是知識分子的責任，所謂的知分子千百年來所繼的天地之正氣。

但我想說的是野生知識分子。

前面說的有點遠了，實際上，就近來說，我只能感覺到的是從現代開始，很多人，很度由知識分子轉變成的政權者喜歡做的一件事，是什麼呢？是消費人民的痛苦。體驗就是，去政府部門辦事難。其實從根本上來說，我們說中國的古代史，是君權和相權的互相侵襲，是地方分權和中央集權的鬥爭。 但這是別人說過的東西，我不想講，西南聯大的時候據說有三不講，那麼我也只講我自己的觀點，我的觀點是，其實一直以來還有一種是君權政權民權的三權委託，所謂君權與政權，是君主相當於天賦的地主，所代表的是一種天賦權，是我們對私有產權保護的一種供奉象徵，而皇帝需要管理國家，就需要用到知識分子，這就是相當於賦予了他們政權，中國自古以來，就是一種知識分子壟斷知識階層，政權和君權一直相互鬥爭，也相互依賴，是一種契約關係，除此之外，政權民權也是如上文所說的是一種契約關係，民眾犧牲部分權利供養賦予少數人得到知識的權利，以至於代民眾管理自己的主權的權利，那麼知識分子就有義務去帶領民眾過的更好，如果你做不到，你忘記了這個契約，那麼對不起，我就要把權利賦予別人，跟隨他革命。推翻統治階級。

我一直認為一個自由而獨立的人是應該謹守住這一點的，即不消費別人的痛苦。但是你看現在很多權利的擁有者實際上最喜歡乾的就是消費別人的痛苦，比如說喝酒，又比如說你去醫院看病，你去稅務局辦理稅負，你去登記戶口。很多時候大部分人擺出的是一副國家的主人的姿態，但是，實際上我想說的，政務者其實是人民的委託代理人。而不真正是國家的主人。當然我這次並不是來說這個問題的，我想說的是，附帶帶來的一個現象，那就是，體制內好辦事。比如你是體制內的人，哎呀，你掛號可以打招呼的嘛，你辦事的話是不是蓋章子就不用多跑啦。

你看現在自稱知識分子的人有這麼多，知識也一下變得唾手可得，資訊的差也越來越少，那麼當然要區分你們這些知識分子了，所謂體制內的人好辦事，大概就是你是我認證過的知識分子。在體制內。那麼大家都是一樣的人互相就好辦事了。如果你不在體制內呢？對不起，大概你只能去做野生知識分子了。

我們知道有什麼28法則，這個世界上只能有百分之20 的掌握著百分之80 的資源。由著多數人供養這少部分人。但是進入工業社會以來，人的時間一下子得到了解放。大多數人都可以接受到教育，但是並不可能每個人都做精英，每個人都做知識分子，就像大學生，畢業出來可能連工作都找不到又談什麼精英呢？體制大概就是一種篩選人的方式，我前幾天看到一個新聞說一個科長賑災的時候被人扶著，然後就被免職了，事後他解釋說當時其實不是這種情況的，然而並麼有用。因為體制內人很多再看你的位置，外面也還有很多人在等著呢？剛好去人。

我突然想起了西遊記裡的沙和尚，他也是捲簾大將，然而因為打碎了一個杯子而被貶，跟這個很像，其實不怪你做錯事，只是這個社會，體制內的你是既得利益的擁有者，很多比你更厲害的人再等著進入這個圈子，那麼就只好對不起你了。 終於說到西遊記了，那麼我想問，悟空呢？

我們說的是悟空與野生知識分子。我們的悟空呢？

我記得西遊記開頭有一句話叫，鴻蒙出屁本無性，打破冥頑需悟空。

我真正好好看西遊記的時候，已經歲數不小了，也看見了社會的很多東西，也才明白西遊記裡的偉大，我總覺得，西遊記裡的天庭就是朝廷。怎麼說呢，孫悟空剛出來的時候，他大概只是一個野生知識分子，而天庭裡的神仙呢，都是體制內的人。那麼我就覺得你是妖了。孫悟空不服，那就大鬧天宮了，一鬧，才發現整個天庭腐朽不堪，不堪一擊，果然是一個臃腫的龐然大物，第一次的時候，天庭封了悟空做了弼馬溫，意思就是我承認你啦，我承認你啦，你確實有點本事，讓你也進來體制內吧，這樣總可以了吧。但是天庭這麼多人，沒什麼職位，只有這個缺，你去幹吧。

悟空不服，我的猴呢？

猴？大概就是在背後支援悟空的民權吧，而且我要做的是齊天大聖啊，你讓我做個管媽的是什麼情況？我孫悟空，覺得你們整個天庭沒有一個厲害的，你在這兒有個天庭，我也要去北面再搞一個天庭。

這是什麼，這大概就叫做造反了吧。於是大鬧天宮了，天庭果然不堪一擊，十萬天兵天將，大概體制內臃腫的人吧，根本沒什麼能力。裡面倒是有厲害的，比如二郎神，又比如哪吒，我可以大概說說，二郎神有點像有能力的外戚，大約那個時候還是外戚專權。而哪吒呢，大概算是二代吧，接受了比較好的教育，能力出眾，隱約有種知識分子階層固化的意思的，大概就是名門之後。像李靖的其他兒子送到菩薩哪裡，我總有一種出國進修的感覺。

終於，整個天庭鬧翻了，天庭收不了場 ，只好請出如來佛祖，這大概就有一點像外部政權的介入，比如唐朝，就有外族人的參與。用外部資源來壓制內部產生的叛變。

這些就是悟空上路取經前的故事。

那麼野生知識分子呢。還記得我前面說過的嗎？其實悟空在出去打怪的時候，一直是有六丁六甲護體的，所務六丁六甲大概就是體制內的光環。就像政務者出去都自帶一種氣勢，出去辦事也是打個招呼就好。西遊記裡有一次好像豬八戒去打怪，六丁六甲不在，八戒就打的很吃力。這就說明，其實人的能力原本都是相當的，但是社會賦予你的權利光環大小使每個人彷彿有了高低。

此外，你看，上路後，悟空出去打怪，很多人都發現凡是有背景的妖怪那麼悟空都打不死，關鍵時候都有人保，這個別人說過了，我不說，我想說的其實那些有背景的妖怪你有沒有發現，他隨便拿的不知道是上面誰的一個破玩意兒，都有莫大的威力，比如一個葫蘆，腰帶，就變成了通天的寶物了，比金谷班還厲害。這時候我細細想想才明白，其實有背景的妖怪隨便拿上面的一件東西都是護身保命符。大概如此。

你看前面我們說到，佛祖可能是外部政權，那麼其實500年孫悟空五指山下大約就是流放生涯，他在想的是什麼呢？我也不知道，大概不過是體制二字，又可能是一個知識分子如何由民權的契約人，而轉變為了體制內的對其餘非體制人的壓榨蔑視者。一個自由獨立的野生知識分子，又怎樣變成了一個封閉保守的框架人。

後面出來後取經，取經大概就是向國外的先進管理學習經驗，去辦事吧。 取經要做的第一件事，不是看能力，而是帶金箍。我們談西遊記，談孫悟空始終避不開兩件東西，一個是金箍棒，一個是緊箍咒。什麼是緊箍咒呢？

說了這麼多，還是沒說到野生知識分子，我先講野生知識分子。什麼叫野生知識分子呢，就當下來說，就是一個有一定智商能力的人，比如本科以及其他的畢業生。我們的大學，我記得西南聯大有句話說過，叫不要有政客。一個野生知識分子，他出來，有兩個選擇，一個是進入到體制內，一個是在體制外面。我總覺得，這好像就像有一個籠子在這兒，你剛出來，前面有一個籠子，你進了籠子，當然你以後也可以出來，進去的話，就會有固定的餵食，但是可能你會覺得有些無聊吧，因為有些無所事事，但是籠子這種東西，你待久了就會習慣了，人生天地間，恰似一囹圄。區別只在於這個籠子的大小罷了，我們一直爭得，其實也不過是有限的自由，對於大多數人來說，籠子裡待久了，你就會享受起這籠中的風光，因為我們說是籠子，其實只不過是一種框架罷了。在這裡面也有很大的自由。而且很多時候對很多人來說，你想進去還進不去呢 ？而且這是籠子嗎？這是一個光環，很多人會覺得很美很厲害，當然只有你在掙扎的時候才會覺得痛苦，才會糾結，才會發現它不僅是一個光環，也是一個籠子。你看悟空，一開始也覺得金箍很美啊，喜滋滋的就帶上了。你去問問孫悟空他頭上的光環美不美。但是隻有你在掙扎的時候才會覺得痛苦，你會覺得他限制你很多事情不能幹，一干就有緊箍咒就難受就糾結。當然，後來，你看，悟空也習慣了帶上金箍的生活，我看西遊記到後期都忘了有緊箍咒這件東西了。

那麼，野生知識分子呢，當然就是不進籠子的那些人了。 他們就只好自己獨立的覓食，這當然很難，所以也很不容易，但是她大概會更自由一些。可能物質上缺一些。做很多事情的時候可以由心。此外，籠子這東西的恐怖就是，你待久了的話，你會覺得世界就這樣，籠子就是整個世界。怎麼說呢，最終你可能成為你以前最看不上的人。待久了的話，你以後也會習慣去做籠子，讓別人也進來，我覺得這是一件不好的事情。

好了，說完野生知識分子，再回頭來說緊箍咒，我覺得緊箍咒和籠子一樣，你不掙扎就不會疼。而且這在現在的風氣下，更是一種美麗飾品，大概這樣。烏合之眾這本書裡說過一句話，說政治家最喜歡做的事就是變換詞彙的名稱。比如，以前是奴隸主和奴隸，現在我們可以叫做董事長和僱員。籠子這東西也一樣，我們可以叫做其他的啊。還有這些有能力的人，不聽從管教的就叫做妖啊，而我們就叫做神仙啊。

我還記得孫悟空在取經路上說過，我一個人就能把經取過來了，為什麼要保唐僧呢？然後唐僧用緊箍咒來約束悟空，我想大概就是讓有能力的人和有名分的人合作的意思。這種東西不用說的太細，我還記得悟空再路上有不幹了回花果山自在去了的時候。但是最後又回來了，這是什麼呢？這是利用人性的弱點束縛住你，一個進了籠子裡的人大概是不容易出來的，哪有那麼多跳出籠子的野生知識分子呢？取經的路，就是一條降妖的路，可是悟空自己不是也是由妖變過來的嗎？金箍的痛大概就在這裡。利用妖降妖。

說到這，已經差不多了，這就是悟空與野生知識分子。

而西遊記其實是一個關於籠子的故事。它的開頭寫道，鴻蒙初闢本無性，打破冥頑需悟空。

如果要我介紹一下的話，就是這個世界本來是沒有名分這東西的，世界也沒有主權，人人平等，人人都是自己的主人，但是很多人合力織起來一個籠子，你可以叫之價值觀也可以叫制度隨便什麼吧。吳承恩，大概希望有一個獨立的野生的猴子去打破這冥頑不靈的織籠子的人。

所以說，吳承恩很厲害。名著啊也果然名不虛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