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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卿在《朗讀者》裡讀的「血脈僨張」和「老舍」是正確的嗎?

作者:由 田小二 發表于 書法時間:2017-02-23

董卿在《朗讀者》裡讀的「血脈僨張」和「老舍」是正確的嗎?短矢2017-02-24 15:37:05

為什麼董卿和濮存昕要堅持把老舍先生的舍字讀作第四聲?

其實很簡單:這是一個圈子的標誌,具體而言,就是從北京人藝到北京文藝的這個北京文化圈。至於老人藝堅持把舍字讀作第四聲的理據是什麼——據說是他們認為如果發第三聲,對應繁體“舍”字應該寫作“捨”——這不重要,重要的這種“黑話”形成的區隔效果,一種自我身份的表明,而“圈內人”和“圈外人”的劃分正是在於此。

這跟文學界的人堅持將錢鍾書先生的“鍾”字寫作“鍾”,史學界的人堅持將陳寅恪先生的“恪”讀作“鵲”實際上是一個性質的問題,對錯不是關鍵,區隔才是意義。

董卿在《朗讀者》裡讀的「血脈僨張」和「老舍」是正確的嗎?

董卿在《朗讀者》裡讀的「血脈僨張」和「老舍」是正確的嗎?

董卿在《朗讀者》裡讀的「血脈僨張」和「老舍」是正確的嗎?謝逸之2017-02-24 21:30:22

這條微博裡說的較全面一些Sina Visitor System

大致是:

一、先有“舒舍予”,後有“老舍”,當然應該與“舍予”同一讀音。

二、做動詞的確實該寫作“捨”,但很久以來,“捨”就可以省做“舍”。

三、舒乙是讀三聲的,這是來自家人的直接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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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燕仰 同志答案的一點補充,吳組緗的人名詩。

當初吳組緗在重慶《新蜀報》的副刊《蜀道》上發表了題為《與抗戰有關——近體詩十首》的“抗戰人名詩”。分別為《雨過》、《田家》、《城望》、《晚涼》、《八月》、《幽懷》、《梵怨》、《野興》、《歸棹》、《邊解》。

其中《城望》詩“碧野張天翼,胡風陳北歐。”和《野興》詩“烽白朗霽野,山草明霞村。”後面注曰“老舍句”,可見這兩聯——或者單指後兩句——是老舍所為。

後來吳組緗在80年代的《老舍幽默文集·序》中又寫到:

在重慶,最無聊的是空襲中躲防空洞的時候。常常進了洞就出不來,久久悶坐著,無以自遣。後來我們就拿文藝界的人名拼湊詩句。一次,老舍把膝頭一拍,對我說:“大雨冼星海!看這句有多雄闊!有本領,你對!”我對下句:“長虹穆木天。”他也說不差。一次我說:“你聽這一句:‘梅雨周而復。’”他想了想,拍手說:“蒲風葉以群!”這兩聯,以後湊成兩首五律,並加了標題:

也頻徐仲年,火雪明田間。大雨冼星海,長虹穆木天。佩弦盧冀野,振鐸歐陽山。王語今空了,紺弩黃藥眠。

《憶昔》

望道郭源新,盧焚蘇雪林。烽白朗冀野,山草明霞村。梅雨周而復,蒲風葉以群。素園陳瘦竹,老舍謝冰心。

《野望》

兩種說法略有歧異,可能年代既久,當事人的記憶也有些模糊了。但無論如何,既然兩處都未曾提到“老舍謝冰心”是老舍自己所為,那這一句的著作權,只能歸之於吳組緗。

況且還有一個反面例子,在我上面給出的微博連結中,曾提到:“舒乙先生曾經專門撰寫過一篇談老舍名字讀音的文章《“老舍”這個名字該怎麼念?》,收錄在他的《我的思念——關於老舍先生》一書中,中國廣播電視出版社1999年2月出版。”

該文中說到:

吳組緗先生曾經說過另一段故事,吳先生好做名字詩,常用作家的名字做詩,曾做“老舍謝冰心”一句給老舍看,老舍說,“從文字上看,此處只能念成老she4,不過,那已經不是我了。”

如果此事無誤,那說明:1。“老舍謝冰心”一句是吳組緗所寫;2。老舍之“舍”,只能當捨棄講,不能當房舍講。

因為評論區地方有限,我在那位答主的答案下面說的語焉不詳,在這把我知道的寫上來。

董卿在《朗讀者》裡讀的「血脈僨張」和「老舍」是正確的嗎?Louislewis Lee2017-02-25 11:06:07

贊同

@燕仰

的答案,“血脈賁張”有史料依據的寫法應該為“血脈僨張”。

“血脈賁張”在辭典上的詞條只能從臺灣的《國語辭典》中找到。

“臺灣《國語辭典》:【賁張】bēn zhāng 急速擴張如欲爆裂。如:「血脈賁張」。

【血脈賁張】xiě mài bēn zhāng 形容情緒極度激動以致血管擴張,全身發熱的現象。如:「示威群眾個個血脈賁張,喊得聲嘶力竭”

董卿在《朗讀者》裡讀的「血脈僨張」和「老舍」是正確的嗎?

董卿在《朗讀者》裡讀的「血脈僨張」和「老舍」是正確的嗎?

網址:

http://

dict。revised。moe。edu。tw

/cgi-bin/cbdic/gsweb。cgi?ccd=2Vvbog&o=e0&sec=sec1&op=v&view=0-6

那麼在這個詞條中“賁”的意思應該是極速地、如欲爆裂地。然而“賁”這個字本身無論是康熙字典裡還是在現代漢語裡都很難找到能夠完美對應的意思。(這個下文會講到)

而“僨張”一詞,不僅同樣可以在《臺灣國語辭典》中找到,其意思更加接近“僨”與“張”的原意,且有史料可依據。

董卿在《朗讀者》裡讀的「血脈僨張」和「老舍」是正確的嗎?

董卿在《朗讀者》裡讀的「血脈僨張」和「老舍」是正確的嗎?

《臺灣國語辭典》【僨張】:

注音 ㄈㄣˋㄓㄤ

漢語拼音 fèn zhāng

釋義

張動。如:「他慷慨激昂的陳詞,令人感到血脈僨張。」

《現代漢語詞典》:

【僨張】fèn zhāng 1。擴張突起。清紀昀《閱微草堂筆記·如是我聞三》:“夫金石燥烈,益以火力,亢陽鼓盪,血脈僨張,故筋力倍加強壯。”2。激奮。王樹枬《武漢戰紀》:“四川以保路案激民變,粵東、湖北諸省均洶洶起反抗朝議,人心僨張。”

而“僨張”最早可循的出處,應該就是《左傳·僖十五年》中的“隂血周作,張脈僨興。”而這裡“張脈僨興”中“僨”的意思便是“動,亢奮 ”的意思。而整個詞翻譯為血管膨脹,青脈突起。張,通“脹”。後以指因衝動而舉措失宜。參見第12、13條解釋。(注意古代疆同“彊(強)”,所以那個強不是錯字)

董卿在《朗讀者》裡讀的「血脈僨張」和「老舍」是正確的嗎?

董卿在《朗讀者》裡讀的「血脈僨張」和「老舍」是正確的嗎?

《註》:僨,動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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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賁”的解釋中,離亢奮意思最近的一個便是這個:

“又《集韻》父吻切。與憤同。《禮·樂記》粗厲、猛起、奮末、廣賁,之音作,而民剛毅。《註》賁,讀為憤。憤,怒氣充實也。”(應該與“忿”相通)

或者是這個:

“又沸也。《穀梁傳·僖十年》覆酒於地而地賁。《註》賁,沸起也。《釋文》與瀵同。”

這兩個理解合起來恐怕就是那本《臺灣國語辭典》中所採用的理解:“形容情緒極度激動以致血管擴張,全身發熱的現象”

情緒激動,血液好像要沸騰了一樣,恐怕這就是大眾對於“血脈賁張”這個的理解,所以把“賁張”與“急速擴張如欲爆裂”聯絡起來也不是不行,然而就算是這樣去強行解釋,“賁”在這裡的讀音仍然是 父吻切,fen。

“賁”演化出讀bēn讀音的字義解釋:

1。又《集韻》逋還切,音班。《易·賁卦·釋文》傅氏雲:賁,古班字。文章貌。

2。又《廣韻》博昆切《集韻》《韻會》《正韻》逋昆切,音奔。《書·立政》綴衣虎賁。《傳》虎賁以勇力事王。《周禮·夏官·虎賁氏》掌先後王,而趨以卒伍。又《旅賁氏》掌執戈盾,夾王車而趨。《孟子》若是,則夫子過孟賁遠矣。《趙註》賁,勇士也。

兩者與“僨”的“動”意思關係都不大。因此可以說,之所以“血脈賁張”與“血脈僨張”會出現,應該就是因為“僨”與“賁”兩者之間的假借關係的存在導致了替換的發生(無論一開始是由何種意義開始假借:比如覆敗(這是僨的原意)在假借發生之後導致了

報道出現偏差

,比如像《臺灣國語辭典》中用賁字的本意去解釋這個詞而忽視了其被假借字本身的意思。所以可以說,讀fèn是較為嚴謹正確的讀法,但是很多詞語的讀音也是依據民間大眾的習慣而改變的,況且“僨”在《說文》中的讀音還是匹問切呢,

董卿在《朗讀者》裡讀的「血脈僨張」和「老舍」是正確的嗎?

董卿在《朗讀者》裡讀的「血脈僨張」和「老舍」是正確的嗎?

廣韻中僨的聲母也是“幫”呢(聲母p),方問切,方的讀音也是piwaŋ pĭwaŋ piuaŋ piuɑŋ類似的。其聲母演變成後來官話中的f也是比較近的事情了。

所以,要想嚴謹地讀就讀fèn按照大眾習慣讀bēn也沒問題。

董卿在《朗讀者》裡讀的「血脈僨張」和「老舍」是正確的嗎?匿名使用者2017-02-26 00:46:14

作為第一期在現場錄製的觀眾。現場是濮存昕先生給董卿糾正說老舍(四音)。。。董卿剛開始說的三音。

標簽: 老舍  吳組緗  血脈  賁張  辭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