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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光劍影,孰罪孰功? ——序菜九段《屠刀集》

作者:由 九段道場 發表于 書法時間:2019-07-30

刀光劍影,孰罪孰功?

——序菜九段《屠刀集》

菜九段先生將《屠刀集》傳送來時,我沒看內容即大吃一驚:這菜九先生是要倡言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呢?還是贊同在山間水涯,落草為寇,拿了屠刀去剪徑劫路?

及至看了《屠刀集》的目錄,我才明白,“屠刀”雲者,實在是隱含著某種“切割”或“決裂”的快意;這既暗合了菜九段近年來的學術關注,又與他的學術發現觸動了盛世學府的深潭積澱、進而引發了沉渣泛湧有關。

歷史一貫用刀劍說話。待收起刀劍,仍然是刀劍的主人們、即權力者說話。所以,評說歷史,平民的語言是最為蒼白無力的。不評說,還能看出個經緯縱橫來,一評說就亂碼如雲。刀劍或權力說話的例項極多、極多。我們看慣了的投票選舉、舉手表決、民意測驗、輿論監督等等,那都是做戲,那都是個假。因而,當你不曾“提三尺劍,馬上得天下”,或尚未領悟“槍桿子裡面出政權”的奪權或保權訣竅,最好不要評說歷史、尤其不要評說“中國式”的改朝換代史。

菜九段先生對刀劍與權力的話語權似乎比我還漠然。他相信歷史的真相可以通過歷史工作者的探微燭隱而顯現,他還相信歷史認識的亂象,也可以透過還原歷史真相而得到澄清。所以,他安於且樂於以“業餘”的立場,營構著“民間”的歷史思維,進而對受刀劍與權力影響、且習以為常的歷史判定一再說“不”。

這有些引火燒身,與我的明哲保身大不相同。我主張,不要喊醒沉睡者。別人不論出於休息的或尋夢的目的而沉睡,都是他的權利與選擇;倘能大夢黃粱,出將入相,即便醒來成空,也是難得的經歷啊!我還主張不在主流的、宣傳式的歷史判定與現實判定之外尋找真理,因為我相信只有主流流到羅布泊的沙海,濤聲沉寂,才能輪到沙鳴風語。話說白了,即便你手握真相與真理,你也不要為謬誤者證謬,你久以為“謬”者,他方以為“正”,道不同,自不可為謀也!何不等他南轅北轍、繞地球一圈而回到原點後,再聽他說說“飛去來”的感受?

人之不同,各如其面。菜九段堅持著他歷史學者的認真,我則樂於閒觀雁南飛、水東流。所以,在這種態勢下,菜九段先生期我為序,我大抵只能說些隔靴搔癢的浮言虛語。

《屠刀集》收文二十篇,有專論歷史的,有專論現實的,因而,對《屠刀集》的內容,不好用一語概括。菜九段說:“何智麗、王朔等篇什夾雜於古代事件中,頗顯不倫不類,菜九此舉,是為了將這種稍輕體量的文字,穿插在長篇大論之中,以弛緩讀者神經。這是做慣了編輯的菜九的一點小伎倆,望讀者諸君勿以錯簡待之。”此話,也不可全信。對於熟悉菜九段的讀者而言,將歷史與現實相結合,正是菜九段的看家拳法。所以,《屠刀集》的編纂採用今昔相揉,完全符合了菜九段的學術期待:藉助歷史的探求,啟迪今日的智慧。

讀者呢,只要你讀進去了,我估計一定可以在釐清那些客觀性的歷史老賬的同時,也會讓主觀性的認知能力有一種因人而異的變化。

菜九段的《千古忽悠鴻門宴》,《千古不散鴻門宴》、《漢高祖招誰惹誰了》、《才高九鬥說項羽》等文字,大抵都是針對那些不讀史書、沒讀懂史書、或雖然讀過史書(教科書)而又滿腦子偏執之念者的。

我相信菜九段的以理服人、以證服人。他學醫出身,一貫重診斷,重病象,重藥理,重療效,以這樣的“對症下藥”,鮮有不藥到病除、或藥到病輕者。前提是,病人要願意配合。

現在的形勢則是:病人坐大堂,在給醫生把脈開藥方。

當病態思維宣佈建康就是疾病時,你還說什麼呢?

菜九段堅持自己醫生的操守。當他的歷史論文借“網路”而流佈時,他懷抱著河清海晏的理想。

我不戀“網”,正如許多人不戀教、不戀黨、不戀團、不戀軍一樣;但漫遊網路,我還是感慨於“網”上好人多、好事多、好東西多,但不可掩蓋的是由於“撒謊體制”和“仇恨哲學”的泛漫,網管們所操控的言論主流還是“騙”與“罵”的風華依舊。 菜九段對千年歷史的“自說自話”都能“犯了眾怒”,“激起公糞”, 招來各種汙言穢語,這讓我判斷:罵人與撒謊,一定是安穩的職業。有人受命而為,終生盡職盡心而不疲。北京大學某姓教授,在電視熒屏上大罵香港人是“狗”。上網瀏覽,碰巧看到、且聽到了他的那番表演。我真不知道他那樣表演是受了誰的暗示或支撐。由菜九段的個人被罵和香港人的群體被罵,我開始反思“中國式”的“百花齊放”和“百家爭鳴”,為什麼在唱盡千歌萬曲之後,總是獨獨留下了“紅歌”。有人說,“紅歌”發於心田,有人說,“紅歌”來於指令,小民不知也。

回到閱讀《屠刀集》的感受,麻木如我者,也有一種舒心的快意——就“刀”而言之,則好比揮著鐮刀,在莊稼地裡割草。野草雖然生機勃勃,但它們長不出五穀糧食來。即便你割不盡野草,但是請相信,割一片野草,就成全一片莊稼。從割草者的、或農耕者的視野看,菜九段無疑是個有責任心的莊稼人。

菜九段的莊稼是歷史科學。

有科學,就有反科學。有人種莊稼,有人撒草籽。

現在,有滅草劑了。滅草劑有專門殺草葉的,也有殺草根的,一撒滅一片,十分方便。但是,滅草劑的副作用也不小,它既能殺野草,也能殺莊稼啊。所以我認為,根除雜草還是鐮刀、鋤頭方便而環保。菜九段固戀他手中的“刀”,或與我有其同慮吧!

點數《屠刀集》的篇目,三分之二在說秦漢之交的那段歷史。

那段歷史,群雄逐鹿,風雲變幻,煞是好看。唯如此,後代的看客也特別多。看門道,看熱鬧,各隨其便。這本來就是很正常的。問題是,由“歷史關注”引動的閒言碎語,每每又受了“戲劇精神”、或“宣傳情懷”的俘獲;如此,“歷史話語”便有了更加濃厚的“現實功能”。換言之,說歷史,評古人,漸漸演化為一種“文化站隊”或“政治表態”。在這一“古為今用”的大環境裡,菜九段的歷史辨析,自然就觸動了時代的痛點、癢點或私點。

這就註定,《屠刀集》的內容雖然多為歷史論析,但作者不是與司馬遷、班固們交流,而是與誤讀了《史記》、《漢書》、進而背離了司馬遷、班固們的現代學者打筆墨官司。歷史論題的現代性,既讓《屠刀集》跳出了乾嘉學派餖飣必考的瑣屑,又讓《屠刀集》呈現了網路對話的機智與明快;而在終極的祈盼裡,菜九段似乎不是在爭一個輸贏——他早已明白,歷史精神的迴歸,其實是現實良知的迴歸。

梁啟超曾說過:“未成熟的見解公佈出來,會自誤誤人。”不少“學者”一開口就胡說歷史,原不是他們的錯。他們的“原錯”在於“迷信”。既然錯讀了教科書、錯拜了老師、錯信了偉人的最高指示,則一旦喚醒了“獨立之精神 自由之思想”,歷史就是一盤人人可以勘破的殘棋。以古觀今,則一切遊戲都是一目瞭然的。

“褒貶出之胸臆,美惡系其愛憎”,這是極壞的史學風氣。今天的史學界,也不容樂觀。在“專業”的、“學院”的派系之外,活躍著菜九段先生這樣的歷史發燒友,該是中國歷史學的幸運吧。

2012年4月19日於彭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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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自田秉鍔《江湖心雨》

標簽: 九段  屠刀  歷史  刀劍  評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