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性功能障礙的男子，終於被治癒

肌肉壞死能治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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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故事核心真實，人物化名。

40歲何姓男子，某公司中層管理幹部。工作上春風得意，家庭也是幸福美滿。

但這兩個月來，開始有煩心事了，倒不是工作不順利，而是身體上的問題。年年公司體檢都沒發現什麼大事，2個月前卻開始有腰痛了。

腰痛，可大可小。得儘快處理，朋友說。多數人都是勞累導致，尤其是男人，要注意勞逸結合。說完後壞壞地笑了幾下。

在朋友的介紹下，先後吃了很多補腰的保健品或者方子，效果不大理想，每天仍然有腰痛，安靜時有痛，運動時也有痛，雖然痛得不劇烈，但是很影響工作了。

只好去了醫院。

醫生問了幾問題，得知何先生除了有腰痛，還有腿痛，考慮是腰椎間盤突出症的可能性最大，建議做個腰椎CT看看。

可能是腰肌勞損麼？醫生。何先生問。

不大可能。腰肌勞損也會導致腰痛，但是不可能導致腿痛啊。有下肢痛，說明是牽涉到了神經，腰肌勞損是區域性的問題，不涉及神經病變的。所以你的腰痛不會是腰肌勞損，而可能是腰椎間盤突出症。

你這個年紀啊，雖然沒有嚴重的體力活動，但是不恰當的姿勢（比如反覆彎腰、扭轉等）都是可能引起椎間盤損傷的，椎間盤損傷後，可能壓迫周圍的神經，所以會引起腰痛、腿痛。醫生說。這種腰椎間盤突出症引起的腰痛，吃多少補品都是沒效果的，別浪費錢。

CT能很好的顯示脊柱骨性結構的細節，能看到椎間盤後緣變形突出、硬脊膜囊受壓變形、硬膜外脂肪移位等等，做MRI也行，但MRI要等好幾天時間。

何先生選擇做腰椎CT。

第二天覆診時，結果已經出來了，醫生考慮的確存在腰椎間盤突出，但也不算太厲害，暫時可以不用手術治療。但是要臥床休息，減少腰部使用頻率和強調，實在要下地活動，最好是帶著腰圍。還開了一些抗炎藥，這些抗炎藥可以減輕被壓迫神經的炎症，減輕水腫，緩解疼痛。

如果症狀得不到緩解，到時候可能要考慮手術處理了。醫生最後說。

何先生當然害怕手術，所以還是選擇乖乖聽醫生的話，請病假在家，臥床休息，偶爾會下地走走，非常小心。

可病情並沒有因此而好轉。

不久後何先生髮現自己小便似乎沒那麼順利了，憋了好久似乎都拉不乾淨那點尿液，最讓何先生感到苦惱的是，效能力直線下降。醫生雖然沒有囑咐不能進行性生活，但何先生還是比較小心翼翼的，問題是，以前的雄風逐漸消退，取而代之的是病懨懨的小兄弟，無精打采，抬不起頭。

這對於一個男人來說，太傷心了。

何先生又換了一家醫院，看了泌尿外科，一開始並不好意思跟醫生說自己不舉的問題，只是說拉不出尿，力氣不夠。醫生做了相應檢查後，首先考慮會不會是前列腺肥大，前列腺肥大最重要的症狀就是排尿困難，典型表現就是排尿遲緩、斷續、尿流變細而且無力，更關鍵的是，射程短。

聽醫生說完後，何先生連連點頭，說太符合了，尤其是射程問題，以前迎風尿十丈，現在順風都會尿溼鞋。

但門診那麼多前列腺增生的病人，基本上都是50歲以上了，60歲左右的最多。像你這樣40歲年紀輕輕就發生前列腺增生的的確不常見。醫生很直白地說。

聽到醫生這麼說後，何先生自己也緊張了，只好硬著頭皮告訴醫生，自己除了射程短、尿不盡以外，下面這個小兄弟還不幹活了，我陽萎了，醫生，你一定要幫幫我。天啊，說完這些話後，何先生自己都覺得極度難為情。

誰知醫生簡單哦了一聲，說得完善檢檢視看，沒關係，有藥可以吃的。

醫生頭也不抬。

憋出這句話後，何先生自己頓時輕鬆了，但沒想到醫生的反應這麼稀疏平常。後來轉念一想，也是，人家醫生什麼大風浪沒見過，可能一天到晚都處理男科問題，這算小菜一碟了。這麼一想，也就過去了。

醫生給何先生開了單，去做個B超，看看前列腺情況。

結果顯示前列腺是正常的。

醫生拿到結果後， 皺著眉頭，問何先生，你這個ED（boqi功能障礙）有多長時間了。

就這兩個星期的事情而已。何先生說。

腰痛好點了嗎？醫生又問。

感覺好一些，但是不徹底，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我躺床上的時間比較多，運動少了，所以小便都不順暢了。何先生試圖解釋自己的症狀。

醫生搖搖頭，說你這個排尿是有問題的，B超沒看到前列腺問題，那應該不是前列腺肥大導致的排尿障礙，我考慮你會不會是神經方面的問題。

神經出了問題？何先生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你下肢除了痛，有沒有覺得發麻？有沒有覺得特別容易累，力氣不夠？醫生又問。

有是有，但不是太明顯，我還以為是臥床的時間多導致的呢，的確是容易累。何先生略微遲疑，緩緩地說。

我建議你再做個胸椎腰椎的MRI，看清楚一些到底神經有沒有問題。醫生瞪著何先生語速飛快地說。我怕你會不會是這個腰椎間盤突出症壓迫了神經，所以可能引起排尿困難、下肢無力和疼痛，如果是這樣，那就跟我泌尿外科是沒有關係的，你還是得回去看骨科。

這段話確實嚇到了何先生。

何先生決定回去找個熟人，再換家更好的醫院看看，不想再跑來跑去了。

前後折騰了2天時間。

本來預計這天早上直接開車去當地最好的市中心醫院，因為那裡已經聯絡到了熟人。沒想到一大早起來何先生髮現自己的雙腳輕飄飄的，似乎不聽使喚了。

走路都困難了。

這也嚇壞了他妻子。

在妻子的扶持下，勉強能走幾十米，但很快雙下肢就累得不得了，只得坐下來休息。

糟糕了，出大事了。

趕緊叫了車，去到這家醫院。

接診的醫生一看，說這個必須收到神經內科治療了，估計是急性脊髓炎。

急性脊髓炎？何先生又蒙了，從來沒有聽醫生說這個病。

神經內科醫生說，急性脊髓炎指的是各種原因導致的脊髓炎症。要知道人體的肢體之所以能活動，都是脊髓在支配（當然幕後大佬依然是大腦），大腦發放訊號下傳到脊髓，脊髓發出神經根，神經根分出更小的神經直接支配我們的骨頭和肌肉。一旦脊髓有炎症，尤其是嚴重的炎症，極有可能導致脊髓功能喪失，所以我們的肢體會表現為力氣不夠，甚至完全癱瘓。

何先生目前雙下肢肌力明顯下降，在旁人攙扶下勉強能走路，這是非常危險的訊號了。

必須做一個脊髓MRI，看清楚到底是不是脊髓炎。神經內科神情嚴峻地說。

做做做，都做。何先生的妻子說。只要有幫助的都做。

做MRI之前，醫生給何先生做了體格檢查，發現何先生從胸口劍突以下一直到雙下肢的痛覺、溫度覺都是減低的了，常人用針尖刺一下會痛的哇哇叫，而何先生面對針刺卻如同隔靴止癢一樣，無動於衷。

看到這一幕，何先生的妻子急的淚水在眼眶打轉。

醫生還發現何先生的腹壁反射、提睪反射都是消失的了。這些是很專業的體格檢查了，大概意思就是說，病人這個淺反射是消失了，提示神經病變是很嚴重的。

當天就安排趕緊做了脊髓MRI。

結果很快出來了，MRI提示第6胸水水平以下脊髓腫脹、訊號增高，考慮急性脊髓炎。

我靠，真的是脊髓炎了。

醫生還給何先生做了腰椎穿刺，獲取腦脊液化驗，一樣提示是急性脊髓炎。

這回總算是明確診斷了。

醫生說，你之前的腰痛，估計也是急性脊髓炎引起的，排尿障礙不是前列腺增生，而是這個脊髓脊髓炎導致的，大小便功能都是脊髓控制的，脊髓出了問題，大小便都可能出問題，還有你這個ED，也是它惹的禍。

何先生眼看著自己的雙下肢逐步失去活動能力，而且性功能障礙，排尿困難，本來就已經非常焦慮害怕，也慶幸自己來到這裡，才診斷明確。否則可能一輩子就毀了。

為什麼會有這個脊髓炎呢，好端端的實在想不明白。何先生低聲問醫生。

醫生說這個脊髓炎病因還不是太明確，可能是有細菌感染導致的，也可能是別的原因。如果不及時處理，萬一病變累及呼吸肌肉那就更麻煩，下肢肌肉會癱瘓，呼吸肌肉也會癱瘓，一旦呼吸肌肉癱瘓，人就無法呼吸，就會活活憋死，除非及早治療及早上呼吸機輔助通氣。

能治好麼？何先生現在關心這個問題。

你的情況發病不算太長時間，只要我們現在就給用上合適的抗生素、激素，估計會有效果的，很多人都可能完全恢復，也有一些人會遺留一些後遺症，現在還不好說，摸著石頭過河吧。醫生很坦誠跟何先生說。

何先生妻子看得出丈夫的害怕，安慰他說，一定能治好的。我們發現很及時。萬一留有後遺症，我會照顧你，不用有心理負擔。

短短兩句話把主管醫生感動地一塌糊塗。說我們會全力以赴，先不要想太悲觀的。

當天就給用上了激素（甲潑尼龍）和抗生素。

用激素前，管床醫生告訴何先生，急性脊髓炎的治療離不開激素，因為目前醫學界裡面激素是最強的抗炎藥物，只要是炎症，激素都會有效果，因為激素能在所有環節抑制炎症。

你這個甲潑尼龍就是激素麼？何先生的妻子問，是不是我們普通人平常說的激素？

是的，就是大家理解的激素，激素本來就是人體分泌的一種物質。能提高人的應急能力，能抗炎、抗過敏、抗休克等等，的確功勞很大。醫生解釋說，所以，激素治療急性脊髓炎的效果是很好的，可能第二天就會有很好的改善了，我們用藥觀察吧。但也要提前說好，激素也是有副作用的，比如會可能導致消化性潰瘍，引起胃出血，但一般不嚴重。如果長期用激素也可能導致內分泌功能紊亂，但我們不需要太長時間，不用擔心。

好，看看明天效果如何。

大家都滿懷期望。

急性脊髓炎就是一種炎症，特殊的是病變的部位不是面板，不是鼻子，不是氣管，而是脊髓，是這個人體中樞的脊髓，位置實在太特殊了。但只要它是炎症，用激素肯定就會有效果。

這點是沒有疑問的。

何先生自己也悄悄查了資料，網上說的跟管床醫生說的差不多一致。心裡也就踏實了。

第二天，天矇矇亮。何先生就起來了，掐了掐自己的大腿，一點知覺都沒有。然後試圖移動一下雙腳，竟然紋絲不動。

何先生見狀，心臟突然砰砰砰加速跳了起來。

害怕得不得了。

趕緊叫醒妻子，昨晚妻子就趴在床頭睡了。妻子一宿沒睡好，天快亮的時候才入睡。這時候就醒過來了，眼睛有點腫。

我的腳動不了，何先生平復了心情，冷靜地說。

何先生妻子趕緊找來了醫生，醫生聞訊趕來，快速評估了何先生情況。發現何先生的雙下肢已經完全癱瘓。

是的，大家沒看錯，最初雙下肢無力，但還能勉強走，而今天已經完全癱瘓了。

已經不能下地了，別說下地，腳已經不能動了。而且劍突水平以下痛覺、溫覺基本消失。

這下糟糕了。

患者為什麼會病情進展了呢，管床醫生百思不得其解。糖皮質激素肯定是治療炎症的首選藥物啊，為什麼適得其反、弄巧成拙了呢。是病情本身進展了呢，還是藥物導致的呢？

這是個大問題。

何先生和妻子此時此刻也是手足無措，所有希望都在醫生手裡。

值班醫生趕緊讓護士停了早上的激素，別再用了。

他不確定是激素的問題，但時間前後關係太明顯了。

主任很快也來上班了。

值班醫生迫不及待彙報了主任，說這個考慮急性脊髓炎的患者，用了糖皮質激素後，今天早上發現雙下肢幾乎完全癱瘓了，剛檢查了肌力，幾乎就是0級了（正常5級）。

本來這個患者不屬於非常疑難的，綜合患者臨床表現和MRI的結果，診斷急性脊髓炎是沒有問題的，所以主任也沒有過問，只是由下面帶組的高年資醫生處理。

但現在情況變化了，患者經治療後效果不好，反而更差了，雖然是熟人介紹來的，但也存在官司的隱患。沒有人敢大意。

用了激素多長時間後下肢肌力轉差了？主任邊看脊髓MRI片子邊問值班醫生。

差不多10小時吧，前後。值班醫生說。

不能再拖了。主任突然收起片子，斬釘截鐵地說。

這句話把值班醫生整的莫名其妙。弱弱的問主任，什麼意思。

這個病例是我們大意了，主任緩緩地說，病人很可能不是急性脊髓炎，如果真的是脊髓炎，用了激素後應該會有效果的，即便沒有效果，也不至於差這麼多。主任邊朝著病房方向走去邊說，值班醫生趕緊跟上。

我剛剛仔細再看了一下患者的脊髓MRI片子，似乎脊髓周圍有些血管流空影（專業的影像科詞彙，大致意思就是說有些血管沒有流動的血液），搞不好患者是脊髓血管畸形導致的肢體癱瘓。主任邊走邊說。

到了病房，主任跟何先生夫婦簡單打了招呼，然後認真檢查了何先生的四肢肌力肌張力情況，還有面板的痛覺、觸覺等。

跟值班醫生檢查結果一樣。

主任也不避諱，直接跟何先生說，你這個情況可能不是急性脊髓炎，是我們搞錯了。但你這個太像脊髓炎了，所以錯也是很難避免的。有一部分被診斷為急性脊髓炎的患者，用了激素後病情反而加重，我們就要考慮另外一個疾病了，那就是脊髓硬脊膜動靜脈瘻。

值班醫生聽到主任說脊髓硬脊膜動靜脈瘻，一頭霧水，從來沒有聽說過這個病。

更別說病人自己了。病人聽到主任的話，也是呆住不動。

主任解釋說，人體的脊髓是需要動脈提供血液和養分的，脊髓細胞用完這些血液後，會匯聚成靜脈流走，就好比我們送貨去一個小鎮，我們去時是開高速過去的，走的時候是開國道走的，兩條路是並列的，互不干擾，交通也就很通暢。但如果中途高速和國道接通了，貨車可能還沒到小鎮就繞著國道回頭了，貨送不到小鎮，小鎮自然缺貨。

主任繼續說，一樣的道理，我懷疑你的脊髓裡面，有一根動脈和靜脈直接連通了，發生了瘻道，動脈的血沒有進入脊髓細胞，而直接進入了靜脈，就混著靜脈迴流了。這樣一來，靜脈的血會變得多了，壓力也高了，脊髓細胞的血液要回流就不順暢了，而且進入脊髓細胞的動脈血也少了（因為部分動脈血直接匯入靜脈了）。

這樣的後果就是，脊髓會缺血缺氧、變得水腫，從而嚴重影響了肢體功能，所以你的下肢會出現無力，甚至癱瘓，面板感覺會消退甚至消失。

聽到主任一分析，值班醫生才恍然大悟。

患者兩夫婦仍聽得一愣一愣的。

值班醫生問，這個病很少見吧主任，我都沒聽說過，您是怎麼考慮到的呢？

主任說，那個MRI片子有提示的，但是不明顯，我看到有些脊髓血管沒有流動的血液訊號，大膽假設的。更讓我懷疑的是，患者用了激素後病情加重了。之前去開會跟同行交流，他們就遇到過2個急性脊髓炎患者，用了激素後病情加重，後來一查，就是這個脊髓硬脊膜動靜脈瘻造成的。激素會導致水鈉瀦留，可能會加重靜脈壓力，從而導致本已經搖搖欲墜的脊髓功能進一步崩潰。

也就是說，用激素無效反而轉差是疑點？值班醫生問。

主任點頭，說激素導致加重是個很大的很關鍵的點，我也是推測而已，要確診，只能做脊髓血管造影。這也是我為什麼要跟何先生說這個的原因。主任說完後，磚頭望著何先生，斬釘截鐵地說，我現在懷疑你有這個動靜脈瘻，要確診只能做造影，我的建議是必須做，不能再等了，否則脊髓細胞缺血壞死更嚴重，到時候就真的沒有機會恢復了。

何先生聽主任這麼說，又害怕又緊張，但好像又看到了希望。本來今天一大早起來發現雙下肢完全無法動彈，他都已經快要崩潰了，但為了不讓妻子擔心，也不好表現太過。

主任聽您的，你說做什麼就做什麼。何先生表態了。

只要明確是這個脊髓硬脊膜動靜脈瘻，我們儘快做手術或者介入的方法，堵住這個瘻，減少或者杜絕動脈的血流入靜脈，讓動脈血直接進入脊髓，滋養脊髓，才有可能恢復。但具體能恢復多少，現在也還未知，所以要儘快。主任說。

當然了，我這個也是推測，不一定就是這個病，一切等檢查結果。主任沒有把話說死。

這時候其他醫生也都上班了，管床醫生也來了，聽了主任的分析後，立即聯絡了相關科室，馬上給病人做脊髓血管造影。

造影大家聽得很多了，聽得最多的應該是冠脈造影。就是心臟冠狀動脈造影。所謂的造影，就是把造影劑打入血管，讓造影劑流經血管，然後用X線拍攝。正常情況下，血管在X線上是不顯影的，但造影劑是顯影的，所以造影劑流經的地方，就是血管的走向，這個沒問題。

脊髓動脈是非常非常小的，而且數量也非常非常多。要準確找到是不是有一根脊髓動脈跟靜脈發生瘻道了，是非常困難的。非常考究醫生的眼力和經驗。

但功夫不負有心人，還真被醫生找到了。

看，第11胸椎水平的確有脊髓硬脊膜動靜脈瘻形成！那根彎彎曲曲的動脈估計是在椎間孔穿過硬脊膜時與脊髓引流靜脈交通了！高速和國道竟然吻合了！太不可思議。但事實就是如此。

管床醫生看到這個結果後，既激動又緊張。激動的是終於找到了真正的病因。緊張的是，幸虧主任發現及時，否則患者就這樣癱瘓了，後果不堪設想。

由於脊髓這個動脈和靜脈吻合了，動脈血都直接進入靜脈了，不經過脊髓細胞和組織了，所以脊髓細胞缺血缺氧發生功能障礙，會導致下肢癱瘓、小便困難、大便失禁、性功能障礙、腰痛等等。

一切真相大白了。

患者不是急性脊髓炎，而是這個脊髓硬脊膜動靜脈瘻。

患者迅速被安排到外科，做了半椎板脊髓硬脊膜動靜脈瘻切除術，直接切掉這個瘻道，等同於掐斷了高速和國道的吻合口，重新捋順了高速和國道的關係，從此後，高速是高速，國道是國道，貨車沿著高速進入小鎮，卸了貨後再沿著國道回來。

手術後第二天，何先生的下肢肌力就恢復到了3級。能輕微活動了。何先生異常興奮，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妻子也是激動地落下了眼淚，買了一大堆水果給醫生和辦公室，感謝大家的救命之恩。

手術後第5天，肌力恢復到4級，甚至更好一些了。可以說差不多恢復到正常了。

主任說，按照這個勢頭，能完全恢復的可能性很高。幸虧脊髓缺血缺氧的時間不長，及時解除瘻道後病情逆轉了。

管床醫生還有一個問題，這個問題也困擾了何先生。為什麼好端端的，自己的一根脊髓血管會發生畸形呢。

後來何先生妻子提醒，會不會是10多年前，體育比賽時說傷到了腰椎，有沒有可能當時就傷到了血管，後面畸形癒合了呢。

主任點頭，這個可能性是有的。只能這樣推測了。其實脊髓硬脊膜動靜脈瘻發病率並不很低，只不過經常被誤診了而已。這個病太容易被誤診了。如果不是因為激素治療無效，很多人都想不到。當然，如果認真認真看MRI片子，估計也能發現一些蛛絲馬跡，在做血管造影，也能及早發現，及早處理。

2個月後，何先生複查腰椎MRI，這次真沒有發現其他異常了。

肌力恢復到了完全正常，小便也不困難了。

下面的小兄弟，據說又頻繁出來作案了。

他是幸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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