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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恐女者患者的夢

作者:由 Joker 發表于 文化時間:2021-04-14

前言:我已經很久不做夢的解析了,但是最近在寫另一篇文章的時候突然想到了這個多年前我曾經分析過的夢,今天特地將這個夢的解析整理出來供諸位參考。

一個恐女症患者的夢

曾經我接觸過一個重度抑鬱症患者,同時也是一個重度的恐女者患者,他就跟我描述過這樣一個夢,在做夢的前一個星期,他在大學的林蔭道上偶遇到一個女孩,那個女孩抱著一疊書本從他的對面走來,他和那個女孩擦肩而過,他一直盯著那個女孩看,但就在女孩抬起頭看他的時候,他低下了頭,他跟我說她非常漂亮,腳步輕盈,夕陽照在她齊肩的頭髮上他恍惚了好幾秒鐘,但是他低下頭後隨即產生了這樣的想法——這個女孩長成這樣,大機率是個公交車,或許整個學校一半的男生都已經上過她了,一個星期後的一天晚上,他做了一個這樣的夢:他夢見在一個陰冷的深夜那個女生照例在學校的林蔭道上走,但是突然一個黑衣男子出現在她的面前,他意識到那個女生遭遇了搶劫,同時認為那個不壞好意的男子還準備強姦她,然而當他正準備上前制止那個黑衣男子時,他覺得這麼晚的時間他兀自出現在那個女孩的面前很不合情理,好像是有預謀地在女孩面前演一齣戲,會讓那個女生產生懷疑,他便悄悄返回準備去超市買一個面具,但是去的路上一種焦慮逐漸腐蝕著他的心,就是他擔心那個不壞好意的男子已經對女孩實施了強姦,在複雜的內心爭鬥後,他隨即抓了幾把路邊的泥土便往臉上隨意塗抹,可是滿臉泥土的他著急地跑回去時才發現那個女孩正有說有笑地和那個黑衣男子呆在一起,這個時候,兩個人都扭過頭來,看到他氣喘吁吁的滑稽模樣,哈哈大笑起來,羞愧與恥辱隨即佔據了他的全身,這時他便從夢裡驚醒了,他跟我談起這個夢時已經過了半年的時間,但是半年後他對這個夢依舊念念不忘。

為了方便我們的分析,我們暫且叫這位恐女症患者為K。實際上我們可以注意到,這個突然出現在女生面前的黑衣男子就是K的替身,他之所以出現在那個場景裡,就是他想觀察他的替身是如何與這個女孩發生關係的。這個夢的關鍵在於為什麼他認為黑衣男子想要搶劫並強姦那個女孩,儘管大多數人看到這種場景時首先想到的便是搶劫或強姦,而問題的核心在於K為什麼要設定這樣一個場景。先來說搶劫,我們知道這個世界上有很多發生關係的手段,儘管搶劫是其中最快速最簡單粗暴的,但搶劫也是最具危險性和代價最為高昂的,而作為K的替身黑衣男子之所以選擇搶劫的方式實際上是體現了K在想要與那個女生髮生聯絡時的無能為力

,所以現實生活中K渴望與那個女生髮生聯絡的慾望置換到夢中便以一種強迫性的姿態所體現,這個強迫性的姿態掩蓋了現實生活中K的膽小與無能,同時也使得K與那個女生的交流成為一種“必須的可能”,再來說強姦,如果說搶劫表達了K想要與那個女孩溝通的慾望,那麼強姦顯然揭示了K是由於性衝動而產生的與女生溝通的慾望。同時那個女生在面對強姦時,必然會對黑衣男子妥協,必須向黑衣男子求情:我身上的錢都可以給你,但是請你不要強姦我,也就意味著那個女生開始渴望得到K的寬恕與原諒,這裡K與那個女生交流的渴望以一種反轉的姿態表現為女生與K的交流成為了女孩的渴望——即自己的慾望物件反過來慾望自己。

女生開始慾望K的寬恕,開始慾望K能只搶劫她而非強姦她,如同在日本的AV中有一類劇情便是一個沒有老婆的宅男在家中自慰的時候,一個風騷性感的女人突然敲響了他的房門,告訴他日本政府為了解決日本結婚率與生育率低下的問題特地將她分配給他做他的老婆,要求他在今晚務必和她做愛並生子,我們可以看到這裡主體對於物件的慾望以一種倒置的形式即主體變成了慾望物件的慾望間接地表現出來,在此處,K完成了夢的第一項任務即K的慾望完成了它自己的偽裝。

而夢的第二項任務便是躲避超我的審查機制,但是這裡我們可以發現這項任務是以一種曲折的方式來完成的,那麼這種曲折性表現在哪兒。首先,為什麼在夢中K想要直接上前制止的時候會產生猶豫,那麼K在夢中給出的解釋是擔心自己會被那個女生懷疑,好像自己的英雄救美是和那個黑衣男子串通好的一齣戲,這裡我們可以發現K擔心女生覺得自己是黑衣男子的共謀,

說明K在夢中已經識別出了自己的慾望,即透過黑衣男子的替身與女生髮生關係,同時,K不希望女生識別出這種慾望,所以K猶豫了。可為什麼在猶豫過後K還是覺得救女孩,但前提便是帶上面具,很顯然K並不希望女生識別出他,但K又不願意放棄對女生的慾望,所以這裡慾望做了一個轉喻,即K不希望自己展現在女生面前的是自己的性慾,而是希望將自己的同情心、保護欲和正義感展現在女生面前的。此處,超我終於被引出,也就是帶上面具的K,超我並沒有決定拋棄女生不管不顧,可以看出超我的K並沒有放棄自己的慾望,而是將自己的慾望偽裝成保護女生的模樣呈現在女生的面前。

在去購置面具的路途中,K感受到了焦慮,在這種焦慮的驅使下,K隨便抓了幾把泥土往臉上抹,把自己弄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最後還把黑衣男子和女生合夥嘲笑,我們可以看出在此處,超我被無情的詆譭,想要拯救女孩,可女孩沒救成,反被兩人合夥嘲笑,超我在此處以一種主動的姿態即看到黑衣男子和女生有說有笑而感受到了恥辱,同時在嘲笑聲中又以一種被動的姿態被K本我的化身黑衣男子拋棄了出去,本我以這種曲折的方式完成了對超我審查機制的躲避。

但是這個夢就以此論述結束了嗎?這個夢僅僅就是弗洛伊德意義下本我與超我的衝突嗎?不,從這個恐女症患者的創傷性的夢中我們可以提煉出三個核心問題:替身的面龐、焦慮的超我、羞愧與恥辱

替身的面龐

我們必須注意到不僅戴上面具的K是“蒙面的”,那個黑衣男子的K也是“蒙面的”,為什麼K所創造出的兩個分身都是“蒙面的”呢?

我們可以先來看一下拉康對青年歌德案例的解讀

當青年歌德打算去拜訪比昂牧師時,他把自己打扮得像一個年輕的神學院學生,但當他想起比昂有一個漂亮的女兒弗裡德里克時,他決定回家穿上自己最好的衣服。然而,在回家的路上,歌德開始想,穿上精緻的衣服去比昂家可能是不得體的,所以他找村莊客棧的小夥借了一身簡裝。但當時,歌德還大肆裝扮了一番,結果弄得自己更加不像樣了。拉康認為歌德對適當著裝的強迫,是為避免與那個被慾望的女人相遇:在達成引誘弗裡德里克的這個被慾望的目標之前,歌德加倍了自己——他試圖創造一個替身,而那個與他的慾望物件相連的致命威脅將被導向這個替身。歌德被他慾望的物件嚇到了——作為一個強迫症,他害怕這個物件會吞沒他——所以他試圖創造一個分身,以避免他自己被毀滅。

青年歌德創造了一個分身,以避免自己被慾望所吞噬,在夢中,K也創造了一個分身,也就是黑衣男子,但是K的情況要更為複雜,因為K不只創造了一個分身,而且他在創造本我的分身之前就已經創造了超我的分身。

我們注意到現實生活中K在第一次面對那個女孩時,他無法應對突然產生的性衝動,他想要將這種衝動所化解,或者想平息這種衝動,K的做法便是心中暗自詆譭,認為那個女生已經與全校半數男生有染,是個髒掉的女人。但是這種詆譭真的平息了K的性衝動了嗎,其實並沒有,與其說K的詆譭是超我的過剩,不如說是K作為一個重度抑鬱症患者在面對自己慾望時的退縮與畏首畏尾,他只能被迫採取詆譭的方式才得以暫時平息自己的性衝動。K知道想要與那個女生髮生關係,產生聯絡,就必須以一種假面的方式靠近那個女生,同時不讓自己的真正目的——性衝動表現出來。但是現實生活中他既恥於那種打著各種名頭要到女生的聯絡方式的做法,同時又覺得那種大費周章美化自己的形象最後只是為了操她的行為是可笑的,但是他又不願意放棄對那個女孩的慾望(也就是對那個女生的性慾)。我們可以這樣說,在夢中,他首次出現在女生面前的自我形象與其說是一個惡人形象,是一個必定要在最後受詆譭的形象,不如說是一個實在的形象,這個形象承載著兩點,一點便是K對於自己性慾的堅持即我一定要和這個女生髮生性關係,同時第二點也為第二個分身的引出奠定了基礎,其實這個第二個替身從一開始就是存在的,這個就是象徵界的我,社會層面的我,無法抑制的性衝動由於超我機制的存在而被迫流產了,隨即超我以另一個面龐也就是保護那個女孩的面龐出現,超我要求我們的慾望嚴格的以能夠被社會所認可的方式加以表達。

其實論述到這裡,很多人會認為本我是邪惡的,充斥著無緣由的動物本能,超我是善良的、自我剋制的、理性的,但是如果我們反過來思考,站在社會世俗道德的對立面思考,難道那個本我不就是最為樸素最為純粹的我嗎,那個超我更像是他者,一個被種種世俗的繁縟細節所束縛住的我,一個被語言大他者所扭曲的我。

這個超我才是拉康意義上的那個“淫蕩的他者”,這個超我不停地算計著,規劃著性慾的經濟學,實現自己性慾滿足的最大化以及達成前者時間精力花銷的最小化。他知道就算自己大費周章繞了一大圈,最後可能還是不能和那個女生上床,自己這麼做無疑是一件無意義的事情,這個超我不停的追逐過度的享樂,當他發現眼前的物件只不過是一個可供替代的物件時,超我便失望了,因為主體無法在這個受限制的物件身上享受到不受限制的滿足,也就是原樂,但眾所眾知,原樂本身就是一種不可能性,超我也因為這種不可能性而最終分崩離析,就像那句名言所指示的那樣,我們一生都在追逐著自己的慾望,可是又有誰知道自己的慾望究竟是何物呢,K的實在界的我發現了超我的貪婪,不知疲倦的追逐著過剩的滿足,如同動物只是滿足於自身的需求,但是人類卻會過度的開採大自然一樣,從而在夢中K的實在界的我即動物的我完成了對象徵界的我即社會的我的詆譭——你那麼做根本不是真心的,像世人計算著婚姻那樣,你還在算計著怎麼追求她划算的時候,我已經追到她了。

焦慮的超我

焦慮是我們面對實在界的唯一情緒,唯一不作假的情緒。——拉康

上面我們論述了超我也就是象徵界的我的貪婪,那麼這個貪婪的超我為何會感到焦慮呢?

其實這個夢的隱喻已經很明顯了:K擔心在以超我的面具試圖接近那個女生時,作為性衝動的本我會露出自己的馬腳,也就是現實生活中當他以好男人優質物件的面具接近那個女生時,他擔心自己會把持不住自己的性慾過早地提出上床之類的越軌要求從而造成關係的破裂,正是這樣一種擔心偽裝成了在夢裡K試圖買面具的途中擔心黑衣男子已經強姦了那個女孩。也就是超我在實現自己曲折的目的中無法控制住本我的衝動從而把一切搞砸。

這個夢同時也有著第二個隱喻也就是他擔心自己以一個超我的面具曲折地表達自己的慾望時,可能會有另一個男人以更加直白純粹的方式想女生表白——我就是想和你做愛,他擔心女孩的同意,使得他如此大費周章的偽裝全然沒有了意義,可能那個外表純潔的女生內在充斥著淫蕩的性幻想,他無法瞭解那個女生的內在,這是使他焦慮的第二個因素。

其實這兩種擔心都可化約為同一種焦慮的情緒就是象徵界的我在追求自己慾望物件時的無能為力,我做了這麼多究竟有什麼意義呢,同樣的道理也可以放在996的員工身上,我只是想過一個安靜幸福的生活,可是我從很小的時候開始忙培訓班,為了上重點高中,到處求人,最後拼了三年終於上了985高校,到頭來還要被導師壓榨,畢業出去還要被資本家壓榨,我追求的就是一個簡簡單單的生活,可是到頭來我付出這麼多除了一個疲倦的靈魂一具半損壞的身體我什麼也沒得到,我不僅不清楚自己慾望的究竟是什麼,也不知道如何才能實現自己的慾望。

象徵界的我發現了自己的貪婪,同時也發現了自己的虛偽,發現了自己的自相矛盾以及自己的無能為力。在面對自己的慾望物件時,自己先前完滿的一切全部分崩離析了。這裡我們可以看到了大他者的匱乏,正是與慾望物件小a的相遇之中,這種匱乏被無限的放大了,從而引起了主體無休止的焦慮。

事實上焦慮已經成為我們這個時代最顯著的特點,我們每個人幾乎每天都在焦慮,其實真正的焦慮只有一種,就是我們作為社會層面的個體時面對自己慾望物件小a時的焦慮,我們渴望得到他,但是我們並不清楚我們到底有沒有資格得到他以及我們得到他是不是划算的。

羞愧與恥辱

不要向自己的慾望讓步(ne pas ceder sur son desir)——拉康

真正讓K覺得恥辱的是他出現在女生和黑衣男子面前的滑稽模樣嗎,不,

我們知道真正使K感到恥辱的是他在黑衣男子身旁的時候,那個黑衣男子沒有強姦那個女生,這才是K感到恥辱的根源,他在這裡全部感受到的只是一個“性無能”的自己,一個最終屈服於社會法則最終屈服於他者的自己。

這個嘲笑與其說是黑衣男子對面具男子發出的,不如說是本我,即無意識的動物本能的K對於超我即社會規範的K發出的,是實在界的K對象徵界的K發出的。這樣的嘲笑意指著這樣的內容:你看你試圖戴上面具的樣子多麼的可笑,面具沒帶成,反而戴上了一把泥土,而我什麼面具都沒帶,這個女生已經被我追到手了,可以看出K在無意識裡對現代社會這種求偶行為的反感,明明最初由於性衝動想要追那個女孩,卻要以各種不同的假面去接近那個女孩,曲折的達成自己的目的,但是黑衣男子只靠武力就完成了與那個慾望物件的結合,戴上面具的我卻只能尷尬的站在原地。

象徵界的K在面對揭露出自己虛偽的物件時的焦慮正是主體的奧秘所在,他既不願直接表露出自己的慾望,同時又不願意放棄自己的慾望,只能在慾望的一次又一次延宕的過程中獲得替代性的滿足,一個想要戴上面具最後只能滿足於泥土的大他者,一個虛偽而又匱乏的大他者,在K的夢中濃縮地展現出來,可是K最後還是醒了,而且是在象徵界的面具K尷尬之時醒的,象徵界的K並沒有能力使自己擺脫尷尬的處境,他無法面對那個實在的核心,就如同弗洛伊德著名的案例燃燒的孩子中的父親,無法面對他死去的孩子對著他說:你沒看到我正在燃燒嗎?

一個父親在心愛的兒子逝去後,悲傷的他用裹屍布裹上兒子的屍體放在房間裡,旁邊擺放著蠟燭,疲憊的他才去隔壁的房間休息。作為一個父愛深沉的父親,他早已經僱傭了一位老人來看護屍體併為兒子祈禱。休息中的父親做了一個夢,夢見兒子站在他的面前,抓住他的胳膊,並且責備的問他:“父親,難道你沒有看見我正在燃燒嗎?”這位慈愛的父親瞬間驚醒了,他慌忙的去看擺放兒子屍體的房間,現實的場景看到了夢中的未能說明卻呼之欲出的景象,他心愛的兒子的屍體的裹屍布和一隻手臂被倒下的蠟燭點燃了,屋子裡發出耀眼而灼目的火光。而那個僱來看護並祈禱的老人,此刻也已經睡著了。

父親沒辦法直接面對兒子的死,作為抑鬱症患者的K也無法直接面對自己的性慾,於是就有了詆譭,而在夢中,大他者的匱乏顯露無疑,同樣的道理也可以放置於古代的宗教與祭祀,人類無法直接面對他們無法理解的自然事物,只好將其符號化,作為一種神靈加以崇拜,人們也因此可以不必面對實在界的混沌,從而沉溺於完整無缺的符號現實之中,但是這個符號現實並非自給自足的,它只是歷史的、臨時的、偶然的產物,在實在界的一次又一次衝擊中,便會再一次的分崩離析,而如今的人們早已看透這一點,所以——今天年輕人已經無家可歸,他對所有的觀念、所有的道德都感到懷疑,他知道,“每個時代各不相同,而你是什麼,並不重要”。在一種強烈的漠然之中,他任由一個又一個的意見從他身邊掠過。——尼采 象徵界的虛偽使得如今的年輕人不再去信奉任何一種宗教,同時他們也沒有能力與勇氣去直接面對佈滿創傷的實在界,最後只能滿足於隨手可得的泥土去替代原先的面具。嘲笑前人的一個個虛假面具的同時只在自己臉上抹上了泥土,這是荒謬與可笑的。

或許從這個恐女症患者的夢中我們看到的不只是現代文明或說是人類文明的虛偽之處,還有人類所處的精神困境的無奈。現實生活中大多數人在面對自己的慾望物件時,首先想到的便是戴上精美的面具,就像我們每個人都拼命追逐的名校、學歷,能讓他人羨慕的獎項,可這些到頭來只是我們追逐我們的慾望物件時所採取的手段,在我們達成目的之後時便會將其拋棄。從這個角度來講,我們從未真正的生活過,我們只是不停地為自己的慾望鋪路,然後追逐著生活虛幻的倒影,對於美好生活的幻想成就了我們的生活,但是想要在這個社會中實現自己慾望的滿足,就不得不屈服於這種虛偽的模式。這是人類的侷限,也是時代的侷限,對此,我們無能為力。所以K的出路只能是在下一次與那個女生相遇之前事先準備好一張能夠立刻吸引所有異性的精美的面具,而不是一把隨處捏來的泥土。

這一張文憑彷彿有亞當夏娃下身那片樹葉的功用,可以遮羞包醜:小小一方紙能把一個人的空疏、寡漏、愚笨都遮蓋起來。——錢鍾書

面具也是一種隱喻,帶上面具的K真正想要掩蓋的無非就是自己的性慾。現實生活中,我們如果獲得了很高的學歷,就可以打消對方對於我們所有的懷疑,現代人的焦慮正是由於他們過分的沉溺於符號現實之中,追逐著象徵界的滿足,但是殊不知在象徵界中人的慾望就是他人的慾望,現代人在對自己慾望滿足的一次又一次的延宕之中收穫著自己慾望的殘渣。一個微不足道的小人物的痛苦之中折射著整個人類精神層面的困境,一個弱小個體的掙扎之中透露著人性的悲哀與侷限。

標簽: 慾望  女生  那個  黑衣  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