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傀儡師》活人傀儡2.

我似乎做了個很長的夢，夢裡有個藍臉的漢子站在脫坯的土屋子裡，身子前頭是塊木桌子，上面躺著個跟我一樣高的小人，看不見臉。

那藍臉漢子拿出一把刀來，把那小人的腦袋給割了下來，可沒流血，斷口平整的能照出人影兒來。

這小人的腦袋剛一拿下來就變了樣，原本有些稜角的臉面突然想是化了的冰塊兒一樣，臉皮直往下耷拉，面上的皮像是蠟油，化開了，直往下滴水兒。

那漢子像是戲文裡的閻王一樣，把那小人的頭髮繞著腦袋纏好了，倆手一上一下地抓住那顆人腦袋，使勁往裡擠，那腦袋就變了形兒，成了塊扁片兒。

那漢子把它摁在桌上，倆手像是揉麵團似的揉著，沒一會兒就把那腦袋揉成個血色兒的肉糰子，哪還看得出是個腦袋了，倒像是一團子裹好的肉泥餡兒。

漢子把肉糰子往旁邊一擱，拿上那刀往外面走，就聽見一聲慘叫傳了進來，隨後他就回了屋，手上還提溜著一個差不多大小的人頭，把它往桌子上一扔。

那腦袋還喘著氣兒，眼睛裡紅的嚇人，淚花往外湧著，模樣看著眼熟，像是……我？！

“啊！！！”

我吼了一嗓子，唰的一下子竄了起來。

“原來是做夢啊，老叔，老叔……”

我背上的汗衫都塌了，被汗浸的！

我眼裡一掃，這不是在屋裡，是在個大院，青石板鋪的齊整，白牆刷的也利落，不會是我家啊。

我抬頭一看，月亮都到了西邊了，現在是後半夜，我為啥會在別人院裡？

那時候可不像現在這麼太平，打家劫舍的可多的是，更被說是偷小孩兒了。

小孩經不住嚇，我當時死命捂著嘴巴，可腳底下可實誠，試了吃奶的勁頭衝著一個方向就跑。

這院挺寬，踩在石板上一步一回響，我怕被人逮住，跑的飛快，腳下沒看清楚，踩著塊石子往前一撲，砰的一聲，撞著了什麼。

我哆哆嗦嗦地抬起頭來，見不是人，才敢出了口氣。

眼前的是口大瓦缸，一米多高半米來寬，接著月光一掃，自己已然是到了牆邊上了，回頭一看，除了自己躺著那塊兒有個過道，其它地方都擺著這樣的大缸。

我沒敢停下，爬起身子就要翻牆，可這時候，這牆外面噠噠噠的響了幾下，一聽就是來個壯漢子。

肯定是抓我的！

我沒敢叫喚，把缸上的木蓋子揭開就爬了進去。

缸裡頭都是水，也沒異味兒，可放著滿院子的水乾啥用？

我生了個念頭，想回頭看看，可那男人似乎又走了，便揭開蓋子爬了出來。

“這……這是……”

剛一爬出來，接著月亮的光絲，就見著這缸裡的竟然是人，一個跟我一般年紀的人，不對，這長相……這是我！？

我突兀間想起了那個夢來，身子嚇得亂顫，然後馬上跑到旁邊的缸前頭掀開蓋子。

一個……兩個……三個……

這……這都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