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納蘭容若:紅顏知己,當時只道是尋常

作者:由 穿越時空的國風兔 發表于 旅遊時間:2022-11-25

非關癖愛輕模樣,冷處偏佳。別有根芽,不是人間富貴花

——納蘭容若

納蘭容若,是一個大多數人都熟知的名字。

容若是他的字,他原名叫做納蘭成德,後因避諱當時皇太子保成的名字,便改為了納蘭性德。

納蘭容若:紅顏知己,當時只道是尋常

納蘭容若出生在順治十一年(1655年)臘月十二日。

若以舊曆計算,他與清聖祖康熙同歲。

納蘭容若:紅顏知己,當時只道是尋常

納蘭容若的一生並不長,但他卻在短短的歲月裡,給我們留下了太多的美好,以至於後世幾乎人人知曉他的姓名。

可他的故事,尤其是感情故事,卻未必有幾人瞭解。

納蘭容若:紅顏知己,當時只道是尋常

天才往往從小就展露出與別人不一樣的地方,納蘭容若便是如此。

英俊瀟灑,文武雙全。

出身極為尊貴的他性格卻很溫和有禮,喜歡與有才之士結交,從不看人門第。

十七歲就入了國子監,拜徐乾學為師,十八歲考中舉人,十九歲成為貢士。

這樣一個天賦滿點,品性滿點,連顏值都滿點的天才,讓人連嫉妒都嫉妒不起來。

納蘭容若的父親是大學士明珠,母親是英親王之女,若是覺得這不算什麼,那麼只要看他的曾祖父身份便足以震撼了。

納蘭容若的曾祖父名為金臺石,是葉赫部貝勒,其妹名叫孟古,嫁給了努爾哈赤,生了一個兒子——

皇太極。

所以納蘭家族與皇家的聯絡無比緊密,在當時也是風光無限,權勢滔天,另外,納蘭家隸屬於滿洲正黃旗,被後世稱為“葉赫那拉氏”(慈禧就是葉赫那拉氏)。

說了這麼多,無非是想證明一下納蘭容若的身世是多麼尊貴,可也是這在世人看來羨慕都羨慕不來的無比尊貴的身世,卻成了他一生的桎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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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們的印象中,似乎天才的一生都不可能順風順水,彷彿一定要遇見些與其天才之名匹敵的磨難,才能越發顯現他們的“超常”來。

這一點對於納蘭容若這個實打實的天才來說,再一次被證實了。

納蘭容若自幼身患寒疾,縱然以他所能享受到的頂級醫療資源,也並不能根治他的病。

他十九歲成為貢士之後,本應在二十歲那年參加殿試的,且以他的實力這幾乎完全不成問題。

但他偏偏因為纏綿病榻,不得不錯過了殿試,一直到三年以後,才第二次參加,然後毫無疑問地考中第二甲第七名,成為進士,年僅二十二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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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以來,文人多有紅袖添香,納蘭容若也不例外。

他有個青梅竹馬的小表妹,從小與他一起長大,若無意外,大約是能成就一段好姻緣的。

納蘭容若:紅顏知己,當時只道是尋常

夕陽誰喚下樓梯,一握香荑。回頭忍笑階前立,總無語,也依依。

從小一起長大的情誼自然是純潔又美好的,郎騎竹馬來,繞床弄青梅。

可命運總會在你認為準備好了的時候,給你一個意外的“驚喜”。

納蘭容若的“驚”,納蘭家族的“喜”。

原來,小表妹之所以居住在納蘭家,是為了之後的選秀做準備。

他們以為長大了就能真正在一起,殊不知,長大了才是真正的分別。

命運往往就是這麼殘酷。

小表妹還是進宮了,一入宮門似海,從此“納蘭”是路人。

硃紅色的高大的宮牆,刺痛了納蘭容若的眼,但他什麼也做不了。

一生一代一雙人,爭教兩處銷魂。相思相望不相親,天為誰春。

這一段感情見於野史之中,真實性無法考據,但從納蘭容若的詞中,隱約能窺見一二。

據說納蘭容若因為思念小表妹,想再見她一面,還做了一件瘋狂的事。

因為國喪,所以宮內經常有做法事的僧人出入,納蘭容若重金買通了一名僧人,混入其中,只為了見小表妹一面。

上天似乎並非無情,萬事總是留了一線。

偌大的宮廷,納蘭容若真的見到了身為小宮女的表妹。

當四目相對時,卻只能將無限愁情藏入眼底,連眼神也不能多停留片刻,甚至上前一步,道一聲問候都是非分之想。

一旦開口,便是滅族之禍。

波光豔豔的眸子倒映著彼此的身影,竟無語凝噎。

這一眼,便是正式的道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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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段美好的初戀,卻終結在萌芽之時。

此時的納蘭容若,還不到二十歲。

或許對於天生敏感多情的他,已經隱約窺見到了愛情的美好,但他終是沒有真正品嚐過愛情的滋味。

二十歲之前的愛情,只是霧裡看花般的朦朧美。

二十歲這一年,他迎來了真正的婚姻與愛情。

兩廣總督吳興祖的女兒盧氏,史載“

生而婉孌,性本端莊

”。

這是一場門當戶對的婚姻,一場家族與家族的聯盟。

盧氏嫁入納蘭家之前,納蘭容若甚至都沒見過她一面,這段被家族安排的婚姻讓他幾乎有些措手不及。

但他所做的,還是隻能接受。

本做好了相敬如賓的打算,沒想到,卻在龍鳳紅燭的燈火交映間,因瞥見了紅蓋頭下那含羞帶笑的清秀面容,只一眼,胸腔裡的心臟便有些不受控制地加快跳動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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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氏也抬眸望著他,亮晶晶的眸中跳躍著燭火,嘴角含著羞澀的笑意。

納蘭容若比她想象中的,更好看。

一顆深閨中的少女心,也忍不住開始雀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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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盧氏,納蘭容若或許算不上一見鍾情,但這一眼必然是生出了許多好感的。

這是他第一位明媒正娶的妻子,是他白頭偕老的伴侶,他待她,自然與旁人不同。

東風多事,餘寒吹散,烘暖微酲。看盡一簾紅雨,為誰親系花鈴?

盧氏賢良淑德,溫柔端莊,是真正的大家閨秀。

納蘭容若與她相處十分舒心,她溫柔的笑宛如三月春風,總能教他感到溫暖與安逸。

新婚夫妻,自然是恩愛非常,十分旖旎。

這一段時間,納蘭容若寫的詞也多帶了些輕鬆歡愉的情緒。

此時的納蘭容若從不懷疑,盧氏將是陪他白頭到老的那個人。

康熙十六年,納蘭容若與盧氏成婚三年。

盧氏懷有身孕,算算日子,大約在四月就能臨盆。

屆時,納蘭容若將迎來他的第二個孩子。

這一年,納蘭容若的父親明珠還升了官,納蘭家族可謂是雙喜臨門。

終於,到了四月,盧氏順利產下一子,取名——

海亮

全府上下都沉浸在這無邊的喜悅之中,包括納蘭容若。

但是命運偏要如此,出其不意。

一個月以後,盧氏因為產後感染了風寒,在五月三十號那天,香消玉殞了。

這個打擊對於納蘭容若來說,幾乎是致命的。

人生最痛苦的事莫過於生離死別,才不過二十多歲的納蘭容若,卻統統嚐了一遍。

這苦澀的滋味,令他顫抖。

辛苦最憐天上月,一昔如環,昔昔都成玦。若似月輪終皎潔,不辭冰雪為卿熱。

原來,“白頭偕老”只是簡單的四個字而已。

原來,白頭……只有三年。

被酒莫驚春睡重,賭書消得潑茶香,當時只道是尋常。

紅袖添香,笑語溫存,當時,只道是尋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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納蘭容若真正意義上失去了一個最愛的人,一個最親的人。

當時陪在他身邊的,還剩下顏氏。

納蘭容若具體什麼時候納顏氏為妾的,已經無法考證。

這個普普通通的顏氏女子,只是為了“開枝散葉”才有幸嫁入納蘭家,對於她,只是因為納蘭容若的緣故才多了幾分字眼,然而,因為妾的身份,她的存在著實沒有被過多記載。

妾,在古代是奴婢與主子之間的尷尬存在,主人不會將她當奴婢看,而奴婢卻也不會將她當主人來尊重。

所以,在我們如今看來,她是可憐的。

甚至連她嫁給納蘭容若是否開心,我們都無從得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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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們為了納蘭容若與他兩位妻子以及一位紅顏知己的故事哀嘆時,顏氏被孤單地遺忘在了角落。

然而,她卻生下了納蘭容若的第一個孩子,也是他的長子——

富格

顯然,納蘭容若並不愛她,否則我們將見到關於她更多的筆墨。

只是顏氏也算是幸運的,盧氏作為主母,性格溫厚,從不為難她。

她也一直低調地侍奉在納蘭容若左右,恪守一個妾室的本分,謙恭順從。

她與納蘭容若的感情平淡如水,卻也堅韌如水。

無論如何,她陪著納蘭容若走到了最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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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氏去世之後,家人一再勸納蘭容若續絃,他一再拒絕了。

一向孝順的納蘭容若,這一拒絕,就拒絕了三年。

一直到康熙十九年,這一年,他二十六歲。

他作為納蘭家的繼承人,開枝散葉是他不可推卸的責任,這是他早晚無法拒絕的事。

連續拒絕了三年,他再沒了推脫的藉口。

在家人的安排下,納蘭容若娶了官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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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氏是圖賴的孫女,滿清八大貴族之一瓜爾佳氏的後人,身份顯赫而尊貴。

圖賴是清朝開國大將,刀下滾過腥風血雨。

作為他的孫女,官氏多少沾染了些將門之氣。

一種蛾眉,下弦不似初弦好。

從這句詞中,我們也許能見納蘭心事一二。

在他心裡,官氏比不上盧氏。

縱然官氏同樣努力對他溫柔,對他細心,卻難以收穫同樣的真心。

愛情通常就是這樣,有時候並非能真心換真心,而是真心只能錯付。

人吶,只有一顆心,有時候給了一個人,就再也沒有了。

對於納蘭容若也許就是如此。

一種情深,十分心苦,脈脈背斜陽。

他只有一份深情,已然全給了盧氏,那般刻骨銘心,那般纏綿悱惻,隨著盧氏紅顏逝去,將他賦予的那份深情也同樣埋葬了。

在他人生的最後一程裡,他又遇見了一個女子——

沈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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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來俠女出風塵

”,沈宛,來自江南,也許她算不得真正意義上執劍天涯的俠女,但她能以筆為劍,寫出最美的詩詞來。

她身上氤氳著的,是與許多女子不一樣的墨香。

沈宛是納蘭容若最好的朋友顧貞觀為他介紹的,他們在見面之前曾互通訊箋,成為文中筆友。

後來,沈宛便隨著顧貞觀從江南到了京城,見到了納蘭容若。

兩人互相引為知己,當年年底,納蘭容若便將沈宛納為了妾室。

隨著沈宛而來的,還有她描述中的宛如水墨的煙雨江南。

納蘭容若心生嚮往,那是他一生都想要過的日子,卻一生都未走出權貴這座牢籠過。

因為沈宛的漢人身份,納蘭容若無法給她任何名分,甚至她都不能踏進納蘭家,只是另置別院住著,等著納蘭容若過來。

沈宛畢竟不是一位逆來順受的女子,無法成為心甘情願地日復一日的“望夫石”,時間一久,她眉間的愁緒越發集聚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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納蘭容若事務繁忙倒還是其次,主要是他每次望她的眼神中,總少了幾分真心。

那是男人對女人,丈夫對妻子的真心。

那時,她便知道,逝去的盧氏在納蘭容若心中的分量,是任何人都無法替代的。

沈宛嘆了口氣,並不強求。

她寫道——

無窮幽怨類啼鵑。總教多血淚,亦徒然。枝分連理絕姻緣,獨窺天上月、幾回圓。

之後,她便離開了,回了煙雨如畫的江南,那才是她的天地。

誰曾想,這一別,竟是永別。

而今才道當時錯,心緒悽迷。紅淚偷垂,滿眼春風百事非。

情知此後來無計,強說歡期。一別如斯,落盡梨花月又西。

而今才道當時錯,或許納蘭容若對於沈宛是心存愧疚的吧,他感到遺憾了,卻再沒有機會彌補這個遺憾。

康熙二十四年,納蘭容若三十一歲。

他的好友梁佩蘭千里入京讓他感到高興,於是他在淥水亭設宴,邀請了許多昔日好友前來聚會。

淥水亭前有兩顆合歡花樹,納蘭容若與好友便以《夜合花》為題,各自賦詩。

階前雙夜合,枝葉敷花榮。

疏密共晴雨,卷舒因晦明。

影隨筠箔亂,香雜水沉生。

對此能銷忿,旋移迎小楹。

這是納蘭容若的詩作。

當時的聚會所有人都很高興,誰都沒有想到,這首詩竟成了納蘭容若的絕筆。

聚會結束的第二天,納蘭容若就病倒了。

七天後,納蘭容若終是永遠地閉上了雙眼。

關於他的死因,史載“

寒疾,不汗而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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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被這病痛折磨了一生,最後仍是敗給了它。

納蘭容若去世的那天,是五月三十日,那天,正是盧氏的忌日。

八年前,盧氏在這一天永遠地離開了他。

而八年後的這天,納蘭容若終是可以去尋她了。

家家爭唱飲水詞,納蘭心事幾人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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