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機長,丫頭祝你一生遨遊天空》簡思弦 厲靳川.已完結
與厲機長結婚五年,
她第一次提出要求,
“老公,我能坐你的飛機嗎?“
“你不配。。。。!”
結婚五年,她做了他五年的副機長,但他卻從不肯讓她叫一句老公。
“厲機長,簽了它,你就自由了。”
“怎麼,你安排了我一次婚姻,還想安排我第二次?”
這時,廣播裡傳來一道急切的警報聲。
紅燈閃爍,是三級警報!
若是不消除會造成重大人員死亡!
簡思弦直接問:“怎麼回事?!“
“表演用的11306直升機出了問題,很可能引發爆炸,檢修已經來不及,機場到處都是人,五分鐘內,必須要馬上開走!”
“儘快疏散人群,清空空域,騰出地方後#立刻讓飛行員回來,同時準備好營救措施,定要確保飛行員的安全。”
而此時,萬丈高空之上。
這是簡思弦飛行的第四分鐘
飛機已經有了失靈下墜的徵兆。
蹬舵壓桿,飛機毫無反應。
重啟電源,飛機毫無反應。
按下緊急按鈕,飛機依舊毫無反應。
而顯示屏上卻驟然亮起了倒計時——
三十。……二十九。。一秒一個數字。
望著著這死亡倒計時,簡思弦心下卻意外的平靜。
上方是天空,下方是海域。
不會累及無辜。
坐著飛機離開人世,算不算全了自己一輩子的飛行夢?
只可惜。。。。
終究還是沒能參加元宵的飛行表演。
爺爺,我也要失約了。
簡思弦望著窗外縹緲的雲,保持著飛行員莊嚴的姿態,最後一次握緊啟動杆。
靜候死亡
而此時說塔臺。
門博然總控制檯處的通訊員正一臉著急衝著對講機喊:“11306!11306!收到請回答!”
厲靳川剛進來,就聽到這幾聲急切的呼喊,心頭一跳。
11306這個編號不是簡思弦訓練對常用的飛機?
他心裡不安漸濃,立刻問:“11306是誰在開?“
“是簡思弦!”
“而且不知道什麼原因,一直聯絡不上!”
厲靳川頓時握緊拳,心跳一下快過一下,他自己都不知道此刻為什麼這麼心慌,而且越按捺,心跳越紊亂。
直到通訊員喜道:“聯絡上了!“
厲靳川忙奪過對講機,聲音從未有過的焦急:“11306,人群已疏散,甲板已清空,空域上空,可以降落,請立即返航。”
電流“刺啦”一聲後,對講機那邊傳來熟悉的聲音。。。。。
她說著所有人都明白的——
墜亡通報。
“11306收到,我已無法返航。”
話落,只聽“轟8”的一聲。
對面再無音訊。
————
夜已深,窗外雪花飛揚。
迦南航空機長辦公室。
簡思弦已經在門外站了許久,透過玻璃,她能清晰看見裡面認真辦公的厲靳川。
他平常不言苟笑,冷峻的眉眼總叫她望而卻步,一身深藍機長服更襯得他嚴肅幾分。
但想到爺爺今早的電話叮囑,她還是鼓起勇氣推門進去。
“靳川……”
厲靳川從檔案中抬頭,發現來人是她,氣壓瞬間冷冽:“有事?”
簡思弦走過去,小心翼翼道:“今天是除夕夜,爺爺想叫我們回家吃個團圓飯。”
聞言,他眸光更加冰寒:“我的家五年前就沒了。”
簡思弦心頭一痛。
結婚五年,厲靳川還是不接受她。
在他心裡,自己始終是個自私自利的女人。
接著,厲靳川關上檔案就要離開,似乎很不想和她單獨待在一個空間。
壓下苦澀,簡思弦忙追上去:“可是爺爺說……”想見你。
厲靳川根本不等她把話說完,直接打斷:“你除了拿你爺爺來壓我,還會什麼?”
直白的嘲諷刺得心抽疼,簡思弦再也沒勇氣挽留。
如今的厲靳川已經不是當初溫文爾雅的少年,他不僅是海航最優秀嚴謹的機長,還是富豪榜單上傑出的企業家。
明明是夫妻,自己跟他之間的距離卻越來越遠。
等簡思弦後知後覺追下樓時,只來得及見到他的車尾。
轉瞬不見。
街道大雪紛揚,廣播裡傳來熱鬧的歌聲。
“好運來祝你好運來,好運帶來喜和愛……”
苦澀似乎要將簡思弦淹沒。
她的愛情,什麼時候才能迎來好運?
良久,簡思弦才拍掉肩上的一層落雪,打車回家。
剛下車,她一眼就看到撐著傘等在門口的爺爺,昏黃的燈光都遮不住他鬢角的蒼白。
簡思弦忽然有些不敢過去。
爺爺卻滿臉喜色走來,朝她身後望了一眼,笑問:“怎麼才過來,靳川是不是停車去了?”
簡思弦喉嚨一哽,強裝平靜解釋:“靳川臨時接了飛行任務,沒空過來。”
老人眼中閃過失落。
簡思弦見狀,忙轉移他的注意力:“爺爺,我有幸被任命在元宵慶典飛行表演上領飛,到時候您可一定要去給我喝彩。”
老人果然笑得開懷:“好,好,爺爺一定去。”
吃飯的時候,爺爺不停往她碗內夾菜。
還笑著說:“多吃點,你們夫妻一個是機長,一個是副機師,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按時吃飯,這樣你們才能把別人的家人安穩送回家。”
簡思弦握筷子的手忽然一抖,想到醫生的診斷,忍不住開口:“爺爺……”
可望著爺爺臉色的皺紋,她到了嘴邊的話又咽回了肚子。
簡老慈愛問:“怎麼了?這菜不合胃口嗎?”
簡思弦忙搖頭:“不是,飯菜很好吃,只是想說靳川沒吃到,真是沒有口福。”
“沒關係,過兩天再帶他來,團圓飯也不是非得除夕夜吃。”
老人樂呵呵笑著,滿眼期待。
簡思弦裝作低頭扒飯,將眼淚都藏在眼眶裡,不敢應。
十年前的空難,父母去世,只剩下自己和爺爺相依為命。
她知道,爺爺其實最盼望團圓……
吃完年夜飯。
送爺爺去臥室休息後,簡思弦回到客廳,聽著電視裡面熱鬧的氛圍,臥在沙發上半夢半醒。
夢裡,她見到厲靳川決絕離去的背影。
無論她怎麼求,他都不肯回頭。
他不要她了……
“嘭”!窗外菸花炸開。
簡思弦猛然驚醒,大口喘息,但心慌怎麼也壓不下去。
拿出手機一看,已經過了十二點。
微怔過後,簡思弦點開微信上置頂的對話方塊,給厲靳川發了句:“新年快樂。”
下一秒,頁面卻彈出一個紅色感嘆號。
“您已經不是對方好友。”
第二章趕走
新年第一天第一個小時。
厲靳川給她的新年禮物,是刪除。
簡思弦有些呼吸不暢。
她一時間,竟想不明白厲靳川為什麼要刪除自己?
他是隻想刪除聯絡方式,還是想刪除她這個人,同她徹底劃清界限?
越想,空氣就越冷。
新的一年,好像一點期盼都沒有……
轉眼,年假結束。
簡思弦一回到公司,就被塞了一把喜糖。
喜糖的包裝很精美,看得出來主人很用心,她眼中流淌羨慕。
因為厲靳川不喜歡被關注,所以公司沒有人知道他們是夫妻。
“恭喜。”
她話音剛落,同事卻說:“這可不是我的喜糖,是厲機長和他未婚妻帶來的。”
簡思弦一懵,她懷疑是不是自己聽錯了。
“你說喜糖是誰的?”
厲靳川和他的未婚妻?
那自己算什麼?
下一秒,同事的驚呼聲響起:“厲機長來了!”
簡思弦轉身望去,眼眸卻又是一刺。
只見厲靳川攜著一位高挑優雅的女人走來。
他們一步步走近,每一步好像踩在簡思弦心口。
擦肩而過之際,厲靳川沒看她一眼。
最終,他們在她的側前方站定。
厲靳川朗聲介紹:“這位是我們機組新來的乘務長慕依依,以後就是大家的同事了,大家歡迎。”
話落,他身側的慕依依上前一步。
她雙手端在身前,是標準的空乘禮儀,隨後溫柔一笑:“各位同事好,我是慕依依,以後請大家多多關照。”
周圍一陣掌聲,簡思弦站在原地,只感覺心口空寂寂。
她像是被隔離在世界之外,看著他和別人郎情妾意,親密無間。
這時,卻見慕依依徑直朝她走來,伸出了手:“你好,我以前就聽說迦南有個很負責的副機師,就是你吧。”
簡思弦望著她,只覺得“負責”兩個字在打她的臉。
公司明確規定,機組的乘務長鬚由內部一再篩選才提拔,可她負責的機組,卻被厲靳川空降來一個慕依依。
他明明工作嚴謹,最厭惡靠關係,用私情。
怎麼輪到慕依依,他就變了呢?
簡思弦遲遲沒伸手,厲靳川的臉色漸漸陰沉。
“簡副機師,跟我進來!”
機長辦公室。
簡思弦剛跟進去,要關門,就聽身後傳來厲靳川冰冷的質問:“簡思弦!給依依難堪有意思嗎?”
簡思弦心口悶痛,如被重擊。
她是他的妻子,他叫她簡思弦。
卻叫別人依依。
拳頭鬆了又握,她壓下喉間酸澀,緩緩轉身,抬頭望他。
“我不同意空降乘務長。況且,我們機組的乘務長年前就已經按照公司制度選好了,他是一個很有資歷——”
話還沒完,卻被厲靳川不耐打斷:“這是我的機組,我說了算。少往我身邊安插你的眼線。”
簡思弦僵住,張了張嘴,半響才擠出一句:“在你眼裡,我就是這樣一個人?”
厲靳川只給了她一個好自為之的眼神,隨後離開。
簡思弦怔了許久,回過神來才發現手中的喜糖已經被自己捏碎。
一個小時後。
緩過來的簡思弦低頭朝著洗手間走去,不曾想剛走道拐角,就見到厲靳川和慕依依迎面走來。
她下意識後退一步,躲在牆後。
卻聽到慕依依問:“靳川,我看你的副機師好像不太喜歡我,會不會讓你難做?要不,我還是不做這個乘務長了吧?”
簡思弦心中一緊,屏住呼吸聽著。
未幾,厲靳川冷漠的聲音傳來:“沒事,我已經和上面申請,將她踢出機組了。”
簡思弦只覺腦中轟然一聲,再也聽不到任何聲音。
第三章履諾
明明是在室內,可簡思弦卻覺得刺骨的寒風好像肆虐進心底。
愛一個人怎樣?
不愛一個人又是怎樣?
厲靳川讓她看的分明。
這天下午,簡思弦就收到了轉組通知。
收拾東西的時候,慕依依過來了。
她一臉歉意:“抱歉,簡副機師,雖然今早有點不愉快,但我也沒有想到靳川為了維護我會把你趕走。”
簡思弦心中一堵,不想理會。
沒有意義的道歉跟道德綁架有什麼區別?
慕依依卻不放過:“不管怎麼樣,還是要謝謝你這五年來對靳川的照顧。”
簡思弦捏緊水杯,猛然抬頭:“你知不知道我跟他是夫妻?”
卻聽慕依依一字一句:“那你知道嗎?五年前的正月初九,靳川要我陪了他一晚。”
簡思弦的手猛然一抖,“嘩啦”一下,玻璃杯落在地上,摔碎一地。
她只覺得,碎得是她的心。
五年前的正月初九,是她和厲靳川的新婚夜。
那晚,他一夜未歸。
她一直以為他是臨時接了工作。
痛若錐心,簡思弦挺直著背,強裝鎮定。
可卻不知何時咬破了唇,嘴裡滿是血腥味。
慕依依見她模樣,故意撫過右手的嶄新婚戒,一臉幸福:“靳川已經跟我求婚,簡副機師,強求不屬於自己的東西,是不會有好結果的。”
她話裡的炫耀意味濃厚。
簡思弦嚥下口中血腥甜,冷眼看向慕依依。
“破壞別人的團圓,難道就有好結果了?”
話落,辦公室的門被人從外推開。
厲靳川冷漠的眼神似要將簡思弦刺穿:“簡思弦,誹謗同事就是你的教養?”
她誹謗?
簡思弦凝著眼前的男人,只覺得他前所未有的陌生。
她強忍著心臟的酸澀,可卻還控制不住嗓音顫抖:“厲靳川,你有沒有想過……我也會痛?”
厲靳川眉頭微蹙,明明知道簡思弦慣會演戲,可她這倔強的樣子卻莫名讓他心頭異樣。
“收拾完東西趕緊走。”
說完,他帶著慕依依便轉身離去。
凝著他們離開的背影,簡思弦感覺自己像一個笑話。
五年的婚姻,她生生擔了罪惡的名,可自己明明什麼都沒做。
無數個日日夜夜,她像極了懦夫,守著一本結婚證汲取溫暖,自我安慰。
現如今,厲靳川連這點溫暖都要收走。
他不要她了。
噩夢成真!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簡思弦低頭從抽屜的底層拿出一張房卡,朝著機長休息套房走去……
夜幕降臨。
厲靳川結束一天的工作,剛回到套房,就見到了坐在沙發上的簡思弦。
他的眼中閃過了然,他就說自己把她調走,她怎麼一點動靜都沒有,原來在這等著。
早已準備好的話脫口而出,厲靳川聲音冷凝:“轉組的命令已經批准,你就算來求我也沒有用。”
卻見簡思弦站起來:“我來找你,不是因為這個。”
那她還能有什麼事?
下一秒,厲靳川目光頓住。
簡思弦一步步朝他走來:“厲靳川,你還記得我們婚前的約定嗎?”
厲靳川眸光一暗。
他們約定,婚後她不可以插手他的一切,但是他每年至少要和她履行一次慣例。
五年來,她都沒有提過。
今天是為什麼?
不等厲靳川想清楚。
簡思弦已經走到他跟前,伸手抱住他,“現在……”
第四章這樣近
“現在,要我……”
厲靳川微微俯身,伸手抬起她的下巴,深幽的眸子翻湧著簡思弦看不懂的情緒。
手心已經緊張滲汗,她從未覺得,等待這樣煎熬。
就在她以為厲靳川要推開自己之際,卻聽他暗啞冷問:“你確定要在公司?”
簡思弦把心一橫,踮起腳尖吻上他的唇。
如她所料,他的唇也是涼的。
可下一秒,他卻反客為主,將她反壓在門上。
厲靳川的吻兇狠,帶著懲罰的意味。
外套,薄裙……從門口到床邊,一路掉落在地。
她第一離他這樣近,攀著他的脖子,雙腿環著他的腰,隨著他擺動……
一夜沉淪。
簡思弦再次醒來,房間只剩下她一個人。
周身痠軟彷彿被卡車碾過,她輕聲自嘲,強迫自己不去想厲靳川的毫無憐惜。
緩了片刻,她才忍著不適去洗漱間。
上午,簡思弦來到新機組報道,成員們都熱烈歡迎她的到來。
正好新上任事情多,忙起來,她也就沒有時間去想厲靳川了。
轉眼,就到了快下班的時候。
簡思弦正拿著資料準備上樓見部長,身後忽然被人拍了一下,扭頭一看,竟然是趙契。
也是那位她原本選給厲靳川的乘務長。
只見趙契燦爛一笑,衝她行了一個標準的敬禮:“簡副機師,航空二組乘務長趙契前來報道。”
簡思弦詫異:“原來上午沒來的乘務長是你啊。”
趙契的笑容很有感染力,人也自來熟:“沒想到陰差陽錯,我們還是分到了一組,是不是很有緣分?”
“嗯,是有緣分。”
簡思弦剛笑開,身後卻傳來慕依依溫柔卻刺耳的話:“靳川,看來簡副機師在新機組過得很愉快。”
簡思弦扭頭望去,厲靳川和慕依依並肩站在不遠處的拐角,也不知道來了多久。
厲靳川的臉色似乎比以往更冷冽。
她心頭一顫,難道他在氣自己昨晚的要求?
他一步步走來,簡思弦不由屏住呼吸。
三步開外的時候,她主動打招呼:“厲機長,下午好。”
厲靳川卻徑直從她面前走過,不但沒有停留,甚至連餘光都欠奉。
剎那,簡思弦如墜冰窖。
身上的血液好像凝固成冰,心好像被大石頭壓住,又冷又悶。
“好歹也是相處五年的朋友,厲機長也太不留情面了,簡副機師你——你流鼻血了!我這有帕子,快擦擦。”
迎著趙契的驚呼,簡思弦這才反應過來,鮮血已經溼了衣襟。
她竟然也沒感覺到疼。
接過趙契的帕子,她有些狼狽道:“謝謝。”
“先別說謝謝,你這鼻血止不住,我看你還是請假去趟醫院吧。”
簡思弦沒有拒絕。
兩個小時後。
醫院,主任醫師辦公室。
簡思弦捏著手中的報告單,沉默了許久。
最終問出:“醫生,我這個情況,還能開多久的飛機。”
“最多一年。”
聞言,簡思弦不由收緊手,無邊的苦澀蔓延開來。
這一生,她只喜歡了兩次。
一次是飛行,一次是厲靳川。
厲靳川,馬上就不是她的了。
如今連飛行夢,自己也不能擁有了嗎?
耳邊,醫生又嘆息補充:“簡小姐,你這個病很麻煩,我建議你最好住院觀察一段時間。”
想了想,簡思弦還是搖頭:“不了,請您給我多開點藥就好。”
哪怕只是一年,她還是想繼續飛行。
這是自己唯一能抓住的喜歡了。
出了醫院,已經晚上七點。
天空陰沉沉的,鵝毛大雪又飄了起來。
雪花落在眼睫,簡思弦抬手抹去,卻撫到滿臉的溼意。
“這雪,融化的真快。”
閉上眼,緩了好一會兒。
簡思弦才拿出手機,打算打車回家。
這時,一個工作電話忽然打了進來。
來電是趙契,電話剛一接通,就聽他急切道——
“快回公司!你和人亂來的不雅照在公司的總群裡傳瘋了!”
第五章他在哪裡
簡思弦立即點開公司的大群,入目便是一對男女衣不蔽體,貼在一起的畫面。
照片上的兩人都看不清臉,但女人衣服上的編號卻清晰可見。
是她的。
但自己從來沒有做過這種事。
照片上的那件衣服因為不小心劃開了一道口子,年前就被她扔掉了。
簡思弦想不出,究竟是誰要假冒她,又為什麼要害自己?
此刻,群內瘋狂刷屏,說什麼的都有。
“沒想到簡思弦看著冷豔清高,私底下卻這麼亂,難怪厲機長要把她踢出機組。”
“聽說她經常糾纏厲機長,但厲機長可看不上她,從來沒給過她一個好臉色。”
“簡思弦還作為榮譽飛行員,即將參加元宵節的獻禮飛行表演呢,趕緊把她換掉!迦南航空的名譽不能因為她毀了!”
“對!開除簡思弦。”
簡思弦死死握緊手機。
這麼多言論,這麼多人,竟然沒有一個人相信她。
那厲靳川呢?他會怎樣看待?
簡思弦從來沒有哪一刻,這樣迫切想見他。
匆匆趕去公司,路上她又收到趙契發來的訊息。
“有高層過問你的事了,照片沒有合成的痕跡”
“從照片上查出的時間地點,是12月24號,高層去查過那晚事發地的監控,但監控壞了。明天如果拿不出證據證明清白,你不僅會被開除,還會通報整個行業。”
趙契是大股東趙家的繼承人,他的話不會有假。
通報整個行業就意味著,她這輩子都將背上汙點,永遠都別想做飛行員。
簡思弦心絃緊繃。
她逼著自己仔細翻看那些不雅照,但是照片上的女人一直沒有露正臉,身形也真的跟她很像。
怎麼辦?
離公司越近,簡思弦心跳越急。
縱然要退出飛行,她也決不能背上這樣的汙點。
“一定有辦法證明的,再仔細想想……”
簡思弦按住不由自主顫抖的手,雙目放空,口中又無意識唸叨:“12月24號……”
等等!
去年12月24號?
這一天好熟悉!
那晚厲靳川忽發急性腸胃炎,她當天不是送他去醫院了嗎?
所以,只要厲靳川出面證明,自己就沒事了。
想到這兒,簡思弦鬆了口氣,一直髮顫的手也慢慢穩定了下來。
一到公司,簡思弦迫不及待奔向厲靳川的辦公室。
不料,卻撲了個空。
“厲機長和慕乘務長約會去了,才走十來分鐘。”
同事的告知如同一盆冷水兜頭澆下,喜悅盡散。
簡思弦整個人宛如掉進黑沉沉的沼澤地,苦澀沒入口鼻,難以呼吸。
她出的事,轟動全公司。
厲靳川不可能不知道。
他卻和慕依依約會去了……
究竟是有多不在意自己,他才會無視她到這個地步?
簡思弦失魂落魄離開。
又不知不覺走到了厲靳川的休息套房,開啟房門,坐在沙發上靜靜等著。
時間滴答而過。
每分每秒,都好像是落在簡思弦心上的刀。
她凝著沙發上的機長服,滾下的淚好像是心頭的血。
此時此刻,他和慕依依在做什麼?
他什麼時候才回來……
整點的鐘聲響了一次又一次。
終於,早上七點。
“滴答”一聲,門被開啟。
簡思弦回過神,忙從沙發上起身回頭:“靳川……”
剛一開口,對上他冷漠厭惡的眼,她生生打了個激靈。
厲靳川的眼神,比深夜的寒風還要冷。
第六章夫妻關係
“你來這裡做什麼?”
厲靳川走進來,擦肩而過的瞬間,酒味和著香水味撲面而來。
簡思弦心頭一刺。
這香水味,她在慕依依身上聞到過。
他們該是如何親密,他身上才會染上這樣濃烈的氣味?
簡思弦顫抖握拳,忍著難堪,說出請求:“我在群裡被人傳了不雅照,想請你幫我解釋,那天晚上……”
話還沒說完,厲靳川驟然冷臉打斷:“簡副機師,你的事跟我沒有關係。”
他……在和她劃清界限?
他……也不信她?
“厲靳川,我是被冤枉的!”簡思弦凝著他冷清的臉,淚水再也忍不住落下:“如果你不幫我,我的名聲就毀了。”
“那是你自己的事。”
厲靳川眼裡明明白白寫著,他不會幫他。
說完,他毫不猶豫轉身離開。
這一刻,簡思弦總算知道,心如死灰是什麼滋味……
上午十點,召開處決大會。
公司高層和重要股東都出席。
偌大的會議室,坐滿了人,看上去很擁擠,可簡思弦卻只感覺到無邊的孤寂。
她等待著最後的審判,而那個唯一的人證厲靳川,不願意幫她。
“簡思弦道德敗壞,已經嚴重影響到了公司的聲譽,經過我們商議,開除簡思弦,並且通報整個行業。”
“持反對意見的可舉手,票數多可重新商議,決定時間五秒。”
簡思弦下意識看向厲靳川。
他端坐著,以審判者的姿態。
自始至終,無動於衷。
簡思弦自嘲著,這些年的自欺欺人化作血淚,一點點落下。
瞧,她愛上的是怎樣一個無情的男人?
“時間到,反對票數過少,現在我宣佈,開除——”
這時,會議室的大門忽然被人推開,一道蒼老憤怒的聲音傳進來:“你們合夥欺負我孫女,當我老頭子是死的嗎!”
簡思弦抬頭望去,卻見到爺爺穿著一身病號服匆匆走了進來。
“爺爺!”
所有的失望和委屈在這一刻都化做擔憂。
她飛快奔向門口,一把扶住人。
握著他的手,簡思弦才發現爺爺手背上正貼著輸液的白膠布,此刻被殷紅血跡滲透。
爺爺分明是從醫院急忙趕過來的。
儘管簡思弦努力壓制,可嗓音還是止不住顫:“爺爺,你生病了怎麼不告訴我……”
“爺爺沒事,我這就為你主持公道,證明清白!”
簡老一邊說著,一邊抬起枯老的手為她擦淚:“我家的思弦是最優秀,最高潔的飛行員,我還等著在元宵慶典上看你的飛行表演呢。”
簡思弦握緊他的手,喉間酸澀得說不出話。
接著,簡老擋在她的面前,直視對面的一大群人,冷聲道:“身為董事會的股東,為什麼這次開會不通知我?”
很快有人答:“簡老,我們也是按照制度辦事,你孫女所為嚴重影響公司聲譽。你作為親屬,不能參與投票。”
“當然,你若硬是覺得你孫女是清白的,就請拿出證據來。”
“證據當然有。董事會也別急著給我孫女定罪。”
話落,簡老示意身後的律師上前,把12月24號的醫院監控,以及厲靳川的病例都發給眾人看。
最後,簡老目光定格在厲靳川身上,失望透頂:“厲靳川,12月24號那天你急性腸胃炎住院,思弦不眠不休,照顧了你一天一夜!她對你用情至深,可你呢?”
“她被眾人誣陷的時候,你明知道真相竟然一句話都不說,你就是這麼照顧自己妻子的!”
此話一出,眾人譁然。
“簡副機師和厲機長竟然是夫妻!”
第七章最痛的失約
厲靳川年輕有為,是公司的風雲人物。
他的一舉一動備受關注,他最近和慕依依訂婚的事,公司高層也都聽說過。
一時間,不少人都憐憫望向簡思弦。
那目光彷彿在說:“真是可憐。”
“丈夫為了情敵,竟然把她踢出了機組”
簡思弦難堪握緊手,卻見厲靳川正朝著她走來。
他在她面前站定,眼中沒有半絲愧疚,只有一種理所當然的冷漠。
簡思弦心頭一跳,不安的情緒蔓延開來,剛想阻止厲靳川說話。
他殘忍的話終究是先一步吐出:“當初,是你們非要我娶。”
誰都聽明白了。
這場婚姻,厲靳川不情不願,所以,他不會管簡思弦的死活。
其他人也不曾想到,當著簡老的面,他也這樣絕情。
簡老怔了一下,才明白過來,厲靳川對他的寶貝孫女有多不屑。
他憤怒指著厲靳川,手指都氣的發顫:“你,你——”
“爺爺!”
簡思弦扶著呼吸都緩不過的爺爺,又慌又急。
小心為他順背,待人緩過氣來,才稍稍安定。
她凝著近在咫尺的厲靳川,第一次對他冷臉。
“厲靳川,縱然有諸多不願,可爺爺是長輩,你明明見到爺爺生病了,為什麼還要說這樣的話氣他?”
簡思弦曾以為,自己對他的愛像是永遠也不會被澆滅的火。
如今,她卻能一字一句對他說出失望。
“請你記清楚,這段婚姻我縱然有錯,但我決不欠你!”
話落,她便扶著人離開。
簡老留下律師處理後續,爺孫兩人離開會議室,在長長的走廊上走了半天,兩人誰都沒有說話。
進電梯後,簡思弦開口打破寂靜:“爺爺,我送你回醫院吧……好麼?”
簡老點了點頭,握著她的手輕拍了半響,才從喉嚨裡擠出哽咽的一個字:“好。”
兩人都裝作沒看見對方紅著的眼眶。
簡思弦暗暗咬住腮幫,想著把爺爺送到醫院之後,她要好好梳理對厲靳川的感情。
既然註定不能廝守,放手也許是另一種解脫。
放過他,也放過自己。
正這樣想著,電梯在三樓停下。
一對空姐挽著手走了進來,正低頭看著手機興奮討論:“慕依依真幸福,聽說今天又收到一車玫瑰花呢,好浪漫啊,也不知道是哪個追求者送的。”
“當然是厲機長送的了!全公司還有誰不都知道厲靳川已經和慕依依訂婚了,他們下個月就舉行婚禮了。”
兩人討論的太快,簡思弦心中一個咯噔,立刻低頭望向身邊人。
卻見老人滿臉漲紅,一手捂住心口,手上的青筋都已經鼓起。
“爺爺!呼吸,大口呼吸!”簡思弦慌亂喊著。
可簡老卻緩緩向栽倒。
“來人!快來人!送醫院!”
去醫院的車上。
簡思弦顫抖握著老人的手,不停在說話。
“爺爺,你再堅持一下,我們馬上就要到醫院了。”
簡老手指微動,卻已經抬不起來。
只低說:“思弦啊……爺爺,對不起你……”
“沒有,沒有……”簡思弦拼命搖頭,忍淚輕說:“您拖著病體為我周旋,是我對不起您才對。”
簡老眼中閃過痛楚,似悔似遺憾:“爺爺不該把你教的這樣體貼……所以,你才會這樣吃虧,什麼苦都自己扛……”
“不苦,有您陪著,我一點都不覺得苦。”
可簡老卻沒有像從前那樣,應上一句:“好,爺爺會一直陪著你。”
他的聲音一點點低了下去,弱到幾乎沒有呼吸。
“你一直是爺爺的驕傲……以後要多為自己考慮,不要什麼都憋在心裡……”
“好!我答應你,我什麼都答應你……”
簡思弦慌亂答著,淚水不停的落。
“……求求你不要睡。”簡思弦握著爺爺的手,緊緊貼在臉頰:“您不是還要去看我的飛行表演嗎……”
“我還等著您給我喝彩……想聽您說,我是您的驕傲,是爸爸的驕傲。”
“您不能食言……”
簡思弦在心裡,把漫天神佛求了個遍。
可老人的手卻還是緩緩垂落了下去,再也沒有抬起來……
第八章祝你自由
正月十三,大雪紛飛。
簡思弦抱著爺爺的黑白照片,一步步朝墓園走去。
這條路她曾經走過兩遍。
一次,送別奶奶。
第二次,送別空難失事的爸媽。
今天……她要送走她最親愛的爺爺。
這一次,身邊再也沒有人安慰她說:“別哭,你還有我。”
路蜿蜒到山頂,每走一步,就是一幀回想。
“思弦,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
“你是爺爺的驕傲。”
“思弦,以後要多為自己考慮,不要什麼都別憋在心裡……”
九十九步臺階,是她最後的幸福路。
停在墓碑前,簡思弦含淚跪下:“爺爺……”
從此以後,她真的只是一個人了。
她的幸福也一丁點都不剩了。
“這才第三天,可我卻覺得好像過了一個世紀那麼長……”
小心翼翼擦掉相框上淚,簡思弦才把黑白照輕輕放在墓碑邊。
放下的那一刻,就好像放下了屬於自己的全世界。
死死捏住相框,她難過的匍匐在地:“爺爺,對不起……”
“如果我謹慎一點,如果您沒去公司,您一定還好好的。”
“……是我害了你。”
這時,律師跟了上來,忍不住勸:“簡小姐,其實你爺爺的死與你無關,他已經是胃癌晚期。”
簡思弦抬起淚臉,滿眼都是不可置信:“胃癌?”
為什麼她一點都不知道?
“去年年底發現的,當時已經是晚期,簡老特地叮囑要瞞著你……”說著,他又把一份病歷本遞了過來。
“去年臘月二十三,簡老就已經被下了死亡通知,他撐不過今年正月……所以,他的死不怪你,簡小姐不用太過自責。”
簡思弦顫抖翻著病歷本,最後凝著那張死亡通知單,徹底崩潰!
“爺爺……”
抱著病例本,她張嘴想要說什麼,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只有滿臉的淚。
她終於明白。
除夕那天,爺爺為什麼特地叮囑,一定要她和厲靳川回去吃團圓飯。
原來,那是爺爺最後陪她的一個除夕夜。
他一直叮囑她要好好照顧自己,好好吃飯……
是因為爺爺知道,他以後再也不能陪她了。
可是——
爺爺盼望的團圓飯,到死,她都沒能讓他如願。
自己是有多不孝?
離開墓園後,簡思弦想了很多。
是不是自己從一開始就錯了?
如果不是她強求一段不幸福的婚姻,如果她沒有愛上一個不愛她的男人,至少……爺爺走的時候也不會那樣遺憾。
這五年來,其實誰都不快樂。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
簡思弦終於到了公司,隨後帶著一份檔案朝厲靳川的機長辦公室走去。
不料,剛到這邊就聽到他下屬的一番討論。
“你們聽說了嗎?簡思弦竟然是大股東的孫女,難怪這次出了這麼大的事還安然無恙,聽說還能參加後天的獻禮飛行。”
“靠她爺爺的命保住的工作,有什麼值得羨慕的。要我說還是厲機長硬氣,不愛就是不愛,簡思弦倒貼了五年,不也什麼都沒得到。”
簡思弦緊緊捏著手中檔案,深呼吸了幾次才勉強緩解胸口的淤堵。
這五年來,她確實錯了。
別人碎嘴,她也攔不住,好在自己已經想通。
她要聽爺爺的話,以後要為自己多考慮,多愛自己一點。
厲靳川,她不要了!
走出拐角,外面的人瞬間閉嘴。簡思弦目不斜視,徑直推開厲靳川辦公室。
厲靳川端坐在椅子上,認真工作。
穿著深藍機長服的他,依舊挺拔俊朗。
簡思弦仔細凝了兩秒,詫異發現,此時此刻她竟然沒有半點心動。
不愛,原來可以這樣簡單。
這時,厲靳川抬頭,見到是她,眼中閃過一絲複雜。
隨後,便恢復從前的冷淡:“簡副機師,你已經不是我的組員,有事請找你自己組的機長。”
“我手裡的這份檔案,只有你能籤。”簡思弦一邊說著一邊走近,把手中已經簽好字的離婚協議書,攤開在他面前。
如他那般淡漠道:“祝賀你,終於自由了。”
第九章無法返航
簡思弦原本以為,厲靳川會很爽快簽字。
卻沒想到,他驟然沉下臉:“你什麼意思?”
她凝了他幾秒,忽然更不懂這個男人了。
“離了婚,你不就可以光明正大娶慕依依?”簡思弦試圖勸說。
話音剛落,就見厲靳川“騰”地站起身,滿臉怒意:“怎麼,你安排了我一次婚姻,還想安排我第二次?”
簡思弦愣住。
她成全他,厲靳川為什麼生氣?
還是說,因為離婚是她提出來的,所以他覺得傷了面子?
簡思弦剛想說什麼,卻聽厲靳川冷冷道:“我還有會要開,你自己清醒一下。”
說完,他就越過她,大步離開。
這一次,簡思弦沒有默默望著他遠去。
而是凝著他的背影,不悲不喜說了句:“厲靳川,我現在很清醒。”
厲靳川沒有回頭。
大概,他根本不在意她說了什麼,只是想和她對著來。
簡思弦望了一眼辦公桌上的離婚協議書,沒有拿走,反正他遲早要籤的。
這之後,簡思弦正要回自己的辦公室,忽然廣播裡傳來一道急切的警報聲。
紅燈閃爍,是三級警報!
若是不消除會造成重大人員死亡!
簡思弦立即調轉腳步,藤意識過來時,她人已經衝進了換衣間。
多年的飛行員訓練,早已經她對警報有了本能的身體記憶。
換上飛行衣,用最快的速度衝到廣場。
全程不到三分鐘。
趙契正好也在廣場,見到她後臉色一變:“簡副機師!你不是在休假?”
簡思弦直接問:“怎麼回事?!”
一旁的負責人急道:“表演用的50127直升機出了問題,很可能引發爆炸,檢修已經來不及,機場到處都是人,五分鐘內,必須要馬上開走!”
簡思弦望著停在不遠處的飛機,沒有絲毫猶豫的帶好頭盔朝那邊走去。
所有人心知肚明,這一去,很可能再也回不來了。
趙契抓住她,隱忍道:“簡思弦!你在休假,按照公司規定,休假期間你不能飛行!”
“可另外派遣飛行員已經來不及了。”
簡思弦推開他的手,認真又堅決:“更何況這架直升機從一開始就是我在開,這是我該擔的責任。”
“我必須去。”
話落,她毅然奔向了直升機。
趙契紅著眼,衝著她的背影大喊:“簡思弦!一定要平安回來!”
另一邊。
同樣得知訊息的厲靳川,正快速趕往塔臺。
不知為何,心口忽然一疼,他捂住心口頓住。
“厲機長,您怎麼了?”
厲靳川壓下異樣,只當是自己熬夜沒休息好:“出事的飛機開走了嗎?”
“剛剛起飛。”
“儘快疏散人群,清空空域,騰出地方後立刻讓飛行員回來,同時準備好營救措施,一定要確保飛行員的安全。”
而此時,萬丈高空之上。
這是簡思弦飛行的第四分鐘。
飛機已經有了失靈下墜的徵兆。
蹬舵壓桿,飛機毫無反應。
重啟電源,飛機毫無反應。
按下緊急按鈕,飛機依舊毫無反應。
而顯示屏上卻驟然亮起了倒計時——
三十……二十九……
一秒一個數字。
望著著這死亡倒計時,簡思弦心下卻意外的平靜。
上方是天空,下方是海域。
不會累及無辜。
坐著飛機離開人世,算不算全了自己一輩子的飛行夢?
只可惜……
終究還是沒能參加元宵的飛行表演。
爺爺,我也要失約了。
簡思弦望著窗外縹緲的雲,保持著飛行員莊嚴的姿態,最後一次握緊啟動杆。
靜候死亡……
而此時,塔臺。
總控制檯處的通訊員正一臉著急衝著對講機喊:“50127!50127!收到請回答!”
厲靳川剛進來,就聽到這幾聲急切的呼喊,心頭一跳。
50127這個編號不是簡思弦訓練時常用的飛機?
他心裡不安漸濃,立刻問:“50127是誰在開?”
“是簡思弦!”
“而且不知道什麼原因,一直聯絡不上!”
厲靳川頓時握緊拳,心跳一下快過一下,他自己都不知道此刻為什麼這麼心慌,而且越按捺,心跳越紊亂。
直到通訊員喜道:“聯絡上了!”
厲靳川忙奪過對講機,聲音從未有過的焦急:“50127,人群已疏散,甲板已清空,空域已清空,可以降落,請立即返航。”
電流“刺啦”一聲後,對講機那邊傳來熟悉的聲音……
她說著所有人都明白的——
墜亡通報。
“50127收到,我已無法返航。”
話落,只聽“轟——”的一聲。
對面再無音訊。
第十章寂靜
塔臺一片寂靜。
大家都清楚,簡思弦的無法返航,就是無法活下去。
所有人都脫帽,以示敬意。
簡思弦為了救人犧牲自己的生命,她是英雄。
塔臺上,唯有厲靳川沒有脫帽。
遇事從來波瀾不驚的厲靳川竟然在發抖。
只見他紅著眼下令到:“定位搜尋,即刻救人!”
話落,也不知是為了說服別人還是說服他自己,他擲地有聲道:“簡思弦,一定不會死!”
他還活著,她怎麼捨得死?
她寧願忍受五年的冷落,她為了得到他甚至自私到間接害死了她的爸媽,她怎麼可能捨得放手?
或許是自我安慰起了作用,厲靳川一點點恢復了平靜。
出了塔臺之後,他有成了那個冷靜,有條不紊的厲機長。
簡思弦出事的訊息很快傳遍了公司。
大家明面上不敢討論,但私底下不少人嘆息。
厲靳川是真的無情。
就算不愛,可簡思弦好歹也做了他五年的副手,且不說為人何私底下如何,工作上簡思弦很少出錯。
簡副機長“負責”之名,不僅僅是一句玩笑話。
可厲靳川卻沒有一點難過。
此時此刻,再也沒有人提這段時間發生在簡思弦身上的“醜聞”。
一方面,是公司已經澄清,那人不是簡思弦。
另一方面,議論的人也都知道,簡思弦很優秀。
優秀的人,難免會被嫉妒。
那些流言蜚語,無不摻雜人性的考驗。
可簡思弦已死。
死者為大,再著,面臨必死的結局,其實沒有幾個人真的能毫不猶豫選擇犧牲自己去救別人。
根據衛星定位,確定了簡思弦墜海的範圍,公司很快派出了船艦去搜救。
轟轟烈烈的搜救,打撈。
許多記者都來了,就連A市的負責人也趕過來慰問。
整個A市的人都在祈禱,希望簡思弦平安歸來。
然而,三天過去了。
搜救隊只打撈上來一些飛機殘骸。
厲靳川依舊是得體冷靜的厲機長,只是卻在會議上,當場說錯了一個數據,打破了他從不失誤的神話。
一週過去。
搜救範圍擴大到方圓五十海里。
大家已經不期盼簡思弦還說著,至少希望能撈出一具全屍體。
厲靳川上班,第一次沒刮鬍須,雙眼也熬得通紅,像是一直熬通宵,大家漸漸感覺他不對勁。
一個月過去。
搜救範圍擴到方圓一百海里。
依舊一無所獲。
厲靳川竟然當著同事依誮的面,喊了七次“簡副機師”,事後才怔住,沒有人輕聲在他身後回答一句。
“到。”
他從來不管同事八卦,可是偶然間聽到兩個空姐討論,說簡思弦肯定已經死了。
他當場把那兩人開除。
冷酷的樣子嚇到一眾人,至此,誰也不敢在他面前八卦。
兩個月過去。
搜救已至方圓二百二十海里。
至此,依舊沒有搜到簡思弦。
沒人再抱有希望。
兩月已過,什麼也沒有查到,人恐怕早就葬身魚腹。
公司把搜救隊,都派了回來。
隨後釋出訃告。
簡思弦,死亡。
訃告發布的那一刻,厲靳川當眾倒地,吐血昏迷……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