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裝漫遊在巴黎的Café

微信公眾平臺：「小綉像」期待與你一起成長

喜歡喝咖啡，喜歡咖啡裡夾帶的苦澀的香味。聽說在法國，“只有7分鐘的陽光，巴黎人也都要跑到露天咖啡座上曬太陽。”聽說塞納河把巴黎切割成了兩半，左岸坐落著許多歷史文化氣息豐厚的咖啡館，我想有一天我也要去看一看，去看看那個至今仍迴盪著巴黎聖母院鐘響的古老河畔究竟掩藏了多少文學藝術的鋒芒。

傳說一千多年以前，一位衣索比亞牧羊人發現羊群在吃了某種植物之後變得異常興奮，進而產生了由咖啡樹的果實和動物脂肪混合而成的食物。11世紀伊始，水煮咖啡出現，在之後的幾個世紀裡，咖啡以“伊斯蘭酒”的身份取道義大利，從阿拉伯世界流入歐洲市場，又在世界資本主義的擴張過程中走向全球，成為一種浪漫別緻的現代文化。

午後的巴黎似乎比任何時候都要優雅。

幻想遊歷塞納河畔，坐在左岸某一拐角處的咖啡館，叫來一杯不加奶不加糖的苦咖啡，搭配一份經典法式烤布蕾，四周散落著焦糖布丁和可頌麵包的香味。

薩特和波伏娃在花神咖啡館聽巴黎高師的老同學講起了“現象學”

（Phenomenology）

的故事，我猜薩特喝的是意式濃縮咖啡

（Espresso）

，只有這樣的濃度才能勉強支撐起他思想的重量；波伏娃可能比較適合康寶藍

（Espresso Can Ponna）

，意式濃縮上漂一層柔滑細膩的奶泡，女性的軀體裡也藏得起偉大的玄思奧秘。從意式濃縮的基底裡，有克爾凱郭爾的神秘主義，尼采的“譜系學”，胡塞爾的“回到事物本身”，雅斯貝爾斯的興奮與困惑，海德格爾幽閉靜謐的“林中空地”等許多個我既不熟也不懂，且可能永遠也不會懂的東西。什麼是現象學？什麼是存在主義？為什麼一棵平凡的樹也可以成為薩特的哲學命題？錘子怎麼會跟海德格爾的思想有這樣深的聯絡？我好像能夠看到一些些東西，但我在這裡又講不出個所以。罷了罷了，還是要多讀點書才能談得起這麼高階的形而上問題。

梅洛-龐蒂按照慣例來到花神赴與兩位好朋友的約會，他總是個快樂的人，至少表面是這樣，那就試試卡布奇諾

（Cappuccino）

吧。這位“曖昧的哲學家”總是關心“兩者之間”的事物，彷彿融合在蒸汽奶泡和濃咖啡之間的熱牛奶層從此有了形狀。

加繆這個時候估計還沒離開雙叟咖啡館吧，不知道愛爾蘭咖啡

（Irish Coffee）

能不能暫時緩解他的疲憊。咖啡兌酒加奶油的滋味，會不會讓一個有意無意脫離群體的局外人心甘情願去買醉？麻煩給西西弗也煮上一杯吧！在毫無意義的世界裡，他需要荒誕的醇酒和正義的咖啡來共同對抗萬物的虛偽，還有那個冷漠的麵包，它們將會幫助西西弗一起反抗命運的荒謬和虛無。

海明威據說也是雙叟咖啡館的常客，留一杯白咖啡給他好了。簡單的牛奶和咖啡的配對，會給人一種溫和舒適的美，味醇而甘，比其他調製的咖啡低調，又比單純的清咖複雜有味，就好像“冰山一角”嵌入到了一個被戰爭擾亂過的無序、迷惘、看不到希望的後現代土壤。

莫泊桑此刻應正在和平咖啡館靜靜攪拌著杯裡的拿鐵

（Café Latté）

，牛奶拉花被一點點肢解融化，在拉花和咖啡即將混為一體的剎那，他看到了法國上層統治者無情的剝削和壓榨，看到了勞動人民的質樸與無華，看到了普法戰爭籠罩下愛國人士的苦痛及掙扎。

左拉今天會去和平喝咖啡嗎？他恐怕會比較適合古老的摩卡

（Café Mocha）

，既甘又苦亦酸，他經歷了七月王朝到法蘭西第二帝國的政權更迭，也目睹了第二帝國在普法戰爭中的土崩瓦解。他醉心於對人類生理本能的大膽描摹，他將種族、遺傳和環境視為披露資本主義文明之罪惡的三大利器，他以科學性和客觀性為載體把文學帶到了自然主義的田園聖地。

梵·高曾經在巴黎街道的咖啡館畫過畫，想請他喝一杯冰冰涼的美式咖啡

（Americano）

，他的世界已經緊張到雜亂不堪了，用濃咖啡加水調一杯有溫度的純冰美，簡簡單單、平平淡淡就很好。反正再普通的事物到了他眼裡，都會出現強烈的對比色調，他的筆觸永遠像風暴一樣旋轉又旋轉，隨時把人卷至一個灑著星光的海岸、一個掛滿月亮的夜晚、一個燃著火焰的花團。

在巴黎，光怪陸離的現代都市有了藝術氣息，有了文學意義，雖印象中不止一位身邊人吐槽過當下巴黎的糟糕秩序，但是那個曾經吸引了無數顆自由靈魂的古老殿堂，那個曾經走在人類文明最前端的思想巨人，今天依然憑藉其悠久的歷史文明吸引著來自世界各地的觀光者。

咖啡館文化只是其中一隅，然能坐在左岸的咖啡館裡眺望對岸那些富麗堂皇的宏偉建築群，伸手觸控文化名人寫作過的長桌木椅，一瞬間把法蘭西的奢華貴氣和典雅浪漫同時鋪開在眼前。個體終將老去，而偉大的思想和文明同宇宙共存，那些孕育偉大思想和文明的土地也將生生不息，代代相繼。

圖片來自網路

小綉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