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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民間禁忌中的“剃陰頭”嗎?真的能還魂嗎?

作者:由 怪談九叔 發表于 曲藝時間:2021-09-18

我曾經經歷過一件極其驚悚邪門的事~

就是和“剃陰頭”有關。。。

民國時期

的剃頭匠,給活人理髮,更給死人理容。

甚至,很多時候給死人理,是主要收入來源。

因而,這一行就衍生了很多規矩和禁忌。

我小時候接觸一個人,瞭解了一些,現在,講給大家聽聽。

我出生在一個特窮的山村,童年的記憶很匱乏。

唯一鮮活的就是岐三爺。

三爺是剃頭的。

不是理髮師,是那種走街串巷,扛著扁擔剃頭的匠人。

為了吸引人,剃頭理髮時,三爺會唱曲說歌,特別好聽。

小孩子好奇,就總圍著他看。

三爺的

剃頭刀

特別鋒利,還有古老的花紋,看著像祖傳多年的寶貝。

有次我跟幾個小夥伴商量,偷他的剃刀玩,可卻被奶奶發現,一頓胖揍。

奶奶說,三爺的刀,不僅剃頭,還有其他大用處哩,不敢瞎胡鬧。

能有啥大用處?三爺不就是一個瞎了一隻眼的剃頭匠嗎?

不就是一個破剃刀嗎?我就不信偷不到。

那時候年紀小,脾氣倔,也不知道什麼叫害怕。

就在一個沒月亮的晚上,摸進了三爺的老宅。

當時天黑的要命,我都看不見自己的手指。

三爺的老宅特別大,還特別陰森。

我記得特清楚,當時三爺大廳裡點了根白蠟燭。

一個胖小孩跪在地上,穿著一身紅衣服,嘴裡還叼著三根香。

胖小孩我認識,是跟我一起長大的三狗子。

平時挺老實的孩子,可現在卻跟只野狗一樣,嗚嗚叫著,眼珠裡都是血色,特別可怕,還流口水。

三爺就淡定的多,他拿著剃刀,一下又一下,特別有節奏的給小胖剃頭。

嘴裡還唸唸有詞。

“一剃,汙垢煩悶;再剃油膩貪滑,三剃不塵不垢。”

一刀一刀下去,小胖的頭髮就跟著飄下來,顯得特別詭異。

三爺一遍又一遍的念,

小胖子

的臉色就越來越猙獰。

最後,小胖竟然把嘴裡的香全都給吞了,大聲叫罵。

“娘把老子,這次遇到一個硬茬子,行!行!老子滾。”

這話說的中氣十足,又粗又勵,根本不像平時的小胖。

後來的事,我就記不大清楚了。

不過多年後想想,那應該是我第一次接觸這種詭異事件吧?

經過小胖這件事後,三爺的名聲就傳開了,常常有人斷兇吉,問前程。

有時候人太多,三爺都顧上不上出攤剃頭,我們這些小孩子也就少了不少樂趣。

不過,小胖最後還是死了。

這得從我童年另外一件記憶猶新的事說,也是跟三爺有關的。

我記得奶奶那時候總說:二娃犯了太歲,不是三爺,可活不到今天。

太歲,不是說的肉靈芝,而是我們本地的一些說法和習俗。

講的是本命年死的人,怨氣太甚,墓地風水又沒搞好,變屍,作怪。

人們常說,犯太歲,太歲頭上動土,也是這麼一個意思。

死的人是小胖,他晚上在河裡游水,腳被水草絆住,淹死了。

等發現他的時候,皮都泡爛了,連我都認不出他的臉。

小胖家裡窮,沒錢找墓地,就隨便挖了個坑,埋了。

當時誰也沒記起小胖是本命年,忌諱多。

後來,小胖娘天天睡不著,總夢見小胖,說餓,說冷。

一開始的時候,他娘還不怕,後來家裡開始少糧食,雞鴨也被咬死好幾只,他娘就怕了。

找來了村長,把事情說了。

村長年齡大了,見多識廣,一眼就看出怎麼回事。

他當時看著被咬死的雞鴨,招呼來一群人,說太歲還沒成型,剛開始吃雞鴨,不吃人,咱們去宰了它。

那時候不時興去外打工,村裡人閒漢多,一個個都特別興奮,湊熱鬧。

小胖她娘也是心疼孩子,就抹眼淚。

村長安慰說,事情都這樣了,死人就別管了,先讓活人安生吧。

小胖她娘也不答話,就是捂著嘴哭。

我當時年齡小,也不知道怎麼一回事,只是跟著起鬨。

他們都扛槍拽棒的,我也提了根棒槌,跟著去墳地。

三狗子的墳包剛埋沒幾天,都是新土。

可到地方一看,整個墳包乾癟的像風乾大饅頭,一點水汽都沒有。

要知道,他的墳可是在河邊。

村長看了一眼,在掌心吐了口痰,罵了幾句髒話,說這小子還真成氣候了,給老子把墳包扒開。

可沒人敢動手。

都嚇壞了。

這墳包是大家埋的,這才幾天,就乾癟成這麼一副樣子。

而且,周圍的草全都枯死了,連一隻蟲子都沒有。

再加上入口處的頭髮…更是滲人,實在沒人敢動。

墳包上都有一個入口,俺們這裡的習俗說是門戶,其實為了通風,直通墓穴。

通風口不大,兩個拳頭大小,可現在卻塞滿了頭髮,全都溼漉漉、活膩膩的,要多噁心有多噁心。

見誰也不敢上,村長奪過鐵鍬,就要自己上手。

有幾個迷信膽小的,趕緊攔,說這事不行找三爺吧?

三爺懂行,能鎮住。

不說這話還好,一說這話,村長就急眼了。

這些年,三爺在村裡威望太重,隱隱有壓下村長的趨勢。

老村長嘴不說,可心裡一直不舒服。

要是這事也讓三爺給辦了,那他就太沒顏面了。

老村長雖然年齡大,可也是村裡有名的能人,有把子力氣。

三下五除二,就把墳包給刨了。

刨到最後一下時,噗的一聲,就跟大氣球一樣,一下就炸開了。

裡面好像有氣,一下子炸出很多爛泥。

爛泥又臭又腥,還噴了我一臉,實在噁心。

也是奇怪,墳包外面乾巴巴,裡面卻溼漉漉的,就跟小池塘一樣。

三狗子的棺材就泡在水裡,顯得特別詭異,尤其從棺材裡面長出的頭髮,看著就害怕。

老村長也不知道是累,還是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喘著粗氣。

他也不說話,就是盯著棺材看。

其他人自然也不敢說,也是盯著棺材看。

後來大家實在憋不住,氣氛太詭異了。有個跟村長關係的好的,就勸村長先把墳埋了,這事太詭異,沒見過這樣的太歲。

老村長不說話,似乎在猶豫。

有個不長眼的,說了一句,要不然找三爺。

大家也跟著喊,說找三爺,還誇三爺是活神仙。

老村長一聽就不高興了,直接站起來,拿著鐵鍬就劈棺材。

還罵罵咧咧,說三爺懂個屁,三狗子的命,還不是沒保住?

棺材泡的時間長了,材質又不好,三下五除二,就被村長給劈開了。

村長也是膽子大,下手就把三狗子的屍體撈了上來。

三狗子一出棺材,直接把我給嚇尿了。

當時我年紀少,是真嚇尿了。

不過回想一下,好多年齡大的,貌似也給嚇尿了吧?

畢竟,實在是太可怕了。

三狗子渾身上下都是毛,還全是黑色的,又粗又長,一根一根從肉里長出來。

一眼看上去,就像個巨大的毛球。

大家都嚇壞了,誰也沒想到會看到這麼一個怪物。

老村長也心有餘悸,一臉後怕。

這種怪物,估計他也是第一次見吧?

不過,他是帶頭的,只能硬著頭皮上。

伸手就去揪屍體上的黑毛,邊揪還邊罵,說黑太歲要成氣候,老子今天把你的毛全都拔下來。

三狗子是淹死的,又在水裡泡了很久,棺材也泡了很長時間。

按說就算黑毛又粗又長,也照樣一揪就下來。

可村長怎麼揪都揪不下來一根。

三狗子身上的毛就像死死黏在上面,怎麼扯也扯不斷,跟鐵絲一樣。

老村長也是不服氣,拼了老命拽,腳踩著三狗子的屍體,死活要扯斷頭髮。

可頭髮又韌又溼根本沒可能拽斷,跟他媽鐵絲一樣。-

老村子畢竟年齡大,一個力脫,直接摔倒在地上。

雙手都勒出一道長長的血印子,特別可怕。

“都他媽愣著幹嘛呢?給老子鐵鍬!”

老村長紅著眼罵。

他是真急眼了,滿頭大汗,披頭散髮,跟瘋了一樣。

大家也都嚇壞了,趕緊給他遞鐵鍬。

村長拿了鐵鍬,對著三狗子的屍體就是一頓亂剁!

三狗子是淹死了,屍體泡在水裡很長一段時間,棺材又被淹了,肉應該早就爛了。

可村子一鐵鍬下去,頭髮沒斷,肉也完好無損。

就像橡膠一樣,軟是軟,可韌性特別足,根本弄不爛。

老村子氣的喘粗氣,一鐵鍬一鐵鍬的鑿,可卻根本搞不爛。

“這肉太歲搞不死了,點火,給燒了。”

村長罵人。

三狗子媽一聽要燒,一下哭的像淚人,抱著村長的腿不讓燒。

那時候人們觀念比較落後,不接受火葬,特別排斥。

有些地方因為這種事還鬧出過人命,判了幾個頭硬的死刑。

“不燒死它,活人都不安生。你個老孃們懂什麼?一邊待著去。”

村長踢開三狗子他媽,拿起火把就要點。

其他村民也都勸,可村子之所以是村長,是因為他有絕對的權威。

任由大家怎麼勸,村長還是把火把懟在了三狗子的屍體上。

不過,火併沒有點著。

因為屍體水分太大了,整個都溼漉漉的,根本就點不著。

我當時也是長舒了一口氣,覺得挺慶幸。

因為當時是小孩子,沒什麼辨識能力,覺得火葬有害。

這種粗暴的燒,更是傷害三狗子。

可村長顯然沒那麼容易罷休,火沒點著,他大有惱羞成怒的意味。

直接招呼人拿汽油,要用汽油燒三狗子的屍體。

大家覺得這事實在太蹊蹺,哪有屍體變成這樣的?

都勸村長先別搞,找三爺來問問。

村長就是要爭一口氣,越說三爺,他越不樂意。

直接跑回去提著油桶就澆,澆完就點火。

雖然三狗子的屍體很詭異,又是橡膠化,又是長頭髮。

可不管怎麼樣,他一粘汽油,還是轟轟烈烈的著了起來。

火其實不算大,不過煙卻特別濃,又黑又臭。

我捂著嘴,都不敢呼吸。

可不管怎麼捂,那股腥臭,還是隻往嘴裡鑽,特別難受。

村長似乎也受不了這股味道,捂著嘴躲。

可結果似乎跟我一樣,臭味就像蛇一樣,鑽進他嘴裡。

說實話,我是最倒黴的。

當時風口正衝我,那些黑煙全都衝我來。

我記得當時實在太臭,腦子又懵,徹底忍不住,哇哇吐了起來。

村長一看,揪著我頭髮就罵,“怎麼還他媽有小孩子?”

“你們不長眼?這不是胡鬧嗎?”

“趕緊弄走,趕緊弄走。”

後面的事,我就記不清楚了,等我醒來時,已經在床上躺著了。

我醒了後,肚子脹的難受,跟懷孕一樣。

還往外吐黑水。

黑水又腥又臭,特別噁心。

奶奶見了一直抹眼淚,哭的眼窩子都紅了。

我特想安慰她,可一張嘴就吐黑水,根本說不了話。

一些本家親戚來看我,都說孩子要折,這可是犯了惡鬼,要人命呢。

還有些親戚說找三爺,三爺有本事,能救活。

可又有人說,三爺沒空,著急救村長呢!都來回找了好幾次了。

後來我才知道,村長的情況比我更緊急,當真是命懸一線,只有一口氣吊著。

不過,想想也正常。

他點的火,又距離最近,吸進去的髒東西肯定是最多的,情況自然最重。

村裡人都說村長是邪煞入體,惡鬼纏身。

我小時候也這麼認為的,可長大後,我更願意相信,某種科學的解釋。

比如,三狗子屍體的成因,是某種化學反應。

冒黑煙,也不過是燃燒的本質。

而吸進去會得病,不過是吸入有害物質的急性反應罷了。

這些辯證的看法,不是書本交給我的,而是三爺。

三爺說,幹我們這行,其實最不信鬼神。

我當時問他幹那一行?

他說剃頭匠。

給活人剃頭,給死人入殮。

後來我肯定是沒有死,奶奶一聽三爺不來,當時就急眼了。

她二話不說,就去找三爺。

我奶奶是女人,可卻不是一般的女人。

聽說年輕時是村花,三爺和村長都追求她。

不過顯然倆人都沒得逞,反而讓我當木匠的爺爺給搞定了。

不過,三爺對我奶奶的情誼還在。

奶奶一出手,就把三爺揪到了我家。

我當時已經醒了,說不了話,可腦子清楚,看啥都一清二楚。

三爺一看我,瞎的眼珠都睜開了。

臉色也變得極為難看,說,這事難搞了,娃娃也真是倒黴,救不了,救不了。

奶奶一聽這話,就發飆了,又罵又打,可憐人人尊敬的三爺,被訓的像三孫子一樣。

“真救不了。”三爺苦著臉。

奶奶臉色也不好看,罵了好久,才說:你救了俺孫子,你說的事俺答應你。

“當真?”

“廢話!”

“行。”

三爺在手上吐了口口水,捲起袖子,說,今天老頭子就博一回命。

我當時並不知道三爺為啥這麼興奮,只是覺得老頭太古怪,拉著我的手,都微微有些顫抖。

不過他很嚴肅。

盯著我看了好久,說,生死有命,富貴在天。

你這條命,三爺不一定能救回來。

要是失手了,三爺就跟你一起下去,黃泉路上不寂寞,也作個伴。

要是治好了,咱們再說後話。

我當時吸了毒氣,難受的要命,話都說不清楚,只是拼命點頭,心說能有一線生機怎麼都行。

見此,三爺臉色更加嚴肅,繼續說,去你這一身

邪毒

,可不容易。

你要能忍得住疼,要是忍不住,就跟三狗子一樣,死了不安寧。

三狗子的慘狀,我記憶猶新,打死都不想跟他一樣。

三爺見我並沒有拒絕,繼續說,第一要剃陰頭,第二,要修掌紋,第三,要換生瞳。

三爺說的這三樣,我當時都不懂。

不過,當奶奶把香拿過來,還往我嘴裡塞,我瞬間就懂了。

三根香,塞進嘴裡,這分明就是救三狗子套路。

三爺取出他那把神秘的剪刀,讓人扶著我跪下,還反剪著我的手,姿勢特別難受。

奶奶把我嘴裡的香點著,流著淚囑咐我,讓我別亂動,打死都不能出聲音。

我木納點頭,又好奇又害怕。

我會經歷三狗子經歷過的事嗎?

我會跟他一樣死後變成毛球嗎?

三爺一隻手拿著剪刀,一隻手揪著我的頭髮。

你知道民間禁忌中的“剃陰頭”嗎?真的能還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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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跟我那天看到的一樣,三爺一邊剃頭,一邊唱曲。

“一剃凡塵雜垢,再剃油膩煩悶,三剃不塵不垢。”

一下又一下。

三爺重複著。

可我的頭髮沒一根落下來,三爺鋒利的剪刀,竟然沒剃斷一根頭髮。

反而讓我覺得頭皮特別不適,總覺得有什麼東西要出來。

也不是疼,就是癢,賊癢。

真心是癢的我渾身難受,又不能抓。

我想張嘴說,可奶奶根本不讓我張嘴,還特別嚴厲的訓斥我。

說什麼,檀香落地,人頭不保。

我癢的都要瘋了。

當時就在想,就算命不要,也先給我撓撓癢吧。

癢了好長一段時候,我才感覺舒服,還感覺頭上溼漉漉的。

後來我才知道,是我的腦袋在冒水,還全都是有毒氣的黑水。

我至今都搞不清楚,為啥腦袋會冒水。

人們常說,腦子進水,其實也並不是瞎說。

水冒的差不多,我也舒服了。

本來以為所謂的剃陰頭結束了。

可誰知道,三爺突然剪子一扔,開始揪我頭髮。

瘋狂的揪。

一縷一縷的揪。

生生把頭髮從頭皮上揪下來,那感覺,不用說疼極了。

我都能感覺到粘稠的血從脖子上流下來。

我疼的難受,就想要反抗。

可這時,三爺反剪我手的用意體現了出來。

他用膝蓋直接頂住我後背,雙手亂揪我的頭髮。

邊揪還別罵,說什麼害我兒子,要你狗命,這一類的罵人話。

當時我視線受阻,看不到三爺的瘋狂。

可一個字,足以形容一切,那就是:薅!

薅羊毛的薅!

瘋狂的薅!

疼的我牙都打顫。

偏偏三爺力氣特別大,我又沒辦法反抗,只能任由他薅。

為了緩解痛苦,我開始吞香。

就三狗子一樣,瘋狂的吞香,大口大口的吞。

就算香是點著的,很燙,我都毫不猶豫的吞進嘴裡。

嘴被燙的很疼,可卻反而分散了我一部分注意力,讓我好受點。

我想,我吞香的臉色,肯定比三狗子更難看。

因為他沒被薅頭髮。

後來我就暈了。

也不知道是疼暈的,還是三爺手段。

不過,當我迷迷糊糊醒來時,三爺正在闡述他的手段,也就是,我為啥會暈。

我當時意識很清楚,也能聽到他們說話,可眼皮就是睜不開,特別沉重。

我努力了很久,就放棄了,認真聽他們說話。

我奶奶很生氣,正在罵三爺,還說鬼老三,我大孫子怎麼回事?怎麼他媽暈了?

奶奶說話一點都不客氣,真心是把三爺罵的摸不著頭腦。

三爺不敢頂嘴,只是帶著巴結的口氣說,翠翠,這叫剃陰頭,去邪氣。

陰頭,就是死人頭。

你說,一個活人剃陰頭,能不難受?能不痛苦?能不暈?

再說了,你沒看見大孫子麵皮紅潤,出了不少黑水嗎?

基本上這一劫逃過去了,暫時不會有事。

不過,要想長命百歲,必須得修掌紋,換生瞳。

三爺說完,奶奶就不說話了。

估計也是覺得三爺話在理。

一看奶奶不生氣了,三爺又賤兮兮的說,

翠翠

,你看剛才俺也是冒著生命危險,一把骨頭差點沒拆散架,你能不能獎勵下?

奶奶沒好氣,問他獎勵什麼?

他馬上賤兮兮的說,香一下唄?

奶奶直接從牙縫裡蹦出一個字:滾!

聽著他們的話,我整個人都不好了。

這倆人加起來都快兩百歲了,還打情罵俏呢?

尤其是三爺,他不是四里八鄉有名的能人活神仙嗎?

怎麼現在成了老流氓了?

三爺跟奶奶鬧了一會兒,繼續說,剃陰頭的事。

他說千萬不能讓我撓,一定要看好,不然出亂子。

還給了幾張黃紙,讓貼在頭上。

奶奶有點不耐煩,說知道了, 讓三爺去忙自己的。

三爺說,修掌紋,我可以查查老祖宗的書,雖然難找,可問題不大。

可換生瞳,就不一定能找到。

奶奶沉默了好久,說你去吧,生瞳的事,我有辦法。

三爺應了一聲,也沒再說話,就出門走了。

三爺一走,奶奶就坐在我床邊唉聲嘆氣。

我想睜開眼,想說話,想要動一動手指,讓奶奶知道我沒事。

可我連動眉毛的力氣都沒有。

等了一會兒,奶奶拿出手機,打了一個電話。

我不知道打給誰,可聽對話,他倆應該挺熟,叫的都是小名。

最後,奶奶說,你的病沒事吧?你這人,就是愛逞強,都一把年紀了,何必賭氣?

對面馬上就不樂意了,扯著嗓子吼,連我都能聽到。

“賭氣?老子就是賭氣,老子就是看不慣王八老三!他有什麼本事?呸!”

這話一說,我就知道是誰了。

全村,除了老村長,沒人對三爺這麼大的恨。

“行了,你也別吵了,我去看你,你在家等我。”

奶奶說了一句,就掛了電話,跟著,就出門了。

她這一出門不要緊,卻惹出一樁大事。

其實也不怪奶奶,主要是我自己。

當然了,奶奶要是在我身邊,也不會出那麼大的亂子。

當時奶奶走後,我身體基本上就能動了,也睜開了眼。

剛睜眼,我就看到一張

黃符

貼在自己額頭,遮擋著半張臉。

我膽子小,猜測這黃紙肯定有啥用處,就沒敢撕,只是躺在床上。

呆了一會兒,就特別無聊。

我想翻身下床,可身子還沒好利索,根本下不去。

更難受的是,我頭皮又開始癢,抓心撓肺的癢。

一開始,我還拼命忍著,可後來,實在忍不住,就伸手撓。

一撓,可嚇了我一跳。

我頭皮上,竟然全都是血痂,還都是特別硬的。

我頭皮上揪的全是傷口,我知道,可萬萬沒想到這麼快就長上了血痂。

難不成我昏迷了很長一段時間?

還是三爺用了什麼厲害手段,讓我快速恢復了?

左思右想,我都沒想明白。

可不管明不明白,腦頭皮還是癢,賊幾把癢,癢的渾身難受。

其實癢不可怕,主要是不能撓。

全都是血痂,不能撓。

想象一下,整個頭皮,那麼大範圍,癢的難受,還不能撓。

至今,我都記得那些難受的經歷,每每想到,都特別不舒服。

當時作為小孩子,我沒多大定力,在咬牙忍了大概一個小時後,我終於是伸出了手,撓在頭皮上。

老話說,千里之外堤,潰於螞蟻窩。

往往巨大的崩潰,都來自小小的鬆懈。

我當時一鬆懈,馬上不可收拾,瘋狂撓,使勁撓,把頭皮的血痂全都撓了下來。

撓玩就是疼。

不過,疼,可比癢好受。

飽受瘙癢折磨的人,一定能感同身受。

癢,真的比疼難捱,尤其不能撓的時候。

我撓的差不多了,我奶回來了。

她一見我滿頭是血,還咧著嘴傻笑,當下就嚇的說不出話了。

我笑著說,奶,你別擔心,我舒服著呢。

這是真話,我是真舒服呢!

剛才癢,現在一點都癢了。

奶奶哇的一下就哭出聲來,抱著我捶自己的胸口,怪自己沒照顧好我。

我當時身體不行,也說不了太大的話,只是咧嘴笑,估計也是把奶奶嚇壞了。

不過,奶奶是經歷過大風浪的人。

甚至見過至親慘死,所以,我這點小傷,並不能亂她陣腳。

奶奶馬上找來紗布,給我處理傷口,還把血跡全都清理。

她囑咐我說,等三爺回來,千萬不能說撓破頭皮,更不能說奶奶去別處了。

我當時小,可也看過不少

愛情片

,知道奶奶是怕三爺吃醋。

想來奶奶也是喜歡老村長多一點,不然,大孫子都不守著,會去看村長?

三爺也是老醋罈,憑他的牛脾氣,要是知道奶奶去看村長,肯定會炸鍋,不會救我。

奶奶擔心的也在理。

可她瞞著三爺,卻差點害了三爺的命,也差點害了我的。

也不怪我奶,是因為剃頭匠修掌紋這一秘術,禁忌太多太多。

連三爺,這一行的大行家,都翻找了很多資料和文獻,才敲定了這件事。

他也是極為興奮,一進門,就叫翠翠,說找到了,終於找到了。

我再也不會犯上次犯過的錯誤了。

我一聽,心說什麼錯誤,還上次?上次是什麼時候?

我奶一聽他喊翠就變臉,還兇巴巴的說,再叫割了你舌頭。

三爺馬上露出一副害怕的表情,賤兮兮說不敢不敢。

三爺總是這麼一副樣子,他是有本事的世外高人,外表確實一副流氓像。

我奶似乎挺瞧不上他,讓他趕緊動手,然後滾蛋。

他也不生氣,取出剪刀,在紗布上打磨著。

邊打磨,三爺邊囑咐我,說一會兒修掌紋,會特別疼,你小子要忍住,一聲都不能叫。

我當即點頭,覺得這又是一項禁忌。

可後來我才知道,三爺只不過是嫌我叫的麻煩,亂他心神。

他也注意到我頭頂的紗布,就問奶奶怎麼回事。

奶奶說怕我撓,就裹上來。

三爺也沒懷疑,只是說裹上點也好,不然一會又癢又難受。

說著,他用剪刀刺破了自己的手指,用血珠塗抹著剪刀刃。

剪刀有兩個刃,他只塗一個,特別仔細。

等他塗完,又用剪刀刺破我手指,塗另外一個刀刃。

“你這小子,陰時陰命閻王胎;爺爺我呢,陽時陽命天王種,咱倆混一起,什麼牛鬼蛇神都他媽得退散。”

三爺神神叨叨唸了一句,跟唱曲子一樣,我正聽的入迷,他一剪子扎向我的手心。

我都能聽見噗嗤一聲,可想剪子扎的多深。

扎完就算了,三爺還擰,還他媽轉。

在我手心有剪刀轉圈圈。

邊轉還邊笑,說什麼掌紋,是人一生的命理,從生到死都記錄著。

相師們總說看手相,不是沒道理的,不全是便宜。

我當時根本不關心這些,只是想要張嘴喊,問三爺啥時候好。

可三爺直接把三根香塞我嘴裡,讓我別動,別說話。

還說,一會手心冒黑水,就好了,快的很,三根香都燒不完。

三爺是活神仙,我年紀又小,自然信他。

可誰知道,等了半天都不見手心冒黑水,除了疼,一點跡象都沒有。

起初,三爺還信心十足,可漸漸的,他也迷惑了。

因為足足呆了一個小時,黑水都沒有冒出來。

我看見一向穩重的三爺,都額頭開始冒汗,嘴裡喃喃自語,說怎麼一回事。

他一著急,我心也跟著亂了。

腦門也開始冒汗,甚至頭皮也開始冒汗,或者說出水。

我都都清楚的感覺到,頭頂溼漉漉的,連紗布都被浸透了。

三爺一看,嚇的直接蹦起來。

“怎麼回事?怎麼腦袋又冒水了?不是都結痂了嗎?”

“血痂讓他給撓了。”

奶奶解釋。

三爺一聽,臉都變了,罵道:“阿翠,你糊塗啊!你怎麼不告訴我?你這是要我命啊!”

“不就是撓一個血痂吧?不至於吧?”

我奶撇撇嘴,有些不悅。

不過,明顯沒有剛才硬氣,畢竟是因為他的疏忽。

“怎麼不至於?你忘了他爹怎麼死的?”

三爺似乎是急眼了,張嘴就喊。

喊完,他又馬上顯得特別後悔,還偷眼瞧我,似乎很怕我崩潰。

奶奶也一下變得極為緊張,斜眼看我,還瞪三爺。

我爹?

我皺起眉,狐疑的看著他倆。

我爹不是下礦砸死的嗎?

當時還是震動全國的事故,報紙上,還有我爹的死亡名單。

這造不了假啊。

那怎麼三爺會說這種話?

好像我爹不是死於事故,而是某些邪靈事件?

“廢話連篇,那現在你到底能不能救?”

奶奶罵了一句,埋怨道。

三爺低頭不說話,沉默了好長一段時間,臉色也顯得特別掙扎。

最後,他一聲長嘆。

說,不能救,也得救。我都用血給這小子修了掌紋。

要是這小子死了,我也得跟著倒黴,你都忘了,我這隻眼是怎麼瞎的?

我奶聽了,也是極為感慨,狠狠嘆了一口氣,說,你老提過去的事幹嘛?不是說好,不提的嗎?

三爺笑了笑,摸著我的腦袋說,這隻瞎眼,是你爹的,因果迴圈,報應不爽。

今天,我把這隻眼再換給你。

我嚇了一跳,說,我不要,我自己有眼,要你的眼乾什麼玩意兒?

三爺一聽就不樂意了,瞪著眼罵我,說你的死魚眼有屁的用,我這隻

陰陽眼

,上通天,下曉地,正好堵住你一身邪氣。

說著,三爺直接就把眼珠挖了出來。

就跟擠

魚蛋

一樣,白白的眼珠,一下就出來了。

三爺疼的滿頭冒汗,接著,將眼珠狠狠按在我掌心。

我掌心剛才被戳了一個大洞,現在剛好能放下去眼珠。

說也奇怪,眼珠一放進去,就藏進了皮肉裡。

傷口也特別快的癒合,沒一會兒,就跟啥也沒發生過一樣。

不過,三爺疼壞了。

這位十里八鄉有名的能人,疼的臉都白了,躺在地上打滾。

不僅打滾,還吐白沫,抽搐,就跟發

羊癲瘋

一樣。

我也是第一次見這種情況,都嚇壞了,很怕三爺緩不過來,死在這裡。

不過,三爺終究是沒死。

後來的他,徹底成了瞎子,只有一隻眼能用。

而且,他也不剃頭了,不跟活人理,更不跟死人理。

那位活神仙,從此再也不出手,只作平凡的山村老翁。

不過,他還是挺幸福的。

因為他救了我的命,奶奶養著他。

這老東西,不僅可以天天吃奶奶做的飯,沒事,還翠啊翠的叫,調戲我奶奶。

還有我,他天天就是讓我背誦稀奇古怪的經文。

我出錯了,他就罵人,不出錯,他就舉著我,哈哈大笑,還說後繼有人,後繼有人。

我奶奶賊不高興。

每每都反駁他,老頭子鼻子一哼,說你答應我的,還能賴?

奶奶一聽這話,就不再說。

三爺救了我的命,這恩情,夠大。

後來,隨著年齡的長大,我越來越好奇我父母的事。

問了奶奶幾次,奶奶都不說,硬要問,她就抹眼淚。

說什麼冤孽,冤孽。

她年齡大了,我也不敢強問,很怕她身體出問題。

不過,這事三爺卻告訴了我。

那是一個大雪天,滿天鵝毛,冷的要命。

三爺喝著燒酒,興許是喝多了,一高興,把多年前的辛秘告訴了我。

他說,我家原本是地主,特別有錢。

家裡的佃農,排長龍來交租,田地從南到北,比整個村子都大。

可後來沒落了。

尤其建國後,又是均分田地,又是搞什麼文化大什麼命。

我家就被打成了黑五類,家境一下就敗落了。

不過,好在我老爺爺是木工,我爺爺也跟著學了一點,算是有點手藝,可以勉強度日。

一家人雖然緊張,可也不至於餓死。

不過,天有不測風雲,饑荒一下子來了,又遇上下大雨。

全村人都餓瘋了。

吃觀音土,吃樹皮,那都是好的。

易子而食都大有人在。

啥叫易子?

就是交換一下。

自己家的孩子,不捨得吃,太殘忍,就跟其他人家換一換。

我吃你家的,你吃我家的。

沒辦法,人為了活著,只能這麼幹。

那時候,我爹已經大了。

沒被吃。

當然,就算想吃,我爹也不傻,小腿跑的賊快,吃不上的。

不過,我奶奶手裡有隻貓。

黑貓

,聽說毛色跟綢緞一樣,特別光鮮。

我奶奶是富人家的千金,從小纏腳,沒下地幹過活,嬌生慣養。

自從嫁過來,就抱著貓,好吃好喝的養著。

不管再艱難,貓她從來不餓著。

就算餓著我爹,也不餓著那隻貓。

因為,那隻貓,救過她的命。

沒有那隻貓,她甚至都沒辦法出生。

我奶奶生戰爭年代,當時打鬼子,天天都是槍響炮聲。

我奶奶她媽膽子小,懷孕快生的時候,遇到鬼子掃蕩。

她害怕,當時鬼子對待女人可是極為殘忍的,管你是不是孕婦,都是亂奸。

本來孕婦身子就弱,一緊張,一害怕,給嚇死了。

嚇死了自然要埋,當時特殊時期,也沒找棺材,直接挖坑。

至於孩子,胎死就胎死,大人都顧不上,誰還顧孩子?都著急逃命呢。

可,剛把屍體放坑裡,就有隻黑貓跳了出來。

黑貓,有邪性,一碰屍體,我奶奶她媽就坐了起來,眼珠子瞪的老大,羊水也跟著破了。

嬰兒的求生慾望是很強的,竟然生生從肚皮裡爬了出來。

這嬰兒都爬出來,自然不能再丟,趕緊抱了。

說也奇怪,那隻黑貓也跟著。

一直跟著。

更古怪的事,一般貓活個十年八年,頂多二三十年就不行了。

可它卻跟著我奶奶長大,直到出嫁,再到我奶奶生娃。

一直活了五六十歲。

奶奶說它是貓大仙,得供著。

平常年月,供著沒事,怎麼也得有它一嘴吃的。

可饑荒年就不行了。

尤其我爹。

當時他年紀小,聽說易子而食的事,給嚇壞了。

就尋思不能被吃,得找點吃的。

吃飽了,就不吃我這個孩子了。

自然而然的,他就看上了家中老貓。

我爹才不管什麼迷信不迷信,一天晚上摸進屋,就把貓給宰了。

還扒皮抽筋,燉了燙。

那時候,誰也沒吃過貓肉,看我爹弄了一鍋肉,我爺爺下了個半死,因為這年頭,誰家有肉,彼此心裡都心知肚明,指不定就是誰家的孩子,爺爺還以為我爹偷了誰家的孩子,給燉了,嚇得趕緊把肉端進了屋,把屋子關的嚴嚴實實,生怕讓人聞著味兒。

我奶奶也是,嚇了一跳,一直喊著不能吃孩子。

我爸一聽,有門兒,就趕緊撒謊,說這不是孩子,是在外面林子裡打的野雞,好不容易才偷偷帶回來的。

那時候的人們,都不知道多久沒吃過雞肉了,雖然奶奶也質疑過味道不對,可命都快沒了,誰還介意雞肉變味了呢,也就都吃了。

可從那以後,奶奶卻再也找不到自己的貓了。

又過了幾天,爺爺出門找吃的,可不到半天的功夫,就讓人給抬了回來。我爹一看,嚇了一跳,因為他看到那些人的眼神裡滿是貪婪,就差直接說,反正這人看著是不行了,要不咱一塊分分吃了?

我爹害怕,就趕緊跟奶奶一塊把人抬回了屋子裡。奶奶出去打熱水,我爹就在屋裡給我爺爺脫衣服。

可這一脫衣服,他只明白是怎麼回事了——爺爺的胸膛上全都是黑毛,烏黑濃密,像極了奶奶養的那隻黑貓。

奶奶端著盆進來,一下子就把盆摔在了地上。

我爹本來以為奶奶會打他,正要逃跑,沒想到的是,奶奶把衣服往上一撩,露出腰來,雪白的面板上硬是長了一圈的黑毛,跟我爺爺一樣,烏黑髮亮,那長短一看就跟那隻黑貓一樣。

可奇怪的是,我爹沒事。我爹吃的最多,卻偏偏他沒事。

我奶奶一看自己的丈夫都躺在床上昏迷不醒了,更害怕,一害怕,自己也暈了過去。

我爹沒辦法了,就去找三爺,當然,我爹不叫他三爺,叫三叔,我是因為輩分太低了,叫的太繞口了又不舒服,索性就叫三爺了。

我說過了,三爺對奶奶有情義,一聽說是奶奶出事了,二話沒說,馬上就衝到了我家裡,這時候,我爺爺奶奶已經不只是

昏迷不醒

那麼簡單了,用三爺的話來說就是,他看到了一輩子都忘不掉的情景。

我爺爺和奶奶像是兩隻貓一樣,在家裡不停地亂爬,我奶奶還不時地搖頭晃腦,發出貓叫聲,儼然是一副被附體的樣子。

“你奶奶在我心裡可一直都是大家閨秀,我還是第一次見她四條腿爬著,晃著腦袋學貓叫……嘿嘿嘿……”

雖然三爺現在在笑,可我能想象,那個時候,恐怕他早就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他和我爹,估計誰都笑不出來,不嚇暈過去已經是萬幸了。

三爺一看,就問我爹是怎麼回事,我爹也知道瞞不住了,也不撒謊,乾脆說了實話,反正捱打和賠上我爺爺奶奶的兩條命,還是挨頓打來得痛快。

三爺把我爺爺奶奶幫了,扔在床上,連嘴都給堵住了。又把我爹翻來覆去的觀察了好幾遍:“你吃了嗎?”

我爹點了點頭。

“那你咋沒事?”

我爹又搖了搖頭。

說也奇怪,明明我爹吃的最多,他卻沒事。我爺爺奶奶沒捨得吃多少,倒是都病了。

三爺掏出剃刀,一把扯過我奶奶,就想給她剃頭,我問三爺,我奶奶要是知道你見了她的頭髮,還不得跟你玩命?

三爺一笑,說:“誰讓她當初昏了頭不嫁給我,偏偏嫁給了你爺爺?要是你奶奶跟了我,不就沒這些破事兒了嗎?!”

原來,三爺也有自己的小心思。不過我知道,比起我爺爺,他是還想先救我奶奶。

三爺給奶奶剃陰頭,一剪子下去,就知道了原因。

只見我奶奶渾身一抖,繃直了身子,兩隻手胳膊不停地掙扎,好像特別想把手伸到前面,擺出貓爪的樣子,無奈被綁著,只好活動了一下嘴巴,把堵在嘴裡的布頭吐出來,就發出了一聲淒厲的貓叫聲。

三爺說,這是貓索命。

也對,黑貓明明救了奶奶的命,到最後竟然被吃了,換我我也不樂意。

三爺讓貓趕緊滾,說這不是它能放肆的地方。

誰知道,這貓像是成精了一樣,非得讓我爺爺奶奶償命不可,尤其是我奶奶,

恩將仇報

,更可恨。

我湊過去,明知道他看不見,卻還是露出了一副好奇的神情,想讓他快點兒說。跟了三爺這麼長時間,他的脾氣我摸的可透了。

果然,三爺光是聽聲音,就聽出了我的急切,三爺一定是喝高了,不然那麼可怕的事情,他怎麼能說的那麼雲淡風輕呢。

三爺說:“也算是當年小瞧了那東西,我本來以為,不就是一隻貓嗎,我還能搞不定它?”

所以,三爺給奶奶貼了張符,把貓的魂魄封印在了奶奶的身體裡,綁好了,放在了院子裡。三爺想的是,最起碼得先把這鬼東西放在太陽底下曬一曬,差不多了才好處理。

我雖然年紀小,可我心裡也明白,鬼都是晚上才敢出來的,因為它們見不了光。

我爹和三爺一塊把我奶奶拉到院子裡,也不敢隨便,我爹還搬了個凳子給我奶奶,那時候日頭正烈,過了沒有一會兒,我奶奶就已經滿頭大汗了。

可是,我奶奶是誰啊,千金大小姐,身子弱,那貓的魂魄還沒怎麼樣,她的身體倒是先受不了了,白眼一翻,暈了過去。

等三爺把她抱回屋子裡的時候,已經開始胡言亂語了,一看就知道是中暑了。

三爺給奶奶喝了藥,舒服我爺爺說,貓的魂魄已經被壓住了,得先等我奶奶的身體好了,才能再處理貓的事情,翠翠身體弱,不能這樣折騰。

可三爺才剛走,家裡就出事了。

三叔說,他回家以後,總覺得不踏實,半夜起來,發現自己點在

元始天尊

前面的香滅了。三叔不放心,連夜又回到了我家,可接下來看見的事情,幾乎已經超出了他的承受範圍。

我爹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暈了,四仰八叉的躺在院子裡,我奶奶像個貓一樣,四腳著地,蹲在院子裡的木桌子上,從嗓子裡不斷髮著低吼聲,還不時伸出舌頭舔舔自己的“爪子”。

最可怕的是我爺爺。

他哐啷一聲,把刀扔在地上,豎著自己的肚皮,就開始扒皮,三爺說,他目光渙散,卻渾身帶著一股狠勁兒,很明顯已經沒有意識了,全憑貓妖操控著。

三叔肯定不能幹看著啊,就跑上去阻止,奶奶卻像只貓一樣,猛地就朝三爺撲過來,一把把三爺按在了地上。

三爺不捨得動奶奶,這一下,倒是給了那隻貓可乘之機,奶奶揚起爪子,一下一下的抓在三爺身上,因為奶奶身上帶了陰氣,這一道道的傷口,就不只是流點兒血那麼簡單了。

迷迷瞪瞪的,三爺看到奶奶身上的貓毛已經長到了脖子,爹已經告訴過他了,奶奶身上的黑毛,是從腰上開始長的。

情況不妙。

三爺用盡了力氣,掏出口袋裡的剪刀,咬了咬牙,還是沒捨得攻擊我奶奶,索性把剪刀一扔,徒手去抓我奶奶的手。

我也不知道他費了多大的勁兒,三爺沒詳細說,他只是說,他最終還是制服了奶奶,把奶奶給綁了,可那時候,我爺爺卻已經把自己上半身的皮給扒的差不多了,爺爺的臉上血肉模糊的,聽到身後的響聲,只是回頭衝三爺笑了一聲。

三爺還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場面,扶著牆就吐了出來。

可我爺爺也沒停下,還要繼續扒,可血流的太厲害了,他有點兒抓不住只記得皮。

“我啊,一直覺得你爺爺弱,像個書生一樣,不過徒長了個書生樣,沒有書生命。可是從那天開始,我就知道我錯了,你爺爺是條漢子,心狠手辣!”

三爺想去救我爺爺,可伸出手,又不知道往哪兒放。整個上半身的皮都已經沒了,像條揹帶褲一樣耷拉在腰上,順著人皮,在我爺爺的腳下一滴滴的滴著血,都快變成一灘了。

爺爺扒不動皮了,也不閒著,而是開始推門進廚房,支鍋,生火,又在鍋裡放滿了水。三爺還沒說我就知道了,爺爺這是打算把自己給煮了,給貓撒氣。

可是我那時候年紀小,不知道人在沒有皮的情況下,用自己的肉去接觸那些東西到底有多痛。

三爺說,他想救我爺爺,可他也知道,已經到了這種地步,救是救不回來了,那時候連吃飯都難,誰會花錢去救這樣一個已經一隻腳踏進了鬼門關的人呢!

所以後來,三爺還是眼睜睜的看著我爺爺死了,倒不是真的把自己給煮了,而是活生生流血給流死了。

三爺沒告訴任何人,大半夜的把我爺爺包了,去後山埋了。不然,說不定就會變成誰盤子裡的肉。

那隻貓的後續,三爺沒說,聽那意思,應該是沒事了,可三爺也因為這件事落下了病根,被奶奶抓住來的傷口再也沒有痊癒,每當陰天下雨就開始疼,還留下了一道道疤,尤其是手腕上,密密麻麻的,老了以後變得更嚇人了。

奶奶也就是從那時候開始,對三爺感到

愧疚

,可同時也有怨恨,因為他沒能救回我爺爺。

三爺又是一杯酒下肚,眯著的眼睛裡閃著淚花,搖了搖頭,又嘆氣,說:“翠翠啊,還以為是我起了私心,故意不救你爺爺……”

我知道,三爺不是這樣的人。

我給三爺抹了抹眼淚,奶奶就進來了,她看了三爺一眼,好像猜到了我們剛剛在說啥,翻了個白眼嗔怪道:“老不死的,你提那些陳年舊事幹什麼!”

可三爺喝多了,聽不見,還在一邊用手敲桌子,一邊搖頭晃腦的哼著小曲,哼著哼著就又哭了,嘴裡嘟囔著說,翠翠啊,我對不起你,這麼多年了,眼睛也給你了,命也給你了,你就別怪我了……

我奶奶把桌子收拾了,大罵:“我養著你了都還不夠嗎?不怪你不怪你,黃土都埋到脖子了,陳年舊事,都忘了吧……”

也不知道是不是聽見了奶奶的聲音,三爺睜開渾濁的眼睛, 抬起頭衝著天空一笑,擠得滿臉都是褶子,憨笑了幾聲,他一把抓住了奶奶的手,毫無預兆的就歪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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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民間禁忌中的“剃陰頭”嗎?真的能還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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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簽: 三爺  奶奶  村長  狗子  我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