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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史小記:秦·範睢的“小圈子”

作者:由 雲水映青山 發表于 曲藝時間:2022-11-07

秦昭襄王四十一年(公元前267年),秦國通過了一項非常人事調整,任命謁者王稽為河東守。河東是秦與三晉反覆拉鋸、膠著之地,秦正據此圖謀上黨,可謂是攻防要地。王稽既非猛將,又非謀臣,得此重任,原因只有一個,他是秦新任相國範睢的恩人。

讀史小記:秦·範睢的“小圈子”

(圖片來自網路)

王稽名為謁者,實際是秦王暗通六國的資深“獵頭”。王稽在魏國發現了範睢,後幫助他從魏入秦,並向秦王力薦。王稽是個“急性子”,急於“變現”自己的價值投資。昭襄王四十一年,範睢拜相後不久,王稽就向范雎“求官”,直言提出了“事有不可知者三”,“宮車一日晏駕,君卒然捐館舍,使臣卒然填溝壑”。王稽赤裸裸的“表白”,提醒範睢,秦王、範睢、王稽三人中萬一有誰離世,就無法報答王稽之恩了。

苟富貴,勿相忘,範睢將此發揮到了極致,致力打造自己的“小圈子”。恰逢範睢為秦主持力伐上黨,需要經營戰略後方河東地區,最好有得力親信鎮守此地。範睢便直接向秦王求情,秦王倒也大方,王稽成為了河東守,而且“三年不上計”。比王稽的任命更加匪夷所思的是,範睢的另一名“恩人”鄭安平被舉薦為秦軍將領。鄭安平何許人也?他是範睢早年在魏國謀生時的好友,範睢受到魏齊、須賈迫害的時候,搭救範睢並私下將其推薦給遠道而來的王稽。

範睢親疏分明,不僅“一飯之德必償”,而且“睚眥之怨必報”。他說服秦王驅逐“四貴”、虛尊太后而一鳴驚人,並批駁穰侯舍近取遠,攻齊以足私利。當時秦處在從“遠削大國”轉向“近取實利”的關鍵階段,之前伐齊是大國戰略的必然之舉,以後非前,有失公允。白起是穰侯愛將,範睢自然難以與之水乳交融。秦將相失和,上黨難以一鼓而下,尤其長平之後,圍攻邯鄲陷入長期對峙,日久生變。秦法嚴厲,非功不爵。王稽、鄭安平本非大才,驟居高位,範睢希望他們多多立功,獲取爵位。在秦軍勢如破竹的時候,他們能夠濫竽充數、渾水摸魚,坐享前軍之利。一旦秦軍受挫,情況緊急,庸才難以安居高位要職。

邯鄲久攻不下,秦舉國疲弊,上黨陷於苦戰,三晉伺機反撲。軍神白起受範睢之諂,冤死杜郵,棟樑摧折,士氣大挫。鄭安平是機警權變之人,危難時難以頂住壓力,在支援王齕部合圍邯鄲時候,進退失據,鄭安平所部大敗而降。王稽也難以自保,其罪名是私交六國。這在邏輯上不成立,但王稽居高位而無大智,恃寵自傲,早已結冤軍中。

“小圈子”成員相繼出事,範睢也難以全身而退。根據睡虎地秦簡記載,鄭安平、王稽死後,範睢受到牽連,可能被賜藥而死。魏公子牟曾遊歷秦國,範睢向其請教,公子牟贈言,“夫貴不與富期,而富至;富不與粱肉期,而粱肉至;粱肉不與驕奢期,而驕奢至;驕奢不與死亡期,而死亡至。”範睢大受感染,深謝所教。但範睢並沒有身體力行,敗亡於“小圈子”,令人扼腕嘆息。

煌煌大國,權乃公器,非有正道難以善始,非有公心難以善用,非有敬畏難以善終。

讀史小記:秦·範睢的“小圈子”

(圖片來自網路)

標簽: 範睢  王稽  鄭安平  難以  秦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