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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深為痴念難尋桃花源

作者:由 孟子皿 發表于 詩詞時間:2019-01-20

兩部毫不相干的話劇,一悲一喜,一嬉笑怒罵一曉風殘月。同臺上演,中間穿插似乎無趕緊要的話語回味起來卻是驚喜萬分,不知誰是劉子驥,哪尋何處桃花源。吟唱最後卻發現那個古代喜劇似乎比現代悲劇更加淒涼,等待和尋找,相逢與分離,只道情深為痴念,難尋桃花源。

情深為痴念難尋桃花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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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貌似遊離整場戲劇的人,高喊著劉子驥的名字,唸叨著曾經一起吃過酸辣面的人,和這一場現代一場古代的戲劇相比,是現實更是虛幻。陶淵明在《桃花源記》的末尾這樣寫道:“南陽劉子驥,高尚士也,聞之,欣然規往,未果。尋病終。後遂無問津者”劉子驥是尋桃花源未果,那女子是尋劉子驥未果。一個活在現代的女子,苦苦尋找著十幾個世紀之前的人。也許,她已經尋找了幾百個輪迴;或許,她還要找下去。“我要找劉子驥!”她向每一個經過她身邊的人宣告著,詢問著,卻又不知那個劉子驥是誰。也許她的概念中已沒有時間和空間,她惶惑而又執著地探尋著,每一個人都那麼陌生,都不是她要找的人。

而我們對於心中的桃花源又何嘗不是如此呢?這女子如此執念的尋著劉子驥,難道不是編者對“欣然規往,未果”的詮釋嗎?而誰又是誰的執念,誰又和誰一起吃了那碗酸拉麵,只道深情為執念,變作桃花源。

等待。

四十年的等待後,江濱柳終於等來了和他一樣年老的雲之凡,卻等不到他心中的桃花源,那個彌留之際仍惦念著少年時代的戀人,四十年的等待,到來的卻只是自己孩童般的問話和迷離。那個瘋癲的女人不是也在等待著劉子驥嗎?陶淵明豈不是也在等待,等待著春花。等待只是痴念,只是對於無法得到苦苦掙扎的痴念,何為桃花源,桃花源不就是躲避戰亂,不就是放逐,不就是忘卻,用那麼多的等待,換來的不忘記,只是自己的桃花源,裡面放著不捨放著對故人的殘念。卻不知這已然是桃花源。只道是殘念遮蔽眼,不知桃花源。

相逢。

相逢是個什麼物件,有些人道歡樂,有些人道悲苦,只怕執手相看淚眼變作相見不如懷念。《暗戀》散場的那戲裡,江濱柳與雲之凡終於相逢,他們花了一輩子的時間,等來了一個唏噓的結局。雲之凡說:我大哥說,不能再等了,再等就要老了。她抗不過時間,回想起第一幕裡,年輕的戀人說:老了,老了也很美啊。他們最終都陷入了命運的軌道,結婚生子。也許他們都曾想過相逢的場景,但是我相信他們在漫長的一生中,都向這悲傷的命運屈服,直到死亡將至。《桃花源》快要散場的時候,春花與袁老闆已經陷入了生活的種種瑣碎之中,在這樣的生活中,老陶回來了,這相逢來得是如此措手不及。老陶發現他心中的家已經變得沒有家了,而春花與袁老闆也被生活磨如當初一樣,相逢竟然變的如此殘酷。相逢又能怎麼樣呢?我們還是要道別,匆匆的道別。相逢又能怎麼樣呢?總要有人再次離開。倒不如遺忘,倒不如不見,倒不如活在那個自己虛構的桃花源。只道是:執手看淚眼,夢醒桃花源。

回去。

江濱柳想不想回去?回到那個夜晚,那麼靜的上海,景色與伊人,說笑的話語,鞦韆,燈影,一切的一切,銘記的那麼多年,又怎麼不想回去。老陶想不想回去?桃花源裡面的執念,種種是非細節,誤把他人作故人的言語,他又怎麼不想回去?那個瘋癲的女人呢?一碗酸辣面的故事,不離口的名字。不一樣的故事,同臺上演,兩個劇的臺詞天衣無縫的展現在一起只聽到有人說:

—“我想回去。”

—“回去幹什麼?”

是啊。誰能回得去?回去了會比現在好嗎?

只道是:願景出畫卷,難回桃花源。

四段唱罷,執念與找尋,等待與遺忘,相逢與別離,虛幻與現實。我想這就是賴先生在這部戲中問讀者們的問題吧,《暗戀》裡江濱柳的執念找尋不回當年的雲之凡和他的過往。他的苦苦等待,卻在最後遇見了變作遺忘的雲之凡。這種相逢倒不如當時的別離再也不談相見,最後的劇中江太太的言語竟化作雲之凡那晚的話語,現實虛幻一觸之間,依然不知悲喜,我想江先生更想活在那個晚上,因為那裡就是他的桃花源,到最後還是不曾忘記。《桃花源》里老陶對於春花的執念找尋不會他們過往的生活。覺得只離開幾日,卻不知過了幾年,老陶的等待遇見當做逝者的遺忘,相逢的嬉笑和別離的怒罵,虛幻現實間,難回桃花源。

我想在思念中的時間是短暫的吧,四十多年江濱柳耳畔言語竟如當年,洞中幾日,竟化為世上數年,我們到底該尋找什麼,該等待什麼,該遺忘什麼?生活在別處?還是生活在眼前?何處才是桃花源?

只道是情深為痴念難尋桃花源。

標簽: 桃花源  相逢  劉子驥  執念  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