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風與你

2021的第一個冬天

適合一個人騎共享單車

在燈影幢幢裡歪歪扭扭橫七豎八

被晚風灌得爛醉如泥

喜歡是放縱，而愛是剋制。

我不喜歡你，也不愛你。

經歷了一場青澀無知的暗戀與荒誕懵懂的戀愛，我在學生時代的尾聲才遇到你，單方面地認為遇到了一個相似的靈魂，一見如故，悔不當初。

在年少的時候就能遇到一個優秀的人並朝著他前進是一件莫大的幸事。無論有沒有開花結果，這個過程都是青澀、美好且值得回味一生的。

很多時候我想，哪怕最後沒能和那個心心念唸的人在一起，但我仍擁有那份青春的回憶，而依靠這回憶，從今往後吹過的風都有了漂泊的方向。

我是浪子，不願回頭。評論裡的事件一一看過，年紀漸長的“老阿姨”一邊感慨一邊想起過去。喜歡心裡裝著一個人的感覺，與此同時又十分痛恨這種感覺，“早知如此絆人心，何如當初莫相識”。何止愛情是魔鬼，暗戀，求而不得的愛更是時時齧噬人心的魔鬼。

你是一個特別好的人，但遇到你之前的我，原本也是很好的。漸漸地，我朝著你的方向大步奔跑，可我卻忘記問你：“這樣做是否會給你帶來困擾”。於是卑微，於是輾轉，於是一個人歇斯底里，在反覆糾結中忘卻過去的自己。

——我想，“這就是我要找的那個人，從來沒有人比他更接近我理想的那個樣子”。

暗戀是小心翼翼的，對於一個孤獨驕傲又自卑的靈魂而言尤甚。為了掩飾自己的想法，我多次否認自己，也在外否定你，以為這樣便能斷絕一切後路。

曾經天真地以為，我或許是有那麼一些不同的，後來我發現你的好涵養並不止朝我開放，你本來就是這樣一個人，無論是面對的是誰，你總是如此，平易近人又將界限劃得一清二楚。

在大學最後一次課後，我盯著你的背影，指尖兩三釐米的地方，只要我伸手，我就能觸碰到你，我看著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過，手指伸出又縮回——直到鈴響，人潮從身後向教室外湧去，我站起來，默默收拾書本，視線始終未曾離開你的背影，你在位置上坐了一會兒，靜默不動，我們兩個都靜默不動，或許是那個時空裡我們唯一的相似之處。

當然，還是你先離開。

於是整個大學，我們從未面對面說過一句話，除了一週兩天一起上幾節課，我們再無交集。我記不清你的臉，也忘記了你的聲音，但在人群中我一眼便能辨認出你的背影和人群中浮動的一小塊模糊的色塊。你多普通，又多特殊。

“我再也不能認識這個人了”，最後一節課後，我站在原地，攥著上課寫下的字條，暗自苦笑。

還是厚臉皮佔了上風，我知道我們永無像那學期一般自由選擇位置安安靜靜上課的機會，便透過一個熟稔於心的方式加上了你。

後面的聊天一塌糊塗，我不喜歡在假期打擾別人，同樣也不喜歡被人打擾。在家裡從來不超過十點半睡覺的我知道你在十點四十一分的時候會回我訊息，所以當十點的鐘聲響起之時，難以言喻的快樂豐盈了一天漫長的等待。

那是很傻很傻的，我知道。

閒愁最苦，我不知道。

我還有很多事情沒做，我知道。

這樣卑微的女孩子不是我，也不值得去喜歡欣賞，我知道。

所以在你這裡我頻頻開啟我的“凡學之路”，這與我原意相悖，在你看來一定會很莫名其妙吧。後來連知乎都知道了我的心思，一天到晚推送的都是現在不願再回憶的卑微內容。我不能否認我給你發的訊息裡有些超出了認識不過兩個月的普通朋友的內容，有些話還顯得有幾分茶裡茶氣，於是每次訊息發出後我都後悔不迭，恨不得鑽進你的腦子按下delete鍵。

但沒辦法，每次跟你說話，我都控制不住我自己，儘管每一次訊息發出前，我都反覆告誡自己，這一次不能再這樣了。

反覆以朋友的身份多次聊天之後，我慢慢發覺你的確和我之前想象的別無二致，我從前構想的樣子漸漸從腦海中甦醒，有了形象。直到現在，我正努力剝去我給你人為添上的濾鏡，但我仍然感謝你，感謝你出現在我的人生裡，哪怕只是曇花一現，卻也讓我明白，這世界上確實有這樣一類人，真真切切地存在。你是第一個，或許，我今後能遇見第二個吧？

我有很多很多話沒告訴你，我設想的很多話題還沒能與你展開。這個冬天你意外撞進我的生活，而在春天即將開始的時候，我選擇了放棄，並不是因為你不夠好，也不是因為我太差勁，而是我明白，現下我們都有更為看重的東西。

我喜愛你，或許喜愛的是另一個相似的自己。我不祈盼你的愛情，我只是後悔沒能早點遇到你。如果早點遇到你，我會頭也不回地跟著你走，但現在似乎已經沒有轉圜的餘地。或許是有的，但在這個交叉路口，我們都已給出了自己的選擇。

感謝你的出現，感謝你的好涵養，很想同你再走一段路，但我異常清醒地知道，不打擾，是目前我所能行的最好的方式。

願你我都能有光明的未來。

寫於大學第一次暗戀的第一個春天

暗戀亦結束於春天

沒有表白，沒有拒絕

因為

突然發現

是一場騙局

而我們三個人

竟然誰也沒有錯

只是犯了青春裡都會犯的錯

——掩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