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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居易和元稹 :好基友還是好哥們?

作者:由 秋水長天 發表于 詩詞時間:2021-12-16

白居易(772年-846年),字樂天,是中唐時期的現實主義詩人,其最成功的作品是《長恨歌》,《琵琶行》和《賣炭翁》 。

元稹(779年—831年),字微之,元稹也許沒有白居易有名氣,但他為悼念他的亡妻韋從而寫的曾經桑海難為水,除去巫山不是雲”相信大多數人都聽過。

元稹與白居易同科及第,而且還在同一個部門,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他倆自從相識便惺惺相惜,終生為友,世稱“元白”。如果他倆是一男一女,那麼元稹便不會揹負“渣男”的罵名,他倆之間也許會留下世間最美的愛情故事了。

白居易和元稹相識30年,據統計兩人互相通訊1800多封,互贈詩篇1000多篇,從在長安開始兩人便開始互贈詩詞。

《贈元稹》 白居易

自我從宦遊,七年在長安。

所得惟元君,乃知定交難。

豈無山上苗,徑寸無歲寒。

豈無要津水,咫尺有波瀾。

之子異於是,久處誓不諼。

無波古井水,有節秋竹竿。

一為同心友,三及芳歲闌。

花下鞍馬遊,雪中杯酒歡。

衡門相逢迎,不具帶與冠。

春風日高睡,秋月夜深看。

不為同登科,不為同署官。

所合在方寸,心源無異端。

這首詩說的是白居易對於元稹的喜愛和欣賞,在長安七年,所得到最珍貴的是元稹的友誼,兩人一起喝酒,一起出遊,一起賞月,甚至睡在一起。

而元稹也是時時刻刻掛念白居易,一次元稹奉命去四川,一天晚上竟然夢到與白居易和另外一個人共同遊覽曲江和慈恩寺,便寫下 《梁州夢》一詩寄往長安(古梁州在今天的陝西漢中市)

夢君同繞曲江頭,也向慈恩院院遊。

亭吏呼人排去馬,忽驚身在古梁州。

神奇的事情發生了,此時在長安的白居易,竟然真如元稹夢中一般,與弟弟等人在梁州遊覽。遊覽完畢,白居易一行人到酒家吃飯,席間白居易拿起筆來,在牆上寫下了《同李十一醉憶元九》:

花時同醉破春愁,醉折花枝作酒籌。

忽憶故人天際去,計程今日到梁州。

不久白居易收到元稹來信,才發現兩人是如此的心靈相通。

後來,白居易因得罪朝廷當權人物,被貶江州司馬,之後並在江州寫下著名的《琵琶行》。元稹得到訊息寫下了 《聞樂天授江州司馬》

殘燈無焰影幢幢,此夕聞君謫九江。

垂死病中驚坐起,暗風吹雨入寒窗。

此時元稹在四川得了重病,白居易得到訊息之後,連忙給元稹寄適合夏熱時穿的輕透衣服,並且非常貼心寫到:“淺色縠衫輕似霧,紡花紗袴薄於雲。莫嫌輕薄但知著,猶恐通州熱殺君”。由於怕通州的天氣熱壞了元稹,白居易還寄去江州出產的涼蓆,所謂:“滑如鋪薤葉,冷似臥龍鱗。清潤宜乘露,鮮華不受塵。通州炎瘴地,此物最關身”,看這個細心勁兒,不說是基友真的說不過去,滿滿的CP感。

自從兩人都被貶之後,白居易經常夢到元稹:

《夢微之》

晨起臨風一惆悵,通川湓水斷相聞。

不知憶我因何事,昨夜三更夢見君。

白居易夢到元稹,想到的是,不知道你想起我有什麼事情, 心中充滿了擔憂。

元稹看到這封信,非常慚愧,因為自己沒有夢到白居易,和了一首 《酬樂天頻夢微之》

山水萬重書斷絕,念君憐我夢相聞。

我今因病魂顛倒,唯夢閒人不夢君

最誇張的是元稹的一首詩中寫道他收到白居易的信之後的表現:

《得樂天書》

遠信入門先有淚,妻驚女哭問何如。

尋常不省曾如此,應是江州司馬書!

這說明元稹是如何的在乎白居易,雖然元稹是個“渣男”但他對白居易一點兒也不渣。他不僅心裡想著白居易,錢財上對白居易也是非常大方。白居易因母親去世,在家“丁憂”期間,沒有收入,元稹三年毫不猶豫的給白居易寄了二十萬錢。

有詩為證:《寄元九》“三寄衣食資,數盈二十萬。豈是貪衣食,感君心繾綣。” 二十萬是什麼概念,可以從白居易的詩中看出 ,“俸錢四五萬,月可奉晨昏”。也就是說差不多元稹半年的薪水給了白居易。試問,哪一個人肯把自己的一年一半的薪水無償給人? 如果有,這樣的朋友請給我來一打。

元稹死後其墓誌銘是白居易寫的,白居易是當時的大V,一般人重金都請不到白居易寫墓誌銘,元妻很懂事的給了白居易一大筆錢,但是白居易無論如何不肯要這筆錢,悉數捐給了寺院。

元稹死後九年白居易寫的《夢微之》 也成為史上最著名的悼亡詩,其中的“

君埋泉下泥銷骨,我寄人間雪滿頭

”讀完使人潸然淚下,只有對摯愛之人才會有這麼刻骨銘心的思念。

夜來攜手夢同遊,晨起盈巾淚莫收。

漳浦老身三度病,咸陽草樹八回秋。

君埋泉下泥銷骨,我寄人間雪滿頭。

阿衛韓郎相次去,夜臺茫昧得知不。

白居易和元稹到底是好基友還是好哥們,我們無從得知,但無論是什麼,對於這兩個詩人之間的友誼,即便是千年之後我們讀起來也是令人感到溫暖的。

標簽: 白居易  元稹  梁州  夢到  江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