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當前的位置:首頁 > 詩詞

簡析言語形式之下的《蒹葭》人物形象

作者:由 朝顏 發表于 詩詞時間:2022-02-23

在接受“言語形式”解讀學習之後,再品詩經絕篇《蒹葭》,倒不急著開啟詩篇覽其文字,反是閉目養神凝神靜聽,感受耳畔配樂誦讀著的古老詩篇。韻律絕妙,竟似從未與此詩文相遇般在誦讀中也瞭然收穫一份驚喜。以往只是搖頭晃腦苦其心志於背誦,竟然不經意將此美篇無心糟蹋。

重章疊句,節奏歡愉,句句押韻,層層迭進。這十六個字應當是對《蒹葭》音韻節奏的最為貼切的概括,而在這般的音韻節奏中,《蒹葭》中的追求者以及他所尋覓的伊人也彷彿融入了一場以自然為背景的音樂劇之中。而這詩篇也便是三幕的音樂劇,第一幕為靜止篇,追求者隔著河邊的蘆葦靜靜凝望河水那畔的伊人影,心怦怦然,音樂節奏加快,追求者意欲追隨伊人,轉入第二幕。第二幕為追隨篇,音樂忽快忽慢,誠如追隨者的步伐,或止或前,亦如追隨者心底的希望,忽明忽滅,正為音樂劇的高潮,引人入勝,而即將追上時,伊人俶爾的消逝又使追求者心冷。轉入第三幕躊躇篇時,追求者內心的矛盾顯現,一方面是對伊人影不休止的希冀和哪怕只有一瞥也滿滿的欣喜,一方面是無論逆流或是順流都難以追趕上的焦急,而欲追又止的情緒隨著音樂的漸緩意猶未盡,彷彿給聽眾留下一種追求者又將重新開啟尋覓的新的希望,給人以無限的遐想,也令聽眾對伊人的神秘更為深刻,更加念念不忘。三幕的音樂劇,三幕的廣播劇,幾行簡單的迭進的詩句中,卻又包容了兩個寫不盡結局的追求者和伊人的故事。

而聽過之後,再看那排列齊整的四言詩句,腦海裡已經能夠將兩個與愛有關的形象從文字中抽離出來。

整體感知而言,有人有物方為圖景。首句開篇即描繪河邊的蘆葦以及潔白的露水,欲言求愛之景先以求愛之境起興,確為一個妙招。“物”起興引出之後,自然該是男女主人公出場了,而“追求者”和“伊人”彷彿一個是“摘花人”一個是“鏡中花”,換言之,追求者為實寫,而伊人始終是虛寫。在刻畫追求者形象時,不乏心理描寫、動作描寫,也兼有議論和抒情,鮮活的一個為愛追隨於河畔蘆葦間的形象鮮活可感;而對於伊人,我們並不能直接從詩篇中找到對其進行描寫刻畫的詞句,唯一對其地理方位的敘述,也是藉助“追求者”的眼所看到的,因而伊人實際上是“伊人影”。直接刻畫和間接描寫對於讀者而言,瞭解追求者和伊人的心理動態是有直接影響的,譬如我們可以直接從文中的直接描寫抒情中感受到追求者內心的急迫、對愛情的堅持以及對伊人的依戀,而就伊人而言,我們卻有了無數種猜測,那忽而在此、轉眼落於彼處的伊人,究竟是在以一種“愛”的情趣與追求者進行玩鬧,還是伊人未察覺追求者的存在而令這一幕幕的追逐得以存在?這些我們都無從得知。也是因此,無論伊人和追求者有何象徵義,與直接鋪敘故事的手法相比較,都令本詩的“追求者”和“伊人”兩個形象更具情趣和神秘色彩。

聽覺盛典和視覺盛宴,都歸功於《蒹葭》中的兩位“演員”全面而多角度的對故事的呈現,忽近忽遠,以時間為緯度,在白露不已中進行追逐,以蘆葦河州為經度,蔓延追逐者的境地,將鏡頭延伸至更為廣遠之處,三幕短劇、兩位主演,便已然上演了一出名為《愛情》的話劇。

標簽: 追求者  伊人  三幕  音樂劇  詩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