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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共同經歷過的女孩

作者:由 曉風殘月 發表于 詩詞時間:2022-07-12

“念清,你現在讓我很討厭,離我遠點,我不想看見你!”唐羽惡狠狠的向念清丟下這句話,就跑回教室了!

念清一個人愣在原地,看上去有點吃驚、茫然和不知所措,“我到底是哪兒得罪她了?”念清喃喃自語地說。

教室裡傳出熙熙攘攘的聲音,天花板下的吊燈發出昏白的光照亮整棟大樓,燥熱的空氣裡瀰漫著男孩汗溼襯衫的氣味,這是高三平常的一個晚自習,念清趴在走廊過道的護欄上,靜靜地看著樓前柚子樹葉在空中飄起、落下,腦子裡仍然回想著剛才她的聲音。幾分鐘後,清脆的鈴聲響起。念清輕輕嘆了口氣,低著頭走回到教室座位。

事情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念清想,一週之前,她突然變得陌生起來,即便在去往食堂的路上迎頭撞見了,也懶得打招呼,就這樣面對面直直的走過去了。類似尷尬的情況還有很多,起先,念清以為是因為高三壓力太大,情緒起伏不定造成的,後來才發現,這種情緒有明顯的針對性。比如,和念清撞見的時候會故意別過頭去,假裝沒看見;當看到念清進教室的時候,會突然掐斷話題,不再說話。念清對這種刻意的冷落感到很惱火,也很無語。

同樣,唐羽也並不好受。

念清絞盡腦汁也沒能想清楚,自己前一段時間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讓唐羽的態度轉變如此之大。他想找唐羽聊聊到底發生了什麼,但唐羽明顯躲著他,不願與他交流。周圍的同學也注意到了這種微妙的變化,開玩笑戲謔兩人的關係,念清覺得有點難堪。

那天晚自習課間休息的空當,念清終於有機會可以跟唐羽談一談。但她還在躲避,一直想要離開。念清急的沒有辦法,口氣生硬的嚷到:“你有什麼事情就告訴我啊,你打算這樣跟我冷戰到什麼時候?”突然,對方情緒就像從潰堤大壩噴薄出來的洪水,眼淚像珠線一樣往下掉,她咬著牙用盡全身的力氣丟下那句決絕的話後,扭頭,轉身,小碎步跑進教室,趴在桌子上小聲啜泣。幾個同學似乎注意到了什麼,關心的詢問道發生了什麼,她不迴應,她們只好不斷地安慰她…

念清不知道他能做什麼,他最見不得女孩子的眼淚,況且剛剛發生的一切跟他確實有莫大的關係。

念清往她座位的方向瞥去,她還在小聲啜泣,肩膀隨著抽抽搭搭的啜泣輕微抖動。他撕下一張紙,在上面寫著:“唐羽,時間都已經過去這麼久了,你氣也該消了吧,我向你鄭重道歉,那件事情是我的過錯,你其實不用跟我打“冷戰”的,我確實錯了,我請求你的原諒,我不想看到我們的關係這樣僵持下去,你大人有大量,能不能給我一次機會!”讓同學給遞了過去。念清看到紙條最終傳到了她手裡,同時也注意她面無表情、無動於衷。

念清寫這張紙條的時候,其實並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事情,只是覺得如果一個女孩子因為你流淚的話,那就是你錯了!念清的父親曾告訴他:“男人做錯了事就要認,沒有什麼好丟臉的。不要因為一時面子而丟棄了你真正重要的東西。”那個時候,唐羽對念清來說已經成為了很重要的人。關於那件事的前因後果念清記不得了,最後到底是怎麼解決的還是到底有沒有解決,念清都記不得了。

之後一段時間,即便念清和唐羽已經可以像以前那樣說話聊天,儘管彼此默契的不再提及那件事,但還是能感覺到彼此之間仍有膈應。時間從來不會等待你冰釋前嫌、和好如初,念清和唐羽就這樣進入了高三最後一段衝刺時間。

高三最後衝刺階段的氣氛,班級氣氛顯得十分別扭和生硬。幾乎所有人都在繃緊著最後一根弦絲,稍微輕輕一撫就能砉然斷裂。

念清的狀態似乎並沒有想象中那麼好,各種習題已經做得麻木,老師的講解再也聽不進去,空洞的眼神透露出自我懷疑和茫然絕望。無助和疲憊滲透到了他面板的每一個毛孔,讓他再無其他精力顧暇其他!

儘管唐羽和念清已經和好,但念清老覺得他們倆的關係好像有了一層無形的薄膜隔著,就好像鏡子上的裂紋一旦產生就再也合不上,只能等待著時間去慢慢的撫平這段裂痕。

唐羽看上去似乎和以前沒有什麼區別,即便教室裡的每個學生都緊繃著臉,眼神裡透露著各種迷茫、擔憂和敏感的負面情緒時,教室裡依舊能聽到她清脆而乾淨的笑聲。相比之下,唐羽的狀態其實要更糟糕。念清心裡清楚,這種表象後隱藏著很大的危機。事實上,唐羽無數次的蹙眉、嘆氣、啜泣,甚至是無故的發脾氣,念清都看在眼裡。但念清什麼都沒做,也不敢做,他怕自己成為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高考之後,念清一直待在家裡,成績出來之前,幹什麼都沒心思。其實考完的那一刻,念清就知道自己考砸了,只是一直在抱著某種幻想等待最後的判決。

期間,念清沒有聯絡唐羽。儘管他很想知道她最後考上了沒有,但又特別害怕聽到的訊息並不是那麼如意,於是作罷。

高考完一個多月後,學校通知我們這群應屆畢業生返校領回各自的檔案。那個時候,高考成績和錄取線都已經公佈。念清在教室外的走廊過道撞見了唐羽,就是那個發生了無數故事的走廊過道。念清還沒來得及開口,倒是唐羽笑笑的跟他說:“我分數夠不上一般本科,但還是想上大學,爸媽也支援我繼續唸書…”念清不記得自己當時是否有說過些什麼,記得的反而是唐羽說這些話時的歡快語氣和嘴角笑意。

這個鏡頭就這樣一直存在於念清的腦海裡,念清不清楚為什麼自己對這個場景印象特別深刻。直到幾年之後,念清經歷了一些事情,才感受到唐羽那時候深深的悲傷和無奈!

之後幾年大學生活,每個人都有了各自新的圈子和生活。僅有的幾次高中同學聚會,也都是匆匆相聚而後又匆匆告別。念清每年參加聚會的時候,有時候感覺唐羽一點兒都沒變,有時候卻又覺得她不知不覺間已有了很大變化。唐羽依舊保持著開朗樂觀,爽直利落。一如以往的披肩黑髮,只不過和後來的成熟幹練相比,以前的黑髮更顯青春稚氣。

大學四年,念清一直都有在網路平臺默默地關注唐羽的生活動態。知道她學習漸入佳境,作為學校獎學金的常客,成了學弟學妹的榜樣;知道她在學生會和社團都擔任著重要職位,在校園裡已經能夠稱得上是知名人物;生活也過得豐富多彩,有滋有味。相比之下,念清的大學生活則顯得枯燥、乏味而沉悶。當她激動的告訴念清她考班級第一的訊息時,念清甚至能夠想象得到她在電話那頭眉飛色舞的神情。那時候,念清自顧不暇,不過,還是打心眼裡替她高興。

念清有時候也想過,他對唐羽到底抱有什麼樣的感情,以至於高中畢業後對會她如此上心。肯定稱不上是喜歡,因為唐羽不是他喜歡的型別。但肯定又會比普通朋友好上不少,那種感覺就像是一種久未相見故友之間的默契。

念清的母親曾告訴他:作為一個男生,即使有天大的理由,也不能讓其餘的女生因為你而流淚!所以念清心裡一直覺得對唐羽有所虧欠,即便當時可能他並沒有做錯什麼,但讓一個女孩子因為他的緣故哭了那麼多次,念清心裡一直過意不去!

唐羽從來沒有怪過念清,她說:即使當初可能難過的要死,後來也會覺得沒有什麼了。如果重來一次,可能還是會經歷同樣的事情,做出同樣的選擇!

同齡的女孩子總是要比男孩子成熟的多,念清明白這個道理的時候,都已經大學畢業了。念清說:“他和唐羽都有各自的造化,將來的事情誰也說不清楚。但他很感謝在那個自卑敏感的時期,和唐羽共同的一段經歷以及唐羽教會他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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