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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煜所作的詞有何不妥?為什麼會招致宋朝統治者的不滿與猜忌?

作者:由 樓上老範 發表于 詩詞時間:2022-05-01

本文由:樓上老範 原創創作

李煜,五代十國時期南唐末代君主,唐元宗李璟的第六子。李煜是個失敗的皇帝,是個被皇位耽誤的藝術家,他精通詩書音畫,其中以詞的成就最高,他的詞繼承了溫庭筠、韋莊等花間派詞人的傳統,對後世詞壇影響很深。下面跟小編一起了解一下吧。

《虞美人》是李煜的絕命詞,內容主要表現了作者對故國的思念。《南唐書注》中說“後主《樂府詞》曰:‘故國夢重歸,覺來雙淚垂。’又,‘小樓昨夜又東風,故國不堪回首月明中。’皆思故國者也” 。在這一時期內李煜的很多詞都表現了對故國的思念之情。如《烏夜啼》中“無言獨上西樓,月如鉤,寂寞梧桐深院鎖清秋。剪不斷,理還亂,是離愁,別是一番滋味在心頭。”上片就環境烘托,下片只用一個具體的比喻,卻深刻地反映出作者切身感受的無可解脫的愁苦。另一首《烏夜啼》:“林花謝了春紅,太匆匆,無奈朝來寒雨晚來風。胭脂淚,留人醉,幾時重,自是人生常恨水常東。”充滿了對現實的無奈。《浪淘沙》:“簾外雨潺潺,春意闌珊,羅衾不耐五更寒。夢裡不知身是客,一晌貪歡。獨自莫憑欄,無限江山,別時容易見時難,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間。”此時的李煜早已嚐盡了階下之囚的痛苦,更忍受著無盡的失國之悲,回首往昔,他對自己的軟弱和縱情聲色後悔不已,正是“人生長恨水長東”。問春花秋月何時了,其實是心中只求速死,盼望早早了結餘生,遠離這份再也承受不住的痛苦,這與“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間”形成了呼應。末句“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吐露了一代亡國之君胸中的萬千愁緒,所謂“抽刀斷水水更流,舉杯消愁愁更愁”,此愁之綿綿無盡讓人心生傷感。

李煜所作的詞有何不妥?為什麼會招致宋朝統治者的不滿與猜忌?

李煜後期的詞充滿了對故國的思念和對所處環境的不滿。他是憂愁的,悲憤的,甚至於有些後悔的成份。這麼多的愁和恨積聚在作者心中,詞人的滿腔幽憤再難控制,匯成了曠世名句“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以水喻愁,可謂“前有古人,後有來者”。劉禹錫《竹枝詞》“水流無限似儂愁”,秦觀《江城子·西城楊柳弄春柔》“便作春江都是淚,流不盡,許多愁”。這些詩句或失之於輕描淡寫,或失之於直露,都沒有“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來得打動人心,所謂“真傷心人語”也。把愁思比作“一江春水”就使抽象的情感顯得形象可感。愁思如春水漲溢恣肆,奔放傾瀉;又如春水不捨晝夜,無盡東流。形式上,九個字平仄交替,讀來亦如滿江春水起伏連綿,把感情在升騰流動中的深度和力度全表達出來了。以這樣聲情並茂的詞句作結,大大增強了作品的感染力。《琅嬛記》:“紫竹愛綴詞,一日手李後主集,其父元伯問曰:‘後主詞中,何處最佳?’答曰:‘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可見後人對這首詞的喜愛。《藝苑卮言》:“‘歸來休放燭花紅,待踏馬蹄清夜月。’ 致語也。‘問君能有幾多愁,卻似一江春水向東流。’情語也。後主直是詞手。”

李煜所作的詞有何不妥?為什麼會招致宋朝統治者的不滿與猜忌?

李煜是一個真性情的人,他“每懷故國,詞調愈工”,把全部的精力都投入到詞的創作中,寫的是自己的親身經歷,抒發的是自己無法解脫的痛苦,由一國之君到階下之囚,他心中的愁苦是常人無法體會的,這種痛苦沒有人理解,他也無法向別人訴說,只有自己對著紙箋,寫下一首又一首的詩詞來稍微緩解一下心中的痛和苦。可是他對於這些詞產生的後果是無法預料的,他不明白,一個亡國之君會因為這些創作招致更大的不幸。他也不明白為什麼這些詞會招致宋朝統治者的不滿,他不是現實生活的人,他一直都活在自己的藝術世界裡。為什麼這些詞會招致太宗的猜忌呢?我們仔細分析的話不難明白。

李煜所作的詞有何不妥?為什麼會招致宋朝統治者的不滿與猜忌?

第一,這些詞反映了作者對故國的思念。蘇條《西清詩話》:“南唐李後主歸朝後,每懷江國,且念嬪妾散落,鬱郁不自聊。”《虞美人》中更直接地說“昨夜小樓又東風,故國不堪回首月明中”,一個亡國之君念念不忘的是自己的舊國,當然會引起當朝者的猜忌。

第二,《歷代詩餘·詞話》引《樂府紀聞》:“其賦《虞美人》有云:‘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舊臣聞之,有泣下者。” 《避暑漫鈔》:“韓汝玉家有李國主歸朝後與金陵舊宮人書雲:‘此中日夕,只以眼淚洗面。’” 亡國的君臣都為故國傷心,間接地表現了對當朝的不滿,臥榻之旁,尚不容他人酣睡,何況是如此傷心的悲泣。當時宋朝剛剛結束了五代十國的分裂局面,雖然完成了一統,但天下並不太平,人心還未完全收復,這種情況下,亡國君臣的這種行為只會招致當朝者更多的猜忌。

第三,李煜的無心之說,更加堅定了太宗殺其的決心。《默記》中記載“徐鉉歸朝,為左散騎常侍,遷給事中。太宗一日問曾見李煜否?鉉對以臣安敢私見之。上曰:卿第詣之,但言朕令卿往見可矣。鉉遂徑詣其居,望門而下,但老卒守門。徐言願見太尉,卒言有旨不得與外人接。鉉雲:奉旨來見。老吏進報。徐入立庭下。久之,老卒遂取舊椅子相對,鉉遙見止之曰:但正衙一椅足矣。頃間,李主紗帽道服而出,鉉方拜,而遽下階引其手以上。鉉辭賓主之禮,李主曰:今日豈有此禮。鉉引椅少偏乃敢坐。後主相持大哭。及坐,默不言。忽長吁嘆曰:當時。鉉既去,有旨召對,詢後主何言。鉉不敢隱。遂有秦王賜牽機藥之事。“悔殺了潘佑、李平”這句話,在太宗看來,當然是復國之心不死。

李煜所作的詞有何不妥?為什麼會招致宋朝統治者的不滿與猜忌?

在這一點上,與李煜處境相似的劉禪表現的就要比李煜好的多。《蓉槎蠡說》:“司馬君問劉禪頗思蜀否?應‘此間樂不思蜀’。及再問云云,曰:‘何乃似卻正語?’禪驚視:‘誠如尊命’。人笑禪騃,不知禪黠。‘小樓一夜又東風’,歌聲未畢,牽機隨至。”李煜雖無復國之心,可是他的很多行為卻招致了別人的猜忌。一方面說明了李煜性格的直率,但另一方面也說明了他在政治上的幼稚無知。

最後,李煜投降之後,行為上有些不太檢點。《歷代詩餘·詞話》引《樂府紀聞》:“其賦《虞美人》有云:‘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舊臣聞之,有泣下者。七夕,在賜第做樂。太宗聞之,怒。更得其詞,故有賜牽機藥之事。”最終李煜在太平興國三年七月辛卯,被毒死。這一天是農曆的七夕,李煜生於七夕,死於七夕,終年四十二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