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以“他掐住我的脖子,幾近瘋狂地注視著我眼角的淚痣”為開頭寫一篇故事?
他掐住我的脖子,幾近瘋狂地注視著我眼角的淚痣。
而我在他情動不已時,叫了我那短命夫君的名字。
我故意的,確實很爽。
叫完,我還挑釁地勾住他的頸脖:「你惱嗎?」
他自然是惱了,把怒氣發洩在行動上,折騰得我筋疲力盡,說不出完整的一個詞。
他一邊使著蠻力,一邊按住我的頭:「你在幹什麼,海蘭珠?這麼些日子裡,你抗拒朕,一直將朕趕得遠遠的,就因為念著他?」
我咬著牙不說話。
結束後,他丟開我疲軟的身子,捏住我的嘴,「海蘭珠,話是不能亂說的,你得承擔後果。」
「什麼後果?」我伏在床沿,輕揉著腰間的青紫。
「你等著。」他陰仄地笑了,「好好等著,不會叫你失望的。」
大清的皇帝,當然從不讓人失望。
三日後,皇太極用實際行動告訴了我,他如何叫我好看。
他將牧仁唯一的親人,他含苞待放的妹妹,賜給了蒙古草原上最低賤的奴隸,永生為人作踐。
聞言我死死咬著唇,咬出滿嘴的血腥味。
他能把我當替身,憑什麼我就不能喚幾聲已故的情郎。
於是那夜,我闖入文溯閣,放了把火,燒光了他白月光的遺物。
我可受夠了,受夠這些他寶貝得不行的東西,它們諷刺我,嘲笑我,告訴我自己不過是個可笑的替身。
皇太極怒不可遏,他在大火之中勒住我的頸脖,似乎要讓我給這些遺物殉葬。
呼吸快速被抽乾,我揪著他的衣袖,艱難地告訴他:「我又有孕了……」
「你說什麼?」他驀地鬆開手。
「我有孕了,二月有餘。」
只這一句,如同平地驚雷。
他怔了良久,倏然一把攬住我的腰肢,將下頜枕上我腦袋,微鼓著腮幫,像是咬著牙在和自己較勁。
「朕不知道,朕不知道這事兒,為什麼不一早告訴朕。」
這算什麼,解釋,還是開脫?
「把他生下來,海蘭珠。」他揉著我的後腦勺,「這次,朕決不允許他再有三長兩短。海蘭珠,你最好用你的命護住他。」
得逞了,我勾起唇梢。
我用盡一切法子讓自己懷上這個孩子,就是為了把他變成手裡的一支箭,捅穿面前這個男人的心。
看著他無奈的哀求,我真是痛快進了骨子裡。
「皇上。」我不加掩飾這絲可怖而痛快的笑意,「可當初,皇上不是這麼說的呀。」
「海蘭珠,別提過去。」他扳起我的臉,「要想以後,你的路還長呢。你看著朕,聽朕說。只有他活著,你才能活著,明白嗎。」
我抬起頭:「可皇上記得嗎?當初,是你說,你絕不會允許,我生下你的皇子。」
1
這是我第二次懷胎。
錦衣華服金銀玉器,皇太極一車一車往關雎宮裡送。
他繞著關雎宮走了兩圈,搖頭嘆道:「是愛妃這寢殿太小。」
接著又拍拍我的臉,「也是這些俗物,配不上朕的海蘭珠。」
我冷漠地看他折騰。
「你想要什麼?」見我仍然不曾開顏,皇太極將我拉到窗邊,指著哲哲的皇后寢殿,「想要那個,也可以。」
「皇后有什麼意思?我想做太后。」我輕描淡寫地玩著指甲,「可惜了,得等皇上先駕崩。」
果不其然,他又惱了。
他攢著殺人無數的鐵拳,暴起粗壯的青筋,想要掐住我的脖子,又唯恐真傷害到我。
有趣極了,我實在是喜歡這樣的遊戲。
「海蘭珠,朕若死了,你們科爾沁的女人,都得給朕陪葬。」留下這句話,他甩袖而去。
我終於肯抬眼瞅瞅他的背影。
科爾沁,總拿科爾沁威脅我,煩是不煩?
七年前,科爾沁的營帳之中,是我的兄長吳克善,親手把已為人妻的我送上了皇太極的龍榻。
一夜酒後纏綿,翌日一早,我乖順地跪在地上給皇太極穿裘靴,他遞過那隻拉弓提劍的手:「跟本汗走吧,回盛京。」
「可我嫁過人。」我抬起頭看他。
「那你夫君呢?」
「他死了。」我埋下頭。
「哦?」他來了興致,「怎麼死的?」
「為您打天下時,中了一箭。」我如實相告,「您是明白的,吳克善想讓您帶我走,可不得除了他。」
皇太極聞言哈哈大笑,拉著我的手一用力,將我提到他懷裡,帶著厚繭的手撈了一把我的下頜,磨得人直癢癢。
關於吳克善的用心,我們心照不宣。
皇太極的後宮裡,科爾沁的女人可不少,有我的姑姑哲哲,我的妹妹大玉兒,這兩位都是在皇太極還是八皇子時,就入了貝勒府。
九年過去了,皇太極一早即位可汗,宮中的兩位卻遲遲不曾誕下皇子。
我阿瑪急了,兄長吳克善也急了。
為了讓皇太極膝下能有科爾沁血統的皇子,他們處心積慮除了牧仁,將我也送上皇太極的床。
只可惜那時我總想不明白,為什麼偏偏選了我。
科爾沁有一茬接一茬年輕漂亮的美人,阿瑪和兄長卻偏要我去討皇太極歡心,如今我才知道,不過是因為他們知道,我長得像足了一個人。
「那你恨本汗嗎?」他問我。
我搖頭:「不恨。」
「海蘭珠。」他摟住我的頸脖,眼神開始迷濛,「本汗見過數不清的滿蒙美人,漢家的女子也不在少數。可唯獨你,竟叫本汗情動不已。」
他欺身而上,與昨晚一樣,想必緊跟著又是一場瘋狂暴虐。
只不過此刻,我們都如此清醒,清醒壓抑了獸性。
我抵住他壯碩的胸膛:「那可汗今後,會待我好嗎?」
「本汗不會說什麼情話。」他拍著胸脯應下,「唯一條,你夫君牧仁因我而死,我就欠你這條命。今後你就是給本汗捅出天大的窟窿,本汗也絕不傷你性命。」
我摟住他的脖子,貼上他的臉:「你和我姑姑哲哲,和我妹妹大玉兒,也是這樣盟誓的?」
他寵溺地颳了下我的鼻頭:「只對你這樣說。」
「好,那日後也只對我。」
他連連點頭:「本汗把一切都給你。」
我不信他的鬼話。
信男人話的女人,日後要吃虧的。
2
我跟著皇太極來了盛京,在這裡,我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見到顏扎殊蘭,另一個他給過盟誓的女人。
那日她拎了個再簡單不過的包裹,裝扮如同一般滿族婦人,走在出宮的路上。
我的轎輦撞到她,她一抬頭,露出一張與我酷肖的臉蛋。
唯獨不同的,是她臉蛋上多了一道聳人的刀疤。纖長而殷紅,像是添上沒多久時日。
「我的今日,是福晉的明日。」
她突然用指甲刮過自己尚未完全癒合的傷痕,沒頭沒腦對我說了一句。
鮮血滲出,她笑得像個瘋子。
可來不及多說第二句,她就被人推搡著,匆匆消失在宮門外。
當晚,我問皇太極:「她是誰,她要去哪?」
「你見著她了?」皇太極輕柔地摩挲著我的臉蛋,他總是對我的面容愛不釋手,「那你看到她臉上的疤了嗎?」
他貼到我耳邊:「你要記著,海蘭珠,那是為你而留。」
我突然覺得他的手指像萃毒的遊蛇,嚇得往後一縮。
「別怕,朕捨不得這樣對你。」他不肯離開我的臉蛋,「殊蘭在背後嚼舌根,說你曾與別的男人好過。本汗便猜,許是她也想同別的男人好,自然要成人之美,就隨手將她賜給了一個歸降的漢臣。」
我試探著:「那刀疤?」
「她說你的不是,本汗不該罰她?」皇太極捏住我的下巴抬起來,「海蘭珠,怎麼謝本汗呢?」
我不想謝他,但我記得兄長吳克善的交代。
他要我對皇太極百般承歡,拼命討好,不遺餘力地懷上他的子嗣,再讓他心甘情願地將大清交給流著科爾沁血脈的皇子。
所以我只能謝他,為他褪下龍袍,接著,再用身體為他褪下朝堂和沙場的疲乏。
「海蘭珠,本汗太寵你了。」他很受用,箍著我的腦袋,撬開我的口舌。
一場歡愉,熟悉中夾雜著我刻意安排的新鮮感,皇太極甚是滿意。
「你這身子,叫人饞得慌。」他撥開我纏著他的一雙腿,玩捏著我的小腿肚,「本汗真是,寵你寵得過了頭。」
我還沒從方才的愉悅中清醒,先聽到了滲人的話,透著寒氣從他口中席捲我的耳根。
「從前這種事,都是女人做,不該髒了本汗的手。」他把一把刀塞進我手裡,「殊蘭剛跟本汗的時候,就是用這把刀,毀了旁人的臉。如今,本汗又用它劃了殊蘭的容顏。」
我的手微微顫著,卻被他緊緊攢住。
「別怕,海蘭珠,別怕,你總要學會用刀。不然,你就會被人踐踏,被人傷害,甚至,被人弄死。」他壓低了嗓子,「就像烏林珠那樣。」
這是我第一次聽到烏林珠的名字。
在一場歡愛之後,猝不及防。
皇太極說起烏林珠,悲傷得不像是皇太極。
這個名字彷彿有妖術,三個字,一呼一吸間的吞吐,就叫人椎骨剖心般疼痛。
那是我第一次見他這般哀慼,而第二次,是在兩年後,拜我所賜。
3
我在盛京皇宮,在皇太極身邊,度過了極為尊榮的兩年。
他做到了他的承諾,把一切都給了我。
從盛京的皇宮到科爾沁草原的馬背,人人都說博爾濟吉特家庶出的女兒海蘭珠是大清第一寵妃,是皇太極心尖尖上的寶貝。
我入宮的第二年,皇太極稱帝,他不再只是滿蒙的可汗,而終於是一位帝王。
他賜我關雎宮,封我做僅居皇后之下的宸妃。
他說,我是他的福星,是他的珍寶。
可一轉頭,他就收了多爾袞平定察哈爾的戰利品,其中包括一個八分像我,七分像顏扎殊蘭的蒙古女子。
那是第一次,整整三天,皇太極不進關雎宮的門,流連在那蒙古女子暫居的偏殿。
他不來,我就自己摸過去。
關雎宮把我慣壞了,我真受不了偏殿的潮溼陰冷,也受不了那張熟悉的臉蛋,一刀刮花她的臉後,我只想趕快離開。
刀子見血,她痛苦地驚叫著在地上扭動,扭出淋漓的血漬。
我不確定,我不確定皇太極到底想要我怎麼樣,不確定這是不是他的意圖。
只能賭一把,畢竟,我承受不了失去榮寵的後果。
晚上,皇太極終於又來了關雎宮。
「海蘭珠,你還真不叫朕失望。」他從背後抱著我,輕晃著我因為受驚而發著燙的身子。
「你看,你做得對,你保護了自己。」他咬著我的耳根,說著鬼魅般叫人心悸的隻字。
——「這樣的刀,朕也給了她一把。」
我的心突然猛烈地撞擊起了胸膛。
如果我沒這麼做,那被毀了臉蛋的人,會不會就是我?
我猛地推開他,枉顧自己的失態:「皇上,皇上為何非要後宮的女人你死我活?」
「你誤會朕了,海蘭珠。」他憐惜地握住我的手,「朕只是想教你保護自己,你不懂,當年烏林珠,她就是護不住自己。」
烏林珠、烏林珠,又是烏林珠,她究竟是誰?
哲哲給了我答案。
哲哲不愧是母儀天下的皇后,端莊又明理。
她說,「海蘭珠,你不該總這樣纏著皇上不放。」
見我不愛出門走動,她又送了我一隻貓,取名翠珠兒。
哲哲把翠珠兒送來關雎宮的時候,那個蒙古女子已經下葬了,屍首被送回了察哈爾部。
她太年輕了,年輕到無法接受籌碼的消失,一條白綾吊死在了陰冷的偏殿。不然,她至少能像顏扎殊蘭那樣,離開這個囚牢,苟且掉殘生。
那女子據說也是一個察哈爾部的貴族小姐,皇太極親手寫了篇悼文,提筆,他問我:「她什麼名姓?」
多可笑。
我從背後抱住他,嘟起嘴:「皇上,我什麼名姓?」
皇太極丟了筆,打橫把我抱起來,丟去榻上:「海蘭珠,你動刀子的時候,吃醋了嗎?海蘭珠,你為朕吃過醋嗎?」
「吃過。」我笑著撲倒在他身上,拼盡全力想把一條生命的流逝拋諸腦後,「皇上您忘了,昨兒的餃子,我倆一起吃了醋呢。」
我倆在榻上叫著,翠珠兒在一旁叫著。
就是那一次,我懷上了孩子。
這是整個科爾沁的喜事。
但我誰都不敢說,我太怕了,怕這個孩子無法降生,無法苟全於世。
那之後,我對皇太極半推半就,藉口身體不爽,想著法子挪他去大玉兒的永福宮。
他偏不,我不讓他碰,他就守著我;我倚在榻上,他席地而坐,陪我玩草原上二人消遣的遊戲。
秋日裡貓兒發了情,叫喚得厲害,他指著翠珠兒,斜躺在我身上,撒著潑也撒著嬌:「你看,它都在抗議,嫌你慢待了我。」
「沒法子,近日裡總是想吐,實在是難受。皇上,如果,我是說如果。」我小心翼翼地試探道,「我這會兒是有孕了……」
「最好不要。」他驀地起身,「這叫朕很難辦。」
他很難辦。
科爾沁的喜事,原來是皇太極頭疼的麻煩。
之後的日子裡,皇太極公務繁忙,我只得和翠珠兒作伴。
翠珠兒野性難馴,比科爾沁草原上的野馬還瘋,沒事出去亂跑亂竄,我追也追不到,找也找不著。
直到,它抓毀了文溯閣的畫兒。
皇太極聞訊而來,拾起那副畫,那麼悲傷,那麼慍惱。
我只瞥了一眼,哪怕貓兒抓壞了半邊臉,我也認得出,這是烏林珠的遺像。
除了烏林珠,還有誰有這潑天本事,一副畫兒就叫大清國的皇帝失了分寸。
剩下那半張臉,有和我別無二致的眸子,惟妙惟肖的口鼻。
「海蘭珠,你是在報復朕嗎?」他緊咬著牙,逼出寥寥數字,卻抖震得叫人恍惚。
4
再次醒來,我在關雎宮的榻上,哲哲和大玉兒圍著我。
不過是數個時辰前發生的事,卻恍若隔世。
可惜我偏偏記得皇太極的滿腔震怒,記得他抬起的腳正落在我小腹上,記得我狠狠倒地。
見我痛苦地臥倒在地,皇太極仍舊不滿意,一腳踩在我腹部,用力地碾壓。
直到我煞白了臉,他在我身邊唸咒般說著些叫我目眩神暈、心如刀絞的話:「海蘭珠,你不過是七分像她,偷了合該屬於她的恩寵,可別再不識好歹。」
我蒙了,這一切是怎麼了?
我不是大清最得榮寵的女人,我不是盤踞在他心頭的宸妃嗎?
萬千寵愛,柔情似水,通通就隨著一幅畫灰飛煙滅了?
我聽不清,也不願聽清他的言語,只能感知雙腿間黏稠殷紅的腥熱,雙目中痴痴傻傻的失神。
「你再像烏林珠,也只是只寵物。」他依舊用著力,「你的命,可比不上她的畫。」
我突然笑了,突然希望他再用些力,最好能立時殺了我。
夫君慘死,兄長吳克善把我當一件精美的禮物。如今這個禮物的獲得者,他也要將我棄如敝履。
直到我的血滲在了他的腳邊,皇太極才終於放過我:「別有下次,海蘭珠,別讓朕動了殺你的心思。別逼朕,憑你這張臉,朕還真有些捨不得。」
我命大,太醫說我無礙,孩子也好端端地還在。
哲哲嗔怪我有孕為何不一早說出來。
聽到她的聲音,我才如夢初醒,在崇政殿外求了七日,皇太極終於肯見我。
我終於懂了,生下這個孩子的資格不是為人母的權利,而是皇太極的恩賜。
縱然他對我百般無情,我還是得卑賤下流地討好他,求他把孩子留給我。
我叩首,哀求,跪在他的腳邊。
他居高臨下睥睨著我。
「不行,海蘭珠,不行。」他一字一頓。
「就讓他做個平民百姓,不用當皇子。求你,哪怕將我們母子逐出盛京,哪怕也毀了我這張臉……」
他突然扼住我的脖子,生生將我拽起來:「你有什麼資格毀了這張臉?」
「好,我不毀,我都聽你的,我好好伺候你……」我語無倫次起來。
他的案上是努力修復好的烏雲珠遺像,果然是相似,顏扎殊蘭最多五分像,我得有八分。
「海蘭珠。」他另一隻手摸著畫上烏雲珠靜止的笑靨,「你知道,烏林珠是怎麼死的嗎?」
他收緊了手下的力道。
彷彿,是我害死了烏林珠一般。
5
翠珠兒被丟進了關雎宮的枯井。
太醫院送來藥,我一口不敢碰,生怕喝完就要失去肚子裡的小生命。
三個月後,皇太極告訴我,他改變了主意。
條件是,他要我解決了大玉兒的孩子。
「你說巧不巧。」皇太極調笑地看著我,「科爾沁女人的肚子這麼多年沒動靜,如今卻扎著堆鬧身孕,攪得朕頭大。」
他不想後宮有科爾沁的子嗣,可如今正是戰場膠著的時候,他必須要聯合科爾沁的勢力。
借我的手,他才能乾乾淨淨。
我點頭說好,找出那把久違的刀刃,擦拭掉上面乾涸的血跡。
皇太極滿意地拍拍手:「好,海蘭珠,朕等你給自己謀的生路。」
趁他轉身欲離前,我一把拉住了他。
刀尖抵上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我的手在發抖:「皇上,這一刀捅下去,求你賜大玉兒母子平安。」
他的笑容慢慢凝住了。
「海蘭珠,你下不了手。」他咬著牙道,鷹隼般的眸子一寸也不從刀尖上離開,「你捨不得的,你不會。」
是,我怕,我怕極了。
我抖得越來越厲害,但我不能遲疑了。
我舉高手,瘋了一樣地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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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掐住我的脖子,幾近瘋狂地注視著我眼角的淚痣,“你……怎麼畫的淚痣!怎麼這麼好看!”
我知道他脾氣可能有點暴躁。
但直到他掐住我的脖子時我才知道,他的脾氣原來能這麼暴躁。
我與他算不上太熟,真正成為朋友其實始於一場對決……
還記得那天,雨下得很大,大到我的妝全tm花了。
他就從雨中走來,拿著一把黑雨傘,朝我微笑道:“聞桑,我們來一場對決吧!”
彼時的我還很年輕,四處張望那個叫“聞桑”的人。
後來我才知道,他叫得是“聞son”。
這樣叫,是為了在輩分上取勝,給我巨大的心理壓力。
對決開始於那個雨夜,對決的內容他發到了朋友圈裡,每一個點讚的人都是評委。
第一場對決:桃花妝
他的皮相不賴,這我一直都知道。
但我沒想到的是,他畫了妝,居然可以驚豔到那種地步。
“桃花面。”有人在他朋友圈下這麼留言。
不出意外,他的桃花妝自拍得到了許多人的贊。包括我的。
我自知我的妝容無法超越他。
於是,我打開了抖音,點開了美顏特效,選擇“桃花妝”。
在我純熟的照騙技巧運用下,他驚呆了。
看著我的自拍,他回覆“沒想到你居然可以化腐朽為神奇。我輸了。”
他說他輸了,但我一點也不開心。
第二場對決很快就來了。
對決主題是“ ”。
對,就是 。
我在一瞬間洞察了他的用意,他的意思一定是:為了贏,無所不用其極。
第二天,他就將自拍發到了朋友圈。
是一張素顏。
我不得不說:md素顏也很帥。
他配的文案是“在這個被粉飾的世界裡,天然美就是美的極致。誰又能比過自然的造化呢?”
他的這個朋友圈再次贏得了他近乎所有好友的點贊。
而我,早已明白這個題目真正用意的機靈鬼,隨便發了張帶妝自拍。
然後買了批水軍給我的朋友圈點贊,甚至有水軍慕名而來,迫切地要求加我好友,為我點贊。
戰術上,是他輸了。
贊數上,還是他輸了。
第三場對決已經毫無意義。
因為,三局兩勝。
噗,我胡扯的什麼沙雕文啊哈哈哈哈
696:你穿到一個修仙文變成了一個試圖勾引男主的惡毒女配,怎麼辦?
他掐住我的脖子,幾近瘋狂地注視著我眼角的淚痣:“你不是阿憐。”
“景初……”淚流過那顆淚痣,劃過臉頰,滴落在他的手臂上。
“雍雍鳴雁,旭日始旦。士如歸妻,迨冰未泮。”
“你忘了嗎?”
脖子上那隻手掐得更緊了:“你,不是她。”
“你們都不知道,她的淚痣,是我親手點上去的。”
“你們騙不了我,我也騙不了我自己……”
【我先挖個坑,溜了溜了】
他掐住我的脖子,幾近瘋狂地注視著我眼角的淚痣:“點痣!給我把它點了!”
我險些給他掐的昏死過去。
按理說,像我這樣天不怕地不怕的個性,應該抬jio就踹斷面前這個神經病的子孫根的。
但是我不能。
因為我穿進了自己寫的虐文裡,成了貧窮的惡毒女配,一個男主抬抬腳就能碾死的螻蟻,真給他踹出毛病來,我的職業生涯也就到此為止了。
誰能想到,僅僅寫了個反套路的瑪麗蘇言情小說,就能把自己給搭進去呢。
我裝著柔弱,乖乖給我筆下的男主掐著,眼前漸漸陷入黑暗。
現在的劇情應該還沒發展到女主回國,女配正和男主濃情蜜意,男主發颱風也不會給女配掐死——不然劇情怎麼演?
我自認對自己的劇情摸得透透的。
眼前這位男主,雖然是個未來會為女主哐哐撞大牆的瘋批,但在把女配當替身的過程中絕對兢兢業業,從來沒把女配真正玩死過。
在我即將被掐死的那一刻,一滴生理性的淚水從我眼角滴下,啪嗒砸在男主的手背上。
男主一怔。
這個天殺的吊男人,終於將目光從我眼下的淚痣上移開,正式了我的眼睛。
他看著我那雙茫然失焦的漂亮眼睛,像是驟然認清楚了什麼,頹然鬆開我,跌坐在一邊。
“呼,呼——”
狗崽子,差點掐死你親孃!
我心裡腹誹著,臉上的表情卻依舊停留在楚楚可憐。
不動聲色的環視一圈周圍環境後,我不顧火辣辣的脖頸,內心就是一陣狂喜。
太好了!老孃沒和男主這個狗男人滾過床單!
我努力壓抑住狂喜,抬眸,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擔憂的看向男主,念臺詞:“親愛的,你怎麼了?”
此時的劇情正是男主遇見家裡破產倒閉的女配,見她眼下的淚痣和氣質很像白月光女主,遂達成邪惡交易準備那啥的那一場。
男主本來想搞女配,結果衣服都脫一半了,完了看見女配眼角淚痣上頭了沒控制住,想起不告而別的女主,直接給女配摁地上摩擦。
“沒事。”男主坐在牆角捂了會兒腦殼,終於恢復正常,他英俊的臉上重新掛上柔情蜜意的笑容:“讓我一個人靜靜吧。”
看,差點把人掐死一句話都沒有,渣男!
這裡女配本該死纏爛打的求太陽,然後男主半推半就水到渠成的,但我心裡有別的念想,自然不肯走劇情。
於是我就掛著擔憂的表情出去了:“好。”
男主好像一下沒反應過來,他望著我雀躍的背影,眉頭皺起。
他掐住我的脖子,幾近瘋狂地注視著我眼角的淚痣,我用手指一抹,淚痣花了,這眼線筆不防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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