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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亨利《帶傢俱出租的房間》:當希望破滅的時候,該不該點燃煤油燈?

作者:由 發小吖 發表于 詩詞時間:2021-01-09

男人租下了這間一言難盡的破房間。房子裡瀰漫著奇怪的味道其中夾雜著一股清甜。他想要尋找這股清香,他不停翻著曾經租客遺留下來的物件,他甚至把頭埋進那一塊被丟棄的舊手帕中,他像一隻獵犬一樣趴在地上。

男人是在入夜時分來到這個街區的。這個街區有著成千上萬的住客,躁動不安,來去匆匆,飄忽不定是這一片居民的寫照。因為這片紅磚街區的居民大多都是租客,經常奔走在不同的房間裡。

男人拉響了一棟又一棟的門鈴,直到他拉響了第十二個,開門的是個女房東,她的體態讓他想到了一條圓滾滾的飽食終日的大肉蟲,並且剛剛吃了一顆大果子,正要找下一名房客來填肚子。

女房東用她難聽的聲音說:“我這三樓後頭還有間屋子空了一星期了。”

男人和她上了樓,這是一間有些陰暗破舊的房子,女房東告訴他:“這房間特別好,去年夏天住在這兒的可都是些高層次的人。”還不忘給他介紹了上一對租客以及自來水和煤氣灶的位置。

這裡大部分的房客都跟戲劇圈有關,因為這裡是劇院區,而演員從來不會在一個地方待太久,所以這裡的房客總是來來去去的。

男人租下了這間房並且詢問房東是不是記得一個叫做瓦什娜的年輕女孩,“她應該在大舞臺唱歌,面板白皙,中等個頭,身材纖瘦,一頭紅髮,左邊眉毛附近有顆黑痣。”

房東告訴他對名字沒有印象。男人有些失望,這個他已經問了一千次的問題,也得到了一千次否定的回答,他已經奔波了五個月來尋找和打聽這個世上他最愛的人,他堅信她受到了大城市的誘惑流落在某處。

男人有些疲憊地癱在那裡,房間內有一股陰冷的黴味,以及各種破敗的傢俱和曾經房客們留下的點點印記。幾乎每件傢俱都缺胳膊斷腿,很難想象,曾經把這裡稱作“家”的人們,竟然能夠對著這兒發洩自己潮水般的惡意,毫不憐惜的肆意破壞著。

男人任由這些思緒飛揚,鼻尖是各種從別的房間飄來的氣味,耳邊也是各種嘈雜的聲響。突然,整個房間瀰漫了一股濃郁的木犀草甜香,他失聲大喊:“親愛的,怎麼啦?”他從椅子上一躍而起,四處張望。

他能肯定她住過這個房間,他開始搜尋房間中屬於她的物件。他把梳妝檯翻了個底朝天,還被一塊舊手帕刺鼻的味道給燻著了,他找了很多零零散散的東西,他像一條嗅覺靈敏的獵狗趴在地上,不放過任何一個角落的尋找著,卻毫無頭緒。

男人再次找到房東詢問,依然沒有聽到他想要的答案,他失魂落魄地回到房間,木犀草香已經沒有了取而代之的是破傢俱的陳腐黴味。他的信念已經耗盡,希望也隨之破滅,他把被單撕成條狀塞進了每一處縫隙,隨後把煤氣開到最大,躺上床。

而另一邊,是房東太太們聚會,她們正喝著啤酒聊著天,“今晚,我把三樓後頭的房間租出去了。”

“你可真能耐,那您告訴他了嗎?”

“我可沒告訴他,要是知道這房裡有人自殺在床上可沒人願意租了,咱們就是靠房租過活的呀。”

“可不是嗎!不過那姑娘確實漂亮,竟然開煤氣自殺了。”

“確實好看,可惜左邊眉毛多了顆痣。”

歐亨利《帶傢俱出租的房間》:當希望破滅的時候,該不該點燃煤油燈?

這是歐亨利的短篇小說《帶傢俱出租的房間》,這種悲劇色彩的小說是歐亨利作品中比較少見的,但依舊是那個讓我們熟悉的歐亨利式結尾。

因為找不到女孩,因為希望的破滅,因為對這個社會的絕望,無論房東有沒有而已隱瞞真相,男人的悲劇是必然的。他和自己愛的女孩殊途同歸,尋找希望的人,和代表希望的人先後在同一個地方葬送,或許也是冥冥之中的天意。

這間破舊腐臭的房子正是當時骯髒墮落的社會背景,讓普通人看不到希望也得不到救贖。以男人為代表的普通人,以及以房東為代表的資產階級,歐亨利透過男人內心情緒的起伏表現了當時西方社會下層人民的悲慘命運以及資本階級的貪婪和冷酷無情。

即便男人離開了,但是現實的悲劇依舊在蔓延。房東會為了房租繼續欺騙下一個人,沒有人知道這間房曾經有兩個人年輕人以同樣的方式死在了床上。

這或許是這個故事最大的悲哀,也是當時那個社會最大的悲劇,希望與美好相繼死去,只留下虛偽和貪婪繼續留存,尋找下一個善良的目標將他腐蝕吞沒。

突然想到那部電影《寄生蟲》,其中富人形容窮人身上有一股地下室的味道,像極了故事中男人所租住的這間房。而這就是所謂的貧富差距,那是窮人永遠無法擺脫的味道,階級是他們永遠跨不過去的坎。才發現這不也是歐亨利式結尾嗎,情理之中卻又意料之外。而電影中的幢豪宅也在迎接它的新主人的同時掩蓋著屬於自己的骯髒的秘密。

曾經看到過這樣一句話:不管昨夜經歷了怎樣的泣不成聲,早晨醒來這個城市依然車水馬龍。開心或者不開心,城市都沒有工夫等,你只能銘記或者遺忘,那一站你愛過或者恨過的旅程,那一段你拼命努力卻感覺不到希望的日子,都會過去。

願所有人都被這個世界溫柔以待!

標簽: 男人  房間  房東  亨利  房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