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送寒衣親人真的能收到嗎？

我是鬼域的釘子戶，

也不知過了多少歲月，可能我做人不怎麼成功，但是，做鬼我一定是最出色的，

別人為了一件冬衣不能轉世，我這卻一點也不差，

孟婆大人親自走後門，要送我一件我硬體是沒要，

別問我原因，哥可不是傲嬌，哥只是太出色。

一、

想起這些年一直在鬼域裡打混，幫著孟婆大人處理了多少管理上的問題，

要我說，沒了我她真不行。

“受氣包，你給我滾過來。”遠處傳來孟婆大人的深情的傳喚，

我只能先去忙正事了，

這次又是一個不願轉世的大媽，不是我說，大媽，放著好好的人道你不走，非在這鬼域裡當個孤魂，看你也缺錢，難道你缺愛，

沒想到，我一句話還沒說完，就受到了孟婆大人的白眼，加上大媽滿眼放出的綠光，

一瞬間我都以為，我是一盤扣肉，下一秒就被人扒皮，吃摸乾淨了。

大媽，別，我可是個純情鬼，我一邊和大媽，卻一邊將眼神投到了孟婆大人的身上，

別說我是純情鬼，就是為人時，我也是個妥妥的純情少男，

好吧，我是到死也沒開混的處男，此處可以給人笑一分鐘。

孟婆大人面無表情，歷行給每一位上門的鬼魂一份孟婆湯，

要說這水啊，也不知道啥味，大媽，你就不好奇，你看，那個喝了孟婆湯的男鬼，怎麼樣？

那表情多陶醉，一定好喝極了，你要不要去試試？

大媽在我鼓動下，一步兩回頭的走向孟婆大人，那小眼神，

我敢保證，只要我稍微一挑眉，她鐵定轉身，回心轉意，

只是我心如鐵，我對孟婆大人的心比山堅，決不會轉投他鬼懷抱。

就在我自我感動得不要不要的時候，孟婆大人終於給了我一個你懂得眼神，

別意外，其實她對我也有意，只是她不承認。

孟婆大人，鬼域的老大，沒人知道她多少歲，更沒有人知道，是否要鬼域的鬼全都轉世了才能輪到她轉世。

孟婆本名是啥也沒人知道，起碼我不知道，

但是，無論她怎麼變幻身形，其萬年不變的氣場卻是誰也無法模擬的。

我到鬼域也有十年了，

看到了她時而變成老媽子，時而變成川字紋少女，時而暴力小蘿莉，時而溫柔江南煮酒女，

若是有一日她變成小嬰兒給你送孟婆湯，我應該都不會意外。

不過想想就算了，若是孟婆大人真的變成小嬰兒，這鬼域怕是要亂了。

若是、、、

就在我剛剛想入非非，覺得孟婆大人變成小嬰兒該是多可愛的時候，

一個森冷的眼刀打斷了我的浮想。

我一臉茫然下，才知道，孟婆面前，正有一個老頭子非想不弄要跳奈河，

也不知哪裡來的力量，眼看就要掙脫眾鬼掉進去了。

“放開他，讓他跳、、、”我一秒正經起來，慢慢如紳士般一步步走向眾鬼，

那個跳河的鬼也一愣，周邊的眾鬼與我平日沒有合作機會，

配合的不默契，若不然還不趁機拿下他，等啥呢？

接下來，在我耐心的引導下，他乖乖喝下孟婆湯轉世去了。

好吧，我承認我就是鬼域的知心大姐，居委會大媽。

不要問我為什麼有此殊榮，我可能就是太過優秀。

二

其實我本是鬼域的一介遊鬼，

因生前沒有婚配自然沒有子嗣，也自然沒有人給我燒寒衣，

也沒有給我送元寶，我是一個生前死後一窮二白，孤獨終老的苦命人，

好，各位看客，有錢的捧個錢場，沒錢的捧個、、、

好吧，其實我就是沒有錢也沒有人，啥也沒有，所以只能在鬼域遊蕩，

“喂，那位，不是說，可是抵了福抵籤換得冬衣嗎？你、、、”

我立眼瞪了來鬼一眼，

媽，蛋，我還能不知道，我要是福抵籤夠多，老子還能一直不轉世，

鬼域歷來給鬼魂轉世的冬衣有兩個條件，

第一個，自然是，有子孫的人，可在寒冬之日送來寒衣，一定數量的寒衣就可換得冬衣，之後轉世，

還有一種，就是我這種的，生前沒有留下子嗣的，

也可憑生所做善事，積累足夠的福抵籤，

再與惡抵籤相沖，

剩下的福抵籤若可換得一件冬衣也可轉世，

奈何，我一生雖沒做過什麼惡事，自認為，

但是身上卻有無數惡抵籤，

壓得我的福抵籤永無見日的一天，

福惡無法計算，我也就只能暫時先留在鬼域討生活了。

好在，我在兜兜轉轉間遇到了我的女神孟婆大人，之後就成了她壓榨的物件，

每日我的任務就是化解所有不想轉世之人的鬱結，讓其了卻心願，安心轉世。

還有幾日就是十年一次孟婆見面會了，在此會上，所有有冤情的鬼魂都可以來面見孟婆大人，

孟婆大人自會幫其了結不甘，化去執念，讓其甘心轉世。

在鬼域我也有幾個老朋友，他們也如我一樣，寒衣無一件不說，福抵籤也計算不出來，

搞得我們像個小團體，日日在鬼域遊蕩，

幾年前，他們結伴去旅行了，估計這幾日也到了他們回來的日子了。

前幾日，鬼域也來了一個大娘，這個人，一來我就認出了，她正是我們村裡的翠方大娘，

從她一來，我就立刻躲起來了，

那種靈魂深處的懼怕讓我一時沒能反應過來，如今我們已不再是當年的我們

而我也已經死了，不再是那個任人踐踏的人，

本以為，她來了幾日怎麼也可以去轉世了，當時在世時，她可是遠近聞名的老好人，

福抵籤自是多到數不清，前幾日又恰逢寒冬，也該得到寒衣了，

可是，沒想到，我一出現，她立馬就發現了我。

我強裝鎮定，看著那個別人眼中的大善人，如惡魔般一步步走向我，

我的腳突然沒了力氣，根本沒法動，即使是想跑都做不到。

這時，孟婆大人，一個眼神轉過來，我突然就得到了力氣，

強勁的一抖肩，挺胸，我可以，我現在可是鬼域的工作人員，

我不怕她，而且她已經死了，我還是她的前輩。

不知為何，也許是她也看到了孟婆大人的眼神，

所以沒有再往前走，而是走向了另一側，雖著她走了，我感覺鬼域都有空氣了，

我來到孟婆大人的身邊，感覺只有在她身邊獨有的安全感。

“她的福抵簽有問題，還得等幾日，一起上堂。”

不知為何，孟婆大人似是無意的對我解釋了一句，

但是即是如此，我也感覺到無緣的安心，

似乎在這一刻，多年不曾擁有的依靠就有了。

鬼域不分晝夜，但是孟婆大人還是規定每日只工作五個時辰，

辰時做，酉時息。

完成一天的工作，孟婆大人總是喜歡變幻個身形，才回去休息，

聽說，這是因為要下班，可是誰知道為什麼一個不用休息不用睡覺的人要下班？

好吧，我不敢問，當然別的鬼也一定不敢問。

三

孟婆見面會，參與者有孟婆大人，不甘心的鬼，鬼觀眾，還有域官，

平時域官都在自己的片區工作，起著監視生者福惡，計算果報的作用，

多年來，我從未見過域官，想來其他眾鬼應也是未曾見過。

我一直站在孟婆大人的身邊，看著下面準時上來討說法的鬼。

一個接著一個，突然覺得孟婆大人好累，這都什麼破事，

他家的貓老了，沒人照顧，他不能轉世，滾，

他家的老伴有了外人，他要等她死了報仇，滾，

他還沒有子嗣，家裡斷了根，不能轉世，滾，滾，滾，

快點滾，滾遠遠的，

一連來了不少鬼，有是自己來的，也有被域官帶來的，

我看熱鬧的心慢慢就沒了，

這是堂前來了幾隻老鬼，都是到了鬼域有年頭了，但就是沒能轉世的，

其中就有我那幾個老兄弟，

想起前幾天他們回來，

本來好久不見的老兄弟見面應該是互送點禮物，虛寒問暖，

可他們一個個雞賊的樣子看著我，別說禮物沒得到，我都想再給他們送九幽去，

錢多到帶著老哥們四處遊玩的章老爺，

看到你時，那一臉褶子，都要排成斑馬線了，

那一雙小眼睛，似笑非笑的，“小包啊”

我只能恩賜他一腳，叫誰呢？

“小受啊”

去你大爺的，別說話行不，

你們全家都是小受，不過，看著我自己的小眼睛，再看看他，

我可別是他這個老色批，再外風流，留下的種吧，

“受氣包啊，你都和孟婆大人這麼熟悉了，怎麼就不能提前計算功德？”

我真是不想理他，人各有志，他們一心想轉世，再歷人倫，

我不想，我就想和我的孟婆大人挨挨靠靠，

就說我這志向，整個鬼域誰有，誰敢有？

也不知道怎麼了他們一直在堂外，給我使眼色，看他們樣子，

也是難得認真一回。

可是也沒等我去看他們，就輪到他們上堂了。

孟婆大人堂前，只剩下，章老爺，張大爺，翠方，還有我，

域官，

域官十一，翻看自己手裡的記錄，似乎在核對什麼，

但是，一直也沒有說話，孟婆大人直接將小本本變沒了，

隨後的一切，竟是有讓我轉世的危險，

孟婆大人說，每個人的果報都能算得清，全因域官十一，翫忽職守，

造成了你們幾人的因果出了差錯，

如今沒有什麼好辦法，只能從虛空回到過去，找到各個結點，

再論各人的因果，

我一聽，可以和孟婆大人出去玩別提多高興了，

孟婆大人轉手間，你們就回到了三十多年前，

那時我還沒出生，所以，自然也就與我無關，

我走到孟婆大人的身邊，

時不時的和她說幾句話，只是她一般也不回，

今天的她與平日比，多了一點沉默，

面前的小村落，看起來比我出生的年代要更往前一些，也更貧窮，

不一會，我們的面前就出現了一個少年，

一看就是那種寒門學子，帶著書呆子的氣質，還有書呆子沒吃飽飯的羸弱，

再仔細一看，這是張大爺吧，雖然比現在的張大爺年輕了許多，但是還是能認出來就是他。

四

一大清早的，張大爺也不知去哪，我們一直跟著他走了許久，

最後，他在一個河邊停下了，

從他的視線中，我們看到了一個美女，更或者說，是一個少女，

那女子一看就是大戶人家的女兒，身邊還跟著使喚丫頭，

年輕的張大爺，似深怕被發現，還躲了起來，

之後，他又一直尾隨著那個女子，一直送人家回到家為止，

而讓我們想不到的是，河邊還有一個女人，

看著也很年輕，只是眉眼間，已經有了成熟女人該有的神韻，

她在河的下游，一直偷偷看著年輕的張大爺，

好吧，你說刺激不刺激，妥妥的三角戀啊，

我們齊刷刷的看著張大爺，

張大爺卻不像每日那樣，氣急敗壞，而是一直注視著，

不過那個一直被我刻意忽視的女鬼翠方卻生氣了，

一直叫嚷著，看這些沒用的，

這我們才知道，原來，這女配角細看下，竟是年輕時的她，

我活著的時候，翠方大娘已經有了夫家，過得也還不錯，

她是遠近有名的好人善，與鄰里關係相當不錯，

與各位富家夫人娘子關系更是近，所以，她在夫家一直是當家做主的，

卻沒想到，竟還有過暗戀張大爺的過往。

時間轉得很快，張大爺馬上就去考了秀才，

秀才榜文一下，他就趕緊回了村，只是他不知道的是，

那個他一心想娶的女子已經嫁人了，而嫁的人就是章老爺，

難怪這幾個人都無法轉世，想不到還有更深層次的糾葛，

洞房花燭下，女子羞紅了臉，章老爺卻一臉回思，

而張大爺的臉卻變成了苦大愁深，

我轉身拍了拍張大爺，說了句，“節哀順變吧”

沒想到，得到了在場所有人的白眼，

連孟婆大人都不吝嗇的送了我一個深思的眼神，

媽呀，難道她生氣了，

花燭裡的事，我們自是沒看，只是章老爺不知什麼時候回過神，

滿臉的春色，連一臉褶子都藏不住了，

“你個老色批，怎麼樣，爽不？”

孟婆大人似乎真受不了我了，

“你當個人吧”我一聽，這可是第一次孟婆大人親自主動和我說話啊，

但是，我沒聽錯吧，她難道還想讓我轉世，

我趕緊跑到她身邊，只想讓她轉變想法，我是真的不想轉世，

我就想在她身邊，我舉起三個手指向明月，準備發誓，

可是一抬頭，沒看到明月，

就在我表了無數次的衷心之後，

我們看到了，蹲人牆角的張秀才，

他似乎抬棺材本都花了，喝了好多的酒，

後來，後來就不醒人事了，再看下去，就是少兒不宜了，

想不到的是，年輕的翠方出現了，送他上了床，好吧，兩人一起上了床，

你們同時震驚的看著翠方，

而此時的張秀才卻一臉的震驚，

我想說，你還震驚，你都該吃吃，該喝喝了，你還震驚，

難道你說你一整晚都孃的閉眼睛做的運動，也得有人信啊。

也許是事情已經超過我的預料，我的心裡竟一點對那個老女鬼的恐懼都沒有了，

大家都一臉會意的看著她，可是這個老女人，就是不要臉，

一張老臉不紅不白的，還回看了我們一眼，

除了孟婆大人，在場眾鬼，都被她瞪了，

我們繼續看，章老爺家夫人有喜了，一家子都喜氣洋洋的，

此時的章老鬼也一臉春風得意，

我們也不願理他，反正平時他就是這幅樣子，似乎老爺架子，夾上身的，怎麼也脫不掉，

章夫人快要生產了，夫妻兩去廟裡祈福，

這邊，想不到，翠方竟也懷著身孕，且在一個危房裡，獨自一人生下了孩子，

眾鬼，看著她一個人，撕心裂肺的叫喊，

看著她一個人生下孩子，剪下臍帶，再看著她一邊流淚，一邊哭泣的樣子，

真真是與現在的她一點都不像，簡直不是一個人，

此時的張大爺也是一臉震驚，

他質問翠方，那個孩子是不是他的，

翠方卻咬緊牙關，說什麼也不回答，而此時的我卻嚇壞了，

如果剛開始，我沒認出來那個危房，那麼此時我卻認出來了，

那是我家，雖然它破的馬上就要倒塌了，不能遮風，也不能擋風，

但是，我就是因為有了它，才有了家啊，

可是，難道、、、

我不敢想，難道，難道翠方是我的、、、

怎麼可能，不，一定是錯了，看她的眼神，看她當時的慈愛表情，

她是愛那個孩子的，她後來不可能那樣對他、、、

五

我是一個沒人要的孩子，小的時候，唯一給我飯吃的人就是村裡的大善人翠方大娘，

她總是帶著她家吃不下的餿飯，來餵我，所以，我還是頑強的長大了，

長大以後，我開始有點力氣了，就外出去幹點零活，

只是每次掙得少得可憐的錢，都被翠方大娘帶走了，

我不知道她為什麼總是缺錢，若是她拿了別人的錢，

應該會告訴那人，為什麼拿，但是，她拿了我的錢，卻從未告訴我，我的下頓飯應該吃什麼？

章老爺府上缺個倒恭桶的，從此開始，我有了固定工作，每月可掙來不少的錢，

據我計算，夠我吃用了，可是，我幹了快五年，卻一個子都沒看到，

據他家管家說，是翠方阿姨怕我亂花，幫我收起來，等我長大給我娶媳婦，

我沒辦法，只能除了倒恭桶，再幹點別的，

有的時候，翠方阿姨會帶著一些我不認識的貴夫人來看我，

或者帶著我去看他們，

然後，我就會得到一頓打，或者挨一頓罵，

我從來都知道，人的嘴，除了吃飯說話，還能罵人，

卻從不知道，說話有止境，罵人其實是沒有的，

那個跪著的我，此時，正在被一個老女人罵，

罵我沒良心，罵我不養爹孃，罵我不夠慈愛，對妻不忠，

呵呵

我生前從未娶妻，卻在死後計算惡抵籤時，出現了這一條，

當時我都震驚了，還以為是我做春夢，也算了功德，

可仔細想來，生前可能連春夢都沒做過，畢竟每日我都是被餓著睡的，哪有心思想起其它，

域官一邊看著，一邊哆嗦著，

很多域官都是在鬼域呆了很多年，無法轉世，又替鬼域做了許多事，

後來提為域官的，

比如我，現在的福抵籤裡，應該就有這一條，

但是，全都被惡抵籤遮住了，所以無法看到，更無法計算，

孟婆大人，看了一眼我，又看了一眼，跪著的人，

此時，我發現跪著的人身上亮了一下，暗暗的光，

與之前我照顧張秀才吃藥時身上亮起的光不一樣，

一切真相明瞭了，是域官，

因為域官十一，沒有核查好，才將我身上的功德計錯了，

可是我現在真的不想想那些了，

我到底是不是翠方的兒子這點，更讓我在意，也更讓在場的鬼在意，

我們同時將目光投到翠方的身上，只有張大爺，將目光投到我的身上，

翠方一幅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

緊咬牙關就是不說，

我面對著張大爺滿眼放光的慈愛眼神，

真想躲起來，

也顧不得找翠方核實了，

想著我就躲到了孟婆大人的身邊，

我不急著問，慢慢看，自然會有結果，

孟婆大人看著我的舉動，似乎很高興，淡定的臉上也出現了一絲不平常的微動，

這時，畫面一轉，章老爺帶著夫人下山，

卻不想，在馬車上，章夫人突然肚子痛要生產，

而此時危房內已經收拾好的翠方，卻剛好看到這一幕，

接下來，自是不必說了，翠方大娘假裝自己是產婆，可接生，

就由她為章夫人接了生，可憐章夫人根本不認識翠方，

更不知這翠方可是從心裡恨她入骨呢，

翠方把章老爺趕了出去，章夫人，生產後體力不支睡下了，

丫頭也被趕走燒水，危房裡，只有一個睡著的無知婦人，還有一個心懷不鬼的惡女人，

她將藏好的孩子找到，放到了章夫人的身邊，又把章夫人剛生下的孩子，送出後窗外，

可憐那麼小的孩子，一件藏擋都沒有，就那樣光溜的被她放到的風中，

到如今，一切明瞭了，我是誰，

他們又是誰，

為何，陰陽果報均未能計算，原來苦主，惡主均在此，

這個真相真是雷得我外焦裡嫩，

不過終究沒那麼殘忍，畢竟我不是被自己的新生母親虐待至此，

我看了看翠方，又看了看章老爺，此時章老爺激動啊，

那神情都要把翠方吃了，只可惜，他不知我就是那個光溜被扔在外面的嬰兒，

孟婆大人，將大家帶回堂間，此時，一切事情均明瞭了，

也容不得翠方抵賴，

功德自是結算清楚，只是，張大爺此時怕是心裡不好受吧，

不過，也可能人家心裡正高興呢，

不管怎麼說，他那個便宜兒子這一生必是榮華富貴的命數了，

只是他可能忘了，這是偷了誰的命，

孟婆大人，該罰的罰該判的判，

留下了找不到兒子的章老爺，愣在原地不願轉世，

六

孟婆大人不多言，幾乎所有人都以為一切就這樣定論就完事了，

沒想到，她卻轉頭看著我，

我的功德還沒計算，一身惡抵籤還未揭去，

只見她手指微動，我身上那些，

嫖娼，不養爹孃，與親嫂偷情，帶著未婚女兒私奔等惡抵籤全都不見了，

怕是此時已經找到自己的歸處了，

接下了，我身上的福抵籤徹底暴露了出來，

數不勝數，也就是說，查不過來啊，

差點閃瞎我的眼，

足夠的轉世個十來回的了，

只是我不想轉世啊，

堂內安靜了，翠方去受她該受的罰，

張大爺了卻心願換得冬衣跑去轉世，

臨走時，一臉褶子都是對章老爺的抱歉，

只是到最後也一句道歉的話都說不出，就離開了，

想著這些年，他一個老光棍，在章老爺的幫助下，

在鬼域也是過得風生水起，

如今，卻是這要瓣諷刺結局，我不是他，我是他，估計得羞愧而死，

好吧，他現在也算是死了。

章老爺一個人站在堂內，我一步一回頭，

孟婆大人沒有言明我的身份，故事關於我的後續沒有繼續調查，

所以，章老爺也沒發現我才是那個孩子，

我也不想告訴他，我不知道我是什麼心理，終究是不想回想那些不堪的往事吧，

我不怨他，但是我與他也並無其他情誼，就這樣，從未見面也挺好，

我去找了孟婆大人，想讓他將我一身的福抵籤送給章老爺，

畢竟有血緣一場，不管我一生如何悲慘，終歸與他無關，

孟婆大人深深看了我一眼之後，一揮手，一件冬衣飛出，想來去了它該去的地方，

後來我聽說，章老爺去地獄找到翠方，可是，翠方還是沒告訴他，他的兒子在哪，

翠方的罪估計得過地獄好幾層的刑罰，

章老爺就那樣如一個暴發戶一樣，帶著我好不容易給他求來的冬衣，滿地獄的陪著翠方，

不知道的以為他們間有什麼私情呢？

世間苦難本就無處找源頭，

所以，糾結其來源去向又有何意呢，

不好收收心，好好的去陪陪我的孟婆大人，

孟婆大人沒事就問我什麼時候去轉世，我也多年如一日的告訴她，

我的堅決，

開始也許她不為所動，但是，我數十年如一日的纏著她，想來她是明白我的深情絕非兒戲，

說到我對孟婆大人的感情源頭在哪呢？

那一年我飢寒交破，翠方大娘好心來找我，

說是若能讓一個貴人滿意，她就以後再不找我麻煩，還會將我的工錢都給我，

當時我受的壓迫日久，最不知人活著本該是什麼樣，

只是覺得，她說的意思應該是，貴人滿意了，我就有錢了，

人嘛，都知道錢是萬能的，

所以我賤命一條，她讓我做的，有什麼不能做的呢，

只是我不知道的是，這件事還真是不能做，

我被她帶到一個貴人家裡，

那戶人家氣派自是不必多說，貴人長得也很美，年歲偏大了一點，

我不知道他們到底讓我做什麼，只是一直低著頭，

貴人讓我抬起頭來，我也就抬了頭，貴人仔細看了看，

就揮手讓我下去，本以為，生意沒談成，

沒想到，貴人是讓人給我準備洗澡，

要知道，活著那麼多年，我基本沒洗過澡，

要不是為了去章府上班，估計我連臉都能孃胎淨，天然白，

這麼好的待遇，我這是要紅啊，要有錢啊，

可是想不到的是，這個生意是賣肉啊，

我洗的白白就被送進了一個臥房，

那房間，一寸紗都夠我吃一輩子的了，

我不知道有什麼工作需要到主人的房間，

就一直侷促的站著，不一會，那個夫人推門進來了，

她長長的黑髮披散著，我一時有點發呆，

可是想不到，她看到我卻笑了，眼神中多了一絲嫵媚的情絲，

錯了，應該說如狼的情絲，

七

我在章府遇到府裡貴人時，都是要低頭的，不能看貴人，

我以為在這裡也是一樣，就趕忙將頭低下了，

只是貴人卻說，“過來，替我更衣”

我一下就愣住了，難道貴人圈這麼開放，還能找個男僕來更衣，

我磨磨蹭蹭的過去，卻沒等我碰到她的衣服，就被她拉到了懷裡，

我一下就懂了，媽，蛋，我一純潔少男，被一個老女人壓了，

不行，我必須憤起反抗，

別懷疑我真的憤起反抗了，只是目的不是男人的尊嚴問題，而是我不吃老草，

更想不到的是，女人四十如虎啊，這老女人得五十了吧，

保養在好，也是如虎添翼的年紀了，

只可惜，我是反抗了，但是我已經好幾日沒吃飯了，真是沒力氣啊，

憑我的五釐米為半徑的纖細手臂，真的不行啊，

所以，我反抗了好久，只得了個讓貴人以為我不舒服的結論，

“小子，別怕，我也不讓你幹什麼犯大錯的事，”

接下來她給我介紹了我的工種是什麼，

我本為男，自是不會生而為鴨，

所以，我就繼續反抗，結果她又得出一個結論，

“你是不是沒吃飯，這麼沒力氣，你不是一個合格的、鴨”

所以，她招來飯菜，一桌子啊，

那個香味啊，別說，我吃的時候就覺得，這斷頭飯吃的夠本，

十菜兩湯四甜點，

等我吃完，貴人已經脫乾淨趴在床上，等著她新鮮的肉入她的口了，

本來我還想多吃點，磨蹭一會，想著要不她困了我得救了，

要不她煩了趕我走了，我得救了，

唯獨沒想到，她下床來抓我了，

那力氣當場就把我嚇哭了，

我是真哭啊，

可是這在女色虎心裡，尤其還是添了翼的女色虎心裡，那就是妥妥的求安慰啊，

她是一邊抓著我防止我跑路，一邊對我上下其手，

我是真哭啊，那聲音保證全府的人都聽見了，本以為她會有所收斂，

可是，這是點火啊，她那是女強人啊，最喜歡的就是保護弱小了，

要說啥是她的情慾點，八成就是我如河水不斷流淌的眼淚了，

最後，結局就是那十菜兩湯四甜點，真的是我的斷頭飯，

我在憤起反抗的時候撞到頭了，頭破血流的，保住了我的清白，卻帶走我的賤命，

此時，孟婆大人就看到這裡，剛好是我的一生走到了結尾，

我有點尷尬，不過，我這純潔之身留到現在，正好可以全部貢獻給大人啊，

這麼一想，突然覺得當時死了真好，要不然，我肯定得被那個老女人扒乾淨吃掉，

連底褲都不給我留那種，

我一邊看著孟婆大人的神情，一邊回憶當年，

那年也許我實在是太可悲了，死了之後，來到鬼域才發現自己吃得太多了，

胃裡翻江倒海啊，就一直吐，可是鬼哪有真胃啊，所以我啥也吐不出來，

日復一日，我就一直在那吐，直到輾轉來到奈河，

見到了我的神孟婆大人，

她鄙視的看了我一眼，我就愛上了她，

雖然說得可能有點過，但是，我確實是在她看了我一眼後，就愛了，

鬼域看到我吐的鬼有很多，多數鬼都離我遠遠的，

即使我什麼也沒吐出來，還是讓他們厭惡，

可是，他們不知道的是，我一生接收到的厭惡眼神，何止萬千，

瞪我的人多了，他們實在排不上號，

只是就在我以為我這鬼生就這樣過的時候，

孟婆大人悲憫的看了我一眼，

雖然她當時可能就單純的覺得不能讓鬼一直吐到轉世，

所以就出手相助了，可是她不知道的是，

我為人時日不長，為鬼時日更是尚短，

在我短短的兩生中，

她中唯一一個悲憫我的人，

八

之後，我在她看了一眼後，不吐了，

所以，我愛上了她，不可救要的，賭上我所有餘世，

孟婆大人收了映象，眼神極其平靜的看著我，

或者可以說是注視著我，

我一時有點激動，

“呃，我所求不多，只要能陪著你一直在鬼域就好”

我沒想過這個要求已經算是最多的了，

更沒想過，她到底是怎麼想的，又是怎麼打算的，

一件冬衣毫無預兆的強加在我的身上，

孟婆大人一揮手我就渡過了奈河，

我真是異想天開啊，孟婆大人哪裡需要我陪著，

只是不管是我自做我情，還是什麼，我愛她，沒有絲毫猶豫，

我在奈河橋尾以福抵籤換了一個福澤，

我要帶著記憶轉世，我要在在一世還來找她，

下一世，我保證不會再被她扔下輪迴，

我甚至想著，反正我帶著記憶轉世的，

不如我就直接轉世了就自殺，然後就回來了，

可我錯估了剛出生的嬰兒的力氣，別說自殺了，我連清白都保不住了，

我揮舞著小手，奮力抵抗，

想抓住被子把我的小鳥藏起來，

奈何我做不到啊，

我一邊自保，一邊求救，孟婆大人，我知道你聽得見，

我為你保留的清白馬上就保不住了，你快來救救我吧，

也不知是我太虔誠了，還是我的哭聲還悲切，

反正那個奶媽還是幫我把小鳥遮起來了，

然後、、、

然後我就被逼著犯了情人間最不能犯的錯，

我吃了她的奶子，

喝完那個舒爽啊，隨即我就帶著對孟婆大人的懺悔之心，睡著了，

奶孃的女兒天生後脖處帶有彼岸花紋，

且不是紅色的，黢黑黢黑的，

我只看了一眼，我就真相了，

她竟是替孟婆大人流轉人間的分身，

我不知為何孟婆大人會這麼安排，

但是我知道，這個女嬰經歷的一切情感到最後都會傳回到孟婆大人的身上，

我必須保護她，讓她不受傷害，

我的出身很高，是當家的嫡出長子，

而她只是我奶孃的女兒，

可以想見，我們之間的感情是被世俗所不容的，

但是我在意的不是世俗是否會容我，

我在意的是，即使不是親身經歷，孟婆大人在分身迴歸本體的時候，

心理也是會痛的吧，

所以，我立誓要保護她，不讓她受到任何傷害，

隨著我們漸漸長大，她成了我的丫頭，

她愛沒愛上我我不知道，

但是我不會愛上她，

我說過，我對孟婆大人的愛不是假的，是真心實意，

且如盤石不會轉移，

我完全沒有因為她是孟婆大人的分身，就愛上她，

一直以保護者的姿態，守護她，留她在身邊，

之後，我一生未娶，她一生未嫁，

我成了家族的孽障，不孝子，

她成了紅顏禍水，但是我信守承諾，守護她一生，

我們都是壽終正寢的，

那時的我已經滿頭白髮，她也已經步履蹣跚，

她終其一生未問過我，為何，

為何不愛她還留她在身邊，為何，不愛她卻為她一生未娶，

即使她問了我也不會告訴她，

我最多隻會告訴她，以後她就懂了，

或者，裝神棍的說，天機不可洩漏，

所以，她是帶著疑惑，帶著一生的不解閉上的眼，

而她卻不知，我守她一世，為的就是等她閉眼，

在她閉眼的時候，我也滿臉笑意的合上了眼，

九

之後，我就聽到一些下人來收斂時說，

“你們說，這老爺一生未娶，到底是為什麼啊？”

還有人猜測，我年輕時曾愛上一個女人，後來沒能在一起，

想不到，遇到了她，她與那個女人長得很像，所以就一直被我留在身邊，

說的我好像十惡不赦的罪人，因為要留個念想，

就囚了人家姑娘一輩子，

我連跑帶顛的跑到奈河，卻沒想到遇到了有史以來，

第一次孟婆大人翹班，

我又趕緊跑到她的府裡，

那是一座一個下鬼也沒有的府底，

我直搗黃龍，不，我如入無人之境，闖到了她的房裡，

鬼還沒進門，聲音就先進去了，

“我告訴你，這次我是說什麼也不會轉世了，”

收起你的神通吧，我自是扔了所有福抵籤，一身輕，

看你怎麼枉顧法旨，強迫我轉生，

可是就在我興高采烈的衝進去的時候，

卻剛好看到，她急忙擦掉的眼淚，

只是，眼淚雖沒了，可是，眼睛還是紅的，

媽，蛋，

“是誰，是誰惹你傷心了，我要是不讓他立馬轉世滾蛋，我就不叫一個好鬼，是誰？”

我很生氣，我甚至來不及想，在鬼域有哪個鬼有那個狗膽，

更不可能有哪個鬼能欺負孟婆大人哭，

我氣得滿屋轉，

孟婆大人說：

“即如此，你立馬去轉世滾蛋吧？”

說著，我就如一個風箏一樣飛了出去，直奔奈河方向，

好在我這次有準備，一個繩鎖掛在了她家大門上，

我回轉身，又進了屋，

“又不是我，我真的不想轉世、、、”

我急忙想解釋，差點忽略了她言語中暗含的意思，

突然想明白了，我愣了一下，

一時間竟不知說什麼好，

“你看我才剛回來，我也沒做什麼啊，怎麼會惹到你呢？”

我想求她，怎麼罰我都行，就是別讓我轉世就好，

可是我是真的想不通，我到底哪裡犯了錯，

“你為何就是不能娶我？”

我一下就懞了，

哪位路過的天神大大告訴我，我聽到了什麼？

我，我，我、、、

我以為那是你的分身，我要為你保留清白，我、、、

一時間所有的解釋都是空的，

從那日之後，孟婆大人變成了男的，

你們猜的不錯，我變成了為鬼魂送湯的鬼，

而我的親親老婆大人自是休息好就行了，

我規定從此鬼域辦公要分工休日，

上五天，要休息兩天，那兩天，我就可以和孟婆大人，我的親親老婆一起遊歷鬼域的所有美景，

後來我們又走遍了世間的每一個美景，

我們遊歷世間，遇到需要幫助的人，會送出孟婆恩賜，

這個恩賜自然就是我的福抵籤，

這個東西對我來說可是累贅，能少點就少點，

萬一哪天，老婆大人看我不順眼，再讓我轉世怎麼辦？

所以，不要懷疑，若是你突然交了好運，也許就是無意間你遇到了我們，

而我們正好需要賜福於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