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莊 1（4）
說吃人的老人說：“時間太久了，我們也擠不太清楚，你說要去那找親戚是嗎？”“是。”我點頭。老人卻搖頭說：“估計找不到了，據我所知國莊現在可沒多少人了。”
“沒多少人是什麼意思？”我疑惑的說。
“我也是聽從那出來的人說的，具體情況也不是特別瞭解。”
我還想多瞭解一些國莊的事，只不過他們知道的也都是道聽途說沒什麼事實依據。我最後問他們：“您知道怎麼去國莊嗎？”
“有點遠，路也不好走。”說吃人的老人指著遠處的馬路說，“你到對面找個摩托車他會告訴你怎麼走。”我順著老人的手看向對面，果然有不少黑摩托，還沒等我主動過去問就有人過來搶生意。最後我給了黑摩托五塊錢，他負責把我帶到地方。
黑摩托載我去的時候，也問我為什麼回去國莊，我用了同樣的理由糊弄他，他說在附近跑了好幾年看到的都是從那往外跑的人，很少見到像我一樣往那去的人。連黑摩托都這麼說，我心裡感到十分的不踏實，國莊究竟是個什麼地方，怎麼人人都把它說的這麼懸乎，難道說它真有什麼特別之處？
我正想著發現摩托車停了下來，朝四周看了看發現是一面空地正在想是不是被黑摩托給坑了，聽見那人說：“下面路我騎不過去了，你得自己走上去。”
“走上去？”我不解的說。
那人朝前上方指了指說：“國莊就在那。”我下了車朝他指的方向看去，發現他指的竟然是很遠的山上，而我面前是一條狹長的小路。
“你確定國莊是在山上？”我懷疑的問。
那人說：“其實也不能算是山，只是這裡的地勢低那邊的地勢高些，看上去好像是在山上，不過那裡的路確實不好走。”我謝過了那人，緊了緊身上的揹包，順著眼前這條好似通往天上的崎嶇小路朝目的地走去。
正如黑摩托所說路上全是碎石的確不好走，而且去的路剛好是個上坡路走起來更加吃力，還好我來的時候帶的東西不多，不然還真不知道要走到何年何月。遠遠看著前方的國莊，感覺它就像是一座不為人知的孤島，已經許久不曾被人提及。一路走來也沒看到任何行人，看來車站那幾個老人說的也基本沒錯。
走了將近半個多小時我才算到了國莊，之前在遠處看的時候還沒覺得什麼，站在莊口我才發現國莊原來沒幾戶人，整個莊子也被周圍的田地圍繞著。看到有個年輕女人過來，我忙跑過去詢問沒想到對方說不知道陳生這個人。我想陳生如果現在還活著至少也有八十幾歲，年紀輕的人未必知道，就問莊上有沒有年紀大的人。
年輕女人看我是外地來的，知道我肯定有要緊事主動帶我去找村長。國莊的村長是個五十多歲的中年漢子，身材矮小粗壯，聽我說要找陳生搓著手說：“難道你是想找那個陳生？”
我不好意思說自己並不認識陳生，詢問村長：“村裡還有別人叫陳生？”“沒有，我們村的人都姓國，數十年來只有一家姓陳的人，你要是來找那個陳生的話，那你是來晚了。”
“去世了？”我心裡差不多也猜到了，外婆已經算是高壽了陳生也可能早就不在人世。“他們家還有別的人嗎？”
“有倒是有，”村長看了看我說，“陳生有個兒子就住在前面，不過他脾氣很怪和村裡人都沒什麼來往。”
我來國莊只是想弄清楚外婆當年在這裡的事，只要有機會就不會放棄。我對村長說：“您能具體給我指一下方向嗎？”
“秀春不是要下地嗎，讓她順路帶你過去。”
帶我來的那個叫秀春的女人點點頭對我說：“我帶你過去吧。”我和村長道了謝，跟著秀春朝陳生家走，路上我問她：“村裡的人都去哪了？”秀春說：“本來村就小沒幾戶人，現在大部分人都去地裡除草了，得等傍晚的時候才回來。”
到了陳生家門口，秀春說：“陳樹名的脾氣不太好，你自己當心點。”陳樹名應該就是陳生的兒子，至於為什麼秀春和村長都說他脾氣不太好我也很快便體會到了。
我向秀春道了謝，等她走後上前敲響了陳樹名家的大門。村裡沒有門鈴我敲了半天也沒見有人開門，我想陳樹名或許也去了地裡，只好坐在他家門前的石階上等著。一想到待會就會遇到外婆以前熟人的後人我就感覺很緊張，不知道陳樹名長什麼樣會不會和以前的陳生很像，還有他對當年我外婆的事知道多少。
等到傍晚的時候，我看到幾個下地的女人回家了，又等了一會我看到不遠處一個男人朝我這邊走了過來。這是個有些瘦削的男人，面板黝黑眉頭緊皺，右腿還有些瘸。直覺告訴我他就是陳樹名，只是跟我想象中的樣子差的有些遠。男人看都不看我直接走了過去，我忙起身追上去問：“請問您認不認識陳生？”
男人回頭打量了我一番說：“陳生是我父親。”“那您就是陳樹名了。”
“是我，有什麼事？”陳樹名問我。
“我叫簡言。”我看陳樹名沒有邀請我進門的意思，走到他身邊說，“我外婆和您父親應該認識，這次來我想知道一些我外婆的事。”
“你外婆是誰？”陳樹名問我。“國淑媛，她以前也是國莊的人，您父親應該……”我還沒把“認識”兩個字說完，陳樹名就猛推了我一下說：“你給走，快走！”
“您這是幹什麼。”我不明白到底是什麼地方惹到陳樹名，讓他感到如此生氣還要趕我走。
陳樹名顯然沒有想要解釋的意思，嚴重警告我說：“別再來我家，也不要問我任何事，我都不知道！”我還是第一次遇到這麼蠻不講理的人，不過看陳樹名的態度讓我更加確定外婆年輕的時候和陳生之間發生過什麼不為人所知的事。
“還不走！”陳樹名竟然脫了鞋想要朝我扔，我只好躲到旁邊。既然來了又找到了陳生的家人，我就不會輕言放棄，在門口等著陳樹名出來詢問清楚。又等了半個多小時，陳樹名以為我走了，到大門外拿柴火回家做飯，我抓住機會走過去攔住他想要問清楚。
“陳叔叔，我想知道關於我外婆當年的一些事，您父親在世的時候如果跟您提起過就請告訴我，只要您說了我立刻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