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書文:她穿成炮灰女配,只想苟到大結局,卻不料女主半路翻車了......
楚瑤睜開眼就看到，就看到四周都是古色古香的擺設，抬手想揉一下額頭，卻驚奇發現自己竟然穿著古裝，手上還拎著一個打著補丁的包袱！
楚瑤不經皺眉，總感覺這情景在哪裡看見過，她開啟包袱，裡面擺著幾件女子的衣服，還有一些碎銀子，楚瑤看著眼前的一幕愣了一會，這不就是自己看的那本小說你面惡毒女配偷拿男主錢財跑路的劇情嗎？
想到女配被騙青樓折磨致死的悽慘結局，楚瑤打了個冷顫，心想她堂堂千萬美食博主，竟然淪落自此。
然而她剛剛收拾好，房門就被猛地推開。
“娘，我說啥來著，這老三家的就是不安分，長得妖妖嬈嬈的，現在竟然還想偷跑！”
許氏挺著個大肚子，一把扯過來楚瑤手裡的包袱，語氣尖酸。
她身邊的婆子沉著臉，頭髮梳得一絲不苟，鬢角夾雜著幾根白髮，高聳的顴骨讓她顯得嚴肅兇狠，這就是男主的母親孫婆子，此時她正一言不發地盯著楚瑤。
楚瑤心裡有些犯憷，她知道，這是原主殘留的意識。
原主對孫婆子又怕又恨，恨孫婆子買了她，要不然憑她的相貌都能給鎮上的老爺做妾，何必要在方家過苦日子。
楚瑤對原主的想法不置可否，她站起身緩了緩神，開口。
“娘，我沒想跑，包袱裡是給相公的換洗衣服，天熱了，我想送飯的時候讓大郎給他帶著。”
說著，就解開包袱，裡面放著兩件輕薄的夏衫，雖然洗得發白但看起來乾淨整潔，正是孫婆子給方青硯親手做的。
許氏看孫婆子板著的臉緩和下來，心裡有些著急，她早就看老三家的不順眼了，三房都靠她們養著。
老三讀書好也就罷了，以後取得功名她們也能跟著沾光，這老三家的長得跟個妖精似的，幹不了重活不說，還多了張吃飯的嘴。
許氏越想胸口越悶，扒拉了兩下包袱，幾個銅板從衣服裡掉出來，她眼睛“倏”地一下就亮了。
“好啊，你竟然還敢偷錢，娘你看看，這是不是三弟進京趕考的錢！”許氏面上得意，把銀子遞給孫婆子。
孫婆子指尖捏的發白，眼神裡透著尖銳，令人生畏。
楚瑤是她做主買回來的，看她長得漂亮像有福氣的人，算命的先生也說她天庭飽滿是旺夫相，這幾年她偷懶耍滑自己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忍了，但是。……
“我們方家容不下偷東西的媳婦！”
孫婆子厲聲呵斥，楚瑤小心肝顫了顫，她可不要被趕出去。
“娘，我沒偷錢，那是我繡帕子存下來的，相公讀書辛苦，我想著給他買點吃的補補身子……”
楚瑤說著說著頭就低下去，一張俏臉通紅，帶著女兒家的嬌羞，儼然一個只想著相公的小媳婦。
許氏被她的厚臉皮驚到，“她說謊！”
“夠了，你看到楚瑤偷錢了？”孫婆子長臉一拉，本來就兇的臉更兇了，許氏訥訥不敢再多話，她這婆婆就偏心三房。
“你有體貼老三的心就好，等老三考得功名，你們的好他都記著呢。”想到小兒子，孫婆子臉色柔和些許。
“哎。”
許氏嘴裡發苦，知道婆婆是在敲打她，一家子供老三讀書她不是沒有怨言，但轉念想到，方青硯學問好，年紀輕輕就中了秀才，以後前途不可限量，自己又何必因為楚瑤得罪他。
許氏跟著孫婆子離開，楚瑤鬆了一口氣，危機暫時解除，她等兩人進了廚房，偷偷溜進東屋將銀子放了回去。
還好原主之前雖然懶滑，但沒做過出格的事，不然僅憑自己的一言一語打消不了孫婆子的懷疑。
楚瑤看過書，知道孫婆子最是面冷心軟，只要自己對男主好，孫婆子就不會苛待她。
而且想在古代活下來，她也要抱緊男主這個未來首輔大人的大腿，等他以後遇到女主，自己就離開。
方家院子不小，三間正房四間側房，方老爹和孫婆子住在東屋，方老大和方老二帶著妻兒住在側房，楚瑤跟方青硯住在西屋。
寬敞的房間一覽無餘，只擺了一張桌子一張床，床腳一個箱子用來放兩人的衣服雜物，要多窮有多窮。
楚瑤頭嗡嗡的，整個人癱在床上不想動，方家下地的男人回來，安靜的院子瞬時熱鬧起來，楚瑤聽到動靜爬起來，拿著包袱就出了門。
方家人口多，孫婆子和方老爹統共生了三個兒子一個閨女，閨女已經出嫁。
老大方青臣和媳婦王氏有兩個兒子，大郎方安年過年就要十三，二郎方安文也已經八歲，正是半大小子吃窮老子的時候。
老二方青硯和媳婦許氏成婚多年只有一個五歲的閨女方秋月，如今許氏又有了五個月身孕，就盼著這胎是個兒子。
正值農忙，一家子十幾口人，做飯都是做一大鍋，方家的媳婦輪流做，今天輪到大兒媳婦王氏。
孫婆子帶著許氏在廚房裡幫忙，看到楚瑤進來，許氏陰陽怪氣開口。
“哎呦，還真把自己當少奶奶了，家裡人都忙成陀螺了，也不見給搭把手。”
許氏話裡夾槍帶棒，她就看不慣這老三家的，又懶又饞。
楚瑤沒搭理她，把手裡的包袱遞給孫婆子。
“娘，相公的衣服，您讓二郎給送過去吧，這天熱，相公又愛潔，多拿幾件勤換洗，相公讀書也舒服些。”
楚瑤在心裡給自己默默點了個贊，既圓了上午的謊，又討好了男主，至於衣服他穿不穿，那就不關楚瑤的事了。
孫婆子一臉欣慰，楚瑤平時看著懶，但對老三體貼，不枉她花十兩銀子把她買下來。
“嗯，二郎去給你小叔送飯，路上慢著點，別撒了。”
方二郎上午在田裡幫忙收稻，曬得臉通紅，八歲的小子跟個皮猴兒似的，接過籃子就跑。
“知道了，奶！”
書院在鎮上，方二郎走得快，不到半個時辰就到了，他在門口樹蔭下站了會兒，就看到他小叔出來。
男子身形頎長，穿著洗得發白的粗布衣衫，袖口還打著補丁，但他膚色白皙，面如冠玉，氣質清絕。
“小叔，這裡！”
方二郎揮舞著手臂，上面的包袱一甩一甩的，方青硯踱步走過來，接過籃子，裡面兩個二合面的饃饃，一碗白菜豆腐，一小碟滴了油的鹹菜，跟往常一樣。
讀了一上午書，正是肚子餓的時候，他拿出一個二合面的饃饃，就著菜三兩口吃完。方二郎眼饞，默默嚥了咽口水，方青硯頓了頓，把剩下的掰了一半兒給他。
“吃吧。”
“不用不用，奶家裡給我留飯了。”方二郎立刻搖頭拒絕，方家只有幹活的勞力和他小叔才能吃上二合面饃饃，要是讓他奶知道他吃了小叔的飯，影響了小叔讀書，回家怕是要打死他。
方青硯也知道孫婆子的脾氣，沒再勸，快速吃完飯。
方二郎接過空籃子，把手裡的包袱遞給他。
“小嬸說天熱，給你拿了兩件衣服讓勤換洗，說是讀書舒服。”
方二郎撓撓頭，他是不懂勤換衣服為啥讀書舒服，小叔五天休沐一天，帶兩身衣服換著穿不正好嗎，要是他娘不逼著他換，他一身衣服能穿五天哩。
方二郎不自覺挺起胸膛，看著他小叔的眼神暗暗得意。
方青硯眉頭皺起，面色複雜地接過包袱，那女人又耍什麼花樣？
平時對他避如蛇蠍，現在竟主動給他送衣服，方青硯腦中想法過了一圈，臉上還是維持著面無表情的高冷。
同寢的徐子文看他帶回來兩身衣服，一臉羨慕。
“你家人對你真好，這天不多準備兩套衣服換洗，人都要餿了。”他休沐那天從家拿了三件衣服他娘都說他只顧打扮，心思不在讀書上，他冤枉啊，書院裡連個打扇的丫頭都沒有，晚上熱的讀書都靜不下心來，再一身餿味更是煎熬。
方青硯放衣服的動作頓了頓，眼睛裡閃過一抹厭惡，不想多談。
“明天小考，你書溫好了嗎？”
徐子文默默閉嘴，不談考試他們還能做兄弟，他爹孃說了下次考試再退步就把零花錢給斷了，這不是要他的命嗎！
“方兄，這篇文章你看看如何？”
等方二郎回來，方家眾人已經上了桌，等著孫婆子分飯。
桌上一盤子饃饃，有二合面的還有黑麵的，一盆白菜豆腐，一碟子鹹菜，還有一盆蛋花湯。
農家人一天都是吃兩餐，因為農忙出力多，孫婆子特意讓王氏把饃饃蒸大些。
男勞力一人兩個二合面饃饃，一碗濃稠的蛋花湯，女人分一個黑麵饃饃，孩子半個。
方家就兩個長身體的孩子，孫婆子給二郎大丫各盛了半碗蛋花湯，想了想，又給楚瑤盛了半碗。
青色的陶碗裡映著黃白色的蛋花，雞蛋的香味撲鼻，楚瑤看著放在跟前的碗有些怔愣，她沒想到孫婆子會分開她，要知道原主平時纏著要孫婆子都不給。
就因為她關心了男主，孫婆子就對她好，楚瑤心情複雜，旋即綻開一個大大的笑，露出嘴角的梨渦。她本就生的好，笑起來又嬌又甜。
“謝謝娘！”
“嗯，”孫婆子板著臉應了一聲。
那邊許氏眼都紅了，她娘這心都偏到天上去了。
“老三家的躺了一上午，啥活也沒幹，為什麼她能吃雞蛋，我挺著大肚子跟大嫂忙裡忙外，連個蛋腥兒都沒見到……”
王氏低垂著頭，心裡也有些怨。
孫婆子臉一拉，手狠狠拍了下桌子，盤碟顫了顫，許氏的心都抖了抖。
“我老婆子還沒死呢，就開始惦記這口吃的了，你愛吃吃，不吃就滾，老方家不缺你一個幹活的人，屁事幹不好，心眼兒沒個針尖大，當老孃願意伺候你呢！”
許氏被罵的狗血淋頭，滿心眼裡都是委屈，她就是沒給老二生個兒子，在方家都抬不起頭來，婆婆罵一句都不敢回嘴。
大丫看著她娘被罵，身子都嚇得縮了縮，小手端著蛋花湯放到許氏跟前，聲音怯弱，“娘，你吃。”
許氏看到大丫，心裡更氣，一把將碗奪過來，賠錢貨吃什麼雞蛋，好東西就應該緊著她肚子裡的男娃。
看到她這麼不著四六，連孩子的東西都搶，孫婆子這下是真的惱了。
“你個不要臉的，連你閨女的飯都吃，老方家是缺你吃還是缺你喝了，每天早上一個雞蛋老孃是餵狗了嗎？想吃好的行啊，回你孃家吃去，老二，給許氏收拾東西讓她滾！”
方老二漲紅著臉，嘴角囁嚅，一把拉過許氏給他娘跪下。
“娘，您消消氣，我回去好好管教她，您就看在桂花她懷著身子的份上饒她一回。……”
許氏聽到孫婆子要把她趕回孃家也慌了神，她大著肚子回孃家就是個累贅，她哥嫂怎麼能容得下她。
“娘，我錯了，您別生我氣。”
孫婆子冷笑，這人就是犯賤欠收拾。
“咱們老方家心都往一處使，等老三出息了，他和瑤丫頭能忘得了你們的好？眼皮子淺的東西，整天為個三瓜兩棗作妖，老方家容不得毀家精，覺得老孃偏心就趁早滾蛋！”
許氏不敢再鬧，她再敢作妖，她婆婆就真的敢把她休回家。
孫婆子看敲打的差不多了，板著的臉緩了緩。
“吃飯！”
楚瑤默默塞著饃饃，黑麵又粗又硬拉嗓子，她費勁嚥下去，又喝了口湯才沒被噎到。
她這便宜婆婆精明強勢，不愧是能融入京城貴婦圈的老太太，幾個媳婦都被她調教的老老實實，還供出來一個首輔兒子。
楚瑤看她的眼神帶著敬佩，孫婆子正夾菜呢，看到她的眼神，心裡有些熨帖。
平時怎麼沒看出來，瑤丫這麼招人稀罕。
嗯，這半碗蛋花湯沒白給。
歇過晌，方家的男人又頂著大日頭去了地裡，王氏在後面提著水也跟著下地幫忙。許氏大著肚子沒法幹農活，就在家收拾家務。
楚瑤吃完飯呆坐在堂屋裡，也想找點活幹。原主性子懶散，平時孫婆子交代的活她要麼糊弄過去，要麼就推給兩個嫂子，雖然看不起方家，但又自持秀才娘子的身份。
孫婆子深信她旺夫，只要不出格就願意縱著她，這也是許氏經常眼紅擠兌她的原因。
楚瑤舒了一口氣，目前來看方家人還是不錯的，就是太窮了。
按照原書走向，男主明年中舉奪魁，三年後進京趕考中狀元入朝為官。
也就是說，她還要吃四年的黑麵饃饃，楚瑤眼前一黑，老天這是想要她死！
作為一個千萬粉絲的美食博主，她會吃愛吃也喜歡做，但方家一窮二白，連溫飽都解決不了。
楚瑤嘆氣，為了自己的口腹之慾，也要讓方家快點富起來，而且她也要存夠錢，為將來做打算。
畢竟進京後，男主就會遇到女主，兩人相敬如賓恩愛有加，自己這個炮灰童養媳還是別礙他們眼吧。
“瑤丫，院子裡堆的髒衣服拿去河邊洗了。”楚瑤正想著發財致富之路呢，就被孫婆子一嗓子驚醒。
“哎！”本來天就熱容易出汗，加上幹農活衣服上都是汗漬跟泥土，一家子人換下的髒衣服裝了一大盆。
楚瑤也沒嫌棄，她俯下身子去抱，竟然沒抱起來。
孫婆子本來看她答應的那麼快還有些稀奇，出門就看到這一幕，孫婆子露出“果然如此”的眼神，她就說老三媳婦這次咋這麼積極，原來在這等著偷懶呢。
楚瑤小臉通紅，她真的不是想偷懶啊喂！
孫婆子才不管她想啥，大嗓門往旁邊屋一喊。
“二郎，給你小嬸抱衣服。”
“哎！”方二郎別看年紀小，力氣挺大，快趕上他身子大的木盆被他一把抱起來，滿滿當當的衣服遮住了視線，方二郎抬頭仰著脖子走路，楚瑤總有種使喚童工的罪惡感。
大丫聽到動靜也跑出來，看著二郎的滑稽樣怯怯的小臉上露出笑意，她跟在兩人身後，像個小尾巴。
孫婆子眼一瞪，“你跟著幹嘛去？”
大丫嚇得一哆嗦，扣著手不敢再跟。五歲的小丫頭長期營養不良、面黃肌瘦的，身上穿的是許氏舊衣服改的小衫，青灰色的布還打著補丁，所幸方家人都長得好，看上去也是個乖巧的小蘿莉。
楚瑤喜歡小孩子，而且大丫懂事聽話，她帶著也不礙事。
“娘，就讓大丫跟我們去吧，她這麼乖不會鬧騰的。”楚瑤拉起她的小手，乾瘦的小手落進柔軟的掌心，大丫猛地抬頭，眼裡閃過一道光。
“那你看好她，離河邊遠點，別掉進去！”
“哎！”
孫婆子看著幾人走遠，眼神狐疑，瑤丫頭跟換了個人一樣，不僅幹活積極了，還主動照顧孩子。
不過孫婆子心中甚慰，她就說自己沒看錯，瑤丫是個好的。
清泉村背靠大山，以山腳的清泉水為名，水流清澈見底，河邊水草茂密。
村裡的媳婦都是早上洗衣服，這會兒都下地了，河邊沒有人。
楚瑤讓兩人離河邊遠點，自己蹲下來洗衣服，二郎和大丫幫她擰乾，忙活了半晌，終於把一盆衣服都洗乾淨。
楚瑤抻了個懶腰，她現在萬分想念洗衣機。
突然，水草間銀光一閃，幾條小魚穿梭而過，楚瑤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魚啊！清蒸、紅燒、油炸、燉湯。……她腦子裡過了幾十種做法，口水都差點流下來。
沒辦法，除了過年，原主就沒吃過幾回肉。
她脫了鞋，挽起褲腳，溪水冰涼，水草搔著她的腳踝有些癢，楚瑤全然不在意，眼睛死死盯著水中的魚。
她拿衣服當漁網，利用前世看過的捕魚技巧，還真讓她撈上來兩條，兩斤重的鯽魚甩著尾巴，濺了二郎一臉水珠，他袖子一抹，一臉興奮。
“小嬸，是魚！你抓到魚啦！”
大丫揪著她的衣角，也激動的不行。
楚瑤心中好笑，揉了揉兩人頭髮，用草繩將魚穿起來提著。
“走，回家小嬸給你們燉魚湯！”
“奶！奶！快出來！小嬸抓到魚啦！”
還沒進門，二郎就開始叫喚，孫婆子拎著個笤帚出來，臉拉的老長。
“叫魂呢？你奶我還沒聾！”
“奶，是魚，小嬸抓的！”方二郎放下盆，孫婆子一眼就看到楚瑤手裡兩條大鯽魚。
“哎呦，這咋抓到的？”孫婆子接過來，一臉稀罕，魚可不好抓，要不然村裡家家都能吃上肉了。
“小嬸下水用衣服兜的……”
“下水？你們下水啦？”孫婆子臉色冷下來，清泉河不淺，年年都淹死人，她千叮萬囑家裡的孩子不要靠近河邊，為了口吃的把命丟了那是得不償失。
“娘，我就站在河邊，這魚不怕人，一兜就兜住了！”楚瑤一臉討好，本就嬌軟的長相賣起乖來更是讓人沒了脾氣。
“不許有下次，二郎跟大丫更不許獨自去河邊，聽到了嗎？”
“知道啦，奶！”兩人都點點頭，孫婆子才作罷。
“放缸裡養著，等老三休沐時候吃。”
楚瑤內心淚流滿面，離方青硯休沐還有三天，她想明天就吃。
“娘，相公讀書辛苦，身子都清減了，媳婦想明天燉點魚湯給他補一補。……”
方青硯就是她的命根子，聽到楚瑤的話孫婆子果然遲疑了。
老三用功，經常熬夜讀書，確實需要補一補。
“那明天先做一條，剩下一條留著老三回來再吃。”
“哎！”看著楚瑤開心的眼睛都眯起來，孫婆子有些好笑，到底是十幾歲的小姑娘，還饞肉。
罷了，方家男人忙地裡活，許氏也懷著身孕，都需要補補，明天就好好吃一頓。
“你明天去鎮上送帕子，順便給老三把飯捎過去。”
楚瑤一臉懵的點點頭，帕子，什麼帕子？
她回屋看到床頭的針線筐，裡面幾條已經繡好的手帕，白色的絹布上繡著紅的、粉的小花，嬌豔可愛，能看出來原主的繡工很好。
楚瑤摸著未繡完的帕子，她有原主被賣到方家後的記憶，但之前的記憶彷彿被蒙了層白霧，她絞盡腦汁都想不起來。
原主就是書裡的一個小炮灰，家裡估計也是鄉下人，遇到災年把她賣了。楚瑤不再多想，她穿到原主身上，就代替她好好活著。
楚瑤梳理完記憶，拿起針在帕子上繡了只蝴蝶，她融合了現代的繪畫技術和繡技，這隻蝴蝶惟妙惟肖，落在小花上像活了一樣。
楚瑤有些驚喜，她找到發家致富的路了。
她本來還想著賣小吃，但賣吃食需要成本，方家沒做過生意，孫婆子肯定不會給她錢，但賣繡品就不一樣了。
原主賣繡品是過了明路的，楚瑤前世就愛鼓搗這些小物件，她點子多，在現代看過的花樣也多，只要找到商機，何愁賺不到錢。
楚瑤一時間幹勁滿滿，做的夢都沁甜。
第二天輪到楚瑤做飯，王氏不放心守在廚房裡。
楚瑤有些尷尬，以前原主做飯不是故意燒糊就是飯還夾生，為了偷懶她真是無所不用其極，最後都是王氏給她收拾爛攤子。
“大嫂，我來吧。”她擦了擦手，接過菜刀。
“你能行嗎？”今天還是做魚，方家半年沒吃過肉了，這要是讓她做壞了……王氏有些狐疑。
“我想親手給相公做魚湯，”楚瑤臉有些紅，這麼羞恥的話從她嘴裡說出來，臉都要臊死了。
王氏點點頭，不再多說，人家小夫妻恩愛，她也不能攔著不是。
楚瑤將魚洗淨切斷，鍋中放油兩面煎至金黃，香味都出來，孫婆子跑進來看了一眼。
“怎麼放這麼多油！”
楚瑤心裡一緊，“娘，油放多了才香，對身子補，相公也愛吃……”
孫婆子臉一板，她能不知道油放多了做菜香，看著楚瑤手裡沒個成算，她心尖肉都揪起來，但做都做了，還是給老三吃的，孫婆子也不好說啥，就站在鍋邊盯著她。
楚瑤煎好魚，倒入清水，放進切好的蔥薑蒜。大火翻滾，魚湯漸漸變得雪白，香味溢位來，廚房裡幾個女人都默默嚥了咽口水。
這魚湯。……可真香啊！
楚瑤又從菜地裡拔了棵蘿蔔，切了兩塊豆腐都放進湯裡一起熬，魚湯香濃，蘿蔔的清甜混在一起，別提多美了。
方家人多，她做的也多，肯定能分一碗。
等魚湯做好，楚瑤又貼了幾個二合面餅子，巴掌大小，配著魚湯吃簡直絕了。
孫婆子把方青硯的那份裝起來，撿了魚腹的肉放在大碗裡，和籃子一起遞給楚瑤。
“去給老三送飯吧，早去早回啊，你的那份我給你留著。”
“知道啦，娘。”
原主經常去鎮上賣帕子，也是因為見到了鎮上的繁華，才想著逃離方家。
籃子裡的魚湯香味撲鼻，楚瑤肚子餓得咕咕叫，把孫婆子臨走塞給她的二合面餅子兩三口吃完，飢餓感才壓下去。
她走的不快，等到了書院，門口已經有不少人。
有和她一樣來送飯的，也有擺攤的，楚瑤看了一會兒，小攤上賣的多是包子、餅、面一類的，賣相和味道都一般，但分量給的很足。
書院的學生們正是長身體的時候，讀書耗神又費體力，分量多了也頂餓。
楚瑤傻愣愣地站在太陽底下，正午的陽光毒辣，她拿手遮陰，踮著腳往書院門口張望。
這方青硯咋還沒出來？
“怎麼是你來了？”
楚瑤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她轉過頭，看到來人的瞬間，感覺正午的驕陽都黯淡了下來。
他逆著光，身姿挺拔，俊眉修目，一雙狹長的丹鳳眼，鴉羽似的睫毛勾勒出上翹的眼尾，芝蘭玉樹，如清風朗月，十七八歲的少年已初現風華。
她知道男主長得好，但見到真人的衝擊力還是有些遭不住，男人靠的很近，楚瑤能聞到他身上竹子的清香，本就曬紅的小臉更熱了。
她這該死的顏狗！
楚瑤稍稍退後了一步，平復了呼吸，把籃子遞給他。
“我做了魚湯，給相公補身子！”楚瑤笑的嬌甜，嘴角的梨渦像盛了蜜。
方青硯薄唇緊抿，修長的手指接過籃子，鳳眼低垂，掩過一抹厭惡和不自在。
“快吃吧，我親手抓的魚呢，燉了一上午，可香了。”楚瑤想到又白又濃的魚湯，嚥了咽口水，她還沒吃到呢。
方青硯眸子閃過狐疑，他又不是沒吃過她做的飯，王氏和許氏雖然廚藝一般，但至少能做熟，楚瑤做的飯……不說也罷。
“吃啊，”楚瑤看他不動，又催促了一句，她還等著他吃完去賣帕子呢。
籃子上的白布被掀開，熱氣伴著香氣撲出來，魚肉雪白入口即化，配著清甜的蘿蔔、浸滿湯汁的豆腐，喝一口湯咬一口餅子，方青硯吃的饜足。
旁邊的學生吸溜著香味一臉怨念，為啥別人做的飯這麼香，他手裡的肉包子都索然無味了。
平時孫婆子送的飯他只能吃七分飽，這次竟有些撐了。方青硯面色劃過赧然，把碗遞給楚瑤。
楚瑤看著湯汁都被喝的一乾二淨的空碗，臉上帶笑。
“相公，我做的魚好吃吧，以後相公想吃什麼，我都給相公做。”
她本就長得好看，笑起來像一朵嬌豔的花，開在了他心裡。
方青硯心尖又酸又麻，薄唇抿得更緊，手指不自在地捏住袖口。
“嗯。”
“哎，那相公快進去吧，讀書辛苦一定要注意身體啊！”
楚瑤拎著籃子腳步輕快地離開，揚起的衣襬像只快樂的小蝴蝶。
方青硯清冷的眸子有些怔愣，得他喜歡就這麼高興？
要是楚瑤知道他心裡的想法，一定笑出聲來。男主大腿粗壯，她可得抱緊了，少做多說，讓男主記住她的好，以後發達了，也讓她這小雞犬跟著昇天。
錦繡閣不大，但五臟俱全。小到帕子、錦囊，大到屏風、成衣應有盡有。
楚瑤打量了一圈，鋪子裡的繡品雖然全，但刺繡技術一般，樣式也有些呆板匠氣。
不過也正常，芙蓉鎮是小地方，好的繡娘本來就少，原主的繡工都算出挑的，楚瑤不知道她跟誰學的，好像天生就會。
“楚娘子來啦。”
錦繡閣的掌櫃姓秦，約莫三十多歲，臉白細嫩，未語先笑，長相親和，聽聞夫家在京城，和離了回到鎮子上開了這家繡鋪。
“我來送帕子，”楚瑤掏出懷裡的帕子，笑著說道。
“哎，楚娘子的手藝我再放心不過了……”秦掌櫃接過來，看到上面繡的花樣，眼都亮了。
“哎呦，這蝴蝶可真好看，跟真的似的，我都能聞見花香了！”
“想了些小玩意兒，就繡上去了，掌櫃的看如何？”楚瑤對她的反應見怪不怪，她前世學過美術，知道怎麼拿捏花鳥蟲魚的神韻。
“好，真好！”秦掌櫃愛不釋手，這楚娘子以前的手藝也好，但少了靈氣，現在的繡技惟妙惟肖、渾然天成，比之京城的繡娘都不輸。
而且她以前傲慢，現在笑盈盈地看著她，秦掌櫃心裡就親近了三分。
“以往的帕子兩文錢一條，這些我給你算四文，以後繡的都是這個價！”
楚瑤心裡有數，芙蓉鎮一共兩家繡鋪，秦掌櫃給的價不低了。
“謝謝掌櫃的。”
“謝什麼！一共十條，四十文收好了。”
“楚娘子這次還繡十條帕子？”秦掌櫃取出十塊白布遞給她，又添了些繡線。
“這次多扯塊布，我想繡些香囊。”香囊一個十文，熟練的繡娘一天能做兩個，掙錢也多。
秦掌櫃點點頭，又扯了塊遞給她。
繡香囊用綢緞最好，但她現在窮買不起，只能用最便宜的白棉布。
楚瑤欣然接過，除去成本她繡三天就掙了三十文，要知道現在男勞力幹一天活才十文錢，雖然看著很多，但離發家致富還遠的很吶。
出了錦繡閣，楚瑤捏著口袋裡的錢一臉滿足，這可是她在古代的第一桶金啊！
有了錢她就想花出去，尤其想吃肉。她從袋子裡掏出十文錢買了一斤肉，肥瘦相間的五花，她彷彿已經看到了香而不膩的紅燒肉。
肉攤旁扔著兩幅豬下水，攤主看楚瑤盯著，一文錢賣給她幅豬心豬肝，還搭了兩根大骨頭。
楚瑤笑著接過來，攤主心裡暗暗搖頭，這小媳婦怕是個傻的，豬下水腥臭，誰願意花錢買這東西。
楚瑤才不管攤主怎麼想，豬下水做好了可比肉好吃。
正午的陽光正毒，她沿著樹蔭快步走回家，老方家飯已經快吃完了。
一條兩斤的魚，最嫩的地方給了方青硯，其他的部分又都分給了幾個男人，女人和孩子都是一碗魚湯，所幸楚瑤放的菜多，浸了魚湯的菜也好吃的能把舌頭吞掉。
方二郎把碗底舔的乾乾淨淨，看著實在沒湯了才放下。
“小嬸做的魚真好吃，要是能每天都能吃到就好了！”
誰也沒反駁，方老爹年輕時候跟著幹活的領隊去過酒樓，他敢說，鎮上的大師傅也比不過老三媳婦的手藝，他咂咂嘴，要是再來杯小酒就更好了，這日子神仙也不換。
“娘，我回來了！”
孫婆子正收拾著碗筷，看她進來，胳膊肘指了指廚房。
“你的魚湯在鍋裡呢！”
楚瑤先前吃的餅子早就消化了，她放下籃子，掀開鍋蓋，熱氣撲面，孫婆子怕魚湯冷了還給她用柴溫著，鍋裡蘿蔔居多，但底下還藏著塊魚肉。
楚瑤心情有些複雜，方家人多，她本以為能喝口湯就不錯了，但孫婆子不僅不怕費柴給她溫著，還給她留了塊肉。
“娘……”
孫婆子端著碗盆進來，就看到楚瑤的眼神，她虎著臉，有些不自在。
“這魚你抓的，也是你做的，本來就有你一份！”
那王氏許氏幹活做飯也沒見多吃一點，楚瑤可算是知道兩個嫂子為啥眼紅了，她這個便宜婆婆對老三心偏到天上，連她都帶著沾光。
“娘，您真好！”她連肉帶湯吃完，胃裡暖暖的滿足。
她幫著把鍋碗瓢盆都刷乾淨，拿過籃子，內心有些小忐忑。
“娘，我從鎮上買了一斤肉回來。”
孫婆子手上的活一停，臉色沉下來。
“不是剛吃了魚，怎麼又買肉，你是錢多燒的咋地？”
她是知道這個媳婦嘴饞，但再饞也沒有天天吃肉的，老三進京趕考的錢都沒存夠，就怕這老三媳婦把心養大了方家留不住她。
“娘，相公讀書太辛苦了，我看他魚湯吃的開心就沒忍住。……”
剩下的話不用楚瑤說，孫婆子也懂了，他們方家吃的用的都先緊著老三，可畢竟家裡窮，再好的東西也不過是白麵饅頭鹹菜疙瘩，老三媳婦想給兒子補補，她這個當孃的能有啥意見呢。
楚瑤看孫婆子面色緩和下來，心裡也鬆了一口氣。
她雖然不怕孫婆子，方家人敢磋磨她，她就直接找機會走人，憑她的手藝，在古代好好活著沒大問題，但在方家一日，還是要跟她們處好關係。
“娘，這是賣帕子的錢。”楚瑤數了十文給她，孫婆子遲疑的接過。
“怎麼還有錢？”她知道一條帕子的價格，瑤丫之前也都是交十文，這次買了肉咋還能留下十文。
“掌櫃的看我繡的好給漲價了，賺的錢就給相公補身子。”楚瑤語中帶笑，揚起的小臉還帶著小姑娘的得意。
“那下次掙的錢就別亂花了，都給老三攢著。”
要楚瑤攢錢不花是不可能的，她賺錢不就是為了吃肉嗎。
“娘，給相公補身子怎麼能是亂花錢呢，他身體好讀書才輕鬆，還有，娘也瘦了，也該補補。”
“我一個半隻腳進土的老骨頭補啥，”孫婆子嘴還硬著，但臉色已經緩和下來。
“呸呸呸，娘肯定能長命百歲，您把身子養好了就等著享兒子媳婦的福吧！”
楚瑤一番話把孫婆子說的心軟乎乎的，老三媳婦長得好能賺錢，心疼男人，對她也好，比她閨女都貼心。
孫婆子現在看楚瑤哪哪都順眼。
“你晌午往書院跑了一趟，下午就別幹活了，歇歇腳在屋裡繡帕子吧。”
便宜婆婆這是讓她偷懶啊，楚瑤眨眨眼，男主的大腿沒抱上，她婆婆的伸過來了。
“知道啦娘，我待會去後山逛逛，找點草藥。”
孫婆子蹙著眉，她也不懂瑤丫咋又認識草藥了。
“山上蟲蟻多，你讓二郎跟著。”
“知道啦。”
如今正值盛夏，山裡草木繁茂，楚瑤一人給撿了跟棍子驅趕蟲蟻。
大丫在身後默默跟著，因為之前和楚瑤一起洗衣服，她在方家也沒有玩伴兒，自此就成了楚瑤的小尾巴。
“你們把袖口扎進，注意別被扎到咬到了。”楚瑤叮囑到。
“知道了，小嬸。”
楚瑤揹著竹筐，在林子裡找草藥。
她準備做些香包，現在鋪子裡的錦囊多是裝錢或者其他小東西，要是在錦囊裡放些香包，不僅好看還自帶香氣，客人們肯定會喜歡。
而且夏天蚊蟲多，她也可以做些驅蚊蟻的藥包，應該會很好賣。
金銀花、紫蘇、薄荷、艾葉、丁香。……
楚瑤把認識的草藥都裝起來，大丫跟在她身後，看她採藥也跟著採，她雖然人小，但幹活細，採的藥都完完整整。
楚瑤有些驚訝，她本來沒指望他們幹活，就當帶孩子了，但大丫太懂事了。
“大丫真棒，採的很好。”她揉揉大丫的小腦袋，大丫抿著唇笑，臉上有些羞，但眼睛裡的光亮人。
她喜歡小嬸。
“小嬸，你看看我的！”方二郎看楚瑤誇大丫，心底不服氣，抓著把野草就擠過來，要往筐裡放。
楚瑤趕緊制止，他手裡一堆亂七八糟的野草，能用的草藥也都只有半截，楚瑤怕他再霍霍，趕緊支走他。
“這裡有我和大丫就夠了，二郎去別處找找，別跑遠了。”
她把草藥採完，又開始採花，山裡遍地的雛菊、蒲公英，還有玉蘭、野玫瑰，她把見到的都摘下來，裝了滿滿一筐子。
楚瑤叫二郎回家，他手裡攥著一把果子跑過來，拿了一顆野葡萄塞到大丫嘴裡，大丫酸的臉皺成一團，二郎笑得前仰後合。
楚瑤趕緊讓大丫吐出來，看到二郎手裡攥的紅果子她眼睛一亮。
“這是哪來的？”
二郎看到小嬸問辣果，他撓了撓頭。
“就在那邊，這果子有毒，摸久了手疼。”
楚瑤心情激動，這可是辣椒啊，對於她這無辣不歡的人，沒有比遇見辣椒更讓人開心的事了。
村裡人都知道有毒不敢碰它，時間久了就在山野里長了一片，紅紅綠綠的煞是好看，但楚瑤眼裡，這些都是美食啊。
發了！
她把紅辣椒都摘下來，又用鏟子連根帶株拔起，準備回家種在菜園子裡。
楚瑤開心，揉了把方二郎的腦袋。
“二郎找到好東西了，明天小嬸用它給你做好吃的。”
方二郎嚥了咽口水，他相信小嬸的手藝，但辣果能吃嗎？
楚瑤又把旁邊的野葡萄摘了，這果子雖然酸，但卻是染色的好材料，她買的白布正好可以拿來做實驗。
其實野葡萄更好的用處是拿來釀酒，但這年頭糖比糧食貴，孫婆子不會讓她霍霍，還是等賺到錢再說吧。
幾人回到家，孫婆子和許氏坐在院子裡做針線，看著楚瑤揹著一筐花花草草回來，許氏又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了。
“去山上就撿了這些爛玩意回來，知道的是你去採草藥，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去玩呢！”
她就不信老三家的認識什麼草藥，肯定是不想幹活偷懶呢。
孫婆子跟許氏一個看法，但讓楚瑤歇著也是她準的，只是這會兒臉上不好看。
“娘，這些都是驅蚊的藥材，等我歸整好給娘做個藥包，晚上能睡的好些。”楚瑤把筐裡的藥草鋪平，笑著對孫婆子道。
小姑娘嬌嬌軟軟的還想著她，孫婆子一點脾氣也沒了。
“娘不要，你給老三做就行。”
楚瑤哽住，她就沒想給男主，可這話不能跟便宜婆婆說。
“相公跟娘都有的。”
許氏撇撇嘴，這老三家的啥時候學會拍馬屁了，她婆婆還就吃這一套，看著婆媳倆和和睦睦的，她心尖都酸了。
“這辣果你咋還摘回來了，這東西可是有毒的。”她就說吧，老三家根本不懂草藥，看她不揭穿她的臉。
楚瑤挑眉，杏眼越發靈動。
“這是辣椒，做菜用的，吃過的都會很喜歡。”
許氏一臉“你就吹吧”的表情，這老三家的不僅拍馬屁還說大話。
“明天做了讓二嫂嚐嚐。”
“我可不吃！”
楚瑤笑得越發燦爛，你不吃正好，她還能多吃兩口呢，就怕你自己打臉。
孫婆子愛乾淨，院子打掃的很利索。
楚瑤上午洗完衣服，就開始搗鼓她的香囊。
把草藥都鋪開晾曬，辣椒用線串起來掛在屋角，曬乾的辣椒能放很久。
楚瑤把布裁成兩塊，一塊浸泡在煮好的葡萄皮染液裡，白布瞬間變成藍紫色，她用清水沖洗了幾遍，就掛在衣繩上等著晾乾。
布料不是很大，在一堆衣服裡也不惹人注目。
許氏出來看了幾回，也沒看出名堂，暗罵了一句瞎折騰就進屋了。
中午飯本來是許氏做，但昨天楚瑤買了肉，孫婆子問她要咋吃，讓許氏做就是拿白菜煮一煮，一人分兩塊肉渣，不僅吃不痛快還沒啥滋味，楚瑤好不容買的肉可不想這麼糟蹋。
“做韭菜盒子吧，豬心涼拌了，那兩根大骨頭就留著給相公熬湯喝。”
楚瑤安排好選單，孫婆子沒有異議，許氏也點點頭，不用她做飯正好，煙熏火燎的她雙身子就不愛在廚房待著。
而且，老三家的幹活不咋地，飯做的還能入口，想起昨天的魚湯她又抿了抿唇，完全忘了昨天跟楚瑤鬥氣說不吃她做的飯。
一斤豬肉切成半塊肥的半塊瘦的，肥肉用來煉油，煉好的油渣跟切碎的瘦肉餡一同拌進韭菜裡，她又揉了塊面，楚瑤手上功夫利索，麵皮裹著餡兒滿滿當當的。
她倒出鍋裡的油，留了個底兒，韭菜盒子貼上去，“滋啦”一響，香味太霸道，許氏抻著脖子往鍋裡瞅，被孫婆子一巴掌拍回去。
“這點出息，跟幾輩子沒吃過肉似的。”
嘴裡罵著許氏，她自己也沒忍住伸了脖子。
楚瑤心中好笑，手上的動作沒停，不一會兒就做好了一盆。方家飯量大，她怕不夠，又做了幾個沒餡兒的，把孫婆子看得心尖肉疼。
這都餓死鬼投胎呢！
做完韭菜盒子，她把已經煮好的豬心拿出來，豬心用姜蔥煮沸，腥氣已經淡了，但許氏還是一臉嫌棄。
“這東西臭死了，哪裡能吃？”
楚瑤不慣她這臭脾氣，“那待會兒二嫂別吃。”
許氏沒吭聲，要是不好吃，求她她都不吃。
醬油、醋、鹽、糖放碗裡調味，她又去院子裡摘了幾根紅辣椒，切碎放碗裡，鍋中燒熱油，澆在料汁上。
孫婆子還想囉嗦她油放多了，但下一秒一股從未聞過的香味撲鼻而來。
“這是辣果的味道……”孫婆子遲疑開口。
楚瑤點點頭，給她豎了個大拇指。
“還是娘見識多，一聞就聞出來。”
孫婆子板著的臉微微上揚，有些小得意。
許氏看得白眼翻到天上，這碗裡就辣果沒吃過，不是它的味道能是誰的，老三媳婦拍兩句馬屁她娘就找不著北了，真是老眼昏花，人心不古啊。
許氏現在就覺得她是家裡最清明的人，其他人都被老三媳婦蠱惑了。
紅油醬汁淋在切片的豬心上，她又切了兩根青瓜放進去，青瓜爽脆，豬心有嚼勁，紅綠相間，讓人食慾大動。
“娘，你嚐嚐。”
楚瑤用筷子夾了一片豬心餵給孫婆子，孫婆子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嚼完嚥下去，又鮮又辣，她吃的眼睛都眯起來。
“好吃。”
“給我也來一個。……”許氏也想要，楚瑤端著盤子避開。
“嫂子昨天不是說不吃辣椒做的食物嗎，這菜辣人你還是別吃了。”
“誰說不吃了，老三媳婦記錯了吧？”
楚瑤看許氏為了口吃的，說謊都不打草稿，孫婆子也覺得丟人。
“吃什麼吃，給老三盛出來送飯去！”
方青硯站在書院門口，身邊站著同窗徐子文，兩人都等著家裡人給送飯。
二郎拎著籃子跑過來，帶著一絲急切。
“小叔，你快吃，我還等著回家呢。”他可是聞了一路香味，從沒覺得送飯這麼煎熬過。
要是回家東西都被吃光了，他肯定哇的一聲哭出來。
方青硯眼尾上挑，他還是第一次吃飯被催，而且二郎膽子也變大了，之前哪敢跟他說這話。
煎至兩面金黃的韭菜盒子，一口咬下去，韭菜的清香和油渣的酥脆混合在一起，連汁水都鮮美無比。再吃一片豬肝，鮮辣有嚼勁，青瓜也爽脆。
方青硯吃的飛快，可看苦了徐子文，他吃遍鎮上的酒樓，也沒見過這麼香的。
“你吃慢點，我待會兒拿我家的飯給你換。”
方青硯才不傻，他不用想就知道是自己家的好吃。
方二郎也不停咽口水。
“小叔，這是小嬸特意給你做的，說豬心補血益氣，最適合給你補身子了。”
方二郎現在都羨慕小叔，有這麼好的媳婦，他什麼時候能長大啊，也想娶一個做飯好吃對自己好的媳婦。
方青硯夾菜的動作頓了頓，他想起楚瑤昨天的話。
“以後相公想吃什麼，我都給相公做。”
他眸底深沉，晦暗不明，他以為楚瑤昨天是故意討好。
難道她說的都是真的？
她的性子為何像變了一個人？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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