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蘇南瓷俄 33

溫馨提示：看今天這篇文時可以喘氣。

水面還算平靜，只時不時泛起一陣漣漪和波浪，推著充氣艇輕微晃動。但不管充氣艇怎麼晃，他們三個，以及河面上的所有充氣艇，全部都停留在起點，直到水流加速，猛然向前推進。

沒錯 ，他們現在才開始出發。（所以我才說我壁畫真多）

原本一副“被小孩滋了後雖然掰斷了人家的水槍也受到了人家的道歉但我還是好委屈好不開心”的樣子的蘇和一副“被搶了水槍後雖然也搶了老維埃的錢而且瓷也答應了會來哄我但我還是好委屈好不開心”的樣子的南也終於在充氣艇前進後抬了抬頭。

又低了下去。

是的，為了減少壁畫，我把“南搶了蘇的百元大鈔充當對自己失去水槍的補償”以及“瓷摸著南的頭一邊安慰一邊試圖用‘大部分充氣艇上的遊客都在這樣一個大晴天裡穿著雨衣好奇怪到底是為什麼呢’的問題引起南的興趣，但是失敗了”的劇情給省了。

瓷有些無耐，他覺得他現在就像一個二十離異帶兩娃而且兩娃年齡比他還大的男媽媽。

水流平穩、推動，但兩娃明顯沒什麼興趣，都低頭盯著自己的鞋尖發呆。直到前方突然傳來一聲慘叫，兩娃才好奇地抬起頭。

南娃甚至伸長了脖子去看：“叫這麼慘，是誰落水了嗎。”

他話音剛落，前方就傳來了更多的慘叫聲。

南震驚：“我操，那麼多人落水？”

雖然知道那麼多人一起落水的可能性不大，但三人還是紛紛站起了身，視線掠過層層人頭向前看去——那裡有一個向下俯衝的坡。

渾濁的水碰撞在岩石上，變成了純白的浪花。兩邊站著手拿長棍的工作人員，引導遊客的充氣艇漂向正確的位置。遊客慘叫只是因為他們從高處俯衝時太過恐懼與興奮，並不是因為有人落水。

蘇和瓷瞭解了情況後就坐下了，但是南很囂張，仍然杵在那裡，一邊“哈哈”大笑一邊自大地說：“區區小坡！何足掛齒！”

惹得工作人員都抬起棍子指著他大喊：“請坐好！那位遊客！請坐好！”

但南沒搭理那人，還是杵在那裡，一邊大笑一邊居高臨下地看著越來越近的坡，直到充氣艇漂到了連坐著都能看清整個坡的全貌的位置時，南的笑聲才漸漸蔫了。

這個坡……大概有……五米高吧……

南嚥了咽口水，喉結都在顫抖。

“坐下來吧，南，這個高度有點危險。”瓷說著，目測了下高度，一本正經地嚇唬道，“一不小心摔下去的話，應該會被灌一肚子水，如果更不小心一點撞到下面的岩石，應該會爆體而亡。”

其實瓷一開始是不抱希望的，他認為像南這種桀驁不馴的人應該會說一句：“我才不要呢。”然後繼續杵在那裡，但他沒想到南這次竟沒耍小性子，只說了句“我覺得你說得對”後就乖乖坐好了。

雖然有那麼一點反常，但是問題不大，至少結果是好的。

吧。

工作人員用棍改變著充氣艇的方向，防止他們撞到岩石，而就在他們即將俯衝下坡時，南突然抬起安全槓，跪在瓷面前並緊緊抱住了瓷的腰。

工作人員比瓷還先一步震驚：“這是幹什麼！快坐回去！你這樣很危險！”

南沒有聽，把頭埋在瓷肚子上緊閉著眼大喊：“我不要！你少管我！”

但是現在就算想剎車也來不及了，工作人員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這個載著一對姿勢怪異的遊客的充氣艇滑下坡，在兩邊分別激起一道一米多高的水浪。

水浪升起，又落下，部分水落回了河裡，部分水澆在三人身上，落到充氣艇裡。

而南還是死抱著瓷不放手，剛剛他甚至怕得都叫不出聲了，一張臉慘白慘白的，瓷只能邊拍他的背邊安撫他：“別怕，已經下來了，前面暫時沒有坡，別怕。”

不過瓷現在也終於明白為什麼那麼多遊客今天都穿了雨衣以及門口的小攤為什麼要賣水盆了。

雨衣不是用來擋雨的，是用來擋河水的；水盆也不是用來打水仗的，是用來把充氣艇裡的水倒出去的。

瓷嘆了口氣。所以說旅遊景點賣的一些看似好像用不上的東西實際上都有用處。

“剛剛還鬧著說不穿救生衣的人，現在就這個膽量？”一旁一臉淡定的蘇突然笑了一聲，故意複述了一遍南的話，“區區小坡……”

但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瓷用噤聲手勢打斷了。

因為南的情況不太對勁，整個人看起來呆呆的。直到瓷打斷了蘇的話，他才回過神來，用手拍了拍耳朵。

“好像進水了。”他說。

耳邊的聲音逐漸變得真實和清晰起來，南抬頭對上瓷的眼，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麼，一臉莊重地說：“我們擠一個座位吧。”

而剛剛蘇對他的嘲笑，他卻沒有回覆，像是沒聽到一樣，完全沒有搭理人。

“不行，太危險了。”瓷義正言辭地拒絕，但考慮到剛剛南的反常情況，他還是給了南一個解決方法，“你害怕的話可以抓住我的手，咬一口也沒關係。”

南衡量了一番，抓起瓷的手看了看，又放了回去。

“……”

見南還是一副“我不管我就要”的樣子，瓷只好加重了臉上的義正言辭，故技重施地嚇唬道：“你和我坐一起，會導致充氣艇重力不平衡，下坡的時候如果衝擊太大，我們會翻船的。”

“爆體而亡。”蘇點點頭附和著，表示同意。

南：“……”

結果就是，南認命般地坐回座位上，在衝到下一個坡時，緊緊抓住了瓷的手。

每衝下一個坡，都要有三個無辜的人被從頭淋到腳。

“坐個船還帶免費洗衣服的？”南一手提起衣領“嘖”了一聲，難受得都想光膀子，“溼透了啊。”

“看到那邊的攝像機了嗎。”蘇的視線瞟向南身後，示意南迴頭看，“香（想）精（進）煎（監）魚（獄）的話你就脫吧。”

“……”

南盯著那個攝像機看了兩眼，突然“嘁”了一聲，兩隻手扒開衣領子一副無所謂的隨意樣子，白皙纖細的脖頸和清晰性感的鎖骨一覽無餘：“會嗎？我長得很犯法？”

“……”

他大概不知道，他這麼欲的人，如果放在酒店裡，是會被操的，所以以前美麗卡叫他穿女僕裝色誘蘇並不是沒有道理。

但是蘇對這種色誘並不感冒，他轉過頭去當沒看見，一句“被抓進去了可沒人管你”的威脅語還沒說出來，就聽見瓷突然提醒道：“要撞上了！”

撞上什麼？

蘇轉回頭，剛想仔細看看四周有沒有什麼危險的障礙物，就猛然被一陣輕微的晃動給警醒了。

這晃動，恐怕是……

蘇的視線膘向身後，果然看見河岸以及河岸上長的斷枝和草就近在咫尺。

是的，他們的充氣艇被堅硬的斷枝長草和河邊土地上的凸形石塊給鉤住了，一時之間竟動彈不得。

瓷本是個唯物主義者，但他今天真的是生平第一次覺得這裡有髒東西。

先是暈倒一個，再是嚇呆一個，現在又是三個人一起被卡在這裡，這沒點髒東西說不過去吧？

“這怎麼辦？剛剛看了一圈，周圍連個人毛都沒有。”幾秒鐘前還在站起身來左顧右盼的南現在又癱了回去，一副“聽天由命吧”的樣子將頭後仰在靠背上，嘴裡時不時嘆口氣。

“你用腳踢一下河岸，說不定就能掙脫掉了。”

“老維埃你搞我吧？這土這麼潮，我踢一腳只怕是會掉只鞋進去吧？”南仍然後仰著頭，對著蘇扇了扇手錶示“這方法不行”，然後突然哀嘆一聲遺憾地說，“要不是你給人家水槍掰斷了還拿我的賠，我現在早用水槍搗走了。”

蘇沒再說話，別過頭去一副“怪我咯”的樣子。

然後三人就這麼沉默了一會。

沉默完了，南終於又嘆了第不知道幾口氣，剛想抬頭說點什麼，就聽到瓷突然叫他：“南，別動。”

瓷不叫還好，瓷這一叫，南反而受到條件反射了，邊發出一聲表示疑問的“嗯？”邊抬起頭，差點和不知道什麼時候湊過來的瓷撞上。

“你……我脖子上有東西？”

注意到瓷的視線一直停留在自己脖頸處，南腦子裡蹦出來的第一個想法就是：有蟲子？

沒想到瓷竟真的點點頭，說了句：“有一隻。” 專注地盯了一會後又補充道，“蚊子。”

“……”

南本來想直接問：“那你為什麼不拍死它？”但是考慮到語氣問題（畢竟面前站的是溫柔善良的阿瓷而不是那個頂著一張臭臉的老維埃），他還是率先做了個說明：“首先我希望你明白，我對你的做法沒有意見，接下來的問話也沒有任何不耐煩或者負面情緒，我就是單純好奇想問，你為什麼不能直接拍死它？”可以說這句話是他這輩子說過的最委婉的話了，他對自己欣慰至極。

但瓷好像並沒注意到這個，他還是非常專注，一本正經地回道：“等它吸完血。”

南：“……”

你是在給蚊子做慈善嗎？

當然他還是不能用這樣的語氣和瓷說話，於是南把上述語句簡化了一下，說出來就變成了：“複製，貼上，你是在給蚊子做慈善嗎？”

瓷仍然沒注意到南的委婉，他語氣不變，很有道理地說：“等它吸完血，飛不動的時候，我們就能很容易地打中它。”

乍一聽還是很有道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