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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要批評家:存亡

作者:由 攖寧 發表于 攝影時間:2022-07-16

我們要批評家:存亡

《我們要批評家》為什麼要批評家呢?因為有批評,就有爭議;有爭議,便有維護;要維護,就需要有於自己有利的理論出現。一次不行,還得二次,三次……無數次。每一次都比上一次更精進些,每精進一次,就能一直存在下去。

​作者是希望他能長久下去,認為每一個團體都應該有相應的批評家出現。當沒有專業人士來評說,來抵制維護,離消亡就不遠了。

正是因為作者看到“ 從去年以來,掛著“革命的”的招牌的創作小說的讀者已經減少,出版界的趨勢,已在轉向社會科學了。這不能不說是好現象。最初,青年的讀者迷於廣告式批評的符咒,以為讀了“革命的”創作,便有出路,自己和社會,都可以得救,於是隨手拈來,大口吞下,不料許多許多是並不是滋養品,是新袋子裡的酸酒,紅紙包裡的爛肉,那結果,是吃得胸口癢癢的,好象要嘔吐。

得了這一種苦楚的教訓之後,轉而去求醫於根本的,切實的社會科學,自然,是一個正當的前進。

然而,大部分是因為市場的需要,社會科學的譯著又蜂起雲湧了,較為可看的和很要不得的都雜陳在書攤上,開始尋求正確的知識的讀者們已經在惶惑。然而新的批評家不開口,類似批評家之流便趁勢一筆抹殺:“阿狗阿貓”。

到這裡,我們所需要的,就只得還是幾個堅實的,明白的,真懂得社會科學及其文藝理論的批評家。 ”

​從這裡,好像看到了新舊事物之間的鬥爭。一個持矛,一個持盾,說不上相愛相殺,但也彼此傷不到誰。但若沒了盾,去抵擋矛,就會被矛給刺傷,刺死。

​作者本人就是個批評家,天天與不同的人事,批評這的,批評那的。當然就深知批評家的重要性。曾經看到過一篇研究作者的文章。其中有一段大意是說:“ 別看魯迅在文章上罵這個人,罵那個人。或看著他們天天相互罵來罵去的,但其實他們私下關係都挺好的……”

​這讓我嚴重懷疑,作者跟他筆下的批評物件梁實秋,表面上兩人是針鋒相對,一副老死不相往來的樣子,其實私下裡是一對關係很好的朋友?

​就像戰國時期的莊子惠子那樣。兩人之間有過葫蘆的有用與無用之論,也有過子非魚焉知魚之樂之辯。當惠子死後,莊子在徐無鬼篇裡,有段文字卻這麼說:“莊子送葬,過惠子之墓,顧謂從者曰:“郢人堊慢其鼻端若蠅翼,使匠人斫之。匠石運斤成風,聽而斫之,盡堊而鼻不傷,郢人立不失容。宋元君聞之,召匠石曰:‘嘗試為寡人為之。’匠石曰:‘臣則嘗能斫之。雖然,臣之質死久矣!’自夫子之死也,吾無以為質矣,吾無與言之矣!”

​翻譯成白話文就是:惠子去世,莊子去送葬,在惠子的墳墓旁,說了一個故事:楚國郢人捏白士,鼻尖上濺到一滴如蠅翼般大的汙泥,他請匠石替他削掉。匠石揮動斧頭,呼呼作響,隨手劈下去,把那小滴的泥點完全削除,而鼻子沒有受到絲毫損傷,郢人站著面不改色。宋元君聽說這件事,把匠石找來說:“替我試試看”。匠石說:‘“我以前能削,但是現在做不到了,因為我的對手已經死了!”

聽說,此後莊子便不再有新的文章出現。出現的,有傳言是旁人或後人的偽作。我沒研究過,看不出前與後的風格有何不同。有人看出來了,於是有了這樣的傳言。就像《紅樓夢》的前八十回,與後四十回一樣。

一個人都有對手,何況一個團體,一個新興事物。有了對手的存在,自己的存在才有價值。若想不被對手打敗,自己就得變得強大起來。

作者最後文中說:“這回的讀書界的趨向社會科學,是一個好的、正當的轉機,不惟有益於別方面,即對於文藝,也可催促它向正確,前進的路。但在出品的雜亂和旁觀者的冷笑中,是極容易凋謝的,所以現在所首先需要的,也還是———

幾個堅實的、明白的、真懂得社會科學及其文藝理論的批評家。”

可見,批評家就像一朵玫瑰花上的刺,若沒了刺,還沒等花開花謝,早就被人摘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