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蟻新醅酒,紅泥小火爐
不知不覺已步入寒冬的第三幕雪景中。
雪花紛飛,天地一色。寒風蝕骨,街上眾人行色匆忙。
躲在家中的我們,也許會沏上一壺熱茶,凝視著玻璃壺中水汽的漸漸氤氳、凝聚。
絲毫感受不到天氣的嚴寒與冷風的刺骨。
或捧一卷書冊,或烹一盞香茗,或與三五好友圍爐相聚。
彷彿也跨越進千年之前的一個風雪夜裡。
山野之間,雪松樹下,茅草屋中。
面色滄桑的老者溫著一壺隨身攜帶的綠蟻酒,一直緊盯著酒爐下不斷跳躍的紅色火苗。
一陣輕緩卻有力的敲門聲拉回了老人的思緒,他小心翼翼地又往火裡添了一根柴火,顫顫巍巍的站起身來。
一步一步步履蹣跚地走到木門旁,有些哆嗦的手拉開木質門閂,眯了眯眼睛方看清來客,忙請來客步入屋內。
來客走進屋內,身後的侍童忙為他脫下身上的毛氈,朝著門口抖了抖雪,掛在了旁邊的架子上。
酒香漸漸瀰漫了整間屋子。
來客無聲的望了一眼侍童,侍童的手指不住摩挲著扁平的袋子,沮喪地耷拉著頭。
老人用原來裝酒的粗布袋子小心握著燙手的酒爐從火上取下,倒進了擱置在一旁的木碗中,捧著木碗緩緩地飲了一杯。
喝完似是回味,舔了舔遺留在唇上的水珠。
來客靜靜望著窗上的雪花,思緒有些飄遠。
突然伸出來一碗散發著熱氣的酒,來客轉頭望過去,迎面是老者慈祥的笑。
來客靜頓了一會兒,舉起雙手接過木碗,捧著朝老者拱了拱手,然後一飲而下。
窗外漸起呼呼風聲,屋內爐火愈加明亮。
雪松靜立在屋前,默默傾聽屋內傳來的細碎交談。
時光有更替,歲月有隔閡,但是今人古人的情感卻會跨越歷史的距離而緊緊相連相依。
縱然風雪席捲、冰寒徹骨,我們仍能尋找一處遮風避雨之所,與心中所駐之人同在,點燃一尊暖色的小爐,一邊注視著暖紅的火苗,一邊與旁人肆意交談,憶昔念今,閒話桑麻。
這綠蟻新醅、紅爐小火,成了我們規避外界風雨的港灣。
逃開了塵世諸多閒雜喧囂,將一直緊壓在自己心頭的大石暫且放下,卸下身上沾染的冰冷,用溫暖的羽衣將自己慢慢包裹。
煩惱暫拋,恩仇兩忘。
綠蟻酒端,紅泥爐旁,彷彿也邁入了自己心靈的桃花源內。
此時,我們不再是熙熙塵世裡為名為利奔波的路人。
而是 “低頭採蓮子,蓮心清如水”的採蓮女;
是 “何當共剪西窗燭,卻話巴山夜雨時”的遠歸人;
是“小山重疊金明滅,鬢雲欲度香腮雪”的閨閣女;
是“三日入廚下,洗手作羹湯。未諳姑食性,先遣小姑嘗”的新婦子;
是“和露摘黃花,帶霜烹紫蟹,煮酒燒紅葉”的隱逸者……
拋卻閒塵過往,且與冰糖共話“紅泥小火”旁吧!
——文章轉自個人公眾號“冰糖文苑”,未經允許拒絕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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