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喻是最惡毒的技巧，《動物莊園》

歷經一個月，斷斷續續，我終於把人生中的第一本英文書讀完了。選擇《動物莊園》是因為我沒有讀過這本小說，而且這本書採用的語句都很簡單。

我在五年前讀了《1984》，現在再回來讀《動物莊園》就沒有那種驚豔的感覺了。但是比較起來，《動物莊園》要比《1984》更加冷酷，因為他用的是最惡毒的技巧——比喻。

“通往地獄的的道路由美好的願望鋪就。”這句話寫在我的金融學課本里用來形容次貸危機，現在同樣也送給你，比喻。

在一年級的時候，用比喻造了第一個句子，像是“天上的雲彩像小狗”這樣的語句，飽含赤子之心。結果到最後，腦袋裡記的最清楚的就只有魯迅先生把豆腐西施比作圓規，還有《圍城》裡像“鮑小姐”“熟肉鋪子”各式的暗喻明喻。

到了《動物莊園》這裡，比喻就是兩腿站立的豬，是字母只能背到第三個的馬，又或者是隻會叫一句話的棉羊。這樣的寫作好處是直觀，寓言從來都是需要動物的。

壞處當然是沒有這麼糟糕的動物。因為人本身就是最糟糕的，用動物來比喻人類，結果動物顯得比人類更糟糕，所以最後得出的結論是人類比人類更糟糕。

寫到這裡，其實我想跑題了。來說一下《1984》吧。人們的習慣是把《動物莊園》和他混在一起說，兩本書都是反烏托邦。但是這兩本書已經截然不同了。

在《動物莊園》裡，真理和信念是存在的，即七條法則，只不過被豬給扭曲了。但是關於那個平等的期望，起碼存在於讀者心中。

到了《1984》，才真正擺脫了政治的說教（或許還是有一點），來到了小說的領域。記住那句話，“謊言即是真相”，就像一個道德虛無主義者一樣，奧威爾如此宣佈。

這就是喬治奧威爾的結論。真相和自由，在您往後的日子中，都是不存在的。或者說在之前的日子裡你曾經相信，在之後可千萬不要再信了。

如果《動物莊園》按《1984》的寫法，那麼結局會是這樣：

在門外的動物們把臉湊在門上，想要看清那位神秘的來賓是誰。努力看清了之後，三葉草忍不住叫出了聲。

那是雪球！他還活著，他戴著像是牧師那樣的眼鏡，和拿破崙一樣，用後腿站立著。

本傑明聽到這個訊息後，也激動地顫抖起來。是的，他知道的，他從來沒有忘記，那個一等英雄，那個聰明而又善辯的雪球，回到動物莊園了。

他們看不清拿破崙臉上的表情，但是那必然不會是開心的。那些自由的，短暫的快樂時光，隨著雪球的歸來開始復甦。動物們不再害怕了，他們要掀起第二次的革命。那些狗，就算他們有尖銳的獠牙，但是為了保護雪球，動物們也不惜付出生命的代價。

整個餐廳都寂靜無聲，雪球走到了拿破崙面前。他舉起酒杯，說道：“敬永遠的友誼，同志。”拿破崙拿起酒杯與他對碰：“敬永遠的友誼！”

餐廳裡再度熱鬧起來。人和豬都大聲的喧鬧，啤酒滿了又空，空了又滿，雪球和拿破崙拉著前蹄，在桌子上跳起來了流行的交際舞，就像舊時候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