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葫蘆娃之父胡進慶辭世,如何評價其一生?

作者:由 趙一凡 發表于 繪畫時間:2022-12-19

葫蘆娃之父胡進慶辭世,如何評價其一生?趙一凡2022-12-19 14:43:46

事件背景

5月13日,83歲的動畫導演胡進慶在上海第六人民醫院辭世,他是建立和發展中國剪紙動畫的傑出藝術家之一,是上海美術電影製片廠的動畫專家和大師,胡進慶創作的電影《漁童》、《鷸蚌相爭》、《葫蘆兄弟》給數代人的童年留下美好的記憶。

葫蘆娃之父胡進慶辭世,如何評價其一生?2019-05-17 14:15:30

葫蘆娃之父胡進慶辭世,如何評價其一生?

葫蘆娃之父胡進慶辭世,如何評價其一生?

“還我爺爺!”

頭髮三七分,戴一橢圓的金邊眼鏡,嘴角總帶點笑意——這兩天,不少網友都在轉發一張照片,情真意切地敲下“還我爺爺”。

葫蘆娃之父胡進慶辭世,如何評價其一生?

照片上的人是胡進慶,5月13日下午3點,83歲的胡進慶在上海第六人民醫院因病去世。在他50歲那年,他創作了《葫蘆兄弟》,“葫蘆娃,葫蘆娃,一根藤上七朵花。”

花結果,果裡蹦出七個葫蘆娃,個個身懷異功,爺爺被蛇精和蠍子精擄走後,他們使出渾身本領,一次又一次跑去對方老巢,“還我爺爺”的經典臺詞就是這兒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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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導演,胡進慶擔得起“葫蘆娃之父”這個稱呼,但在這部片誕生後的30多年裡,他接受的數次採訪,總得帶上一句

“葫蘆娃不是我一個人的作品。”

不僅如此,最早看到原劇本時,胡進慶直言這片子我拍不了。籌備階段,他數次和美影廠僵持不下,還“放狠話”。談起最滿意的作品,那《葫蘆兄弟》還得往後排呢。

越看他的故事,越覺得胡進慶其人,實在是不僅僅一個聽上去老藝術家範的“葫蘆娃之父”可以概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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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進慶出身江蘇常州,學於北京電影學院,20來歲進了上海電影製片廠,跳倫巴,舞探戈,侃得起西方古典樂,小提琴一架脖子上,咱也能拉上兩曲。會吃,張嘴就能跟你說道說道上海最好吃的麻糕,講得人恨不得馬上拔腿就去。

據胡進慶夫人說,那時候他身後面,跟著一溜喜歡他的小姑娘。我是一點不奇怪的。

技能樹點滿了不說,胡進慶那時候跟的師傅是誰?萬古蟾。胡進慶是“葫蘆娃之父”,萬古蟾是“中國動畫片之父”。

1958年的時候,胡進慶還是個22歲的小夥,換算到現在大學還沒畢業,便已經有機會跟著萬古蟾,做出了中國第一部剪紙動畫片《豬八戒吃西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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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左到右:錢運達,胡進慶,萬古蟾

63年,萬古蟾導演了《金色海螺》,如今在影片網站看這部動畫片,第一條彈幕是“天哪我一直以為這是我做的一個夢,只看了一遍就記住了。”

胡進慶在其中擔任造型設計,手一揚一放,一張漁網飄下來,很活。這是他操著一把長長的刀,一刀刀刻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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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看人,人物身上服裝繁複、頭飾精細,頭髮絲兒愣是搞出了造型感,眼線被胡進慶細細一刀,勾勒出來。他後來回憶自己心境,“精工細刻,欲求非人力能達到的感覺。”

也難怪日本同行看了《金色海螺》,感慨這人比現實生活中的人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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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幾年,胡進慶趕上了“知識分子再教育”。在農場,胡進慶抽出空,收集來一張張畫報,用水彩對人像一張張臨摹,學人家的用色和結構。

不少人被消磨在挑水掄鋤頭之類事上,

胡進慶靠著這些閒功夫,總算是沒荒廢自己,回到美影廠後,他開始獨立導演動畫片。

《長在屋裡的竹筍》和《淘氣的金絲猴》就是兩部小試牛刀的作品,胡進慶搞來一些皮紙。這種用桑皮製作的紙,特性是纖維細長。胡進慶就利用了這個特性。

你去看《金絲猴》裡爬高爬下的猴兒,橘紅色的輪廓邊緣彷彿用細細的茸毛,這就是胡進慶將皮紙纖維撕開製造的效果,來模仿傳統國畫的暈染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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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時候的美影廠的片子,都是奔著拿國際大獎去的。胡進慶還缺乏一部“代表作”。

某天,胡進慶桌上擺上了一本劇本,這個本子吧,廠長特偉那兒沒有透過,但是胡進慶一頁頁看,琢磨,實在是捨不得放棄。

和其他劇本結構迥異,

像詩、像散文,就是不像傳統動畫片,這些在當時,都是冒險的地方

,但在胡進慶的堅持下,他拿到了開拍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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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進慶整個人投入了進去。劇本叫《鷸蚌相爭》,他平時也好養些鳥,養些蟲,就溜達著去水產市場提了一隻河回來養著,沒事對著琢磨。

有回胡進慶伸了一根手指頭,戳了一戳蚌殼,蚌馬上噴了一串水珠,險些洗了把臉的胡進慶,一點不惱,反而大樂,馬上把這個河蚌的自衛動作記在本子上,成為影片中一個有趣的細節。

另一位主角鷸,胡進慶也沒少費功夫。乍一看頭頸沒什麼出奇,裡頭卻藏了34個圓圈,每個圓圈都要拉毛。

整隻鳥一動,活靈活現。

“不可思議。”西柏林電影節的評委如是說。

《鷸蚌相爭》也最終拿下了那一年柏林電影節的銀熊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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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到了A類電影節的獎項,到了84年的《草人》,本可以沿用《鷸蚌相爭》的製作手法,胡進慶這老哥卻給自己下了個死規定“不重複自己,不模仿他人。”

《草人》裡頭那隻可愛的鳥,脖頸由幾百個圓圈組成。《鷸蚌相爭》用的是尼龍絲串起來,但因為《草人》裡更細密,皮筋和尼龍絲都宣告失敗了。

胡進慶是位“靈感捕手”,半夜倒床上入睡,半睡半醒間正好適合醞釀靈感,想到什麼好點子,立馬翻身起床,快步走到桌前記下來。

《草人》的最終解決辦法就是靈光一現,

誰能想到這隻胖鳥的脖頸裡,竟然藏著人的頭髮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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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7年,胡進慶和美影廠的諸位同事以及瑞士、法國、波蘭諸國的動畫大師一起,拍了一部實驗動畫《學院變體立達》,最終拿下了戛納的評審團最佳短片獎。

臺灣的導演和他碰面,都要講,“胡進慶,你袋袋裡獎章莫老老。”講他獲獎太多,美影廠人稱藝術獎項的“獲獎專業戶”。

但那時候擺在中國動畫面前的難題,已經不是怎麼在藝術上更進一步了。

80年代中期,擺在美影廠面前的坎兒,

是怎麼在一撥撥好看的譯製動畫片大潮下,製作出自己具有商業特質、孩子愛看的系列動畫片。

時代潮水在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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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3年,《聰明的一休》由遼寧兒童藝術劇院編譯,播出後轟動一時

《葫蘆兄弟》最早的劇本《十兄弟》遞給了他。“從墳墓中蹦出了十個天生異相、天賦異稟的兄弟,他們擁有千里眼、順風耳、無窮神力、銅頭鐵骨、長腿、大足、大嘴、大眼等“特異功能”。兄弟們為了救民於水火,同地主、官員乃至皇帝展開了鬥爭……”

胡進慶細細看了一遍,直言拍不了。

這樣複雜的人物和情節設定,以剪紙片的成本而言,必定拿不下來。要想拍,就得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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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兄弟插圖

中國傳統神話中“七”也常見,如七仙女,於是十兄弟改為七兄弟。

各顯神通是亮點,要保留,但是在人物形象上可以簡化為一樣,以顏色區分。

從墳墓出場,這設定不適合小孩。想來想去,《西遊記》裡銀角大王那法寶葫蘆不錯,就是它了。

複雜的反派人物,也被簡化成了蛇精和蠍子精,場景都放在山上和洞中。這樣一來,就保證了在極其有限的成本內,能把戲功夫做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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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對胡進慶這個想法,美影廠的藝委會因為沒有完整的劇本,直接駁回。

“你不答應,我就不拍!”

胡進慶很剛,眼看著這麼搞下去,後來的我們可能就要看到另一部他人導演的《十兄弟》了。新廠長嚴定憲(《大鬧天空》的動畫設計《舒克和貝塔》的導演)在後面給胡進慶撐住了。

《鷸蚌相爭》拍的時候,也是沒有完整劇本的呀。

這事終於進入正軌了,胡進慶和老搭檔吳雲初開始琢磨葫蘆娃的造型。最開始,葫蘆娃是粉雕玉琢的小娃娃,延續了類似《金色海螺》中的精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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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初的葫蘆娃形象

多次改稿後,二人始終不滿意。胡進慶覺得,葫蘆娃嘛,天生土裡長的,於是他給葫蘆娃們頭上戴上小葫蘆,葫蘆葉衣服開襟,露出胸腹,打赤腳。

這麼一改,“野味”出來了。

葫蘆娃之父胡進慶辭世,如何評價其一生?

當時只有全部6萬塊成本、每一格平攤下來只有5、6塊的狀況下,胡進慶和同事一格一格“摳”,

葫蘆兄弟是剪紙動畫,動起來千變萬化,他們反覆嘗試,確保瞭如今看到的石頭崩裂、蜂群出洞、葫蘆生長、兩方纏鬥的一個個動作都是最優解。

後來胡進慶談起《葫蘆兄弟》,一句話就把它和此前《鷸蚌相爭》那些作品區分開來:

沒有那麼多精雕細刻,全是黑線,功夫都花在戲(戲劇衝突)上。

葫蘆娃之父胡進慶辭世,如何評價其一生?

葫蘆娃之父胡進慶辭世,如何評價其一生?

葫蘆娃之父胡進慶辭世,如何評價其一生?

老爺子家還儲存著厚厚一沓指令碼 圖片來源:《見證者》

而在片尾的演職員名單上,胡進慶一人用了三個名字:胡進慶、進慶、墨犢,一個人就穿了好幾個“馬甲”,因為“

全是我一個人的名字那多難看。

葫蘆娃之父胡進慶辭世,如何評價其一生?

1986年,《葫蘆兄弟》露面。在全國電視機都還是稀罕物的時候,這幾個造型獨特的葫蘆娃演繹的動畫片,叫人一看難忘。幾乎所有地級電視臺都購買了播放權,VCD一套接一套的賣。

《葫蘆兄弟》的生命還在不斷延續,但是胡進慶的藝術生命卻很短了。

拍出《葫蘆兄弟》這一年,胡進慶50歲,這對一個動畫導演是什麼概念呢?

以宮崎駿老爺子為例,拍出《龍貓》《天空之城》的時候宮崎駿接近50歲。而他摘得奧斯卡和柏林金熊的《千與千尋》,是60歲那年拍的。

但在胡進慶60歲的時候,由於傳統制片廠的制度慣性,他退休了。

葫蘆娃之父胡進慶辭世,如何評價其一生?

圖片來源:《見證者》

雖然在拍了《葫蘆兄弟》之後,他依然在做藝術探索。92年的上海國際動畫電影節,他帶了新作品,純刻紙——每一個畫面都是用紙刻下剪出來的。

以往的動畫多是剪好後如皮影那般,挪動關節處拍完全片,純刻紙帶來的工作量不言而喻。

胡進慶說,這樣才能最大程度地發揮“刀味”。

他用了一個詞,來形容想要打動人心的作品具備的特質——

攻擊性。這個詞不符合“老藝術家”慣常印象裡的溫文爾雅,但有一種罕見的野心。

我想他還很想繼續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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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年的純刀刻作品

13日,上海美術電影製片廠也第一時間在官網釋出了悼文,在此之前,《葫蘆兄弟》和《大鬧天宮》《黑貓警長》一起,作為美影廠的“經典IP”被懷念及討論。

在這條公告下面,緊接著一條關於“中國動畫產業進化論”的,再往前一個月,是

“上海美影推出葫蘆兄弟系列聯名鞋”。

胡進慶的老東家,也在努力捕捉潮水的方向。

葫蘆娃之父胡進慶辭世,如何評價其一生?

美影廠的官網頂端,是曾經的各大“IP”

《葫蘆兄弟》不是一部完美的動畫,人物臉譜化、說教性濃厚的老問題,都是“懷舊弧光”遮蓋不了的。但是它恰好站在那個轉折的節點上,承接萬古蟾等人帶來的藝術探索,且在商業性上做了不錯的探索,當得起數代人的童年回憶。

雖然遠離一線,胡進慶也對如今的動畫保持著觀察。他認為《藍貓》《喜羊羊和灰太狼》,“對白、編排不錯”,但是動作簡單,“藝術生命力不會太長。”

在如今的潮水中,如果胡進慶還來拍,會拍出怎樣的作品?

無人知曉。

葫蘆娃之父胡進慶辭世,如何評價其一生?

圖片來源:《見證者》

前些年,《見證者》短訪談節目去了胡進慶家中採訪,摞得整整齊齊的《葫蘆兄弟》錄影帶旁,正坐著一個胖嘟嘟圓滾滾的大葫蘆。

可能是攝製組要求,他躺進椅子裡,不知道是第多少遍地看起了葫蘆娃。

他的動作和聲音都很慢了,而畫面上蛇精翹著手指拿出法寶,動作依然活靈活現。

影像延長三倍生命,也留住了胡進慶的一部分。

葫蘆娃之父胡進慶辭世,如何評價其一生?

胡進慶的家

或許不必“還我爺爺”,開啟影片網站上的《葫蘆兄弟》《鷸蚌相爭》《草人》,“爺爺”還在那兒呢。

雖然說起胡進慶,我眼前浮現的不是這個老人形象,而是上世紀五六十年代,

那個跳倫巴、愛說笑、敢叫板的小夥子,雄心勃勃地,正要在中國動畫界做一番事業。

向胡進慶致敬。

葫蘆娃之父胡進慶辭世,如何評價其一生?

參考資料:

新京報:眾好友憶胡進慶往事:《葫蘆兄弟》不能就署我一個導演

老梁故事會:《葫蘆兄弟》

見證者系列訪談錄:胡進慶

空藏動漫資料館:《葫蘆兄弟》的誕生·造型篇

金柏松:我的思維軌跡錄——訪胡進慶

金柏松:美術片六導演訪談錄

中國青年報:葫蘆兄弟創作者談當前動畫片:喜羊羊“動作太簡單”

葫蘆娃之父胡進慶辭世,如何評價其一生?2019-05-15 19:38:30

這兩天,熱搜榜被一場求婚儀式霸佔了。

求婚場地,求婚現場,求婚伴舞,求婚戒指盒。。。。。每個細節都網友扒出來,當作茶餘飯後的談資。

卻很少有人注意那個安靜離開的男人。

照片上的男子叫胡進慶,2019年5月13日下午,胡進慶因病去世,享年83年。

很多人對於這個名字可能並不熟悉,但他的另一個名字你一定不陌生:“葫蘆娃之父。”

他是上海美術電影製片廠一級導演、中國剪紙動畫創始人之一,更是

《葫蘆兄弟》

、《淘氣的金絲猴》《鷸蚌相爭》《草人》的導演。

不管過去多少年,即使已經不再年輕,當那熟悉的聲音響起,瞬間就將我們拉回了童年。

我們都記得那句:“快還我爺爺。”

可是爺爺,再也回不來了。

創作《葫蘆兄弟》的那兩年,包括胡進慶在內的所有劇組人員,沒有休息一天,因為資金緊缺(葫蘆兄弟一幀7元,我為歌狂一幀16元左右,寶蓮燈一幀70元左右,獅子王一幀3000元左右),每一個看似普通場景的背後,都是極致的認真和考量。

胡進慶一人同時兼任“導演”、“編劇”、“造型設計”,為了不讓片頭自己出現太多次,他還換了好幾個名字。

胡進慶曾跟導演江平表示:“小江,你要是以後寫我,比如說寫到《葫蘆兄弟》,不能寫我一個人是導演,還有其他兩位同志。他們名字一定要寫上,這是做人的規矩。”

為什麼《葫蘆兄弟》能夠打動那麼多人?

曾看到這樣一句話:現在大家都想著往前衝,人人都想佔點兒便宜,這跟過去不一樣。那個時候進劇組的人,不在乎多少名利,大多都很單純地想著,能為那部劇做點什麼。

無非用心二字。

那是大師尚未遠去,人心尚且有敬畏的年代。

還記得58年前的那部《大鬧天宮》嗎?

導演:萬籟鳴(1997年去世);唐澄(1986年去世)

編劇:萬籟鳴(1997年去世);李克弱(2001去世)

作曲:吳應炬(2008年去世)

動畫設計:陸青(2017年去世)

美術設計:張光宇(1965年去世)

日本動漫鼻祖手冢治虫就是受它影響,棄醫學習動畫。這部動畫在44個國家連續放映,轟動一時,在它上映後,美聯社這樣報道:“這部動畫惟妙惟肖,比迪士尼的作品更精彩,美國絕不可能拍出這樣的動畫片。”

為了讓“孫悟空”更加逼真,畫師們專門跑到戲劇學校,觀察京劇演員的身法動作,舞臺姿勢。每個畫師最後都學會了翻雲手,舞花棍,就是為了讓孫悟空,更有猴子味道。

片子中的各處神殿,是畫師們大冬天遍訪故宮、頤和園、西山碧雲寺等各處得來的。甚至連神仙腳下的雲彩,都是畫師們臨摹下廟裡的菩薩雕像,然後以此為素材創作出來的。

還記得40年前的那部《哪吒鬧海》嗎?

導演:嚴定憲、王樹忱(1991年去世)、徐景達(1987年去世)

編劇:王樹忱(1991年去世)

美術總設計:張仃(2010年去世)

成為第一部在戛納參展的華語動畫電影,象徵著當時動畫電影界的最高水準。如新華網所評論的:多少年後,哪吒長袖飄飄、白衣若雪,在暗如黑夜的暴風雨中橫劍自刎的一幕仍歷歷在目。

作為動畫設計師的陸青曾經表示:“動作設計假如搞得好的話,就會為這個片子加分。我們就是演員,要設想得好,導演的是想法如果是一分,我要加到二、三、四、五、六分。”

有時候為了一個新的想法,好幾天不眠不休,只為呈現一個奇幻的動畫世界。

還記得31年前的那部水墨動畫《山水情》嗎?

導演:特偉(2010去世),馬克宣(2015年去世),閻善春

編劇:王樹忱(1991年去世)

豆瓣高達9。2分,被日本動畫界稱為“奇蹟”,全片沒有任何對白,但一眸之間,一琴之聲,卻抵過萬語千言。

那個年代沒有電腦,全靠手畫,畫好之後再拍。因為用的是毛筆,各張圖很容易濃淡不一,但要使畫面動起來又必須保證濃淡一致,情景轉換渾然天成的《山水情》背後付出的努力可想而知。

彈奏片中古琴的龔一先生曾經回憶,當時為了動畫里人物彈琴指法的創作,好幾個畫師一直圍著他,從不同角度畫同一個指法。力求完美。

那個時代,提起名利總是有點輕,所有人竭盡全力,追求的,正是如今說出來都覺得有點矯情的詞:

“理想”

退休之後,身體不是很好的胡進慶爺爺心裡想的唸的,還是中國的動畫片創作:

“中國動畫片的環境現在不是很好,美國動畫日本動畫長驅直入……。

要能給孩子們再拍幾部真正的屬於中國的動畫電影,累死了也值”

這些用生命帶給我們美好童年的人們,很多都已安靜的離開,沒有打擾公眾半分,但他們卻不該就這麼被遺忘。

胡進慶老先生離開的那一刻,葫蘆娃的爺爺也走了。這是一個流行告別的世界,我們都該長大了。

或許老爺爺心裡最放不下的,就是這七個孩子吧:

再見了,葫蘆娃,我不在身邊的日子,你們都要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