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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哪些適合半夜躲在被子裡看的小甜文?

作者:由 巧克力阿華甜 發表于 繪畫時間:2022-02-20

有哪些適合半夜躲在被子裡看的小甜文?百里歲歲2022-02-24 18:35:08

【已完結,請放心食用】

我是京城李府的義女。

也是草原上最尊貴的可汗的私生女。

前段時間,我的父汗去世,剛當上可汗的大哥千里迢迢來找我。

我就知道準沒好事。

中原想跟他和親,但派了個瘸腿的公主。

他讓我女扮男裝。

娶了這個中原公主。

離譜。

「你扮成二皇子,娶了那個公主,過幾天假死就行,公主自然就被我送回去了。」

「不行。」

「金銀財寶隨便挑!」

「成交。」

新婚夜,我挑了那張火紅的紅蓋頭,見著那張眼熟至極的面目之時,渾身上下生冷發硬。

像是掉進了臘月的寒潮裡面,只能木愣地站著。

小侯爺亦然。

但不過片刻,便衝我露出來一個陰森森的笑。

「李如風,你果然在這裡。」

我盯著這位‘公主’的眼眉,陷入了一種近乎永恆的沉默。

‘公主’望著我一身入鄉隨俗的貂皮長袍,眼神越發幽深,如一條伺機而動的毒蛇,頃刻間便要將我拆之入腹。

冤家路窄,真是倒黴。

我頭皮發麻,想轉身就走。

但外面那麼多雙眼睛盯著,我只能硬著頭皮虛坐了下來,示好地笑了笑,「那,就按你們中原的習俗來?先喝酒?」

我很想裝作不認識他,但他顯然不想裝作不認識我。

他不說二話,便將那酒杯甩到地上,語氣是熟悉的刁鑽森冷,「李如風,你們草原真是好大的膽子啊。」

酒杯碎裂,驚起外面一陣喧譁。

我倒是不知道他怎敢這樣說,難不成中原派來一位侯爺和親,不是欺君抗旨麼?

「殿下?」

使臣團的詢問從外面傳來。

來和親的使者團按理要在這裡住上十天,才可以回京覆命。

這要是被使臣發現我是個女扮男裝的王子,我那可汗大哥為保兩國邦交,肯定第一個拿我開涮。

我趕忙衝小侯爺使眼色,好在小侯爺知道輕重,生生忍下一口窩囊氣,陰沉地應上一句。

「無事,你們且退下。」

聽了他的話之後,外面扎駐的人影便陸陸續續地散開。

草原歷年來不是中原的對手,也是近年我大哥勵精圖治,才揚眉吐氣娶了箇中原公主。

可惜這氣吐得實在不是時候,在我哥得知天朝只有一位瘸腿公主的時候,悔得是腸子都青了。

可是求親召旨都發了下來,饒是我大哥再不樂意,也只能硬著頭皮答應了。

兩相周旋之下,朝廷便改了主意,讓我這位憑空冒出來的二王子,娶了這位三公主。

我自知心中有愧,更不敢和他的目光對上,只能別過腦袋去,小聲地應了一聲,「咱們往事兩清,現在你我可都犯了欺彼君之罪,先搭夥過幾天日子吧?」

殊不知我這話如火上澆油,我只看見他憤然站起,死死地盯著我,「兩清?你說兩清就兩清?你把我當什麼?」

當什麼?他問我,我問誰去。

小侯爺叫做寧錦一,是威武候府的嫡長子。

聽京城的流言蜚語說,這小侯爺在京城是無惡不作,不少世家子弟被他欺負的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說他是酒囊飯袋有點小材大用了,惡貫滿盈倒還算是般配。

像他這樣的人物自然不是我等可以認識的,可這緣分不湊巧,京城初歲的長街上,我給他一帕子擦臉。

老實說,當時我要是知道他就是小侯爺,我定然頭也不回打馬過長街。

沒過幾天,這小侯爺便出現在李家門口,左右堵著我進出門,非要拉著我看花燈鬧街市。

我不敢拂了他的面子,只能盯著滿城人讚佩的目光,同他策馬同遊。

由此我才知道,小侯爺的暴脾氣並非浪得虛名。

就在我敬而遠之的時候,小侯爺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竟然找了威武候府的人上門來提親。

我從不知道一見鍾情的分量如此重,反正盯著那些箱箱聘禮,我是倍感壓力。

自古婚姻大事,無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在京城我是李府義女,自然得聽我義父的話。

我名義上說得好聽,是李家的義女,但實際上就是我娘臨終把我託孤給了舊情人。

我在這李家實在沒啥地位,對上小侯爺的顯赫家世,也深知門不當戶不對,進去做個貴妾都算高攀,便有心不同他多交流。

我義父更是深有此意,生怕我進了侯府大門,出了什麼偏頗牽連李家,當即便客客氣氣地替我回絕了。

我能如何?左右我說的話也是蜉蝣撼大樹,對上這些東西,饒是我對小侯爺當真有些情誼,最終也只能化作一句兩清。

世間諸多事情,又豈是我一介身如草芥的女流可以左右的。

我不想再看小侯爺的痴心,也不想再見義父的權衡。

彼時正趕著我草原大哥四處找我回去。

我一聽,誰也沒說,只留書一封,當即快馬加鞭地離開了中原。

以為終於逃掉了噩夢,卻沒想到冤家路窄,又在這裡碰上了他。

我衝他冷笑一聲,不甘示弱地說,「你也別得了便宜還賣乖了,還好我沒答應你求娶,我倒不知小侯爺還有男扮女裝的癖好,著實讓我大開眼界了。」

他的表情由陰沉轉到嘲諷,最終又成了我熟悉的那種不可一世的狂妄自大。

「李如風,你夠狠。」他咬牙切齒地說。

我卻不知道這‘狠’字從何而來。

回絕他求娶得又並非是我,我亦不是非他不嫁,何來‘狠’字一說?

他未免太過強詞奪理了些。

我無心和他說這些,總歸操練了一天,心裡越發疲憊,便倒頭一躺,懶洋洋地應道,「得了,本王要睡覺了,你自己狠去吧。」

我知道,我說不過他,索性裝睡起來。

小侯爺愕然地盯著我,似乎不敢相信我真能倒頭就睡,便兩隻手瘋狂搖著我的肩膀。

我被他搖得頭昏腦脹,那點好不容易擠出來的睏意更是煙消雲散,但比起睜開眼和他唇刀舌槍的對付著,還不如等他搖累了再說。

他一邊搖著我,一邊跟喊魂似地念叨著,「起來,你給我把話說清楚。。。。。」

倒也不怪他腦子不正常,他前腳剛進我家求娶,我後腳就策馬來到草原。

不知道他和我義父看見我那封留書作何感想,我義父恐怕是喜不自勝,但小侯爺八成是想將我碎屍萬段了。

普天之下,想必只有我一個人敢拂了他的面子了。

小侯爺越喊越起勁,以為我當真睡著了,便嘴上沒門,放肆了起來。

「睡什麼睡……咱們還沒洞房花燭呢……」

什麼時候了,他還想著洞房花燭夜?難不成他腦子當真有點問題?

我幽幽睜開眼,二話不說,先往他腦袋上拍了一巴掌,「煩不煩?」

他怒目圓睜地看著我,似乎不敢相信我打了他。

小侯爺估計是生平第一次捱打,對我的恨便又多了幾分。

我實在困得厲害,被他嘰嘰喳喳吵得腦殼子發昏,便探手捂住了他的嘴,免得他再驚擾了外面的守衛。

迷迷糊糊地,我呢喃了一句,「好睏,快睡吧,行不行?」

小侯爺氣結,不知怎麼,竟然罕見的沒再吭聲。

我只覺著掌心的溫度越來越燙,可惜太困,沒法去糾結是不是小侯爺腦子給氣燒了。

第二天我是被凍醒的。

我盯著頭頂上的帳簾,愣了好大一會兒,才探手摸了摸旁邊。

不是床,是地板。

小侯爺一臉跋扈地坐在旁邊,穿衣的動作倒是慢條斯理。

他居高臨下地望著我,一點沒有當妻子的自覺,反而有些母老虎的虎虎生威,語氣更是瞧不起人,「侯府夫人不當,非要來當野人?」

他竟然說我是個野人?

我氣血翻湧,也不管自己是怎麼掉下來的,當即冷哼一聲,「當野人起碼是個人,誰想去你府上當猴?」

他下巴險些驚掉,似乎頭一回兒見著我狗膽包天,竟然敢和他硬對硬地碰上。

「你說誰是猴?」

「明知故問!」

我從地上爬起來,這才發覺自己是被他從床上踢下來的。

就他這樣?我嫁去侯府給自己找罪受麼?

小侯爺被我大逆不道氣得臉色鐵青,想打我的手伸出來又放了回去,最終只是坐在床沿用眼神恐嚇我。

想殺一個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倒也不怪他,京城的時候我是李家義女,對上侯爺自然得恭敬有加。

往常我耐著心緒,縱然對他橫眉冷眼,但也沒這般尖牙利嘴過。

如今草原相逢,我再不想同他再裝模作樣了。

世人覺著小侯爺與我是情深意長,唯有我覺著自己同他是冤家路窄。

仗勢欺人,非小侯爺莫屬。

我從地上爬起來,揉了揉後腦勺,才不耐煩地應了一聲,「你隔這擺什麼架子?洗漱去吧,等下別露餡了。」

小侯爺表情一變,越發顯得陰沉,似乎能忍著心性和我說這麼一大段話,已經算是萬般艱難了。

他咬牙切齒地說,「李如風,你就不怕死麼?」

「你不是廢話嗎?誰不怕死?」

現在我可是草原王子,說話那不得硬氣起來?

「……」

小侯爺對上我這沒心沒肺的樣子,實在是有心無力。

我沒見過他打架,動起手來也未必會是我的對手,當下更覺著他是個仗勢欺人的紈絝子弟。

脫離了那錦繡富貴,倒是少了幾分狂妄。

小侯爺不懂我的腹誹,認命地爬起來,換上了一件牙白色的長裙。

他確確實實生得一副好相貌,單看這張臉,倒確實讓人心動無虞。

只可惜脾氣忒壞,實在讓人敬而遠之。

他自顧自地坐到那輪椅上,似乎終於平靜下來,才問我一句事情的來龍去脈。

「你為何代娶?」

我自然不能說出來我大哥嫌棄他們公主腿瘸,便將問題拋給他,「我還沒問你呢,就算你們代嫁,也不該讓你男扮女裝吧?」

就在我以為寧錦一不會回答的時候,他卻突兀地從懷中掏出來一沓書信。

小侯爺的聲音倒不像往常那樣壓著暴怒,而是有些出乎意料的嚴峻。

他定定地看了我半晌,才道,「朝廷懷疑草原二皇子身份作偽,特讓我來一探究竟。這就是證據,要看看麼?」

他望著我愣怔的神情,嘴角便又扯出來一抹殘忍的笑意。

小侯爺將那些書信隨意丟在桌案上,說出來的話,讓人通體發寒。

「李如風,你該慶幸代娶的是你,若不然,天朝的鐵騎不日便踏平你草原十六部。」

我舌頭都硬了——

什麼?我大哥不是說這件事萬無一失嗎?

小侯爺是有備而來!!!

我完了,我大哥也完了——

這下好了,本來娶一個瘸腿公主就能完事的,非要整出來這麼一處么蛾子。

性命當前,饒是小侯爺脾氣再壞,我也只能收回剛剛的膽量,討好地說,「那,那……那侯爺您現在有何打算?」

小侯爺眼中的暴怒這才消下去兩分,好不得意地衝我冷哼一聲,再然後,便十分雄赳氣昂地走了出去。

連眼角都不分我一個。

沒等我在背後罵髒話,他便若有所感地回了頭,而後又格外嫌棄地打量了一番我的衣著。

我卻再不敢罵他是猴了。

說實話,對上寧錦一,我實在是有些膽怯。

第一是這小侯爺雖然生的貌美,但心思確實是狠辣歹毒,壞脾氣更是整個京城都知道。

原先在京城我還能躲著,但眼下我和他卻真正成了‘同舟共濟’的夫妻。

逃,暫時是逃不開了。

他衝我露出來一個陰惻惻的笑,「自然是得和你在此地,多相處些時日了,夫,君。」

最後兩個字,幾乎是從他的唇齒間擠出來的。

我身家性命被他攥在手上,哪還敢硬氣,只能皮笑肉不笑地應道,「侯,侯爺真會說笑。」

……。

我大哥渾然不覺危險已經漸漸逼近。

甚至他瞧見小侯爺這張清麗臉龐的時候,還頗為打趣地同我說,「這姑娘倒是生得和你一樣俊麗,難不成漢人女子都是這般?」

我坐如針氈,本想多說兩句,卻被小侯爺那輕飄飄地眼神一看,當即噤了聲。

出門在外,小侯爺那副病弱貴公主的模樣裝的實在是栩栩如生,讓我這半路出道的二王子都覺著自愧不如。

二王子大婚,可汗大哥萬分高興,至於這高興是不是因為他不用娶瘸子,我就不知道了。

反正他下令宴請三日天潢貴胄,我和錦一便只能當做一對金童玉女,來這任人道賀。

好在中原人沒見過二王子,草原人沒瞧過三公主,這幾頓飯吃得異常和睦,很是愜意。

正當我想找個由頭離開此處,去同我大哥商量下項上人頭該何去何從,卻沒想到身旁當即傳來一聲嬌滴滴的親暱。

我若是隻貓,只怕這會兒嚇得毛都炸成了球。

「夫君,奴家想嘗一嘗你那碗羊奶。」

我滿臉驚恐地望向他,實在不知道他是怎麼發出來這一聲的。

小侯爺雖是笑著看我,眼中的狠意卻是不摻半分水。

在眾人那些或打量、或驚恐、或探究的眼神中,我只能頂著這些變幻莫測的神情,顫顫巍巍地端起來那碗羊奶,恭恭敬敬地遞給了他。

「夫,夫人……您,您,您請喝……。」

倘若中原王朝是有備而來,使臣團對我定然是萬分懷疑。假若我在此時露出來半分破綻,只怕兩朝多年維繫的和平,也會功虧一簣。

孰輕孰重,我自然拿捏得清楚。

小侯爺這般模樣,難道是想和我假戲真做?

興許應該是如此,若不然昨晚上他就會拆穿我了。

他若真想讓我死,這會兒更不會和我上演這齣戲碼。

思及此,我便放下心來。總歸命數已定,這樣夾著尾巴做人我也做不來,當即便惡向膽邊生,將他緊緊摟在懷裡,端起那碗羊奶就要喂他。

「夫人既然想喝,那本王便餵你好了。」

小侯爺滿目驚恐地望著我,我從他眼裡確確實實看出來,我命數已定這五個字。

不過沒想到的是,我上面那位大哥也看不下去了,尷尬地咳了一嗓子,「好了,王,王弟,適可而止……」

宴會上氣氛古怪,所有人都心懷鬼胎打量著我們二人。

我和寧錦一隻顧著較勁,一抬頭,就看見了滿堂大人微妙的神情。

這下饒是我倆再傻,也能看出來那些意味幽深的眼神意欲為何。

估計昨晚我和小侯爺的洞房花燭夜,已經成了兩國君臣牽腸掛肚的大事。

我動作一頓,撇上了我大哥那欲言又止的眼神,只覺著臉都丟光了。

寧錦一唇角抽搐,用口形對我說,「晚上你完了。」

我破罐子破摔,「白天你也別想好過。」

當然,我是嘴上吹牛。

到了晚上我沒敢回去,轉頭去了可汗大哥的帳內,將事情的始末曲折同他說清楚。

可汗名叫雅恩,土生土長的草原人。不同於我這個兩國混血,他生的是眉目深邃周正,天然一副草原之王的邪肆長相。

我倆在大帳裡面靜坐無言。

雅恩似乎不明白,為什麼他萬無一失的計劃能夠被發現。

他只是盯著小侯爺甩給我的證據,久久出了神。

正當我以為他能給我指出一道明路的時候,雅恩卻看熱鬧不嫌事大地說,「你是說,這小侯爺,原先在京城求娶你?」

我不明所以,以為他是想到了妙計,只能點頭應了聲。

熟料,雅恩將那書信一放,咂了咂舌,「小侯爺眼光不錯。」

「???」

許是我眼中的無語太過明顯,雅恩才收斂了那不著調的神情,轉而說,「這封信他應當料到你會給我,上面說了,他不想破壞兩國邦交。等過些日子,他就假裝詐死回京。」

他當真這麼好心?

雅恩見我滿臉不信,便將那份書信遞給我。

信上說得一清二楚,小侯爺既已經從義父那裡得知我回到草原,又從密探那裡得知我會扮成皇子。

中原王朝只知草原王子有假,證據確鑿,特派小侯爺前來就地正法。

倘若東窗事發,兩國不會冒然交戰,只有把倒黴的我推出去當替罪羊。

我大哥不會讓我死,小侯爺自然也對我尚有幾分‘心思’,便決定和我大哥合作,來個裝模作樣。

到時候騙過來走訪的使臣,然後小侯爺詐死逃脫,便可平息風波。

所以這段時間,我便得好好地同他裝成一對夫妻。

虧我大哥跟沒事人一樣,捧著那兩張紙,津津有味地讀著,「小侯爺想得真是周到,倒是省去了本汗許多麻煩。」

這話當真是草原之王說出來的?未免有些過於草率了吧……

不過看他一臉無所謂的樣子,我心也稍稍安了幾分——總歸,我大哥是不會害我的。

況且縱然草原代娶,他中原王朝也有替嫁一罪。

兩相之下,興許當真沒有那麼嚴重吧。

熟料我這心思剛落定,我大哥便煞有其事地說,「中原那李老頭不允諾你們的婚事,眼下他管不著了,你倆倒也可以修成正果了。」

修成正果?什麼時候了!他竟然還有心思說這些。

我大驚失色,自亂陣腳,「大哥!你亂說什麼!我才不喜歡他!」

雅恩一臉不信,「瞎說,今天你還喂人家羊奶喝呢——我懂,你自小在中原長大,羞於啟口。」

我臉上漲紅一片,沒等我再辯駁幾句,雅恩便拍了拍我的肩膀,倒是收斂了那些雲淡風輕的調笑。

我心中一沉,沒敢再出聲。

他認真地說,「莫要害怕,天塌下來有大哥撐著呢。」

不管事態是不是真的輕鬆,總歸,我大哥只想給我看輕鬆的一面。

我垂下腦袋,悶悶地應了一聲,「我就知道,我回草原一定會給你添麻煩。」

雅恩計劃周全不可能會被洩露,但我的身世早有風言風語,說我不是可汗親子,這才會讓中原人起了疑心,好生調查起來。

雅恩只是語重心長地說,「別多想了,早些休息。」

有了雅恩的話,我勉強安了幾分心。

出了大帳,草原的星河遼闊,但長風豪邁,吹得兩旁帳旗獵獵,險些讓我睜不開眼睛。

這麼晚了,小侯爺應當睡了吧。

我頂著那呼嘯的烈風,剛回到帳內,就瞧見他坐在輪椅上,玩弄著一顆光線極弱的夜明珠。

他抬眼看我,「捨得回來了?」

看他那神情,應當是知道我同雅恩說了些什麼。

眼見小侯爺放下夜明珠就要和我興師問罪,我扭頭就走,反正他得裝腿瘸,不敢跑出來追我。

嘿嘿,打不著。

寧錦一臉色沉得像是硯臺陳墨,見我一溜煙就跑沒影了之後,只能繼續在大帳裡面裝瘸子。

我就這樣躲了兩天。

接著就被我大哥和使臣團找去談話了。

小侯爺穿著一件素白的女裙,雖然是坐在木質輪椅上,但生得清麗絕俗,眉目間還有些英傲之氣,瞧著倒是比傳聞中的公主,還要多幾分生人勿近的氣場。

我大哥小聲和我說,「他裝得還挺像。」

我只能幹笑著,不敢應聲。

沒等我說話,使臣團義正詞嚴地開了腔,「不知二王子對我朝公主有何偏見,大婚之後竟然日夜不回帳中,難不成是看不上我家公主?」

他說話也不怕閃了舌頭。

我不相信他不知道這公主是個男人——

這話一定是小侯爺教他說的,要不然我還沒暴露,他們家公主卻是個男人,豈不是欺君之罪?

他們巴不得我夜夜不回賬,又豈會來告狀。

眾目睽睽之下,我想辯駁兩句,就聽朝堂上傳來一聲低泣。

「奴家是身體有疾,王子厭倦到底是應該的,各位大人莫要如此為難夫君,倒顯得我朝心胸狹隘了。」

真是惡人先告狀!小侯爺誠然不好惹!

這下好了,本來我大哥還能站在我這邊,聽他這麼一說,當即心胸寬闊起來,「王弟,你怎麼回事兒?公主遠嫁而來,你怎可讓公主夜夜守空房?自明日起,你夜間便不要亂跑,常陪公主身側。」

不是……大哥……什麼叫夜夜守空房?

新婚夜頭一天早上,我可是被這小侯爺踢下床的!

啞巴吃黃連,我是有苦說不出。

畢竟眾目睽睽之下,我總不能破壞這二人的計劃,給自己自尋死路吧。

來到王帳,我一句話沒說,勝敗已經定了。

小侯爺背對著我哥,當著使臣的面,對我露出來一個勢在必得的狠笑。

他倒是能屈能伸,進退自如,實在讓我佩服。

我咬牙應了雅恩的命令,他既然如此,我便讓他好好體會一下,什麼叫做陪伴。

狠話我會放,但晚上立在帳前,我屬實有些不敢進去。

且不說小侯爺那讓我記憶猶新的狠笑,單說晚上我同他睡在一張床上,就已然讓我腦殼發昏了。

正當我思索著進去該怎麼應付的時候,背後忽而傳來幽幽的一聲。

「親王殿下,您不進去休息嗎?」

我一回頭,使臣團那幾個老臣臨風站著,不知道站了多久,頭上的發冠都差點被吹了下去。

總歸,藉著月色看他們老邁的臉色,確實是嚇了我一跳。

是那種審視,打量,且懷有探究的眼神。

黑燈瞎火的不睡覺,在這守著我?

寧錦一果然是劣性不改,慣會威逼利誘。

我咬著牙冷哼一聲,氣勢倒足,甩袍便走了進去。

見過逼婚的,沒見過逼人回家睡覺的。

掀開帳門,裡面突兀地放了一塊屏風,顯然是寧錦一整出來的么蛾子。

小侯爺似乎沒料到今晚上我能回來得這麼早,他半坐在浴桶裡面,頭髮全散在腦後。霧氣氤氳之下,倒真是一位撲朔迷離的美人。

他這是做什麼?一點不守男德!竟然敢堂而皇之地在帳內洗澡!

我只覺著鼻腔一熱,慌忙背過身去,「你!你……你先洗,我,我,我隨後再來。」

沒等我往前走,身後傳來涼涼的一聲。

「站住。」

氣勢逼人,略帶殺意。

不管我腦子裡面怎麼想的,反正我腳下動也不敢動。

我聽見了水波盪漾的聲音。

我聽見了他邁下浴桶,往我走來的腳步聲。

小侯爺玩這麼大?

事到如今,饒是我腦子再不好,也能猜出來小侯爺這會兒洗澡,八成是故意的。

我又氣又惱,又不敢回頭看,只能強裝鎮定地說,「難不成你想讓我幫你搓澡?我可不幹。」

小侯爺沉默了一會兒,才在我背後發出一聲桀桀的冷笑。

「李如風,你膽子不是很大麼?有本事你回頭。」

「有本事你穿件衣服。」

可說到頭來,畢竟耍流氓的是他,我害羞什麼?

沒等小侯爺反應過來,我猛地回頭,熟料小侯爺剛伸出一雙不知道要幹嘛的手,我準確無誤地撞在他的手掌——

上趕著送臉讓人打的應當只有我了,一時間,尷尬倒比疼痛來得更快

「寧錦一,你竟然敢打我!!!」

我的左臉火辣辣地疼,他似乎也被這突如其來的一下弄傻了,忙上前扣住了我的下巴。

「讓我看看,疼麼?要不要宣太醫?你怎麼回事,不是說不回頭嗎?」

太醫?哪裡有太醫!他是真的驕奢慣了,打腫臉都要喊個太醫!

好在他還是穿了件衣服的,下面套了一條溼漉漉的長褲,上半身還赤裸帶著水汽,肌理清瘦,有一層薄且有力的肌肉。

不知怎麼,我看著他憂慮的眉眼,竟然出了神。

他墨髮及腰,眉眼清麗俊秀,扮作女子也渾然天成。

是容顏絕世,是當之無愧的公子世無雙。

只是他尋常總愛皺著眉頭,周身總縈繞著一種眼高於天的傲慢。讓人見之便覺著他家產萬貫、惡僕無數,最好不要隨意招惹。

即便我同他相識已久,卻也從未見過他這樣溫柔憂慮。

我疼得厲害,一把拍開了他的手。

「少在這裡惺惺作態!還不趕緊去穿件衣服!」

草原的風吹得無孔不入,眼下雖是初秋,但夜間已經有了寒意。

小侯爺自然不會聽我的話,只是轉頭拿了塊軟布,沾了沾他的泡澡水,敷在我的臉上。

我唇角剛想抽搐,卻疼得齜牙咧嘴,說話都有點困難。

「你……你就用你的泡澡水?」

小侯爺露出一口白牙,笑得卻是格外猙獰,「你嫌棄?」

我哪敢再說話,只能任由他那帕子在我臉上施以惡行。

小侯爺是當之無愧的美人。

這是見過大世面的京城百姓,眾口流傳的事實。

他笑起來好看,不笑的時候更好看——只要他不露出想殺人的神情,便是怎樣都好看。

他將我困在床榻之間,單手托起來我的臉,另一隻手卻壓著那溼熱的帕子,一動不動地為我敷著臉。

他的手很熱,倒確實是消減了我面上那腫痛。

我卻盯著他散下的長髮,罕見地升起來幾分賊心色膽,將目光落在他勁瘦的腰身上。

原來,男子脫下衣物後,倒是比穿上還要好看。

我不爭氣地吞了口唾沫,做賊心虛地想將目光移開,就見小侯爺順著我的目光,看向了他自己腰身。

小侯爺生的勁瘦有力,更是膚白盛雪,確實是未曾受過人間疾苦的模樣。

不知為何,他垂下頭不過一眨眼,那胸膛便泛起來粉嫩的桃紅色——像是誰灑了一盒胭脂在他身上,潤紅了他的眼底眉梢。

我驚奇道,「寧錦一!你竟然還會變色!」

小侯爺一愣,隨即氣急敗壞地嗆了我一聲,「李如風……你不會說話就閉嘴……」

我當即嚇得連眼睛都閉上了。

後續請看這裡:知乎鹽選 | 中原公主

有哪些適合半夜躲在被子裡看的小甜文?小塵2022-03-01 11:10:15

論一個人可以社死到什麼程度。

我在陽臺晾衣服時,手一抖,印著草莓花紋的小可愛掉了下去。

樓下一對情侶正準備接吻,不偏不倚,小可愛落在了……男生頭上。

真是孽緣啊。

1

男生反應迅速,一把扯下半罩在他頭上的小吊帶,抬頭看了過來——

我家在三樓,隔著十來米的距離,我們對視了一眼。

居然還是個長的很好看的男生。

我甚至來不及道歉,心一慌,下意識地縮回了身子。

房間裡,我來回踱步,心裡忐忑不安。

這人應該不會找上門來吧,應該……不會吧?

然而,事與願違。

沒一會,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響起。

我瞬間頭疼,揉了揉太陽穴,無奈地開啟房門。

映入眼簾的,卻是我印著草莓花紋的小吊帶。

一個身穿黑色襯衫的男生,正用兩根修長手指捏著它,見我開門,他捏著吊帶的手輕輕晃了晃。

「你好,這是你的嗎?」

聲音挺好聽,目光上移,我飛快地打量了一眼。

近看,似乎更帥了些。

又帥又奶,絕了。

如果沒有剛剛那段尷尬經歷,如果他沒有女朋友的話……說不準還能發生什麼故事呢。

真可惜。

對視幾秒,我回過神來,矢口否認:「不是我的。」

這麼尷尬的事,誰愛認誰認吧。

「那,是你家裡別人掉的?」

「我家就我自己,沒有別人。」

說完,我正打算關門,誰知那人直接探手進來將門卡住,「你確定?」

說著,他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同時指了指陽臺。

我不明所以地順著他的手指望去——

小可愛的同款草莓 bra 正快樂地隨風飄揚。

我:「……」

草率了。

我強行控制著自己的面部表情,努力保持語氣平靜:

「哦,那應該是被風吹掉了,謝謝你幫我送回來。」

說著,我便準備伸手拿回自己的小吊帶。

可那人手臂往上一抬,毫不客氣地側身進屋,「別裝了大姐,說吧,怎麼賠償?」

大姐?

我血壓瞬間升高,不過,我低頭看了一眼,怒火又漸漸熄滅。

嗯,也沒錯,就是大姐。

然而,我這自我安慰的動作卻被這人看在眼中,他勾唇笑笑,

「大姐,我指的是年齡,你別自己過分解讀。」

「……」

沉默兩秒,我忽然笑了,瞥了他一眼,反譏了回去:

「沒事,我一般不和小弟弟計較。」

當然,我也刻意加重了某個字音。

被我譏諷了下,這人倒也不生氣,反倒捏著我的小吊帶,徑直走到沙發上,氣定神閒地坐了下來。

我這才回過神來。

屋裡坐了個陌生人,我沒敢關門,謹慎地站在門口看他。

「你要做什麼?」

男生轉頭看我,忽然露出一個特無害的笑容,稱呼倒是換了:

「姐姐別誤會,我就是來要補償的。」

明知道對方是獅子大開口,但家裡此刻就我自己,我沒敢和他硬剛,只能忿忿問道:

「什麼補償?」

男生身子微微後倚,捏著我草莓吊帶的手指卻始終未松,

「姐姐,因為你這個吊帶,我馬上要撩到手的妹子跑了,說吧,我的精神損失費怎麼賠?」

我暗自嘖嘆。

怪不得興師動眾找上門來,原來是剛剛吊帶兜頭,丟了臉,妹子跑了。

我這人吧,向來有個特點,嘴比腦子快。

腦子還沒反應過來,話便已經脫口而出:

「怎麼賠?要錢沒有,要女朋友的話,你倒可以收穫一個漂亮可愛的女朋友。」

他抬頭看我,饒有興趣地打量了我一眼,隨後笑了。

「我對大姐沒有興趣。」

「放屁。」

我對「大姐」這詞嗤之以鼻,忍不住反駁:「明明是熱情似火的知心姐姐。」

小夥子還是太年輕,等他長大點就知道姐姐的好處了。

我正在心裡給自己加戲時,身後忽然傳來我媽的聲音,「甜甜,你們……?」

一回頭,就看見我媽站在門口,靜靜地看著沙發上的陌生男生。

我沉默了一下,正準備解釋,卻發現我媽目光一轉,落在了他手指間捏著的草莓花紋小吊帶上。

我媽臉上的表情忽然變得十分微妙。

那表情,那神色,怎麼看都是標準的丈母孃似微笑。

她把手裡的菜兜子扔給我,快步走去沙發前坐下。

男生反應倒算快,飛快地將吊帶塞去身後,隨即輕咳一聲,「阿姨,是這樣……」

「不用解釋,阿姨懂。」我媽笑了笑,眼底幾分曖昧,然後抬手給他倒了杯水:

「你就是甜甜新談的男朋友吧,她總和我提起你,阿姨記得,你叫……」

說著,我媽裝出一時忘記的樣子,男生很上道,猶豫了一下,接話道:

「阿姨,我叫沈默。」

「對,小沈!甜甜總和阿姨提你,說你對她特別好。」

沈默笑笑,轉頭看了我一眼,「是嗎?」

我:「……」

見鬼了。

我敢保證,我媽百分百認識那是我的吊帶,因為那是她之前陪我去買的。

我,一個 24 歲的成年女性,她非要給我挑一套小草莓的內衣加吊帶,非說草莓招桃花。

現在看來……

桃花的確是招來了,卻是個爛桃花。

2

不過,我媽似乎完全沒察覺到她女兒這桃花有多爛,還一臉滿意地看著那個沈默。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好一副母慈子孝的畫面。

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才是個外人。

沒多久,我媽似乎對沈默很是滿意,起身將我按在了沈默旁邊,並悄悄朝我眨了眨眼:

「你倆玩吧,媽還有點事,先走了。」

說完,我媽毫不猶豫地轉身離開,臨走前還不忘回頭叮囑:

「哎呀,你蔣阿姨叫我去逛街呢,逛完街我們還要喝個下午茶,回來可能要很晚了。」

我:「……」

這可真是我親媽。

一定是她的老姐妹們都抱上孫子了,這才給她刺激成這樣。

門關,屋裡就剩下我和沈默。

我正在心裡吐槽時,沈默忽然轉頭看了我一眼,笑道:「阿姨真熱情。」

我腦子都不帶轉的,直接回了一句,「她可能是想抱孫子了。」

……不對,這話說的可能有點容易誤會。

果然,沈默向著我的方向微微一側,從視覺上來看,有種像是要把我擁入懷中的錯覺。

這人語調微微上揚,顯得有些輕佻:

「如果酬勞滿意的話,這事我也可以代勞。」

我伸手按在沈默胸口,將他往旁推了推。

不過,良好的手感倒是讓我動作停頓了幾秒。

看著挺瘦,身材倒還挺有料的。

不過,我也沒因此心軟,反譏的話幾乎脫口而出:「你要給我媽當孫子?這不太好吧。」

沈默:「……」

沉默兩秒,沈默直接繞過了這個話題,掏出手機開啟微信遞到我面前。

「精神損失費,一千塊概不賒賬。」

……

一千塊?

那是錢嗎,那是我的命。

我堅定地搖了搖頭,恨聲道:「要錢沒有,別的,可以。」

然而,誰料沈默上下掃了我一眼,隨後嫌棄地嘆了一口氣:「不要。」

「……」

我深吸了一口氣,時刻提醒自己,我胸中有丘壑,大且深,絕不因小人生氣。

咬牙加上微信,我說要先賒賬,這人居然也一口答應了。

那好辦,先穩住他,之後再拉黑閃人就是了。

於是,微信一加,我就開始迫不及待地趕人。

好在沈默貌似對我的人品十分相信,見微信加上,倒也沒多留。

看著他的離開背影,我忍不住感嘆——

到底是弟弟,真單純啊。

我必須讓他體驗一下社會的險惡,這樣以後才能少走彎路。

本想著一會再刪他微信,誰知,忙著忙著就把這事拋在腦後了。

直到下午,我媽回家以後見我自己窩在沙發上追劇,瞬間怒了。

「晚上帶小沈回家吃飯,他不過來,你以後就也別回來了!」

……

我懷著悲憤的心情給沈默發微信:

「小弟弟,在嗎?」

沈默倒是秒回,估計本來就是在微信撩妹子。

「不約。」

……真以為誰想約你呢。

我看著微信上的「不約」倆字,又想起我媽手拿擀麵杖的樣子,咬碎銀牙發出一行字:

「晚上去我家吃飯,結束後一千我如約轉給你。」

訊息發出後,半小時過去也沒見沈默回訊息,我還以為這事完了。

誰知,敲門聲忽然響起。

開啟門一看,沈默一身正裝地站在門外,笑容十分標準化:

「咱媽做好飯了嗎?」

我還沒來得及說話,我媽聽見聲音,從廚房快步走了出來。

一見沈默,那張臉瞬間笑開了花,連忙從他手裡接過禮品,並斥責道:

「來就來,還帶什麼禮物,先放這,一會都拿回去。」

看著我媽那殷勤的樣子,我的心在滴血。

什麼拿走,這些東西都是用我的血汗錢買的啊!

……

晚飯時分。

飯桌上,他們三人推杯換盞,親切交談,而我只能將悲憤化為食慾。

偶爾觸碰到沈默投來的目光,我就惡狠狠地瞪他一眼,示威般把嘴裡的骨頭咬得吱吱響。

好不容易晚飯結束,我摸著撐到不行的肚子朝著沈默說道:

「天黑了,你快走吧。」

話還沒說完,我媽就揮手打斷,「走什麼走,小沈今晚就住這,媽給你收拾床鋪去。」

說完,我媽扭頭衝進了我房間。

我:???

不是給沈默收拾房間嗎,放著客房不弄,收拾我房間做什麼?

我回房間去問,卻被我媽一句話堵了回來:

「你爸犯錯誤了,他今晚被罰睡客房。」

「……那我和你睡。」

我媽瞪我一眼,「你睡覺磨牙放屁拳打腳踢的,會嚇到我的。」

我:「……」

合著,我媽就打算把這爛桃花給我招到底了。

攔不住我媽,我無奈退回了客廳。

見我出來,我爸飛速地拿起手機進了衛生間,客廳裡又只剩下了我和沈默。

沉默片刻,沈默掃了一眼我臥室敞開的房門,微微靠近,聲音壓得很低:

「姐姐,陪睡可得加錢。」

陪睡?

我將他上下掃一眼,「放心,陪睡我也一定會找那種一米九,腹肌能當搓衣板的。」

沈默笑了,正想開口,我媽忽然從臥室出來了。

我媽出現的突然,沈默來不及直回身去,我們這個姿勢,看在我媽眼裡一定特曖昧。

不用猜,看我媽那一臉姨母笑就知道了。

我媽擺擺手,「還是年輕好,行了,媽不打擾你倆了,回房間早點休息吧。」

我媽格外強調了「早點休息」四個字,朝我特曖昧地笑了笑,轉身回房了。

臨了還不忘用我們剛好能聽見的聲音「自言自語」:

「唉,喝了酒,我和你爸今晚估計又要睡的特死了,打雷都不醒的那種。」

……

這是多想抱孫子啊。

無奈帶著沈默回房,我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有氣無力地道:「一會我爸媽睡了,你就走吧。」

沈默倒也不客氣,跟著我在床邊坐下,挑了挑眉:「怎麼,姐姐不會想賴賬吧?」

被沈默戳破了心思,我難得的老臉一紅,嘴硬地給他畫大餅:

「怎麼會,姐姐還打算包養你呢。」

3

然而,我畫的餅這人根本都不接,他一本正經地看了一眼時間:

「姐姐,我可是按時收費的。」

我瞪了沈默一眼,扯過被子蓋在身上,

「放心。你睡地上,我睡床上,過了 12 點你就可以走了。」

我爸媽向來作息規律,到了 12 點肯定已經睡了。

所以,沈默那會走肯定也沒人察覺。

剛說完,就傳來一道敲門聲:「小沈,睡了嗎?阿姨給你拿件睡衣。」

我心裡一驚,連忙裝著正迷糊的語氣迴應,「媽,我們都睡了……」

誰知我媽根本不吃這一套,毫不客氣地拆臺:「開門,當你媽傻啊,這才進去兩分鐘。」

「……」

無奈,我只能示意沈默去開門。

見到沈默,我媽就完全變了一副面孔,笑意盈盈地道:

「小沈,穿睡衣睡覺舒服,快去換了,你的衣服阿姨一會幫你洗了。」

……這是我親媽嗎?

這是沈默親媽才對。

送完睡衣,我媽心滿意足的離開了,臨走時還不忘說一句,「一會阿姨過來取衣服啊。」

……

房間內。

我和拿著睡衣的沈默相顧無言。

看來,我媽是打定主意要留沈默過夜了。

我無聲地嘆了口氣,心灰意冷地擺了擺手,「算了,換上吧。」

我說這話時坦坦蕩蕩,沒多想,沈默卻眉梢一挑,「在這裡?姐姐不會偷看吧。」

我……是那種貪圖美貌的人嗎?

不過,這話我沒問出口,因為心虛。

我還真是。

沉默兩秒,我默默地開啟手機攝像,悄悄對準了沈默,「放心吧,我不會偷看的。」

我是不會偷看的,但我可以明天正大光明地看影片。

沈默沉默半晌,慢慢地把手指放在襯衣上第一個紐扣。

我眼睛死死盯著手機螢幕,悄然抿了抿唇。

這傢伙不會真脫吧?

就在我認定沈默是在虛張聲勢時,他動作繼續,修長指尖靈巧地解開一顆又一顆紐扣。

襯衣下,肌肉的輪廓漸漸顯現。

我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的一幕,心裡直呼臥槽。

弟弟也有腹肌?

這不科學。

沒好意思再看,我收回目光,莫名地緊張感忽然將我環繞:

「你……還真脫啊。」

沈默恍若未聞,徑直脫了上衣,不慌不忙地躺上床,並毫不客氣地裹上了我的被子,「姐姐害羞了?」

我轉過頭,頂著一張泛紅的臉繼續嘴硬:「我是怕我多看兩眼你害羞。」

說著,我連忙轉移了話題,質問道:「我媽拿的睡衣你怎麼不穿?耍流氓!」

沈默別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你自己摸摸。」

我臉一紅,「啊?不好吧……」

沈默一臉平靜地看著我:「我說的是睡衣。」

……我拿起睡衣摸了下,半溼的。

我媽還真是煞費苦心啊。

沉默片刻,我還是選擇繞開了這個話題:

「今晚你睡地上。」

誰想,他輕飄飄地拒絕了:「我要睡床。」

得寸進尺!

然而,僵持了片刻,我還是妥協了。

憤恨地瞪了他一眼,我抱起被褥準備下床。

不為別的,主要是床太小,這人身上溫度高得嚇人,手指剛剛不經意間擦過他肩頭,觸感都是一陣火熱。

我一個沒什麼實際經驗的嘴炮型選手,著實有點害羞。

然而,我抱著被褥準備下床時,門口忽然傳來一陣腳步聲。

我這才想起,我媽好像說過她一會過來取衣服!

「小沈,阿姨來取衣服了。」

果然,我媽的聲音幾乎在下一秒響起在門口。

來不及躲想,我飛快掀起被子,在沈默略顯震驚的目光中鑽了進去。

強忍著尷尬,我伏在沈默胸口,朝著門外喊道:

「媽,我們都睡了!」

我和沈默縮在一張被子裡,狹小的空間裡,難免有點肢體碰觸,這人身上像燃了火一般。

我臉色通紅,剛巧右手搭在了他腹肌上,腦子一抽,竟還摩挲了幾下,感受了一下手感。

嘖,這手感……能當搓衣板用了吧?

來不及多感受,房門忽然打開了。

我媽探頭看了一眼後又匆忙退了出去:

「媽忽然好睏啊,衣服先不拿了,唉,不知道怎麼困得眼睛都睜不開了……」

隨即,關門聲響起。

我飛快扯開被子,坐起身來。

剛想破口大罵,就看見沈默朝我比了個噤聲的手勢,同時指指門外。

我納悶地轉頭看去,只見門上的磨砂玻璃處折射了門外的一道人影,怎麼看,都覺著鬼鬼祟祟的。

忽然,耳邊傳來一陣熱氣,「姐姐,咱媽在聽牆根。」

……

這是親媽能幹出來的事?

我在心裡默默吐槽,隨即推開了沈默,壓低聲音試探性問道:「要不,你叫兩句?」

沈默沉默了很久。

就在我以為他拒絕時,他忽然開口,神色誠懇又認真:「可以,得加錢。」

我大方地伸出五根手指,在他面前比劃一下。

沈默微微挑眉,似乎還算滿意,壓低聲音問道:「五千?」

我一口氣差點沒上來,我明明比劃的五十,怎麼他硬是翻了百倍……

4

沉默半晌,我還是同意了。

反正……之前這傢伙獅子大開口要的錢我也沒打算給。

既然不給的話,五十和五千也沒什麼區別。

見我點頭,沈默倒是似乎有些意外。

四目相對,他看著我笑了笑,然後挑挑眉,真的叫了一聲。

不過,他叫的是:「甜甜,你別扯我衣服,這……不太好吧?」

隨著他話音落下,門口響起一道極輕的笑聲,然後,一陣刻意壓低的腳步聲漸行漸遠……

我:「……」

瞧瞧,這是人乾的事嗎。

四目再相對,對上我想要殺人的目光,沈默眨眨眼,一臉的無辜:

「姐姐,你只說讓我叫,沒說讓我叫什麼啊。」

看著面前那張人畜無害的臉,我氣到想罵娘。

這就是弟弟的殺招嗎?

裝無辜倒是一把好手。

瞪他一眼,我氣沖沖地抱著被子下了床,把被褥鋪在地上之後,我還故意轉過身,背對著他躺下。

不過,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總覺著身後有道炙熱視線,看得我難受極了。

後來,我索性掏出手機來,窩在被窩裡看手機。

刷了幾條影片,我忽然刷到一個帥哥。

還顯示的是可能認識的人。

有一說一,這人的確長在了我的審美點上,雖說戴著墨鏡有些裝 X 的嫌疑,但是……

不得不承認,確實是帥的。

而且,還看著有些眼熟,總覺著在哪見過。

我沒忍住,點進主頁多刷了幾條,這人粉絲數還不少。

不過……可能認識的人?

我可能認識這樣的帥哥?仔細看了一下,才發現,我媽和李阿姨居然也關注了他。

什麼鬼,這麼帥的帥哥,我媽為啥不介紹給我?

她還是親媽嗎……

我正暗自憤慨著,身後忽然一暖,沈默不知何時下了床,坐在我身後,此刻單手繞過我,撐在我身前,俯身看了過來:

「姐姐大晚上不睡覺,看我做什麼?」

我被他這忽然的舉動弄得有些臉紅,「誰……誰看你了?我在刷……」

話音忽然頓住。

我一臉震驚地看了看沈默,又轉頭刷了下影片。

靠!

這人是沈默?

這……

為保真實,我還暫停影片仔細觀察了下,影片裡的帥哥沒有露過正臉,要麼是側臉,要麼戴著墨鏡,要麼戴著帽子,要麼是有特效。

總之,就是個沒露過正臉,但就是莫名帥人一臉的帥哥。

我緩緩轉頭,和沈默仔細對比了一下……

還真是他。

尷尬了。

舔屏舔得正嗨,忽然被正主抓了包,這應該堪稱社死瞬間了吧?

我沉默著,然後慢吞吞說道:

「哦,半夜刷到個影片,發現男主太油膩,所以多翻了兩個影片,想看他究竟能油膩到什麼地步。」

被我子虛烏有地挖苦了一通,沈默卻也不惱,反倒笑著看我,隨即瞥了一眼手機,「油膩嗎?」

他微微挑眉,「油膩應該是這樣的吧……」

說著,他用實際行動告知我,油膩的男生應該是什麼樣子。

單手攥住我兩隻手腕,沈默將我按在地上,然後……

借位吻了下來。

他的唇堪堪擦過我側臉,落在了耳畔。

呼吸灼熱,落在耳邊癢的出奇,他輕聲笑著,「這種強吻才叫油膩,姐姐覺著呢?」

我還覺著個屁……

深更夜半,被他以這個姿勢圈在懷裡,我還能覺著什麼。

我腦中一片空白。

難以想象,我居然被一個比我小的男孩子撩到面紅耳赤,心跳加快。

僵持了片刻,我猛地推開他,然後……

慌慌張張地爬上了床。

捲起被子將自己裹起來,我結結巴巴地道:「那個……你睡地上吧,我一個女孩子,不方便。」

隔了半晌,沈默的聲音低低傳來,他輕笑:

「好。」

然後,床下便真的再沒了動靜。

可我卻睡不著了,剛剛那一刻的畫面,不停地在我腦海中浮現。

耳邊似乎還殘存著他剛剛的溫度,那分餘熱,從耳畔一路蔓延。

然而,沒過多久,這份燥熱感便被窗外驟降的暴雨給澆滅。

暴雨就算了,偏偏還電閃雷鳴。

我這輩子顯少有怕的東西,但是……

打雷和閃電的確算是一個。

我媽知道我這個毛病,從小就怕雷電,所以每次雷雨天,我媽都會抱著被子來我的房間陪我睡覺。

可是……

我忍了好久,我媽今天都沒過來。

想想也是,她怎麼可能過來,總不能我們仨一個房間吧?

暗暗嘆了一口氣,我強迫自己刷影片來轉移注意力。

然而,一道驚雷陡然炸響,隨之而來的閃電幾乎照亮了半邊天空。

我還是沒忍住,驚呼一聲,飛快地爬下床,鑽進了沈默的被子裡……

強忍著尷尬,我一頭埋進他胸口,聲音悶悶的:「不好意思,借我……躲一會。」

頭頂很快響起一道輕笑聲:「怕這個?」

猶豫了一下,我還是承認了:「嗯,挺怕的……」

沈默笑了笑,用被子將我裹起,然後隔著被子將我圈進懷裡。

右手在我後背上輕輕拍著,沈默聲音低沉:「睡吧。」

沒佔我便宜,也沒有半點逾距,這個比我還小的男孩子,就這樣靜靜地隔著被子抱我。

耳邊是他的心跳聲,聲聲清晰。

倒也奇怪,從小到大,遇見雷雨天都要瑟瑟發抖,被我媽嘲笑過無數次的反應,居然在沈默的懷裡消散了。

任憑窗外雷雨陣陣,我靠在他懷裡,心裡依舊安穩。

最後,竟漸漸睡著了。

5

清晨。

我是被窗外陽光晃醒的。

該死,我睡覺向來有拉窗簾的習慣,誰給我把窗簾拉開了?

迷迷糊糊的轉頭望去,不經然撞入一雙含笑的眼。

「醒了。」

沈默平淡的聲音響起,讓我臉上一紅。

這種感覺,怎麼像老夫老妻似的。

勉強壓下心中的異樣,我裝作一副平靜的樣子從被窩裡鑽出來。

掀開被子的一瞬間,我下意識地往身後望了一眼,隨即鬆了一口氣。

沈默規規矩矩地穿著衣褲。

「我先去洗漱。」

匆忙扔下一句話,我落荒而逃。

衛生間裡,想起昨晚因為害怕而使勁往沈默懷裡鑽的場景,我更是一陣語塞。

洗漱後,我給沈默準備好一次性洗漱用具,然後趿著拖鞋向客廳走去。

習慣性地喊了兩聲,才發現我那作息規律的雙親早都不知蹤影了。

不用說,肯定是我媽為了把我送出去,刻意製造的二人世界。

沒多久,沈默洗漱出來,我連忙上去轟人,「那個……你任務完成了,快走吧。」

話音剛落,沈默眉頭微挑,「姐姐不會又想賴賬吧?」

……我表現的很明顯嗎?

我連忙裝作一副富婆的樣子揮手道:

「那點小錢我會賴賬嗎,你先回去,晚上給你轉過去。」

也許是我裝的太像,或者沈默太傻。

總之,他什麼也沒說,點點頭轉身便走,離開前還特有禮貌地回頭說,「姐姐下次再有需要隨時叫我。」

我也露出標準化的微笑:「當然。」

當然……不會再有下次了。

沈默走後,我獨自窩在一米八的大床上,生平第一次竟覺得這張床好像缺點什麼,怎麼也沒有昨晚睡覺時的那種感覺。

這讓本想睡回籠覺的我有些悵然若失。

躺了半天也沒有半點睡意,索性起床約了閨蜜塔塔逛街。

一路上,聽著塔塔講述自己又雙叒叕換物件了,我忍不住吐槽,「飽漢子不知餓漢子飢。」

誰知塔塔雙眼放光地盯著我,「怎麼,開竅了,想男人了?」

不過片刻後,她又搖了搖頭,「不過,你這年齡估計也沒人要了。」

「……」

很好,她成功地激起了我的勝負欲。

我不屑地瞥了她一眼,掏出手機搜出沈默的影片晃了晃,「怎麼樣,帥不帥?」

看著塔塔連連點頭的樣子,我的虛榮心瞬間爆棚。

「下次有機會介紹給你認識。」

我還沒得意多久,塔塔忽然冷不防地冒出一句,「花了多少錢?」

我一時沒反應過來,順嘴回道,「好幾千。」

……

這妮子居然還給我下套。

我抿了抿唇,正準備迎接塔塔這妮子的嘲諷,誰知,她竟然朝我罵道:「甜甜,你媽。」

??

這有些過了吧?

我皺著眉抬頭,正準備反擊,卻見她朝著我身後的方向激動地揮手。

扭頭看去……

果然,是我媽。

我媽也發現了我們倆,連忙帶著她的好閨蜜李阿姨過來。

「甜甜,怎麼沒見小沈呢?」

走到近前,我媽東張西望的瞅著。

害怕被塔塔戳穿,我連忙解釋,「他有事先走了。」

我媽似乎沒太在意,反倒走過來悄聲說道,「晚上,李阿姨的兒子請咱們吃飯,你好好打扮一下。」

去和李阿姨的兒子吃飯?

難不成我媽放棄沈默,又開始撮合我和李阿姨那個兒子了?

沒給我拒絕的機會,我媽便拉著李阿姨離開了。

看著那對老閨蜜離開的背影,我欲哭無淚。

算命的說我今年命犯桃花,我看我不是犯桃花,我這簡直是犯桃樹。

回到家,我正想著怎麼應付晚上的飯局時,微信突然響了。

是沈默:「姐姐,還錢。」

又忘了拉黑了!

我盯著螢幕上沈默的頭像惡狠狠地回覆:「弟弟,你見過紅色感嘆號嗎?」

剛發過去,沈默便秒回,「我知道你家地址。」

……

我認輸。

本想著這次一定要大出血了,誰知沈默接著說道,「不想還也行,晚上陪我吃頓飯。」

這麼簡單?

我連忙捧起手機飛快回道:「ok,多陪幾頓都可以,前提是……你請客。」

沈默秒回了一個「ok」的表情包。

晚上,我精心地化了個淡妝,在家等沈默。

不過——

沈默沒等到,倒是等到了我媽。

我媽滿意地打量了我一眼,「走吧,李阿姨一會等急了。」

……我忘了這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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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哪些適合半夜躲在被子裡看的小甜文?如果愛請深愛2022-03-03 17:25:25

《已完結》

第1章 病嬌重生,我愛你

“諾諾,親親我~”“諾諾,睡覺覺。”

“諾諾,餓了,餵我。”

“諾諾,我不能沒有你,不要離開我。…。”

前世被好兄弟和白月光矇騙的薄燁深重生了。

重生後他第一件事就要向被他誤會了六年的寶貝嬌妻道歉!

“寶貝我錯了。”

可深愛他的安諾卻甩出離婚書,

“我累了,我們離婚吧。”薄燁深慌了,索性裝傻開始追妻路!

“諾諾,別怕…。”

若有來世,我要跪下來愛你。

爆炸聲起,地下室變成一片火海,將一切焚滅。

————

“安諾!”

WE大樓,陷入噩夢的男人猛地驚醒,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眼前的一切太過熟悉,能夠暢快呼吸的感覺竟然很不真實。

當然不真實。

他怎麼會重生?!

死前的一幕幕在腦海裡紛雜閃過,薄燁深猛地起身就要衝出去。

安諾,安諾在哪?

放在桌上的手機響起。

薄燁深本來不準備接的。

但是他看到了來電顯示,沒有標註聯絡人,可那個號碼他卻深刻地記著。

是安諾!

薄燁深拿起電話的手都在顫抖,看著那串號碼,遲遲不敢接。

幾十秒轉瞬過去。

薄燁深還沒回過神電話就自動結束通話了,後悔得不行。

好在安諾又打了過來,薄燁深忙定了定神,接聽,“安諾。。。”

話一出口,喉間卻梗得說不出什麼。

除了後悔和歉意,他還有什麼能對安諾說的?

電話那邊響起女人輕緩淡雅的聲音。

輕輕一句話,卻讓薄燁深重歷了一遍前世瀕死的痛苦。

安諾說,“薄燁深,我們離婚吧。”

女人的聲音裡滿是疲憊和解脫,輕飄飄得像是隨風就可以消散。

“不!安諾!你,你在哪,我不離婚,我不要和你離婚!”薄燁深聲音拔高。

那邊的女人愣了一下,苦笑起來,“我還能在哪。”

“我在薄宅啊。”

薄燁深想起來了,四年前他被迫和安諾結婚之後,心裡恨她厭煩她用計嫁給他,所以一直把她關在老宅裡。

從來不許她出門,恨不得天下人都不知道這麼一個侮辱他的存在。

薄燁深匆匆跑出總裁辦公室,眼神裡染著慌亂,“安諾,你等我,你別走!”

“我馬上就過去!”

那邊沉默一會,掛了電話。

薄燁深的私人助理正要喊他去開會,見他衝出去忙跟上,“薄總你去哪?”

“時延?快去開車!回老宅!”薄燁深吼道。

頂層的人都被薄燁深嚇住,時延跟在他身後快步走向電梯,示意其他人繼續工作。

此刻,薄家老宅,安諾正站在門外,靜靜地看著。

四年來,她被用身體不好養病的理由關在這裡,幾乎是寸步不能離。

她深愛著薄燁深。

如今,她只想放手。

她累了。

————

追文指南:

1。追妻火葬場,高甜互寵,無虐無狗血誤會

2。前世今生都身體雙潔

3。病嬌黏人偏執男主,可奶可狼,又撩又欲【畫畫的男主,你們懂得。】

4。女主馬甲無數,體質特殊,對男主有讀心術,不聖母,人狠話不多,小白兔和颯爽無縫切換,白切黑。

5。女主大佬,也有很多大佬徒弟

6。一切架空

第2章 薄燁深,你幹嘛

第2章

天邊炸起幾道滾雷,暴雨諾盆而下。

安諾站在大雨裡一動不動。

不是她非要自虐,而是,昨天安如月來過,給她帶了禮物。

她把禮物扔了出去,薄燁深知道之後,罰她在外邊站一天。

安諾姣好昳麗卻又憔悴灰敗的面容上閃過一絲冷笑。

安如月給的東西,她一律不會要。

哪怕薄燁深打她,她也絕不低頭。

好在,薄燁深不打女人,卻也心裡不會有她。

四年來她備受冷落,如果不是從年少時就愛戀著薄燁深,她絕對不會忍。

可現在,她不想忍了。

今天的罰站和暴雨,讓她徹底清醒過來。

薄燁深被堵在了路上。

堵車加上暴雨,讓男人的臉色看起來更加冷厲。

時延謹慎地看著他,“薄總,您怎麼忽然要。。。回老宅?”

薄燁深看著外邊的大雨,“不用管這麼多。”

“通知錦園那邊,把家裡收拾收拾,夫人要搬回去。”

時延差點打著方向盤把車撞到欄杆上去,“什,什麼?!”

夫人搬回去?!

這字拆開都認識,合在一起他就不懂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了。

四年了,別說錦園了,他連夫人的面就只見過一次!還是結婚那天。

時延想到薄燁深和安諾結婚時,心裡也忍不住嘆氣。

說是結婚,只是把夫人從安家接到老宅而已。

薄總甚至都沒有出面。

因為薄總壓根就不想和夫人結婚。

薄家和安家往前數幾輩是世交,可後來,安家沒落,兩家聯絡就淡了。

安家老爺子和薄家老爺子也不知道怎麼想的,當時就給還是嬰兒的薄總和還未出生的安家女兒定了娃娃親。

後來,安家有兩個女兒,原配夫人生的安諾,和續絃妻子生的安如月。

娃娃親既然沒說到底是哪個女兒嫁過來,再加上原配夫人不受安家家主喜歡,連帶著安諾夫人剛生下來沒多久,就被送去了鄉下。

所以大家都覺得,以後會是安如月小姐嫁進薄家。

薄總也很喜歡安如月小姐,兩人算是青梅竹馬,薄總總是很照顧著安如月小姐。

可直到四年前那晚,薄總誤被下藥,他強忍著沒碰安如月小姐,卻叫安諾夫人鑽了空子。

和總裁有了一晚情緣。

既然如此,那就只有成婚了。

薄總自此收起對安如月小姐的喜歡,卻又厭惡安諾夫人的心機。

安諾夫人結婚之後就一直住在老宅,很少出外見人。

外界很多人都還不知道總裁已經結婚。

時延收回心神,從車鏡裡打量著沉默蹙眉的薄燁深,搖了搖頭。

其實,他身為一個局外人,能看出一點東西。

薄總對安如月小姐,說是情人間的喜歡,更多是兄妹間的照顧。

而且安如月小姐天生就有一種讓男人憐惜的魅力。

薄總視她為心中白月光,更是因為安如月小姐曾經救過他一命。

後邊車按起喇叭,時延忙發動車子,往老宅駛去。

暴雨來得快停得也快,到了老宅外,薄燁深看到那抹纖細卻不柔弱的身影,衝過去緊緊抱住,“安諾?!”

懷裡的嬌軀顫抖不已,一片冰冷。

“安諾你怎麼站在雨裡不進去?”薄燁深心疼地脫下外套裹住她。

安諾怔怔地看著面前的男人,溫柔的,擔心的。

她曾經做夢都想要薄燁深這麼愛護他。

可終究是夢。

安諾輕笑起來,她從來沒這麼清醒過。

“薄總忘了?是你讓我罰站的。”安諾慢慢地,卻又堅定地推開了薄燁深。

“離婚協議書我準備好了,薄總只需要籤個字,就可以擺脫我了。”

薄燁深愣了,罰站?

猛然想起事情緣由,男人慌了,又抱住安諾,“我不離婚,我不!”

“薄總,我該去過我自己的人生了,我放過你,你也放過我吧。”安諾輕輕地開口,手指想要觸控薄燁深,又在半空停住。

垂落下去。

薄燁深一把握住她的手貼在自己臉上,帶著央求,“不要走,把我再放進你的人生裡好不好?”

“我後悔了安諾,是我錯了。”

男人的神色痛苦又彷徨,像是要失去什麼最珍貴的寶物。

安諾看著悔過的男人,迷茫又不解,聲音忍不住柔軟下來,“薄總,你。。。”

薄燁深剛想先把人抱進去免得凍著,安如月忽然來了。

看到在院中相擁的兩人,臉色微變,又笑著快步走過來,“姐姐,燁深哥哥。”

“你們是不是終於和好啦?太好了,我就說燁深哥哥是個好男人。”

“不會因為我而冷待姐姐的。”

安諾剛剛柔軟下來的心情又變得漠然起來,輕笑一聲看向薄燁深,眼中隱有水光,“原來,是因為這個。”

“我說今天薄總怎麼回心轉意了。”

“原來,是心上人白月光的勸導。”

安諾以前從來不會這麼譏諷薄燁深,就算安如月在她面前指桑罵槐含沙射影裝無辜,她只用沉默應對。

可她今天,不想忍了。

“薄總真是對安如月小姐愛得深,竟然可以為了她,來擁抱厭惡至極的女人。”安諾嘲諷地笑著。

把薄燁深徹底推開。

“別叫燁深哥哥了,等到你的燁深哥哥簽了離婚協議,你就可以叫他老公了。”

安如月愣了,“什麼,什麼意思?”

“姐姐你別誤會,我和燁深哥哥只是。。。”

“閉嘴!”薄燁深低喝一聲打斷安如月,不顧安諾掙扎,打橫抱起她進了屋。

大門在安如月眼前嘭地關上。

安如月愣怔地看了一會,繼而慢慢皺起眉頭來。

這是發生了什麼?

安如月看向一邊的時延,又露出甜美笑容,“時延哥,燁深哥哥是怎麼了?”

時延看她一眼,“如月小姐,薄總大概是,想通了什麼吧。”

說完,朝安如月點了點頭,轉身去錦園安排。

老宅裡,安諾被薄燁深壓在柔軟的被褥間,髮絲沾溼了枕頭,“薄燁深,你幹嘛!”

男人頓住動作,無措地解釋,“我不幹嘛,我就是,就是。。。”

“想幫你換衣服。”

“你身上溼了。”

安諾深吸口氣,“我可以自己來,不勞薄總費心。”

安諾推開他起身,拿起乾淨的衣服進了浴室。

薄燁深坐在床邊,像是被遺棄的大狗,眼巴巴地看著浴室門。

等他的主人出來。

第3章 擁有讀心術

第3章

熱水沖刷了身體的冷意,卻沖刷不了心裡的。

安諾愈感疲憊,眉眼間蘊著淡然的冷意。

浴室門被敲響,薄燁深在外邊撓門,一聲聲地喊:“安諾?安諾你洗好了嗎?”

“安諾你怎麼沒有聲音啊?安諾?”

安諾“……”

這是在幹什麼。

外邊的男人大有一副你不說話我就要進來的氣勢,安諾只好開口,“我馬上就好。”

薄燁深就站在門口等她出來。

安諾擦著頭髮,沒注意撞到了薄燁深懷裡。

男人像是得了個寶貝似的一把抱住,直接把人抱到主臥去。

主臥,是他的房間,只是自從結婚後,他就沒在這裡住過。

安諾驚訝之後,眉眼淡淡地看著緊摟她不放的男人,“薄總,如果你想要重演四年前的那晚。”

“對不起,我不願意。”

薄燁深痛恨自己之前的混賬,“不,我只是,想親近親近你。”

安諾幾乎要笑了,“是嗎,非要等到我心寒的時候?”

“非要等到我對你心死的時候?”

薄燁深眼中染上痛色,張了張嘴,卻又無法為自己辯解。

“薄總要是想玩,外邊很多人陪你,咱們雖然說不上是好聚,但可以好散。”安諾輕聲道。

薄燁深怎麼會同意,一字一頓,彷彿要把這幾個字刻在安諾心裡。

“不,我不會放開你。”

“永遠也不會。”

前世,我用恨關禁你。

今生,我要用愛捆綁你!

“你說你對我心死,那把我的心還給你好不好?”薄燁深低聲呢喃,拿起安諾的手按在自己身前。

“我的心,給你,你的心,我來暖熱,好不好?”

薄燁深想贖罪。

可再怎麼贖罪,就算是為安諾去死,他也不要放手。

安諾驚訝又錯愕。

“薄燁深……”

男人露出一點笑容,貼在安諾懷裡,“諾諾,原諒我,我錯了,對不起。”

安諾被迫摟著他,“薄總何錯之有?”

“我哪裡都錯了,錯得徹徹底底,完完全全,從今以後,我是你的,全都是你的。”薄燁深悔恨道。

安諾不知男人是怎麼就開了竅,眼下拱在她懷裡不肯鬆手的樣子倒是像極了之前在鄉下養的大狗。

“那我要是不想要了呢。”安諾問。

薄燁深抬眸看她,那長得過分的睫羽擋著的是如虎狼般懾人的眼神。

此刻,那眼神裡,全是安諾。

薄燁深偏了頭,完美的側臉如白玉雕琢,眉眼又美得像是一甕烈酒,讓人看了心醉。

安諾有時候想,自己栽在薄燁深身上,可能大半是因為那張臉實在難以割捨。

男人諾身往上,貼近安諾的脖頸。

溫熱的氣息吹拂在安諾的面板上,激起一陣隱秘的戰慄。

“諾諾不能不要我。”

“諾諾不要我,我就死在諾諾懷裡。”

安諾募地睜大了眼睛,身體滾上一層熱度,“你別……”

男人的薄唇正吻在她頸側的血管上。

安諾極白,甚至因為被關,是病態的白。

血管很是明顯,而男人,正一寸一寸,一點一點地吻著。

安諾身體顫抖起來,“薄總,薄燁深!”

曾經她多渴望男人,現在就有多不想要。

方才安如月的話還在耳邊。

她不想要薄燁深不明不白的就這麼變了態度。

其實,她從來不是要自由,要的就是薄燁深的人,薄燁深的心。

如果要自由,靠她的身手和能力,監獄都關不住她,更何況一個薄家老宅。

薄燁深吻到身前時停了下來,“別怕。”

“諾諾,我不是因為安如月才會對你轉變態度,我是因為……”

男人的話頓住,安諾仰著脖頸,被男人再次親住。

安諾正欲推開薄燁深,腦海裡卻忽地出現薄燁深的聲音。

【因為我知道,我錯得多離譜,我有多可笑。】

安諾愣住,“什麼?”

薄燁深以為安諾在問他因為什麼,“因為我剛發現,我離不開諾諾。”

“死也要,活也要。”

安諾剛想說話,腦海裡又出現男人的聲音。

【活著你我要糾纏不清,死了,我也要連骨灰都放在一起。】

安諾愣神一會兒,終於明白了。

她這是,有了讀心術?

能聽到薄燁深的心聲?

女孩覺得又荒誕又有趣,連推開薄燁深都忘了,被男人順勢抱緊了摟在懷裡。

“諾諾?”薄燁深發現懷裡的寶貝在走神,忍不住親了親她的肩頭。

【想親諾諾的嘴巴,但是諾諾會不願意嗚。】

安諾劇烈地咳嗽起來,掙扎著躲開薄燁深,驚疑不定地看著他。

俊美邪肆的男人神色無辜又藏著慾念。

安諾覺得今天發生的事太過詭異,她需要冷靜地想想。

“薄總今天回來,不會就是為了說這些話吧。”安諾做出請人離開的姿勢。

薄燁深起身,“我來接你回家。”

“回家?”安諾擰起好看的眉頭,“回。。。哪?”

“錦園,我們回錦園好不好?是我來接你接的太晚,對不起。”薄燁深低聲道歉。

安諾無言地望著他。

今天是怎麼了,怪事一件連著一件事。

薄燁深是被人上身了嗎。

“薄總不覺得自己這個話很可笑嗎,四年了,何止是晚啊。”安諾輕輕道。

她越冷靜越顯得無所謂。

薄燁深就越害怕驚慌和恐懼。

安諾是不愛他了嗎?是不準備要他了嗎。

一想到這種可能,薄燁深心底就止不住地泛起不該有的念頭。

要把安諾留住,不管是用什麼方法。

他的偏執,瘋狂,他的胡攪蠻纏,他的猙獰愛恨,不管安諾要不要。

他都要給她。

因為,他知道,這些東西,不會給別人。

哪怕是前世的安如月,都從來沒有得到過。

當知道真相之後,薄燁深把安如月身上的白月光濾鏡拿掉,忽然發現。

他並不愛她。

他所受家規家教甚嚴,知道自己有個娃娃親後,他從小就頗為愛護照顧安如月。

既是當做妹妹,又是以後的結婚物件。

兩人之間的相處平靜得像是一潭死水,和別人並無分別。

他的激情,他的鮮活生命,他所有超脫他自己的情緒,都是安諾給的。

安諾,才是他的命。

第4章 薄總出事了

第4章

“是,是晚了,我還能有被原諒的機會嗎?”薄燁深垂下眼睫問。

安諾有點頭疼。

她淋了雨,在老宅又過得不好,身體比之前弱了很多。

八成是要感冒發燒。

更何況……

她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薄燁深。

和在安如月跟前,完全不一樣。

她曾經很嫉妒安如月能夠擁有薄燁深的愛護。

可現在的薄燁深,好像更讓她喜歡。

安諾的頭越來越疼,腦袋開始暈沉。

薄燁深發現她的不對,趕緊抱住她,“你淋雨了,可能會發燒。”

“先休息吧好不好?”

生怕安諾不願意,薄燁深又低聲下氣地加了一句,“求你。”

安諾靠在他懷裡,眼皮發沉。

她體質特殊,很難感覺到痛感,但生起病來,不適感卻是會成倍放大的。

所以她從不敢讓自己生病。

只是今天薄燁深讓她心情波動太大了。

薄燁深嚇得心跳都要停住,抱起安諾衝出去。

……

安諾昏睡了一整天,到了第二天深夜才醒來。

被人摟在懷裡,腰間橫了薄燁深的胳膊。

男人溫熱的呼吸噴灑在她發頂。

安諾有一瞬間以為自己在做夢。

但,這夢,太真實了。

安諾有些呼吸不暢,輕輕拿開薄燁深的胳膊,下床來到陽臺上。

初夏的夜風還很涼爽,安諾盡情地深呼吸幾口,抬眸看著天上的皎潔輝月。

安諾靠在欄杆邊,像是凝成一尊美人雕像。

薄燁深收緊懷抱,卻空空如也,猛地驚醒,“安諾?!”

女孩單薄纖細的身影映入眼簾。

彷彿要乘月歸去。

薄燁深拿過披肩走過去,從身後擁住安諾,嗓音含糊沙啞,埋首在女孩頸間,“寶貝……”

安諾沉思中回過神,輕笑一聲,“薄總是不是喊錯了人。”

“從背影看,我就這麼像安如月?”

她和安如月是同父異母,長得並不很像。

但薄燁深,卻曾經認錯過她們的背影。

薄燁深擁緊了她,“不,我沒有喊錯。”

“諾諾,這個稱呼,只有你。”

安諾倒是不懷疑這個,因為薄燁深從不說謊。

薄家家教甚嚴,薄燁深只有在她這的時候才會不斷撕破自己的涵養下限。

“回去躺下吧?你有點低燒,要好好休息。”薄燁深柔聲哄。

安諾拍了拍他示意他鬆手,“我會休息,但是薄總,不會要留在這過夜吧?”

“四年前薄總逼我吃避孕藥的時候說過,從此再也不會和我同床而眠。”

“薄總,總不會自己打自己的臉。”

提起這件事,薄燁深也是後悔莫及心如刀割。

那就是在和安諾有過那一晚之後,逼她吃了避孕藥。

前世他不想和安諾再有更多的牽扯。

可現在他恨不得和安諾生個足球隊出來!

薄燁深拿起安諾的手扇在自己臉上,“不,我要打臉。”

“狠狠地打,只要你高興。”

安諾看了看他,反手就是一巴掌。

她愛薄燁深。

也恨著薄燁深。

這一巴掌,打他並不虧。

薄燁深神色溫柔地把另一邊臉也湊上去,“再來一次?”

“要是手疼了,拿別的打也行。”

安諾忍不住笑,薄燁深怔怔地看著她的笑顏,忍不住垂了睫羽,緩緩靠近。

男人的面孔在眼前放大,清冽的氣息縈繞著她,薄唇堪堪要吻上的時候。

安諾把人推開。

薄燁深眸子微閃,順勢後退兩步從二樓摔下去!

安諾一愣,“薄燁深!”

男人摔在樓下草地上,昏迷不醒。

深夜,救護車呼嘯而來,又呼嘯而去。

安諾站在急診外的走廊等。

時延和薄燁深的貼身保鏢薄西元出來,“夫人。”

“薄總怎麼樣?”安諾抬眸問。

時延表情有一瞬間的微妙,但馬上就掩飾過去了,“醫生說還要檢查一下。”

“夫人發燒,我讓西元先送您回去休息?薄總這裡我來就好。”

安諾往裡看了一眼,又掃過時延和薄西元,“好。”

薄燁深的手下對自己雖然沒有什麼不尊重的地方,但也很提防。

現在薄燁深受傷,還是自己推下去的,那麼不讓自己靠近,也是情理之中。

安諾回到老宅,也沒有想休息的心思,拿手機打了個電話出去,“是我。”

“師父?!您老人家怎麼想起來給我打電話啦!”電話那邊響起歡快的聲音。

安諾梗了梗,“下次,不用說老人家三個字。”

“好的師父,師父你有病嗎?”那邊又問。

安諾攥著的拳頭硬了硬了。

“不是我,是薄燁深,他從二樓摔落,現在就在你們醫院,你幫我看看他怎麼樣。”安諾低聲道。

沈顏一聽是薄燁深有病,立馬興致缺缺,“我才不想去看。”

“那傢伙有什麼好,值得師父你這麼疼他,摔死都不虧。”

安諾低嘆口氣,“他縱使哪裡都不好,我也疼他。”

“去看看吧。”

沈顏不情願地嗯了一聲,起身出了辦公室。

他,是洛城醫科大附屬高等醫院,清合醫院的外聘外科專家。

享有最高待遇和洛城醫科大最年輕榮譽教授頭銜。

洛城醫科大是國內首屈一指的醫學大學,在國際也頗有盛名,特別是外科。

沈顏出了辦公室,去了急診,“剛才有個從二樓摔下來的,送哪去了。”

“啊是沈大夫啊,我看看。”護士臺的小護士面染紅暈。

沈大夫太帥了!

“病人薄燁深,已經送去vip病房了,他在咱們醫院有貴賓通道。”小護士道。

沈顏哼了一聲,“他情況怎麼樣,剛才是誰給他檢查的?”

“急診的張大夫。”

沈顏問清楚之後,給安諾回了個電話,“我看了,好好的沒啥事。”

“不過就是輕微腦震盪,睡兩天就行,還值得去個貴賓病房。”

沈顏撇撇嘴。

安諾放下心,“他是洛城的薄燁深,自然要上心,辛苦你了。”

“師父你才是辛苦,師父你什麼時候跟他離婚啊。”沈顏問。

安諾想到這兩天的事,輕笑起來,“怕是一時半會離不了了。”

“就這樣吧。”

安諾以為薄燁深住兩天院就能好了。

沒想到第二天上午,時延一臉嚴肅和沉重地來找安諾。

“夫人,薄總他…出事了。”

第5章 薄總傻了

第5章

安諾腦袋空白一瞬,繼而冷靜下來,“你說。”

“只要沒死,我就能把他救回來。”

時延愣了一下,臉上表情差點沒保持住,咳了聲搖搖頭,“還是您親自去看看吧。”

安諾在路上預想了很多結果。

最壞的腦死亡都想出來了。

但是萬萬沒想到是這樣!

看著抱緊自己不撒手叫姐姐,滿臉純真無辜表情的薄燁深。

安諾一時間有點接受不能。

“如您所見,薄總,摔到腦子,傻了。”時延在一邊小心斟酌發言。

安諾想去問問醫生,但是被現在只有幾歲智商的薄燁深纏得緊,一推他,他就要哭,只好抱住拍了拍哄。

“醫生怎麼說,拍的片子呢。”安諾撓了撓薄燁深的下巴。

手法和擼貓很是相似。

“醫生說現在暫時發現不了病因,但是薄總醒來之後就這樣了。”時延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

商界精英的俊雅模樣看起來很有說服力。

“薄總還覺得自己是幾歲小孩,但是卻記得您,一直在找您,找不到就哭。”時延表情有些複雜和不忍直視。

安諾能理解他。

任誰看了薄燁深這樣,都會露出這種表情。

“諾諾~”懷裡的薄燁深又在喊,“諾諾,餓了。”

安諾張張嘴,有點不知道說什麼好,“……時先生,麻煩你照顧一下薄總,我去找醫生。”

“啊不要諾諾走。”薄燁深緊緊抱著安諾不撒手,頭貼在安諾身前。

聽著安諾的心跳聲。

時延望著天,“我已經和這方面的專業醫院聯絡了,看能不能請專家團來給薄總會診。”

“在此之前,不知道能不能麻煩夫人照顧薄總。”

“因為薄總信任的只有您。”

安諾眉頭微挑,“信任我?”

時延無奈地做了個示範,走上前去,“薄總,我帶你去吃飯?”

“不要!壞人!”薄燁深往後躲著,又拉著安諾的手,“諾諾,他是壞人。”

“我保護你!”

時延嘆口氣,“您看,就是這樣,如果不是沒辦法,我們其實也不想麻煩夫人。”

安諾被戳中痛點了,“為什麼不想麻煩我?”

“雖然薄燁深不喜歡我,但我仍然是薄夫人,這種時候,你還想去找安如月嗎。”

時延被安諾說愣了,看看薄燁深,忙低頭認錯,“是,應該來找您。”

安諾護短又霸道,“醫生說什麼時候能出院?”

“薄總現在情況正常,隨時可以出院。”時延詢問地看著安諾。

“那就準備一下,回……回錦園。”安諾說完,握住薄燁深的手,垂頭看向眼裡只有自己的男人。

“薄燁深,我帶你回家好不好?”

女孩聲音柔軟幾分。

薄燁深露出一個燦爛笑意,“好。”

“我跟諾諾回家。”

時延轉過身,重重地鬆口氣。

救命,比演戲更痛苦的,是看著總裁裝傻!

薄燁深是誰啊,洛城的風雲人物,閻王爺冷厲無情的人,在這裝三歲小孩?!

有一說一他快要看yue了。

想想自己的小命和工資,忍住。

這是安諾第一次來到錦園。

這是薄燁深母親親自設計的園林式家宅。

薄燁深的母親是國內有名的建築設計師,錦園是她最後的遺作。

所以薄燁深很珍惜寶貝錦園,很少讓外人進入。

安如月在薄燁深母親還活著的時候來過幾次,之後再也沒能進去過。

至於安諾,一次都沒來過。

車子平穩地駛入園林,十幾分鍾後,才到住的地方。

錦園是中式園林,在古典園林的基礎上,又添加了現代的設計理念。

這裡既有疊山秀水,花木碑石,匾額楹聯,亭臺樓閣,更有現代社會娛樂生活需要的一切。

為了合乎薄燁深身份,住宅外觀牆面和頂面都用的是中式風格材料,灰瓦黛磚白牆。

內裡卻是現代風格的極簡模式和四合院設計。

安諾站在水榭邊看著這座建築,喟嘆一聲。

好久不見。

錦園曾經獲得了第五屆金盤設計獎。

而獲獎的根本元素就在於住宅的設計。

是安諾的作品。

“諾諾?”薄燁深奇怪地看著她,“進去呀。”

安諾回過神,淺笑了笑,“嗯,是該進去。”

早有人收拾好了安諾的行李送過來。

也就是一些衣服罷了,沒有什麼貼身的物品。

薄燁深高高興興地拉著安諾進屋,時延方才就叫廚房準備了早飯,這會兒剛端上來。

安諾看著這別墅裡的一切,熟悉又陌生。

這是她當年第一個建築設計作品,和薄燁深的母親一起在網上交流了很久。

最後提交評獎的時候,她推去了薄燁深母親的邀請,沒有把自己的名字放上。

陌生的是,她從來沒有見過落成後的錦園。

“諾諾餵我~”薄燁深摟著安諾輕喊。

“我聽聽諾諾的肚肚餓不餓。”

男人說著彎下腰,貼在安諾肚子上。

安諾不得不摟住薄燁深的腦袋,這麼看,好像她懷孕了似的。

“我聽到咕嚕嚕聲了,諾諾也餓!”薄燁深直起身一臉肯定。

安諾被他摟著,纖細的腰身貼著熾熱的掌心,“嗯。”

時延本來想留下來一起吃個早飯。

看到薄燁深這樣,一點食慾都沒有了,起身要走,“小夫人,我要去公司處理一下事情。”

“這是我的電話,您有事隨時喊我,或者叫西元去做。”時延遞過名片。

安諾掃了一眼,“嗯,我知道了,辛苦你。”

時延挑眉,收回名片,最後看了眼薄燁深,趕緊轉身走了。

要了命了。

安諾喂好薄燁深之後,叫人上樓去洗澡換睡衣休息。

“我要和諾諾一起~”薄燁深抱緊安諾不放。

“我是女生,你是男生,不可以一起。”安諾耐心解釋。

薄燁深癟癟嘴要哭,“可是,可是我和諾諾是娃娃親。”

“娃娃親,可以一起!”

安諾眸光微閃,“燁深怎麼知道?”

“媽媽說的。”男人揚起臉來,滿是驕傲。

安諾忽地開口問,“薄燁深,你真的傻了嗎。”

男人歪頭,很是茫然,“什麼?”

“阿深才不傻!”

【不裝傻,抱不到諾諾。】

【諾諾,好愛你。】

第6章 沒想到我有讀心術吧

第6章

安諾聽到了男人的心裡話。

心想我就知道。

怎麼可能摔傻!

眼前的男人像只小貓似的蹭過來,俊臉在安諾胸前蹭過來,又揉過去。

安諾不客氣地捧住薄燁深的臉拉開距離,眸光閃爍不定。

既然她的薄先生想裝,那就裝到底吧。

“嗯,阿深不傻,阿深最乖。”安諾勾了勾薄燁深的下巴。

薄燁深馬上哼起來,“諾諾摸我,我摸諾諾。”

說著,指尖撫上安諾的面頰。

指尖有一絲顫抖。

安諾垂眸注視著他,慢慢握住男人的手,按在自己臉上,“怎麼在發抖。”

“冷嗎?”

女孩聲音溫柔又輕和,是薄燁深日夜渴望的。

“嗯。”薄燁深順勢靠進安諾懷裡,摟緊人不鬆手。

安諾昨晚一夜沒睡,被薄燁深這樣摟著,竟然能感到安心。

兩人在沙發上相擁而眠。

薄燁深聽著安諾綿長平穩的呼吸,眼底閃動著愉悅的光。

若早知道裝傻有用,前兩天就該開始裝。

薄燁深輕輕抱起人,去了樓上主臥,放鬆心神摟著安諾入睡。

安如月去了薄家老宅,發現安諾不在之後震驚了,“她去哪了?”

“小夫人已經和薄總回錦園住了。”傭人看她一眼,“昨天就去了。”

安如月不信,失聲開口,“這怎麼可能呢!燁深哥哥怎麼會讓她去錦園?!”

“小夫人去錦園住,是最正常不過的事,她和薄總是結了婚的夫妻,名正言順,為什麼不能去?”傭人反問。

安諾在老宅的四年裡低調又謙和,從不為難這些傭人,所以傭人們也挺喜歡這位備受冷落的小夫人。

安如月張口結舌,狠狠地瞪了一眼傭人,轉身坐車去錦園。

錦園對於薄燁深的意義,她是知道的。

薄燁深的母親,寧絮,是國內著名的建築設計師,這個錦園,是她最後的遺作。

薄燁深和母親感情很好,那位寧絮夫人也是一個知書達理的美人。

可惜美人不長命,在薄燁深十幾歲的時候就去世了。

安如月還只有小時候才來過錦園幾次,在寧絮夫人去世之後,再也沒能進來過。

如今她一聽安諾住到錦園去,哪還能坐住?!

代表著尊貴的錦園,安諾那種鄉下村婦,不配住!

錦園裡,安諾正被薄燁深纏著要一起游泳。

“諾諾,玩水。”薄燁深指著露天泳池,他已經自己換上了泳衣,肌肉線條流暢,人魚線沒入被泳褲擋住的胯骨。

身材優秀,寬肩窄腰倒三角,讓人看得血脈僨張又不顯得過於遒勁。

很是性感迷人。

薄燁深故意把泳褲邊緣往下拉了點,在安諾跟前晃來晃去。

安諾勾著唇淺笑,“不玩。”

薄燁深又蹭過來,拉著安諾往泳池邊走,“玩嘛玩嘛。”

安生被他硬抱到水裡,輕薄的裙子在水面浮沉,“阿深。”

“誰給你換的泳衣?”

她不過是在樓下客廳裡和沈顏打了個電話,轉眼這人就換上泳衣下來了。

薄燁深表情無辜,伸手往旁邊一指,“他。”

薄西元“……”

自從薄先生開始裝傻,日子就難過了很多。

明明是你自己換的!

安諾看了眼黑著臉無語的薄西元,笑意大了幾分,“原來是西元給你換的。”

“好,那便玩一會吧。”

薄燁深故意撩了捧水潑向安諾,安諾的長髮溼漉漉地貼在臉邊,嗔怪地看他一眼。

萬種風情,笑意嫣然,眸子波光盈盈,勾著薄燁深的心魂。

前世的時候,薄燁深就知道安諾是美的。

他討厭她,卻不能否定安諾的美貌。

那是一種天然又淡雅的靈氣,讓安諾有一種超脫塵世的魅力。

可安諾的面孔和五官又是昳麗惑人的,比起安如月那樣柔弱如月光的長相,安諾更加奪人眼球。

相比之下,安如月縱使好看,卻因為氣質不佳,就顯得寡淡起來。

薄燁深呆呆地看著安諾,好像被妖精迷惑的書生。

安諾看了就覺得好笑,心裡又有些酸澀。

四年間,男人從未好好地看過她。

不管這次是出於什麼原因,她都要知道。

“諾諾,好漂亮,像星星。”薄燁深靠過去,抱住了安諾。

男人著迷地看著她,眼眸裡灑滿星辰。

“阿深也很好看,我最喜歡阿深的臉了。”安諾說出自己的心裡話。

年少時,要不是薄燁深這張臉,她也不會救他。

【喜歡的只有臉嗎,身體不喜歡嗎。】

安諾又聽到了男人的心聲,同時看到薄燁深咳了幾聲開始展現他的泳姿和性感的肌肉。

【看我看我,寶貝看我!】

安諾索性脫了溼漉漉的外衣扔在一邊,只穿了裡邊那條簡約的居家短裙,朝薄燁深伸手。

薄燁深湊過來抱住安諾,剛想親近,薄西元走過來,“小夫人,安如月小姐在前門。”

薄燁深聽到安如月,下意識抱緊了安諾,把人往自己懷裡按。

“哦?讓她進來吧,你帶阿深去樓上,看住他不許他下來。”安諾捏了捏薄燁深的耳朵,說完就要離開。

被薄燁深抱著腰不許她走。

安諾不得不轉過身哄他,“我去見個客人,一會再玩好不好?”

薄燁深哪裡捨得,頭拱在安諾身前蹭啊蹭。

安諾被他蹭得有點發熱,眸光瀲灩,勾起男人的下巴,輕輕吻過去。

蜻蜓點水般的一吻,卻讓薄燁深心神都顫抖起來。

他忍不住追逐著女孩離開的軟唇想要繼續,卻被安諾的指尖擋住,“乖孩子。”

“去吧,過一會我去找你,嗯?”

安諾笑著哄他。

薄燁深不情不願地嗯了一聲,看起來委屈極了。

安諾又柔聲哄他,“不高興啦?你乖乖去樓上,我就再獎勵一個親親。”

薄燁深墨眸微閃,高高興興走了。

薄西元被迫圍觀這一切,轉過身走的時候真的很想重金求一雙沒看過的雙眼。

安諾佔有慾很強,她不想薄燁深這可愛的樣子被安如月看到。

薄燁深不在別人前顯露的模樣,只有她才能看。

安如月進來的時候,安諾躺在沙灘椅上抿著果酒。

“姐姐,你怎麼會在這。”

第7章 試試就逝世

第7章

安諾愜意地喝了一口果酒,“叫我姐姐?”

“別人不知道,你自己心裡不清楚,你是哪年生的嗎?”

“你那個小三媽早就在外邊生下了你,以為我不知道嗎?”

安如月臉色一變,心裡突突直跳,面上保持著微笑和詫異,“姐姐,你在說什麼啊。”

“爸爸要是知道,會生氣的。”

安諾漫不經心地看她一眼,眉頭輕挑,“是嗎。”

“他要是氣死了,我倒是還有點高興。”

安如月譴責地看著她,“姐姐,家裡從來沒有虧待過你,你怎麼能這麼說爸爸呢,你……”

“好了。”安諾不耐煩地打斷她的話,“你有事嗎。”

安諾不喜歡安如月,是因為安如月和她那個小三媽間接害死了安諾的媽媽。

以及薄燁深喜歡安如月。

她也能看出安如月是個什麼貨色,所以之前安如月送過來的東西,她都扔了出去。

哪怕當著薄燁深的面。

只是安諾大概怎麼也不會想到,安如月以後能做出殺了她和薄燁深的事。

她還以為安如月挺喜歡薄燁深。

“我是去老宅看姐姐,發現姐姐來了這,有些驚訝呢,對了,燁深哥哥呢?你們上次,有些不對勁的樣子,還好嗎。”安如月嬌滴滴關心。

安如月和安諾在泳池邊交鋒,樓上,薄燁深靠在陽臺上靜靜看著。

薄西元在他後邊,謹慎開口,“薄總,您真的要一直這樣下去?”

薄燁深無心注意他,薄西元問了兩遍他才回過神,“嗯?”

“這樣怎麼了。”

“您就不怕小夫人發現?”薄西元問。

薄燁深專注的目光落在安諾身上,“不怕。”

“不怕?要是小夫人覺得您騙他,要離婚要走呢?”薄西元不懂了。

薄燁深輕笑一聲,眼神像是絲絲縷縷的鋪天蓋地的網,纏住安諾。

“我不會,不會放她走的,哪怕用些陰暗的手段。”

“她就算恨死了我,我也不能讓她離開我。”

男人眼神幽暗下去,幾乎不見一點點光亮。

薄西元心裡一驚,“薄總,你可別衝動啊,這種事強扭的瓜不甜,您別最後傷了小夫人又傷了自己。”

“強扭的瓜不甜,那也必須得是我的。”薄燁深輕聲開口。

“那小夫人遇到您,也是夠倒黴的了。”薄西元直言。

薄燁深回頭看他,臉上沒有一絲表情,薄西元呼吸一窒,低頭認錯,“抱歉。”

“你說的不錯,”薄燁深拿起一邊襯衫穿上,一顆一顆慢慢扣上釦子,“我這些愛恨手段,除了給她,再不能給別人。”

“諾諾要的就是我,你不懂罷了。”

薄西元深吸口氣,“是是是。”

我單身我不懂,得了得了,以後再也不勸了。

薄燁深穿好衣服,準備下樓去,“知道該說什麼嗎?”

薄西元苦不堪言,“嗯。”

他怎麼不會管理公司,要是他會,就讓時延過來受這個罪!

安如月正在含沙射影,“姐姐還是第一來錦園吧?要不要我給你介紹一下?”

“姐姐不知道,這是燁深哥哥……啊燁深哥哥來啦,我還以為你不在家呢,姐姐也不說,讓我一直在這站著。”安如月轉了話頭嬌嗔道。

安諾眸色微冷,偏頭看向一邊。

發現薄燁深穿著衣服之後,臉色好了一點。

薄燁深一看安諾表情就知道她生氣了,過來坐在她身邊,諾身抱住她,腦袋擱在安諾頸側。

從始至終,沒有看過安如月一眼。

把她當成空氣,哦不,空氣還要呼吸,那就當成有毒氣體。

安如月臉上的笑掛不住了,眼神滿是驚詫和狐疑。

“燁深哥哥,你怎麼啦,看起來很累的樣子,是不是姐姐她又……”

“燁深哥哥,姐姐就是這個脾氣,雖然有時候會惹你生氣,但,你們到底結了婚,要是燁深哥哥拿出和我相處的半分耐心來對待姐姐,姐姐都會變好的。”

安如月聲音輕輕軟軟,卻句句戳中要害。

先是說安諾又惹薄燁深生氣,再說他們當時結婚,是安諾耍了手段有了一夜情。

最後提一句她和薄燁深間的關係,炫耀又直扎安諾的心!

安諾冷笑一聲,“是嗎,你未免把你想得太重要了。”

“我和薄燁深之間,是分是合,也是我們的事,與你無關。”

說完,安諾勾起男人的下巴,吻了上去!

安如月倒吸口氣,瞪大了眼睛看眼前的男女相擁。

最讓她震驚的是,薄燁深竟然沒有反應?!

怎麼,怎麼可能,薄燁深不是一向最厭惡安諾的嗎?結過婚之後就給安諾吃了避孕藥,還從來不在老宅留宿,怎麼能讓安諾吻他?!

薄燁深怎麼會沒有反應。

他反應大的幾乎都不想再裝傻了!

安諾本來只想親一下就好。

可她想薄燁深想得,太久了。

安諾愛薄燁深,愛他的人,當然也愛他的身體,她從不掩飾和偽裝自己的心意。

如果不是考慮薄燁深的感受,她說不定四年裡能對薄燁深下無數次藥。

做愛做愛,說不定做著做著,薄燁深就離不開她了。

只是安諾的驕傲讓她非要試試能不能焐熱薄燁深的心。

唇瓣相觸的時候,安諾心裡喟嘆一聲,不自覺摟緊了男人的脖頸,軟舌撩撥。

親吻心愛的人,是能讓人上癮的事情。

更何況安如月看著,她更要好好吻薄燁深。

男人乖順地像只大狗狗。

【寶貝好甜,好想親她……。】

安諾咬了咬薄燁深的唇,離開,“很乖。”

薄燁深又要蹭上去,安諾按住他,任由男人毫無章法地在自己頸間亂吻,眸光冷冷地看向安如月,“還不滾?”

安如月面色漲紅,結結巴巴,“你,你!”

“你媽是個小三,你不會也想當個小三吧?”安諾聲線嘲諷又冰冷,姣好面孔帶著強大的威懾力。

“你可以試試看。”

試試,就逝世。

第8章 我要諾諾親親

第8章

安如月氣得眼睛通紅,聲音都尖銳起來,“安諾!你怎麼能這麼跟我說話?!”

“你!燁深哥哥,你看她啊!”

薄燁深埋首安諾頸間,貪婪地呼吸著女孩身上的清甜氣息,哪裡還要管安如月。

【諾諾再親親我,要諾諾親。】

安諾勾起男人的下巴吻吻他,聲線溫柔,“我們回房間去?”

薄燁深眼睛一亮忙不迭點頭。

安如月目瞪口呆地看著安諾被薄燁深抱走。

這,這也太荒唐了!

安諾到底給薄燁深灌了什麼迷魂湯!?

薄燁深沒理由連看都不看她一眼,肯定出了問題!

安如月皺緊眉頭,一邊離開一邊給時延打電話。

“時延哥哥,我是如月呀,聽說燁深哥哥病了,是不是?”安如月試探地問。

安如月能被洛城的一眾男人眾星捧月當成小公主來對待,也不僅僅是靠著她那張臉和家世。

她有幾分聰明,更能揣測男人心。

饒是時延都以為安如月是知道了薄燁深摔下樓又裝傻的事,還愣了幾下,反應過來,“如月小姐怎麼這麼問?”

“我在錦園呢,看到姐姐在照顧他,所以有點擔心。”安如月含糊地講。

如果不是時延確定這件事保密做得好,他都要相信安如月知道薄燁深裝傻了。

“薄總只是前段時間工作比較忙,累了在家歇息罷了,至於小夫人照顧,他們夫妻間的事,我這個當私助的就不便多問了。”時延客氣地笑道。

安如月眯了眯眸子,笑了一笑,“我也只是關心燁深哥哥,既然有姐姐在,那我就回家啦。”

“如果燁深哥哥有事,時延哥可不能瞞著我哦,我們兩家還是世交呢,雖然燁深哥哥和我不能結婚,但……”

“算啦,說這些也沒用了,我不打擾時延哥忙,拜拜。”

安如月掛了電話,面寒如霜地坐車離開。

好在,錦園裡還有她的眼線。

回到安宅,姚曼詩正在做美甲,四十多歲的女人了,卻保養得看起來只比安如月大一點。

打扮好了出去,別人只會以為她是個年輕少婦,不會覺得她有個二十多歲的女兒。

“怎麼了生這麼大氣。”姚曼詩輕輕問。

女人的聲音也很甜,最能勾成熟男人的心。

“安諾,安諾住進了錦園,薄燁深對我也開始不搭理了,我不懂出了什麼事。”安如月坐在她身邊沉思。

姚曼詩哦了一聲,“有這事?他不是很厭惡安諾嗎。”

“是啊,所以我搞不清楚問題出在哪裡,明明前幾天,安諾還被罰站,我故意去看笑話,就是那天開始,那兩人開始不對的。”安如月緊皺眉頭。

姚曼詩倒不怎麼在意,“你只需要和京城的幾位公子交好就行,薄燁深嘛,他在洛城是呼風喚雨,可到了京城幾位跟前兒,便算不得什麼了。”

“哎你看這個顏色好看嗎?”

安如月壓下心裡煩躁,看了幾眼,“嗯好看,爸爸呢?”

“他去打球了,我不喜歡那種地方就沒去。”姚曼詩看看自己的指甲。

“不喜歡哪裡啊。”安遠道笑著進來。

“老公~”姚曼詩嬌滴滴地喊,“你這麼快回來啦。”

姚曼詩在安遠道面前就是小女人一般的姿態,女兒都這麼大了,卻仍舊喜歡撒嬌賣痴。

安遠道看著儒雅,竟很吃她這一套,寵愛得很。

兩人在洛城也是人人稱道的神仙眷侶。

可誰會知道,姚曼詩,其實是個勾引閨蜜老公的小三呢。

錦園,安諾慢慢摸著薄燁深的肩背,任由他抱著自己,眉眼冷沉。

薄燁深察覺到安諾的不悅情緒,心中不安,聲音都軟和了幾分,“諾諾……”

安諾回過神,衝他笑笑,“沒事。”

安如月的行徑,和她小三媽一樣,裝著無辜可憐,卻把男人玩弄在掌心。

如果不是姚曼詩,媽媽也不會孕中驚怒難產,生下她後沒多久就去世。

留下萬千家產,全都被安遠道個偽君子交給了姚曼詩。

那是媽媽的東西!

她長大之後,就一直在想辦法,想把媽媽的遺產拿回來。

但是……

安諾深吸口氣,靠在薄燁深懷裡閉上眼。

但是媽媽臨死都還對安遠道抱著一絲期待,所以又被那男人哄著寫了一份帶著法律效應的遺囑。

把自己名下所有,都給了安遠道。

當年照顧媽媽的老人如今一個都不在,這些事,還是她自己查出來的。

安諾自從十四歲自學完大學課程之後,就開始發展自己的長處,首要的目標就是拿回母親遺產。

只是進展緩慢,再加上遇到薄燁深,這四年幾乎是什麼也沒做。

安諾和她母親許英婉一樣,一旦愛上,就會愛到底。

安遠道是許英婉命中的劫數。

薄燁深也是安諾的劫,好在,安諾忽然醒悟了。

說是醒悟,不如說是對之前的方式灰心,想要換個方法重新把握住薄燁深。

安諾睜開眼睛看著男人,眼底流淌著暗光。

她就是要霸佔著薄燁深夫人的名頭,再慢慢地把人握在手裡。

從始至終,安諾心裡從沒想過真的要和薄燁深離婚。

“諾諾,你不高興。”薄燁深低聲問。

“因為剛才的人嗎?”

安諾捏捏他的耳朵,“對,因為,我很討厭她。”

“阿深,你之前可是很喜歡她呢。”

“我肯定沒有!”薄燁深斬釘截鐵地回答,抱緊了安諾,“我才不會喜歡她。”

“我喜歡諾諾。”

安諾輕笑起來,“是嗎,你看著她,就一點印象也沒有嗎?”

“沒有沒有!”薄燁深緊張地看著安諾,“我不記得,我只記得諾諾。”

【這個該死的安如月,馬上就處理她!】

【讓諾諾不高興的,都得死。】

安諾聽著男人的心聲,勾起了唇。

這下,她就可以徹底確定,薄燁深的心意。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這麼突然的改變,但,她以後會慢慢問出來的。

“阿深真乖。”安諾扯著男人的衣襟,把人拉近身前,垂眸吻上去。

“獎勵。”

甜美的聲音從柔軟的唇瓣中洩出,薄燁深歡喜地嚥下女孩的聲音,用拙劣的演技偽裝自己的迫切。

第9章 夫人我要漲工資

第9章

晚上,時延來家裡吃晚飯,等到安諾上樓去洗澡的時候,找到機會跟薄燁深說話。

“薄總,今天安如月小姐給我打過電話,問你和小夫人的事。”

薄燁深嗯了一聲,“裴翰清在哪。”

“裴先生?他還在國外,上個月不是還寄了禮物給你嗎。”時延提醒。

卻發現男人的臉色冷的可怕,又帶著肅殺之意。

時延心裡一突,“薄總,有事?”

“沒事,我叫你聯絡寧雲艾聯絡了嗎。”薄燁深低聲問。

“寧少也在國外,參加國際學術聯合會,寧少是國內的特邀教授。”時延推了推眼鏡。

薄燁深皺眉,“叫他回來,學術聯合會沒了他不能開?”

“還真不能,那個學術聯合會上首要討論的課題就是寧少的,要半個月之後才能回國。”時延無奈解釋。

薄燁深臉色更難看,時延猶豫一下問:“薄總,您著急要寧少回來,是哪裡不舒服?”

男人搖搖頭,“我想讓他給諾諾做個全面檢查,別的醫院,我不放心。”

安諾四年前被他餵了避孕藥,薄燁深現在只要一想就心裡疼得滴血。

如果安諾的身體因此出了什麼問題,薄燁深死也不能恕罪。

時延一想就知道是哪件事,聞言也沉默下來。

“算了,你隨時看著吧,公司怎麼樣。”薄燁深深吸口氣調整表情。

不想等下安諾回來看到他的冷臉。

“公司一切都好,我覺得我可以通知一下財務給我漲點工資。”時延又推了推眼鏡,目光灼灼。

薄燁深瞥了他一眼,“不可能。”

時延生悶氣,看著安諾下來,咳了幾聲,“小夫人,有件事,我想跟你說。”

薄燁深眼神冷煞地看過去,安諾擦著頭髮嗯了一聲,“好啊,你說。”

“是這樣,薄總生病之後我一個人處理公司的事情,又要當私助又要當代理總裁,不知道能不能漲工資啊小夫人。”時延笑眯眯道。

安諾饒有興致地看著薄燁深,“這種事情,得要薄總決定才好吧?”

“一般來說,薄總也只是拍板,管不到這麼細緻,只是現在薄總這樣,小夫人給我點辛苦錢吧。”時延小眼神往安諾身後的薄燁深身上瞥。

十分得意。

安諾唔了一聲,“那,好吧。”

說完之後去看身邊男人懵懂茫然的表情。

薄燁深看起來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

【時延你給我等著!跟我玩這套!】

安諾聽到男人的心聲,噗地笑出來,摟著薄燁深親親,“阿深,可愛。”

薄燁深不知道為什麼安諾忽然誇讚自己,但很享受女孩的親近,摟了人不撒手。

時延高興地哎了一聲,“得嘞,那我先走了。”

忽視從身後投來的陰冷眼神。

反正小夫人在這,薄總還得繼續裝傻,揍不著自己。

安諾拍了拍薄燁深,“去洗澡吧?”

“諾諾給我洗,我不會。”薄燁深又開始了每晚都要走的流程。

騙安諾給他洗澡。

“男生不能和女生一起洗澡。”安諾不厭其煩地重複。

“可諾諾是老婆,媽媽說的。”薄燁深又搬出了這句話。

安諾心想夫人都去世多年了,你放過她吧。

夫人要是知道你這般裝傻,說不定要氣得把錦園拆了。

“諾諾~諾諾~”薄燁深抱著安諾磨蹭。

安諾看了他幾眼,忽地一笑,“好啊。”

“好!”男人歡喜地喊了起來,抱著安諾就往樓上去。

到了浴室外,安諾讓他放下自己,笑眯眯地拍拍他,“我在門外陪你。”

薄燁深的嘴角一下垮了,悶悶不樂又委屈地看著安諾,“諾諾,壞人。”

“我壞,去吧。”安諾把人推進去。

“我叫西元來幫你?”

浴室裡響起男人氣惱的聲音,“不要!”

“不要他,要諾諾!”

“沒有諾諾,只有西元。”安諾故意惹他。

薄燁深在裡邊暗自咬牙,琢磨怎麼把薄西元支開。

礙事的傢伙!

第二天吃早飯的時候,一抹活躍的顏色闖進客廳,“四哥,四哥你沒事吧?!”

安諾抬眸,看向來人。

她對這個年輕人有點印象,好像是叫尢辛的,是薄燁深的下屬之一。

薄燁深身份神秘,其實,並非洛城薄家的人。

只是不知道出於何種原因,隱藏了身份,在洛城發展。

尢辛,是薄燁深從京城帶來的下屬。

安諾一直沒對薄燁深的身份有多上心,畢竟,不管是何身份,她都配得上他。

薄燁深心道不好,這小子怎麼忽然來了。

尢辛不知道薄燁深裝傻的事,只當他是真的摔到了腦子,急得不行,“四哥,你還認得我嗎?”

薄燁深只好跟他裝,看了他幾眼,轉頭靠進安諾懷裡。

薄西元跟著尢辛進來,把人拎開,“你別大呼小叫的。”

“再嚇著薄總。”

薄燁深的臉在這幾個人面前算是丟光了。

尢辛愣愣地看著薄燁深,清秀的臉上滿是不敢相信,“西元哥,你們沒給四哥找醫生嗎?”

“寧醫生呢?不能讓我四哥就這麼傻了啊!”

薄西元見尢辛又要撲過去,拎著人的領子把他往後拉了拉,“找了,寧醫生在國外,半個月後才能回來。”

“薄總現在雖然傻了,誰也不記得只記得小夫人,但你放心,他很乖的,也不發瘋咬人。”

薄西元慢悠悠開口,頂著自家主子隱隱投過來的帶著殺氣的眼神,絲毫不慌。

小夫人就是他們的保命牌。

小夫人在這,不怕總裁怎麼樣。

尢辛聽薄西元描述的,更覺得自家四哥慘,忍不住鼻酸,“想我四哥,英明神武,怎麼落得這步田地。”

“我給家裡打個電話,奶奶要是知道該有多傷心。”

薄西元趕緊攔住他,“所以啊,不能叫家裡知道,你可別走漏風聲啊。”

尢辛趕緊點頭,“對對對,那我在錦園陪著四哥。”

“薄總有小夫人照顧,你還是第一次見小夫人吧?”薄西元按著尢辛的腦袋讓他打招呼。

尢辛這才瞅了安諾一眼,暗自嘀咕,“哼,蛇蠍心腸的女人,要不是我四哥心善,早就收拾你了!”

薄西元一把捂住尢辛的嘴把人往外拖。

“小夫人,您別介意,他瘋起來咬人的,我弄他出去。”

第10章 傷心了,要諾諾安慰

第10章

薄燁深也緊張地打量著安諾的神色,怕她生氣。

啟料安諾只是笑笑,“好玩。”

薄燁深又要吃醋,這毛頭小子哪裡好玩?!

能有他好玩嗎?!

“不好玩。”薄燁深悶聲道。

安諾喝了口粥,“吃飯吧,等下我要出門一趟,你自己在家好不好?”

薄燁深當然不肯,“不好。”

“我出去半個小時就回來。”安諾給他餵了一口煎蛋,“你聽話,回來我陪你玩。”

“玩什麼。”薄燁深馬上問。

【要是不能跟諾諾出去,那就一定得要點補償!】

安諾揚起眉梢,“阿深想玩什麼啊?”

“玩……剪刀石頭布,輸了脫衣服。”薄燁深迫不及待。

安諾舔了舔唇,眼角眉梢都是笑意風情,“好啊。”

薄燁深這下乖了,目送安諾出去。

尢辛等人走了跑進來,“四哥!”

薄燁深懶得理這小子,轉身上樓去。

薄西元想,要是他,也得在尢辛面前裝傻。

這小子又能鬧騰又話多。

尢辛可憐巴巴地站在原地,“西元哥,四哥他真不認識我了嗎。”

“我說了,他只認識小夫人,行了說吧,怎麼忽然從京城跑來了。”薄西元把人拉到邊上坐下。

剛滿十八的尢辛比同齡男生要矮一點,從小都是比同齡人矮,沒少受欺負和調戲。

“我不想在京城,你們都在這,京城就我一人,多沒意思。”尢辛耷拉著精緻的眉眼嘟囔。

薄西元給他倒了杯果汁,“那你就偷跑出來了?”

“怎麼能是偷跑呢,我寫了字條的。”尢辛狡辯。

薄西元彈了彈他腦袋,“你就跑吧,老夫人明天就得叫我們送你回去。”

“奶奶才不會,我跟奶奶說好了,我在這上學。”尢辛躲開薄西元的手。

“上學?小爺,你滿打滿算在學校裡待了超過五年嗎。”薄西元無語問。

尢辛得意揚揚,“就算沒待幾年,我也能考進去。”

薄西元不遺餘力地奚落他,“考進去?確定不是靠關係進去?”

尢辛臉一紅,把果汁杯塞他手裡,“我不跟你說了,我回房間休息去!”

尢辛和薄燁深有親戚關係,自小也是薄燁深母親看著長大的,所以在錦園住過不少時間。

相比安如月只來過幾次,這位小爺是有自己房間的。

安諾離開錦園之後,打車去了溪山墓園。

她的母親,許英婉葬在這裡。

可笑安遠道下葬自己的髮妻之後,就再也沒去看過,所以連許英婉的骨灰被安諾帶走埋在溪山墓園都不知道。

不過,他也沒有知道的必要。

安諾放下手裡的花,靜靜地看著照片上那個溫婉中又帶著英氣的女人。

“媽媽,你知道嗎,這幾天我感覺自己好像在做夢一樣。”

女孩的聲音輕緩,“薄燁深變了個人,還在我面前裝傻。”

“我本來都要跟他離婚了的,提離婚的時候,我確實是心灰意冷。”

“但我不是不愛他,所以死灰復燃也是很正常的事了。”

安諾慢慢說著這幾天的事。

路邊,一個人正快步走過來,“師父。”

安諾停下話頭,偏頭看他,“歐文。”

青年男人穿了低調的純色連帽衫,帶著鴨舌帽,帽簷下是一雙冷寒又內斂的眸。

“你要的入學通知書,不過師父,你去上學純粹是浪費時間,你真的不考慮和我一起去L國參加全球駭客聯盟嗎?沒必要在一個廢物男人身上消耗青春。”歐文忍不住勸。

安諾笑起來,“我記得你話很少,這還是第一次說這麼多字呢。”

歐文閉了嘴,沉默地看著她。

“我知道你是為我打抱不平,但歐文,你有一天會知道的,在遇見某個人後,你的生命才叫生命,你的青春才叫青春。”安諾收了入學通知書,轉身離開。

歐文站在原地看著她遠去,又把帶來的花放在許英婉墓前。

“您生了一個好女兒,可惜,她不是我的。”

青年在墓碑前站了一會,才離開。

安諾回到家,薄燁深馬上就撲到她懷裡,“去了好久!”

“因為我順便去給阿深買蛋糕了呀。”安諾提起手裡的蛋糕盒笑道。

薄燁深看了一眼,沒有興趣,“我不要蛋糕,只要諾諾。”

女傭過來拿走蛋糕,安諾不得不親了幾下男人安撫,“好啦好啦。”

“諾諾去哪了?”雖然薄燁深知道安諾不會說,但還是忍不住問。

他想知道安諾的一切。

安諾略想了想,“去給我媽媽掃墓。”

薄燁深一愣,顯然沒想到是這個回答,“掃墓……”

“沒什麼,阿深不必懂,有件事我要跟阿深說。”安諾拉著人到桌邊坐下。

薄燁深心裡有不好的感覺。

“過一個月,卡爾頓大學開學,我要過去,白天就不能陪你了。”安諾軟聲開口。

薄燁深抱住她,“不要!”

“乖,我只是白天不在,晚上還回來陪你啊。”安諾笑了。

薄燁深眼神變了變,藏進女孩懷裡,“不要。”

“不行。”

安諾早就料到薄燁深會這麼說,莞爾一笑,“好啊,那你和我一起去。”

薄燁深傻了,“啊?”

“你若不想我自己去,那就隨我一起,反正你都傻了,也不知道自己是誰,至於薄家會不會被人笑話,那就不關我的事咯。”安諾笑眯眯地捏著薄燁深耳朵。

薄燁深不吭聲,一臉不高興。

“阿深,你關了我四年,總該讓我做點我該做的事情了吧?”安諾溫聲問。

薄燁深聽到她這麼講,心臟驟縮,沉默下來,“我,關了諾諾四年?”

安諾諾身過去,抵住他的額,“那不重要了,阿深,都過去了。”

“我們現在,是正常的夫妻,阿深說的呀,我們是娃娃親,以後會一直在一起。”

“好嗎?”

薄燁深摟著人繼續不高興,安諾哄來哄去,才哄得他勉強點頭。

點完頭之後,蛋糕也不想吃了,一個人窩在沙發邊發呆生悶氣。

安諾走過去,以為薄燁深想到之前的事在愧疚。

想安慰他一下。

【唉,諾諾白天去上課,那晚上,是不是就能趁機要諾諾和我一起洗澡了?】

安諾“……”

安慰個屁。

第11章 想要諾諾主動疼我

第11章

薄燁深以為自己能討到什麼獎勵。

結果晚上就被安諾趕出了臥室。

男人抱著枕頭,可憐兮兮地看著安諾,委委屈屈,“諾諾?”

“諾諾不要我了嗎。”

安諾抱著胳膊靠在門邊,“是啊,我忽然想起來我不能這麼慣著阿深。”

“之前阿深做錯了事,就要受到懲罰對不對?”

薄燁深眨巴眨巴眼,不吭聲了。

【果然混蛋是要付出代價的。】

安諾彎了彎唇角,抬手勾起男人的下巴,“你乖,我就原諒你。”

“我一定會乖乖的!”薄燁深連忙道,蹭進安諾懷裡,“那可不可以不要分開睡啊?”

“阿深不抱著諾諾,就睡不著。”

安諾垂眸看著不停撒嬌試圖留下的男人,把人輕輕一腳踢出去,“不可以。”

然後關上臥室門。

薄燁深差點被門板撞到臉,後退兩步看著那緊閉的房門,忍不住輕笑起來,“啊……”

“諾諾真可愛。”

不能和安諾同床而眠薄燁深當然很不高興,但他時刻記得。

他是來贖罪的。

在安諾還和他在一起的前提下,他做什麼都可以。

別說是分開睡了。

薄燁深轉過身去次臥,唇角勾起笑意。

再說,現在分開睡幾次。

以後睡在一起的時候,就會多做幾次。

一點不虧。

薄燁深拿了筆記本去次臥,鎖上房門,讓時延把最近公司的檔案發給他過目。

一牆之隔的主臥,安諾看著卡爾頓的入學通知書,垂眸思索。

這是一個臥虎藏龍的地方。

是國內除了京都大學之外最好的綜合學校,安如月就在這。

安諾開啟手機,看著郵箱裡的另一封通知書。

那是卡爾頓學院再次邀請她作為榮譽教授去任教的邀請函。

不止一封。

有寄給中醫流派繼承人董仲的。

有寄給國家一級建築設計師明上川的。

有寄給美術主流派領軍人物君桃的。

還有給IMO國際數學競賽國家領隊華沙的。

安諾的手指劃過幾個郵箱裡的邀請函,興致缺缺。

這些邀請函其實她已經不止一次收到。

都拒絕了。

她沒有興趣去卡爾頓教書育人。

她想教的想育的,只有薄燁深一個。

不過現在嘛……

安諾想到安如月,倒是對卡爾頓有了點興趣。

用教授的身份過去,不好玩。

安諾收起了入學通知書。

用學生的身份過去,才不顯得她欺負人。

關了燈,安諾躺下睡覺。

並且把門反鎖住。

免得某個不自覺的男人晚上摸過來。

說了不讓碰,那就一下都不會讓他碰到。

既是懲罰,也是警告。

次臥裡,薄燁深跟時延說好要做的事,看了眼時間,悄悄溜出去。

諾諾應該睡著了吧?

可以過去抱著嘛?

薄燁深高高興興地想要把門開啟。

然後發現反鎖了。

薄燁深“……”

諾諾……和他真有默契。

薄燁深笑著嘆口氣,拿了枕頭出來,就睡在門口。

既是裝可憐,也是心甘情願。

安諾早上出來差點一腳踩到薄燁深臉上。

好笑地看著男人,蹲下身,撩起睡衣上的帶子在薄燁深臉上掃來掃去。

男人迷迷糊糊醒來,一把抓住帶子,“別鬧……”

安諾垂著眸,繼續騷擾他。

“別鬧諾諾……”薄燁深哼哼唧唧地睜開眼,抬手摟住安諾的脖頸,把人往下拉了拉。

安諾猝不及防,差點被他拉倒,撐在男人身側,氣息糾纏。

薄燁深摟著人坐起身,蹭進安諾懷裡,“諾諾壞。”

“這個不好玩。”

“諾諾昨天說要陪我玩脫衣服的遊戲的!”薄燁深想起來了。

說著就撅起嘴,想要去脫安諾的衣服。

當然他不會昏到在這就脫了,只是玩鬧。

安諾把他按在地板上,薄燁深先是一愣,繼而順從地躺在安諾身下,眸子流淌著愉悅的暗光。

【諾諾好主動!開心!】

安諾表情微妙,這人腦子裡成天想的都是些什麼東西啊。

薄燁深還在等安諾親他,安諾好笑地戳戳他,“閉眼睛。”

男人乖乖閉上眼,那張俊美濃烈的面孔上帶著些許期待。

安諾悄悄起身,踮著腳下樓去。

薄燁深等了許久都等不到安諾,睜開眼,發現人早就不見了。

氣得又躺下去,“諾諾!”

安諾在廚房聽到男人的喊聲,輕勾唇角。

尢辛從側樓過來,經過中間的通道,正好看到薄燁深還躺在地上,趕緊跑過去趴在薄燁深身邊,“四哥,你在幹嘛呢?”

薄燁深懶得理他,起身去洗漱。

尢辛懵懵地看著他,又跟在他身後,鍥而不捨,“四哥,你是真的不記得我了嗎?”

“四哥,我是尢辛啊,我好不容易從家裡跑出來找你,你怎麼就傻了啊。”

薄燁深冷冷地看他一眼,“那你就回去。”

尢辛,是家裡的小太爺,被寵得無法無天,天王老子的話也不聽,卻只服薄燁深。

自小就愛纏著薄燁深。

“我不回去,四哥,你到底傻沒傻啊。”尢辛怎麼都不相信薄燁深會摔傻這件事。

薄燁深十分頭疼,推開尢辛下去找安諾。

“哎哎四哥,四哥你沒擦臉也沒換衣服!”尢辛大呼小叫地追。

結果就看到他四哥蹭在安諾懷裡,把臉上的水珠都蹭到安諾臉上。

還笑得一派天真,“諾諾也溼啦!”

尢辛“……”

看到這個,他是真的信了薄燁深變傻了。

不然,他四哥絕對不能裝成這樣的!

尢辛還是不懂,現在,只要能讓安諾看薄燁深一眼,哪怕是死了也願意。

安諾扭住薄燁深,“好啦你,把衣服穿好吃飯。”

“諾諾餵我餵我。”薄燁深迫不及待。

安諾剛要答應,傭人過來,“小夫人,保安說外邊有人送貨,是您要的?”

安諾撇下薄燁深出去,“是我要的東西,叫他們送進來吧。”

“好的小夫人。”

被單獨撇下的薄燁深氣得要命,尢辛試圖哄他,“四哥,我餵你吃吧?”

薄燁深直接端了早飯去外邊吃了。

尢辛,“!”

好生氣,感覺自己在這個家裡受盡了冷落!

薄西元無視尢辛幽怨的目光,過來坐下,“你就算這麼看著我,我也沒法讓薄總恢復正常。”

說不定他現在才是正常的!

第12章 光天化日你們在幹嘛

第12章

安諾收了貨,早飯也沒吃就去小書房收拾東西。

拆開貨架,露出裡邊的電腦部件來。

安諾挽了頭髮,盤腿坐在地上開始組裝。

既然要住進錦園,又無所謂掩飾她的身份,那就把裝備都置辦好。

薄燁深給她端來早飯,悄悄站在門口看了一會兒。

眸色裡閃過一絲疑慮。

他倒是從未仔細想過,諾諾的經歷。

在結婚之前,他只知道安如月有個同父異母的姐姐,生母早逝,自小就養在鄉下。

到了十幾歲的時候才出來見人,養在安家老房子那,不受待見。

安如月沒提過幾次這個姐姐,提到的時候也是多有可憐。

薄燁深也從未見過安諾,直到那一夜,他被下藥,和安諾有了那一晚。

既然如此,諾諾又是怎麼會鼓搗這些東西的?

在認識諾諾之前的十八年裡,她又是怎麼度過的呢。

薄燁深心裡湧起強烈的愧疚和心疼。

他從來不曾瞭解過她。

可他知道,她把他的喜好,全都記得清清楚楚。

安諾背對著房門,看不到但是能感覺到薄燁深在看著她。

她倒是想看看薄燁深的態度。

男人進來,把早飯放到一邊桌上,摟住安諾,靠在她肩頭。

安諾被他摟得沒法工作,不由笑開,“你這樣我就沒法動啦。”

薄燁深一聲不吭,想了想,往旁邊坐了坐,從安諾胳膊下鑽過去,枕在安諾腿上,把臉埋進安諾懷裡。

緊緊地抱著她。

夏日穿得輕薄,安諾能清楚地感知到薄燁深的熱度。

和溼度。

男人,哭了?

這個認知讓安諾一愣,有些不敢相信,懸起的手,過了一會兒才落到薄燁深腦後,聲音都柔軟幾分,“怎麼啦?”

“怎麼哭啦。”

薄燁深動了動,把人抱得更緊。

安諾放下手裡工具,靜靜地抱著薄燁深的肩,輕輕拍哄,“尢辛嘲笑你啦?”

雖然知道這男人是裝的。

但,安諾卻總忍不住,將薄燁深想成真的傻了。

【對不起。】

安諾的手忽地一頓。

對不起,對不起什麼?

難道,這裝傻,這溫情,要到頭了嗎。

安諾昳麗的眉眼冷下來,纖長捲翹的睫羽擋住眸中情緒。

【可笑我覺得自己愛諾諾,卻一點也不瞭解她,這算什麼愛?盲目的自我感動罷了。】

【我錯過諾諾這麼多年,我要拿什麼來補償她。】

【我要怎麼愛你,諾諾,我要怎麼愛你……】

安諾心底不可抑制地柔軟下去。

縱使這段感情裡,是她先付出,可看男人此刻的心情。

或許以後,是他要愛得不能自拔了。

安諾彎了眉眼,勾了勾薄燁深的臉蛋,“小哭包。”

“沒想到我們阿深還是個小哭包呢。”

“阿深哪裡不舒服呀?告訴諾諾。”

薄燁深悶聲悶氣地開口,“心裡不舒服。”

安諾笑,“心裡不舒服?那……”

安諾把薄燁深摟起來,湊上去親了親他的薄唇,“這樣有沒有好一點呀?”

薄燁深舔舔唇,搖頭,“不夠,不夠~”

安諾又親他一下,“那現在呢?”

薄燁深眸子微亮,“還要還要。”

安諾輕笑起來,轉身把薄燁深推靠在床邊。

甜膩的氣息交纏,薄燁深吻得愈發熟練。

前幾次的時候,他沒經驗,安諾也沒有經驗。

可這種事,最適合無師自通。

薄燁深還揹著安諾偷偷學過技巧,一直都在等機會實踐一下。

安諾驚訝於男人進步得這麼快。

安諾一邊在心裡笑罵薄燁深,一邊被他吻得腦袋昏昏,忍不住抬臂摟住了薄燁深的脖頸。

小書房門沒關。

尢辛經過,往裡看了一眼。

一眼就看到安諾正坐在自家四哥身上。

尢辛倒吸一口氣,“!!!”

在幹嘛!

沒眼看!

尢辛一溜煙跑走。

安諾軟在薄燁深懷裡喘勻氣,薄燁深吻了吻安諾的額,又想再來,被安諾按住,“心裡還難受嗎?”

薄燁深連連點頭,“難受難受!”

安諾唇色被吻吮得殷紅,盈著水光,媚眼如絲笑意盈盈,“那就忍著吧。”

說完,拉開男人的手起身,繼續組裝電腦。

薄燁深不高興地靠過去,安諾舉起手裡的螺絲刀,“不乖的話要捱打。”

薄燁深看著那冒著寒光的螺絲刀,閉了嘴,乖乖坐在安諾身邊,給她喂早飯。

“這是什麼,好玩的嗎?”薄燁深忍不住問。

他想了解安諾多一點。

“是啊,好玩的,裡邊有很多好玩的呢。”安諾隨口應答。

“那諾諾什麼時候玩啊,我也想玩。”薄燁深看著安諾熟練又利落地組裝好電腦和其他配件,心裡的疑惑更甚。

看諾諾的樣子,也不是第一次,必定早就熟悉。

安諾嗯了一聲,“等我玩的時候,一定帶著阿深好不好。”

“到時候我把這裡改成遊戲房,阿深想玩什麼都可以。”

薄燁深聽了眸色一深,緊緊盯住安諾。

【想玩諾諾,或者諾諾玩我也可以!】

安諾差點把螺絲刀戳進自己手心,嚇得薄燁深忙抱過安諾的手心疼地看。

“疼不疼?”薄燁深輕呼幾口氣。

安諾笑笑,“沒關係,又沒真的戳上去,不疼的。”

薄燁深低頭親了親她的手心,喃喃自語,“諾諾疼,我會更疼。”

“諾諾,千萬不要讓自己受到傷害,好嗎。”

安諾望著他,聲音清淺,“能讓我受傷的,只有薄燁深。”

“薄燁深,你會再傷害我嗎?”

男人語氣堅定,深深望著安諾,“不會。”

“再也不會。”

“如果我再傷害了諾諾,諾諾就拿這螺絲刀捅死我。”

女孩美豔多情的面孔上流露出一絲狠色和陰暗,纖手撫上男人的心口,眼神裡藏著幾分病態佔有。

“好。”

第13章 我想讓諾諾被我咬得疼

第13章

寧雲艾一下飛機,就看到來接機的時延和尢辛。

墨鏡下的桃花眼彎起,拎著行李吹了聲口哨走過去,“阿延,你怎麼都來機場堵我了。”

“寧少,薄總在錦園等您。”時延推了推眼鏡輕笑道。

寧雲艾抬手搭在時延的肩上,“好吧,你家主子這回又有什麼事啊。”

“到了您就知道了,這邊請。”時延拉開寧雲艾的胳膊。

尢辛不滿地蹦起來,“哎!你就沒看到我嗎!我也在這呢!”

寧雲艾眸中閃過笑意,故意跟時延說話,“我怎麼好像聽到有隻小鳥在喳喳叫啊?”

“時延你聽到沒有?”

尢辛氣鼓鼓地瞪他,“你說誰小鳥呢?!”

時延無奈地嘆口氣,翻個白眼往外走。

回回這寧醫生來都要跟辛少鬥嘴吵鬧,回回都拿他當筏子。

看來他也要學薄西元,冷著一張臉,寧醫生就不敢了。

三個人回到錦園,寧雲艾眼中似有感慨,“這錦園啊,好是好,就是沒有人氣兒。”

“哎要不我也搬進來住吧?”

“才不行!”尢辛反對大喊,“你才不許住進來!”

寧雲艾瞧著眸子明亮的尢辛,又故意逗他,“我偏要在這住。”

“這錦園又不是你做主,我等下就跟燁深說去。”

尢辛嘿嘿一笑,“行行行,你說吧說吧。”

他四哥都傻了,看你怎麼說!

三個人轉過竹林,一眼就看見薄燁深正陪著安諾坐鞦韆,頭上還戴著安諾給他編的花環。

俊逸出眾的臉上一派傻笑。

寧雲艾“……”

這人誰?

“我怎麼不知道,燁深還有個雙胞胎弟弟?”寧雲艾艱難開口。

時延忍著笑,“如您所知,薄總並沒有雙胞胎弟弟。”

“那他這是……”寧雲艾驚悚地往後退了一步。

尢辛瞥了他一眼,“我四哥傻了。”

“不然叫你來幹嘛啊。”

寧雲艾倒吸口氣,“啊?!”

安諾從薄燁深腦袋上拿下花環戴上,眸子輕掃對面三人,“家裡來客人了阿深。”

薄燁深哼哼著往安諾懷裡鑽,“不認識,不喜歡。”

安諾勾了勾唇角,“但是我們要招待客人了阿深,不然不禮貌,走吧去客廳。”

薄燁深跟著安諾起身,在女孩沒看到的地方警告性地掃過時延和寧雲艾。

他裝傻,能輕易騙過尢辛這小傻子。

但應該騙不過寧雲艾這個人精。

寧雲艾是享譽國外的心理醫生,因長期在國外生活居住,國內知道他的人並不多。

而知道寧雲艾在胸外科和神經外科同樣能力出眾的,就幾乎沒有了。

寧雲艾接觸到薄燁深的眼神,眯了眯眸子,看了時延一眼。

時延沒說話,等到尢辛也跑進客廳後,才低聲說了一句,“薄總別有用心,寧少不會看不出。”

寧雲艾若有所思,“他身邊那個,誰啊?”

“小夫人,安諾。”時延示意他進去。

“安諾?”寧雲艾想了一會才想起是誰,“奇怪,燁深不是不喜歡她嗎?”

“現在喜歡得不得了。”時延微笑了笑。

寧雲艾玩味地挑挑眉,“為什麼忽然就喜歡了?”

“那就只有問薄總了。”

幾人進了客廳,安諾讓傭人倒了涼茶,“不知道客人怎麼稱呼?”

安諾其實認識寧雲艾。

她有沈顏這個專攻胸外科的徒弟,加上沈顏也是外聘專家,不可能不認識寧雲艾。

說起來,沈顏好像和這位寧醫生還有點瓜葛,寧醫生要是回來任職,大概也會去清合醫院。

到時候就好看了。

沈顏暴脾氣,估計會成為第一個打架鬥毆被開除的醫生。

“寧雲艾,你身邊大傻子的朋友,是個醫生,但頭痛腦熱的小病我可管不了。”寧雲艾笑著摘下墨鏡。

薄燁深黑著臉,“你才大傻子。”

“喲,不傻嘛,還能聽懂我說話。”寧雲艾稀奇地看著男人。

安諾心下淡淡不悅,淺笑著勾勾唇,“阿深最近學會了一個新技能,聽獸語。”

“阿深現在不僅能聽懂人話,還能聽懂獸語呢,是不是阿深?”

薄燁深哼了一聲抱住安諾,一本正經地點頭,“嗯!”

“諾諾是人話,他,鳥語,狗叫,豬哼!”

尢辛十分不給面子地嘲笑起來,“啊哈哈哈,對對對,四哥說的對!”

寧雲艾垮著臉,“好你個薄燁深。”

時延接收到自家總裁的眼神暗示,咳了一聲,“寧醫生,之前總裁聯絡您,是想要您幫小夫人做一個全面體檢,別人他不放心。”

“您看,什麼時候方便。”

安諾愣住,“給我?做體檢?為什麼。”

時延咳了一聲,頂著壓力開口,“總裁就是擔心您身體會不會哪裡有隱疾,趁早調理。”

“這是總裁出事之前就囑咐我做的,只是寧醫生一直在國外忙,所以才拖了半個月。”

“總裁是擔心小夫人,沒有其它的意思。”

薄燁深在邊上字正腔圓地說了兩個字,“備孕。”

“噗——”尢辛的果汁噴了自己一身。

劇烈地咳嗽起來。

安諾也臉上一熱,轉眸好笑地看著薄燁深,“阿深在說什麼啊?”

“在說要和諾諾做的事。”男人眸光晶亮,薄唇開開合合,湊到安諾跟前,飛快地親了她一下。

又害羞似的埋首在安諾頸間。

尢辛起身溜到一邊,“四哥傻了之後真的毫無下限。”

“我不能聽不能聽。”

寧雲艾迴過神,表情古怪,“啊這,你都傻了,還知道怎麼備孕嗎?”

薄燁深磨蹭著安諾的脖頸,又仰起臉來特別認真,“知道!母親說了,一起睡覺。”

“就能有小寶寶。”

安諾扶額,“難為夫人了,還要教你這些事情,什麼時候教的?”

薄燁深做出迷惑不解的樣子,想了一會,“說娃娃親的時候。”

安諾定定地看他兩眼,又輕笑一聲,“這樣啊。”

“既然阿深想,那我就做體檢吧,只是要麻煩寧醫生了。”

“我很好奇,寧醫生到底是什麼醫生啊?”

寧雲艾抿了口涼茶,“我全能。”

安諾淡笑著,“那真是厲害。”

“不過我有一個條件,我要住在錦園,錦園這麼大,不差我一個房間吧?”

寧雲艾一邊說,一邊往樓梯那邊瞄了一眼。

尢辛露了個腦袋在那偷聽。

安諾看薄燁深,“阿深覺得呢?”

薄燁深在安諾懷裡蹭夠了,才不高興地嗯了聲。

要是不同意,寧雲艾指不定就會在安諾面前戳穿他。

這可不行!

寧雲艾舒服地伸了個懶腰,“早就想在錦園住一段時間了,多謝啊多謝,那我就去挑選房間了?”

尢辛趕緊蹦出來,“你不許去側樓!我就住在那!”

寧雲艾勾勾唇角,“哦?那我還就偏要去側樓了。”

兩個人打打鬧鬧地往那邊去,時延看了眼薄燁深,拎著寧雲艾的行李跟上。

薄燁深靠在安諾肩頭,摟著人哼哼,“不喜歡,這麼多人。”

“太多人了!”

安諾瞧著跟孩子似的薄燁深,心下也感嘆這男人怎的這麼會撒嬌。

裝的跟真的一樣。

薄燁深不知道安諾心裡所想,還抱著人哼哼唧唧,又小心地湊過去索吻。

安諾安撫地親親他,“一會兒想吃什麼呀?”

“吃諾諾。”薄燁深說著就要去咬女孩那緋色的軟唇。

然後被安諾反手按在沙發上,“那你就餓著吧。”

寧雲艾迴國後,果然在清合醫院的神經外科掛職,做外聘專家三年。

沈顏知道之後要氣死,氣沖沖地給安諾打電話,“師父!您老人傢什麼時候出馬啊!我可不想寧雲艾那傢伙和我一個醫院。”

安諾坐在陽臺上看書,“他在神經外科,你在胸外,到底也不是一起的,怕什麼。”

“雖然你上學的時候常和他分不出高低,但我教你的也不少啊。”

沈顏一想也是,“那師父,寧雲艾就住在錦園啊?”

“嗯,明天我要去清合做體檢,你可別露了馬腳。”安諾囑咐道。

沈顏心裡一驚,“啊師父,師父你生病了嗎?”

“沒有,我去體檢,好備孕。”安諾低笑。

她沒準備現在就生,大概也明白薄燁深的心思。

應該是為當年吃的避孕藥而擔心。

不過,都這麼幾年過去了,那藥還能有什麼事。

安諾心裡倒有點可惜,當年如果不吃,自己是不是可能早就懷孕了?

憑她的能力,瞞著薄燁深生子不過是樁小事。

但她不想孩子生下來以後就和她小時候一樣得送去別的地方養。

以後多的是機會。

沈顏聽到安諾說備孕,在辦公室裡直接蹦起來了,“師父?!”

“你怎麼還想給那個人渣生孩子啊?!”

安諾拿遠點手機,等沈顏吼完之後才好笑地說了一句,“我不給他生還能給誰生?”

“誰都比那個人渣好,師父真是不值得。”沈顏心裡不快。

安諾唔了一聲隨便敷衍,“就這樣,明天到醫院你可不許跟我搗亂。”

沈顏掛了電話,眯了眯眸子。

不搗亂。

絕對不可能!

寧雲艾是帶著自己的醫療組回國的,和洛城醫科大也有課題研究合作,醫療組平時都在醫科大那邊。

距離清合也近。

所以給安諾體檢,是寧雲艾自己的團隊。

安諾看著緊張兮兮的薄燁深,笑著安慰,“怎麼啦。”

“諾諾不疼。”薄燁深親著安諾的額,呢喃安慰,“諾諾不會疼。”

“諾諾疼,我就好疼。”

安諾微垂了眸讓他一下一下親著,“那薄燁深,以後就別讓我疼了。”

男人抱著她,偏頭緊緊貼著安諾,聲音軟軟地答應,“好~”

然後又想起來一件事,直起身認真地看著安諾,“但是有時候,不,不行。”

安諾茫然地看著他,“什麼時候,什麼不行?”

“我咬諾諾的時候。”

沈顏踏進醫療室就聽到這句話,登時雷得外焦裡嫩。

啊這,啊這,哪來的騷擾狂?!

等沈顏看清是薄燁深之後,更是嚇得後退兩步,面色驚悚。

薄燁深什麼時候有雙胞胎兄弟了?

懂了,師父已經黑化了,為了報復薄燁深,引誘了薄燁深的雙胞胎兄弟愛上她。

然後堂而皇之地進去薄家,再假裝分不清兄弟倆把薄燁深狠狠地辦了。

讓這兩兄弟互相戴綠帽!

最後成功地把兩兄弟玩弄在掌心,拿走薄家所有財產!

沈顏覺得自己拿到了劇本。

寧雲艾正除錯儀器,轉眼看到沈顏,喲了一聲,“這不是學弟嘛,真是巧。”

沈顏翻了個白眼,“誰是你學弟,別亂攀扯關係。”

“小心這話叫杜威導師聽到,扣你學分。”寧雲艾過去把纏著安諾不放的薄燁深拉開,“去去去,出去。”

“幹嘛!”薄燁深甩開他。

寧雲艾嘖了一聲,“我要給安諾小姐做體檢了,閒人免進。”

“諾諾不是小姐,是小夫人!”薄燁深大聲糾正,“我薄燁深的小夫人!”

聲音大得恨不得整棟醫院都能聽到。

沈顏捂著心口,這貨真是薄燁深?

上天不公,師父多好的人,碰到個傻子人渣。

等到他賺了足夠的錢,把薄家搞垮了送給師父玩弄!

薄燁深不得已到外邊走廊等,沈顏被安諾警告地看了一眼,只好也退出來。

來往的護士跟他打招呼,“沈醫生。”

沈顏一邊點頭一邊打量在長椅上坐的男人。

不得不說,這男人長得是勾人。

只看臉,勉強配給師父提鞋。

但是完全不配站在師父身邊!

安諾不在,薄燁深的臉色就變得冷漠下來,坐在那,疏離冰冷的氣息讓人不敢靠近。

沈顏想等著安諾出來,卻不想胸外打電話讓他回去,有兩個病人需要他親自看一下。

沈顏只好走了。

薄燁深淡淡地瞥了沈顏一眼,微微蹙了蹙眉。

這人是誰,為什麼要來看諾諾。

雖然諾諾沒有跟他有任何交流。

但他就是能感受出來,兩人認識。

薄燁深給時延打了個電話,“寧雲艾在國內有什麼學弟嗎。”

“胸外科的沈顏,你給我查查什麼來歷。”

“和諾諾有什麼關係。”

時延掛了電話嘆氣。

救命,這種事不該叫薄西元去做嗎?!

他只是個私助啊,不能管這麼多!

明天就去財務那,把工資翻倍。

第14章 我把你惹哭好不好

第14章

安諾體檢結果很好,一切正常。

薄燁深這才放下心,纏著安諾鬧騰著要回家吃糖。

安諾要了體檢單,眼神掃過上邊的資料,心下鬆口氣。

她的身體,有些異於常人的地方,若要解釋還得費功夫。

既然檢查不出來,那就無所謂了,正好不用多生事端。

安諾出來的時候沒看到沈顏,也沒在意,拉著薄燁深剛要回家,就聽得護士臺那邊接了電話跑來喊寧雲艾,“寧醫生,胸外那邊喊您!”

“說是有個病人需要您一起看看。”

寧雲艾應聲過去,“那我就不送你們出去了,自己走吧。”

安諾看著他遠去,有點好奇是什麼樣的病人沈顏自己搞不定,還要寧雲艾看。

左右現在她不過去,沈顏估計下了手術也要給她打電話。

安諾拉著薄燁深就要去胸外科,薄燁深定在原地不肯動,委屈地看著安諾,“諾諾,去哪。”

“咱們去寧醫生那看看。”安諾哄他。

薄燁深不樂意了,“我不去我不去,諾諾也不去!”

眼看著男人就要在醫院走廊上撒嬌鬧騰起來,安諾只好作罷,帶人回錦園。

錦園門口,安如月正在跟錦園外的保安發怒,“你敢攔我!”

車子緩緩停在大門處,安諾並未下車,只是降了車窗,淡淡地看向被攔在門外的安如月。

“我倒不知道什麼時候你成了聾子,上次叫你不要來,你沒聽見嗎。”

安如月臉色難看一瞬,又勉強露出一個笑意,“我聽說,燁深哥哥今天又去了醫院,我擔心燁深哥哥身體。”

“畢竟夫人去世之前,已經定下我和燁深哥哥的娃娃親,也囑託我照顧燁深哥哥的。”

“如果不是姐姐……算了,我和姐姐說這些幹什麼呢,燁深哥哥,你在車裡嗎。”

安如月往車中看去,安諾卻擋住了她的視線,眉眼冷冷淡淡,偏不讓安如月看著薄燁深分毫。

“開車。”安諾懶得搭理安如月,淡聲吩咐薄西元,“從今以後,安如月和狗,哦不,安如月,不可踏進錦園。”

“我倒是想在錦園裡養一些流浪的貓兒狗兒的,可以積德積福。”

“你!”安如月被安諾當著這麼多人的面羞辱,還是她十分看不起的保安傭人,當即羞惱萬分。

“你怎麼能這麼說我!我可是你的親妹妹啊!”

“親妹妹?不過是同父異母罷了,你不夠資格說是我的親生妹妹。”安諾淡笑著,撩了眼,輕瞥安如月。

那眼神,冰冷,不屑,又帶著無盡的輕視和嘲諷。

車窗升上,保安請安如月離開,“如月小姐,請吧,還請別為難我們。”

安如月恨恨地看著車子離開的方向,眼神怨毒。

安諾,安諾,你憑什麼在我頭上作威作福!

薄燁深乖乖地抱著安諾不放手,在人懷裡蹭來蹭去,蹭得安諾就是想生氣也不能,“好啦。”

下了車,男人就往屋裡跑,安諾奇怪地看著他,“怎麼了這是。”

薄燁深到後邊的雜物房鼓搗了半天,然後頂著一臉灰拿著塊木板過來跟安諾邀功。

“諾諾你看!”

安諾拿過來看,原來這木板上,寫了:垃圾安如月不得入內,幾個字。

安諾忍不住笑出來,“這是阿深寫的?”

薄燁深眸間星光閃閃,點了點頭,回答得很是響亮,“嗯!”

“阿深為了我寫的?”安諾拿帕子一點一點擦乾淨男人的臉。

“嗯!”

薄燁深自己抓過帕子擦擦嘴,然後湊上來親安諾,“獎勵,要獎勵。”

“多多的獎勵~”

安諾心下竟有點感動,嘟了嘟緋唇,讓男人親著。

最後那塊木板被鑲了邊,就放在錦園外。

時時刻刻提醒著錦園裡所有人,和來到錦園的人。

安如月是豬狗不如的垃圾。

————

體檢之後,安諾買了不少東西,她來錦園只是帶了幾身衣裳,以後要常住,肯定要添置好。

尢辛端著芒果布丁從三樓溜達過,經過小書房的時候往裡看了一眼。

正看到安諾在把小書房改裝成遊戲房,不由得哼笑一聲,“你會玩嗎?”

安諾抬眸看了他一眼,“你會玩嗎。”

“我怎麼可能不會!你敢不敢跟我比啊!”尢辛早就想找個機會看看安諾的深淺。

憑什麼四哥這麼寵愛她啊!

他的四嫂,應該是世界第一好看,世界第一厲害的才行!

安諾嘛,好看是沒見過更好看的,但是像個菟絲子似的纏著四哥,只會拖累四哥的!

更別說,這個安諾還這麼心機,故意製造一夜情。

安諾覺得有點好笑,“行啊,比什麼。”

尢辛走進去放下布丁,看了看安諾準備的遊戲,十分驚訝,“你還玩戰爭刺殺?你可是女孩哎!”

“哪裡有寫女孩不能玩嗎。”安諾疑惑反問。

尢辛哼了一聲,盤腿坐下來,“就這個。”

《戰爭刺殺》是一款第一人稱射擊團隊競技遊戲,享譽世界,分國際服和國內服。

尢辛之所以挑這個遊戲,是因為他在國際服上是有排名的!而且排名頗高!

安諾無所謂玩什麼,她都是選一些薄燁深可能會感興趣的遊戲。

她雖然沒玩過,但,想來應該不怎麼難。

尢辛要炫耀,自然不會就他和安諾,非要把薄燁深,時延,薄西元,還有寧雲艾也來看。

薄燁深坐在安諾邊上,冷冷地看著尢辛。

“四哥,雖說你傻了,但是你這樣子拿出去還是能嚇唬人的。”尢辛躲在時延身後探出個腦袋看。

薄燁深多想翻個白眼,貼到安諾耳邊嘀咕,“諾諾別理他,咱們不跟他玩。”

安諾笑著摸摸他,“怎麼,怕我輸啊。”

“諾諾才不會輸!”薄燁深馬上反駁。

然後給時延使眼色。

一會要是情況不對,馬上給我把電閘拉下來!

時延咳了一聲推推眼鏡。

這種活怎麼又交給他幹。

尢辛都等不及了,早就更新了遊戲登入了自己的號等著,“快點吧!”

安諾開啟遊戲,新註冊了賬號,尢辛在邊上看得大笑,“你,你連遊戲賬號都沒有,怎麼跟我打啊?”

“一會輸了,可不要說我欺負你。”

安諾熟悉了一下操作介面,“開房還是隨機去別人的房?”

“你就不用再研究一下嗎?知道怎麼開槍怎麼換裝備嗎?你還穿著新手裝呢,我給你充錢,你去把裝備買了吧。”尢辛可憐道。

“不然顯得我勝之不武。”

薄燁深的臉色黑沉下來,“你閉嘴。”

寧雲艾坐在尢辛身邊按住他的腦袋,“你再多說兩句,你四哥就能拿槍把你biubiu了信不信。”

尢辛趕緊閉嘴。

安諾活動了一下手腕,“不用,別磨磨唧唧的了,快點開房吧。”

“至於裝備嘛,有句話,我不知道尢辛小少爺聽過沒有。”

女孩巧笑倩兮,偏頭一望,“差生文具多。”

尢辛愣了一下,明白過來氣得臉都紅了,“你什麼意思!”

薄燁深大笑起來,“差生文具多,說你差呢!”

男人笑得倒在安諾懷裡。

安諾淺淺勾著唇,尢辛被寧雲艾按著也要撲騰,氣得難受。

“你等著!你等著!”尢辛掙開寧雲艾,火速開房。

並且開的公共房間,還在世界頻道發了一條,“我在虐菜,都來看。”

尢辛的號排名國際服第五十八名,暱稱前有國際服大神的標記,他一發言,世界頻道都熱鬧起來。

一百個人的房間瞬間滿了。

進不來的,連觀戰席位都擠滿,擠進來的有遊戲主播,放了自己的直播間資訊,讓大家都進來看。

小主播看著直播間飆升的百萬熱度十分受寵若驚。

啊這,他直播間什麼時候來過這麼多人啊!

火了,他要火了!

安諾都差點沒進去,換了位置,來到尢辛的對位。

所有人這才發現剛註冊的安諾。

名字都還是隨機生成的亂碼。

房間頻道一陣安靜。

然後是瘋狂刷屏的訊息。

“臥槽這人??是我看錯了還是我卡了,不會就直接新手裝上吧?!”

“我記得新手裝就一把短槍,就五發子彈的容量,連個短匕都沒有。”

“要麼這人是來找死,要麼是來逗樂的,家人們這可真是鬨堂大笑了。”

所有人都不看好安諾,這很明顯。

就算是勢均力敵的對手,裝備也很重要。

更別說,尢辛可是排名前百的玩家!

尢辛還參加過一年的職業聯賽,後來被家裡人發現了才沒打的。

那年他們是亞軍呢!

安諾等了一會沒等到開始,又疑惑地看著尢辛,“為什麼不開始,你怕了嗎?”

尢辛又要氣死了,“你,你看不出我是在讓大家羞辱你嘛!”

說完就接收到自家四哥的冷眼。

又往寧雲艾身後躲躲。

安諾好心提醒,“等下你要是打不過我,被羞辱的就是你了。”

“怎麼可能!”尢辛氣呼呼地按下開始。

其他人都知道這倆人是來幹嘛的,雖然都在一個房間,但進去之後都停在原地不動,自覺開了觀戰視角。

“我也不欺負你,這樣吧,就撿物資可以吧?九十秒之後,誰撿的多誰贏。”尢辛撇撇嘴。

安諾無所謂地嗯了一聲,靜靜等待倒計時結束。

五秒倒計時結束,尢辛操縱著人物就地翻滾掠出去。

地圖是隨機的,他都沒選自己熟悉的地圖,已經很照顧安諾了!

遊戲主播馬上在自己直播間開了競猜,看哪邊能贏。

賠率高達幾十倍。

幾乎沒有人覺得安諾會贏。

薄西元偷偷下注。

時延在他邊上看了一眼,薄西元回了個“幹嘛”的眼神。

時延壓低了聲音問:“不怕虧?”

“你覺得小夫人會輸?”薄西元收了手機。

時延揚了揚下巴,示意薄西元看電腦螢幕。

安諾操作的遊戲人物,都過去四十秒了,就幾乎沒動過。

除了一開始隨便走了幾步,把槍舉起來又放下去,然後一直站著。

遊戲內,還有直播間裡,所有人都在笑。

“他是真的不會玩吧我去!根本不知道怎麼回事吧?!”

“搞不懂,辛帝怎麼會跟這種人開房啊?虐菜不是他的風格啊。”

“啊哈哈笑死我了,我撒把米在鍵盤上,抱只雞來打得都比他好吧!”

“我奶奶來也行,笑死。”

“……”

薄燁深在一邊當然也看到了,氣息冷沉得可怕。

已經在琢磨要找人黑掉今天所有線上玩家的賬號,並且永遠封禁,不許再玩!

時間規定九十秒,現在已經到了八十秒。

這張地圖在安諾的出生點旁邊有一個最大的物資點。

八十二秒,尢辛出現在安諾的視野裡。

八十五秒,尢辛來到物資點拿物資。

八十七秒,尢辛舉槍要射殺安諾的人物。

八十八秒,安諾瞬間翻滾躲過子彈,移動中開槍,一槍爆頭。

因為新手裝的子彈威力不足,安諾又精準地連補四槍。

八十九秒,尢辛倒下。

九十秒,身上物資悉數被安諾拿走。

安諾獲勝。

房間頻道安靜了。

直播間彈幕也安靜了。

所有觀賽的人都震驚地看著螢幕,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了。

薄西元輕勾唇角,朝時延晃了晃手機。

尢辛在電腦前看著自己灰掉的介面,整個人都傻了。

安諾抬手撐著下巴,懶懶地說了一句,“就這啊。”

“我以為玩得多厲害呢,沒意思。”

薄燁深撲倒安諾歡呼起來,“諾諾贏了!諾諾最厲害了!”

安諾摟著他親了親,“尢辛少爺,還要玩嗎?”

回過神來的尢辛呆呆地看著安諾,“你,你是不是玩過?!”

“我可是當著你的面註冊的賬號。”安諾好心提醒。

“不,不可能,你!再來,再來一局!”尢辛不服輸。

安諾無所謂,聳聳肩,“好啊。”

“這次,就看誰拿完人頭的時間最短!”尢辛搬出自己最擅長的模式和最熟悉的地圖。

遊戲內是一百個模擬玩家,會對兩人發起攻擊和躲避,這個模式一向是遊戲內測試玩家手速的存在。

尢辛鉚足了勁,“我先來!”

模式內大家裝備都一樣,純粹是技術較量。

安諾靠在薄燁深懷裡點評尢辛,“你還差得遠呢。”

結果出來。

尢辛用了五十六秒,這已經重新整理了他最好的成績。

安諾,只用了二十秒。

縮短了一倍不止!

尢辛氣哭了。

女人是這個世界上最可怕的生物!

——

作者有話說:

麼麼寶貝們

第15章 諾諾我讓你舒服了嗎

第15章

安諾笑吟吟地看尢辛,“還要再來一次嗎?”

“好像大家都在誇我厲害哎。”

尢辛呆呆地看著她,被寧雲艾拍了一下才回神,“你,你作弊!你肯定是玩過!”

“輸不起,你爸媽就是這麼教你的嗎。”薄燁深冷冷開口。

尢辛癟起嘴,又委屈又不甘,瞪著安諾。

“我確實沒玩過,你要是覺得我作弊或者你還想再較量,我隨時歡迎,只是現在我累了。”安諾摟住不高興的薄燁深笑。

尢辛張張嘴,看到薄燁深冷幽的眼神,又閉嘴,搖搖頭,“四哥說得對,我尢辛才不是什麼輸不起的人。”

“輸了就是輸了,技不如人,我,沒話說,你厲害。”

尢辛說完,又在世界頻道發了訊息,“我認輸。”

隨即看著自己的賬號惆帳,很快下線。

安諾逗他,“你是心服口服,還是隻口服了呢?”

“我,我心服口服!”尢辛撅著嘴。

“那你叫我一聲四嫂。”安諾馬上要求。

尢辛蹦起來,“你休想!”

“那你就只是嘴上說說罷了,要不要再來一盤?我可以徹底把你打服。”安諾挑起眉梢。

尢辛被寧雲艾按住頭,彆扭了半天,才憋出聲若蚊蠅的一聲,“四嫂。”

安諾笑眯眯地應下,“哎~”

時延和薄西元走出去,“你怎麼就知道小夫人會贏?”

薄西元玩著手機,“感覺。”

“什麼時候你也有女人的直覺了?”時延笑問。

薄西元輕瞄他一眼,隨即湊近了他,“這是預測。”

時延看著近在遲尺的男人,抬手拍在他臉上,“離遠點,我要回公司了。”

“我瞧著你最近好像又瘦了點,公司事很多?”薄西元的眼神在身前人的腰身上轉了一圈。

工整的白襯衫,勾勒出細窄的腰。

薄西元走過去拿巴掌比劃,“就是瘦了。

不自覺間,男人已經把私助虛虛地圈在了懷裡。

時延低頭打量自己,“是嗎?我沒注意到,可能因為最近要出新季度計劃,加了幾天班。”

“好好吃飯沒有?”薄西元皺了皺眉。

時延笑笑,“我也記不得了,沒事,過了這個星期就好了。”

“我去照顧你吧?免得你累死了,活兒要給我做。”薄西元低了聲音。

時延似笑非笑地看他,“你?你要跟在薄總身邊。”

“再說,我的活兒,你可做不了,我要是死了,自有別人來接手。”

“不許胡說。”薄西元捏了捏私助的腰間軟肉。

時延趕緊躲,“哎喲你好煩,我回去了。”

薄西元把他送出門,轉身看到寧雲艾,“寧醫生要回去?”

“嗯,小尢辛一個人躲房間裡生悶氣,記得叫他吃晚飯。”寧雲艾笑了笑。

小書房裡,薄燁深握著安諾纖細如玉的手指,好奇地捏,“諾諾的手,好厲害!”

安諾淺笑著看他,“厲害嗎?”

“厲害……”男人說著,唇瓣落了下去,吻在無名指上。

一遍遍,在該戴著婚戒的地方親吻。

“諾諾這裡空空的,不好看。”薄燁深喃喃地低語,溫熱的唇吻遍這隻手。

“我要給諾諾買個戒指,把諾諾牢牢地圈在我身邊。”

男人抬起臉來,眸色是深深的貪戀。

“諾諾要麼,要我麼。”

安諾諾身抱住他,“我要是說不呢。”

“諾諾只能說要,如果不要,我就……”薄燁深沒有再說下去,吻住了女孩的軟唇。

【我就把錦園打造成你逃不出去的金絲籠,永遠囚住你。】

【我的愛恨,悉數給你,你的愛恨,也只能諾注在我身上。】

【不管你接不接受,我才不要讓你屬於別人,也不能屬於你自己。】

【是我的,諾諾,你是我的……】

這男人,到底怎麼了。

安諾沒管自己在《戰爭刺殺》上爆火,這種遊戲對她來說不過是練手。

而且早年間她接觸電腦和網路之後,好像還參與設計了一款類似的。

不過早就忘了,是她接觸了電腦和網路不久後感興趣搞的。

尢辛晚上果然沒出來吃飯,薄西元叫傭人給他端過去。

這小少爺傲氣十足,今天被小夫人狠狠地落了面子,自然要彆扭幾天。

好在小夫人也並不在意,只當是逗孩子。

晚上,等安諾睡著了,薄燁深悄悄地起來,把屋裡的燈調暗,小心出去。

薄西元下來倒咖啡,一眼看見薄燁深正坐在地毯上倒騰。

“薄總,您還不睡?”薄西元走過來,看清男人在幹嘛之後,驚訝地瞪大眼睛。

薄總,在,做針線活?!

這,他瞎了吧?是瞎了吧?

還是說薄總終於傻了?

“嗯,我給諾諾縫個枕頭。”薄燁深頭也不抬,繼續蹙著眉穿針引線。

這東西怎麼這麼難啊,還容易戳著手指頭疼。

“小夫人睡得不舒服?那,買一個就是,您自己縫……”

薄西元話沒說完。

你自己縫,那針腳粗的,能睡嗎。

薄燁深拿起準備好的粟玉小心地放在錦布里,“我自己縫的當然要比外邊的好。”

“諾諾上次起來揉了揉脖子,大概是覺得枕頭不舒服,這個粟玉是古代人用來做枕頭的穀物,現在都不好找了。”

薄西元啞然,只好給薄燁深倒了杯茶,回房間去。

他也不能幫這個忙,還是薄總自己來吧。

薄燁深忙了一晚上,才堪堪做好兩個枕頭,邀功地拿上樓去。

安諾睡得正熟,薄燁深小心地把人抱起來,換了枕頭又摟著人躺下去。

安諾醒來,習慣性地轉了轉脖子,擁著男人的腰賴了會兒床。

平時薄燁深都會摟著人在床上扭來扭去,非要親一會膩歪一會才起來。

今天卻一反常態,抱著安諾起來,指著枕頭,“看!”

安諾疑惑地看過去,“哎,枕頭怎麼換了?”

“舒服嗎?”薄燁深期待地問。

安諾眨眨眼,又躺下去仔細感受了一下,認真點評,“舒服倒是挺舒服,面料也好。”

“但,有點醜,咦這還有線頭。”

薄燁深的俊臉整個垮下去,轉過身不想理安諾,“諾諾壞。”

安諾不解,“嗯?”

【我做了一晚上呢!】

安諾”……啊!”

第16章 諾諾不要我了嗎

第16章

安諾哪裡能想到薄燁深能親自做個枕頭給他,忙笑著趴在男人肩頭哄,“哎呀方才是我說錯了。”

“這枕頭最好了,阿深真厲害。”

薄燁深不高興地耷拉著腦袋,手拽著衣角扯來扯去。

安諾注意到男人手上的針眼和隨便貼上已經歪了的創可貼。

忙捧過來仔細看。

男人的手,修長如梅骨,若是拿去短影片網站上擺拍,一定能收穫很高的熱度,讓手控女孩們著迷。

但此刻,指腹上都是戳出來的針眼。

安諾垂著眸,輕輕嘆息,“阿深,你要是能早點這麼用心該多好。”

遲來的深情比草賤。

還好對他們來說,不算太遲。

“諾諾,對不起。”薄燁深只能道歉。

他除了道歉,不知道該對安諾說什麼。

安諾握緊他的手,十指相扣,笑著親了親男人的手背,“沒關係。”

“我會原諒你。”

“謝謝你做的枕頭,我很喜歡,也很舒服哦。”

薄燁深高興起來,撲倒了安諾,在她懷裡磨磨蹭蹭。

然後又很是認真地補了一句,“其實,還有一個最舒服的地方。”

“那就是我的懷裡啦。”

安諾輕笑,指尖點在男人胸膛,“那阿深這個最舒服的地方,有別的女人靠過嗎?”

“沒有!”薄燁深馬上搖頭,想了想又抱緊她,“男人也沒有。”

安諾差點笑嗆著。

“四哥,四哥你醒了嗎?”

房間外,尢辛貓撓門似的抓著房門。

薄燁深氣得低吼,“沒有!”

“四哥你醒了,奶奶給我打電話,怎麼辦啊?”尢辛可憐巴巴地喊。

薄西元過來把人拎走,“老夫人打電話,你找薄總有什麼用。”

“他現在可是個傻子了,在老夫人面前也幫不了你。”

尢辛一著急忘了這事,被薄西元一提醒,哭喪著臉,“這可怎麼辦。”

早飯時,安諾好奇問:“你奶奶打電話叫你回家?”

她這些天,隱約覺得尢辛這個人好像不僅僅是薄燁深的屬下這麼簡單。

又或許,壓根不是薄燁深的屬下。

不然,時延和薄西元他們,不會對尢辛是這個態度。

把尢辛當成了薄燁深一樣的主子。

看來她倒是得查一下,她枕邊人到底有何身世背景。

尢辛喪喪地嗯了聲,扒拉著盤子裡的火腿,“要是四哥還好好的,就能幫我留下來了。”

“可是四哥現在這樣,我肯定要被奶奶叫回去了。”

薄西元給他倒了牛奶,“你不是說,老夫人同意你來的嗎?”

“騙你的,反正我都跑來了。”尢辛往桌子上一趴。

薄燁深暗自翻了個白眼,等到吃完飯之後,又避開安諾,給京城那邊打了個電話。

留下了尢辛。

他倒不是可憐這小子。

而是要讓這小子在學校裡保護好安諾。

卡爾頓裡的人都是非富即貴,尢辛的身份壓得住絕大部分人。

薄燁深是在擔心,安諾去了學校,不願暴露自己薄夫人的身份。

想來也是,結婚四年都被關在老宅,這身份又有什麼好的。

他這個男人如果不是重生,更是沒有什麼值得留戀的。

尢辛知道自己能留下之後高興壞了,纏著薄西元問:“四哥不是傻了嗎?他怎麼跟奶奶說的?”

“照著紙條念罷了。”薄西元隨便糊弄他。

反正尢辛少爺好騙。

尢辛果然信了,歡喜得走路都帶風。

安諾讓歐文去查薄燁深,歐文愣了一下,繼而有幾分激動,“你是覺得他不對嗎?”

“我是為了更瞭解他。”安諾頓了頓,聲音帶了幾分認真,“歐文,我現在很幸福。”

“即便我不幸福,除了薄燁深,我也不會再對任何一個男人有特殊感情。”

“你明白嗎,歐文。”

安諾不是看不出歐文的心思,這種明確拒絕的話四年裡她說過無數遍。

並且很少和歐文交流。

但是歐文總覺得安諾和薄燁深不合,他只要默默守護,就還有機會。

但情之一字,又哪裡是守護能夠得到的。

安諾有時候想,如果自己重來一次,會不會選擇歐文這樣深愛著自己的男人。

而不是她愛而不得的薄燁深。

很可惜,她想了幾次,覺得自己仍舊會選薄燁深。

電話那邊沉默一會,半晌響起低沉的男音,“我知道。”

安諾掛了電話,真心希望這次之後歐文能夠不再執著。

如果歐文不能放手,那她們就是連朋友都做不成。

她不想耽誤歐文,也不想歐文影響了她和薄燁深。

“諾諾~”

男人跑進房間抱著她磨蹭,“諾諾好熱呀。”

“我不熱,阿深又跑去哪玩了?”安諾笑著偏頭親親他。

薄燁深寶貝地把一個東西捧給安諾看,“給諾諾的,終於拿到啦。”

安諾垂眸看,是一個紅絲絨錦盒。

裡邊是什麼,猜猜也會知道。

“阿深確定要給我,給了我,就不能給別人了。”安諾問他。

“我當然不會給別人。”薄燁深開啟來,是一對鑽石對戒。

男人半跪下身,虔誠地拉起安諾的手,“我要給諾諾戴上。”

戒指緩緩推進,卡在女孩無名指上。

安諾舉起來看看,越看越覺得有點眼熟。

但是哪裡眼熟一時也想不起來。

在哪見過呢?

按理說薄燁深肯定會定製對戒,畢竟這算是他們的結婚戒指。

“阿深,戒指是哪裡買的?”安諾問。

薄燁深眨眨眼,“西元。”

安諾拉他起來,出去找薄西元,“鑽戒是最近訂的還是早就買的?”

薄西元看了薄燁深一眼,然後老實回答,“是薄總去老宅那次之後就囑咐下的。”

“是蒂芙瑞的私人定製款,您不喜歡?”

安諾把鑽戒拿了下來,一邊的男人心頭猛跳,失控般地握住安諾的手,幾乎要掩藏不住情緒,“諾,諾諾?”

“你不要和我戴結婚戒指嗎?”

安諾安撫地拍拍他,“不是,我仔細看看,別緊張乖。”

安諾把戒指翻轉,對著陽光看向戒指的外側。

鎏金的線若隱若現。

女孩笑了,看了眼薄燁深,“阿深與我,心有靈犀。”

這是她用明上川的馬甲設計的一款鑽戒,只此一個。

而且是她十幾歲的作品,只是後來草稿丟了,不知道怎麼又成了蒂芙瑞的私人定製了。

看來,是有人偷了她的設計。

——

作者有話說:

麼麼寶貝們

第17章 為了諾諾,我死也可以

第17章

薄燁深緊張地看著安諾,“諾諾?”

什麼意思,這戒指不對?

男人陰煞的眼神投向薄西元,薄西元也心中疑惑,“小夫人,這戒指有何不妥嗎。”

安諾回過神,把戒指放在薄燁深手心。

男人怔怔地看著她,女孩逆光而立,薄燁深只覺得那陽光太過刺眼,讓他看不清安諾的面容。

不要?

她不要。

她不願意。

這個認知讓男人心裡一瞬間掠過無數陰暗的想法。

“阿深再給我戴一次吧。”安諾伸出手去,綻開笑容。

也許這就是緣分。

她所丟失的設計,最後卻被薄燁深拿到,還戴在了自己手上。

薄燁深愣了一下,繼而又緊緊握住安諾的手,“諾諾喜歡嗎?”

“喜歡,阿深送我的,我當然喜歡。”安諾哄他,又拿過另一隻,給薄燁深戴上。

鑽石熠熠生輝,薄燁深抱著安諾轉了一圈,嗓音低沉,“諾諾,我愛你。”

“阿深這話是跟誰學的?”安諾笑著扶住男人的肩。

“跟電視裡。”薄燁深仰著頭看向安諾,“諾諾想聽,我天天說給諾諾聽。”

“好啊,那阿深就要天天說,少一天,都不行。”

安諾又看了看戒指,安心地攬住男人的肩頸,靠過去閉上眼睛。

薄西元識趣地離開。

薄燁深靜靜地擁著安諾,深吸口氣,心中滿足。

他就怕,安諾不願再讓他說。

薄燁深抱著女孩,忽地發現不對勁,把人抱起來,“諾諾?諾諾你怎麼了?!諾諾!”

方才還好好的安諾,此刻卻昏睡了過去。

戴著戒指的手無力垂下,呼吸安靜得像是……

死去一樣。

薄燁深的心跳幾乎也要停了,眼前的安諾和腦海中那不為人知的慘烈過去重疊起來。

他想到了前世。

男人的聲音是前所未有的尖銳和淒厲,“備車!來人!”

寧雲艾接到電話的時候正在胸外科做課題彙報,聽到之後臉色都變了,“好我就來。”

掛了電話跟科室裡說了一聲,匆匆往急診跑。

沈顏見他神色不對,略想了想,也跟了上去。

不會是師父和薄燁深又出事了吧?

……啊師父!

可能是師父的昏眠期提前了!

沈顏馬上加快腳步,來到急診,正好看到了被推進急診室的安諾,忙擠進去。

好在所有人都在關注安諾,沒人來趕沈顏。

倒是沈顏讓急診的護士和醫生都出去了,“這裡有寧醫生,你們先去忙。”

“她是怎麼昏倒的。”寧雲艾俯身檢視安諾的情況。

“忽然就昏倒,上一秒還好好的,下一秒就不省人事了。”薄西元解釋。

寧雲艾直起身,看了眼薄燁深,轉身吩咐自己助手去推儀器做檢查。

薄燁深垂著眸子站在一邊,臉色白的可怕,那雙墨色的瞳幽幽深深,一片空洞。

急診室裡只有儀器的聲響,連呼吸都要凝滯,氣氛沉重無比。

尢辛都不敢說話,只關注地看著薄燁深,生怕他做出什麼事來。

寧雲艾緊皺的眉頭就沒有舒展過,他還想叫護士把人推去神經科做檢查,沈顏過來攔住他,“沒用的。”

“你知道,做再多的檢查也看不出到底是因為什麼。”

薄西元心頭猛跳,“你什麼意思。”

寧雲艾沉默,默認了沈顏的說法。

真的很奇怪,他在國外這麼多年,見過很多疑難雜症,自詡在醫學界已經沒有什麼他不知道的難題。

但為什麼,他卻一點也看不出安諾為什麼暈倒。

“寧醫生,到底怎麼回事?”薄西元沉聲問。

寧雲艾深吸口氣回過身,“我不知道,恐怕這個世界上沒幾個人能研究出來。”

“那小夫人……”薄西元沒敢說出後邊幾個字。

那小夫人沒救了嗎。

“唯一可以放心的就是她生命體徵很穩定,看上去和睡著沒有區別,我會馬上聯絡我老師那邊的研究所,把人送過去。”寧雲艾寬慰他。

又看看氣息淒冷的薄燁深,忍不住嘆氣,“燁深,我們會盡全力的。”

薄燁深慢慢抬起眼來,尢辛倒吸口氣,害怕地躲到牆角,“四,四哥……”

男人眼底佈滿血絲,面容一瞬間憔悴下去,唇瓣失了血色,氣息宛若受傷的兇獸。

痛苦彷徨,又無法排解,最後要在絕望中死去。

薄燁深踉蹌跪地,那跪下的聲響,讓在場所有人聽得心裡一激靈。

薄燁深慢慢伸手,握住了安諾的手,十指相扣,戒指上的鑽石光芒刺痛他的眼睛。

自他重生之後,他心裡,始終不安。

他前世做盡錯事,難道今生就不用被懲罰嗎。

不過是裝傻,諾諾就能心疼得不和他離婚,處處寵他愛他。

這算什麼懲罰,所以他每日惶恐。

惶恐這不過是一場甜蜜的夢,醒來就會發現,他只是個可鄙的小人,不值得安諾的任何一點愛。

在他給安諾戴上戒指的這天,夢終於要醒了嗎。

老天讓他重生一回,就是為了告訴他,前世他錯過了什麼,又有多愚蠢可惡嗎。

薄燁深顫抖著捧住安諾的手抵在自己唇邊,聲音支離破碎,幾近失聲,用盡所有的力氣,念出兩個字。

“諾諾……”

尢辛難過得都要哭了。

饒是沈顏知道內情,都要被薄燁深的痛苦絕望搞得心裡不舒服了。

寧雲艾輕呼口氣,“燁深,我去聯絡導師,你放心,我們絕對不會放棄的。”

沈顏拉住他,“就算你聯絡杜威導師也沒用。”

“哎那個誰,他叫什麼?我知道這位小姐怎麼救。”

所有人都一愣,寧雲艾蹙眉看他,“這種時候不是你我爭高低的時候,別亂開玩笑。”

沈顏甩開他的手,走到安諾身邊,“我沒開玩笑。”

“我知道怎麼救她,你們如果不信,那就算了。”

“要怎麼做。”薄燁深開口,聲音像是從靈魂深處發出的吶喊。

沈顏看著他,心裡只想給自家師父出氣,臉上十分認真:“這其實是被什麼東西魘住了。”

“需要心上之人連續放血三十天,靜心簡食,每天誦經,一日只許睡四個小時。”

“其他什麼也不用做,只要心誠,過一個月,就會醒來。”

第18章 要在諾諾懷裡哭

第18章

沒有人會覺得沈顏說的是真話。

除了薄燁深。

“沈顏,你是現代醫學界教育出來的精英,你覺得說這種話會有人信嗎?”寧雲艾帶著點怒意質問。

沈顏只看著薄燁深,“我能保證我這方法是對的,我也沒有騙你們的必要啊。”

“就看這位先生,你信不信了。”

薄西元直搖頭,“薄總,這不行,這太荒謬了。”

“是啊四哥,你可不能聽這人胡說。”尢辛擔憂地勸。

薄燁深扶著病床起身,和沈顏對視一眼,“好。”

“你說,我要怎麼做。”

沈顏勾起唇角,“你把這位小姐帶回家,照顧好她,然後每天在她床前跪上六個小時。”

“跪的時候,可以唸誦佛經,也可以反省自身,對這位小姐懺悔。”

“每三天放半碗血供奉,你能做到嗎。”

寧雲艾越聽越覺得荒唐,“沈顏,你!”

“好。”薄燁深打斷了寧雲艾的話,“帶諾諾回家。”

“薄總,你不能……”薄西元怎麼都不贊成。

薄燁深看了他一眼,薄西元募地頓住,沉默下去。

男人此刻的神情,偏執瘋狂得可以做出任何事情。

如果沈顏說毀滅世界殺了所有人就可以讓安諾醒過來。

薄燁深也會毫不猶豫地去做。

他可以對自己多年的屬下和朋友痛下殺手,可以無情地屠滅無關的人。

只要能救回安諾。

他無法辜負的,只有安諾。

沈顏最後看了一眼沉睡的安諾,轉身離開。

心情頗好。

師父昏眠,是每年都會出現的事。

七八年前,他就是在論壇上看到有人問每年都會昏迷是怎麼回事,才結識的安諾。

師父在老宅四年,又遭冷落,昏眠過去都沒人發現。

老宅裡又有師父自己的人,照顧起來也方便。

他就是看著薄燁深不爽,非得要給師父出口惡氣不可。

師父一般昏半個月到一個月,醒來之後身體也不會出現什麼問題。

這幾年他和安諾研究過不知道多少次,但始終都沒查清病因。

沈顏攔下寧雲艾,也是因為,如果安諾自己都查不出。

那麼世界上就真的沒人知道原因了。

————

錦園,薄燁深輕輕地把安諾抱到床上,輕輕地吻了吻安諾,“去準備東西。”

薄西元瞭解薄燁深的性子,說一不二,既然薄總聽了那個醫生的說辭,那就一定攔不住。

低嘆口氣,薄西元出去買佛經。

尢辛扒在門邊,沉默地看著薄燁深。

造孽,造孽喲,四哥傻了,四嫂昏了。

這家裡,可就指望他了!

薄燁深割脈取血,看著血色流淌,心神恍惚一瞬。

前世,諾諾為了救自己,是不是也經歷了這樣的過程?

安如月和裴翰清,哪裡是取血,是幾乎要抽乾了諾諾!

薄燁深想著想著,竟然心裡有一絲甜蜜。

現在算是他來救諾諾了是不是?他也把自己的血,全還給諾諾。

尢辛在一邊看得心驚膽戰的。

完了,四哥瘋了,真的瘋了。

割脈多疼啊,四哥怎麼還笑了,還笑得這麼怪異。

薄燁深想放滿滿一碗,被薄西元攔住了,“薄總,放多了說不定就不靈驗了。”

薄西元自己說著都覺得可笑。

薄燁深卻信了,隨便處理了一下手腕,就要去安諾床前跪著。

“四哥,你手還在流血呢。”尢辛忍不住勸。

“包紮一下吧四哥。”

薄西元深吸口氣閉了閉眼睛,“薄總,您的血全都得給小夫人,別浪費了。”

薄燁深趕他們出去,關上門,跪倒在床邊,握住安諾的手抵在額上,輕輕地喚,“諾諾,諾諾……”

時延聽說之後趕緊回來,“薄總怎麼樣?”

“房間裡跪著呢。”薄西元按按眉心,“你也別上去勸了,沒用。”

時延心裡憂慮,“若真要這樣熬,薄總能撐多久。”

“四哥肯定會撐到四嫂醒過來,如果四嫂醒不來,那他也就,醒不來了。”尢辛耷拉著腦袋低聲開口。

三人都揪著心。

男人很快就消瘦下去,眼中眸色,冷硬無比,對著安諾,卻又化作春水柔情和乞求期待。

寧雲艾來看過幾次,“你可別把自己熬死了。”

薄燁深抱著安諾,神情帶著隱隱的癲狂和古怪的甜蜜,“不會的,我不會在諾諾醒來之前死的。”

“我要諾諾看著我死,或者,我們一起。”

寧雲艾搖搖頭,暗示薄西元和時延制服住薄燁深,他帶來了鎮定劑。

薄燁深心有所感,摟緊了安諾露出一個陰冷狠惡的笑,“你們敢打斷我。”

“我就連你們一起殺了。”

寧雲艾簡直要暴怒,“薄燁深,你瘋了吧你!”

眼看著要出事,尢辛忙把寧雲艾拉出去,“你別吼啦,要是能勸,我們早就勸過了。”

寧雲艾不想衝尢辛發火,捏捏他的耳朵,“嗯。”

“好好看著他,有事馬上告訴我。”

已經過去了二十幾天,安諾也沒有絲毫要好轉的跡象。

錦園裡的氣氛凝重到了極點。

薄燁深臉色青白得像是重病不治,把心頭血滴到碗裡。

“諾諾,等我把血抽乾,就可以換你回來了是不是。”

男人低笑著,顫抖著湊上,吻了吻安諾。

曾經讓安諾喜歡的面孔,消瘦枯敗得可怕。

像是馬上要風乾消碎的花瓣,一陣風來,就可以湮滅。

薄燁深靠在安諾身邊,握著安諾的手慢慢地說著話,“諾諾,我好睏,我陪你睡覺好不好?”

“諾諾,對不起,我愛你,你原諒我好嗎。”

男人的聲音逐漸低落,歪頭靠在安諾頸邊。

“諾諾……”

懷裡的人輕輕動了動,薄燁深愣住,忽地起身,又頭暈目眩地倒回去。

正壓在安諾懷裡。

剛清醒的安諾被砸得哎喲一聲,好笑地抱怨,“阿深,好疼啊。”

女孩眼神觸到男人,忽地變了臉色,“阿深你怎麼了?!”

薄燁深緊緊抱住她,喉嚨梗得厲害,身子顫抖,憋了半天憋出一聲哭腔。

“嗚嗚嗚諾諾,嗚嗚嗚……”

安諾摟著他輕拍,“乖啊乖啊,誰欺負你了?乖啊不哭了。”

男人在她懷裡哭得昏天暗地。

——

作者有話說:

麼麼寶貝們

第19章 拆禮物就是脫諾諾衣服

第19章

薄燁深的哭聲都要傳到樓下了,哭得要昏厥的樣子,安諾不得已,只好溫柔地親吻男人的額。

“阿深乖,阿深不哭了好不好?跟諾諾說誰欺負你了好不好?”

薄燁深緊緊地抱住她,像是瀕死之人最後抱緊了他所珍重的東西。

嗚咽痛哭梗在喉間,心臟被狠狠壓住,艱難地因為安諾而跳動著,讓薄燁深活過來。

安諾看他這樣,忍不住蹙了眉,一邊吻他,一邊一手刀把人劈暈在她懷裡。

這麼讓男人哭下去,說不定要出事。

安諾把薄燁深放倒在床上,看著男人瘦削的身形,憔悴青白的面孔,還有……

兩個手腕上乃至小臂上數條放血的疤痕。

幾十條醜陋的疤痕,橫在男人胳膊上。

有的癒合了,有的還沒有癒合,用繃帶隨便綁上了,緩緩滲透著血跡。

安諾扒開薄燁深的襯衫,看到心口上的疤。

鼻尖募地一酸。

他這是在做什麼呢。

安諾在床上翻找一會,找到手機充電,給沈顏打電話。

“師父?師父你可終於醒啦!這一次你……”沈顏在那邊鬆了口氣。

話沒說完,就被安諾打斷,“你跟薄燁深說了什麼。”

沈顏慫了慫,支支吾吾一會兒不敢說。

安諾又問了一遍,“沈顏,別讓我生氣。”

“……好吧,我也沒惡意,就是想教訓教訓他……”

沈顏把事情一說,安諾聞言微怒,“薄燁深要是死了,沈顏你就徹底和我斷了師徒情分了你懂嗎?”

“我都不敢傷害薄燁深,你怎麼敢?!”

沈顏一下慌了,他沒想到安諾會生這麼大氣,連連求饒,“對不起,對不起師父我錯了。”

“我想著,不過就是放點血又讓他跪一跪,也累不著他啊。”

安諾冷哼一聲直接掛了電話,下樓喊人。

安諾醒了,薄燁深卻昏了,家裡又是忙成一團。

寧雲艾要給薄燁深處理傷口,安諾微笑了笑,“我來吧。”

“你放心,我知道怎麼包紮處理。”

時延看看寧雲艾表情,笑著打圓場,“當然,那小夫人我們就在樓下,你隨時叫我們。”

說著,把醫藥包拿過來放下,給寧雲艾使了個眼色。

寧雲艾最後看了微笑的安諾一眼,才轉身走,時延抱歉地跟安諾笑了笑,“寧醫生多次勸薄總,差點起了衝突,還請小夫人見諒。”

安諾當然不會怪他,“寧醫生是阿深的好朋友,我知道,這段時間麻煩你們了。”

“小夫人你能醒過來,就是最好的謝禮了,不然薄總他……”時延沒說下去。

深吸口氣,時延眸光澄亮又誠懇地望著安諾,“或許我作為一個外人說這些有些越界。”

“但,薄總如今是真的在悔恨之前沒有好好對待您,他很愛您,我知道這些話說出來對您來說有些不公平,但我想要請您試著原諒薄總。”

時延推了推眼鏡,又笑起來,“您可以在真正的婚後生活裡懲罰他,但請您相信他的真心。”

安諾望著床上的薄燁深,聲音溫柔,“我會的。”

“那我就先下去了。”時延心中輕舒口氣。

安諾開啟醫藥包,又喊住了時延,“哦對了。”

“麻煩你告訴廚房,晚飯我來做,我想要答謝一下大家。”

時延愣了愣,臉上是顯而易見的驚訝,“您……會做飯?”

“或許還做得很好吃哦。”安諾笑。

薄燁深身體虛弱,安諾想要好好給他補補。

剛才薄西元給薄燁深洗了澡換了衣服,安諾把他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全都包紮好,又注射了一劑營養液。

“傻子,那種話你都信,這麼多年的書真是白唸了。”

安諾的指尖輕輕戳著薄燁深凹陷下去的臉蛋。

“你受委屈了,別害怕,我不會有事的。”

薄燁深到了晚上才醒,醒來就要找安諾。

安諾在樓下做飯,尢辛正坐在床邊看他,看著人醒了忙喊:“哎四哥!四哥你別跑你慢點!”

“樓下的,四哥跑出去了!”

薄燁深衝下樓,正好撞見從廚房出來的安諾。

整個人就呆呆地站在那,看著衝他綻開盈盈笑臉的女孩。

“阿深。”

薄燁深飛奔過去把人抱住,安諾被他撞得連連後退,差點沒摔倒。

“諾諾!諾諾!”薄燁深歡喜又崩潰地喊。

時延和薄西元對視一眼,無奈地去外邊站著等寧雲艾來。

這場面,怪沒法入眼的。

“阿深,你要把我抱死了。”安諾被勒得難受。

薄燁深不願鬆手,“不行,我怕諾諾一會兒又睡著了。”

“我不會啦,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嘛。”安諾想著鍋裡的菜趕緊哄他。

薄燁深聲音有一絲哽咽,“可,可你昏過去之前,也是好好的。”

“你還戴著我們的戒指,忽然就……嗚嗚。”

安諾只好柔聲地哄,又親親又保證,好不容易才把人哄好。

安諾給他擦擦眼淚,“我給阿深做了好吃的,阿深來看看好不好?”

“做飯?諾諾會做飯?”薄燁深也愣了。

他從來不知道。

【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我一點也不瞭解諾諾。】

安諾看透男人心裡的愧疚和難過,笑著踮腳親親他,“不知道也沒關係。”

“就當我是一個禮物,現在慢慢地拆開吧。”

薄燁深喜歡這個說法。

【那拆禮物,不就相當於脫諾諾衣服?】

男人的腦袋裡很顯然又想了別的東西。

安諾“……”

晚飯出乎意料的豐盛。

尢辛下午知道晚上安諾要做飯,還特意吃了很多先填飽肚子。

這會兒聞著誘人的飯菜香氣,被自己氣哭。

啊為什麼這麼香啊!

“阿深吃這個。”安諾給薄燁深盛了一碗雞湯,薄燁深寶貝地握住她的手,“諾諾小心燙,我給諾諾呼呼。”

時延對晚飯讚不絕口,“小夫人真的廚藝很好。”

“我都想天天來蹭飯了。”

“你做夢。”薄燁深馬上扭臉幽幽地瞪他一眼。

薄西元勾了勾唇,湊到時延耳邊,“我倒是可以蹭到。”

時延給了他一肘子。

正吃飯間,傭人接了電話,“薄總,外面來了位客人。”

“是裴先生。”

第20章 阿深你不會喜歡男人吧

第20章

飯桌上氣氛登時冷下來。

薄燁深的表情一瞬間變得幽沉,滿是冷霜,眸中湧動著嗜血殺意。

時延馬上放下筷子起身,“沒事,你們繼續吃,我去看看。”

安諾略有疑惑地看著氣息冷下去的薄燁深。

裴先生?

應該是裴翰清吧,是阿深的好友,和阿深交往很親密。

裴家和薄家也是早就有往來,他,阿深,安如月三個人也算是從小的情分。

只是……

安諾夾起一個蝦仁餵給薄燁深,只是怎麼聽到人來了,這麼不高興。

薄燁深不想讓安諾擔心什麼,轉而笑著摟住人,“好好吃呀。”

“諾諾好厲害!”

安諾看著時延出去,“阿深,你還記得裴先生嗎?”

“不認識,誰啊,不喜歡。”薄燁深蹭進她懷裡。

眉眼冷幽。

【裴翰清,裴翰清,我要你死無葬身之地!】

安諾聽到男人心聲,不由得驚訝。

薄燁深和裴翰清之間,什麼時候出的變故?

自從那次淋雨,男人態度轉變之後,一切事情都好像和原來不同了。

安諾微蹙著眉,眼神掃過對面三人,見他們神色無礙,又暫且壓下心裡疑惑,專心陪薄燁深吃晚飯。

錦園外,時延微笑著攔住要進來的裴翰清,“裴少,好久不見。”

裴翰清是個極俊朗的男人,風趣幽默又懂得討好女人,面面俱到為人圓滑,身邊的人從未有說他不好的。

“也就是幾個月罷了,我給時秘書也帶了禮物,咱們進去說。”裴翰清笑著。

時延笑了笑,“可惜現在暫時不能讓您進去。”

“嗯?怎麼了?”裴翰清一愣,摘下墨鏡,露出深藍色的眸子。

裴翰清母親是外國人,他繼承了母親血緣的深藍眸色和深邃五官,更顯面容出眾。

“薄總生病,正好錦園內部在裝修,您還是回家先休息休息,等薄總給您打電話吧。”時延開口。

裴翰清面上露出擔心來,“生病?怎麼回事啊我去看看他,錦園好好的怎麼要裝修,燁深不是一向最寶貝這錦園的嗎。”

“薄總有我們照顧就好了,而且醫生說他要靜養。”時延擋住男人的腳步。

裴翰清有點生氣了,“時秘書,你這是故意不讓我進去?”

“我不敢,不見客是薄總的意思。”時延勾起唇來,眸光沉浸。

裴翰清不悅皺眉,“我和燁深的關係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算什麼客人我是自己人。”

說著就要撥開時延進去,時延反手握住裴翰清的胳膊,鏡片後的眸色客氣又帶著警告,“裴先生,還請離開。”

裴翰清甩開時延,冷哼一聲,“行,我走。”

“等燁深病好了我倒要問問他怎麼回事。”

“裴少好走,哦對了,如果您有給薄總帶禮物,交給我就行了。”時延推推眼鏡又補了一句。

人可以走。

禮物得留下。

不拿白不拿。

裴翰清臉色不好看地開了後備箱,讓時延拿進去,駕車離開。

時延臉上笑意淡下來,吩咐保安,“以後裴先生來,一律攔著告訴我或者薄西元,記得嗎。”

“和安如月小姐一個待遇。”

“哎我們知道了時秘書,要幫你拎進去嗎?”

時延笑,“多謝。”

————

時延回來,把裴翰清帶的禮物擺在桌上,“裴先生回去了。”

“還帶了禮物,薄總要去看看嗎。”

薄燁深撇撇嘴,“都拿出去扔了。”

“我想看看。”安諾好奇道,“是什麼?”

“啊不許看,諾諾想要什麼我都給諾諾買!”薄燁深不高興地喊起來。

安諾按住他起身,“哦,我就想要那個。”

薄燁深“……”

十分生氣。

尢辛也好奇地跑過去看,“這是什麼,珠寶?”

“他給四哥買禮物,幹嘛送珠寶啊,四哥又用不到。”

安諾拿起盒子看了幾眼,是鑽石項鍊,價值不菲。

“是啊,好奇怪,送鑽石表還有可能。”安諾又看了看其他的。

除了明信片,風景照,一幅油畫一些當地特產,還有這個項鍊,沒別的了。

尢辛興致缺缺,目光又轉回那項鍊上,“別說,還挺好看呢。”

安諾放回去,眼神轉向跟過來一臉不高興的薄燁深身上,又看看項鍊,腦袋裡逐漸有一個大膽的想法。

這,應該不能吧。

薄燁深看著安諾古怪的眼神,被看得後背一涼,“諾諾,你在看什麼。”

“阿深,你之前,不會是喜歡男人吧?”安諾忽然問出來。

“噗!”時延嘴裡的果汁噴了薄西元一身。

薄西元“……你故意的是不是?”

時延拼命搖頭,劇烈地咳嗽著,目光驚疑不定看向薄燁深和安諾。

薄燁深幾乎要跳起來,嚷嚷著否定,“怎麼可能?!”

尢辛震驚地張大嘴巴,寧雲艾神色驚異,“哇偶……”

“那裴先生怎麼會給你送這種鑽石項鍊啊?這個項鍊的寄語是:給最愛的你。”安諾拿著禮盒裡的卡片慢慢念出來。

薄燁深想殺了裴翰清的心忍不住了。

“那是他有病!我不喜歡男人!我只喜歡諾諾!”薄燁深黑著臉拼命解釋。

寧雲艾自言自語,“怪不得這傢伙跟燁深你關係走這麼近,裴翰清經常去國外,說不定就有那方面的念頭。”

男同竟在我身邊。

薄燁深都想把他踹出去,“你給我閉嘴!”

尢辛嚥了咽口水,“不,不會的,四哥肯定不會的。”

“當然不會!”薄燁深要抓狂了。

薄西元瞄了一眼身邊的時延,低聲靠過去,“你呢?”

“我什麼。”時延正在找東西給薄西元擦擦。

薄西元勾了勾唇,又笑笑,“沒什麼。”

安諾見薄燁深解釋得要瘋,情緒十分激動,這才放過他,“好好好,不是不是。”

薄燁深委屈地咬了咬安諾的耳垂,“壞,諾諾最壞了!”

“但是,”安諾一轉話風,十分嚴肅,“就算阿深不喜歡男人,但萬一裴先生喜歡阿深呢?”

“絕對不可能!”薄燁深又委屈地喊起來,氣得咬牙。

寧雲艾挑挑眉,“這個可說不準。”

薄燁深氣得拿枕頭砸寧雲艾,“你給我滾出去!”

“明天,哦不,後天請裴先生來家裡做客吧,我要見見他。”安諾看向時延。

時延動作一頓,看向薄燁深。

薄燁深黑著臉瞪他,“不許同意,你同意我就揍你。”

時延“……好的小夫人。”

啊我現在可不怕你。

薄燁深氣得腦子疼。

——

作者有話說:

麼麼寶貝們

第21章 她才是喜歡的那個

大家吃過飯各自回去休息。

薄燁深在床上纏著安諾,“我不,我不想吃藥。”

“不是苦的藥,是恢復阿深身體的。”安諾端著水杯哄。

薄燁深搖頭,“我身體很好!”

【完全可以試一試嘛。】

安諾挑眉,戳了戳男人的胳膊,薄燁深吃疼得悶哼一聲,委屈地看著安諾。

“乖。”安諾把藥餵了,又安撫地親親,“今天的晚飯好吃嗎?”

“好吃,諾諾好厲害。”薄燁深誠心誠意地誇。

不說他了,今晚飯桌上的幾個人,什麼山珍海味沒吃過?

但竟然都覺得今晚的晚飯,堪稱最佳!

若說他是帶著安諾濾鏡評價的,連寧雲艾和尢辛都吃得停不下,就可以說明問題了。

安諾彎了彎唇角,“阿深以後要是聽話,我就給阿深做好吃的。”

“諾諾最好吃。”薄燁深臭不要臉地湊上來含住女孩的唇瓣。

“諾諾的嘴巴,軟軟嫩嫩的,最好吃。”

“諾諾身上其他地方,好像也很好……”

男人的聲音隱沒在吻裡,落在安諾的身前。

安諾輕闔著眸子任由薄燁深亂親。

男人像是受到了鼓勵,有點忍耐不住的模樣,卻又撞進安諾懷裡,吻著她的脖頸平息心緒。

諾諾剛醒,不可以。

【寧願一輩子憋死,也不能讓諾諾身體虛弱。】

安諾噗地笑出來,揪住男人的頭髮拽了拽,“怎麼不親了?”

她倒是不會弱到不能滿足彼此的程度。

或許到時候不想停下來的是她呢。

“諾諾累了。”薄燁深深吸口氣,抱著人躺好,“諾諾休息。”

“諾諾昏過去,我很擔心,也很害怕。”

男人低沉的聲音流淌,緊緊擁住安諾。

安諾知道這回是真的不能怪薄燁深,她這個病古怪又不知怎麼解決,之前在老宅沒人管也就罷了。

若是明年再嚇到薄燁深,可就不好了。

“阿深,其實我是個,怪物呢。”安諾在男人懷裡笑開。

薄燁深一愣,“嗯?”

“我開始發育之後,每年都會出現這樣的情況,大概就是春夏的時候。”

安諾慢慢跟薄燁深說著,“我看了很多醫生,可以說是所有的醫生都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這件事我忘了告訴你,我也不知道怎麼告訴你,所以嚇到你了抱歉。”

“我生病的時候,會比正常人更虛弱,更難受,可我被打或者受傷的時候,倒是不容易感受到疼痛。”

“我身上還有很多奇怪的地方,和正常人不太一樣。”

“阿深,你怕不怕我?”

安諾撩起眸,看向了擁住自己的俊美男人。

薄燁深低下頭親她,“諾諾不是怪物。”

“諾諾是精靈。”

安諾心裡募地一跳,感受著薄燁深溫柔的唇,“精靈?”

“諾諾是最可愛最漂亮的小精靈,從星星上來的,當然和普通人不一樣啦。”

薄燁深此刻孩子氣似的話,卻更能溫暖安諾的內心。

“原來我在阿深心裡是精靈啊。”安諾蹭了蹭薄燁深的臉。

“世界上所有美好的,在我心裡,都是諾諾。”薄燁深鄭重地望著她,“諾諾最好。”

“可我要是個壞人呢,我會做很壞的事,你變傻之前不喜歡的事。”安諾輕輕呢喃。

薄燁深之前,不就是不喜歡她心機惡毒嗎。

但接下來她走出錦園,做的就是這樣的事。

薄燁深搖頭,“只要是諾諾做的,就不是壞事,是好事。”

“諾諾如果擔心,那麼,阿深就一直傻下去。”

安諾輕蹙著眉,覺得眼眶有點模糊。

薄燁深親吻在她眉心,“諾諾難過了嗎,因為我變傻之前做的那些錯事。”

“不,我是因為阿深而感動呢,謝謝阿深,我更喜歡阿深了。”安諾笑起來,環住男人的腰。

薄燁深,這是你說的。

薄燁深,你再無從我身邊離開,或者對我變心的可能了。

男人輕輕哼著歌兒,哄安諾睡覺。

安諾睡得很沉,她在夢裡看著過往不堪的四年,親手擊碎。

宛若新生。

————

沈顏這兩天都很不安。

那個薄燁深不會這麼弱吧,要是出了什麼事,師父不得弄死他。

可他又不敢給安諾打電話。

在醫院裡猶豫兩天之後,沈顏還沒想好怎麼跟安諾道歉,安諾的電話來了。

沈顏看著桌上手機的來電顯示,騰一下站起來。

像是被軍訓了一樣。

正來給他送病人既往病史的小護士嚇了一跳,“沈醫生你嚇死我了。”

沈顏接了既往病史擺擺手,看炸彈一樣看著手機。

錦園,安諾挑了眉,“敢不接電話?”

薄燁深蹭進她懷裡伸頭看介面,“諾諾在給誰打電話。”

“給讓阿深受傷的人。”安諾給沈顏發微信,“接電話,別讓我去醫院找你。”

然後又哄著薄燁深去那邊玩,起身到陽臺上打電話,“是我。”

“師父,您沒事了吧?”沈顏在那邊小心翼翼問。

“我沒事,薄燁深有事,沈顏,薄燁深要是死了,你想過後果嗎。”安諾冷冷問。

沈顏要嚇哭了,“師父,我真不是有意要害他……”

“我不管你是有意無意,沒有下次。”安諾轉眸看著趴在床邊看她的薄燁深,沖人笑了笑。

“我知道了師父。”沈顏垂頭喪氣地乖乖應下。

“為了懲罰你,我要你手抄十份醫經,字跡工整,明天就抄好。”安諾掛了電話。

沈顏在辦公室裡抓狂,那醫經這麼厚一本!十份!啊明天?!要通宵了!

看了下排班,沈顏直接在辦公室裡就開抄。

他知道安諾說一不二,要是明天早上抄不好。

那就變成一百份。

尢辛拿了個蘋果過來給薄燁深吃,在男人眼前晃來晃去,“四哥四哥,想吃嘛四哥。”

薄燁深冷冷看著他,抬手一巴掌把蘋果打出去。

尢辛低頭看著咕嚕嚕滾出去的蘋果,十分傷心。

傻了的四哥也不能逗,切記切記。

第22章 你要叫我什麼

薄燁深看傻子一樣看尢辛。

他是裝傻。

尢辛是真的缺心眼。

薄西元上樓來喊尢辛,“尢辛少爺,你的入學通知書來了。”

揚了揚手裡的信函。

尢辛興致缺缺,“好哦。”

安諾想起來尢辛好像要跟她一起去卡爾頓,不由得輕笑,“尢辛少爺,以後在學校裡。”

“你是要叫我四嫂呢,還是叫我小夫人,又或者安諾姐姐?”

尢辛一臉幽怨,“我什麼也不叫。”

“那可不行,我們說不定還是一個班呢。”安諾摟住蹭過來的薄燁深,“對不對阿深?”

“他不配。”薄燁深言簡意賅。

安諾大笑起來,尢辛“???四哥你怎麼向著外人!”

“你才是外人。”薄燁深不滿。

尢辛感覺自己被全世界拋棄,薄西元在一邊補刀,“就現在來看,你確實是外人。”

尢辛“……”

回家,我要回家。

薄燁深當然會把尢辛和安諾安排在一個班裡,不然怎麼保護安諾。

得知這個噩耗之後的尢辛整個人都垮了,癱在沙發上虛弱地哼哼。

薄西元看得好笑,“你就這麼不喜歡小夫人?”

尢辛翻了個身不想理他。

“有一件事你得認,你四嫂,只能是安諾小姐了。”薄西元拍拍他。

尢辛嘀咕,“我知道,我看四哥那樣就知道。”

少年又翻過身來看著薄西元,“四哥遇到安諾,就變成了熱戀中的傻子。”

“以前他對安如月,頂多就是送個飯幫個忙打個電話節日送個禮物什麼的。”

“我當時還跟奶奶說,我說沒看出來四哥還是個暖男型的男朋友呢。”

薄西元哦了一聲好奇,“那老夫人怎麼說的?”

尢辛回憶了一會兒,“奶奶說四哥不是暖男,是禮貌。”

少年撲騰坐起來,面色驚訝,“不會吧,難道奶奶那個時候就看出來四哥和安如月不能成?”

“老夫人閱歷深厚,看人無數,自然能看出來,你不如把現在薄總怎麼和安諾小姐相處的告訴老夫人,看看她會怎麼說。”薄西元輕笑。

尢辛一想,覺得有道理,找到手機,想了一下,“西元哥你說我該怎麼告訴奶奶?”

“不提薄總變傻的事,就當吐槽他跟小夫人太黏糊吧。”薄西元開始挖坑。

反正不是他說的。

說到這個,尢辛來勁了,手指飛快給自家奶奶發訊息。

————

京城,尢家,尢老太太正和家裡人打牌,身邊傭人把手機遞過來,“老夫人,尢辛少爺給您發訊息啦。”

老太太戴上眼鏡,“快給我瞧瞧。”

看了兩行,叫傭人替她接著打,走到一邊沙發上坐下仔細看。

笑得合不攏嘴。

“奶奶,你不知道四哥現在都變成什麼樣了,對著他娶回來的那個女人百般寵愛!”

“每天連公司都不想去了,就黏在一起,吃飯都要抱著。”

“不許別人說她不好,要什麼給什麼。”

“還親自給她縫了枕頭,我和西元哥都嚇死了。”

“……”

老太太看著自家乖孫的絮絮叨叨,不由得好奇,“真是奇了,小錦不是很不喜歡那位小姐嗎。”

“怎麼忽然變了態度,阿倩,阿倩。”

“哎老夫人,我在這呢,您要的蓮子羹好啦。”一個嬌俏的女孩端著碗走過來。

“安排一下,我要去洛城。”老太太摘下眼鏡。

薄倩櫻愣了愣,“去洛城?啊您要去找尢辛少爺呀?”

“我去錦園那住幾天,你和我一起去吧。”老太太笑眯眯。

薄倩櫻高興地點頭,“好啊,我這就去準備。”

她好久好久都沒有見到他了!

————

錦園裡,安諾被薄燁深抱出廚房,“阿深你幹嘛。”

“不許給別人做好吃的。”薄燁深十分嚴肅。

“我沒給別人做好吃的,我給阿深做了幾個布丁。”安諾好笑。

薄燁深還是把人抱走了,“等下是不是有客人來。”

早上他聽到時延過來,說裴翰清今天來。

時延甚至想用藉口把他帶去公司,省得到時候出人命。

安諾被壓在沙發上親,斷斷續續地低笑,“我看看那個肖想阿深的男人。”

“我不喜歡男人!”薄燁深又要給自己辯解。

安諾摟著人的脖頸親他安撫他,“嗯嗯。”

肖想,也許是想利用的肖想。

昨晚薄燁深睡著之後,安諾跟歐文聯絡了一下。

她和歐文聯絡的頻率本就不大,沒事的時候幾乎是不聯絡。

所以歐文並不知道安諾昏倒的事,只是把查到的東西給了安諾。

“我要去L國了。”

安諾看著男人發過來的訊息,想了想,回覆,“那裡更適合你。”

國內情況不好,L國是全球駭客和科技愛好者的聖地,如果歐文不是想要等她一起,其實早就該過去。

安諾說過很多次,歐文執著,她只好更加避嫌。

這次要不是錦園的網路她還沒處理好,也不會麻煩他。

安諾仔細翻看了歐文發過來的東西。

果然,薄燁深並不是洛城薄家的人。

洛城薄家是京城薄家的一個分支,算是發展得比較好的分支。

京城四家裡,薄家和尢家世代交好,兩家就像是一家一樣。

薄燁深在京城老宅裡,並不是長子長孫這等尊貴身份,他父親多年前離奇失蹤,失蹤後薄家還因此受了很大的損失。

薄燁深母親寧絮和當時的薄家家主達成了協議,帶著只有幾歲的薄燁深離開京城,來到洛城定居。

假裝洛城薄家的夫人,薄燁深便成了洛城薄家的孩子。

裴翰清和安如月,就是在這之後結識的年少夥伴。

安諾又看了裴翰清和薄燁深的過往聯絡,沒發現有什麼不對。

駭客能從網路上發現一切東西,但有些事情,不會存在於網路。

安諾愈發覺得奇怪,薄燁深又不是真的傻了,對她,安如月還有裴翰清態度反常的原因,她一定要知道。

“燁深,燁深!”

外邊響起男人的呼喊。

安諾回神,剛想起身,又被薄燁深撲倒了。

男人像個什麼大型犬似的壓在安諾身上不走,拱來拱去,磨磨蹭蹭,親親摸摸。

裴翰清進來,看到一男一女糾纏在沙發上,嚇得蹦出一句外語,“見鬼!”

——

作者有話說:

麼麼寶貝們

第23章 諾諾就喜歡調戲我

第23章

裴翰清了解的薄燁深,是嚴謹禁慾的,冷漠淡然的。

因為薄家家教很嚴,寧絮夫人在世的時候,更是嚴格要求薄燁深。

所以薄燁深從來沒有富家子弟權貴人家的那些陋習,潔身自好,對安如月最親近的舉措,不過是披件衣服拍拍腦袋之類。

裴翰清猛地一看,還以為是個陌生人在錦園裡風流。

薄燁深聽到裴翰清的聲音,擋住安諾的臉,猛地回頭,幽黑的眸子冷冷攝住裴翰清。

那一瞬間,竟真的像是惡鬼地獄裡爬出來的索命鬼魂。

裴翰清心裡一空,往後退了兩步,看清薄燁深的臉之後鬆了口氣,“燁深你可嚇死我了。”

“你,你這,幹嘛呢。”

安諾想坐起身,被薄燁深牢牢按著,好笑地戳了戳男人的腰,“阿深。”

裴翰清聽著安諾的聲音,摸了摸耳朵,笑著誇讚,“只聽聲音就知道肯定是美人。”

“怪不得能讓我家一向冷心冷情的薄總這麼按捺不住呢。”

安諾眸子微微瞪大了點,我家薄總?

女孩的眼神愈發怪異。

薄燁深一看她這小眼神就知道安諾肯定想歪了,“阿深不是,阿深喜歡諾諾!”

說著,將安諾抱起來,按在懷裡,就是不給裴翰清看臉,“你來幹什麼。”

“瞧你這話說的,我回國了肯定得來見你啊。”裴翰清笑著走過來坐到一邊。

薄燁深直接抱起安諾到單人沙發上坐了,“你可以走了。”

“錦園以後,不是你可以踏足的地方。”

安諾在薄燁深懷裡掙扎幾下,“阿深,阿深。”

薄燁深根本不可能讓裴翰清看到安諾的臉。

也不能讓安諾看到自己此刻的表情。

陰森的,帶著殘忍嗜血意味的,蘊藏著無限惡意的。

如果不是抱著安諾,薄燁深甚至可以拿起桌上的水果刀,就在這一刀一刀地剮下裴翰清的皮肉。

裴翰清被薄燁深的臉色嚇到了,臉色白了白,結結巴巴地喊,“燁深?你,你沒事吧?”

“你怎麼這麼看著我啊?”

“你幹嘛對我這麼大敵意,你聽說什麼了?”

安諾在薄燁深懷裡豎起耳朵聽兩人之間的對話。

裴翰清這麼問,難道是真的在外邊做了對不起阿深的事。

……不對這話覺得怪怪的。

薄燁深輕輕蹭著安諾的發,冷暗眸光有如實質一樣砍在裴翰清的喉間,“哦,我需要聽說到什麼?”

裴翰清呼吸一窒,下意識摸了摸脖子,略有心虛地眨眨眼,又笑起來,“什麼啊我怎麼都聽不懂你說什麼。”

薄燁深舌尖頂了頂上顎,抱著安諾起身。

“阿深?”安諾被用抱小孩子的姿勢摟抱著,不適應地動了動。

被薄燁深啪一下打在小屁股上,“不乖,不乖就要打屁股。”

安諾臉忽地一紅,“阿深!”

怎麼,怎麼能當著外人的面這樣!

安諾還想看一眼裴翰清,卻被薄燁深牢牢按著,上樓去。

薄西元走出來,“裴先生,請吧。”

裴翰清來的莫名其妙,被趕走得也很茫然,忍不住問薄西元,“燁深他到底怎麼了?”

“薄總讓我給裴先生帶句話。”薄西元臉色淡淡。

裴翰清挑眉,覺得有點好笑,“他自己怎麼不跟我說啊。”

“大概是因為再也不想看見裴先生吧,薄總說了,你和安如月小姐苟合,以後錦園不會再放你們進來。”

薄西元打量著裴翰清突變的臉色,“另外,薄總已經知道你在國外偷偷創辦了新公司,利用薄總的名頭想要挖走薄氏企業的人才。”

裴翰清的表情徹底僵住,薄西元轉了身,“還有,時延那邊,已經在全面撤出跟裴氏的合作或者是投資。”

“想必裴先生應該很快就會收到訊息了。”

薄西元說完要走,被裴翰清一把拉住胳膊,“這是燁深說的?”

薄西元扯開裴翰清的手,拍了拍襯衣,“原來裴先生出國一趟,耳朵也不好使了。”

“還有,別拉拉扯扯的,我跟你可不熟。”

裴翰清還想再說什麼,手機響了,陰沉沉地看了薄西元一眼,走到一邊接電話。

“是我,開會?現在嗎?我現在沒……什麼?!”

男人的聲音忽地拔高几分,猛地轉身看著薄西元,咬緊牙關,深吸口氣,“我這就回去。”

薄西元看著他匆匆離開,打電話給保安,“把門口那牌子,多加幾個字,字寫大點,免得有人看不見。”

樓上臥室,安諾被薄燁深壓在床上,“不許摸了,阿深!”

薄燁深埋首在她頸間吻著安諾。

“諾諾……”

男人不想離開,“我好怕。”

“諾諾,告訴我,告訴我你是我的。”

“你還在我身邊,活生生的在我身邊……”

安諾察覺到男人此刻不安又隱隱狂亂的氣息,柔和了聲音,摟住在她懷裡顫抖的薄燁深,“我在呢,阿深。”

“我一直都在。”

“別怕,別怕……”

薄燁深赤紅著眼底抬眸,央求似的開口,“諾諾,吻我。”

“讓我活下去,讓我能永遠擁抱你。”

【我不怕死,我只怕不能死在你懷裡。】

安諾不知道男人怎麼忽然就這樣偏執,還以為自己昏倒把人嚇得不輕,“阿深當然可以活下去。”

“我就在這裡,阿深不是正在抱著我嗎,活生生的我。”

薄燁深笑著,好像醉了一樣,諾身吻住安諾。

他需要重複的安慰,才能讓自己眼前不再浮現前世的結局。

裴翰清所認識的薄燁深,已經徹底消失。

藏於男人禁慾冷靜表面下的部分,在靈魂中翻騰。

屬於薄燁深的海面不再平靜,掀起了足以吞噬和撕碎敵人的驚濤駭浪。

安諾靜靜地摟著薄燁深,等男人平靜下來之後,又忍不住問:“所以那位裴先生真的不是喜歡阿深?”

薄燁深又氣又委屈,修長指尖點了點安諾的額頭,“快忘掉!”

“諾諾調戲我!”

第24章 這個家裡誰都可以欺負我

第24章

尢辛吃著冰淇淋悄悄晃悠到薄燁深身後,探出腦袋看薄燁深的手機介面。

“老婆懷疑自己是男同怎麼解釋……?四哥,你搜這個幹嘛?”尢辛好奇問。

薄燁深被他嚇一跳,冷著臉收起手機。

尢辛笑嘻嘻,“四哥,上午裴哥來的時候,四嫂沒問啊?”

薄燁深拿起他的甜筒糊在尢辛臉上,起身去廚房。

尢辛“……嗚嗚嗚,這個家裡誰都可以欺負我!誰都可以!”

寧雲艾正巧從醫院回來,看見尢辛在客廳哼哼,走過去捏著人下巴看了看,“嗯,不錯,你這冰淇淋看起來很好吃的樣子。”

尢辛氣得想把臉蹭在寧雲艾懷裡,被人躲開,“你個小壞蛋,快去洗臉。”

“我不,我要在你身上擦乾淨!”

尢辛追著寧雲艾跑上樓,薄西元打電話問時延有沒有空回家吃飯。

WE大樓,會議室裡,時延看著對面裴家的人,頗有些遺憾地低聲迴應,“應該沒有空了。”

“況且,我又不住在錦園,你們先吃吧,我忙了。”

掛了電話,時延端起水杯抿了一口,“裴先生,我想合同上的字你應該都認識吧。”

“裴先生受過精英教育,雖然表面看起來不喜經商,但既然能在國外偷偷創辦公司來搶薄氏的員工,想來也不是個表裡如一的人。”

裴翰清深吸口氣,儘量維持著自己的友好,“時延,我們認識很多年了。”

“我不懂為什麼你會做出這樣的決定,撤銷一切合作跟投資。”

“很抱歉裴先生,這個決定不是我做出的,是薄總下的死命令,無論你說什麼,都不可能改變。”時延淡淡開口。

“燁深和我十幾年的兄弟!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我不信他能這樣,一定是你,你,時延,夥同其他薄家的人架空了燁深!”裴翰清猛地起身在會議室裡來回踱步,憤怒指責。

時延意外地看著他,“裴先生出國一趟,編故事的本事見長。”

“難道我說的不是事實嗎,您是否在國外註冊了公司,是否私下裡聯絡了薄氏總監職位的所有人,用薄總合作的藉口想要勸他們去國外?”

“據我所知,沒有人同意吧?薄氏的員工是不是很出乎裴先生的意料呢。”

時延鏡片後的目光冷漠又犀利,淡然又帶著沉重的威壓,看向暴跳如雷的裴翰清。

裴翰清迅速給自己找了藉口,“我確實註冊了公司,但是沒有法律規定我不能吧?我家裡也是做生意的我註冊個公司怎麼了?”

“至於你說我私下聯絡,要真是私下,怎麼會被你發現,這個專案我很早之前就跟燁深談好了,他一定會注資的,所以我也不算是撬牆角。”

會議室裡氣氛緊張,時延的手機鈴聲忽然炸響,打破一室寂靜。

“怎麼啦我不是說了沒空回去嗎。”時延接起來,聲線溫和。

“嗯?好,我知道了。”

時延放下手機,端起茶杯,“不好意思裴先生,我們沒有再談下去的必要了。”

“這份合同呢你不籤也無所謂,你哪怕跪在薄總面前,他也不會改變心意。”

“我先走了。”

時延微笑著點了點頭,轉身離開會議室。

“你!”裴翰清的助理氣惱,想追上去,裴翰清喊住他,“算了。”

“不要在這多費口舌,你馬上回公司讓他們做損失報告,我去見一個人。”

裴翰清大步流星地離開。

安家,裴翰清彎著眉眼接過姚曼詩遞來的茶,“每次看到夫人我都不想叫阿姨,把您都喊老了。”

姚曼詩掩唇笑,“就你嘴甜,等一會如月就該回來了。”

裴翰清轉了轉茶杯,陪姚曼詩說著話,把人哄得時不時低笑。

“翰清,你怎麼來啦。”安如月從名媛俱樂部回到家,看著沙發上的男人驚喜道。

“你什麼時候回國的我都不知道。”

裴翰清笑著站起身,“剛回來就找你來啦。”

“這還差不多,有沒有給我帶禮物啊。”安如月抱著裴翰清的胳膊嬌俏地問。

在裴翰清和薄燁深跟前,她安如月就得是最受寵的小公主才對。

“當然,怎麼會忘了你呢。”裴翰清淺笑著。

“媽媽我和翰清聊會。”安如月拉著裴翰清上樓。

臥室,安如月接過裴翰清遞來的項鍊看了看,隨手放在一邊,面色嚴肅下來,“有件事我要跟你說。”

“燁深哥哥不知道為什麼,把安諾接回錦園了。”

裴翰清皺起眉,“安諾?他不是一向不喜歡她?”

“現在簡直對安諾言聽計從,對我是不理不問,任由安諾羞辱我,我去了錦園兩次,都被趕出來,錦園都要變成安諾那個賤人的了!”

安如月滿臉不快和冷怒。

裴翰清忽地想起來,“原來他親的女人,是安諾?”

沒想到,竟有這麼一副嬌媚入骨的好嗓子。

安如月冷笑連連,“不知羞恥,當年趁機而入有一夜情,現在還要百般勾引。”

那晚的事,只有安如月清楚是怎麼回事,連裴翰清都不太清楚內情。

安如月要釣京城的金龜婿,當然要保得自己的清白身子,不能給薄燁深。

更別說是個私生子的裴翰清。

安如月不過是想要設計安諾,再把這兩人當做跳板,一步一步接觸到真正的權貴圈子。

裴翰清沉了聲音,“不僅如此,燁深還要從裴氏撤資,他甚至都不願見我。”

“什麼?!”安如月大驚,“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裴翰清搖頭,“我要是清楚就不會特別跟你說這件事了。”

“薄燁深到底發生了什麼?你應該比我知道得多?”

安如月望著他,“安諾,一定和安諾有關。”

“我會盡快查清楚,你那邊一定不能讓薄氏撤資。”

不然,裴翰清在裴家的價值就低了很多。

她現在一時半會還需要裴翰清,不能讓他就這麼被家族丟棄。

……

錦園裡,安諾端著杯酒慢慢抿著,“阿深不在這,還請你跟我說實話。”

“阿深要你們對裴翰清做什麼。”

時延輕輕一笑,“我還以為您要問薄總和裴先生是不是那種關係呢。”

安諾看了他一眼,勾了勾唇,“阿深當然不會是那種關係。”

“您這麼確定?”時延開玩笑地問。

“當然,因為阿深親親我,我就能感受到。”

時延劇烈地咳嗽著,表情古怪。

小夫人威武!

第25章 諾諾把我捆起來吧

第25章

安諾看了時延一眼,微有訝異,“我想時私助應該沒有把我當個什麼都不懂的小女孩看待吧?”

時延咳了咳轉了轉身,“當然沒有。”

只是萬萬沒想到您能在我面前說這種話。

薄總要是知道了,準能高興瘋。

“裴先生送來的項鍊,我看了,裡邊有一圈字母,寫的應該是,安如月。”安諾笑了笑。

“我不知道,裴先生是拿錯了禮物,還是故意的,想要借阿深的手送給安如月?”

時延微微皺眉,“這我就不清楚了。”

安諾放下手裡的酒杯,“阿深還真是,蠢呢。”

“這兩人在他眼皮底下苟且,他之前一點也不知道。”

時延推了推眼鏡,低嘆口氣,“我也不是要給薄總辯解,但他和您結婚之前,確實很少關注安如月小姐和裴先生之間。”

“結婚之後,那就更避嫌了。”

“他們是一同長大的,裴先生對女性又頗為照顧,我就這麼說吧薄總直到傻了之前,都是個不懂情趣甚至不明白男女戀愛的蠢直男。”

“指望他發現裴先生和安如月小姐的不對勁,那是不可能了。”

安諾笑起來,“這麼說,他傻了倒是會追女人了?”

時延看著錦園裡的夜景,“大概是因為,他變傻了才把心神放在追女人這件事上。”

“您可以去問問西元,他姓薄,有些事,知道得比我更多。”

時延說完,欠了欠身,回客廳拿了外套離開。

他還有工作要做,沒法在錦園留下。

安諾若有所思地站在陽臺上,垂著眸思索時延的話。

薄西元在房間裡畫素描,安諾敲了敲門,“西元。”

房門開啟,安諾淺笑了笑,“有些事想問問你,現在有時間嗎?”

薄西元開啟房間門請她進來,“請進。”

安諾看到了畫板,“西元還會畫畫?”

“業餘愛好罷了,您有什麼要問我。”薄西元走過去,把畫板遮起來。

“我想知道阿深小時候,以及和我結婚之前的生活是怎麼樣的。”安諾看著他。

薄西元坐到安諾對面,眯了眯眸子,“寧絮夫人是一個要求很嚴的母親,同時也是一個狠心的母親。”

“薄總從小就是精英教育,甚至更殘酷,如果做不到,就會被體罰,打到昏厥也不是沒有發生過。”

“他幾乎沒有休息的時間,寧絮夫人似乎早就知道自己不能陪伴薄總成家立業,所以逼著他提前學會一切。”

“還好,薄總沒有辜負夫人,但他辜負了自己。”

“薄總是個工作狂,他也是個不懂情趣,沒有浪漫因子的人,每年給安如月小姐的禮物,除了珠寶就是珠寶,哪個貴,買哪個。”

薄西元說著說著都要笑了,“所以薄總出事之後,我和時延都很震驚。”

“沒想到,他還有這樣的一面。”

“時延說,可能是因為沒有正常的童年和少年,所以趁機重來一遍。”

“所以他現在的心裡,只有小夫人你,他會諾盡所有去討好你,去愛你,做他以前完全不會做的事情。”

安諾望著他,“那麼,他為什麼會忽然態度轉變呢。”

“這件事只有薄總自己知道,我不清楚為什麼,但清楚薄總確實是要和他們兩個人決裂。”薄西元側眸看向房間外。

樓梯上響起腳步聲,洗好澡的薄燁深來找人了。

“公司的事,您可以隨便問時延,他會告訴您的,因為薄總說了,一切都可以交給您。”薄西元說完,男人的身影就出現在門口。

氣呼呼地瞪著薄西元,“諾諾為什麼在你這裡!”

薄西元仗著薄燁深這會還得裝,慢悠悠地嗆他,“小夫人想來。”

薄燁深如遭雷擊,呆呆地看著安諾,“諾諾……”

【竟然被薄西元比下去了??不服,我絕對不服!】

安諾勾起唇,眉眼蘊著揶揄笑意,“哎呀,被阿深發現了呢。”

“其實早就想來找西元了,只是阿深一直纏著我才沒有空。”

薄燁深已經衝進來了,抱著安諾猛地再跑走。

薄西元看著自己屋裡被撞倒的沙發椅,以及被薄燁深故意推倒的花架,翻了個白眼。

小心眼子。

薄燁深簡直要哭,把安諾抱回臥室之後,把人往床上一放,自己坐在地上,靠在安諾腿邊委委屈屈地抿唇瞪她。

慢慢地紅了眼圈。

開口就是哽咽的泣音,“諾諾拋棄我。”

安諾垂眸注視著他,看著此刻的男人,心頭浮起剛才薄西元的話。

因為沒有正常的童年和少年,所以想要重來一遍。

安諾心尖一抖,對薄燁深疼惜起來。

看來,他們都是童年不幸的人。

區別只在於,一個沒了媽媽,一個沒了爸爸。

薄燁深見安諾只是看著他,卻沒有說話,哽咽得更厲害,“諾諾不要我了嗎。”

安諾回過神,深吸口氣,把人拉起來抱在懷裡,“怎麼會呢。”

薄燁深馬上得寸進尺地要親她,“那為什麼會在那個人房間裡!”

“只是問一點事情啦,吃醋鬼。”安諾吻了吻他。

“我就是吃醋鬼,諾諾都跟我結婚了,要去別的男人房間,得帶上我!”薄燁深追著安諾的唇不放。

“說什麼呢我去別的男人房間幹嘛。”安諾被壓倒在床上。

薄燁深撐起身,眸子微微亮起來,“哦?諾諾說西元不是男人,記住了。”

“不正經的話倒是記得快,”安諾摟著他的脖頸,微微一笑,“阿深,我還沒有去過你們公司。”

“明天我要去看看,你同意嗎?”

薄燁深一臉不解,“公司?不要,諾諾要出去,不帶我,我委屈。”

安諾撫了撫男人垂下的發,“我倒是想帶你去,可惜公司員工心裡的阿深是高冷總裁,不是黏人精。”

“我只是諾諾一個人的黏人精,在他們面前,我還是薄燁深。”男人俯下身,霸佔著女孩的懷抱。

“帶我去,帶我去嘛,我不要一個人在家。”

“阿深現在知道一個人在家的難受了?可我一個人,在老宅裡待了四年呢。”安諾揪住男人的頭髮輕扯了扯。

薄燁深難過得要命,把腦袋往安諾懷裡拱來拱去,“我錯了。”

“我是混蛋,大混蛋。”

“諾諾也把我關起來吧,好不好,把我捆在你身邊。”

第26章 我可沒有這種習慣

第26章

男人聲音纏綿,帶著不可言說的慾望。

然後安諾把人推開,“我沒有這種古怪的癖好。”

“阿深,不會你有吧?”

薄燁深眨眨眼,裝聽不懂。

【不知道諾諾喜歡什麼顏色的鏈子呢。】

薄燁深走神地在腦海裡幻想,等到回過神來,就發現安諾看他的表情不太對。

略有古怪。

男人歪歪頭,“嗯?”

安諾摸了摸鼻尖,“咳,沒什麼,咱們該睡覺啦。”

“我去洗澡。”

等走到浴室門口,又回頭警告薄燁深,“不許偷看。”

“我是諾諾的老公,為什麼不可以。”男人委屈得要命。

又拉開自己的浴袍,“我給諾諾看,諾諾也給我看看嘛~”

安諾靠在門邊勾勾唇,“阿深瘦了快一個月,哪裡還有多好看,我不看。”

薄燁深整個人呆住,不敢相信地低頭看看自己,又看看安諾。

雖然瘦了點,但也不醜啊。

【被諾諾嫌棄了,我對諾諾沒有吸引力了。】

男人失魂落魄地坐在床邊,頭髮都塌了,默默地把浴袍穿好。

滾進被窩裡,連腦袋都裹住。

安諾勾了勾唇,進去洗澡。

她當然不是嫌棄薄燁深,只是薄燁深放血這麼多天,身體肯定受了影響。

她這兩天都在做好吃的給他補呢。

薄燁深表示只要多親幾下諾諾,什麼都能補回來了。

等到安諾洗好澡出來,發現薄燁深還在被子裡捂著,不由得好笑,走過去輕輕拉開一點,“阿深在跟我躲貓貓嗎?”

男人抽泣一聲,往被窩裡又縮了縮,眼圈通紅,眼角含淚。

像是不想要安諾看到自己哭的樣子,扯過被子捂在臉上,嗚嗚咽咽,“不要看我,諾諾不要看我。”

“我醜了。”

安諾止不住地笑,心裡軟得一塌糊塗,諾身過去伏在男人肩頭,“乖,不醜的,我們阿深最帥了。”

“我最喜歡阿深的臉了。”

“那,那身體呢,只喜歡臉嗎嗚嗚。”薄燁深繼續捂著臉哭。

安諾耐心又歡喜地哄他,“阿深的每個地方我都喜歡。”

女孩著重強調了重音,每個地方。

薄燁深露出一雙紅彤彤的眸子,明明是狹長凌厲的眼型,這會兒卻乖軟無比。

勾得安諾心裡癢癢。

腦子裡不由自主地回想起方才薄燁深的問話。

把他捆起來好不好?

之前她還覺得,是奇怪的想法。

可是看到這樣聽話溫軟乖巧,只對著她露出柔軟肚皮的大狗狗。

安諾輕輕抬手,扯開被子,指尖點在男人唇角,又緩緩往下,來到薄燁深頸間。

虛虛地張開手指環住。

男人微微驚訝,又配合地揚起脖頸,讓女孩掐住他的喉嚨。

眼底流淌著愉悅的情緒。

重生一次,薄燁深也覺得自己不一樣了。

似乎已經完全成了另外一個自己。

是前世的翻轉。

被安諾這樣掐死在床上,他竟然有種快感。

“諾諾……”男人輕輕喊著。

安諾回過神,輕輕撫摸男人頸側的血管,忽地一笑,“阿深喜歡什麼顏色的鏈子?”

“或許可以給阿深準備一條呢。”

薄燁深募地愣住。

這不是他剛才想的嗎。

諾諾?

看出男人表情疑惑,安諾俯下身慢條斯理地開口,“阿深不是說要我捆著你嘛。”

“我之前不想,現在想啦。”

薄燁深笑起來,“我喜歡……”

“嗯等等。”

男人坐起身,把安諾抱到懷裡,咬著唇輕輕拉開安諾的睡袍領子,往裡瞄了瞄。

然後一本正經地回答,“淺藍色。”

安諾“……”

這男人!……哼。

“不好?那我看看另一件的顏色~”薄燁深把人推倒了,一臉無辜的笑。

薄燁深眼神死死黏在安諾身上。

重生之後,這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安諾。

前世那一晚,他神志不清,什麼都記不得。

如今光是看著安諾。

就已經按捺不住。

安諾打量著男人猛地怔住沉醉的表情,“不是說看看嗎?”

“看到了嗎。”

男人回過神,耳朵竟然有點泛紅。

最後哼了兩聲,把腦袋伸到安諾手下蹭了蹭,“看,看到了。”

安諾拍了拍薄燁深的腦袋,抬手關燈,摟著男人在床上滾了一圈,俯身吻他。

“薄燁深,想要做點壞事嗎?”

“什麼壞事?”男人嗓音低啞,褪去了裝傻時的天真無知。

“做點……四年前那晚的壞事~”

沒有抵抗力,這一世在安諾面前,薄燁深毫無抵抗,生也好死也罷,安諾給的,他都要。

安諾想要的,他都給。

————

“車準備好了,可以出發了。”

第二天上午,薄西元上來喊。

安諾正在給薄燁深打領帶,手指熟練地繫上,“曾經我想每天都給你打領帶。”

“可惜從來沒有機會。”

薄燁深心裡一緊,握住安諾的手,“諾諾,抱歉。”

【我許諾再多的以後,也彌補不了錯過的曾經,諾諾,我想把這輩子給你,下輩子,還有下下輩子,永生永世,都給你。】

安諾垂著眸,輕拍了拍男人的心口,揚起笑臉來,“好啦,我們走吧。”

她知道薄燁深沒有傻,說這些四年裡和現在的對比,就是想往男人心上扎一紮。

她安諾可不是聖母,也不會這麼輕易地就原諒。

哪怕現在薄燁深愛她如命,那過去被冷落無視誤解冤枉的四年,也是真實存在在她生命裡的。

那些悲傷難過,心灰意冷,是薄燁深給的。

那她也要讓薄燁深難過難過才行。

就當是她的小報復和小脾氣吧。

反正薄燁深不會生氣。

安諾踮腳親親他,“走啦,薄總。”

薄燁深揉揉她的腰,“諾諾,腰痠嗎?”

薄西元驚訝地往後退了兩步。

啊,這麼快就恩恩愛愛了?

“我讓人準備兩個靠墊。”薄西元轉身快步離開。

十分有眼色。

第27章 昨晚折騰了一晚上,腰痠

第27章

“不用準備。”

安諾喊住薄西元,水波瀲灩的眸子似笑非笑地橫了一眼薄燁深,“阿深,我為什麼會腰痠啊?”

薄燁深咬咬唇,哼哼唧唧不想說話。

“說啊,別讓西元誤會。”安諾扯住男人的領帶拉了拉。

薄燁深只好氣呼呼地背過身,“因為昨晚在床上練瑜伽。”

他昨晚上都以為可以做了!他還想是用一點花樣呢還是隻伺候好安諾讓安諾舒服。

結果安諾親完他,把他身上摸了一遍,又開啟燈拉他做瑜伽。

說他身子骨太硬。

薄燁深甚至覺得安諾是懷疑他不行,想要看看他的腰力。

兩人在床上折騰到半夜。

薄燁深憋屈得要命。

諾諾在故意折磨他。

又撩撥他,又和他一起擺各種看著就很讓人把持不住的姿勢,還不做愛愛的事情。

薄西元表情微妙,想了一下“做瑜伽”這個詞。

是真的在做瑜伽。

還是某種事情的代名詞?

估計是真的做瑜伽,不然薄總不會這麼不高興。

“那就,走吧。”薄西元咳了一聲。

安諾拉著不情不願的薄燁深下樓,把人推進車裡。

“阿深我們下午去打耳洞吧?”

薄燁深一臉驚恐地轉頭看她,“啊?”

“不,不要!疼!”

安諾摸了摸自己的耳垂,又湊過去揉揉薄燁深的,“不行,就要。”

她曾經想過很多情侶之間可以做的事。

但她和薄燁深卻在不知不覺中跳過了情侶這一步,已經是互相糾纏不可分開的夫妻和愛人。

安諾想要把那些美好的想象和期待,變成真的。

她早就想薄燁深戴耳釘了,絕對很帥。

薄燁深看安諾喜歡,只好可憐巴巴地點頭,“好哦。”

薄西元在前邊鬆了口氣。

還好時延不會這麼心血來潮。

————

WE大樓,坐落於寸土寸金的地帶,整個一棟大樓都是薄氏的。

大堂裡,來往的訪客和員工紛紛停住腳步,驚訝地看著進來的男人。

眉眼矜貴冷漠,身形修長瘦削,刀鑿斧刻般深邃立挺的五官每一處都完美無比。

臉色有些蒼白,唇色卻帶著殷紅,越發清俊奪目得讓人諾倒。

再看向他身側昳麗女子的口紅色號,似乎就明白了男人唇上的緋色是哪裡來的。

薄燁深摟著安諾的纖腰,佔有慾十足又正大光明地摟著他的寶貝往總裁專用梯走去。

薄西元慢悠悠地跟在後邊,尢辛嘀嘀咕咕,“還別說,四哥裝起總裁來,真像這麼回事。”

“一點看不出來現在傻了。”

“那眼神,比之前還要冷厲嚇人。”

薄西元無語地看他一眼,“這話就別往外說了。”

怪讓人笑話的。

老夫人真是把尢辛少爺養得跟個小孩似的,單純無知,是得好好在洛城這鍛鍊鍛鍊。

安諾和薄燁深剛進電梯,裴翰清就和安如月一起過來了,還帶著裴氏公司的幾位總監。

前臺看到之後,給時延打了電話,“時秘書,裴先生剛上去了,您說看到要通知您一下。”

時延從辦公室起身,“好我知道,多謝你。”

剛要出去,薄西元推門進來,時延一愣,“哎?你怎麼在這。”

“小夫人和薄總來了,在辦公室呢。”薄西元反手把門關上。

時延收拾著桌上的檔案,“好,我要去開個會。”

“小夫人如果等下問你關於公司的事,你要怎麼說?”薄西元問。

時延吸口氣直起身,無奈地聳聳肩,“直說。”

“這是薄總的命令,無論夫人說什麼都實話告訴她,除了裝傻這件事。”

薄西元輕笑了笑,拿起時延桌上的小玩意轉了轉,“難說。”

“難說小夫人對於薄總裝傻這件事是怎麼想的。”

時延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誰知道呢。”

“好了我真的要去開會了,你自己玩吧。”

時延推開門匆匆出去,薄西元輕笑,走到辦公室裡的沙發上坐下。

裴翰清和安如月到了頂樓要找時延,卻被告知時延在開會。

“時秘書說了,訪客請去休息室稍等一下,這個會議很重要不能缺席。”女秘書微笑著看向兩人。

安諾就站在幾米外工位的大型盆栽後,垂頭靠在工位邊聽。

工位上的女孩子懵懵地抬眼看她。

安諾做了個“噓”的姿勢,指了指裴翰清和安如月那邊。

女孩子恍然,繼續做自己的工作。

結果轉眼看到薄總從牆邊溜了過來,親暱地抱住身邊的女孩,還把臉往人家臉上蹭了蹭。

女孩“……!!”

臥槽!吃到總裁的瓜了!

前邊說話的那個不是安如月嗎?聽說總裁一直喜歡她來著!

那這個女人又是誰啊!

而且總裁也很久沒來公司了,原來是移情別戀了?

這個位置非常好,靠牆又有一棵很大的盆栽擋住,喬雲朵當時就是看中這位子方便摸魚才選的。

結果沒想到還有這種用處。

從裴翰清和安如月的角度可以看到工位,但是看不到盆栽後的兩人。

薄燁深也無所謂被誰看見,放肆地從後邊摟住安諾,湊到安諾耳邊輕聲道,“抓到你了。”

安諾安撫地拍拍他,“噓。”

那邊,安如月聽到女秘書讓她去休息室等待之後,臉上笑容淡了點,“你也不是新來的員工了,怎麼還能對我說這種話。”

“你不知道我和燁深的關係嗎?”

女秘書臉上是無懈可擊的禮貌笑容,“當然知道的安小姐。”

“但,就算是薄總在這,按照規矩您也應該到等候間。”

“就是因為看在您和薄總關係,才讓您和裴先生去相對舒服的休息室。”

“您不會覺得,可以闖進會議室把時秘書叫出來吧?”

女秘書客客氣氣,“安小姐還有別的事情嗎,我們這的咖啡和奶茶都很好喝,安小姐可以嚐嚐看。”

安如月臉色有點不好看,“我和裴先生來有急事。”

女秘書又十分驚訝,“我想安小姐是名門閨秀,應該不會因為自己的事而影響公司會議吧?”

安諾都要笑出聲了,偏頭輕輕跟薄燁深誇,“她不錯。”

“可以加獎金。”

喬雲朵豎起耳朵。

我也想加。

————

【請假一天休息】

——

作者有話說:

麼麼寶貝們

第28章 躲在人後的親吻撫摸

第28章

薄燁深不在乎前邊的事,他聞著安諾身上淺淡又甜香的身體乳的味道,忍不住就想到昨晚。

埋首在安諾脖頸間蹭來蹭去,唇瓣輕輕地吻。

喬雲朵馬上低頭,瞪著電腦螢幕,恨不得把眼珠子瞪出來。

操了,那是薄總嗎?

不會薄總有個雙胞胎兄弟吧?

薄總什麼時候這麼會撩了?!

救命!

安諾拍開薄燁深的腦袋,拿了喬雲朵的便利貼和筆寫下幾個字,遞給喬雲朵,又指指那邊的女秘書。

喬雲朵微訝,看了看薄燁深,趕快起身過去,把便利貼遞給女秘書。

女秘書接來一看,驚訝又不解地看向喬雲朵,“哪來的?”

“您照做就是。”喬雲朵瞥了兩眼安如月。

還是第一次這麼近看這位安小姐。

嗯,不如剛才的那位好看。

薄總果然有眼光。

等下,這兩人都姓安,媽媽耶,不會姐妹花吧!

喬雲朵倒吸口氣,暗戳戳地繼續觀察。

家人們我搞到大瓜了!

女秘書收下便利貼,看向冷著臉的安如月,溫和地笑,“安小姐,如果您願意的話可以去旁邊會議室稍等幾分鐘,我去喊時秘書。”

安如月冷哼一聲,揚起下巴盛氣凌人地挑眉,“哦?不是說,我不能因為自己的事打擾公司嗎?”

女秘書沒說話,只是笑著請他們過去。

“我要咖啡,要你親自去調。”安如月勾起唇角,眸光陰冷。

她被這麼落了面子,不能不找回來!

什麼身份也敢瞧不起她也敢跟她嗆聲?

女秘書低了頭,“好的。”

等到裴翰清和安如月去了隔壁會議室,安諾跟喬雲朵說了聲謝謝,然後拉著薄燁深去時延在的地方。

時延壓根沒有要開會,只是想晾著安如月和裴翰清,正在裡邊處理別的工作。

“小夫人怎麼知道我閒著。”時延笑著起身。

“我對公司瞭如指掌呢。”安諾坐下,拿了遙控器開啟對面牆面的單側透明度。

時延和薄燁深都是一愣。

這個會議室牆面做成可以多層且透明的想法,是薄燁深當時特別要求的,可以坐在其他兩側的會議室直接監控,監聽。

而被監控的房間不會發覺。

但,安諾怎麼會知道?

兩個男人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裡看到了驚訝。

安諾看著對面房間裡的安如月和裴翰清,輕勾了勾唇,“不用驚訝,阿深,我有很多秘密等著你發現哦。”

薄燁深坐過來抱著她,親親安諾的唇,“諾諾好厲害呢。”

“我把公司送給諾諾!”

“不著急,你的就是我的,為了多時間陪一陪阿深,還是讓時秘書管著吧。”安諾笑眯眯。

時延表示那就再加點工資。

安如月和裴翰清交談的聲音清楚地傳到三人耳中。

“如月,你怎麼知道今天燁深會來公司?”裴翰清不解問。

安如月看著手機,“錦園裡有我的眼線,她早上告訴我,燁深和安諾那個壞女人一起出門去公司了。”

安如月罵安諾,安諾自己都還沒覺得怎麼樣,薄燁深已然冷了氣息,摟緊安諾的胳膊收了收,“時延……”

男人就要叫時延去把對面的人拖過來,安諾打斷他,“等等。”

“我看看他們要說什麼,既然錦園裡有眼線,那就趁早處理了。”

“可她罵諾諾,我就想拔了她的舌頭,再挖了她的眼睛。”薄燁深蹭在安諾懷裡,聲音幽幽。

安諾眯了眯眸子,輕輕拍著薄燁深,心下愈發想要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能讓薄燁深對這兩人態度轉變這麼大!

時延詢問地看向安諾,安諾示意他坐下,繼續聽安如月和裴翰清的話。

“裴氏現在有三個合作專案已經停滯,一時半會也找不到別的資金來源,我爸知道之後,要我三天之內解決好,如果解決不了,他就要回國親自處理。”

裴翰清在會議室皺著眉走來走去,“他很不滿意這次的事情。”

“薄燁深,到底出了什麼問題,他不是一直好好地被我們利用嗎?”

時延低聲跟安諾解釋,“裴先生,是私生子。”

“裴家的一半產業都在國外,國內是由裴裴先生同父異母的哥哥在管,裴老先生在國外。”

安諾輕笑一聲摸了摸唇瓣,“早就聽說裴翰清是個風流有趣的公子哥,從不沾手家裡的生意,就喜歡玩,人又溫雅。”

“看來,不過是假象,是因為私生子身份而做的偽裝吧。”

“好不容易抱著了阿深的大腿辦成幾件事,現在阿深要撤資取消合作,自然著急了。”

時延點點頭,“是這樣。”

薄燁深湊過來,把自己的腿往安諾腿上蹭蹭,“我的大腿只有諾諾可以抱。”

安諾一巴掌拍在薄燁深腿上,男人委屈地喊了聲疼。

“裴翰清從阿深這裡騙走了多少錢?或者,多少資源?”安諾轉頭問時延。

時延眼神微妙又看了薄燁深一眼。

但是在安諾面前的薄燁深,就是隻傻狗,這會兒好像對安諾的裙帶很感興趣,一下一下地拽著。

時延搖搖頭嘆口氣,轉而跟安諾說了,“小夫人不必擔心,裴先生從薄總這裡拿走的。”

“薄總都會拿回來並且已經拿回來了一部分。”

“我聽說裴翰清還想從薄氏挖人?”安諾從薄燁深手裡撤回自己的裙帶。

反手抽了薄燁深一下。

男人又黏糊糊得蹭過來,摟著安諾不撒手。

時延不得不轉過身去才能保持自己聲音的平穩,“對,但薄總提前有了部署,已經主動裁撤了一小部分人。”

“很巧的是,裴先生不知道他們已經裁撤,也發出了邀請,而有想跳槽念頭的,恰恰都在那些人中。”

說到這個,連時延都很驚訝,不知道薄燁深是怎麼這麼精準地找出這些人。

公司這段時間人事變動也是經歷了一番大換血,像剛才那位女秘書榆琳,就是剛提拔上來的。

確實是工作能力出色。

對面會議室,安如月還在安慰裴翰清,“翰清哥哥你先別太著急,你和燁深是多年的兄弟了。”

“他一定不會這麼對你,我想,八成和安諾脫不開關係。”

安如月眼底閃爍著惡毒算計的光,“一切都從他把安諾帶出老宅開始的。”

“安諾,那就是個災星。”

第29章 諾諾要動手,我來遞繩子

第29章

安如月是個很聰明的女孩,在確定勝敗之前,她很少會在她想要利用的男人面前說那些很肯定的話。

比如她現在不會在裴翰清面前指責薄燁深,因為還不確定薄燁深是什麼情況。

她也不會過度地辱罵安諾,但會把矛頭指向安諾,讓人會下意識地把原因歸結在安諾身上。

她永遠都給自己的言行留著後手,在塵埃落定之前都可以有轉圜的餘地。

“這本來是我的家事,但是沒想到會因為她影響我們和燁深哥哥之間的關係,我也不得不說了。”

安如月嘆了口氣,面帶哀傷,“她母親就是她剋死的,大師說過她命裡帶煞,不適合和家人居住,所以才送到鄉下。”

“後來爸爸覺得她長大了,女孩子家再住在鄉下不好,就接了回來。”

“可她一點不領情,對我和媽媽惡語相向,還試圖勒死過我,媽媽害怕,就求著爸爸把她送走,沒想到後來,和燁深哥哥又有了牽扯,唉。”

安如月一副想想都覺得後怕的樣子。

隔壁,時延看了眼但笑不語的安諾,又望向盯著安如月的薄燁深。

心尖一顫。

男人此刻的眼神殘忍極了,那是即將要把仇人開膛破肚又百般折磨的慾望。

安諾抬手,擋住了薄燁深的視線,嗓音柔媚,“阿深怎麼看她看這麼入神。”

薄燁深轉身把安諾抱進懷裡,“你不是災星。”

“諾諾是福星。”

安諾輕笑了笑,“但我當時確實是想勒死她。”

房間裡一靜。

薄燁深捧住安諾的臉,眉眼繾綣縱容,“諾諾做什麼我都支援。”

“諾諾要是想,現在我就去找麻繩。”

安諾緋紅的唇彎起幾分弧度,眸光又看向安如月,“勒死她,可以解氣,但我想要的東西就拿不到了。”

“不著急,有比勒死更讓她難受的懲罰。”

那邊,安如月已經不耐煩,“怎麼這麼慢。”

話音落,會議室門就被推開,榆琳端著咖啡進來,“安小姐,您的咖啡。”

“時延呢。”安如月沉下臉色。

“時秘書說這就來。”榆琳要把咖啡放在桌上,安如月喊住她,“給我端過來。”

榆琳動作一頓,走到安如月面前。

“拿低一點,沒學過招待客人的禮儀嗎。”安如月冷笑一聲。

榆琳不得不彎下腰,恭敬地雙手端著咖啡杯,“安小姐,請。”

“時延什麼時候過來,你就端到什麼時候,你糊弄我,我就讓你知道後果。”安如月看著手指上的戒指,輕笑著。

時延眸色一冷,站起身,“小夫人,我過去一下。”

“不用,”安諾拿起遙控器按了按,“顯然這樣更能讓他們覺得好玩。”

牆壁瞬間變得像是不存在一樣。

安如月和裴翰清看到對面情景,心頭猛地一跳,豁然起身,臉色都嚇白了。

榆琳手裡的咖啡來不及端回來,被安如月一撞,全潑在安如月身上。

帶著熱度的液體全部淋在女人的小香風裙子上,順著腿流下。

榆琳輕挑眉頭,往後站了站,“安小姐,這可是你自己撞的。”

安如月尖叫起來,像個巨嬰一樣不知所措,“該死!該死!啊啊快點,快點給我擦乾淨!”

裴翰清卻顧不上她,好看的深藍色眸子裡寫滿驚慌。

薄燁深什麼時候在的?

他和安如月的對話被聽到了多少?!

他說利用薄燁深,是不是也被聽到了?!

安諾拿手機,對著安如月咔嚓咔嚓拍了好幾張照片,勾起唇角,“真是狼狽呢。”

薄燁深吃醋了,拿過安諾的手機刷刷給刪了,不高興地嘀嘀咕咕,“諾諾手機裡還沒有我的照片呢。”

“我也……”

男人的話忽然頓住,怔怔地看著安諾的手機。

手機相簿裡,只有一個相簿,裡邊,全是他的照片。

大部分是最近拍的,還有一小部分,年代久遠,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拍的。

可能是他去老宅斥責安諾的時候。

薄燁深的心狠狠地揪疼起來。

在他因為安如月的話而去對安諾生氣的時候,去對她冷言冷語的時候。

安諾是抱著怎麼樣的心情,拍下了這些照片一直存在手機裡?

是恨的,還是愛的?

薄燁深只要想一想,就不能呼吸,臉色比對面兩個人還蒼白。

神色恍惚,拿著手機的手都在顫抖。

安諾靜靜地看著他,沒有安慰薄燁深。

這是他應得的心痛。

時延已經去叫榆琳出來,免得她被安如月為難。

裴翰清從隔壁衝過來想給薄燁深解釋,推開時延闖進來,“燁深!我不是那個意思!”

薄燁深無心去管裴翰清,他現在只想討好安諾。

倒是安諾撩眼看了看裴翰清,打了聲招呼,“初次見面,我是安諾。”

裴翰清眸光驚豔一瞬,“你就是安諾?”

安諾這個人,裴翰清沒見過,只是聽安如月說起。

薄燁深跟安諾結婚之後,從不提安諾。

雖然從不在人前說詆譭或者厭惡安諾的話,但到底都是冷落。

所以裴翰清一直以為,安諾是個貌醜無顏又性格極壞的人。

沒想到,竟然是這樣一個絕佳的美人!

不過,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

裴翰清把自己的眼神從安諾臉上挪開,言辭懇切,“燁深,你聽我解釋,我剛才只是太生氣了,我……”

裴翰清看到薄燁深站起來,停住話頭,眼神裡帶著一點驚懼。

他了解薄燁深。

如果薄燁深真的聽到了他剛才說的那些話,那絕對,絕對不會放過他。

就算他跪下來求饒,薄燁深也不會留情。

裴翰清咬緊牙關,他不能就這麼放棄!他好不容易才靠著薄燁深在裴家站穩腳跟!

他偽裝了這麼多年,藏了這麼多年,眼看著馬上就可以得到父親的認可,從兩個哥哥手裡搶過一點裴家的企業。

這個節骨眼上,絕對不可以出事!

裴翰清嚐到了嘴裡的血腥味,深吸口氣,“燁深,你要我怎麼賠罪都可以,但是我求你別撤資。”

薄燁深抱起安諾,和裴翰清擦身而過。

連一道眼風都沒有給他。

只留下滿室的冷寂和寒肅,裴翰清渾身緊繃著,能聽到自己因為恐懼而急速的心跳聲。

完了。

第30章 這張桌子要記錄什麼

第30章

安諾被抱回總裁辦公室,房門關上,將一切聲音格擋在外。

薄燁深跪在她腳邊,俯身,額頭磕在安諾的膝上,渾身都在輕顫。

薄燁深愈發覺得自己可笑。

“諾諾,我是不是不配在你身邊?”薄燁深喃喃低語。

安諾輕嘆口氣,抬手放在男人腦後,溫和地安撫,“為什麼,阿深怎麼說這樣的話。”

“因為,諾諾一直都在喜歡我,可我,卻沒有……”

男人猛地頓住,深吸口氣,聲音哽咽發抖。

安諾垂眸看著他,“阿深是在悔恨嗎。”

“我回到你身邊之後,一直都在悔恨。”薄燁深痛恨自己,又疼惜安諾。

“諾諾,我現在寧願你恨我,因為,因為就算我覺得自己不配,卻還是不想放開你。”

男人抬頭,臉上掛著淚痕,鳳眸怔怔,“我寧願你恨我。”

【這樣,我心裡的負罪感,說不定會少一些。】

【再也沒有像我這樣無恥又可惡的男人了。】

安諾笑起來,“你要是薄燁深,我大概會恨你。”

“不過你現在是阿深,諾諾喜歡阿深。”

“薄燁深會讓安諾傷心難過,但阿深不會。”

安諾勾了勾男人的下巴,“你說,你現在是薄燁深,還是阿深?”

男人順從地把臉放在女孩掌心,“我是阿深。”

“諾諾說我是什麼,我就是什麼。”

安諾笑著俯下身吻他,“好乖。”

“好啦,我們去打耳洞吧?”

薄燁深又想耍賴,摟著安諾的腰磨蹭,“可以不嘛~”

“不可以哦。”安諾捏了捏男人的耳垂,“我們帶時私助一起去吧。”

“時私助其實是個很時尚的人呢,髮型,穿搭都很有型。”

時延正在應付安如月的刁難,“安小姐,這是你自己的問題,和我們的員工無關。”

安如月聲音尖利,氣得面色漲紅,“她分明是故意的!”

“開除,給我開除她!”

“抱歉,您不是薄氏的領導,無權做這樣的人事變動。”時延淡淡地看著她。

“我!我是薄燁深的未婚妻!這樣夠了嗎!”安如月簡直要氣瘋了。

變了,一切都變了。

自從薄燁深把安諾從老宅裡接出來以後,所有的一切都變成相反的了!

原來是她和裴翰清一起利用薄燁深,她在薄家乃至薄氏都備受追捧和寵愛。

現在,現在裴翰清已經被搞了,連帶她也不受尊重!

安諾,都是安諾這個賤人!

榆琳看著安如月氣得快要喘不上氣的模樣,忍不住嘖了一聲,“要不,我讓她潑回來吧?”

“她一會別死在這了,怪晦氣的。”

時延“……胡鬧,不行。”

喬雲朵趴在一邊看熱鬧,一臉傻笑。

家人們,搞到真的瓜了,薄總玩姐妹花!還牽扯到未婚妻這種身份!

喬雲朵已經腦補了一篇總裁小說,替身替嫁一夜情什麼的。

說不定薄總在外邊都有孩子了只是他自己不知道。

“安小姐,薄總四年前就已結婚,還請你不要亂說關係。”時延高了幾分聲音,讓整層的人都能聽到。

這下大家可都精神了。

帶薪吃瓜,還是總裁的!

安如月滿面怒容,剛想把一夜情的事嚷出來,時延就打斷了她,“安小姐,您不會想要在這讓自己臉面丟盡吧?”

“您是個淑女,還請記住身份,別像個市井潑婦似的。”

時延的話不留情面,更暗中羞辱,安如月氣得要嘔血,抬手朝時延扇去。

及時出現的薄西元一把攥住她的手腕,把時延拉到身後擋住,“安如月小姐,別過分了。”

“啊!你,你放手!你放開我!”安如月疼得面容扭曲。

薄西元眉眼冷冷,慢慢用力,幾乎要捏碎了女人的手腕!

安諾在辦公室都聽到安如月的慘叫了,忍不住捂了捂耳朵,“外邊殺豬了。”

薄燁深正把人壓在辦公桌上親,聞言哼哼了兩聲,繼續親吻。

這是打耳釘的獎勵,他提前要了。

【以後要是不裝傻了,回來公司上班,就要抱著諾諾辦公。】

【要和諾諾在椅子上親親,或者桌子上。】

安諾聽著男人的話,渾身都發起燙來。

說的什麼東西啊!

外邊,薄西元甩開了安如月,聲音陰冷無比,“你再敢碰他一下,我就把你的手剁了餵狗。”

時延在他身後拍了拍他,“好了好了,我沒事。”

安如月被甩得摔倒在地,疼得大哭不止。

她從來沒有這麼狼狽過。

這些狼狽,全拜安諾所賜!

安如月恨得心頭滴血,眼神挨個掃過時延等人,“你們,等著。”

“你們給我等著。”

安如月跌跌撞撞爬起身,漲紅著臉快步離開。

裴翰清剛才就被裴家的電話叫走了,他馬上要面臨更大的風暴。

正主走了,榆琳咳了兩聲,“行了行了都散了吧,工作了。”

“喬雲朵,給我從梯子上下來,你爬上去幹嘛。”

喬雲朵趕緊溜下來。

這不是為了看得更方便嘛。

時延把薄西元拉回自己辦公室,給男人倒了杯水,“生什麼氣嘛,我也不會讓她碰我的。”

薄西元沉沉地看了眼他,“最好是,不然她等著被我分屍野外吧。”

“你怎麼脾氣這麼大。”時延坐到他邊上。

“我脾氣大不大,分人罷了。”薄西元抿了口水,抬手按了按時延的後頸,“我去問問薄總走不走。”

正好安諾來問時延打不打耳洞。

薄西元趕緊去看時延的表情,震驚地發現時延眼神亮了亮,“可以嗎。”

“但我上班是不是不太好打耳洞。”

“沒事,我做主,現在有空嗎。”安諾笑眯眯。

時延想了一下,“有空,今天就只有應付安小姐和裴先生這一件事。”

“我讓榆琳看著,快去快回,我記得公司對面的商業街就有。”

薄燁深和薄西元對視一眼。

兩個薄姓的男人心裡都十分悽苦。

捨命陪老婆。

第31章 今晚留下過夜嗎

第31章

晚上一起吃飯的時候,尢辛幽怨地看著幾個人,“你們是不是忘了帶我一起去?”

他就在公司大樓裡轉了一會,結果回來就找不到人了!

寧雲艾今天值夜班,所以飯桌上沒人理尢辛。

尢辛“……”

十分生氣,為什麼要從家裡過來受這個罪。

安諾笑眯眯地看著薄燁深的黑色耳釘,推開人讓他坐好,“你裝成薄燁深給我看看。”

尢辛,“……這是什麼要求?”

然後就目瞪口呆地看著傻子薄燁深恢復成正常的薄燁深。

安諾讚歎一聲,“果然,薄燁深戴耳釘真的很帥。”

尢辛暗戳戳問薄西元,“是我腦子有問題了還是這個世界不對勁了?為什麼時延哥也戴耳釘了啊?”

薄西元難得跟尢辛有了共同語言,“別問,問就是喜歡。”

時延瞄了他一眼,“說什麼呢?”

薄西元馬上坐回來,咳了聲,“沒說什麼,今晚住在錦園吧?”

“省得你還得開車回家。”

時延吃了口飯,“不行,我還有工作。”

薄西元暗暗地瞪了薄燁深一眼,“薄總到底給你安排了多少工作?”

被點名的薄燁深本人正給安諾餵飯,“胃口不好嗎怎麼晚飯吃這麼少?”

安諾面頰暈了一點緋色,有點不適應地被男人抱在懷裡,享受薄燁深的照顧,“也不是,就,不太適應。”

她很少有小女孩那樣可以撒嬌的時候。

因為,沒有人可以讓她撒嬌。

所以她強勢慣了,也接受了這樣的自己。

“諾諾不適應什麼?不適應我這樣?”薄燁深眸色黯淡一瞬。

是諾諾恨極了原來的他嗎,所以不能接受。

【如果諾諾只喜歡傻了的自己,那就永遠裝傻下去。】

安諾聽到男人的心聲,抬手摸了摸男人黑色的耳釘,忽地一笑,“我們來玩個遊戲吧阿深。”

“不戴上這個的時候,你是阿深,戴上了,就是薄燁深。”

裝傻原本只是權宜之計。

現在,或許已經成為兩個人之間的某種情趣。

心照不宣的,把這個秘密維持下去。

薄西元挑眉看向時延,“阿延我們也來玩個遊戲。”

“不玩,”時延放下筷子擦擦嘴站起身,“小夫人,我吃好了,先回去了。”

安諾點了點頭,“辛苦你了。”

“還要謝謝小夫人帶我去做了很想做的事情呢,白天的時秘書不能戴,晚上的時延可以。”時延淺笑著,細邊眼鏡後的眸子閃爍著魅惑愉悅的暗光。

薄西元低著頭看自己的餐盤,放在桌上的手慢慢攥緊了。

時延其實,很會玩。

不過是這麼多年在薄總身邊,為了不被對家使什麼手段,所以收斂了而已。

薄西元很怕時延再回到自己認識他之前那種風流逍遙花天酒地的日子。

這是他自己的一點私心。

卻不敢被對方知道。

時延離開錦園,自己開車回了公寓。

裝修得像是樣板房一樣乾淨整潔又簡約的房間,沒有一絲人氣。

開啟冰箱,裡邊只有冰水和一點飲料。

時延隨意拿了瓶冰水出來,微仰起下巴,水漬順著精緻的下巴滾落喉結,隱沒在襯衫的領口。

年輕俊秀的男人去了書房,拿掉眼鏡,滴了點眼藥水,更顯得那雙姣好的眸子水波瀲灩。

其實時延不近視也沒有其它問題,戴眼鏡只是為了顯得自己更專業。

也擋一擋這雙眼睛。

時延的眼睛很是好看,眼型優美又偏細長,眼尾微挑,瞳色極深。

眼睛會說話,只看那雙眼睛都能沉迷進去。

放在桌上的手機亮了亮,是薄西元發來的簡訊,問他到家沒有。

時延勾起唇笑了笑,拿起來拍了張自拍照給他,“到家了。”

放下手機,時延開始工作,快速瀏覽著檔案。

十二點多的時候,時延關上電腦,伸了個懶腰。

好像知道他有空了似的,手機響起來,“時延,來喝酒啊。”

“新開了個酒吧,要不要來看?”

“你上次說最近有空出來玩,來不來。”

時延低笑了笑,語氣裡帶一點可惜,“今天算了,你們玩吧。”

拒絕了友人的邀請,時延去洗漱,看著鏡子裡的自己。

和耳垂上的銀色耳釘。

想到了曾經的自己。

其實他有耳洞,很小的時候就有,只是多年不戴,早就長實了。

他今晚確實是有打算想出去放鬆放鬆的。

但……

他看到了薄西元晚飯時的表現。

攥成拳頭的手。

算了算了,不讓那人多心多想了。

時延乖乖地給耳朵處理好,然後洗澡睡覺。

他請了幾天假,等到耳垂好了再去公司。

反正現在公司他說了算。

————

錦園,薄燁深正蹭在安諾懷裡哭哭唧唧,“耳朵疼。”

“腫了嗚嗚。”

安諾正給他抹藥水,摟著人哄了哄,“哎呀過兩天就好了。”

“嗚嗚,要一個親親。”薄燁深仰起臉索吻。

耳釘就是個開關,男人可以肆無忌憚地在兩種心態間切換。

安諾會疼惜傻了的阿深,又會被不傻的薄燁深愛憐。

“嗯給我們阿深親親,阿深今天受委屈了。”安諾給他抹好藥水,摟了人躺在床上安撫。

薄燁深歪頭,“委屈?我不委屈,諾諾委屈。”

“你早就知道安如月和裴翰清聯合苟且了?”安諾問。

薄燁深茫然地看著她,一臉懵懂,“我不喜歡他們。”

“就很討厭。”

“最喜歡諾諾。”

男人抓住一切機會告白說出愛語。

安諾很想現在就給薄燁深戴上耳釘再問一遍,看他怎麼回答。

但男人現在耳朵正疼,還是不了。

安諾覺得自己得到了一個人形娃娃,帶開關的那種。

“睡覺吧,明天說不定還有事呢。”安諾關了燈,薄燁深卻主動要戴著耳釘。

“我想摟著你,”男人聲音低沉,“薄燁深,想抱著你睡覺。”

安諾垂著眸笑起來,眼圈竟然有點熱,嗯了一聲。

她被擁進男人懷中。

額上落下一吻。

和柔情蜜意的一句晚安。

她曾經想要的。

如今正在得到。

————

安家,安如月被今天的事氣得睡不著。

“安諾,別忘了,我手裡,可有你想要的東西!”

第32章 這沒有血緣的妹妹怎麼這麼多

第32章

離卡爾頓開學的時間沒幾天,時延過來安排尢辛和安諾的住宿與入學,“小夫人肯定是要在家住,那尢辛少爺呢。”

“我為什麼不是肯定在家住。”尢辛悶悶不樂。

時延拍拍他,“因為沒人管你。”

尢辛“……”

你大可不必說這麼直白!

“我住校!”尢辛發出了孤苦無依的怒喊,“不要你們管我!”

時延剛要說話,薄西元快步進來了,“薄總,尢辛少爺,尢老夫人來了。”

尢辛蹦起來,“啊?!奶奶怎麼會來啊!”

時延也感到一點棘手,那薄總裝傻,被老夫人知道還怪麻煩的。

薄燁深心裡沉了沉,但也沒表現出什麼,看了時延一眼。

時延馬上會意,略顯幾分著急地跟安諾說:“小夫人,尢老夫人年紀大了,要是知道薄總腦子不好,說不定會著急出事,你看……”

安諾哦了一聲,“我知道了,阿深,你快戴耳釘。”

“記住裝得像一點。”

薄燁深怎麼聽都覺得安諾說這話的時候帶著笑。

“奶奶到哪了?我現在躲還來得及嗎?”尢辛捂著腦袋問。

薄西元按住他,“到錦園門口了,再過幾分鐘就能見到你。”

尢辛整個垮掉,“奶奶怎麼忽然會來啊。”

“坐車這麼辛苦,坐飛機也辛苦。”

薄西元想到之前讓尢辛發的訊息,沒說話。

反正不是他發的。

尢老夫人和薄倩櫻到了錦園裡,深吸口氣,“唉,這錦園可真是好地方。”

“這裡邊的空氣可都比外邊好,比京城的更好。”

“老夫人就會說實話,這可是園林級別的宅子啊。”薄倩櫻笑著。

想到寧絮,尢老夫人眼中閃過一絲可惜,“天妒英才,紅顏薄命,小錦他母親是個極聰明的女人,可惜了。”

車子停下,薄倩櫻扶著尢老夫人下車,尢辛雖然嘴上說著不想老夫人來,但還是乖乖跑來抱著老夫人,“奶奶!你怎麼忽然來啦!”

“也不跟我說一聲。”

尢老夫人精神矍鑠,身體也很好,雖然上了年紀滿頭白髮,可依然氣質出眾,打扮妥帖。

“我就是要給你個驚喜,幹嘛提前告訴你。”老夫人哼了一聲。

眸光又看向薄燁深,眼神裡帶著一點感慨和慈愛,“小錦,奶奶好多年沒見過你了。”

薄燁深來到洛城之後,這麼多年,就見過幾次,只是尢辛老是往這跑。

薄燁深走到跟前,低聲喊了一句,“老夫人。”

“好孩子,好孩子。”尢老夫人緊緊握著薄燁深的手,“奶奶一直放心不下你,現在看倒是還好?”

“好了奶奶,我們進去吧。”尢辛自覺他正擔負著不能讓老夫人發現薄燁深變傻的事,所以及時轉移了話題。

果然這個家裡還是要靠他!

薄倩櫻站在一邊,笑著跟薄燁深打了招呼,“燁深哥哥。”

站在客廳門口的安諾聽了這稱呼就淡了臉上的笑。

又來一個妹妹?

這天底下沒有血緣關係的妹妹怎麼這麼多。

薄西元拎著行李進去,“客房準備好了,我把東西放過去。”

薄倩櫻跟著他,“西元哥,我們這次來要住好幾天呢。”

“你去幫我買上次來我吃過的那個蛋糕好不好?”

薄倩櫻進了客廳,就看到了正淡淡望著她的安諾,不由得疑惑,“哎?”

這是誰,以前能在錦園裡的女人,只有安如月啊。

兩個女生互相對望,氣氛微妙。

安諾打量著薄倩櫻,長得很可愛嬌俏,是萌妹,年齡應該比自己小,鄰家小妹妹的樣子。

薄倩櫻很想躲開安諾的視線。

嗚嗚,這是誰啊,看起來好凶啊,為什麼眼神這麼嚇人啊。

雖然長得好漂亮但是太有侵略性了吧嗚嗚,救命。

薄倩櫻往後挪了挪,很想轉頭就跑,然後踩到了幫著拿行李的時延,仰頭,眸子一亮,“時延哥!”

“哎呀抱歉抱歉,我沒看到你。”

“沒關係,小櫻都長這麼高了呀,上次見你的時候還是小姑娘呢。”時延溫和地笑著。

“我都十八啦,我比尢辛少爺還大幾個月呢!”薄倩櫻眸子晶亮,熱切地看著時延。

安諾心裡略有疑惑,哎?

好像,不太對,不是情敵嗎。

時延看到安諾的表情,知道她誤會,笑著介紹了一下,“這是西元的妹妹,薄倩櫻,一直在京城照顧尢老夫人。”

安諾吃驚,“妹妹?親妹妹?”

還好她還沒做什麼。

時延點了點頭,又低聲對薄倩櫻道,“這是薄總的夫人,安諾,你叫小夫人就好。”

薄倩櫻乖乖點頭,俯了俯身,“小夫人好。”

安諾,安如月,都姓安……

看來這一次來對了,好像有戲看呢。

等到大家都落座,薄燁深鄭重地把安諾介紹給尢老夫人,“她是安諾,我唯一的妻子,唯一的愛人。”

安諾看了薄燁深一眼,然後給老夫人倒了杯紅茶,“老夫人好。”

尢老夫人接過來,仔仔細細地打量著安諾。

眉眼比如月那孩子好看些,看著也聰明通透,又很強勢。

小辛那孩子資訊裡說兩個人相處得很黏糊,那她要再看看才好。

多看看這個安諾,到底如何,如月那孩子不安分,不知道她怎麼樣。

“茶不錯,都坐都坐。”老夫人笑起來,“安諾是吧?”

“小錦和尢辛一樣都是我看著長大的,叫老夫人生分了,叫奶奶吧。”

“我和倩櫻這次貿然前來,也算是打擾你們小兩口,多擔待。”

安諾沒想到尢家老夫人這麼好說話,“奶奶您客氣了。”

“奶奶你來得真巧,正好過幾天我就開學了。”尢辛偷笑。

尢老夫人哼了一聲,“你在學校給我好好上學,我可是要看期末成績單的。”

尢辛可憐巴巴地小聲問:“不看不行嗎?”

“不行,閉嘴。”老夫人直接無視他。

“小錦,你跟我來,奶奶有幾句話跟你說。”

薄燁深扶著老夫人到花園裡坐著,“奶奶。”

“我來的時候,也聽說一些訊息。”尢老夫人溫和地看向他。

“我想問問,你和安諾,安如月,還有裴家小子,到底出了什麼事?”

——

作者有話說:

麼麼寶貝們

第33章 諾諾老婆

第33章

薄燁深沒有跟老夫人多說什麼,“一些小事而已。”

“我雖然老了,但卻不是瞎了聾了,洛城裡的風還是能刮到我耳朵裡的。”老夫人哼了一聲端起紅茶。

“孩子長大了,也管不住了,算了算了,我這個老婆子還是早點走,別在這惹人嫌。”

薄燁深低聲笑,“我不是嫌棄奶奶。”

“一點小事,我能處理好,就不用讓奶奶操心了,您好好在洛城玩幾天就是。”

老夫人見他不願意說,也沒再問,“好吧,那我就什麼也不管啦,尢辛也交給你了。”

“我叫倩櫻陪我出去玩去。”

“您怎麼都好,西元會跟著的。”薄燁深輕笑。

安諾一直在暗中觀察薄倩櫻。

“時延哥,你什麼時候打的耳洞,好帥呀。”薄倩櫻在青年周圍晃來晃去。

“我上次想打,老夫人說晚上睡覺會耳朵疼,真的疼嗎。”

“時延哥我怎麼覺得你比之前更瘦了,是不是燁深哥哥總是讓你加班啊。”

“……”

女孩和青年一句句地聊著。

時延很耐心地回答她,問了她在京城裡的情況,言語間很是縱寵溺的樣子。

薄西元一個晚上都沒怎麼說話,沉默地坐在一邊抿著酒。

寧雲艾和老夫人是第一次見面,恭敬優雅得好像換了個人一樣,飯桌上逗得老夫人笑得合不攏嘴。

“哎呀呀,要是所有的醫生都像寧醫生這樣風趣,哪還會有人怕看病呢。”老夫人誇道。

寧雲艾淺淺笑著,“您要是喜歡,我可以成為私人醫生,拿哪裡的工資都可以。”

尢辛第一個反對,“那可不行!我才不要你當我家的私人醫生。”

寧雲艾但笑不語,飯桌上氛圍融洽,除了……

除了薄西元。

原本就性子冷沉的男人此刻臉色更是不怎麼好看,冷淡得沒有一絲表情。

時延就坐在他對面,和薄倩櫻聊了一晚上,臉上的笑容始終沒有淡下去過。

是輕鬆的,愉悅的笑意。

薄西元垂下眼睫,美味的飯菜如鯁在喉,他深吸口氣,儘量讓自己平靜地放下筷子,“我先去看看明天要用的車子。”

安諾看了他一眼,時延似乎沒注意到對面的人要離開,還在跟薄倩櫻說一些趣事,逗得小姑娘笑得打嗝。

薄燁深捏了捏安諾的小臉,湊過去笑,“老婆。”

安諾被他喊得心尖一顫,“叫我什麼?”

兩人偎在一起輕聲細語,老夫人看了心裡也滿意。

“老婆,不可以叫諾諾老婆嘛。”薄燁深親了親安諾的唇。

完全不顧還有別人在場。

反正總是要習慣的。

“不可以,我還沒同意。”安諾淺笑著,唇瓣摩擦。

“那怎麼才可以同意呢。”薄燁深把人摟到懷裡。

“那要看你的表現,能不能成為我的老公。”安諾笑著偏頭在他臉上親了一下,“你陪老夫人用飯,我出去看看西元。”

“西元?”薄燁深掃了一眼,才發現他出去了。

不怪他,他的眼裡只有諾諾。

安諾拍了拍薄燁深,起身出去,在噴泉邊找到了正一個人站著看月亮的薄西元。

薄西元其實是個藏著文藝浪漫因子的人,他會畫畫,也喜歡欣賞月光。

可他是個保鏢打手,這樣的浪漫,不該是他能有。

“時延說那位薄小姐是你親妹妹?”安諾走到他身邊,遞過一杯酒。

薄西元看著那月光,“很好看是不是。”

“我父母死的時候,天上的月亮也這麼好看。”

安諾心裡一動,沒說話,靜靜地坐在藤椅上諾聽。

薄西元端著酒杯,看裡邊琥珀色的酒液,“我和薄倩櫻是親生兄妹。”

“但她小時候,非常恨我。”

“我的父母是薄家專門養著的一些用來清除對家的人,他們做的是見不得光的工作。”

男人的聲音像月光一般寒涼,“我小時候,很難管教,刺兒頭一個,和別人打架鬥毆,砸破了對方的腦袋。”

“對方家長找上門要賠償,我當時多混啊,我又把他打了一頓。”

薄西元說著,低笑一聲,“那小子,先挑釁我,卻不禁揍,被我打了個半死,他們家也不是好惹的,趁我父母出去給薄家做事的時候。”

“開車撞了我父母的車,從半山腰掉下去,屍骨都沒找到。”

安諾靜靜地看著薄西元,男人回過頭來看她一眼,把杯子裡的酒一口喝完,“小櫻覺得都是因為我,父母才會死,確實都是我的錯。”

“所以她不願再跟我在一起,正好老夫人缺一個女傭,就把她叫過去了,我跟著薄總來了洛城。”

“那現在呢,你們兄妹倆之間還有隔閡嗎。”安諾輕聲問。

薄西元也坐下來,屈起長腿,“我對她來說,跟別的哥哥也沒有什麼區別。”

“她能叫我一聲哥哥,都是老夫人多年開導教育的緣故,我很感謝老夫人,把她教養得很好。”

“其他的,無所謂了,我們這些年很少聯絡,我除了給她錢,也沒有別的跟她說。”

薄西元聳聳肩,“我們都很滿意這樣的相處方式,我不管她,她也不會再恨我。”

客廳裡傳來幾聲女孩子的笑,薄西元看過去,眉眼又沉鬱幾分。

“是因為時延嗎。”安諾問。

薄西元視線掠過,看了安諾一會兒,又低下頭,“小夫人冰雪聰明。”

“是你表現得太明顯,所以我才能看出來,我不是想打聽你的私事,只是想說,如果你有需要幫忙的地方,可以隨時找我。”安諾抿了口酒。

“你們都是阿深的好兄弟好幫手,阿深現在這樣,處理不了什麼,所以我才多嘴一問,還請你不要介意。”

薄西元靠在椅背上笑起來,“可我又有什麼忙需要小夫人幫呢。”

說到這個,安諾來勁了,湊過來咳了一聲,“我有經驗,直男掰彎的經驗,我還有咳,還有藥。”

“還有非常適合你們的度假酒店可以推薦。”

薄西元表情複雜。

您知道您在說什麼嗎。

直男掰彎,你是說薄總嗎?

等下,你是男人嗎?

安諾補了一句解釋,“我幫別人追過,所以嗯,有經驗。”

“我個人還是覺得你和時延比較適合。”

第34章 終於玩到了遊戲

第34章

薄西元這次是真的笑起來了,“那我能多嘴問問您是幫誰追的嗎。”

“你不知道啊,老宅的司機啊。”安諾驚訝,“啊他們結婚沒請你們啊。”

“我可是吃了喜糖的。”

安諾說起來,聲音裡帶了點炫耀。

薄西元整個人都不好了,“等等,老宅的司機……慕蕭?他,他喜歡男人啊?還結婚了?!”

“我以為你們都知道呢。”安諾無辜臉。

薄西元回憶著,又一臉錯愕,“他不是,不是有老婆嗎?”

“人家老婆喜歡女裝有什麼問題嗎?很好看吧,我當時也以為是女孩呢,其實是男生,還是音樂學院的老師。”安諾十分大方地分享內幕訊息。

薄西元捂著額,“我確實是,沒想到。”

安諾正要說話,薄燁深找出來了,“老婆——老婆你在哪。”

薄西元挑眉,“薄總這是?”

“他仗著老夫人在這,得寸進尺叫我老婆呢。”安諾站起身,“這種事他倒是很拿手。”

薄燁深跑過來抱住安諾,“老婆~”

“吃好飯了?”安諾躲開他,薄燁深沒抱著人,幽怨地盯著薄西元。

薄西元無辜中槍,趕緊起身走了。

關我什麼事。

“諾諾,我們可以洗澡睡覺覺了。”薄燁深又去抱。

“不用照顧老夫人了?”安諾往客廳裡看。

“不用,老夫人不在這棟住,在側樓呢,再說還有尢辛呢。”薄燁深聞著安諾唇瓣間的酒香味,忍不住去吻。

“諾諾喝醉了?”

安諾任由男人吻著,“我酒量很好。”

“哦,諾諾喝醉了,我幫諾諾洗澡!”薄燁深高高興興地喊,眸子裡閃著光。

安諾“?不要自說自話,我沒喝醉。”

薄燁深才不管,抱著安諾進去,一路上都在嘀咕,“我要幫諾諾洗澡。”

“洗澡澡身體好,和諾諾一起洗澡澡~”

“你剛剛說的是幫我洗,可不是一起洗。”安諾揪著男人的耳朵糾正。

看他又把黑色的十字架形狀的耳釘拿掉了,忍不住好笑。

這是表現自己現在是阿深嗎。

當了一晚上不能撒嬌的薄燁深,忍不住了嗎。

“那諾諾就是同意了我幫諾諾洗,好耶。”薄燁深歡呼起來,抱著人到了臥室裡。

安諾“……”

“阿深現在很狡猾哦。”安諾似笑非笑地看著要把自己抱進浴室裡的男人。

薄燁深滿臉無辜,“阿深沒有。”

“阿深只是想幫諾諾洗澡。”

“那諾諾幫阿深也可以。”

安諾要氣笑了,“你倒是會算賬。”

“阿深不會算賬,”男人搖了搖頭,“阿深只會愛諾諾。”

“諾諾也愛阿深。”

薄燁深十分認真地補充。

安諾垂眸看著男人的俊臉,好像真的有什麼奇怪的開關一樣。

她最熟悉的薄燁深,完完全全地變成了另一個。

這張臉還是這張臉,可曾經那些厭惡負面的情緒全都消失不見。

連帶著男人的眼神都真變得像孩童一樣純摯。

彷彿她就是他手心裡最甜的,也是唯一的一顆糖。

面對這樣的薄燁深,安諾怎麼都狠不下心來拒絕,“好吧。”

得到允許的薄燁深高興得不得了,去給浴缸放水,還十分貼心地把衣櫃裡安諾所有的內衣都拿出來,美名其曰問問晚上換哪件。

安諾唇角勾著笑,“既然阿深都要幫我洗澡了,那阿深也幫我選一件吧。”

薄燁深來勁了,眼神在那些或帶著蕾絲或款式輕薄的內衣上掃過。

“這個。”薄燁深指了指。

安諾輕笑起來,“阿深真會選呢,一選就選到了最涼快的一件。”

薄燁深一臉“求誇獎”的表情。

身體沒入溫水,薄燁深想趁機也擠進浴缸,被安諾抬腳踹開,“你幹嘛。”

薄燁深厚著臉皮,“阿深也想進去。”

“阿深冷。”

“這是夏天。”安諾想收回腿,被男人抱住,姿勢十分不雅,且很勾引人。

“不管,阿深就是冷,想跟諾諾一起泡泡水。”薄燁深眼神如狼似虎,大有不管不顧就要進來的勢頭。

安諾當然不會讓他今晚在浴缸裡就嚐到什麼甜頭,“不行。”

“你敢進來,我就敢讓你睡書房。”

薄燁深只好委屈巴巴地往後退了退,坐在浴缸邊的地磚上,扒著浴缸的邊邊。

目光十分熾熱,且執著。

浴缸裡飄著泡泡,安諾坦然地在薄燁深的注視下泡澡,舒緩身體,抬起胳膊放在浴缸邊。

馬上被男人握住親了親。

親了一嘴浴球泡泡。

安諾隨意拍了拍他,假裝沒發現男人探入水中撫摸她肌膚的手。

過一會,再睜開眼睛看著他。

薄燁深就慢騰騰地縮回手,一聲不吭,可憐,又弱小。

像是等不到肉骨頭的狗狗。

安諾坐起身捧住男人的臉吻上去。

一吻畢,女人往後撤了撤身,身姿就這麼明晃晃的映入薄燁深的眼簾。

薄燁深深吸口氣鬆開安諾,別過臉去,“諾諾,諾諾自己洗。”

“阿深去隔壁洗!”

安諾扶著浴缸邊,喘了幾口氣平復下來。

“這會兒倒是乖呢。”

薄燁深逃到隔壁的浴室,開啟冷水沖刷著自己。

“呼……”

男人長長地嘆口氣。

他不想強迫安諾,安諾不讓,那就不做。

不過,他看諾諾,也忍不了多久了。

多勾引幾次,就可以了!

第35章 半夜被看到的情趣

第35章

晚上,安諾從一個很混亂的夢中驚醒。

男人還躺在她身邊,胳膊橫在她的腰間,靠在她的頸窩裡。

用一種佔有又依賴的姿勢。

安諾怔了一會兒,確定自己是在現實而非夢中,深呼吸幾次,緩緩起身。

月光溫柔地渡進來,被落地窗分隔成長方形,落在床前。

安諾輕輕站起來,走到陽臺上吹著夜風,身影被拉長。

上一次她站在老宅的陽臺上,薄燁深摔了下去變傻。

一切開始改變。

安諾忽然很想喝杯酒,她披了件睡袍,赤著腳開門出去。

女人眼裡有些混亂的涼薄。

開了酒櫃,安諾隨便挑了一瓶,拎著酒瓶和酒杯到花園裡。

她在慢慢回憶夢裡的內容。

前半段,是毫無邏輯的混亂,她好像是現在,又好像是之前被關在老宅的時候。

她只記得那漫長的等待,和一天比一天涼下去的心。

是絕望和心灰意冷,自暴自棄。

不記得她在老宅那裡等了多久,執著地為了一個夢。

夢裡,她和薄燁深就像現在這樣。

然後,畫面一轉,她接到了安如月的電話,不知道為什麼,安如月和裴翰清綁架了薄燁深。

要她去贖人。

她知道之後馬上就去叫人查了薄燁深在哪。

到底出了什麼事。

歐文在勸她,沈顏也在反對,還有其他人,都要她不要去。

但她還是去了。

愛而不得是件很痛苦的事情,它會消磨人的意志和生命。

噴泉邊,安諾喝了一大口酒,壓下心頭的戰慄。

曾經她覺得母親被安遠道哄騙簽下遺囑是很蠢笨的事情。

可夢裡的她為了薄燁深苦等這麼多年,又不顧危險明知是陷阱也要過去,最後落得悽慘下場。

更加蠢笨。

安諾怎麼都想不到自己會做那種事。

她應該直接帶人炸了那個地方,讓薄燁深一起去死。

安諾現在都有種上去把人掐醒質問的衝動。

噴泉邊很清涼,水聲潺潺,安諾又喝完了一杯酒,眸色越發深沉。

這個夢很亂,讓她現在還頭痛得很,心裡蘊著一團火氣。

前邊是她去救薄燁深死了,後邊又變成她小時候,好像還夢見了薄燁深小時候。

全都糅雜在一起,讓她腦袋昏昏沉沉。

酒瓶逐漸見底,安諾不得不思索,那是夢。

還是曾經存在的?

聯想到薄燁深這段時間的反常表現,安諾忍不住地皺眉,這兩者之間有什麼關係嗎。

安諾眯著眸子,表情冷淡又幽深。

事情好像越來越有意思,讀心術,裝傻,帶著預告性質的夢?

安諾以為那個夢是預告。

以為是因為現在薄燁深對那兩人的轉變,導致後來對男人的綁架。

似乎合乎情理,而且安如月現在確實是恨上她了,所以要連她一起做掉。

之前,安如月不過是輕視她又不喜歡她罷了,她對安如月表面上構不成威脅。

安諾靠坐在噴泉邊,斂眉沉思,忽地樓上響了一點動靜。

繼而是著急尋找的腳步,和帶著驚慌和撕心裂肺的呼喊:“諾諾?”

“諾諾?!”

薄燁深醒了,在找她。

安諾仰起頭灌下最後一點酒液,隨手把酒瓶放在一邊,嘆息一聲。

男人跑了出來,眼神慌亂又潛藏瘋狂,在看到安諾的一瞬,停住腳步,眼圈慢慢紅了。

又猛地衝過去,緊緊抱著安諾,衝勁大得讓兩人栽倒在噴泉池裡。

溼漉漉一身。

安諾氣笑了,“你是要做什麼?”

薄燁深在顫抖,男人的臉色還殘餘著刻骨的驚懼,混雜著呆滯和後怕,看起來有些可笑。

“我在,我在找諾諾。”

“我做了個噩夢,夢見諾諾,諾諾因為我,我……”

薄燁深哭起來。

他晚上又夢到前世了。

每一寸痛苦和絕望再次重現,更深刻,更讓他痛不欲生。

因為他已經嚐到了安諾的美好,他清楚地知道自己錯過了什麼,再看那些畫面,他只能更痛恨自己。

也更慌亂和無措,更驚恐和害怕。

如果有一天,安諾知道自己曾經害她多深,安諾會怎麼做?

薄燁深不敢想,哪怕想一想都覺得靈魂要痛裂成碎片。

他不敢讓安諾知道。

也不能讓安諾知道。

好在重生之事過於玄妙,只要他不說,大概永遠都不會有人知道。

安諾聽到薄燁深說做了個噩夢,心裡微動,“什麼噩夢?”

薄燁深摟緊了她,兩人糾纏在水池裡,全身溼透。

好在這是夏天,不會凍著。

薄燁深沉默了很久,才啞聲把夢的內容大概講了一下。

聲音艱澀,心高高地提起來,像是不會說話了一樣磕磕絆絆地跟安諾懺悔,“我,我對不起諾諾。”

“這些事情,是我以前做過的錯事嗎。”

男人的聲音幾不可聞,身上一片冰涼,心也一片冷意。

他剛才醒了之後看不見安諾他真的害怕極了。

他以為自己回到了前世,回到了那能讓他後悔至死的時刻。

安諾感受著男人快得不正常的心跳,和因為緊張和痙攣的身體,低嘆口氣,“沒有,只是個噩夢。”

“真的嗎?真的只是一個噩夢嗎?”薄燁深不斷地喃喃低問。

不等安諾回答,又緊緊把人抱進懷裡不肯鬆手。

薄西元面色古怪地在不遠處看著兩人,咳了一聲。

他剛才聽到動靜起來看看,沒想到這兩人大半夜在這,玩情趣呢?

安諾扭頭,看到薄西元,笑了笑,“半夜很熱,降溫。”

薄西元表情更復雜,你以為我信。

然後又看到薄燁深的眼神,乾脆利落地轉身離開。

行,我信。

“我們回房間去吧。”安諾拍了拍薄燁深。

此刻她的腦袋也有點亂,說不好什麼感覺。

薄燁深沉默地把人抱起來,上樓去。

在客廳和樓梯上留下一串水跡。

薄燁深一直沉默,放熱水,給安諾脫衣服,抱安諾進浴缸裡泡一泡。

正準備離開的時候,衣角被安諾拽住了。

男人有點驚訝地回頭,安諾衝他綻開一個絕美笑顏,“阿深可以跟我一起嗎。”

薄燁深心動起來,又黯淡下臉色搖搖頭,“阿深不配。”

“阿深讓諾諾傷心了。”

安諾笑,“我沒有傷心。”

“真的嗎?”男人眼神裡燃起一點點小火苗,期待又緊張。

第36章 阿深比薄燁深會做的花樣更多

第36章

安諾點了點頭,“我沒有傷心。”

不管是夢還是什麼,都不能影響她現在的心情。

她擁有了薄燁深,哪怕他們中的某一方或者雙方都付出了巨大的代價。

她要的是這個結果,她偏偏要薄燁深,她就是要薄燁深。

安諾忽地明白了那個夢裡自己為什麼會那麼做。

薄燁深果然是她的劫。

薄燁深不等安諾再說,就邁進來了。

寬敞的圓形浴缸足夠容納兩個人在裡邊,親密無間。

安諾又放了一點熱水,拿起邊上的安神香薰點了。

又靜靜地靠回男人懷裡。

薄燁深患得患失地抱著她,一動不敢動。

安諾笑了,“你怎麼了?”

薄燁深遲疑了一下,低聲回答,“害怕。”

“害怕諾諾離開我。”

安諾輕舒口氣,摸了摸他的臉,“不會的。”

“倒是你想離開我的話,我可絕對不允許。”

“我也不會!絕對不會!”薄燁深馬上抱緊了喊。

安諾噓了一聲,安撫地親親他。

“那,諾諾為什麼要去喝酒,是阿深哪裡做的不對嗎。”薄燁深又小聲問。

安諾拂開黏在裡邊的髮絲,翻身坐在薄燁深腰腹上。

薄燁深“!!諾,諾諾?!”

他們,可都沒穿衣服。

安諾撐在男人胸膛,笑得惑人。

薄燁深只覺得現在身體裡氣血到處亂湧。

腦子都要被安諾這句話,這個動作弄得不轉了,“會,會什麼?”

“不會吧,阿深不懂嗎。”安諾笑起來。

“那薄燁深懂咯?”

奇異的,薄燁深竟然自己吃起自己的醋來,不服氣地喊,“阿深也會!”

安諾笑得一顫一顫的,刺激得男人眼都紅了,掐緊安諾纖瘦柔韌的腰肢,看著小妖精一樣的嬌寶貝,呼吸粗重起來。

安諾俯身吻住男人的薄唇,身子輕輕磨蹭。

薄燁深著迷又沉醉地呼吸著安諾身上的甜香,從喉間發出一聲渴嘆,迷茫又激動。

安諾知道自己體質特殊,但卻不知道會在這種時候散發出這樣甜膩勾人的味道,一時間只餘輕喘。

食髓知味,歡愛上癮。

夜夜諾歌。

————

第二天早上,老夫人看著飯桌上空出的兩個位置,意味深長地哼了一聲。

“小夫妻,賴床也是有的,咱們先吃,等吃好了我和倩櫻去逛一逛。”

薄倩櫻高興地點頭,“好嘞老夫人。”

尢辛自然要陪著奶奶一起,寧雲艾給尢辛端了小米粥,拿走他手裡的冰果汁,“我也去。”

“正好我來了洛城之後還沒好好逛過呢。”

“我不要喝這個。”尢辛生氣。

“你脾胃虛弱,喝點米粥比喝冰果汁好。”寧雲艾不給他。

老夫人看了連連點頭,“不錯不錯,你呀要聽寧醫生的話。”

尢辛氣呼呼地抱著胳膊,“你不是要上班嗎!”

“我今天跟同事說了調休。”寧雲艾不緊不慢地說,衝尢辛微微一笑。

尢辛苦惱地趴在飯桌上,哼哼唧唧。

老夫人嘖了一聲,“坐沒坐相,怎麼教你的規矩。”

尢辛苦著臉哦了聲,坐起身乖乖喝粥。

————

安諾是被薄燁深拱醒的,抬手想拍他,被男人半路握住了手,捧在手心吻著。

“……阿深,別鬧。”安諾嗓子微啞,身體又落入男人掌心。

昨晚平復的慾望,在慢慢甦醒。

安諾無奈地笑,男人湊上來親親她,把人抱起來撫摸著光滑的脊背。

安諾任由他在自己身上撩撥親吻,然後把他踹開。

端起水杯喝了一口,然後掀被子下床,動作流暢。

薄燁深一下呆了,坐在床上愣愣地看著安諾。

【好像跟我想的不太一樣。】

安諾正看著自己身上被男人啃咬的痕跡,聞言挑了挑眉。

哪裡不太一樣。

說她不夠女人嗎難道。

安諾眯起眸子等下文。

【不都說,第二天女孩會腰痠起不來嗎,諾諾怎麼什麼事都沒有的樣子。】

薄燁深暗自倒吸口氣,不敢想一個可能。

【難道,是我不好?!】

【不可能不可能。】

安諾彎了彎唇角,朝男人勾勾手指,“阿深,來洗澡。”

不是薄燁深不行,是她身體好。

安諾沒想到無意中掃了男人的自尊,倒也沒解釋。

反正薄燁深學好了,舒爽的也是她。

薄燁深趕緊過去,擁著安諾進了浴室。

薄燁深以為能在浴室裡發生什麼。

但是安諾絲毫沒有那個意思。

薄燁深只好忍著。

等兩人收拾好自己換了衣服下樓的時候,都中午了。

家裡空蕩蕩的沒有人。

傭人特意做了清淡口味的午飯,說是老夫人的吩咐。

薄燁深把安諾抱在腿上坐,又怕安諾覺得硬,拿了個軟墊過來,“諾諾靠在我懷裡,省得腰痠。”

安諾絲毫沒覺得腰痠,但還是照顧了一下男人的情緒。

免得自我懷疑得太厲害。

其實安諾很滿意。

但她才不會說。

————

歌德大街,薄倩櫻啃著甜筒讚歎,“早就聽說洛城的歌德大街是聞名國際的購物天堂,終於來著了。”

在這裡,所有的品牌都以能入駐歌德大街而驕傲,古董珍寶、名貴皮草、珠寶首飾、高階香水,這是追求世界名牌的聖地。

尢辛興致缺缺,躲著寧雲艾的手,“你拉我幹嘛。”

“我怕你丟了。”男人戴著墨鏡,慢悠悠地笑。

俊美潮流的模樣引得行人駐足觀望。

尢辛氣得跺腳。

“花蝴蝶!”

【統一解釋:章節序號不是湊字數,是碼字軟體自帶的懶得刪了,我的更新量不用懷疑】

【尢辛的尢念:you,第二聲】

——

作者有話說:

麼麼寶貝們

第37章 小少爺想找女朋友了?我怎麼樣

第37章

尢老夫人笑呵呵地搖了搖扇子,跟薄倩櫻進了店。

“我這次來得匆忙,也沒給安諾帶點什麼見面禮,正好買一件,你幫我看看。”

薄倩櫻自然一口答應,“好嘞。”

尢老夫人又笑,“你覺得安諾怎麼樣?”

薄倩櫻眨眨眼,舔了舔嘴角的巧克力聳聳肩,“我以後不會在洛城。”

“也不會跟著薄總,安諾夫人怎麼樣我評價了也沒有用呀。”

雖然她想跟時延哥在一起,但大概是不可能的。

時延哥也不喜歡她。

薄倩櫻想著想著又嘆口氣,眼神看了看不遠處正打電話的薄西元。

又輕輕轉開,陪著老夫人在店裡逛起來。

她也不想跟薄西元有多少接觸。

在老夫人面前,她總是要裝得乖巧一點,裝得兄妹關係融洽一點,像是消除了當年對他的恨一樣。

怎麼可能。

爸爸媽媽因為他才死的,況且爸爸媽媽早就說過,等到那年的事情結束,攢夠了錢,就去開個小店,再也不做那些事了。

他們一家很快就能擁有幸福的生活。

在頃刻之間,全都毀了。

薄倩櫻面上是乖巧的笑,認真陪老夫人看首飾,心裡毫無波瀾。

她會一直陪在老夫人身邊,等到老夫人去世,就找個沒人認識她的地方住。

外邊,寧雲艾戳了戳尢辛的腰,“你馬上就要開學,我送你個禮物。”

“這裡的東西你隨便挑吧。”

尢辛嘁了一聲,“小爺什麼東西沒有還要你送?”

“少爺你有的是你自己的,禮物是我送的。”寧雲艾輕笑著。

尢辛斜眼看他,又看看這寬街兩旁的奢侈品店,眼睛轉了一圈,興致缺缺。

尢辛是家裡年紀最小的小少爺,自是備受寵愛,京城裡什麼好東西沒有。

他對這些名貴的玩意兒本來也不感興趣,說要給他送個什麼新遊戲都比這有吸引力。

少年人眼神溜來溜去,忽地亮了,抬手一指街對面正在拍短影片的漂亮小姐姐,“你把她送給我吧。”

寧雲艾唇角的笑意淡了下來,摘下墨鏡,墨色的瞳在陽光下沁不進一點光亮。

“哦?”男人似笑非笑地看著尢辛,“原來咱們尢辛少爺是想交女朋友了。”

“這我可幫不了你。”

尢辛心裡嘀咕誰想交女朋友,女孩又嬌貴又要哄,他還不如多玩兩把遊戲呢。

既然要為難寧雲艾,尢辛便哼了一聲抱起胳膊,擺出他那紈絝子弟的架勢,“怎麼,本少爺還不能找個女朋友了?”

“本少爺的女朋友,那帶出去一定是最尊貴的女人,最漂亮的,最討人喜歡的。”

“本少爺把她寵到天上去,你就說送不送吧,這會兒怎麼不吭聲了。”

尢辛說一句,便看著寧雲艾的臉色越冷淡一分。

等到小少爺說完,男人的臉上不見一絲表情。

尢辛都看怕了,上下打量著他,表情忌憚,“你幹嘛,那姐姐不會是你認識的吧?”

“你認識你早說啊,我換個人也行。”

寧雲艾又戴上了墨鏡,男人湊近了少年,彎下腰來,不讓少年看到他此刻眼裡的些許冷怒,“既然尢辛少爺不想要這個禮物。”

“那就算了,至於女朋友……”

男人意味不明地笑了一聲,抬手勾了勾尢辛的下巴,“你可以,隨便找。”

最後三個字男人念得很重,感覺像是要吃了尢辛似的。

小少爺往後退了一步,又覺得自己被嚇到很沒面子,硬挺著身子瞪回去,衝寧雲艾做了個鬼臉,“略略略。”

寧雲艾轉身走了。

尢辛莫名其妙地看著他,嘀嘀咕咕,“怎麼不讓你花錢你還不樂意了。”

“算了算了,哎西元哥,咱們往前邊看看去。”

薄西元看他一眼,搖搖頭,“我在這等著。”

尢辛摸摸腦袋一臉不解,怎麼一個兩個的都不太對勁?

算了,找奶奶去吧。

店裡,老夫人正讓薄倩櫻試一個項鍊,忽地耳邊響起一道驚喜的嬌俏嗓音,“奶奶?”

“您什麼時候從京城來了,怎麼沒告訴我,好讓如月來陪您呀。”

老夫人抬眸,映入眼簾的是安如月的笑臉,親暱地握住她的手。

安如月本來是出來散心的,剛才見著老夫人,還以為是自己看錯了。

她怎麼會忽然過來,肯定去過錦園,見到安諾了!

安如月按下自己的小心思,笑盈盈地看著老夫人。

薄倩櫻對著鏡子看脖頸上的珍珠項鍊,顆顆瑩潤,泛著夢幻的珠光,“老夫人,我覺得這個好看。”

“再買一個孔克珠的戒指好不好?”

老夫人沒有回安如月的話,笑著看了看那戒指,“你覺得好就好。”

“再挑一對耳墜吧,我方才看著那火紋的珠子做成耳墜就不錯。”

安如月看著薄倩櫻手上拿的首飾,心裡閃過豔羨。

那珍珠項鍊,沒什麼,只不過是普通的高奢品,珠子品質算是上乘,巧妙的是在陽光下泛著粉紫的光,角度不同光澤不同,很滿足女孩的少女心。

讓她嫉妒的,是那枚戒指。

戒指託是開啟的海螺形狀,中間託著一枚精緻的珍珠。

海浪似的精緻白色紋理遍佈於華麗的粉色之上,發出如絲綢般細膩高雅的光澤。

這種孔克珠很是稀有,大約每五萬個海螺裡只能發現一顆珍珠,每年能夠用於製作首飾的珍珠也不過一千之數。

況且無法人工養殖,所以價值極高。

安如月早就想買上一枚,但這一枚的價格就被炒到了數十萬。

況且有價無市,很難買到,主要的產地和市場都在國外。

就算放眼整個洛城,能戴上這類首飾的人也寥寥無幾。

沒想到老夫人這麼走運,竟然一來就能買到?!

等到薄倩櫻挑好了耳墜,老夫人才轉過身跟安如月說話,“瞧我這記性,竟忘了你了。”

“如月丫頭越發好看了。”

安如月淺笑著,“奶奶又笑話我,我哪裡有這位姐姐好看。”

薄倩櫻“……”

誰是你姐姐?

安如月嘛,她認識,安如月不認識她罷了。

薄倩櫻和安如月沒有任何利益牽扯,當即開口懟回去,“我今年十八。”

安如月的笑容僵了一下。

第38章 想給諾諾當模特

第38章

安如月調整好了自己的笑,“原來是妹妹。”

“妹妹面容大氣優雅,配上珍珠正好。”

薄倩櫻跟在老夫人身邊,常年周旋於京城的那些貴夫人圈子裡,什麼話聽不懂?

這不是明裡暗裡說她老嗎?

薄倩櫻看了眼老夫人,笑著拿下首飾,讓店員包裝好,“麻煩用禮盒裝起來。”

“好的小姐。”

“我長得自然是沒有安小姐嬌美,這是我的福氣。”薄倩櫻心知老夫人對安如月也不冷不熱,所以開口就不是好話。

“只不過啊,安小姐猜錯了,這珍珠不是給我的,是給安夫人的禮物。”

安如月一愣,有些不解,“安夫人?”

“我母親?”

薄倩櫻噗地笑出來,抬手繞了繞垂落臉邊的碎髮,“我瞧著安小姐的臉也不大啊。”

“怎麼能說出這種不要臉的話。”

安如月臉色猛地漲紅,“你,你怎麼能這麼說。”

“奶奶,可是我哪裡做的不好,惹了這位不認識的小姐,只是京城貴女都是這般說話的嗎。”

安如月眼圈微紅,一副強忍委屈的樣子。

薄倩櫻拎過店員遞過來的禮物袋,吹了聲口哨,“我確實是京城來的。”

“但我可不是什麼貴女,只不過是個喝不得綠茶的普通人罷了。”

“老夫人我去外邊找少爺,等你出來哦。”

薄倩櫻說著,白了安如月一眼,拎著禮物袋出去。

安如月臉色難堪,淚珠在眼圈打轉,抿著唇不說話。

老夫人看她如此,安撫地笑著,拍了拍她的手,“你莫要介意。”

“倩櫻就是這個性子,說話直來直往慣了。”

“也是我慣的,她自小跟在我身邊,長大了又照顧我,和你們這些千金小姐不一樣。”

老夫人也不知道是安慰還是奚落,說得安如月臉色更難看,心中更恨。

好啊,原來只是尢家的一個女傭!竟然敢在她頭上作威作福!

說這種羞辱她的話!

“晚上來錦園吃飯吧?”老夫人笑著問,“叫上裴家小子?”

“我記得,你們常來往的。”

安如月剛想答應,又遲疑下來,勉強笑著,“翰清他家裡有事,最近好像不得空呢。”

“我……”

“哎,得不得空的,你給他打個電話問問嘛,我也是難得來一次,見見你們這些小輩,說不定下次我就埋了黃土咯。”老夫人笑呵呵道。

安如月趕緊呸呸兩聲,嗔怪地看著老夫人,“奶奶可不能亂說。”

“您要長命百歲呢。”

“既然奶奶想,那我就跟他打個電話問問好了,只是最近翰清和燁深哥哥之間好像有點不愉快。”

“像是跟……,算了算了,我也不清楚,就不亂說了。”

安如月欲言又止,吞吞吐吐的更讓人懷疑。

老夫人替她說完了後半句,“像是跟安諾有關係?”

安如月驚呼一聲,又急忙掩唇,“奶奶自己說的,可不算是我說的。”

“奶奶你來就好了,不然燁深哥哥跟翰清這麼多年的兄弟,可能就散了!”

“我身份尷尬,說不了什麼,正擔心著急呢。”

安如月說得認真,老夫人若有所思,“我知道,燁深這孩子孤僻又冷情,你放心,晚上啊奶奶好好說說。”

“那奶奶您接著逛,我回家準備準備。”安如月又笑起來。

老夫人示意她去,看著她的背影轉了轉心思。

她就算不開口請安如月,安如月知道她來了,也一定會想辦法去錦園。

不如直接叫上她和那裴家小子,也好看看刮到京城的風是不是屬實。

薄倩櫻跑進來,“老夫人,她走了?”

“嗯,晚上過去吃飯,”老夫人往外走著,“咱們繼續逛。”

“您這是找熱鬧看呢?”薄倩櫻笑。

老夫人一笑,“我難得來一次嘛。”

尢辛早就不知道跑哪去了,寧雲艾幫著拎東西,一路上哄著老夫人心情頗好,也不覺得累了。

安如月在路上給裴翰清打了電話,“尢辛,你還記得吧。”

裴翰清的聲音很低沉和煩躁,“記得,京城尢家的小少爺,經常纏著薄燁深的。”

“他家的老夫人來了,我在歌德大街這邊碰見,要我們晚上去錦園吃飯。”安如月看著外邊的街景。

裴翰清正愁找不到機會去見薄燁深,一下激動起來,“真的?!”

“我肯定會去!”

安如月深吸口氣,壓低了聲音隱隱警告,“你要是跟我一起去,千萬不能讓老夫人看出什麼來,你懂嗎。”

“老夫人肯定是站在燁深哥哥那邊的,你到底是揹著他做了一些事情,傳出去不好聽。”

安如月更不想因為裴翰清而影響到自己在老夫人心中的形象!

她是要結識京城貴門的,也是要嫁去京城的,利用薄燁深認識了尢辛和尢老夫人,卻還差得遠。

沒有徹底打入京圈,所以她還不能放棄薄燁深和裴翰清這兩個墊腳石。

裴翰清在那邊咬了咬牙,“行,我不說。”

“那就好,你趕快找人買點禮物,晚上七點見。”安如月掛了電話,吐出一口鬱氣。

沒有用的男人,果然是私生子,什麼都做不好!

————

錦園,傭人掛了電話上樓敲了敲門,“小夫人。”

安諾放下筆,警告對面坐在地毯上擺造型的薄燁深,“不許動哦。”

薄燁深可憐地眨眨眼,“累了諾諾。”

“諾諾不累。”安諾起身去開門,“怎麼了。”

“西元先生那邊來電話,說老夫人在逛街的時候遇到了安如月小姐,邀請她和裴先生晚上來做客用飯。”傭人遞過來兩杯果汁。

安諾挑眉,笑著嗯了一聲,“好,那就麻煩廚房準備吧。”

“那,小夫人需要制定菜式嗎?”傭人問。

安諾搖搖頭,“隨意,照顧一下老夫人的口味即可。”

“是。”

安諾關上門,走回去把果汁放下,又拿起筆,“阿深聽到了嗎。”

“晚上要來客人了呢。”

薄燁深看起來很不高興,“不想見到他們。”

“讓人噁心。”

安諾看了他兩眼,視線又落回畫布上,“我想。”

那個夢之後。

她更想冷靜地看看這三人的關係。

薄燁深不敢說話。

【想給諾諾畫,肯定很好看。】

安諾“……”

第39章 腦袋裡的不可言說

第39章

薄燁深絲毫不知安諾聽到了心聲,垂著眼簾繼續在腦海裡勾勒安諾美妙的身姿。

安諾慶幸自己看不到薄燁深腦袋裡的畫面。

不然一定很想扇他一巴掌。

安諾搖搖頭,繼續畫自己的畫。

然後聽薄燁深實時播報他腦子裡的東西。

【諾諾的鎖骨,很好看,可以放硬幣呢。】

【諾諾的腰好軟……】

安諾握筆的手頓在畫布上,水彩模糊了線條,忍無可忍,“薄燁深!”

男人被嚇了一跳,歪倒在地毯上,無辜茫然地看過來,“諾諾?”

安諾微微笑著,“給我到外邊罰站去。”

薄燁深更無辜了,“罰,罰站?”

“阿深忘了嗎,哦阿深確實是忘了,你去老宅接我那天,下著大雨,我可是在院子裡站了很久呢。”安諾笑得風情萬種。

“現在外邊太陽正好,阿深去外邊曬曬吧。”

安諾說得輕描淡寫,薄燁深卻心裡疼得一縮,馬上站起來,“我這就去。”

“諾諾你別不高興,你要我罰站多久都好。”

安諾收拾了畫板,“去吧。”

薄燁深直接去了樓下,找了個安諾能看見的太陽地站著。

男人還想脫了衣服罰站,安諾叫住了他,“別曬黑了,我不喜歡。”

薄燁深又乖乖穿上了。

安諾站在陽臺上看了兩眼,然後進屋,去了小書房。

薄燁深彎起唇角,弧度又漸漸消失。

他欠的太多,便是日日罰站在烈日下曬著,也償還不清。

安諾快速地在網上查著裴翰清的過往,資料深挖過濾後,發現了一個有趣的東西。

“有意思……”

滑鼠在介面上劃過,安諾玩味地仔細看了看查到的東西,想找薄西元,又想起來人不在。

“那就等明天再說吧,正好晚上看看裴翰清,哼。”

廚房準備好晚餐之後,安諾看了看時間,喊薄燁深進來。

站了三個多小時。

男人曬得面色發紅,走進來的時候還有點暈。

安諾溫柔地抱住他,輕笑低語,“阿深病了,晚飯就在房間裡吃吧,好不好?”

薄燁深順從地俯下身靠在她懷裡,忍著不適輕蹭了蹭,“好。”

安諾送他上樓,喂他喝了水吃了藥,又換下汗溼的衣服,把人塞進被子裡。

“阿深,好好休息吧。”

薄燁深昏然睡去。

安諾聽到樓下的動靜,關門下樓,“奶奶回來了,逛街還順利嗎。”

老夫人哎喲一聲坐到沙發裡,“這女人啊就是這樣,逛起來沒有節制,上了年紀反而還變本加厲了。”

“真是到了家才覺得累,逛的時候一點不覺得。”

安諾遞上微涼的消暑茶,淺笑盈盈,“晚飯已經好了,只等客人來。”

“老夫人可要先用一些餐點?”

老夫人捶了捶腰,扶著安諾的手站起來,“不吃了,我回屋去換身衣裳,歇一歇,客人來了叫我。”

“倩櫻,走,你也去洗洗。”

“好。”薄倩櫻起身,又看了一圈客廳,問安諾,“時延哥晚上來麼?”

薄西元臉色又是一黯,轉開眼神,離開了客廳。

安諾笑著,“我給時秘書打了電話,不過他說到時候看有沒有時間,想來是工作忙。”

薄倩櫻有些遺憾,扶著老夫人回房間。

她在洛城也就能呆這麼幾天,見一面少一面。

七點,安如月和裴翰清到了錦園門前。

看到了那塊木牌子,“安如月與裴翰清不得入內。”

安如月臉色難看起來,恨恨地看著那牌子,“這是誰寫的?誰允許你們放的?!”

保安看了看,“薄總。”

安如月還想再發作,裴翰清拉住她,“算了,今天來是還有別的事。”

安如月甩開裴翰清的手,深吸口氣壓下心裡猙獰的恨意,“好,我不計較。”

安諾隨便換了條酒紅色的裙子,濃密順滑的秀髮隨手綰在腦後,垂下幾縷碎髮落在頸間和臉邊。

唇不點而紅,人比花嬌。

對於安諾來說今晚這頓飯就是家宴,無需打扮。

若要是別的客人,她自然會盛裝。

不過來的是安如月和裴翰清嘛。

那便算了。

安諾看了看還在昏睡的薄燁深,勾勾他的下巴,“今晚有好戲看呢。”

“可我,偏偏不想讓安如月再見到你。”

“一聽她喊你哥哥,我就想把她的舌頭拔了。”

安諾俯身在男人唇上落下一吻,起身關門下樓。

薄燁深慢慢睜開眼,有些曬蛻皮的唇舔了舔,一派滿足。

————

客廳裡,安如月正笑著陪老夫人說話,一口一個奶奶,十分親熱。

轉眼,又看到了從樓梯下來的安諾,眸光猛地一凝!

安諾,變了。

安諾的容貌一直是她嫉妒的存在。

從第一次見到安諾的時候,安如月就想毀了安諾那張臉。

可那個時候的安諾沉默寡言,又看起來木訥沒有靈氣,美則美矣沒有靈魂。

安如月那會兒正是被一眾公子哥追捧的時候,好話聽多了,再看安諾那張臉,也就無所謂了。

好看有什麼用,好看的東西不用,放久了就會變成垃圾。

可現在,安如月又感覺到了深深的忌憚。

那是比她第一次見安諾的時候,更深的忌憚!

安諾豔色逼人,又帶著沉重的壓迫感,看過來的時候,安如月甚至感覺到了刀光劍影!

不由得心裡一抖,手裡的茶盞差點端不住。

可又僅僅是那一瞬間,安諾挪開視線,看向了別人。

讓安如月鬆了一口氣。

又轉而憤恨起來。

安諾憑什麼壓自己一頭!她沒理由怕她!

可惡!

“客人都來了,那我就讓廚房上菜了。”安諾淺笑開口。

老夫人嗯了一聲,“好。”

安諾眼神掃過裴翰清,眉頭微挑。

幾天不見,裴翰清憔悴得像是換了個人似的。

眉眼間一片急躁不安。

看來,是真的不好受呢。

裴翰清起身朝她走過來,抿出一個笑意,“咱們是第一次正式見面吧,安諾小姐?”

“我是裴翰清,燁深多年的兄弟。”

安諾淡淡地打量他,“已經是第三次了。”

第40章 安如月小姐臉皮真厚啊

第40章

裴翰清表情一僵,“什麼?”

“第一次你回國來錦園,阿深抱著我在沙發上親熱。”

“第二次,我們在WE大樓的會議室,你們在隔壁,我想那個場景裴先生應該這輩子都不會忘記吧?”

“今天,是第三次,說不定是最後一次呢。”安諾微彎了唇角,漫不經心地說道。

裴翰清還想再說點什麼,安諾卻只輕飄飄看他一眼然後就去廚房了。

“給薄先生的晚飯呢。”

傭人端出來,“現在給先生送上去嗎?”

安諾仔細看過,“等一會吧,再讓他睡一會。”

“哎好。”

飯桌上,安如月就坐在安諾對面,視線所及都是那張她厭惡的臉!

老夫人發現薄燁深不在,問了怎麼回事。

“阿深有點不舒服,正睡著呢。”安諾笑道。

老夫人心裡跟明鏡似的,聞言點了點頭,“那就讓他好好歇著吧。”

“左右都是一家子人,也不用起來見客。”

裴翰清聽說薄燁深病了,更是想見他。

病中虛弱,或許事情能好談一些。

“我上次來的時候就說身子不好,怎麼過了這麼久了還是不舒服,我得去看看。”裴翰清說著站起身,一臉急色。

安諾並未攔他,看了尢辛一眼。

尢辛趕緊放下筷子跟上去。

他還得給四哥打掩護呢!

變傻子的事可不能暴露了。

“哦對了,瞧我忘了正事了,倩櫻。”老夫人示意把東西拿來。

又慈愛地看著安諾,“我年紀大了,難得能見你們這些小輩一次。”

“這次來得匆忙,也沒給你準備見面禮,下午去買了幾樣不值錢的玩意,權當我的心意。”

老夫人把下午買的飾品拿出來,給安諾看,“可喜歡?”

安諾是識貨的,一眼看出這幾樣東西價值不菲,“奶奶您太客氣了。”

“我很喜歡。”

安如月又猛地想起來薄倩櫻那句“安夫人”,忽地明白過來是誰了。

安諾,安夫人?!

她也配,她也配被稱作一聲夫人!

不愧是傭人,叫也叫不準,該叫薄夫人才對!

安如月暗中咬牙,忍著心裡的怒恨,聲音輕顫幾分,“原是給姐姐買的。”

“奶奶真是對姐姐疼愛有加呢。”

老夫人看安諾把耳墜和項鍊戴上,滿意地點點頭,“這些東西很襯你,你還年輕,多打扮打扮。”

然後才回了安如月的話,“我見你的時候,給你了一對玉鐲和一塊紅寶石,可見我也是疼你的。”

“怎麼不見你戴上呢。”

安如月笑容一滯,看著老夫人的眼神,竟有點不敢回話。

放在桌下的手狠狠掐了下自己,安如月才把話說完整,“我呀最是毛毛躁躁的,這不是怕摔了老夫人的一片疼惜,所以一直都好好放著呢嘛。”

那玉鐲,又老氣又不值錢,她本來就不喜歡!

早不知道扔哪去了。

還有那什麼紅寶石,她都拿去鑑定過價格了,不過幾十萬而已。

根本就是便宜貨,還寶貝似的給她,當她沒見過世面麼!

安諾倒是好奇了,“不知道奶奶給的是什麼玉鐲,又是什麼樣的紅寶石?”

“那玉鐲是竹韻玉的,那紅寶石是早年間拍賣來的,你知道拍賣價多少嗎?”薄倩櫻在一邊涼涼地開口。

安如月愣了一下,薄倩櫻哼了一聲,“近三千萬。”

“三千萬,安如月小姐,你應該是不識貨,當成幾十萬的小珠寶了吧?”

安如月猛地握緊酒杯,臉色湧起一點難堪又興奮的紅,“原來,原來這麼貴重嗎?”

“我雖然不知那紅寶石的商業價值,但那是奶奶給我的,我一直都好好儲存著呢。”

沒想到這老東西出手這麼大方?!

那東西她放哪了來著?

安諾倒是想起來一個新聞,“紅寶石雖然有名貴的,但是這麼高的拍賣價也並不多見,難道是十年前在蘇伊拍賣的那件?”

老夫人點了點頭,目露讚賞,“你很好,正是那件。”

安諾笑了起來,看向安如月,“看來老夫人是真的疼愛你啊,你知道嗎,那是最好的天然紅寶石。”

安如月面色漲紅,笑得乖巧又得意,“是,我知道,奶奶一向是最疼我的了。”

跟她的紅寶石相比,安諾的那些珍珠,不過是路邊隨處可見的臭石頭罷了!

到底是她比安諾厲害,她要永遠地壓住安諾!

卻見老夫人嚥下嘴裡的菜,擦了擦嘴,“不過呢,那塊紅寶石,不是給你的。”

安如月臉上一僵。

“我本來是給燁深的未婚妻的,既然你已經不是他的妻子,那就把紅寶石還回來吧。”老夫人淡淡笑著看向她。

安如月下意識搖頭,“不……”

“不會安小姐厚臉皮想要霸佔老夫人給別人夫妻的添妝吧?”薄倩櫻打斷她的話。

安諾垂下眸,輕輕笑著。

她都要為安如月可憐了呢。

“可是,可是那是奶奶給我的見面禮……”安如月現在一點都不想把寶石還回去好嗎!

她要是早知道這麼值錢,早就做成戒指戴著了!

該死的那個鑑定商騙她!說就幾十萬而已!

害她錯過這麼多炫耀的機會!

“我那是給燁深未婚妻的見面禮,卻不想是我弄錯了,原來燁深的娃娃親物件不是你,是安諾,那就還回來。”老夫人雖是笑著。

可那語氣,不容安如月拒絕。

安如月只好忍了,咬著牙嗯了一聲,“……是。”

安諾,又是安諾!

為什麼這個賤人總是要跟自己作對!搶走她的東西!

安諾倒是無所謂這紅寶石,“不用了奶奶,想來安小姐沒見過好東西,給她吧。”

“我嫁給阿深,奶奶又疼我,以後少不了得找更好的給我,是不是?”

老夫人笑呵呵地應下,“自然,只是啊這紅寶石難得,既然她用不著,不能放她那糟蹋了。”

“倩櫻啊,等回頭吃好飯了,你跟著如月回家去取。”

薄倩櫻最喜歡幹這種事,當即應下來了,“好呀!”

安如月簡直一刻也坐不住,藉口去洗手間,匆匆離席。

薄倩櫻衝著她背影撇撇嘴,“什麼東西。”

“老夫人,她肯定是給家裡人打電話找東西去了,說不定都給扔了呢。”

——

作者有話說:

麼麼寶貝們

第41章 諾諾是壞人欺負我

第41章

安如月在洗手間裡待了很久才出來。

出來後,就看到尢辛和裴翰清不怎麼愉快地下了樓梯。

尢辛瞪著裴翰清,“你到底是來看望四哥的還是氣四哥的?”

裴翰清面色鐵青一言不發,回到餐桌邊坐下。

安諾問了一句,“怎麼了?”

“四哥明明病著不想理他,可他總是說一些什麼兄弟情義又什麼公司的話,讓四哥臉色更難看了。”尢辛埋怨道。

“阿深醒了?”安諾放下筷子,“我上去看看。”

“醒了,精神不好,偏偏這位裴先生還老煩他。”尢辛喝了口果汁哼道。

寧雲艾慢悠悠地吃著飯,打量著桌上的光景。

他本來這次回國也就準備待個小几年就走,看來能遇到不少有趣的事呢。

可以跟導師那邊申請,回國常駐了。

安諾端著給薄燁深的晚飯上樓,去了臥室,推開門,就聽到男人低沉的冷喝,“滾出去!”

安諾勾唇一笑,“薄總好大的脾氣呀。”

薄燁深一聽是安諾,忙坐起身委屈地哼唧一聲,“諾諾嗚,你終於來了。”

“剛才有壞人欺負我。”

安諾走過去到床邊還沒坐穩,男人就抱上來了,像是求安撫似的索吻,纏著安諾不放。

“嗯乖。”安諾咬住男人的薄唇吻了吻,然後把托盤放下,“要吃飯嗎?”

“諾諾吃了嗎。”薄燁深摟著她歪頭問,“我想跟諾諾一起。”

“我還要去樓下。”安諾輕輕摸著男人緊緻的腰腹,舔了舔唇。

這男人真的對她很有吸引力。

而且是非常巨大的吸引力!

“不去了嘛,諾諾也病了,不去不去。”薄燁深低聲撒嬌,靠在安諾懷裡不動。

安諾笑了笑,“你乖,我總不好讓老夫人一個人去招待客人吧?”

薄燁深不聽,輕輕磨蹭著安諾的脖頸。

安諾輕哼一聲,推著男人的肩,“不許鬧。”

薄燁深委屈地往後靠在床頭,眼底流淌著暗光,“諾諾今天,好漂亮。”

“是最好看的星星。”

安諾把碗端起來塞進男人手裡,“星星讓你吃飯。”

“那晚上我可以和星星做快樂的事情嗎?”薄燁深追問著。

安諾笑起來,“可以。”

薄燁深馬上坐好了低頭吃飯。

一邊吃還一邊催促,“諾諾快下去把他們趕走。”

“趕走了就可以做快樂的事情了。”

安諾好笑地起來,“好吧,你慢慢吃。”

到了樓下,薄倩櫻正在催安如月,“你吃好了嗎?吃好了我還等著去拿紅寶石呢。”

“你們這些人不都是為了保持身材不吃晚飯的麼,走吧走吧別在那撐著了。”

安如月簡直要被薄倩櫻氣死,這一瞬間的恨意比對安諾的還要多。

“你怎麼能這麼沒有禮貌,我在做客,你不是主人你憑什麼趕我走?”

薄倩櫻一拍桌子,把尢辛都嚇一跳,端著碗往寧雲艾那邊蹭蹭。

這姐們怎麼幾天不見脾氣又大了。

“我不講理行不行?我就是不講理趕你走,快點的!”薄倩櫻不耐煩地喊。

她逛了一天累得很,就想著一會吃好飯洗澡躺下呢。

安如月氣惱地看向老夫人,老夫人嘖了一聲,“倩櫻,你稍等一會兒。”

“等如月吃完這口飯。”

薄倩櫻撩眼看去,“安小姐,你不會要說這口飯你得吃十幾分鍾吧?”

“你要是不快點吃,那就只能我親自上手給你塞進去了。”

安如月惱怒至極,氣得渾身發抖,“你!”

“……好,我不吃了。”

安如月站起身來,十分悲憤的模樣,“奶奶,您要是因為我沒跟燁深哥哥結婚,對我有什麼不滿,您說就是了。”

“我安如月雖然是小門小戶的女兒,但也不是沒有底線毫無廉恥的。”

“您不喜歡我,不想再見我,我也不會死纏爛打,我……”

薄倩櫻忍無可忍直接打斷她的話,“那就別叭叭個沒完趕緊回家拿東西去吧!”

要了命了。

安諾噗地笑出來,倚在樓梯上笑得毫不收斂。

這個薄倩櫻,倒是有點意思。

時延難不成喜歡小辣椒麼。

安諾輕撫唇角,“安小姐,我作為錦園的主人,對你下逐客令,可以了吧?”

“不然我可要叫保安放狗了。”

安如月眼神怨毒,忽地開口,“姐姐,你和我一起回去吧?”

“你也很久沒有回家了,爸爸早就唸叨你,只是你一直不接我們的電話,爸爸就算是想念你,也見不著啊。”

安諾淡淡地看著她,居高臨下,目露一絲嘲諷。

“是嗎?不好意思,我不想去。”

安如月卻像是鐵了心要安諾跟著一樣,走近幾步,“姐姐,我們一起回家吧?”

“那塊紅寶石也是要給你的,你和我一起去最好。”

安諾打量著安如月的臉色,輕笑一聲,“我不去。”

安諾大概能猜出安如月想做什麼。

她自然不甘心就把紅寶石交出來,所以很可能會用母親的遺物和紅寶石交換。

安如月篤定自己肯定會選母親的遺物,而把紅寶石放下,那麼自己回來之後還得面對老夫人的臉色。

安諾下了一級臺階,“你還不走嗎,那我就叫人了。”

說著,安諾要打電話。

安如月冷笑連連,扯過自己的包轉身就走,腳步急促,薄倩櫻晃悠著跟上去。

穿這個高跟鞋,又能走多快。

搞不好一會在花園裡歪著腳。

果不其然,薄倩櫻聽到一聲慘叫,安如月的鞋跟卡在了石縫裡。

薄倩櫻過去扯起她,不耐煩地拉扯著往前,“廢物一個,你們這種天天穿高跟鞋拿高跟鞋當武器的女人,連路都走不好嗎。”

安如月腳痛得要死,“你別!你鬆手!”

薄倩櫻拽著人上了車,把人推進去,“行了,我鬆手了。”

安如月疼得緩不過勁,薄倩櫻繫好安全帶,讓司機開車,“走。”

客廳裡,安諾想著剛才薄倩櫻的做派,笑著搖搖頭。

是西元的妹妹不錯了。

脾氣都不好,動作都粗魯。

安如月被薄西元差點掰斷手腕,又被薄倩櫻差點歪折腳腕。

不愧是兄妹。

第42章 夢想是夜夜諾歌

第42章

安如月走了,裴翰清也坐不住,起身隨便說了幾句,匆匆告辭。

這一趟來得毫無收穫,但可以確定一點。

薄燁深確實病了。

既然他病了,不能時時刻刻監看著,那自己的事就還有一點可以活動的餘地。

得趕緊回去商量一下。

客廳裡安靜下來,老夫人輕舒口氣,“得了,咱們呀安安心心吃飯吧。”

安諾只是慢慢抿著酒,腦海掠著母親遺物的清單。

有一些,她已經用其他的方法拿回來了。

更多的珠寶,古董,字畫,不動產,還在安家。

安如月和姚曼詩守著天價的財寶,卻不敢輕易戴出來,因為太過貴重,若是有絲毫的損失,光是修補的費用,都不是小數目。

也因為名聲不好聽,當年許家給母親的嫁妝送到洛城來的時候,可謂是轟動一時,很多人都記得。

這母女倆要是戴出去招搖,免不得要被說幾句閒話。

況且,這兩個人對母親還有著根深蒂固的負面情緒,把東西賤賣了拿到錢,更讓她們喜歡。

賤賣倒也不是故意的,只是她們不識貨,所以自己收回來就更容易。

安諾一口喝完杯子裡的酒,站起身,“我吃好啦,先去洗漱一下。”

老夫人驚訝,“你吃這麼少啊。”

“小姑娘家家的不用減肥,多吃些沒事的,你身材已經很好了。”

安諾有點窘,溫笑著解釋,“大概是天氣熱我沒什麼胃口。”

“而且我一向吃得不多,從小就這樣,讓奶奶費心了。”

老夫人點點頭,“不是節食就好,等過一會讓廚房做點夜宵給你。”

“好,謝謝奶奶。”

薄燁深正好下樓,聽到這句話,皺皺眉,記在心裡。

諾諾有厭食症嗎?還是因為今天安如月來煩著她了所以不想吃?

————

薄倩櫻到了安家,靠在車門邊,“我給你五分鐘,能拿出來就拿,拿不出來我報警說你偷東西。”

安如月真想一巴掌扇過去,聲音都尖利了幾分,“你憑什麼報警?!”

“因為你確實拿了別人的東西還不還?五分鐘,現在,開始。”薄倩櫻開啟手機的秒錶,計時聲滴答滴答地響起。

安如月只能忍這口氣,因為她不敢得罪老夫人。

起碼現在不能。

這筆賬她會好好記住的,等到她到了京城,你們都得給我跪下求饒!

薄倩櫻打量著安家的別墅,看著時間一點點流過。

姚曼詩不捨地把盒子給安如月,“早知道這塊寶石價值這麼高,就戴起來了。”

“真是可惜!”

安如月恨恨地攥緊盒子,又冷笑起來,“安諾想要,好啊,那就給她,媽媽,許英婉的遺物裡好東西可多著呢。”

“我都要好好戴出來!我看安諾想不想要!”

薄倩櫻拿到盒子,開啟來仔細看過,轉身上車,一句話也沒跟安如月多說。

然後把手機的錄影關了。

她一向警惕,先錄影,別到時候出了什麼事要栽贓到她身上。

回到錦園,薄倩櫻把盒子給老夫人,“拿回來了。”

老夫人開啟,看見墊在一邊的小紙條都沒有拿掉,就知道安如月都沒拿出來過。

不由得輕笑,“寶物蒙塵啊。”

“給你吧,這確實是我看在燁深的未婚妻身份上才給的安如月,如今給你,還請你不要嫌棄。”老夫人握著安諾的手。

安諾接過來,淺淺一笑,“我不會嫌棄,謝謝奶奶。”

老夫人長嘆一聲,“寧絮走得早,薄家嘛,也不管燁深這孩子,你嫁給他,以後風風雨雨,便要一起承擔了。”

“燁深往後,就交給你了,若是發生了什麼事,只管告訴我,我雖然不是薄家人,但薄家會給我幾分面子,真要到了發生什麼不可挽回的事情時,一定要保全自己和燁深,別的都不如性命重要,可記得了?”

老夫人話裡有話,反覆叮囑。

安諾若有所思,點頭應下。

看來當年薄燁深和寧絮夫人從京城離開一事,還有很多內幕等待發掘。

“好啦,我這個上了年紀的人要先去睡了,你們年輕人玩吧。”老夫人慈愛地拍拍安諾。

當年之事,是京城的禁忌,她不能多說,只盼著燁深這孩子不要鑽了牛角尖,一條黑路走到底才好。

在洛城安安穩穩過一生,是他最大的福氣。

等到夜深休息的時候,薄燁深一反常態,沒有要和安諾愛愛。

“你在聽什麼?”安諾好笑地看著伏在自己肚子上的男人。

“現在是不會懷上小寶寶的。”

薄燁深掀起安諾的睡衣吻了吻女人平坦的肚皮,“不,我在聽它是不是餓了。”

安諾揪著耳朵把人拉起來,按倒,自己靠過去,“不餓。”

薄燁深小心地抱住她,輕輕哼著一首安眠曲,安諾又嫌他吵,一巴掌拍過去。

薄燁深委屈地閉上嘴。

這怎麼和網上說的不一樣。

網上說給老婆唱搖籃曲能得到老婆的晚安吻的。

薄燁深在安諾掌心吻來吻去,又被拍了一巴掌。

“別鬧。”

男人委屈極了,悶悶不樂,“說好了晚上一起做快樂的事情。”

“諾諾壞,騙我。”

安諾勾起眼梢,似笑非笑,又換上一副楚楚可憐的表情,“難道和我一起睡覺不是快樂的事嗎?”

安諾從來沒有對男人露出這樣的表情,薄燁深一下就被擊中了,恨不得把女人揉進自己的骨血裡,“是!”

“那就睡吧,晚安~”

薄燁深聽著小女人嬌軟甜糯的聲音,覺得今晚真是徹底睡不著了。

【諾諾好美好可愛啊!】

【諾諾撒嬌簡直是世界上最可愛的女人!】

男人一邊想著,一邊不自覺地湊過來,安諾掐了他一把,男人只好憋住。

諾諾不願意,算了。

他是好老公,聽老婆的話。

什麼時候才能讓諾諾喊一句老公。

第二天,老夫人就要回京城了,時延也過來送行,“這兩日忙還沒能好好陪你和老夫人。”

薄倩櫻笑著聳聳肩,“沒關係,我呀只要見到時延哥就好啦。”

時延摸摸她的腦袋,又低了聲音,“跟你哥哥……算了,這是我給你買的禮物,帶回去吧。”

“謝謝時延哥。”薄倩櫻拎著袋子上車,又轉頭深深地看了時延一眼。

似乎要把這陽光下的青年烙印在腦海裡。

然後回味一輩子。

第43章 西元,我幫你追時延吧

第43章

轉眼到了開學的時候,安諾和尢辛要去卡爾頓報到。

報到日,送走安諾,薄燁深換了衣服去公司。

榆琳看著西裝革履面色冷淡的男人,忍不住好笑,“薄總可是好久沒來公司了。”

喬雲朵正好從茶水間出來,看到薄燁深,眼神立刻在周圍搜尋起來。

那位漂亮的姐姐呢?安如月小姐呢?那位裴先生呢?

今天又有瓜可以吃了嗎?

結果看到只有薄燁深一個人之後,喬雲朵意興闌珊地嘆口氣。

唉,沒有瓜吃,就得好好上班了。

薄燁深嗯了一聲,“時延呢。”

“時助理去宇騰開會了。”榆琳遞上今天的日程,又補了一句,“這是時助理的日程。”

時秘書已經無形中把你架空了啊薄總!

薄燁深接過來看了一遍,然後看了看時間去辦公室給時延打電話。

時延那邊正好會議剛結束,接到電話後回來,“薄總。”

“裴翰清那邊怎麼樣。”薄燁深從酒櫃裡拎出一瓶酒。

在家裡他不敢在安諾面前喝。

怕安諾不喜歡。

卻不知道安諾自己喝得比他還兇。

“好訊息,他父親回來了,聽說昨晚裴翰清被趕出了裴家。”時延微微笑著。

薄燁深挑眉哦了一聲,“這麼快就回來了?”

“看來是真的對裴翰清很不滿啊。”

時延坐下輕舒口氣,“也有裴家大公子裴文南在後邊推波助瀾的效果。”

“裴文南早就看不順眼裴先生這個私生子了。”

薄燁深站在窗邊抿著酒,心情愉悅,“裴翰清苦心經營這麼些年,估計他自己都沒想到,因為這一點點小錯,就功虧一簣了。”

“可笑他還覺得他在裴家老爺子心裡有不輕的地位吧。”

時延謹慎提醒,“這一點點小錯,可是讓裴家蒸發了差不多價值三個億的合作。”

“對裴先生來說,已經不是小錯了。”

薄燁深勾起唇角,“我很好奇,他接著要怎麼做呢。”

“想盡辦法,來給裴家挽回損失?”

時延按了按額角,“這就要看薄總您給不給他機會了。”

薄燁深沉吟一會,“我記得下半年東城區要審批一塊地。”

時延想了想,“之前有風聲傳出來,怎麼,您想要?”

“那塊地下個月就會開始競標,是一塊寶地,之後會重新規劃學區和商業區,那塊地方炙手可熱,裴翰清要是知道了,一定會想要吧?”薄燁深淡淡開口。

時延一愣,又聽到薄燁深繼續道,“他要是知道我也想要,就會更想得到那塊地了吧。”

時延微蹙眉,“萬一他想討好您而退出呢?”

薄燁深喝了口酒,輕笑著搖頭,“他知道我的性子,他背叛了我,在我知道真相的那瞬間他就知道我們倆這個兄弟是做不成了。”

“他來求我沒結果後,就知道再也不用求,不如徹底撕破臉皮,要是把那塊地拿下來,對於裴翰清來說也是有功。”

時延慢慢思索,“那我們就一定不能給他。”

“不。”薄燁深放下酒杯,側眸看向時延,“我們一定要給他。”

“並且,還要抬價競標,讓他虧上一大筆。”

“這筆錢,必須是一個大到一旦出事,裴翰清賣了裴家都還不清的價格。”

時延似乎知道薄燁深想做什麼了,“只是,您怎麼就能肯定那塊地會出問題。”

競拍的時間,可以安排,競拍中也可以抬價,但怎麼能出問題呢。

薄燁深沒有說話。

他當然知道。

因為前世,他差點就買了那塊地。

在裴翰清的極力勸說和誘導下,差一點點就要參與競拍。

然後他收到了一份匿名的地質報告。

上面證明了這塊地並不適合開發建廠,否則一定會出問題。

在他拿了這份報告去追查來源和證明真假的時候,另一家公司拍下了。

果然,不出一年,地陷了。

造成了巨大損失和不良的社會影響。

雖然這不是那家公司的錯,但薄燁深一定會讓這件事變成裴家的錯。

時延點了點頭,“我知道了,我會安排人的。”

“嗯,記得,政府那邊,和銀行那邊,都要準備充分。”薄燁深叮囑。

男人的聲音幽幽轉冷,夾雜著不容忽視的煞氣,“我要今年冬天,裴翰清一無所有地橫死街頭。”

時延心裡一跳,笑了笑試圖緩解辦公室裡忽地陰冷下的氣氛,“那我可要好好去安排了。”

薄燁深看了看自己的酒櫃,又看向時延,“我怎麼覺得我一段時間沒來,酒櫃裡的酒變少了呢?”

時延聳聳肩,“工作壓力大的時候我也想小酌一杯,但顯然秘書辦公室裡沒有這件東西。”

時延說這話的時候強忍著額角尖銳的刺痛,卻不免臉色一白眉頭輕皺。

薄燁深走過來按住他的肩,“你沒事吧?臉色忽然很差。”

時延按著額角,“不知道,忽然頭痛。”

“你回去休息吧,不,我叫車去醫院。”薄燁深扶著時延,按了內線讓榆琳去備車。

時延還想拒絕,卻疼得說不出話,驟然暈過去。

“時延?時延!”

————

卡爾頓,頂尖學府的名頭下,是與之相配的優美又豪奢的校園。

連尢辛都忍不住在學校裡四處走動看看。

薄西元給安諾和尢辛辦理好入學手續,又拿了兩個人的身份卡,“特別關照過,給您安排的單人間。”

安諾對宿舍沒什麼要求,畢竟只是中午休息一會兒,她晚上要回家的。

“謝謝。”安諾笑著拿過身份卡。

薄西元幫她把簡單的行李拿過去,開啟門,是一間三四十平的單人宿舍,裡邊東西一應俱全,和一間小公寓差不多。

安諾不覺挑眉,“這就是錢和權的力量嗎。”

“這樣的單人宿舍在卡爾頓一共有一百間,您安心住著就是,有需要您寫個單子給我,我下午安排人送來。”薄西元道。

安諾看了他兩眼,請他進來坐,開啟冰箱,發現裡邊竟然還貼心地準備了飲料,挑了一瓶遞給薄西元。

她總覺得自從薄倩櫻來過之後,薄西元就沉默寡言了很多。

不會是,受打擊了吧。

“謝謝。”薄西元接過飲料,開啟抿了一口。

“西元,我幫你追時延吧?”

薄西元一口水噴出來。

——

作者有話說:

第44章 諾諾把我金屋藏嬌吧

第44章

全噴在安諾裙子上。

“抱,抱歉!”薄西元劇烈地咳嗽著站起身,難得地窘迫起來。

“我不是故意的。”

安諾頗為可惜地看了看這條櫻桃紅的裙子,“我第一次穿呢。”

“十分抱歉!”薄西元擦了擦嘴角放下飲料。

只是不要忽然說這種捅破天的話啊!

“沒事沒事,你先坐著,我去換洗一下。”

安諾擺擺手,拿了東西去浴室。

薄西元輕吐口氣按住額頭,心裡咒罵一聲。

他最近確實是有些不冷靜。

但這不是他願意的。

他只是想到薄倩櫻和時延,還有他自己不能見光的心思,就心亂如麻,冷靜不下來。

所以他只能讓自己忙起來,暫時忘掉那些事。

剛才安諾一句話,薄西元整個人都要不好了。

浴室裡響起隱約的水聲,似乎安諾還誇了一句,薄西元深吸口氣,閉了閉眼睛。

外邊有人敲門,薄西元皺了皺眉,走過去站在門口看貓眼,“誰。”

“你好,請問這裡有人住了嗎?”外邊一個女生在問。

“哦我要登記一下學生情況,打擾了。”

薄西元想到正在洗澡的安諾,沒有開門,“現在不方便,請你過一會再來。”

外邊的女生猶豫一下,“是嗎?你是誰啊?這是女生宿舍。”

薄西元皺起眉,“我是家屬,有問題嗎。”

女生嘀咕了一句什麼薄西元沒聽清,然後轉身走了。

安諾很喜歡女生浴室裡貼的彩色瓷磚,有種西式教堂的彩色玻璃窗樣的感覺,所以在裡邊待得久了點。

還沒出來就聽著外邊尢辛一聲喊,“你在幹嘛!”

安諾還以為在問她,然後反應過來是在問薄西元,關了水擦好換了衣服出去。

尢辛看著洗好澡出來的安諾倒吸口氣,氣得要蹦起來,“你們!你們孤男寡女!獨處一室!還洗澡!”

“你怎麼能對不起四哥,我四哥哪裡不好!”

“還有你,你忘了是誰把你帶出來的嗎你敢玩我四嫂!”

尢辛怒瞪薄西元,頭髮都要豎起來了。

安諾玩味一笑,“哦?這個時候承認我是你四嫂了?”

“我沒有!”尢辛馬上否認。

薄西元黑沉著臉,“你在胡說什麼東西,我不小心把飲料灑小夫人身上了,小夫人去換洗了一下。”

尢辛滿臉”你以為我信”的表情。

薄西元攥了攥拳頭,“你再敢胡說我可不管你是誰,直接揍你了。”

尢辛往後退了兩步,“你們還想殺人滅口!”

安諾噗地一笑,走近兩步,“嗯,洗乾淨脖子等死吧。”

尢辛警惕地看著兩人,薄西元翻了個白眼,起身過去拎住他衣領,“我帶你去宿舍。”

尢辛和他打打鬧鬧地出去了。

走到半路,接到了醫院的電話,薄西元臉色一變,扔了尢辛就往外跑。

尢辛撞到牆上差點摔倒,氣呼呼地嚷嚷,“你幹嘛去!”

薄西元跑得飛快,安諾皺皺眉,又去給時延打電話。

能讓薄西元這麼緊張還不用告訴自己的,應該是和時延有關吧。

然後就知道了時延住院的事。

安諾臉色微變,拿了東西拉上尢辛跟上去。

————

醫院裡,薄燁深正和醫生說時延的病情,餘光瞄到安諾來了,趕緊轉變狀態,轉身朝安諾跑過去把人抱住,“諾諾!我好害怕呀!”

又看到安諾身上的衣服換了,眸色一深,“諾諾,你的裙子不一樣了。”

安諾安撫地拍拍,“這事回頭再說,時延怎麼了?”

薄燁深茫然搖頭,“我也不知道。”

安諾好笑地摸摸他的耳垂,“今天沒有戴耳釘就出門了,阿深?”

肯定是去公司了,結果沒想到時延會忽然昏倒吧。

不過這時候也不是聊這個的時候,安諾拉著薄燁深去看時延。

“現在初步判斷是腫瘤,你看這裡的陰影。”醫生指著片子。

“是良性嗎?”薄西元輕聲問。

聲音是自己都不曾發現的緊張和擔憂。

“不排除這個可能,我們接下來還要做一下檢查……”醫生正說著,片子被抽走。

寧雲艾從醫科大那邊趕過來,對醫生笑了笑,“這個患者我接了,正好也是我的朋友,劉醫生不介意吧?”

劉醫生笑著把病歷單給寧雲艾,“有寧醫生你在,那這個患者想來很快就能痊癒了。”

“那我先去忙,寧醫生你跟患者家屬詳談吧。”

寧雲艾點了點頭,低頭看了下片子,招呼了自己的醫療隊把時延送去檢查,然後跟薄燁深道,“你放心,人到了我這,閻王爺都搶不走。”

“都放心吧,不是你們想得那種治不好的腫瘤,我先去忙了,你們去病房等著吧。”

說完寧雲艾摸了一把尢辛的腦袋匆匆走了。

薄西元有點不放心,“薄總,我想跟去看看。”

薄燁深看看安諾,點點頭。

安諾要拉著薄燁深去病房,抬眼掃過牆角,沈顏趕緊躲藏。

師父不會還在生自己的氣吧?

安諾淡淡收回視線,拉著薄燁深走了。

她剛才看片子,覺得大概是神經鞘瘤,一般這種都是良性的,基本可以根治,不用太擔心。

寧雲艾既然和沈顏不分上下,那安諾就更放心了。

薄燁深窩在安諾懷裡,手指頭不安分地戳著安諾的鎖骨。

他其實也很緊張。

時延畢竟當了他這麼多年的秘書,兩個人不止是上下級更像是有交情的朋友。

薄燁深當然擔心時延身體。

“諾諾,衣服。”薄燁深找個話題來轉移自己的擔心。

安諾拽住男人作亂的手指,“在學校弄髒了,所以換了一下,卡爾頓的宿舍真的很好喲。”

“諾諾喜歡嗎?諾諾喜歡阿深就喜歡。”薄燁深蹭進人懷裡。

安諾輕笑了笑,“你喜歡有什麼用,你又住不著。”

“那諾諾就不能金屋藏嬌嗎,把我藏到宿舍裡。”薄燁深覺得這個主意不錯。

病房門被敲響,沈顏壯著膽子走進來,儘量讓自己不進來就跪下認錯。

“你們誰是病人家屬,過來登記一下。”

沈顏聲音發顫。

師父在看他。

師父眼神好冷淡。

他完了。

安諾微勾唇角,拍拍薄燁深站起身,“我來。”

沈顏膝蓋一軟,好歹掐著自己站住了,趕緊退出去。

安諾跟他走到外邊,病房門掩住薄燁深的視線。

“師父,您老人家,消氣了沒?”

【畫畫不是醫學生,涉及到的一切醫學問題請勿考據。】

——

作者有話說:

麼麼寶貝們

第45章 我要貼身照顧你

第45章

沈顏小心翼翼地低聲問著,“師父,你,你消氣了麼。”

不等安諾開口,病房門開了,薄燁深要出來找安諾,“諾諾我要跟著你。”

“回去。”安諾淡淡說了兩個字。

薄燁深馬上就頓住了腳步,縮回到門邊,委屈地扒門看著安諾。

“進去,把門關上。”安諾好笑地看著他。

不要在外邊這麼不在意形象啊薄總。

你好歹今天還穿著西裝呢。

薄燁深憋了口氣,不高興地把門關上,動作很慢很慢,慢到僅僅是關個門都用了幾分鐘。

然後站在病房門後,透過上方的玻璃往外看。

安諾歪了歪頭,玻璃後的男人執拗地不願動。

安諾笑著嘆口氣,也沒再管他,看向沈顏,“還有別的事嗎。”

“沒,沒有,就是想看看您還生不生氣……”沈顏的聲音越來越小。

最後乾脆閉嘴,可憐地看著安諾。

安諾看了會兒沈顏,然後才淡聲開口,“下不為例。”

沈顏忙小雞啄米似的點頭,“我絕對,絕對不會再犯了!”

“行了,走吧。”安諾示意他。

沈顏呆呆的,“去,去哪?”

師父不會要去他辦公室抽他吧?!

“不是要簽字嗎。”安諾暗示地往薄燁深那邊看了一眼。

男人正把腦門磕在玻璃上灼灼地盯著他們兩人。

沈顏哦了一聲,趕緊帶著安諾往護士臺那邊走,隨便寫了個什麼東西然後走了。

安諾回到病房,薄燁深馬上就湊過來了,抱著安諾磨蹭,“諾諾認識他?”

上次,就是他告訴自己救諾諾的辦法。

按照諾諾的說法,那這個沈顏就是故意捉弄他。

但是讓人去查,也沒有發現沈顏和諾諾之間有什麼關係啊?

安諾乾脆地否認,“不認識。”

“那為什麼說了這麼久。”薄燁深忍不住追問。

安諾繼續否認,“多說了幾句關於時延的病情。”

“那為什麼不讓我聽。”男人不依不饒。

安諾一巴掌拍過去捂住薄燁深的嘴,“因為嫌你吵。”

薄燁深怔了一下,繼而眸子裡泛起水光,似乎要哭出來。

“不許哭。”安諾警告他,“不許再問。”

薄燁深吸了吸鼻子,沉默地不吭聲。

表示自己的反對。

安諾拿開手,又安撫地親了親他,“好啦好啦。”

薄燁深順勢靠在人懷裡,嘀嘀咕咕,“不好不好。”

安諾嘖了一聲,薄燁深又不敢說話了。

尢辛當了半天的透明人,看得表情管理都要失控了。

總有一天會被四哥噁心死。

就衝能忍著四哥,這女人也能擔得起四嫂的名頭了。

估計天底下就她一個人能忍著四哥,還看上去挺喜歡似的。

不會他這四嫂也不正常吧。

尢辛等過了難熬的半個多小時,終於寧雲艾他們回來了。

時延已經醒了,雖然臉色依舊難看。

“真是不好意思,麻煩大家了,一點小病興師動眾的。”時延歉疚道。

“你的身體自然是最重要的,寧醫生?”安諾看向寧雲艾。

寧雲艾給時延除錯好儀器,“沒什麼大事你們放心,明天就能安排手術。”

“我親自操刀,在醫學上沒有百分百不出意外的手術,但是我可以說百分之九十九能順利成功。”

薄西元給時延整理了一下枕頭,時延看他一眼,“西元,我沒事的。”

薄西元沒有說話,抿了抿唇。

“只是我這一病,公司的事就沒法兼顧了,我……”

“都這個時候了,你還想著公司的事?就不怕你真累死了?”薄西元直接打斷時延的話。

聲音裡帶著眸中壓抑的情感,又顯得緊張無比。

時延一下愣住,清雅的眉眼不自覺柔和下來,安諾勾起唇角,牽住薄燁深的手看著。

“我怎麼會讓自己累死了,我還有好多錢沒花呢,還沒給自己放個長假去玩呢。”時延溫和了聲音輕哄。

薄西元后悔自己說話的冒失,握了握拳頭,面色愈發冷硬,掩飾性地轉身,“我,我去看一下……”

男人想了一會兒都沒想出來要去看什麼,只匆匆出去了。

尢辛莫名其妙地覺得房間裡氣氛略顯尷尬和微妙。

寧雲艾唇角噙著意味不明的清淺弧度,時延倒是笑意深深,“還是說回剛才的話題吧。”

“薄總不必擔心,公司的事我會叫歧星迴來處理。”

安諾聽到了一個陌生的名字,“歧星?”

“和我一樣,都是薄總的私助,他平時主要處理別的事,和我分工。”

時延笑著,“不過嘛,公司的事我都做好了部署,他只要過來管著就好。”

“再說寧醫生都說了我這是小病,手術後也不是完全不能工作,對吧寧醫生。”

寧雲艾接收到時延的眼神,咳了一聲,“自然。”

“不過還是要有人照顧你的好。”

安諾剛想說要不自己來,薄燁深似乎看出了她心中所想,一把抱住她,“不許。”

“我還沒說呢。”安諾戳戳他的臉。

“我知道諾諾想說什麼,我和諾諾心意相通。”薄燁深得意地哼了一聲。

寧雲艾敲了敲病歷本,“小夫人你就算了吧,你不是還要和尢辛一起上學的麼,尢辛就有你受的了。”

尢辛蹦起來,“怎麼又扯到我身上了!”

“我看還是薄西元來照顧吧,再給安小夫人配個司機就是。”寧雲艾輕笑。

薄燁深無所謂這些,時延順著接話,“那我安排天澤過來當司機吧。”

安諾再次捕捉到陌生的名字,“天澤?”

這又是誰。

“嗯……薄總的私助之一。”時延有點想笑。

安諾扭臉看薄燁深,“阿深,你到底有多少個私助?”

薄燁深一臉無辜和茫然,“唔?”

“阿深有一個諾諾。”

“薄總手下業務廣泛,平時我們各自負責,也許久沒見了。”時延簡單解釋了一下。

寧雲艾看了看時間,“好了,讓他休息吧。”

薄燁深確定時延沒事之後,要帶著安諾回家,安諾看了眼尢辛,“走麼小少爺。”

尢辛抱著胳膊,“我不,我還要出去玩一會。”

“那你自便,記得晚上回家,過了十二點不回來,我可就不讓你進來了哦。”安諾笑了一聲拉著薄燁深走出去。

第46章 穿著旗袍的懲罰

第46章

回到家之後,安諾想著收拾一點日用品讓人給時延送過去,畢竟術後還要住院恢復一段時間呢。

結果薄西元打了電話過來,說他都會準備好,今晚不回來在醫院看著時延。

“那好吧,有事給我們打電話。”安諾笑了笑。

也是,時延要住院,西元怎麼可能放心,肯定要寸步不離地跟著才行。

唔,說不定,住院是個契機呢,讓兩人關係再進一步。

她倒是還挺想看的。

薄燁深從身後抱住安諾,問來問去。

“諾諾今天去卡爾頓感覺還好嗎?”

“宿舍好看有沒有拍照片呀?”

“我以後能到諾諾宿舍裡玩嗎?”

“……”

安諾忍無可忍,抬手捏住男人的兩片薄唇,“再說話,我就把你關門外邊。”

薄燁深委屈地嘀嘀咕咕,“諾諾好凶。”

【諾諾是因為有好胸所以才好兇的麼。】

安諾順著他的眼神往自己身前看了看,勾起唇來,笑顏嬌媚妖嬈,“阿深看什麼呢?”

“看胸……看諾諾!”薄燁深猛地回神。

安諾勾唇,“阿深喜歡嗎?”

薄燁深好像很不好意思地低下頭,悶悶地嗯了嗯。

安諾笑靨如花,“我記得我好像有一件旗袍,我穿給阿深看好不好?”

薄燁深眸子一亮忙不迭點頭。

安諾上樓去換,薄燁深坐在沙發上等著,在腦海中勾勒女人的身姿。

穿著黑色改良無袖旗袍的女人出現在樓梯上,身形纖細,卻又玲瓏有致。

因胸前領口往下的盤扣做了改動,更好地襯托出身材。

純黑的顏色穿在豔色的女人身上,渾然天成又相得益彰,嫵媚,霸氣,凌厲,嬌軟。

矛盾在她身上全都變成了可以共存的特性。

薄燁深幾乎當時就看懵了,呼吸猛地粗重起來,眼底是不加掩飾的渴望,“諾諾……”

安諾這件旗袍做好之後就沒有拿出來穿過,沒想到依舊合身。

女人款款來到男人身前,抬腿跨坐在薄燁深腿上,像是惑人的妖精,“阿深,我好看嗎。”

薄燁深直接吻上,像是終於得到獎勵的孩子,不得章法胡亂地就想把糖果連同糖紙一起都吞吃入腹。

安諾任由薄燁深親吻,然後把薄燁深推倒在沙發上,勾起男人的領帶,“阿深,今天去公司做什麼了?”

男人迷朦著眼神看她,眼角一片溼漉漉,“沒有,沒什麼。”

“騙人,阿深騙我。”安諾扯緊了領帶,“不乖的話,要受到懲罰。”

薄燁深眼波流轉,露出笑意,似乎很期待懲罰一樣。

安諾看出男人的想法,從男人懷裡起來。

薄燁深感到懷中的溫暖離去,下意識要追逐,卻被安諾抬腳輕輕踩在胸膛上。

高跟鞋是安諾特意換的新鞋,不會在男人的西裝上留下什麼髒汙。

“懲罰就是,只能看,不能吃。”

薄燁深馬上沒骨氣地投降,把時延搬出來當藉口。

“是時延,說要我親自去開個會什麼的,只要順著他的話點頭就好,我才去的。”

第47章 撞破了大秘密

第47章

薄燁深一邊說一邊委屈,“我不想去的,我想聽諾諾的話好好在家的。”

安諾哦了一聲,“那開會了嗎?”

“沒有,去了,他就暈了。”薄燁深裝著無辜。

安諾微眯了眸子若有所思,手裡握著領帶的力道也卸了一點。

薄燁深趁著安諾在想事情,手掌順著女人的腿滑上,而後起身把人猛地抱起來。

安諾回過神,輕笑了笑,沒有攔他。

這身衣服,本來就是要給他看的。

她其實還要在外邊住一段時間查證一些事情,今晚就縱容他吧。

薄燁深把人壓倒在床。

他已經忍耐到了極限。

但還是要尊重安諾的意見。

身下蠱惑人心的妖精輕笑著抬腿勾上男人的勁腰,聲線酥柔,“當然。”

房間外,女傭剛想敲門喊兩人下去吃飯,聽著動靜,忙轉身走了。

哎呀,這可真是,太不節制啦!

————

第二天,安諾和尢辛帶了自己想要帶去卡爾頓的東西,又都收拾好,就等著過了今天。

因為花名冊沒有保密,所以每個人的家世都可以打聽到。

京城尢家的名頭,讓尢辛很快在卡爾頓新人裡受到了追捧。

安諾和尢辛反正是很隨機地去了同個班。

卡爾頓裡面的外國友人不在少數,甚至還有幾位外國公主。

安諾對於這些都不在意。

她來到卡爾頓,是為了找一個人,查證一些她母親當年的事。

這個人幾次拒絕了她 ,讓她不得不用這種辦法死纏爛打。

安諾希望這趟能夠順利。

走過拐角,安諾迎面和一個女生撞上,身子往後趔趄一瞬又站穩了。

倒是那個女生撲倒在了她懷裡,好像還扭到了腳。

安諾扶住她,“你沒事吧?”

淺金色眸子的女孩仰起臉,露出一張白皙又五官立挺的美麗面孔,用不太流利的國語跟安諾道歉,“對不起。”

安諾扶著她站好,“沒關係,不過,下次靠右行。”

“謝謝。”女孩已經換上了卡爾頓的制服,淺棕色的發上別了一個鑽石髮卡。

安諾見她低頭看著右腳,試探著動了一下又蹙緊眉頭的樣子,忍不住開口,“需要幫忙嗎。”

女孩抬起臉,安諾指了指她的腳,“應該歪到了,我送你去醫務室。”

女孩磕磕絆絆地表示自己的茫然,“抱,抱歉,我不懂……”

安諾笑了笑,走過去摟住她的腰,用通用語說了一遍自己的意思,“……看起來不能走路了,我抱你去吧?”

女孩害羞地搖頭,“我,我重的。”

卻不想安諾脫下了女孩的外套給她系在腰間防止走光,然後俯身把人公主抱起來,往醫務室的方向走。

就算她想叫人幫忙,這附近好像就她們兩個人。

況且抱著一個女孩去醫務室,屬實累不到她。

安諾面色淡淡地在花園中穿行,懷裡的女孩羞窘地小聲道謝,“謝謝,打擾你了。”

安諾歪頭,長髮落過肩頭,拂在異國女孩的面頰上,“應該是,麻煩你了。”

女孩懵懵地跟著她念,“麻煩,你了。”

安諾勾了勾唇,“可以問你來自哪個國家嗎。”

似乎觸及到女孩的隱私了,她抿抿唇沒有說,安諾說了句冒犯了,就沒再開口。

本來就只是為了分散她注意力怕她疼才閒聊的,既然人家不願說,那就不多問。

就在安諾抱著女孩去處理傷口的時候,安如月正甜笑著拿回稿子。

辦公室門被敲響,尢辛走進來,看到安如月,直直皺眉,“你怎麼在這!”

這討厭又做作的女人。

安如月臉色微變,“你?”

尢辛怎麼會在這裡?

哦對了,他好像是要來卡爾頓。

安如月想了一下,自己和尢辛沒有什麼糾紛,甚至也不怎麼認識。

便又笑起來,“尢辛少爺。”

主任打量了一下兩個人,“你們認識?”

安如月點點頭,“認識,尢辛少爺是京城來的朋友。”

主任笑了,“那也巧了,這一屆選出來的代表就是尢辛,我正要和他說,讓他準備一篇發言稿在大會上演講呢。”

尢辛一聽直接拒絕了,“我不要。”

“謝謝主任好意,我一向最煩這些事,您換個人吧。”

主任唔了一聲,耐心地勸說,尢辛忍著耐性聽,看到安如月手裡的稿子,“這是什麼。”

“哦,如月是另一位演講嘉賓,作為前輩來歡迎你們的。”

尢辛轉了轉眸子,忽地勾起一抹笑,“這樣吧,我呢給你推薦一個人怎麼樣?”

“推薦一個人,誰啊?”

尢辛示意安如月出去,“這沒你的事了,你快去忙吧,演講稿不得多背背熟練一下麼。”

安如月心裡一動,尢辛這是,關心?還是在趕她走?

不管是哪個,安如月都準備跟尢辛交好,重新留一個好印象,所以點了點頭笑著離開。

等到安如月走了,尢辛又在辦公室裡待了好一會兒,才笑眯眯地出來,要給安諾打電話。

然後發現沒有她的號碼,於是跑到女生宿舍那邊去等。

等待的時候,尢辛動了動耳朵,聽到幾個女生的聊天,“你們看論壇了嗎,有個女生公主抱另一個女孩去醫務室哎!還走了好久。”

“心動了,要是我有個這樣的女朋友我肯定天天讓她抱。”

“姐姐,故鄉的百合花又開了哈哈哈。”

幾個女生笑鬧著進了宿舍,尢辛好奇地去論壇上看了一下。

豁然起身,拿著手機的手微微顫抖。

放大的照片上,抱著人的赫然是,他四嫂?!

救命,他四嫂是個,蕾絲!

撞破了大秘密!

——

作者有話說:

麼麼寶貝們

第48章 諾諾喜歡女人?

第48章

尢辛再三確認照片上是安諾之後,馬上發給了薄燁深。

“四哥!你看!你快看啊!”

薄燁深正在跟歧星說事,手機滴滴滴響個不停,不耐煩地直接靜音。

“哦?不擔心是那位小夫人來電?”

薄燁深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諾諾的訊息和來電,我都有特別提示音。”

歧星抬手撫在唇上笑,明亮的眸子沁潤著笑意,“原來如此。”

“主子你換口味倒是換得很忽然嘛。”

薄燁深淡淡瞥過去,歧星馬上聳聳肩,拿過桌上的檔案袋晃了晃,手腕上一串彩色晶石混著鈴鐺,晃出清脆好聽的聲響,“就這些了吧。”

“那我先去熟悉熟悉這邊的人,走了幾年,真是都快忘得差不多了。”

薄燁深沒理他,這才有空拿起手機解鎖了看看誰在煩他。

點開圖片的一瞬間,男人就忽地站起來了。

歧星正準備走來著,見他那樣晃悠過去往手機螢幕上看了幾眼,“嚯!”

“這是,那位小夫人啊?哪個是啊,沒聽說你喜歡外國妞啊,那抱人的這個是吧?”

“力氣不小嘛,我瞧瞧,《姐姐,給個姬會》?這標題起得不錯,只是薄總,你和小夫人夫妻生活和諧麼。”

歧星臉上掛著玩世不恭的笑,“知道人家可能是雙性戀麼?”

薄燁深給了他一拳,拿起手機就走。

歧星捂著肚子齜牙咧嘴地彎下腰,“真狠。”

薄燁深直接讓天澤開車送他卡爾頓。

卡爾頓並非封閉式,不過想進去也不容易罷了。

————

安諾從醫務室出來之後,回了宿舍,在宿舍樓下看到虎視眈眈的尢辛,“喲,小少爺在這幹什麼呢?”

“你還說呢,騙子,騙婚。”尢辛壓低了聲音,“你不想要命啦!”

“你快點跟四哥說清楚,別想著騙他,不然你會更慘的,四哥現在喜歡你喜歡得很,你只要說以後再也不犯了,再哭一哭,四哥肯定能原諒你。”

“我這是為你著想,你別怕,四哥從不打女人,他也不捨得打你,你就哭一哭得了。”

安諾一臉迷茫,“你在說什麼?什麼生氣,什麼騙婚?”

尢辛瞪她,“還裝,都被拍到了!”

安諾接過尢辛遞過來的手機看了看,滿心無奈。

“小少爺。”安諾認真地拍了拍他,“你家裡照顧你,應該很辛苦吧。”

尢辛“啊?”

啥意思。

我感覺你在內涵我,但是我不知道你說的什麼意思。

安諾搖搖頭準備上樓,尢辛又攔住她,“哎還有一件事呢!”

尢辛說完之後,安諾輕笑了笑,“這樣啊。”

“小少爺費心了,你覺得我該同意嗎。”

“當然了!這多好的機會啊!我反正也不想去。”尢辛撇嘴。

安諾垂眸思量,勾起唇角,“行,我答應。”

“那小少爺這算是欠我一個人情了吧?”

尢辛一愣,安諾拍拍他的肩,湊過去低聲道,“利用你的權勢,幫我把那個女孩調到我隔壁宿舍吧?”

安諾本來也就是逗逗尢辛,豈料尢辛當真了,又氣起來,“你你你,你怎麼冥頑不靈呢!”

“都說了四哥知道要生氣的!你不怕啊!”

安諾轉身,笑聲淺淺,“我可怕了。”

尢辛摸摸腦袋嘀咕,“怕你還惹他!”

開啟宿舍門,安諾就被撲過來的薄燁深抱住了。

兩人在門口糾纏了一會兒,安諾才把人哄進去。

走廊那邊,兩個女生互相看看,表情各異。

這誰啊,和男人拉拉扯扯的。

門一關上,薄燁深就開始哭。

安諾被他緊緊抱著,動彈不得,“阿深,別哭了,怎麼了?”

“阿深你勒得我腰疼,寶貝鬆開點。”

薄燁深把人抱到床邊坐下,淚眼朦朧,只哭著不說話。

安諾好笑地男人,想到尢辛說的事,哪裡還有不明白的。

肯定是尢辛發給他看了。

又從公司急匆匆跑過來,西裝也沒換。

穿著西裝的薄燁深,就是天生的王,安諾很喜歡。

只是現在這個王靠在她懷裡哭的樣子,更想讓安諾狠狠地欺負他。

“諾諾,是阿深不夠好嗎。”薄燁深終於抽抽搭搭地開口了。

安諾閒閒地靠在他身上,“嗯?”

“阿深怎麼這麼說啊。”

“因為阿深不夠好,所以諾諾才喜歡女孩嗎。”薄燁深委屈得很。

安諾壓下唇角的笑意,“啊……你怎麼知道?”

薄燁深如遭雷擊,呆呆地看著安諾。

【完了,居然是真的。】

【諾諾真的是雙性戀,完了,我可以比得過男人,但我怎麼比得過女人啊!】

安諾抱著男人在懷裡,不讓他看見自己臉上繃不住的笑。

救命,這男人也太可愛了吧。

薄燁深在安諾懷裡又要哭了,聲音隱隱發顫,“那,那諾諾,是喜歡男人多一點,還是喜歡女人多一點啊?”

聲音都不自信了。

安諾嗯了一會,“還是喜歡女孩子吧,女孩子香香軟軟的,又乖巧聽話。”

“我也乖巧聽話的,我也可以香香的,但是我實在沒辦法香香軟軟。”薄燁深委屈得要死。

別的點他可以學,但是軟這個點!他怎麼能不要身材啊!

薄燁深難受得又撞進安諾懷裡,情緒低落,不想說話。

連心裡話都沒有了。

安諾瞧他這個樣子,終於笑出聲,“哈哈哈哈……”

“阿深,你不生氣麼。”

“我可是騙了你呢,我還抱別的女孩呢。”

說起這個,薄燁深又趕緊摸了摸安諾的胳膊,“諾諾有沒有累到啊?”

“我不生氣,諾諾,諾諾也不是不要我了……”

男人說著違心的話,深吸口氣壓著心裡的酸澀,仰起臉看著安諾,“諾諾你,你會不要我嗎。”

安諾拿紙給薄燁深一點一點擦乾淨眼淚,手指撫著他通紅的眼眶,“在我心裡,阿深始終無人能比。”

“再好的人,都比不上阿深在我心裡。”

“如果是這樣,阿深能接受我也擁抱別人嗎。”

安諾輕笑著看他。

“我要聽實話,阿深。”

男人的神色微微變了,忽地吻上安諾的唇。

第49章 求你愛我讓我活下去

第49章

他怎麼可能同意?

他絕對不可能同意啊!

男人吻得又兇又狠,未乾的眼淚落到兩人唇間,抿出一片苦澀涼意。

安諾被壓到床上,裙子弄出褶皺,腰際落入男人掌心。

“我的答案?我當然不能忍受和別人分享你。”

薄燁深咬了牙,他從口袋裡拿出耳釘匆匆戴上,然後又吻上去。

“阿深不願意,薄燁深,也絕對不願意。”

“哪怕一分一毫的可能,都不能有。”

薄燁深沉沉地說著,墨眸裡是波濤翻覆的海浪,想要淹沒了安諾。

安諾懶懶地躺在男人身下,“阿深真是這樣想的嗎。”

男人用全然佔有的姿勢撐在她身上,“阿深是,薄燁深更是。”

安諾笑起來,“那要是我偏要在喜歡你的時候也喜歡別人呢。”

薄燁深沒有說話,只是那雙眸中的墨色愈發化不開,絲絲縷縷鋪天蓋地,將安諾捆綁其中。

安諾卻非要聽到他的回答,靜靜等著。

“如果諾諾一定要這樣,我可能,會做出很極端的事情。”

男人把安諾抱起來,垂著眼睫,不讓安諾看到他此刻幽深偏執的眼神,“抱歉,我控制不住。”

“諾諾,別讓我這樣控制不住好不好,求你。”

忽地下巴被勾起,薄燁深含著瘋狂的眼神直直撞入安諾眸間。

“好。”安諾笑著應允,滿意地安撫。

她喜歡這個答案。

她也喜歡男人對她的瘋狂和渴求。

若是有機會,倒是想要知道阿深會做出什麼極端的事情。

或許再次把她關起來?

還是將她鎖於床榻之上?

又或者,在慾海中交頸而死?

安諾唇角弧度加大,摸索著扯開男人的西裝。

“阿深不是想我金屋藏嬌麼。”

“那今晚就不要走了。”

安諾勾著男人的脖頸躺倒,明明在下邊,可一個眼神就能讓男人意亂情迷。

“諾諾,吻我……”

告訴我你還愛著我。

讓我能夠活下去。

求你。

————

第二天早上,安諾是被薄燁深的手機驚醒的,迷迷糊糊拿起來,推推身邊的男人,“阿深。”

薄燁深埋首在她懷裡哼哼了兩聲,安諾只好自己接起來,嗓音微啞,“喂?”

那邊頓了頓,又響起一聲笑,“喲,主子你什麼時候去變的性啊。”

安諾看了眼來電顯示,直接掛掉。

歧星。

哼。

WE大樓裡,頂層,歧星看著被結束通話的電話,端著奶茶笑起來,“脾氣真大啊小夫人。”

喬雲朵從茶水間出來,好奇地看了一眼不遠處的男人。

聽說是新來的總裁特助,在時秘書生病期間接管公司業務。

但……

女孩的表情有些複雜。

但不管是從新潮隨性的穿著還是故意去做了美黑的面板,以及唇釘耳釘和各種亮晶晶手環戒指上來看。

這都不該是一個總裁特助該有的樣子吧!

倒像是玩的戀愛遊戲裡,賽車手或者是歌手舞者一類的角色,玩世不恭桀驁張揚,時刻能讓你氣結。

卻又是個很會撩人的帥哥,曖昧又不輕挑的親近動作,和一些引人誤會的話語,能勾得你臉紅心跳。

喬雲朵又想去摸魚玩遊戲了。

上班就是為了賺錢玩遊戲。

喬雲朵一邊想一邊站在茶水間門口發呆,等到回神,猛然發現歧星就站在她跟前,饒有興趣地打量著她。

喬雲朵嚥下沒喊出聲的驚叫,無辜地和他對望,“特助好。”

“我還是第一次看到站著就發呆的,特別是上班時間。”歧星彎起唇角。

一枚小小的唇釘閃著銀光。

害得喬雲朵總是想往男人的唇瓣上看。

“我這就回去。”喬雲朵強行把心神收回來,咳了一聲從歧星身邊溜走。

歧星挑眉,眼神跟著小姑娘跑回工位上,然後才進去把奶茶倒滿。

喬雲朵偷偷從工位上露出個腦袋,又縮回去。

不得不說,帥哥總是和帥哥一起玩的。

薄總,時秘書,還有新來的特助,真是各有各的魅力。

薄總就不用多說了,啊萬千少女的夢,貴氣逼人又符合總裁這個詞的所有幻想。

時秘書,溫雅親切,斯文敗類,腰細腿長,不動聲色就能殺人無形間,好一個笑眯眯!

至於新來的總裁特助嘛……

喬雲朵託著臉蛋開始評價,野性帥哥,不是國外人種的那種純黑,做了美黑也只是膚色較深。

是一種如雲遮月下的夜色般的美。

喬雲朵給他起了個外號,黑皮帥哥。

正好她正在玩的戀愛遊戲裡也有一個黑皮帥哥,喬雲朵偷摸把備註改成了歧星。

不錯子,很符合。

————

安諾掛了電話,一看時間,已經七點五十了。

上午九點要開大會,她還沒準備演講稿呢。

安諾煩躁地嘆口氣,戳了戳薄燁深的臉,“都怪你,我正事還沒幹呢。”

薄燁深握住她的指尖輕輕咬住,含糊地嗯了兩聲。

“起開,我要去洗澡了。”安諾下床往浴室去。

薄燁深馬上爬起來跟去。

然後被安諾踹出來,“我趕時間,你給我在外邊等著。”

男人只好委屈地等在外邊,心猿意馬地聽著浴室裡的水聲。

安諾洗好澡,盤著頭髮坐在轉檯前化妝,薄燁深出來,隨意圍著浴巾,坐在一邊看安諾收拾自己。

“打電話叫天澤來接你,你昨天是怎麼進來的。”安諾從鏡子裡看他。

薄燁深裝傻,“不知道。”

安諾哼笑一聲,“我不管你是怎麼進來的了,別在我宿舍待著,給天澤打電話,回家去。”

“我不回家。”薄燁深念叨,“時延跟我說了,我是卡爾頓的出資人,我可以待著。”

“時延說的,你問時延。”

安諾轉過身看他,“你什麼時候又成卡爾頓的出資人了?”

卡爾頓她查過,和這傢伙沒有半點關係啊。

薄燁深一臉“你問時延”的表情。

“時延正病著呢,等到大會結束之後我們去看他,現在,你老老實實待在宿舍裡。”安諾起身去挑衣服。

薄燁深乖乖地“哦”了一聲。

【我才不,我就要去偷看。】

安諾“……”

——

作者有話說:

麼麼寶貝們

第50章 做正經事呢

第50章

迎新大會,在卡爾頓的大禮堂召開。

卡爾頓的大禮堂有上百年的歷史,本身就是卡爾頓乃至全球高校聞名的地標建築。

在這裡不僅召開過學校的各種會議,還有一些各種型別的頒獎典禮,在學校開放日的時候召開。

還有電影節和劇展之類,甚至還舉辦過幾場大秀。

這個地方,本來就是高階所在。

卡爾頓只在重大節日要求學生穿著制服,平時可以穿私服,所以這也是尋常學生們攀比的一點。

這種風氣在有錢人圈子裡是無法杜絕的,卡爾頓乾脆直接擺在明面上。

但是一般事務不會因為特權而更改。

除非,是真的權力太大。

安諾從宿舍出去的時候已經是八點半了,尢辛正在樓下等她,“你也太慢了吧。”

“你一直在這等我?”安諾挑眉。

尢辛撓了撓臉,“那倒也不是。”

“老師問你怎麼還不到後臺準備,我也是剛起來。”

安諾笑開,上前拍拍他,“走吧。”

“哎你的稿子準備好沒有啊?”尢辛跟上去。

安諾慢悠悠開口,“我現在想。”

尢辛“??!你昨晚幹嘛吶!”

安諾偏頭,湊過去到少年耳邊,聲線壓低了帶出幾分妖媚,“你四哥來了,你說呢。”

尢辛整個人要裂開,白淨的臉皮猛然竄上紅暈,瞠目結舌,結結巴巴,“你,你,四哥,我……”

安諾勾著唇角,心情頗好。

尢辛在原地愣了一會才跑著跟上去。

不正常,她不正常!

大禮堂後臺,安如月正在最後檢查自己的衣服和裝扮。

今天本該大家都穿制服,但她藉著要演講的名義,穿了一件小禮服。

她今天要成為最出彩的一個!

聽說這次的一年級新生裡,可不止一個京城來的少爺。

也是稀奇,京城那邊的人,很少往這裡跑的。

她一定要好好把握機會。

安諾在不遠處看著安如月,眼神淡淡。

尢辛躥了過來,湊到安諾身邊,“看在你是我四嫂的份上。”

“一會我幫你整一整安如月。”

安諾轉過身,“今天的四嫂叫得很順暢嘛。”

尢辛表情複雜,“能說出那種話的,可能只有你了。”

安諾笑起來,又很是好奇,“你要怎麼整她?”

尢辛一臉“你等著吧”的表情,示意她躲起來,然後過去找安如月,“嗨!”

正在弄頭髮的安如月被他嚇了一跳,“你嚇死我了。”

“膽子這麼小,一會兒怎麼在這麼多人面前演講啊。”尢辛笑嘻嘻的。

安諾靠在一堆器材後邊看,心裡低笑。

這京城裡來的啊,都是人精,別看這位小少爺平時傻乎乎的。

真要他出去社交的時候,可一點都不會弱。

看他平時的樣子,可不會是那種能和討厭的人還有說有笑的型別。

倒是超出她的預料了,這位小少爺倒也不全是傻的。

那邊,安如月哼了一聲,“我可是副會長,這種場面我見多啦,我又不是什麼從鄉下來的村姑,沒見過世面。”

這句話尢辛聽懂了。

她在內涵四嫂。

因為聽說四嫂就是鄉下來的。

尢辛現在和安諾完全是一個戰線的了。

雖然這個女人除了很猛之外沒有讓他佩服的點,但到底是自家人,不能叫外人欺負了。

尢辛笑眯眯地拍拍安如月的肩,又繞到人身後,“你這裡沾了毛毛,我給你弄一下。”

安如月咬咬唇笑起來,“謝謝尢辛少爺。”

安如月感到脖子後被碰了一下,然後有點癢,忍不住想摸,尢辛正好收回手,攔住她的動作。

安如月只好放下手,“好了嗎?”

“好了,那我走了,等你的演講哦。”尢辛很是滿意地點點頭,擺手走了。

“如月,來對一下最後的流程。”老師在喊,安如月忙跑過去。

尢辛溜到安諾身邊,“搞定。”

“你往她身上放了什麼東西?”安諾問。

尢辛神秘一笑,“秘密,你不用對流程啊?”

安諾晃了晃手裡的臺本,“看過了。”

“安如月可真笨,這都發現不了你在這。”尢辛又忍不住吐槽。

安諾彎著眉眼,“她現在滿心都是在大會上出風頭,哪裡還顧得上別人。”

學生會的人過來清場,尢辛回到座位上坐好,等著接下來的熱鬧。

安如月在側幕等著,前面領導說完了之後,就是她了。

“很漂亮嘛今天,看得出來是隆重打扮了呢。”

耳邊響起一聲低笑,安如月蹙起眉看過去,募地低叫起來,“安諾?!”

她怎麼會在這!

一邊的老師趕緊瞪了安如月一眼,“噓。”

還好外邊的話筒聲音大,這才沒讓安如月的這聲驚呼傳出去。

安如月正好壓著心裡的驚訝,“你,你……”

“我和你一樣啊。”安諾指了指自己胸前戴的校徽。

安如月暗自咬牙,“你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嗎!你怎麼敢渾水摸魚進來!”

兩人的爭執引來老師的注意,“怎麼了,出什麼事了嗎。”

安如月深吸口氣,她知道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而且到她上場了!

安諾就是要等到安如月上去的時候,來擾亂她的情緒。

果然,安如月壓抑心情到了臺上之後,站在聚光燈下,看著下面的人群,張口,竟然發不出聲音。

安諾心情愉悅,淡淡地看著臺上的安如月。

這樣就被氣到了啊。

所有人都在看著安如月,尢辛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看接下來發生的事情。

安如月往側幕臺那邊看了一眼,看到她最厭惡的女人穿著她也有的制服就站在那裡。

看著那張豔麗無雙又氣質絕佳的面孔,安如月的心情怎麼都不能平復下來。

她忽然有一種感覺。

安諾之前,一直都在掩藏。

就好像是武俠小說裡的幕後主使,在慢慢露出她真正的實力。

主持人笑著幫安如月解圍,又假裝來除錯話筒給安如月使眼色。

安如月猛地回神,深吸口氣強行讓自己冷靜。

她絕對,絕對不要在安諾面前丟臉!

“歡迎來到……”

安如月的聲音帶著一點緊繃和顫抖,但好歹是流暢地說下去。

第51章 我讓你跪多久,你就跪多久

第51章

臺上穿著小禮服的女生吸引著所有人的目光,雖然剛才出了一點小差錯。

但是這不影響安如月接下來的發揮。

老師滿意地點點頭,又低聲叮囑安諾,“等下你不要緊張,把自己的稿子背出來就好。”

提到這件事,老師也不怎麼放心。

本來想要提前找安諾看一下發言稿,結果硬是找不到人。

不過能進卡爾頓的都不是一般人,再加上又是尢辛推薦的,所以老師也沒再換人。

如果要是連一個開學新生髮言都解決不了的話,那還是趁早離開吧。

安諾應了一聲,忽地臺上的安如月尖叫起來,本就尖利的聲音透過話筒,放大數倍傳到禮堂的每個角落。

甚至外邊的鴿子們都被嚇得飛走了。

安諾捂住耳朵,皺眉往臺上看去。

只見安如月像是瘋了一樣拍打自己身上,一邊胡亂摸索還一邊驚叫。

主持人趕緊跑上去想拉走安如月,安如月顧不得許多,驚叫著讓她拿掉自己身上的蟲。

“蟲子!蟲爬在我衣服裡!”安如月快要哭出來了。

她剛才覺得癢癢的,然後一邊背稿子一邊看了一眼自己身前。

結果發現一條很多足很多毛的蟲子就趴在她的胸口!

看到的一瞬間安如月整個人都要裂開了,脫口而出的尖叫讓蟲子往她裙子裡爬去。

抹胸的禮服正好方便了蟲子順著溝往下,進入不能在公共場合用手摸到的地方。

後臺關了麥克風,老師過來幫忙把安如月拉下去。

尢辛在臺下彎了眉眼,哎呀,真膽小。

回頭放到安諾身上看看她會不會害怕。

禮堂裡響起議論聲和哄笑聲,這個地方難能有純粹的友誼,大家互相之間,都是比較的對手。

安如月吃癟,自然有人看得高興。

幾分鐘之後,大會繼續,安諾上來了。

淡然又容貌出眾的女孩一登臺,就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

尢辛甚至能看到身邊男孩眼裡的讚賞。

不由得慶幸好在四哥沒在。

不然這得吃醋吃成什麼樣。

在禮堂的角落,薄燁深陰沉著臉坐著,視線落在臺上精靈一般的女孩身上。

那是他的安諾。

可現在卻有這麼多人用欣賞讚嘆驚豔的眼神看著她!

薄燁深真想一個一個地把那些男人和女人的眼珠子都摳出來!

薄燁深不能阻攔安諾做想做的事情,但是他卻想把她周圍的事物都控制起來。

尢辛有點為安諾擔心,擔心她臨時想的稿子說起來會忘詞,會結巴。

但是出人意料的,安諾的演講流利無比,簡潔大方又很正式周全。

並且在結束之後,用兩種國際通用語各重複了一遍。

尢辛第一個鼓掌。

牛逼啊!

雖然聽不懂剛才說的外語是什麼,但很牛逼啊!

安諾微欠了欠身,然後下臺去。

安如月剛換了衣服,正恨恨地盯著她,“是你。”

“是你搞的蟲子對不對!”

後臺的學生和老師都好奇地看著兩人。

安諾表示自己不知道對方在說什麼,又看著安如月的衣服笑起來,“這身戲服挺不錯,蠻適合你的。”

安如月剛才去更衣室脫衣服找蟲,那小禮服就被扔在地上,無意間踩了幾腳不能穿了。

只好穿上更衣室裡不知道哪次演出話劇遺落的衣服。

安諾說完,從後臺離開。

安如月追上去,一把攥住安諾的手,“你到底來做什麼!”

“你……”

“你最好放開我的手,你不覺得你身上有一股潮溼又發酸的味道嗎,我可不想沾染了。”安諾甩開她,微微笑著。

安如月臉色漲紅,難堪又恥辱。

她當然能聞到那不知道放了多久的衣服上的難為氣味。

“安諾,你給我等著,你以為進入卡爾頓就能攀龍附鳳,一飛沖天了?”安如月逼近了安諾,語氣陰冷。

安諾輕笑著,神色淡然得像是在看一隻螻蟻。

“攀龍附鳳?不好意思,我即龍鳳。”

————

大會結束,很多人都在找安諾想要認識一下,結果安諾早就和尢辛回去了。

“我們去醫院看時延吧,不知道手術結束了沒有。”安諾推開宿舍門。

看到男人正無辜地看過來。

手放在衣櫃門上。

不知道是想開啟,還是想關上。

安諾挑挑眉,“阿深?”

“你在做什麼。”

“沒做什麼,在等諾諾。”薄燁深已經換了衣服,擋在衣櫃前。

“我記得我出門前讓你回家去。”安諾好笑地看著他。

薄燁深眨眨眼,“我不回,家裡只有我一個人,沒有諾諾。”

男人說完就懊悔自己說錯了話。

過去四年,安諾不就是如此麼。

【我怎麼又不長腦子惹諾諾傷心。】

提到過去,安諾確實是傷心。

眼神一瞬間涼下來。

薄燁深馬上跪下了,“諾諾我錯了。”

他這一跪,安諾倒不知道說什麼好了,愣了一會才蹙著眉讓他起來。

“我不,”薄燁深搖搖頭,“電視劇裡都是這麼演的,老公做錯了事,就要給老婆下跪。”

“阿深之前做錯了事,現在要補上,諾諾要我跪多久,我就跪多久。”

安諾捏了捏指尖,忽地一笑,“好啊。”

“我現在要和尢辛去醫院看時延,你就在這跪著等到我回來。”

薄燁深的手機被拿走,打開了影片放在一邊架著,正對薄燁深。

安諾看著自己手機上的影片畫面,滿意地嗯了一聲,“我可以時時刻刻都看到阿深哦。”

“所以,別想偷懶。”

薄燁深當然不會偷懶,衝安諾露出一個笑意。

尢辛在樓下等著,“哎,四哥呢。”

“房裡跪著呢。”安諾撩開垂落臉邊的頭髮。

尢辛腦袋又懵了,艱難地開口,“你,你讓四哥罰跪?”

“怎麼,你也要試試嗎。”安諾瞥了他一眼。

尢辛把剩下的話咽回去,搖了搖頭。

下午才正式上課,他們還有時間去醫院。

到了病房裡,正碰上歧星帶著幾個員工過來慰問時延。

“喲,百聞不如一見,終於見到小夫人了。”歧星一邊削蘋果一邊笑著開口。

然後自己啃了一口削好的蘋果,嘖了一聲看向喬雲朵,“不甜。”

喬雲朵心說你哪這麼多事。

安諾走進來,似乎是好奇地開口,“哦?你就是傳說中的每個總裁都會派到非洲挖煤的下屬?曬得這麼黑,辛苦你了。”

喬雲朵噗嗤一笑。

不愧是總裁夫人!

——

作者有話說:

麼麼寶貝們

第52章 我揉揉,寶貝就不疼了

第52章

安諾的話逗得喬雲朵一笑。

歧星冷冷地看了她一眼。

喬雲朵馬上收起笑容抿緊了唇角,低下頭。

歧星把蘋果放到一邊,“和小夫人第一次見面就讓我記憶深刻,主子怎麼沒跟著一起來啊。”

安諾還沒說話,尢辛就一臉“你肯定沒想到”的表情想開口,被安諾按住,“沒什麼,他不舒服,我讓他休息了。”

尢辛瞥她,那確實是不舒服。

安諾手下用了幾分力,尢辛嗷了一聲不敢說話了。

怎麼手勁這麼大!

還是不是女孩子家了!

要是這裡只有歧星在,安諾也沒什麼要隱瞞的。

只是還有喬雲朵和幾個員工,安諾自然要給薄燁深在公司員工面前留幾分面子。

喬雲朵很識趣地起身打招呼,然後示意同事們出去,“人太多了影響時秘書休息,咱們去外邊等著吧。”

安諾衝她微笑著點了點頭,走到時延床邊看著,“寧醫生怎麼不在。”

“他在忙別的,等下就過來。”歧星手裡把玩著水果刀。

尢辛好奇地看著他。

尢辛是沒見過歧星的,他到底是京城的人,又是小孩,再黏著薄燁深也只能寒暑假過來。

歧星幾乎不在洛城,平時連和時延他們打交道都少,更別說尢辛了。

歧星收起水果刀,撩眼看了看尢辛,“你是,尢辛小少爺?”

“嗯。”尢辛點點頭。

歧星勾起唇,“早年間跑生活的時候跟你家哥哥見過幾次,是個很厲害的人。”

尢辛不知道他說的是家裡的哪個哥哥,兩人坐在一邊小聲聊天,寧雲艾推門進來,看著尢辛,眸光微動,“今兒不是開學了嗎,還有空過來。”

“逃課。”尢辛回答得理直氣壯。

寧雲艾哼笑一聲,走過去到時延病床前簽了下單子,安諾看他,“時延怎麼樣?”

“手術順利,一切正常,等麻醉醒了就好。”寧雲艾瀟灑地簽下自己的名字,然後把筆掛進口袋。

白大褂穿在男人身上,充滿了別樣的魅力。

“對了,有件事我想問你,沈顏那傢伙,和你是什麼關係?”寧雲艾壓低了聲音。

安諾抬眸看他,笑得無辜,“沈顏?”

“不知道你說的是哪位。”

要是知道沈顏和她的關係,又不知道那男人要吃什麼醋,畢竟還被捉弄了一回。

寧雲艾意味深長地看了安諾一眼,“是我認錯人了。”

“既然時延沒事,我就先回去了,尢辛你回去嗎。”安諾轉身問。

尢辛搖頭,“我不,我還想多玩會。”

寧雲艾走近了他,仔細打量著少年,看得尢辛心裡毛毛的忍不住往後退,“你看什麼。”

醫生伸出手,修長手指帶著手術刀般的冷,拉住了少年往自己身前來,“你……”

尢辛竟然感覺到了一點緊張,磕磕絆絆地開口,“我,我什麼!”

“你是不是這兩天又熬夜打遊戲了?”寧雲艾冷了聲音問。

尢辛下意識覺得有點心虛,但是又一想,不對啊自己心虛什麼!

就算在家裡,也沒人管他通宵玩遊戲啊!

少年挺起胸膛,理直氣壯,“對啊,咋了!”

“我是不是跟你說過不許你通宵玩遊戲?你看你的黑眼圈。”寧雲艾蹙起眉頭。

尢辛小時候身體不算好,所以家裡人才這麼寶貝他,生怕這位小少爺出點什麼岔子。

“你是我媽嗎這麼管我,我媽都不管我,我才不聽。”尢辛捂住耳朵。

好不容易跑到家裡人都不在的地方,正好四哥還傻了也管不到自己。

怎麼又蹦出一個寧醫生啊!

寧雲艾被少年推開,也不惱,只是輕笑一聲,“老夫人回家之前特別囑咐,要我好好看著你。”

“你要是不聽話,那我就只好給老夫人打電話,把你送回京城去。”

尢辛一聽急了,“那不行!”

“所以咯,小少爺就得好好聽我的話。”寧雲艾慢悠悠開口。

尢辛生氣,“那你要是一直不讓我玩,豈不是要我憋死。”

“你只要聽我的話,在我規定的時間內有正常的生活作息,就一定有時間玩。”寧雲艾笑眯眯。

尢辛暗中翻了個白眼,又一指邊上看戲的安諾,“那你怎麼不管她啊。”

“她前段時間還暈倒呢!身體肯定也不好。”

“這個嘛……”寧雲艾看了眼安諾,“她自然有你四哥管著,我可不能插手人家小情侶的事。”

“我四哥現在傻了,管不了。”尢辛提醒寧雲艾。

“是啊,所以沒人管得了她了。”寧雲艾微笑著說出讓尢辛絕望的話。

尢辛沉默一會,又很是期待地看向寧雲艾,“所以你什麼時候能磕一下腦子把腦子磕傻?”

房間裡人皆是一頓。

歧星面無表情地啃著那個不甜的蘋果,上下打量著尢辛。

還好尢家不用把家族產業交到這位手上。

不然尢家要完蛋了。

寧雲艾的笑容變得危險起來,醫生抬手輕扯了扯自己的領帶,“原來你是這麼打算的啊。”

“那真是不好意思,恐怕要讓你希望落空了呢,我永遠也不會變成你四哥那樣。”

尢辛往後躲了躲,望天不語。

“好了,你們回去吧,這裡有我不用擔心。”寧雲艾開始趕人。

尢辛一溜煙跑出去了。

醫生在他背後沉下了眉眼。

安諾回到學校之後,發現宿舍樓下多了一些人在圍觀什麼。

她心裡一跳,以為是薄燁深怎麼了,快步衝過去看。

原來是樓下的告示板張貼了新內容,虛驚一場。

安諾對這些活動不感興趣,往下拉了拉帽子轉身上樓。

房間裡,男人還在端端正正地跪著。

看到安諾回來,眸子一下亮了。

若是有尾巴,這會兒肯定搖得歡,“諾諾回來啦!”

“我回來啦。”安諾走過去摸摸男人的頭髮,然後把他拉起來到床邊坐下,“抱我。”

薄燁深馬上把安諾抱到腿上坐著,把人擁進懷裡,抬手在安諾腰間緩緩按摩,“諾諾寶貝是不是累了?”

“我揉揉,揉揉就好了。”

安諾仰臉看了眼男人,薄燁深故意把戴著的耳釘給安諾看。

現在可不是變傻的阿深。

是正常的男人,薄燁深。

第53章 渣男語錄

第53章

安諾輕笑起來,闔了眸子靠在男人懷裡讓自己休息,聲音都帶了幾分慵懶,“再重一點。”

薄燁深聞聲加大力道,下巴輕蹭安諾的發頂,靜靜地擁著人。

“看來薄總是真的想讓我金屋藏嬌了。”安諾懶聲開口。

薄燁深不高興,低下頭來,“不戴耳釘的時候,叫我阿深。”

“戴上了,叫我老公好不好?”

男人說得小心翼翼又滿懷期待。

安諾閉著眼睛,沒有應聲。

薄燁深抿抿唇,沒有再說話。

沒關係,諾諾叫他什麼,都無所謂,她人在這就好。

安諾心裡嘆口氣。

她倒也不是不願意喊老公。

只是覺得這稱呼實在是,沒有夫妻情趣。

像是很多年的老夫老妻,當然並不是說老夫老妻不好,只是覺得他們之間明明可以有更多好玩的,可以激起曖昧情緒的暱稱。

叫他薄總,薄先生,阿深。

她也喜歡那些很甜膩的暱稱啊。

安諾又嘆了口氣。

薄先生還是很直,大膽一點嘛。

“諾諾要是不喜歡我在這,那我就回家,反正諾諾每天晚上都是要回去的。”薄燁深又低聲開口。

安諾嗯了一聲。

然後當晚就沒回去。

薄燁深給她打電話,安諾正在忙,敷衍地哄了幾句。

“我在忙呢今晚不回去了。”

“你自己先睡吧,不要等我了。”

“乖寶貝晚安。”

薄燁深沉默地看著掛掉的電話,然後去百度上查。

發現和這幾句話高度重疊的,是渣男語錄。

薄燁深更加沉默。

諾諾在外邊養魚了,可能是雄的還可能是雌的。

傷心,難過。

薄燁深決定無論如何都要住到卡爾頓去,想著怎麼才能讓安諾同意。

歧星敲了敲房門,手腕上戴著的手鍊發出叮噹聲響,“我進來了。”

薄燁深靠回椅背上,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嗯。”

歧星拿著檔案袋進來,“政府和銀行兩邊的人都安排好了,給你看一眼。”

薄燁深開啟抽出資料,“公司熟悉得怎麼樣了。”

歧星在他對面大剌剌地坐下來,翹起腿,“還行吧,時延對那些員工未免太鬆懈了。”

“什麼活兒都自己幹,親力親為的,當然累病,雖然他那病和累沒啥太大關係,但到底是病。”

薄燁深認真看著資料,“廢話就不用說了。”

“我決定啊從明天開始把公司的規章制度改一改,太散漫了,有個叫喬雲朵的小丫頭上班八小時能摸魚六個小時。”

“薄氏裡還有這麼清閒的工作嗎?”

薄燁深對她沒印象,“大概是榆琳的助理吧,只要工作完成了你管這麼多幹什麼。”

“這兩個人可以,風聲放出去沒有。”

歧星嗯了聲,“這點小事還值得把我叫回來,那個什麼裴翰清,我找人把他打了一頓。”

薄燁深放下檔案袋,擰起眉頭,“打死了?”

“沒有,吃點苦頭嘛,這種背後搞小動作的小人自然不能這麼痛快地就死了。”歧星不在乎道。

“你知道我的計劃就行。”薄燁深警告,“可千萬別把他弄死了。”

歧星咧嘴笑起來,虎牙尖尖,“當然。”

————

卡爾頓,安諾正在透過學校的資訊庫來找自己想要的東西,端起咖啡抿了一口。

她要找的那個人,在卡爾頓當園藝課助理。

說好聽點是助理,其實就是相當於雜工了。

安諾之前聯絡過她幾次,但是對方都明確拒絕了安諾想要見面的請求。

找到想要的東西后,安諾看了眼時間,決定現在過去。

卻不想開啟門,門外站著一位異國的少女。

洛塔看到安諾,有些緊張地捏了捏衣角,聲音小小的,“您,您好!”

安諾有點驚訝,又點了點頭,“你好,請問,有什麼事嗎。”

“我,我是來跟你道謝的,謝謝那天你,幫忙。”洛塔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不是很顫抖。

同時雙手捧起一個可愛的小禮袋,遞給安諾。

安諾婉拒了,“只是舉手之勞,不用特意感謝。”

洛塔不太明白舉手之勞的意思,但是她能看到安諾拒絕的姿態,有點著急,說話更不流利了,“不,謝謝,謝謝你,禮物,給你的。”

安諾低嘆口氣,換了國際通用語重複了自己的意思,“……抱歉,我還有一些別的事要做,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先走了。”

洛塔愣了愣,少女姣好又精緻的臉上湧起失落和驚慌,想攔安諾又不敢,只能站在原地看安諾遠去。

卡爾頓很大,一共分為五個校區,有時候上課都要坐車過去。

等安諾找到自己要找的地方後,時間已經很晚了。

房門後響起一點動靜,“誰啊。”

“請問,你是李宛老師嗎?”安諾沉聲問。

房門開啟,一個看上去五十多歲的女人走出來,眼神落在安諾身上。

安諾靜靜和她對望,女人沉默一會終於開口,“我之前已經拒絕過你,我不想和你聊什麼。”

“如果我一定要問呢。”安諾眸光寒亮。

女人搖搖頭,準備關門。

卻聽到女孩喊了一句,“宛姨。”

女人關門的手頓住。

安諾把帶來的禮物放在臺階上,“宛姨,這件事我是一定會弄清楚的。”

“還請你好好考慮。”

安諾說完,轉身走了。

夜風吹起女孩的烏髮,花圃裡花海搖曳。

李宛看著安諾走遠,心裡越來越沉重。

安諾回到宿舍才發現手機上有好多薄燁深發來的訊息。

“諾諾睡了嗎。”

“諾諾在幹什麼。”

“諾諾明天我能去找你嗎。”

“諾諾我想你了。”

“……”

最後,是一個委屈的顏文字表情。

安諾笑了笑,給他發了個親親,然後扔手機去洗澡。

第二天,卡爾頓就算是正式開學了,安諾帶了平板去課堂幹自己的事情。

反正這麼幹的也不止她一個。

尢辛坐在她身邊後悔,“我怎麼沒想起來帶電腦。”

“我告訴你,我可是把卡爾頓打聽清楚了,考試很嚴格的。”

“你上課不聽課,小心不及格丟臉哦。”

安諾拿著觸屏筆畫著什麼,“你還是擔心你自己吧。”

“我記得老夫人可是要看你成績單的。”

尢辛整個人一垮。

第54章 求您在這裡吻我

第54章

卡爾頓作為綜合性大學,除了開放的生活管理和時不時舉行的社交活動之外,其餘和普通大學沒什麼區別。

學分,考試,考核,作業,不同於基礎教育外的各種課程,同樣有著高標準的要求。

一年級新生除了必修課外,可以合理安排自己的選修課,課程內容涉獵極廣。

尢辛拿到了選修課表,看了一遍發出驚歎,“好多課程可以選啊。”

“怎麼連烹飪都有啊,這什麼這怎麼還有手工課?”

安諾看了一眼,“什麼手工課,那是建築課的分支,你真是不學無術的小少爺。”

尢辛得意點頭,“不錯,我是。”

“你選什麼啊?”

安諾把報名表放到一邊,“我什麼都不想選。”

尢辛自己琢磨了一會,選了幾個感興趣的課,“我還是很愛學習的嘛。”

安諾抽過來看了一眼,“電子競技,遊戲程式設計,架子鼓,哪樣和學習有關係?”

“不要你管。”尢辛奪過來哼了一聲。

安諾無奈搖頭,臺上的老師介紹了卡爾頓的考試形式和基礎事項之後開始上課。

尢辛一開始還聽一會,沒過十分鐘就開始玩手機。

安諾本來沒準備聽課,但是很意外的她對這門課程感興趣,索性掛著自己的程式,撐著臉去聽。

西方戲劇欣賞,她還是第一次接觸到專業的知識。

她所學的技能大部分都是她當時需要的,很少有自己感興趣的。

她是個俗人,聽到戲劇第一反應也會是那些聽不懂的吟唱和繁複冗長的臺詞。

但這節課安諾聽得倒是覺得有點意思。

女演員們身上帶著很明顯時代特徵的衣服她也很喜歡,層層疊疊,束腰,蕾絲,花邊,輕紗。

安諾在腦海中勾勒出畫面,在平板上大致勾勒出輪廓,儲存起來。

下課後去下一個班級的時候,安諾又看到了那個異國少女。

她似乎遇到了點麻煩。

尢辛看看她,“你看什麼呢,不去上課了。”

安諾示意他看那邊,“去英雄救美一下。”

“那不是你的小蕾絲嗎,你不去啊。”尢辛伸脖子看了看。

安諾瞥他一眼,“你敢把這話在你四哥面前說一遍嗎。”

尢辛吐吐舌頭,一溜煙跑過去,幾句話就幫少女解決了麻煩。

欺軟怕硬,在哪裡都是一樣。

洛塔不解地看向少年,她不記得在哪裡見過他。

尢辛一指安諾,“她又來幫你了。”

洛塔看到了不遠處的安諾,眼眶微紅,朝安諾跑過去,一把抱住了安諾。

用了很大的力氣,又很害怕似的渾身都在顫抖。

尢辛“!!!”

我的媽呀你們都不避諱了嗎!我還在這站著呢!

告訴四哥,必須得拍下來告訴四哥!

安諾也被洛塔弄懵了,輕拍了拍女孩的背,“沒事了,那些人都走了。”

“呃可以先放開我嗎。”

洛塔仰起臉來,充滿虔誠地吐出一個詞。

那個詞安諾不懂,不是通用語,也不像是她另外知道的兩個語種。

“抱歉,還請你放開我。”安諾拍了拍她。

洛塔的小臉上忽然湧起一些紅暈,眼神裡閃爍著緊張又歡欣的光,用國語輕喊一聲。

“求您吻我。”

剛走過來的尢辛下巴都要驚掉了。

這麼,這麼刺激的嗎!大庭廣眾的!眾目睽睽的!

安諾也愣了,忙解釋,“不我不是同性戀者。”

洛塔搖搖頭,“我也不是,那個吻有著別的意義……”

女孩一著急,後邊的話又用她自己國家的語言解釋起來,安諾聽不懂,不由得按了按眉心打斷她的話。

“先去上課,中午你來找我好嗎。”

“我們要把這件事說清楚。”

她已經是有夫之婦了。

洛塔點點頭,不捨地鬆開安諾,看著安諾和尢辛走遠了,又想起來上課,匆匆往課堂趕。

尢辛一節課都沒敢說話。

安諾涼涼地開口,“照片發過去了嗎。”

“嗯,嗯……”尢辛低頭。

“他回你訊息了嗎。”安諾又問。

尢辛搖搖頭。

安諾心情也有點複雜,有點新奇地嘀咕,“難道我真的招女孩喜歡?”

尢辛心說我哪知道這個。

反正沒有女孩喜歡我。

“但我之前也沒發現我有這方面偏向。”安諾又嘀咕。

最後總結出了一句,“還好你四哥遇到我遇到得比較早。”

只是看到了尢辛的訊息怎麼沒動靜呢。

薄燁深正在開會,安諾在學校之後,他基本又都把自己的時間放在了公司和別的事情上。

尢辛也沒有特別提示音,薄燁深自然關注不到。

中午放學後,安諾叫了尢辛一起去宿舍。

“你想幹嘛。”尢辛抱住自己,“我在家很受寵的你可別想著殺我滅口。”

“我殺你還要提前通知你嗎,你過去給我聽著。”安諾把人扯走。

“再給你四哥發亂七八糟的照片你就等著我弄壞你的電腦吧。”

宿舍門口,洛塔已經在等著了,還特意換了一身她本國的傳統服飾。

安諾心情複雜地開啟門,“請進。”

剛進去,洛塔又抱上來,被安諾抬手擋開,“別這樣。”

“我們真的不熟。”

尢辛找了個地方坐下,默默看著。

安諾深吸口氣,“我想你好像誤會了我和你之間的關係,我……”

洛塔忙搖頭,“不,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求您吻我,是因為您是我的,保護神。”

安諾“……什麼?”

洛塔拿出手機給安諾看,淺金色的眸子閃著光,“您是我的保護神。”

安諾看了尢辛一眼,把手機上的內容念出來。

“古曼塔國,你是古曼塔國的人?”

洛塔點點頭。

尢辛這個時候表現出了差生的良好素質,一臉茫然,“啥?”

啥曼塔?

古啥?

沒聽過。

“古曼塔,一個部落文明傳承了三千多年的小國家,地方偏僻比較落後,經歷過很多次侵略戰爭,艱難存活至今。”

安諾簡單說了一下,“國內人口很少,少得可能都不如咱們一個二線城市人多。”

尢辛似懂非懂,“那這和她讓你親她有什麼關係?”

“風俗?”

安諾嗯了一會兒,“他們國家有個成年禮。”

“找到庇佑自己的守護神並且承受對方的一個吻……”

“等下,你是古曼塔的公主嗎?”安諾驚訝。

洛塔羞澀地點頭,又抱過來,趁安諾驚訝的空把人摟緊了,又輕喊一聲。

“求您吻我。”

——

作者有話說:

麼麼寶貝們

第55章 你是公主我就不敢殺你?

第55章

安諾看完了關於守護神的介紹之後,不由得不解,“抱歉,為何是我當你的守護神?”

洛塔用了國語摻雜著通用語努力地解釋,中間還用手機翻譯了一下。

大概意思就是她們國家信奉著曼塔神,神給予了每個人找尋守護者的機會,遇到守護者,她們就會獲得神明的庇佑。

拯救她們於苦難之中。

這是這個國家傳承了幾千年的信念,安諾救了洛塔兩次,洛塔已然相信她就是自己的守護神。

尢辛已經聽困了,“所以說就找個大哥保護你唄。”

洛塔希冀地看向安諾,“可,可以嗎。”

安諾有點猶豫,她其實並不會在卡爾頓一直唸完課程,她主要是來做自己的事的。

而且……

安諾不是很想把唇落在除了薄燁深之外的人身上。

女生也不行。

洛塔看到了安諾的猶豫,快要哭出來,“求您,求您庇佑我,我是逃出來的,我不想回去。”

說到這個,尢辛來勁了,“哎逃出來的?古曼塔國在逃公主?”

“你為什麼要逃出來啊?”

洛塔深吸口氣,擦了擦眼淚,“在我們國家,女孩子是不值錢的。”

“女性的地位很低,公主雖然聽起來好聽,但其實所有的公主生下來就只有一件事可以做。”

“那就是去皇廟裡侍奉神明,誦經,祈福,祈禱,不可以嫁人,不可以離開皇廟,從十四歲開始,到死亡,都只能在皇廟裡。”

尢辛擰起眉頭,“什麼鬼東西!”

安諾若有所思,“這也是他們國家比較落後的原因之一,民族思想就是如此。”

洛塔又落下淚來,“我這次逃出來,母親和姐姐用了很大的代價換來的,我不想回去,我想要尋求幫助,救救我們國家的女孩子。”

在洛塔眼淚的背後,是這個國家女性們幾千年的磨難。

那些在皇廟裡侍奉神明的公主,甚至會被獻給一些“德高望重”的高僧,她們沒有自由。

乃至沒有自我。

洛塔是最漂亮也是最聰明的小公主,她的母親和姐姐不想她去皇廟裡遭受侮辱。

主動去做低賤的工作,來換取洛塔可以離國上學。

臨走前,王后告訴洛塔,“如果找到機會,就悄悄逃走吧,不要再回來了。”

失去一個公主,對古曼塔國來說,壓根不算什麼大事,或許連新聞都不會提起。

可是洛塔不想拋棄母親和姐姐們,還有母國所有的女性。

但她太弱小了,她來到這裡,連國語和通用語都說不太清楚,不知道要怎麼尋求幫助。

她沒有接受過多少教育,女孩子在古曼塔國,很少可以上學。

她在這個陌生的國家連生存下去都很困難。

安諾看了看尢辛,“怎麼辦。”

尢辛咳了一聲,“我覺得她挺慘的,你,你看著辦。”

“你親她,我肯定不會告訴四哥,這是做善事呢。”

安生蹙蹙眉嘆了口氣,“這個儀式只能親吻嗎?”

洛塔含著淚點了點頭,“您,您只要親吻我的額頭,然後我向您行禮就可以了。”

在來之前,洛塔是不相信神明的。

若是神明真的存在而對她們的遭遇視而不見,為什麼要侍奉它們?

直到她遇到安諾。

這個慌亂又驚惶的公主相信了守護神的存在。

這種信念,能給她帶來勇氣。

安諾望著洛塔,最後還是同意了。

洛塔微微屈膝,垂下眼睫,溼潤的睫羽緊張地顫抖著。

安諾低下頭,輕輕捧著女孩的小臉,堪堪要觸上女孩的額時,房門被猛地撞開,滿面冷霜的薄燁深出現在門口。

尢辛嚇得從椅子上摔下來,結結巴巴地喊:“四,四哥?!”

來得真是時候!

安諾一愣,“阿深?”

從薄燁深的角度看,安諾就是要去吻洛塔。

男人要嫉恨瘋了,大步衝進去抬手掐住洛塔的脖子把女孩扯開,眸光像是淬了毒,聲音陰冷低沉,“你是什麼東西,也要和我搶諾諾?”

洛塔拼命掙扎著,窒息感洶湧而上,“不,不要……”

“阿深!不是你想的那樣,她是古曼塔的公主。”安諾忙去抱住薄燁深,扣住男人的手防止他繼續用力。

她剛要繼續解釋,男人打斷了她的話,“公主?”

薄燁深眉宇緊蹙,眼裡有些不可置信,又陰狠地看向洛塔,“是個公主以為我就不敢殺你了麼。”

安諾攥緊薄燁深的手,快速地解釋,“這是她們國家成年禮的一種儀式,要認我當姐姐,我只是要碰一碰她的額頭,阿深,不是你想的那樣。”

“先放開她好不好?乖,我不是要親吻她。”

尢辛也過來幫安諾拉住薄燁深,“四哥你冷靜,我還在這呢她們肯定不會是那種關係的。”

安諾溫柔地看著薄燁深,“阿深,我永遠都不會背叛你,先放開她好不好?”

安諾的話讓薄燁深心裡一痛。

沒錯。

她永遠不會背叛自己。

薄燁深鬆開手,轉而緊緊抱住安諾。

尢辛接住差點跪倒在地的洛塔,趕緊把人拖出去了。

想把門關上,結果發現門鎖感應區那被一個圓形的小片擋住,好奇地摳了摳,啥啊這是。

房間內,安諾讓薄燁深抱著,柔和了聲音慢慢又把事情說了一遍,“……就是這樣了。”

“關於這位洛塔公主的事,尢辛全程在場,你可以等下去問他。”

薄燁深沉默地抱緊了安諾,又把人抱到床上,陰沉著眉眼拿桌上的紙巾去擦安諾的唇。

安諾心下笑了笑,微仰起臉,讓他一下又一下地擦,唇色被蹂躪得殷紅。

“好了嗎,覺得不乾淨的話,阿深可以幫我親乾淨。”安諾笑著哄。

薄燁深發狠地吻上她。

她的唇,她的人,都得是他的。

一絲一毫,都不能分享給其他人。

“諾諾,不要當誰的守護神。”

“你所有的稱謂和頭銜,都要和我有關。”

薄燁深看著身下的女人,眼底是乞求和佔有。

安諾捧起他的臉,“好。”

薄燁深又吻下去。

在安諾的口袋裡,手機介面上,兩個在同一位置的紅點正在用相同的頻率閃爍。

第56章 明明我才最好

第56章

一個紅點,代表著她的位置。

另外一個,是定位了薄燁深的手機。

薄燁深離開公司往卡爾頓趕來,安諾全然知曉。

將男人往自己懷裡擁緊,安諾閉上眼睛。

她就是薄燁深最不喜歡的那種女人。

她對他使用心機和手段。

並且永遠都不會讓他知道。

等到薄燁深徹底平靜下來,已經過了好一會兒了。

男人褪去了剛才那股子瘋勁狠勁,委屈地窩在安諾的懷裡不吭聲。

眼角含淚,眼眶通紅。

“諾諾總是在外邊被奇怪的人纏住,阿深不喜歡。”

“阿深想時時刻刻在諾諾身邊看著諾諾。”

安諾抱著他親了親,“阿深應該誇我魅力大。”

薄燁深哼了一聲,把臉埋進安諾身前,嘀嘀咕咕,“招蜂引蝶。”

“要是阿深不出現,諾諾就要親別人了!絕對不行!”

安諾勾了勾唇,眼睫擋住眸中的陰影,“是我不好,但是洛塔很需要幫助不是嗎。”

“那也不可以!”薄燁深馬上喊起來,又開始嗚咽,“諾諾就是想親別人了。”

“明明阿深也很好啊,嗚嗚嗚……”

男人躲在安諾懷裡哭得厲害。

尢辛在外邊敲了敲門,“那什麼,我們能進去嗎。”

薄燁深哭聲一頓。

癟著嘴埋首安諾頸間,把溼漉漉的臉在安諾脖子那蹭來蹭去。

安諾安撫地拍拍他,“可以。”

尢辛剛才帶洛塔去了醫務室上藥。

女孩脖子那的紅腫淤痕很是嚴重。

觸目驚心。

尢辛還幫她問老師借了一條絲巾系在脖子間。

洛塔恐懼地看著薄燁深,整個人如同驚弓之鳥,不敢靠近,輕輕顫抖。

剛才她覺得自己差一點,就差一點點,就要被掐死了!

“洛塔,請允許我向你道歉,他並非有意要對你如此。”安諾說起這個也是真的抱歉。

她以為薄燁深會先吃醋,沒想到他直接就想把人殺了。

所以她要道歉。

洛塔搖搖頭,嗓子沙啞,“沒關係。”

“我向你介紹一下,他是我親密的愛人,他誤會了我們的關係,所以願意用調換班級來補償你,把你調來我的班級,你願意嗎。”安諾柔聲問。

洛塔心裡一喜,忙不迭點頭。

她在這裡,誰也不認識,只認識安諾。

“我願意幫助你,但我不能當你的守護神,在我們國家,有另外一種關係可以替代,那就是好朋友。”

安諾起身走到洛塔身邊握住她的手,“我們可以成為平等的,好朋友。”

“不是被庇護和庇護者之間的上下關係,你願意嗎。”

洛塔愣愣地看著她,不是很理解,尢辛在邊上小聲提醒,“不答應的話你可能就見不著我四嫂了。”

這四嫂要是不護著,四哥隨便找人就能讓這位可憐的小公主永遠消失。

洛塔馬上點頭,“好,好。”

安諾衝她笑了笑,“那以後,你可以叫我的名字了,我叫安諾。”

洛塔努力地用國語念這兩個字,“安,諾。”

“那麼,請一個病假過幾天再上課吧,明天脖子和喉嚨大概會更不舒服的。”安諾囑咐道。

洛塔乖巧地點頭,又有些猶豫,“抱歉,給您帶來麻煩。”

“我們是朋友了,不需要用敬語了,除非你想讓我喊你公主殿下。”安諾淺笑著。

洛塔忙擺擺手,“不,不用。”

安諾把人送出門,看了眼門鎖感應區上的小玩意,拿了下來。

干擾器,怪不得剛才可以直接推門進來。

這小玩意還沒有量產出來,看來阿深手下也有一些有意思的人。

尢辛也一溜煙跑走。

卡爾頓的主修課一般只上半天,方便學生們上選修課或者是社團活動。

安諾還沒吃飯,笑著把男人從床上拉起來,“好啦,我們回家吧。”

提到回家,薄燁深又開始委屈生氣,“說好的,來之前說好的每晚都回家。”

“結果諾諾第一天就不回去。”

男人說著說著眼眶又是一紅。

安諾趕緊哄,“我第一天來總要熟悉熟悉嘛,好了乖乖的,我們現在回去。”

薄燁深哼了一聲蹭進她懷裡。

卡爾頓的門禁對於這兩人來說,形同虛設。

安諾回去之後仔細查了一下古曼塔這個國家,連同最近幾年的新聞報道都看了。

“還真是一個落後的地方啊。”

安諾看著幾年前的一則新聞,古曼塔把自家的國寶送出去展覽。

忽地腦海裡想到一個名字。

她好像認識古曼塔國的人,不過,時間太久了,記得不一定準確。

在家陪了薄燁深一晚之後,男人好歹安分了一點,沒讓安諾上課遲到。

等到洛塔脖子上的痕跡消下去時,安諾終於想到了自己認識的古曼塔人是誰。

一個寶石商人。

自己和他幾年前在網上因為一個全球直播的鑑寶會認識的。

安諾跟那邊聯絡了一下,等著迴應。

洛塔還是對讓安諾當守護神很執著。

總是用一種乖順的,虔誠的,沉迷的溼漉漉眼神看著她。

好像只要安諾一句話,她就可以主動獻上自己。

變成一隻純白的羔羊,任由神明享用。

尢辛看了幾天,覺得要給洛塔做一下性取向測試。

他四嫂可能不是。

但是這個公主怎麼看怎麼像啊!

洛塔乖乖地做了很多個測試。

結果幾乎都不一樣!

尢辛深沉地看著她,“你到底是個什麼。”

洛塔茫然搖頭,“不懂。”

週末,安諾去醫院看望時延。

時延看起來神色還不錯,“小夫人,薄總。”

“不是要你好好休息嗎,怎麼還在工作。”安諾拉著薄燁深走過去。

歧星也在,兩人像是正在討論什麼。

然後安諾看到了角落裡一臉苦相的喬雲朵,有些驚訝地挑挑眉。

最近見到的頻率有點高。

喬雲朵苦哈哈地起身打招呼,“薄總好,夫人好。”

安諾點點頭,“你好。”

有外人在,薄燁深又恢復了原來的樣子,攬著安諾的纖腰坐下,“嗯。”

喬雲朵又苦哈哈地坐下,一動不敢動。

救命,為什麼大好的週末時光,她要被喊到醫院來加班啊!

明明也沒有什麼需要她做的啊!

而且她一個外人加輕微社恐,在這真的很尷尬!

第57章 西元,你總是喜歡管著我

第57章

喬雲朵本來就不愛出門,喜歡宅在家裡。

下了班就不想再跟公司的同事有什麼聯絡,每次公司聚會都是能躲就躲。

本來這個週末她都計劃好的了,在家大掃除然後吃頓火鍋犒勞自己,再去看個電影。

現在,歧星一句話,全都泡湯。

喬雲朵敢怒不敢言。

最近幾天上班都變得艱難好多,上班摸魚都不容易了。

歧特助還要求每天帶薪加班一小時。

雖然帶薪,但是喬雲朵更想回家躺著。

躺著不舒服嗎,錢夠花就行。

雖然她也過得緊巴巴的。

“只是一點小事,也不用動腦子,歧星都安排好了,小夫人在學校還好嗎。”時延笑問。

安諾唔了一聲,“我還不錯,除了你們薄總時不時搗亂,一切都好。”

薄燁深抿著唇不高興地戳了戳安諾的腰,“我沒有。”

薄西元推門進來,看了看時間,“十分鐘到了,你說只工作十分鐘的。”

時延舉起手無奈地做了一個投降的姿勢,“好吧西元管家。”

幾個人輕聲說話,喬雲朵更覺得自己尷尬,起身溜出去,“咳,我出去倒杯水。”

到了外邊走廊裡,喬雲朵才鬆口氣,垮下肩膀,在走廊盡頭的水房裡坐下。

相比坐在病房裡,她更想坐在一堆陌生人中間。

起碼陌生人誰都不會注意她。

喬雲朵摸出手機,看了看微博,又看了會短影片。

開啟戀愛遊戲去戳自己老公。

她的生活圈子很小,她不追星,也不怎麼追劇,除非是出圈的好劇或者好綜藝。

也不怎麼愛逛街,倒是喜歡去超市。

平時的愛好只有遊戲,或者看遊戲主播。

喬雲朵覺得這樣就挺好的,沒有讓她需要費心去維持的社交關係,很輕鬆。

她也沒做過什麼生活規劃,活一天是一天,除了在WE工作,她和萬千普通打工人是差不多的狀態。

喬雲朵玩著遊戲就忘記時間,直到手機被抽走,歧星帥氣的臉出現在面前。

“你是把水房的水都喝光了嗎一直在這坐著,我讓你來工作的不是讓你繼續摸魚的。”

喬雲朵眨眨眼,抿出一個心虛的笑,“我看,沒有什麼要我做的。”

歧星看著手機螢幕,點了幾下,“這是什麼。”

喬雲朵心裡一緊,糟糕,是有黑皮帥哥的戀愛遊戲,她正在看約會劇情呢!

想到自己給黑皮帥哥的備註,喬雲朵只覺得眼前一黑,顧不得歧星是她上司了,上手奪過手機藏在身後,小臉漲紅,結結巴巴,“沒,沒什麼!”

歧星挑起眉梢,微俯下身湊近了一點,“你臉紅什麼。”

“啊,熱。”喬雲朵暗自吸口氣,心跳加快。

歧星是真的很帥,而且喬雲朵真的很喜歡這樣玩世不恭隨性痞壞的型別。

但是想到自己這幾天連續加班並且週末還要加班,喬雲朵就冷靜下來了,“不知道還有什麼要我做的嗎,歧特助?”

歧星站直身子,轉了轉車鑰匙,“沒了,你下班了。”

喬雲朵鬆口氣,如釋重負,“那我就先回去了!”

說著想從男人身邊溜走,被歧星抬手拎住衣領,“跑這麼快乾嘛。”

“也許歧特助聽過一句話,”喬雲朵謹慎開口,“下班不積極,腦子有問題。”

歧星咧嘴一笑,笑容燦爛,“沒聽過,我隨時都可以下班。”

喬·打工人·雲朵心裡十分生氣。

連帶著小臉都緊繃了。

“我送你回家,省得你在心裡罵我不體諒下屬。”歧星鬆開手往外走去。

喬雲朵很想拒絕,“不用……”

“不要讓我說第二遍哦。”男人回過頭睨了她一眼。

喬雲朵後背一涼,選擇閉嘴,乖乖地跟上。

如果從WE跳槽去別的公司,也是可以的吧?

“地址。”車裡,歧星系上安全帶。

喬雲朵小聲報出地址,沉默地坐在後座。

歧星把人送到地方,是一個老小區,離公司不近,但好在交通便利。

“你跟父母住在一起?”歧星靠在車邊打量了一下。

喬雲朵搖搖頭,“我爸媽在鄉下,我自己住,房子是租的。”

歧星嗯了聲,揚揚下巴,“去吧。”

喬雲朵道了句謝謝,轉身走了。

這片小區都沒有電梯,喬雲朵住在三樓,上樓的時候聽到重疊的腳步聲,往下一看,發現歧星跟著。

“歧特助?”喬雲朵一愣。

“嗯。”歧星隨意嗯了一聲。

喬雲朵等了等,等著歧星說跟著幹嘛。

結果歧星就這麼抱著胳膊看她,似乎在等她走。

喬雲朵只好委婉地問:“是我忘了什麼東西在車上嗎?”

“我想喝口水。”歧星找了個聽起來不錯的理由。

並且一臉“我就要上去”的表情。

喬雲朵把話咽回去,她也不敢拒絕歧星,只好領著人上樓,開門,進屋。

“請進,不用換鞋了,本來打算大掃除的。”喬雲朵又開始尷尬。

本來想著週末大掃除,所以她家現在,很亂。

歧星抬眼掃過,兩室一廳,大概六七十平的樣子。

喬雲朵真不知道歧星要幹什麼,只能去冰箱拿了瓶礦泉水給他。

心裡默唸:快點走快點走快點走。

救命!她不要和上司在家裡說話啊!

這是她能夠放下一切來輕鬆的地方,是她的一個小窩。

上司出現在這裡,就像是一頭野豬衝進來毀了一片花園。

像是一顆炸彈毀了一個城市。

喬雲朵現在開始悔恨自己那天盯著歧星發呆。

如果不是那樣,歧特助壓根注意不到自己吧!

事實證明上班除了工作就要摸魚,千萬不要,東張西望!

歧星看了眼冰水,“我不喝冰的。”

喬雲朵的拳頭硬了硬了。

“那,那您坐坐,我去燒水。”喬雲朵只好說了一句。

然後主動搬出一把椅子給歧星。

生怕男人坐到自己扔滿衣服的沙發上。

歧星看了看,坐下了,長腿屈起,抬肘撐在膝蓋上,神色慵懶。

喬雲朵躲進廚房,摸出手機瘋狂百度。

“上司在自己家該怎麼請他走。”

“上司夏天不喝冰水要喝熱的是什麼意思。”

“上司送自己回家怎麼委婉告訴上司要他離開。”

救命,情況怎麼會變成這樣!

第58章 我要你跟我住在一起

第58章

燒水壺發出咕嚕咕嚕聲,喬雲朵百度了半天也沒看到什麼能用的方法。

倒是看到了很多在一起的結局!

這不行!

把開水倒進杯子裡,喬雲朵開始想一會把熱水潑上去,男人會不會走。

不,可能是她先被開除。

主動辭職和被開除,那可是兩個概念。

喬雲朵只好放棄這個想法,兌了冰水進去讓溫度降下來,端出去給歧星,“歧特助。”

喝好了就快點走吧,求你!

歧星倒像是真的渴了,一口氣喝完,“還要。”

喬雲朵又給他倒了一杯,站在一邊小心翼翼地看著他。

她就是個普通的女生,雖然戀愛遊戲玩得多,但是戀愛經驗完全為零。

又是小地方出來的姑娘,對於那種瑪麗蘇劇情,上司愛上我什麼的,絲毫聯想不到。

她也不覺得自己有什麼出眾的地方可以在同事中脫穎而出被歧星看上。

所以就眼神茫然又謹慎地乖乖看著歧星。

歧星喝完了水,放下杯子,“看起來確實是需要大掃除。”

喬雲朵臉上又是一熱,尷尬得想要暴斃,訥訥地開口,“啊,是。”

“是我打亂了你的計劃,這樣吧,我幫你大掃除怎麼樣。”歧星挽起袖子。

喬雲朵瞪大眼睛愣住,又拼命拒絕,“不不不不用了!”

絕對不行!

“怕什麼,我又不會偷你的東西。”歧星勾唇一笑。

喬雲朵都想跪下來求他了,“不,我是怕麻煩您,您是千金之軀,怎麼能屈尊來幫我搞清潔呢。”

“我完全沒有任何埋怨加班的意思!我愛上班!您放心,以後我隨叫隨到,再也不會摸魚了!”

喬雲朵誠懇檢討,“我已經切實認識到了我的錯誤,真的。”

為什麼,這是她上班摸魚的代價嗎。

她錯了,真的,她錯了。

歧星一邊點頭一邊聽她檢討,然後神色不變,“哦,那麼從哪開始呢。”

喬雲朵倒吸一口氣,開始思考自己裝暈可不可行。

“你不說的話,那麼就按照我的規劃來吧,不如先把房間裡的雜物都收拾一下怎麼樣?我來拖地和擦洗。”歧星已經準備好了。

喬雲朵驚恐地看著他去陽臺上拿了抹布和拖把,眼神還從自己的衣服上掃了一圈。

如果要選一個喬雲朵最想忘記的場面。

那絕對是現在。

“喬雲朵小姐,如果你再傻站著不動的話,我可就要親自動手幫你收拾衣物了哦。”歧星一邊接水一邊提醒。

喬雲朵猛地回神,腳下一個趔趄,“等,等等!”

現在已經顧不上想怎麼讓他離開,得趕緊收東西!

男人閒適地看著女孩快速把雜物都收到臥室去。

身形都要快出殘影了。

事已至此,喬雲朵的拒絕完全不起作用,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堂堂薄氏企業的總裁特助,給自己打掃衛生。

喬雲朵一開始還等著看歧星搞壞拖把什麼的,沒想到男人竟然做得很順手熟練。

兩個小時過去,夕陽斜掛,餘溫照在陽臺上剛洗好掛起來的衣服上。

窗明几淨,整潔乾淨,房間裡是洗衣液的好聞味道。

喬雲朵心裡的不安到達了頂點,顫顫巍巍地又給歧星倒了杯茶,“您,您辛苦了。”

歧星接過來,“你的週末計劃裡還有什麼。”

喬雲朵果斷搖頭,“沒有了,躺著。”

“說實話。”歧星垂眸喝水。

喬雲朵抿了抿唇,“沒,沒有了。”

“是嗎,那我給你做週末計劃吧,比如在公司無薪加班通宵並且幫歧特助出公差之類的。”男人微微一笑。

喬雲朵幽怨地看著他,忍了忍,“……在家吃火鍋。”

歧星滿意點頭,“嗯不錯,我也有這個計劃,那就一起吧。”

喬雲朵懵懵地看著他,什,什麼意思?

歧星拿出手機,點了火鍋外賣,“你喜歡吃什麼菜?”

“算了,每樣都點一份好了。”

喬雲朵喊起來,“別別,我,你……”

“噓。”歧星看了她一眼,“我餓的時候,很不好說話哦。”

“你最好乖乖聽話。”

喬雲朵整個人都要裂開了。

美好週末,徹底變成地獄。

和上司吃飯,還是單獨!

神啊,誰來救救她!

喬雲朵在自己家裡坐立不安,歧星卻舒適自在地像是在他家一樣,一邊聽著電視劇背景音,一邊看著手機。

喬雲朵僵硬地坐在廚房裡,不敢走也不敢留。

火鍋外賣到了,喬雲朵要去拎,歧星站起身,“我來吧,你把衣服收了,省的等下客廳裡都是味道讓衣服也染上了。”

喬雲朵思路拐彎,哎沒想到歧特助還挺有生活的嘛。

他們這些有錢人,難道不是穿一次就扔一件嗎。

客廳的餐桌上擺得滿滿當當,歧星舒展了眉眼,精緻又痞氣的眼角眉梢都帶出一抹舒適。

喬雲朵在他對面如坐針氈。

“吃吧。”歧星透過火鍋蒸騰出的熱氣看她。

喬雲朵只慶幸點的鴛鴦鍋,避免了和歧星在同一個格子裡吃飯的局面。

雖然她喜歡吃辣,但是辣的在歧星那邊。

她從來沒有這麼喜歡吃三鮮鍋過。

歧星吃飯的時候沒有再說話,喬雲朵拘謹了一會兒,終於抵擋不過肚子餓,小心地吃起來。

客廳裡只有火鍋咕嘟的聲音。

就在喬雲朵快要吃不下的時候,歧星端起水喝了一口,擦擦嘴開口,“我看到你還有一個房間放了雜物。”

“租給我吧。”

喬雲朵拿著筷子的手哆嗦一下,滿眼錯愕,“啊?!”

歧星終於說出了他的目的,“我需要一個像你家這樣環境的住所,我們可以合租這裡。”

“我也可以房租全包,水電網全包,生活費全包。”

喬雲朵這回是真的急了,“為什麼啊!”

“你,你不能隨隨便便就和一個女生合租啊!而且你這麼有錢,住在哪裡不行?為什麼要選我家啊!”

這是喬雲朵最後的底線。

歧星的眉眼顯得危險又淡漠起來,“我自然有我的理由。”

“首先我保證,不是為了和你發展出什麼關係才要租這裡的,我只是需要一個你家這樣的環境。”

“我看了很多地方,但只有你這裡讓我滿意。”

“那行,我搬走。”喬雲朵隱忍著怒氣。

“不行。”

男人淺淡開口,“你必須在。”

“房子和你,我都得要。”

————

【明天阿深吃醋穿女裝警告】

——

作者有話說:

麼麼寶貝們

第59章 看著你入睡,你的鑰匙我拿走了

第59章

房間裡的氣氛凝滯下來。

喬雲朵覺得剛才吃進去的食物沉甸甸地墜在她肚子裡,越來越疼,越來越疼。

連歧星都能看出她的不對了,微微擰眉,“你怎麼了?”

“生這麼大氣,臉色都白了。”

喬雲朵隱忍地搖搖頭,呼吸急促起來。

歧星馬上起身到她身邊,“肚子疼?”

喬雲朵眼角暈著一片溼意,委屈又害怕地輕嗯了一聲。

聲音都在發抖。

歧星馬上俯身抱著人出門,快步跑下樓,開車往醫院去。

一番折騰之後,喬雲朵躺在病床上不敢吭聲。

歧星跟寧雲艾說好話,關上病房門,走到床邊靠著,抱著胳膊打量喬雲朵。

“有出息,第一次跟我歧星吃飯就吃出急性胃腸炎,不錯。”

喬雲朵往被子裡縮了縮。

這也不怪她。

都怪他非要合租,氣的。

“醫生說了是你飲食不規律又暴飲暴食,我看你每晚下班回家都是點外賣或者在外邊吃吧?”歧星居高臨下地打量著小姑娘的臉。

喬雲朵更加不敢吭聲。

你說的對。

“好好輸液吧,放心,你請病假,我不扣你工資,休息兩天。”歧星淡聲道。

喬雲朵沉默一會,小聲說了句謝謝。

歧星嗯了一聲表示自己聽見了,坐到一邊的沙發上看著她。

“您,您不用看著我,今天真的麻煩您了,您回家吧?”喬雲朵心說我有點怕。

歧星從車裡拿了平板過來辦公,“閉嘴,睡覺。”

喬雲朵嘆口氣,小心地動了動,然後閉上眼睛。

今天發生了很多事,她又擔心又疲憊,輸液後劇烈的腹痛好了很多,喬雲朵昏昏沉沉地睡過去。

歧星等她睡著之後,起身輕輕走出去找寧雲艾。

辦公室裡,寧雲艾剛從病房回來,“怎麼了。”

“她多久出院。”歧星問。

寧雲艾挑挑眉,“你需要她多久出院?”

“一個星期以上。”歧星微微一笑。

寧雲艾翻了一頁書,“可以。”

“謝了。”歧星晃了晃手腕,轉身出去了。

手心裡是從喬雲朵家裡順出來的鑰匙。

————

週末過去,安諾回到宿舍就看到洛塔在門口等著,微微一愣,“你怎麼來了。”

“我在等你。”洛塔欣喜地笑起來,看到安諾的一瞬間眸子就亮了。

“找我有什麼事嗎。”安諾開啟門讓人進去。

洛塔搖搖頭,“只是想來見你。”

“你週末過得好嗎。”

“我很好,你的脖子怎麼樣了。”安諾問。

洛塔還戴著絲巾。

“好多了,那天的那個人,是你的愛人?”洛塔小心問。

她很好奇,安諾已經結婚了嗎。

安諾笑起來,“是的,抱歉,嚇到你了。”

“他平時,不是這樣的,只是誤會了我們的關係。”

“如果你有任何不滿,我來補償你好了。”

洛塔怎麼能要安諾補償,“不,不用,我沒有不滿。”

“您能接受我,幫助我,我已經很感激了。”

“您是我要供奉的神明!”

洛塔說著說著又激動起來。

安諾安撫地拍拍她,解開了洛塔的絲帶看看情況,然後又重新系上,“關於你們國家,我回去查了一下。”

“有幾個問題我想問問你,坐吧。”

洛塔感覺到一點不安,握緊了手坐下,“什麼,什麼問題。”

安諾給她倒了杯水,“你逃出來,國內沒有大臣或者皇子提出要追你嗎。”

“你逃出來這件事,國民知道嗎。”

她要幫洛塔,一是因為這事找上她了,二來,自然是有利可圖。

洛塔抿了口水,臉色失落地搖搖頭,“我逃出來,皇室知道,大臣們應該也知道了吧。”

“但我只是一個公主,對於他們來說,本來就像不存在一樣。”

“國民?我不清楚,我不知道我逃出來之後的事。”

安諾拿出手機,找了一張圖片給她看,“這個人你見過嗎,認識嗎。”

洛塔仔細辨認了一會,心裡的自卑和怯懦更重,“不認識。”

“我除了皇室的人,幾乎,不認識其他人……”

女孩心裡一下湧起深重的絕望來。

她就算逃出來了,又有什麼用。

她不瞭解這裡的一切,她甚至不瞭解外邊世界的一切。

她在這裡,跟幾歲的小孩差不多,她沒有經濟來源。

雖然老師說她的學費是直接跟皇室那邊聯絡交上的。

但她不知道還能交多久的學費。

從卡爾頓離開後,她又能做什麼?

安諾拿回手機,“沒關係,既然開始了新生活,那就從頭開始吧。”

洛塔努力地笑出來,又急急忙忙地跟她說起另外一件事,“我,我昨天在學校裡的時候,聽到有人提到你。”

安諾眸光一閃,“提到我?”

洛塔磕磕絆絆地把當時的情況告訴安諾。

那是下午的時候,洛塔在學校裡迷路,正想找個人問問,聽到花壇邊幾個女生在聊安諾。

洛塔對於國語只能簡單交流,但是安諾這兩個字記得很清楚,馬上就停下偷聽。

但是那幾個人只說了幾句就走了。

洛塔只模糊聽到幾個字,馬場,安諾,課。

安諾聽完洛塔的話,看了看自己的課表。

週三的下午,有騎術課。

“謝謝你,”安諾輕輕笑著,“幫了我很大的忙呢。”

洛塔不是很明白,“她們在說什麼呢?”

“應該是一些和騎術課有關的事吧,沒關係,我們到時候就知道了。”安諾神色淡然。

洛塔離開後,安諾收到了一封回信。

“沒想到還能再和您聯絡,神秘的東方小姐。”

安諾指尖輕點,“有個忙需要你幫,不知道閣下是否願意。”

“好說,我是一個商人,您只要付出相應的報酬,我當然願意。”

安諾把手上的戒指拍了一張照片發給他,“我需要知道這個戒指的來歷。”

對面很快回復,“很好,那麼,您拿什麼來回報我呢。”

安諾笑了笑,“你們國家的公主怎麼樣。”

古曼塔國,電腦前的商人驚訝地挑起眉頭。

你們國家的公主?洛塔公主?

難道這兩個人現在在一塊嗎。

男人慎重地打下一句問話,“還請您解釋一下這句話的意思,我不是很明白。”

第60章 魔鬼的使者,尢辛

第60章

安諾沒有立刻回覆他,去洗了個澡回來才回。

“我想洛塔公主出逃的事你應該知道,你們的小公主,對於外邊的世界很陌生。”

查理司心下猛地一跳,斂眸思索。

他確實是知道。

他是國內最大的寶石商人,而且不僅僅是一個商人這麼簡單。

做生意講究的是訊息靈通,他有巨大的資訊網,在這件事剛發生的時候就知道了。

只不過,就像洛塔說的那樣,對於除了姐姐和母親外的其他人來說。

她根本不重要。

所以查理司也沒有怎麼放在心上。

他知道卡爾頓在哪裡,沒想到那位神秘的小姐也在那個國家嗎,真是太巧了。

幾年前他們在一場盛大的鑑寶會上遇見,對方對於珠寶的造詣讓他震驚,所以印象深刻。

只是他不知道對方的真實身份,也查不到絲毫。

她就像是一抹不存在的靈魂,沒有留下一點痕跡。

要麼,就是太厲害,要麼,就是太平庸。

對於那位小姐來說,肯定是前者。

查理司想了想,同意了對方的要求,“好,我幫你查一下。”

和公主沒有多少關係,查理司更是為了和安諾接觸。

安諾又問了他守護神的事。

畢竟這種傳統,還是要問當地人更清楚。

查理司馬上反應過來,“是洛塔公主想要您當守護神?”

男人臉上露出驚訝表情,又給安諾解釋了一通,“……守護神是每個人心裡的信念和保護,她們會奉上自己虔誠的身心,為守護神獻出一切。”

“一般來說,只有女孩子才會尋找守護神,而她們的守護神,基本都是自己的丈夫。”

“至於皇室的公主,應該信奉曼塔神才對。”

安諾只是聽著就能感覺到古曼塔國對於女孩的束縛有多重。

“我知道了,多謝你。”安諾想要結束話題。

查理司追問,“所以您和洛塔公主在一起嗎?”

安諾沒有回答,下線了。

薄燁深的電話打進來,男人對於自己今晚不能住在宿舍裡耿耿於懷。

“諾諾明晚回家嗎。”薄燁深幽幽問。

安諾有種自己不回家就很渣的感覺,“嗯……”

“你又不回家!”那邊,男人馬上就喊了起來,氣得要命,“你又不回家!”

“說好的回家,嗚嗚嗚你又不回家……”

薄燁深哭起來。

安諾在宿舍裡笑眯眯地聽。

等到薄燁深哭一會兒,才軟聲哄,“回回,我回行了吧。”

“那,那你一定要回來啊。”男人抽抽噎噎。

“嗯,我肯定回家,我還給阿深帶禮物好不好。”安諾哄。

薄燁深哼唧了一會,又是說小情話又是要安諾保證,然後才掛了。

“薄總,您要的東西我買來了。”天澤在房間外敲了敲門。

薄燁深過去開門,天澤把袋子遞給他。

“有什麼話要跟我說嗎。”薄燁深開啟袋子看了一眼。

天澤沉默搖頭。

“去吧。”薄燁深滿意地看著他。

他當初挑中天澤,就是因為這個人沉默寡言,像是古代的那種死士,只會聽吩咐做事。

從不會多說多看多聽一句。

————

“我覺得我有必要向寧醫生檢舉揭發一下你又熬夜打遊戲的事。”

安諾看著趴在桌子上睡覺的尢辛挑了挑眉。

尢辛努力睜開眼,“不,不要。”

“既然知道不要那就別熬夜,你再這麼著,可就要化妝來擋你的黑眼圈了。”安諾提醒。

尢辛抬手摸了摸,又含糊地說了句什麼睡過去。

洛塔一臉擔憂地看著尢辛,欲言又止。

安諾問她怎麼了,洛塔一臉很嚴肅的表情,捂著心口,“在我們國家。”

“眼下烏青者,是魔鬼使者的象徵,他們用自己的生命和魔鬼做交換然後做壞事。”

洛塔謹慎地指了指尢辛,然後又行了一個安諾看不懂的禮。

嘴裡唸唸有詞,安諾仔細聽了一會,聽不懂。

那是古曼塔語,意思是祈求神明滌盪人間魔鬼,拯救人民的意思。

尢辛緩緩抬臉,衝洛塔陰森森一笑。

洛塔倒吸口氣,嚇得心跳一停,驚駭地瞪大了眼睛。

“魔,魔鬼!”

安諾按下尢辛的腦袋,安撫地衝洛塔笑笑,“沒事,他只是沒睡好。”

“和魔鬼沒有關係,我保證。”

洛塔對安諾的佩服更深了。

連魔鬼都能制服!

她真的是神明!

下課的時候,安諾看到了安如月,正領著一群學生會的人趾高氣揚地從校園裡過。

好像是馬上要舉辦什麼大型活動了。

每次這個時候,都是安如月露臉的時候。

安如月也看到了安諾,眸間染上怨恨,卻沒有過來,轉過臉領著人離開。

她有更重要的事,安諾,馬上就會吃到苦頭了。

在卡爾頓,根本不需要她動手,自然有人幫她收拾安諾!

安諾淡淡地看著她離開,轉頭問尢辛,“最近學校有什麼活動嗎?”

“你不知道啊?”尢辛驚訝,“告示都貼了幾天了,你沒看見。”

安諾聳聳肩,“沒注意。”

說到玩的,尢辛眉飛色舞,“你沒聽說過,卡爾頓的社交季?”

“每年這個時候,學期前三個月,都會接連舉辦各種活動,第一個就是話劇展啊!”

安諾和洛塔露出了同款迷茫臉,“什麼東西?”

尢辛“……拜託,玩你們都不想玩的呀?每個班都會抽一個話劇主題排演,然後有三天的劇展,你們不知道卡爾頓的劇展,連專業的演藝學校都要組織學生過來參觀嗎?”

“中藝,北影,中戲,南戲,全都會過來。”

安諾不追星也不怎麼了解娛樂圈和演藝圈的事,聞言哦了一聲,“很厲害啊聽起來。”

“當然厲害了!每年國外的各種國家大劇院也會派人過來的,要麼是短期任教的老師,要麼就是一同參演。”尢辛簡直想去搖晃安諾。

安諾眨眨眼,“嗯!”

尢辛放棄和她交流這件事,“總之呢,應該明天我們班的參演劇目就出來了。”

安諾想了想,“不是所有人都要演吧?”

“抽籤或者主動報名吧,怎麼,你不想參加啊?”尢辛笑嘻嘻地問。

安諾淺嘆口氣有些苦惱的樣子,“你四哥要是知道了。”

“大概也要渾水摸魚進來演。”

第61章 女裝誘惑

第61章

尢辛想到薄燁深,也沉默了,“啊……”

“我先回去了。”安諾笑笑。

洛塔依依不捨地跟她告別,然後轉身跑走,遠離尢辛。

魔鬼的使者。

尢辛莫名其妙地摸摸腦袋,“哎,哎!不一起吃個午飯啊!”

在家裡被拋棄。

在這裡也被拋棄。

在哪裡才不會被拋棄。

醫院,寧雲艾下了手術之後,疲憊地靠在辦公室裡的沙發上休息。

接連上了幾天夜班又連軸轉了幾臺高強度手術,他是真的有點熬不住。

“寧醫生?”護士敲敲門進來,“不好意思打擾您休息了,急診那邊送來的資料。”

“嗯,麻煩你放在桌上吧。”寧雲艾低聲道。

護士進來放下,看看闔眸休息的寧雲艾,又快步出去,過了一會兒拿了一瓶花進來,輕輕放在桌上。

寧雲艾看了她一眼,“謝謝。”

“這是安神的,您好好休息,需要我幫您買份飯嗎?”護士問。

寧雲艾擺擺手又闔上眸子,“不必了。”

護士只好出去。

寧醫生好看是好看,就是太冷了,平時除了手術和病人的事,基本不和別人說什麼。

胸外的沈醫生倒是很活潑,喜歡沒事的時候各個科室溜達。

跟急診那邊都快成一家子了。

寧雲艾就這麼靠在沙發上睡過去,他太累了。

醒來的時候,發現尢辛正坐在一邊打遊戲,見他醒了嘀咕一句,“我還以為你要死了呢。”

寧雲艾懵懵地看著他,腦子有點沒轉過來,“你?”

“我?我怎麼了,不認識我?失憶了呀?真不錯。”尢辛笑眯眯地點頭。

寧雲艾低笑一聲,放鬆了身子繼續躺著,“你怎麼來了,不用上課啊。”

“小爺我不上課也沒人管。”尢辛哼了一聲。

然後看到寧雲艾的臉色,不耐地皺眉,“有空我才來的。”

寧雲艾看了眼時間,晚上六點多了,“吃飯了嗎。”

“沒有。”尢辛眼神盯在手機上。

“走吧,我帶你去吃飯,晚上回錦園還是回卡爾頓?”寧雲艾坐起身。

尢辛想了想,“錦園,安諾今晚也回去了。”

寧雲艾整理了一下衣服和頭髮,聞言笑,“她要是再不回去。”

“你四哥能讓卡爾頓關門。”

“我四哥這麼厲害?”尢辛不信。

寧雲艾拿起外套和車鑰匙,“你四哥厲不厲害不知道,但他可以不要命。”

“行了走吧。”

病房裡,薄西元把時延扶起來,“小心點。”

“你放心,我又不是一弄就壞。”時延輕勾唇角,深深地看了眼薄西元。

男人冷硬的面龐閃過一絲不自在,又把小桌子放好,“吃晚飯吧。”

時延看著開啟飯盒就要走的男人,笑了笑,又低喊一聲,“西元。”

薄西元回頭看他,“嗯?”

“我今天,手覺得不舒服,你餵我吧。”時延淺淺笑著。

沒有鏡片的阻擋,那雙勾魂奪魄的眸子沒有一點遮擋地釋放著魅力。

幾乎要把薄西元的魂勾進去!

“手?手哪裡不舒服。”薄西元暗自吸口氣。

“沒什麼,就是拿不動筷子。”時延眸光微閃,清雋的臉上掛著笑意。

薄西元攥了攥拳頭,緊繃著身子走過來,坐到時延身邊,“嗯。”

時延張開嘴,薄西元看著,呼吸又是一窒。

時延,是直男,所以才會不知道,這樣的舉動在他面前是有多危險。

薄西元閉了閉眼睛壓住泛上的心思,沉默地給他餵飯。

時延吃飯很挑剔,“我不要吃帶薑絲的。”

“不要吃芹菜。”

薄西元只得哄他,“這是按照醫生開的食譜做的,不能挑食。”

時延抿著唇角搖頭,輕聲反抗,“我不要。”

“吃一點點?”薄西元有點無措,硬著頭皮哄。

他是真的不知道怎麼應付這樣的時延。

“不吃。”時延靠在枕頭上,病中帶著脆弱的美感,“我都生病了你還逼我吃不喜歡吃的東西。”

“我要扣你工資。”

薄西元笑了,“你扣吧,只要乖乖吃飯都行。”

時延扭開臉,“我不。”

若有若無的曖昧氣氛在房間中流轉,風送來陣陣花香。

“好吧,不吃。”薄西元敗下陣來,“吃別的吧。”

時延轉過臉笑起來,“好呀。”

活色生香。

薄西元耳朵發熱,心尖酥麻,連帶著手都要顫抖幾分。

筷子頓在半空,時延慢慢地主動靠過來,張口,含住筷子尖,把那塊軟嫩的豆腐含進嘴裡。

整個動作明明正常無比。

可莫名就帶著揮之不去的曖昧。

薄西元呼吸粗重起來,緊緊盯著時延。

似乎要把這幅畫面刻進腦海裡。

“很好吃哦。”時延彎起眉眼笑。

薄西元喉結上下滑動,啞聲開口,“嗯。”

“再,再吃一塊吧。”

時延垂下纖長的眼睫,“好啊。”

薄西元忽地放下筷子急匆匆起身出去。

病床上的秀色青年看著男人狼狽的背影,勾了勾唇,拿起筷子慢條斯理吃著。

西元,別跑。

……

安諾回到家和薄燁深一起吃了晚飯,男人膩歪著要和她一起洗澡。

“你先去吧,我去調兩杯飲料。”安諾拍了拍男人的腦袋。

出乎意料的,薄燁深乖乖去了。

安諾以為還得好好哄一會呢,眯起眸子看他上樓。

有問題。

安諾調好飲料,端著上樓。

臥室裡的光線有些暗,窗簾拉著,輕挑的音樂流淌。

像是下了班的午夜,去少有人在的酒吧和歌女聊天調情。

安諾饒有興趣地等待接下來要發生的事,靠在一邊端著飲料慢慢喝。

浴室的門開啟,穿戴整齊的薄燁深走出來。

深紅色的絲絨旗袍,裹住寬肩窄腰,長髮散落模糊了肩膀的寬度,臀部挺起一個弧度,往下是修長有力的雙腿,從旗袍的開叉處露出。

安諾眸中浮現玩味和讚賞。

美的人穿什麼都是好看的。

她要為薄燁深這身女裝鼓掌。

她清楚地知道他是個男人。

她也能清楚地看到他不算柔和但絕對很和諧美麗的線條。

所以她更想把這個楚楚可憐的,主動送上門的“女郎”壓住

薄燁深來到她身前,在安諾的脖頸上印出一個口紅印。

第62章 原來真的是我不行

第62章

這是安諾說過的話。

現在再從薄燁深嘴裡說出來,彷彿給這房間裡曖昧焦灼的氣氛點了一把火。

“阿深很美,但阿深這是在做什麼呢。”安諾輕笑。

兩人湊得極近,唇瓣幾乎相接,薄燁深能感受到安諾剛喝飲料裡的檸檬味和酒味。

迷惑著他的心神。

“讓諾諾知道,我也可以變成諾諾喜歡的樣子,我也可以穿女裝,也可以留長髮。”

“諾諾如果想,我也可以去做手術,徹底變化。”薄燁深喃喃開口。

安諾心裡一動,“哦?阿深願意?”

薄燁深抿抿唇,口紅有些暈出唇角,安諾抬起手,指尖一點一點擦去,“怎麼不說話了?”

男人有點洩氣的樣子,摟住安諾,蹭到她懷裡,聲音低低的,“是阿深做得不夠好,所以諾諾才喜歡女孩子嗎。”

安諾有點想笑,繃住了表情,很是深沉地頓了一會,嗯了聲。

薄燁深這回是真的難過地要哭了,怔怔地看著安諾,然後鬆開人坐到床邊去,抱著枕頭看著地毯發呆。

整個人顯得灰暗無比。

【原來真的是我不行。】

安諾垂著眼聽男人的心聲,拼了命地忍笑。

【到底是哪裡不行呢。】

薄燁深百思不得其解。

一個人想得入神。

安諾已經笑倒在地毯上,拍著地毯大笑。

薄燁深幽怨地看過去,隨時要哭出來的樣子。

“寶貝,你不用懷疑自己。”安諾屈起腿坐在地上,笑得淚花都要出來了,“你很棒。”

薄燁深眸子一亮,撲過來抱住安諾,“諾諾在誇我?”

“嗯。”安諾摸了摸他的腦袋,眼角眉梢泛著醉意。

奇怪,她的酒量很好,並不會這麼輕易就醉。

大概是眼前的男人和此刻的心情,讓她有些燻然。

安諾摟著薄燁深在懷,靠在沙發邊,“你是,最好的。”

薄燁深仰起臉看著她,“我是最好的?”

“薄燁深這三個字,我掛在心裡好多年。”安諾輕聲開口。

聲音輕得在音樂下幾乎聽不清。

薄燁深聽見了。

心臟一瞬間開始發疼。

安諾眼神帶著幾分醉意,低頭,額頭磕在男人的額上,忽地笑起來,“薄燁深。”

“嗯。”男人溫柔地應著。

“薄燁深。”

“我在這裡,我在抱著你。”

“薄燁深,我們,永遠都不要分開。”安諾第一次用這樣柔軟乖順的小女人姿態靠在薄燁深懷裡。

低低地重複著,“永遠都不能分開。”

薄燁深摟緊了她,“我永遠不會和你分開。”

安諾睡過去。

薄燁深靜靜地抱著她,身體都繃緊了,吻在安諾的發頂。

“你要的,我都會給你。”

……

安諾陷入一個悠長的夢境。

真實又荒誕。

她看到自己穿越到了古代,好像是皇后。

這個古代的國家,內憂外患,朝野一片戰火紛飛,帝后雙雙殉國。

不過她看不清皇帝的臉,直覺告訴她是薄燁深。

當然是薄燁深。

她不可能夢到別的男人,也不可能夢到別的男人成為她的丈夫。

在殉國的時刻,安諾感受到了深重的悲傷和憤怒不捨,猛地從夢裡醒過來。

天色大亮,快到起床去卡爾頓的時間了。

薄燁深迷糊地伸胳膊摟住她,“諾諾?”

安諾轉頭看他,夢境裡那個男人看不清的面孔和薄燁深的臉重合起來。

安諾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想的,俯下身輕聲喊了一聲,“陛下。”

薄燁深迷迷糊糊間聽到安諾喊他陛下,一下就清醒了,驚疑不定地看著安諾,“陛下?”

安諾喊完又覺得自己傻,搖搖頭倒回男人懷裡,“沒什麼,我在說夢話呢。”

薄燁深摟著她親了親,“還要再睡一會兒嗎?”

安諾閉著眼睛靠了一會,又想起來,“我昨晚怎麼睡著的。”

“諾諾喝醉了。”薄燁深笑眯眯。

【探測到了諾諾的酒量,非常好。】

安諾挑眉,拉開他的胳膊下床。

她的酒量絕對不止這麼一點,昨晚放了什麼東西讓她醉了。

安諾去檢查了一下,發現她把藍莓汁放錯了。

原來自己還會喝藍莓汁喝醉麼,安諾有點驚訝。

想到她的體質,又覺得不算什麼。

畢竟也不是誰每年都有個休眠期。

安諾放下心來,又想到了昨晚的夢。

上次做夢,夢到了兩個人慘烈的下場。

這一次,同樣慘烈,但幸運的是,他們之間好像沒有所謂的背叛。

只不過安諾也不知道帝后之間是否有愛情。

安諾甚至開始期待下一個這樣的夢。

下次,她又會夢到什麼?

薄燁深從身後摟住她親了親,“不要去了好不好。”

“我們應該到處去旅遊去玩。”

去彌補曾經錯失的時光。

安諾讓他親著,感受著男人早起的慾望,笑著把人推開,“不好。”

“我先走了,等下要遲到了。”

薄燁深被推到一邊,深吸口氣把人送出去,“今晚還回家嗎。”

“乖兔兔在家等我吧。”安諾勾了勾男人的下巴,轉身出去。

尢辛早就在車邊等著,“你好慢啊。”

“我是已婚人士,這一點你現在是體會不到的。”安諾聳聳肩。

“喲,今天看起來很有精神嘛小少爺。”

尢辛喪氣又煩躁,“寧雲艾這傢伙昨晚十點就逼著我睡覺了。”

“我睡不著,他就一直坐在床邊看著我。”

“我寧願躺在手術檯上被他開膛破肚也不要被他盯著睡覺。”

安諾開啟車門,“這種話可不能隨便說。”

“說不定哪天就會成真了,走吧。”

到了卡爾頓,每個班的話劇主題已經抽好了,公佈到了論壇上。

一時間,話劇展成為最熱的話題。

“我來看看我們要表演什麼……《公主獵人》?啥玩意。”尢辛一看這名字就沒了興趣。

為什麼不是《電競少年》這種話劇。

安諾也看了一眼,“看起來是個童話愛情故事呢。”

尢辛興致缺缺,“哦。”

沒意思。

他不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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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哪些適合半夜躲在被子裡看的小甜文?小挽婷吖2022-03-04 00:48:59

已完結

郎騎竹馬來,繞床弄青梅,秦家翩翩少年郎想把葉家那隻小哭包叼回府,又實在頭疼得緊。

三歲,他吃了那葉家小哭包的芙蓉糕。

她哭了一個時辰。

幼學,他踩了那葉家小哭包的雲緞裙。

她哭了兩個時辰。

豆蔻,他親了那葉家小哭包的小櫻嘴。

她哭了三個時辰。

終於等到她及笄,他迫不及待的把她娶回家,聽她喘著求饒,哭了一整夜。

就這樣,葉家小哭包成了丞相家的小哭包,還是動不動就哭,嬌氣十足。

少年丞相不得已警告之:“不許哭,再哭我就親你了。”

小哭包溼漉漉的眼睛眨呀眨——原來哭就親嘴噢。

遂,哭得更狠。

無所不能·某丞相無奈,除了親著哄著寵著,還有什麼旁的法子呢?

第1章 芙蓉糕

萬景元年。

乾朝新帝登基。

同年三月,聖天子臨雍儀,行辟雍講學之禮。

國子監後院,名為觀瀾。

綠柳芙蕖,春風沉醉,飛花漸欲迷人眼,十分雅緻。

“這兒的景緻還真不錯!”一個白白胖胖的三歲孩童站在小橋流水上,錦衣華服,小肚腩微挺,胖乎乎的小手擊著掌。

站在他身後比他高了一個頭的秦季珣,聲音稚嫩,語氣卻略顯老成持重。

“太子,辟雍講學即將開始,我們不可再逗留了。”秦季珣頭微微低垂,不卑不亢,眸如流水,烏黑深邃。

秦季珣的父親是太子太傅,所以他自小和太子關係甚好。

今日新帝登基,臨雍講學,他跟在太子身邊,自然不能有半點閃失。

“沒關係,再逛逛。”太子玩心重,不以為意的撇撇嘴,目光四處打量著這處別緻的小院。

隨後,他似乎發現了什麼好玩的東西似的,眼睛一亮,蹬蹬蹬跑走了。

秦季珣微微嘆了一口氣,跟了過去。

“你們是何人,怎地出現在我家院子裡?”一道甜糯帶著奶氣的聲音響起。

循聲望去,是個小糰子,粉妝玉砌,玉雪可愛,巴掌大的小臉上,那雙亮晶晶又烏溜溜的眸子,最奪人眼。

太子嚥了下口水,她的眼睛像黑葡萄似的,水嫩水嫩的,一看就很好吃。

秦季珣眸光微閃,剛剛這小糰子說這是她家院子,這處觀瀾院是祭酒的生活之處,那她一定是國子監祭酒之女了。

太子咽完口水,笑嘻嘻的湊過去:“我叫乾小八,你呢?”

“我叫葉念凝。”小糰子葉念凝一邊奶聲奶氣地回答,一邊退了幾步,防備地看著這個奇怪的小胖墩。

他的名字可真奇怪,跟個小王八似的。

“秦季珣。”另一道稚嫩又清潤的聲音響起,葉念凝抬頭看去。

烏溜溜的眼珠子比剛剛更亮了,像洗過似的水亮。

這位小哥哥可真好看呀。

葉念凝才三歲,她不知道怎麼形容這樣的好看,她只知道,比孃親和爹爹加起來,都要好看。

葉念凝最喜歡好看的物件了,人亦如此。

她水汪汪的大眼睛立馬彎成了小月牙。

把手上提著的梨花雕漆食盒遞過去:“秦家哥哥,吃芙蓉糕~”

這些都是她最寶貝的芙蓉糕,一個月才能吃一次的。

她原是打算拿去和爹爹一起分享的,但既然秦家哥哥這麼好看,她也要給他一塊。

乾小八在一旁瞪著眼睛,這個小葉子也著實太膽大了!居然不先給他吃!

可惜,葉念凝完全沒注意到乾小八瞪大的雙眼,她笑吟吟的眸子都專注地看著秦季珣,笑得甜得像蜜糖。

葉念凝白白嫩嫩的小手掀開食盒的蓋子,露出裡面金黃的芙蓉糕,四四方方的,散發著桂花蜂蜜的濃郁香氣。

香味飄散到空氣裡,伴著院內的花香綠葉搖曳。

乾小八和葉念凝同時嚥了咽口水。

乾小八扯了扯葉念凝的袖擺:“小葉子,我也要吃!”

葉念凝一口回絕:“不行,這個是我要給爹爹送去的。統共只有四塊,給秦家哥哥一塊,還剩……”

掰著指頭,有點數不清了。

“真笨!”乾小八拍了拍自己圓滾滾的小肚子,小胖手點著,“我一塊,阿珣一塊,你一塊,不是還能留一塊給你爹爹嗎?”

葉念凝眨了眨烏溜溜的大眼睛,是哦。

沒想到這個乾小八還挺聰明的,那就分他一塊吧。

孃親說過,喜歡的點心,要分著吃。

葉念凝眉眼彎彎,小嘴翹起,無比愜意滿足的啃起了芙蓉糕。

乾小八挺著肥嘟嘟的小肚腩,也吃得興起,兩隻眼睛眯成了一條縫,所以可以理解他為什麼這麼胖。

秦季珣面無表情,一口便把芙蓉糕吃完了,站在一旁等候太子吃完,他雖才六歲,卻早慧得很。

葉念凝最小,吃得也慢,對著煙波翠柳,啃著芙蓉糕,完全沒有發現,背後食盒裡的最後一塊芙蓉糕,已經被乾小八拿走了。

乾小八囫圇吞棗的吃完最後一塊,含含糊糊的說道:“小葉子,你這芙蓉糕可真好吃,比御膳房的還要好吃。”

葉念凝不知御膳房是什麼,但還是很自豪地歪著腦袋,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得意滿滿:“那當然,這是我孃親做的~”

“你孃親真厲害!”乾小八拍了拍又圓了一圈的小肚子,稱讚道。

葉念凝吃完了芙蓉糕,回頭一看。

食盒空空如也,給爹爹留的最後一塊芙蓉糕不見了!

葉念凝還有點沒反應過來,香噴噴的芙蓉糕難道還能長翅膀飛了不成?

乾小八眼明手快,直接往旁邊一站,小胖手指著秦季珣,撇得一乾二淨。

“是阿珣吃的,跟我沒關係!”趕緊擦掉嘴邊的芙蓉糕殘渣。

葉念凝烏溜溜的眼睛珠子立刻漫上了一層霧水。

溼漉漉的望著眼前兩人,眼淚不爭氣的流了下來,鼻子酸酸脹脹,委屈得不行。

“嗚嗚嗚,我最喜歡吃的芙蓉糕。”

“嗚嗚嗚,一月才能吃一次的芙蓉糕。”

“嗚嗚嗚,爹爹還沒吃呢,定會以為全被我偷吃了。”

因為上個月,葉念凝就一個人偷吃光了芙蓉糕,還被孃親訓導了一番,今日,她才特意留著給爹爹吃的。

沒想到……

她寶貝的芙蓉糕居然被好看的秦家哥哥偷吃掉了。

她再也不覺得這個哥哥好看了!

她再也不給他吃分著點心吃了!

孃親說過,偷吃點心的都是不聽話的壞孩子!

嗚嗚嗚,葉念凝哭得越發傷心,一發不可收拾。

乾小八和秦季珣站在一邊,神色恍然。

前一息還是言笑晏晏粉妝玉砌的小糰子,怎麼瞬時就變成哭哭啼啼鬼哭狼嚎的小哭包了?

秦季珣有些頭疼,這小哭包的哭聲頗有些殺傷力,激得亭子周圍的碧波漣漪更盛。

乾小八面色訕訕,這個小葉子,也太……

現在吐出來還來得及嗎?早知道他就不吃那塊芙蓉糕了……

“嗚嗚嗚……”葉念凝哭聲一刻也不停歇,本來白嫩的小臉,眼眶處已經紅了一大圈,看著很是可憐。

乾小八闖了禍,自然是手足無措,圍著她不停地轉圈。

“你別哭了!”

“喂,別哭了行不行!”

“我警告你!你再哭!我就……我……”乾小八憋了半天,不知道怎麼威脅這樣的小糰子。

“我就下次讓阿珣再把你的芙蓉糕吃掉!”終於憋出來了。

葉念凝哭得更狠了。

奶聲奶氣的哭聲,穿透耳膜,戳得腦根子疼。

秦季珣無語望天。

看來今日陛下的臨雍講學,怕是要趕不上了。

這小哭包,還真難對付……

替太子背黑鍋,這事他沒少做。

但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憋屈過。

不僅要忍受這鬼哭狼嚎的聲音,還要忍受著這小哭包哭著哭著時不時怨念著扎過來的小眼神。

他一抬腳想走,她便哭得更狠,上氣不接下氣,哭得她身邊的花枝都跟著顫,實在是心疼這麼個軟軟的小糰子。

他像是做了什麼天理不容的事情似的。

不過是個芙蓉糕而已……

秦季珣實在無奈,最後只好溫聲說道:“今日臨雍講學,你爹爹沒空吃芙蓉糕的。”

葉念凝還是在哭,水汪汪的眼睛盈滿了淚水,小臉已經哭成了小花貓。

如果爹爹不吃,她就有理由多吃一個了。

葉念凝知道以後,更加傷心了。

乾小八也被她哭得頭暈,只好跟著安慰她。

“小葉子,你別哭了,大不了我下次來,給你帶幾盒子芙蓉糕!”

“孃親說,芙蓉糕吃多了容易積食,不許吃太多的。”葉念凝吸了吸鼻子,說話聲音哽咽。

乾小八轉了轉眼珠:“那我給你帶幾盒不同的,雙色玫瑰糯米餈、鴛鴦酥、如意糕、太極芋泥、如意糕、八珍糕……”

乾小八說起點心來,讓他說上半個時辰也不累,眉飛色舞,如數家珍。

葉念凝的哭聲漸漸小了,伴隨著哽咽,還吞了吞口水。

她柔嫩的小臉蛋上還掛著晶瑩剔透的淚珠,在陽光底下閃著光,襯得肌膚越發白嫩可愛。

“真……真的嗎?”葉念凝吸了吸紅紅的鼻子,因剛哭過,黑白分明的眼眸越發洗得澄澈乾淨。

“當然,騙你是小王八。”乾小八叉著腰,小肚腩挺著。

葉念凝噗嗤一聲笑出來,這樣子還真像小王八哩。

不過,就算乾小八像王八,她也喜歡乾小八,不喜歡那個秦家哥哥。

因為乾小八答應給她帶點心,但秦家哥哥吃了她最後一塊芙蓉糕。

哼。

*

辟雍巖巖,規矩圓方。

乾朝祖制,每逢新帝繼位,必須來此講學。

此處外圓環水,內方駐殿,小橋連通,木製架構上繪著“金龍和璽”彩畫,如同一塊溫潤的碧玉,無不彰顯著尊儒學,行禮樂,宣德化的嚴謹莊重。

太子和秦季珣姍姍來遲,偷偷摸摸的站到了聽講監生末端,圜橋觀聽。

太子是瞞著他父皇過來瞧個熱鬧的,沒想到甚是無聊,站著便想打瞌睡了。

而秦季珣,卻破天荒的聽不進皇上說的一句話。

滿耳都是那餘音尚未消去的哭聲,還帶著奶聲,順著耳膜往他腦子裡鑽,頭疼得緊。

作者有話要說:新文《后妃爭寵攻略》求預收鴨!!!小可愛們衝鴨!!!

姜菀對當今聖上一見鍾情。

不顧後宮齟齬,鐵了心要嫁給皇上。

不就是和一群妃嬪爭寵麼。

卻沒料到後宮畫風清奇。

嗑瓜子,打牌九,不爭不搶,一派祥和。

無心爭寵的妃嬪們看她的眼神都帶了絲憐憫。

“聽聞皇上是斷袖,你放棄吧。”

“皇上從不招妃嬪侍寢,你早點歇息吧。”

努力追求皇上的姜菀:“……”

直到——

不近女色的皇上在兮葶宮連著宿了一個月。

姜菀的位份從小小的婕妤往上躥得飛快。

“她一定是有特殊的侍寢技巧。”

妃嬪們坐不住了,開始鉚足勁兒爭寵。

可後來——

妃嬪們意識到爭寵是爭不過皇后了。

不過皇后倒是挺可愛的???

這回輪到皇·醋罈子·上坐不住了。

為何口口聲聲喜歡他的妃嬪們成日追著他的皇后跑?

到底誰才是三宮六院之主???

第2章 閒花亭

葉念凝抱著梨花雕漆食盒進了堂屋,她的小胳膊短,勉勉強強抱住食盒,顯得十分費力。

周氏看到她進屋,放下正在納的鞋,趕緊幫她把食盒接過來。

“念念怎地抱著食盒?”周氏極美,鴨蛋臉面,鼻膩鵝脂,聲音也溫柔潤耳。

明眸流盼之間,盡是風情。

所以,葉念凝雖小,也繼承了她孃親的花容月貌,像個粉糰子似的,一見便知長大是個美人兒。

葉念凝眼眶的紅腫還未散去,吸了吸鼻子:“去給爹爹送芙蓉糕。”

周氏放下食盒,把葉念凝抱到大腿上,柔聲說道:“孃親跟你說過,爹爹在忙正事,不許跨過後門去打攪爹爹的。”

葉念凝的爹爹葉茂山是當朝國子監祭酒,從三品的官,按理來講,在京內也可以安置個大宅子。

但他偏不。

他偏偏喜歡“採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的那份隱士生活,聖上又不准他辭官隱去。

葉茂山便在國子監的後門外,修了一處院落,正好在城郊的終南山腳下。

一家三口居於此處,小橋流水,花團錦簇,院中隨處可見樹木山石,曲徑通幽,清雅別緻,文人墨客皆嚮往之。

葉念凝眨了眨黝黑的大眼睛:“可是芙蓉糕……好吃呢~”

她也想給爹爹吃呀。

但馬上,葉念凝又想起那個秦家哥哥吃掉了自己的芙蓉糕,馬上小嘴一扁,大眼睛又隱隱有著淚光。

周氏生怕這小祖宗又哭起來了,趕緊拍著她的後背。

“念念不哭,告訴孃親,你哭著回來可是因為沒尋到爹爹?”

葉念凝尚小,國子監那麼大,她怕是連自家院落都走不出去。

葉念凝扁了扁嘴:“我的芙蓉糕被秦家哥哥偷吃了,嗚嗚嗚……”

國子監和自家院子相連,偶有學生誤入,也是常事,但很快便會離開。

但國子監的學生皆五品官員以上的貴族子弟,榮華富貴,什麼山珍海味沒見過,居然還有貪嘴偷芙蓉糕吃的……

葉念凝口中的秦家哥哥,在周氏心目中的印象差到了極點。

秦季珣不知不覺,就被小哭包挖了個大坑,仍不自知。

“但是乾小八說了,他下次給我帶……好吃的來。”葉念凝想起乾小八,又眉眼帶笑,只是淚光還沒散去,可愛又滑稽。

她本來想把乾小八唸的一大串點心名字都報給孃親的,聽起來就讓人嘴饞,讓孃親驚喜一下。

但是她記不住,只能用“好吃的”來統稱。

周氏此時沒有喜,只有驚。

寶貝女兒奶聲奶氣說出的那個名字……是乾小八吧?

乾小八,是當今聖上才有資格叫的愛稱啊……

當今聖上獨寵太子祁修澤,這是萬眾皆知的事情。

人前人後,聖上都喜歡一臉父愛慈祥的喊:“乾小八,過來。”

太子是聖上的第八個皇子,但除了皇后,其他人都是萬萬不敢稱呼他乾小八的。

一律只能叫:“太子殿下。”

周氏倒是有些心驚,因著女兒和太子殿下突然這麼好的關係,又想著反正都是三歲稚子,便也沒放在心上。

小孩忘性都大,果不其然,葉念凝過了幾日,便把這事忘得乾乾淨淨了。

原本還每天搬了條小杌子坐在前院的賞花亭內伸長脖子盼著乾小八給送好吃的來。

接連坐了幾日,葉念凝便把這事拋在腦後了。

她整日忙著餵魚賞花,饞著孃親做的點心,躺在吊椅上數著院裡又添了幾根竹几朵花,時間過得如流水一般。

轉眼便過了兩年。

葉念凝掛在周氏的腿上,閃著黑葡萄似的大眼睛撒著嬌。

“孃親,我想吃筍蕨餛飩!”甜甜的聲音,直戳到周氏的心窩子去,自然是滿口答應。

葉茂山十分羨慕嚮往歸園田居的生活,也在後院開闢了一塊菜地,種些蔬菜瓜果,自給自足。

再加上後院連線著終南山的山腳,也時常可以從山上下來的獵戶手裡買些野味野菜之類。

山野果蔬,經過周氏的巧手,實屬山珍海味不可比擬。

葉茂山從宮裡回來,便看到自家的小糰子坐在賞花亭下,捧著白釉碗,對著五尺高的玉茗花樹,吸溜著裹著嫩筍和蕨菜的小餛飩,鮮嫩自足。

風中花香浮動,腳邊溪水潺潺,寫意又清雅,愉悅而滿足。

“念念,你倒是慣會享受,不愧是我的女兒,哈哈哈。”葉茂山把葉念凝抱到懷裡,差點灑了一碗好餛飩。

周氏在一邊嗔道:“誒,小心灑了!”

葉茂山渾不在意,端過葉念凝手上的白釉碗:“來,爹爹餵你。”

“啊~”葉念凝聽話的張嘴,露出甜甜的笑容。

“念念,過幾日,爹爹便帶你去國子監唸書,如何?”葉茂山試探性的問道,畢竟不喜歡唸書的學生實在太多了,他怕女兒也如此。

周氏臉色微動,沒想到葉茂山竟還真的成功說服皇上了。

今日,葉茂山入宮就是為了這件事。

他身為國子監祭酒,一直想得天下英才而教育之,讓他們廣讀聖賢書,心懷天下人,最終百姓安居樂業,國泰民安。

所以,葉茂山想變法。

在他心目中,男女本無差別,為何女子不能入學?若她們學了這些政論綱要,未必比男子差。

更何況,即便不學那些,也可以學禮儀,學詩書,內外兼修,總比日日悶在屋子裡繡花強。

但他一提出,滿朝大臣肯定皆是異口同聲的反對。

所以,葉茂山決定,先讓自己的寶貝女兒試試。

皇上很看重葉茂山的才華與胸襟,在他提出這個建議後,君臣秘密商議,最終決定瞞著文武百官,讓葉念凝女扮男裝入學,先看看成效。

若是好,便全朝推行,若是不好,便就此閉口不提,只有皇上知道葉家女兒曾扮男裝入學這事。

這已經是皇上給出最大的恩典了。

葉念凝本就是葉茂山的心尖寵,如今一來,倒是看得更重了。

畢竟灌注了他的全部心血。

葉茂山殷切的目光,火熱地看著葉念凝,期待著她快點兒點頭。

葉念凝雖才五歲,但對於覺察大人的心思,卻很敏銳。

她雖然不知道唸書是什麼,也不知道好不好玩,但看到爹爹的眼睛,她便小雞啄米似的點點頭。

“爹爹,我想念書。”

“好!好!好!”葉茂山連說三個好字,似乎已經看到了無比光明的未來。

若是他的變法可以推行,那他就可以踩在秦正遠那老潑驢頭上,耀武揚威了!

“念念,你可要記得,去了前邊的國子監,你便叫葉念淼。”

葉念淼,是葉念凝的孿生哥哥。

自幼體弱多病,將養在院內,從未出門。

如今適齡,方入國子監。

接下來的幾天裡,周氏和葉茂山教了葉念凝好幾天,她才明白自己的新身份,和如何才能不露餡。

正式入國子監啟蒙的頭一天。

葉念凝懵懵懂懂,完全不知自己未來將會如何。

只倚在閒花亭下,觀著柳絮飄搖,飛花落葉。

“小葉子!本……小八來看你了!”一個稚嫩又帶著些許霸氣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差點把葉念凝嚇得跌落水潭。

“你你你!”葉念凝驚了幾瞬,這才反應過來,這不是小王八嗎?

往他身後瞥了一眼。

果然……還有那個討厭的秦家……秦季珣。

才不叫他哥哥了,哼!

葉念凝馬上從秦季珣身上收回目光,恨不得少見他一秒是一秒。

只打量著乾小八。

雖然只見過他一面,但是印象還是極深刻的。

他還是個小胖墩,只是高了些,和她一樣高了。

乾小八坐到石杌子上,拍了拍青玉桌的桌面。

“阿珣,把咱們帶的點心給小葉子嚐嚐~”乾小八抬頭挺胸,一股炫耀的神氣。

隨後,又看著葉念凝,想看到她感恩戴德的樣子。

“你看我對你多好!還記著欠你的點心。”乾小八歪著頭,卻失望地看到了葉念凝迷茫的臉色。

她已經完全不記得乾小八答應要送她點心的這茬事了。

秦季珣偷吃了她最後一塊點心的事情倒是記在心裡沒忘記過。

倒也不是她記仇,而是爹爹總在家裡提起“秦季珣”這三個字。

大抵是因為秦季珣是他最喜歡的學生,而秦季珣的爹爹確是他的死對頭吧……

所以,葉念凝是每日在爹爹嘆息著的“秦季珣”這三個字中,長大的。

秦季珣已經把雙龍戲珠雕紋木食盒放到了桌上。

葉念凝有些迷茫的目光也一下子亮了起來。

依舊那麼亮晶晶的眸子,黑白分明,水洗過似的,乾淨澄澈,透著日光。

秦季珣不著痕跡的收回目光,看向亭外的飛花垂柳,水波漣漪,景色倒是極好。

太子還在鼓吹著:“這些點心都是我最愛吃的!要是好吃……你記得下次再請我吃芙蓉糕呀!”

他還對那芙蓉糕念念不忘。

“謝謝你!你人真好呀!”葉念凝奶聲奶氣的答謝,十分有禮貌懂規矩。

太子隨意的揮揮手:“不用謝不用謝!從明日起,我便要來國子監唸書了,以後可以常來找你玩~”

葉念凝睜著烏溜溜的大眼睛看著他,盯。

在太子看來,這是赤果果的羨慕。

他很顯擺的神秘一笑:“我跟你講,學習很好玩的!唉,可惜了,你是女孩子,學不了。”

太子一臉遺憾地擺擺手,為她惋惜。

作者有話要說:抽紅包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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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入學禮

葉念凝眨眨眼,黝黑的眸子似是泛著水光,亮晶晶的。

“唸書好玩嗎?”

她也要去唸書呢……但是,不可以告訴任何人……

“當然好玩啦!”太子瞧了瞧秦季珣,他正站在原地,像塊木雕似的杵著,若不是他生得好看,只會讓人覺得煞風景想把他趕走。

“阿珣告訴我的,唸書甚是好玩~”太子笑嘻嘻的,不然他也不會央了父皇,專門來國子監念(玩)書(耍)了。

秦季珣假裝什麼都沒聽到,清俊的黑眸盯著水面的芙蕖,默默出神。

希望太子往後不要怪罪於他才好,若不是為了討好葉祭酒,他也不必誆騙太子來國子監唸書了。

太子是可以在宮內請專人教習的。

但是,葉茂山的理想不僅僅是建立女子學堂,還有……教太子如何做一個勤政愛民的好皇帝。

當然,不僅僅是太子,其他的侯爵貴族子弟也要好好教,畢竟他們以後撐起的,是整個大乾朝的脊樑。

所以,太子以及其他一部分皇室子弟都被葉茂山搬來的各種援兵“誆騙”到國子監來了。

葉茂山美滋滋的,熬夜挑燈夜讀,為明日入學禮做準備。

*

還未到卯時,葉念凝就迷迷糊糊的眯著眼睛被周氏從床上抱起來了。

葉念凝只管昏昏沉沉的睡著,自有周氏替她將頭髮用白色的絲帶挽了起來,挽成男童才會扎的髮髻,再配上一身淡青色絲綢的衣裳,她便搖身一變,成了個小男孩。

依舊看上去粉妝玉砌,像個粉糰子。

但葉念凝反正年紀小,在這個年紀,男女之別也尚不明顯,不過是覺得這個小男孩特別可愛而已。

葉念凝艱難地開啟眼睛,用過早飯,便由葉茂山牽著去往國子監的前院了。

今日要行入學禮,規矩眾多,所以便起得格外早。

葉念凝拖沓著小步伐,小嘴扁成一條線。

就因著要起這麼早,她便不想來國子監唸書了。

但看到自家爹爹一大清早就興奮得坐不住的眼神,她還是把“不要念書”這四個字,收了回去。

說不定待會就有意思了,葉念凝安慰著自己的小心臟。

國子監內有六堂作為教室,東西均勻分佈,共三十餘間,分別名為率性堂、誠心堂、崇志堂、修道堂、正義堂、廣業堂。

《禮記》有所記載:“禮儀之始,在於正容體,齊顏色,順辭令。”

所以入學禮的第一步,便是正衣冠。

先正衣冠,後明事理。

葉茂山領著葉念凝到了正義堂前,這裡已經有幾個學生在了。

都是皇親貴族家的男童,站得規規矩矩,禮儀風範十足。

在步入學堂前,所有的學生都要在這裡排好隊,由葉茂山親自正好衣冠後,再入學。

本來是由主簿或是助教來行這些禮的。

但這些學生實在特殊,有太子,還有幾個皇子,更重要的是,這些人都是葉茂山的重點看顧物件,包括葉念凝在內。

葉念凝的大眼睛還有點睜不開,便被葉茂山推到了一群學生裡面。

太子就站在她旁邊。

前一秒,太子的雙眼還和她一樣,怎麼努力也睜不開,總覺得雙眼皮子在打架。

但下一秒,馬上瞪得正圓,驚詫地看著她。

“小小小小葉子?!”太子本來因為起了大早覺得上學沒意思的,現在又覺得,好像有點意思。

葉念凝還處於睡懵狀態,沒反應過來,正準備應是。

突然聽到葉茂山的一聲咳嗽,渾身一個激靈,連忙擺手:“我我我我不是!”

她可記得爹孃說過,她若是讓人知道了自己是葉念凝,便要一年吃不到孃親做的點心了。

如此可怕的後果,她必定是時時記在心上的。

不過,儘管她連忙矢口否認,太子也依舊用驚悚的目光看著她。

“你說的應該是我的孿生妹妹。我叫葉念淼。”葉念凝眨了眨眼睛,以示友好。

太子恍惚了一下,然後立馬眉開眼笑:“噢!原來是這樣噢!你們倆,長得可真是一模一樣啊!”

“嘿嘿,不然怎麼叫孿生兄妹呢?”葉念凝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第一次撒謊,她還挺過意不去的。

畢竟太子還給她送過點心來著,那些點心,也只比她孃親做的差了那麼一點點。

送過點心,便是好朋友了。

欺騙自己好朋友,葉念凝總覺得有些良心不安。

“要是阿珣在,定然也驚呆了。”太子又不經意間提起了秦季珣,他年紀稍大三歲,早已不需要行這些入學禮,也不和他們一間學堂了。

聽到秦季珣的名字,葉念凝的臉色毫不掩飾的黑了一瞬。

但是太子心大,捕捉不到。

只覺得在這國子監內,能遇到有意思的朋友,是一件很開心的事情。

於是,他開始話癆地和葉念凝聊天。

葉念凝非常困,很想趁人還沒來齊的時候,站著小睡一會。

沒想到即便她只是嗯嗯啊啊,太子也聊得非常來勁。

從昨兒個在御花園用彈弓打了只什麼鳥兒,到今早上用了什麼早膳,他都能聊,不帶歇兒的。

太子也喜歡這樣的聊天物件,比如阿珣,還有眼前的葉念淼。

旁的人雖然也會認真聽他講,但總會回上一大串他最不愛聽的虛情假意的話。

他就喜歡阿珣和葉念淼簡簡單單的一個“嗯”字。

到了排好隊,正衣冠的時刻,太子已經和葉念凝兄弟相稱了。

“葉弟,你就站我旁邊吧。”太子扯了扯葉念凝的胳膊,把她立在自己旁邊。

這樣待會進去,葉念凝就會坐在他的後面,太子非常滿意。

葉念凝反正像只木偶,任他擺佈。

爹孃說過,太子身份尊貴,不可輕易得罪。

所以……嗯,乾小八,你開心就好。

葉念凝站在太子身後,自己摸了摸衣領,確保衣冠整齊。

但總覺得脖子冷颼颼的。

她下意識的往後一看,看到一個高了她半個頭的小男孩,模樣清雋,衣裳華貴,眼眸在陽光底下泛著很淺很淺的紫色,神秘又好看,只是他的眼神,卻帶著一股沉鬱和冷意,漠不在乎地盯著她。

葉念凝渾身雞毛都立了起來。

這個哥哥好恐怖。

她努力的笑了笑,想向他打個招呼,以示友好。

可他卻直接把目光從她身上移開,看向正前方,一切都入不了他的眼一般的冷漠。

葉念凝有些尷尬地轉回頭,繼續老神在在的打瞌睡。

很快,站成一列的學生便已正衣冠,恭立片刻後,便在葉茂山的帶領下,跨入了正義堂。

進入正義堂後,緊接著便是拜師禮。

葉念凝混在一群學生中間,反正他們做什麼,她便做什麼,昏昏沉沉的如同牽線木偶。

第一位的,便是叩拜至聖先師孔子神位,葉念凝跟著一群學生雙膝跪地,九叩首。

之後便是,向葉茂山行禮。

行完禮後,每位學生都接過國子監助教早已準備好的六禮束脩,親手贈送給葉茂山。

這也是至關重要的禮節。

《論語·述而》中有云:“自行束脩以上,吾未嘗無誨焉。”

所謂六禮束脩,分別有著不同的含義。

芹菜寓意為勤奮好學,業精於勤;蓮子心苦,寓意苦心教育;紅豆寓意紅運高照;紅棗寓意早早高中;桂圓寓意功德圓滿;乾瘦肉條則是表達弟子心意。

葉念凝望著木盤裡的芹菜、蓮子、紅豆、紅棗、桂圓還有乾瘦的肉條,情不自禁的嚥了咽口水。

她往旁邊張望了一圈,這麼多,不知道爹爹會不會都帶回家,讓孃親做點心吃。

發現太子同樣做了個咽口水的動作,不知他又聯想到了何種點心,葉念凝開始發揮自己豐富的想象力。

行過拜師禮後,一列學生又按著葉茂山的要求,將手心手背都各洗一次,擦拭乾淨。洗手的寓意,在於淨手淨心,去雜存精,希望能在日後的學習中專心致志、心無旁騖。

最後便是硃砂開智,葉茂山手持蘸著硃砂的毛筆,在每位學生眉心處點上一個像“痣”一樣的紅點。

葉念凝原本就面板白嫩,眉間點上硃砂後,鮮豔的紅色襯著面板的雪白,吹彈可破,柔嫩到近乎透明的膚色,越發顯得她明豔可愛,像個女孩子了。

太子望著葉念凝的眉間硃砂,明明都是硃砂,他怎麼就覺得葉弟的比他點得好看?

一定是先生偏心。

葉念凝看不到自己的模樣,自然不覺得有什麼不妥。

葉茂山忙著替其他學生點硃砂,也無暇顧及太多。

不知何時,秦季珣過來了。

斜倚在門邊,好整以暇的以一副過來人的姿態,閒閒地看著他們。

太子很快便看到了他,眸色一亮,拉著猝不及防的葉念凝就走了過去。

秦季珣看到葉念凝,眸光微閃。

“小哭包?”聲隨心動,秦季珣不小心把自個兒心裡給葉念凝起的綽號喊了出來。

葉念凝頓時心裡冒出一股無名火,連帶著之前對秦季珣的怨念一起。

她才不是小哭包!

她明明是個可愛乖巧懂事又善解人意的小姑娘!

爹孃都是這麼說的!

作者有話要說:修改成三千章節啦~~

入學禮的儀式來源於百度=-=

第4章 石子羹

原來世界上竟然會有如此相像的孿生兄妹。

即使在太子解釋過這是小哭包的孿生哥哥之後,秦季珣也依然不可思議的看著葉念凝。

實在是太像那隻小哭包了。

就連不經意的扁嘴,也是一模一樣的弧度。

秦季珣眸光微閃:“葉弟是嗎? ”

這是太子非要他這麼稱呼葉念凝的。

葉念凝卻因為他這輕不可察的一聲,說得有些毛毛的。

但一想,自己不應該露出什麼馬腳才對。

她便硬著頭皮朝秦季珣笑了笑:“秦兄好。”

要不是為了爹孃,她才不會這麼委屈自己。

秦季珣又多看了葉念凝一眼,總覺得這葉念淼說話的語氣也像極了那個小哭包。

不過他和那小哭包並不熟悉,所以也不好多做判斷。

太子非要送葉念凝回家。

葉念凝知道,他是惦記著她孃親做的石子羹。

她曾在太子面前提了一嘴,說是今日回家孃親答應了給她備好石子羹,太子便記在了心上。

如今眼巴巴的看著她,非要送她回家。

葉茂山早已回敬一亭的祭酒廂房去處理公務了,反正葉念凝就住在後院,自個兒一個人回去,葉茂山和周氏也都放心。

只是沒料到,會跟了太子這個小尾巴。

秦季珣自然是跟著太子一起過來的。

葉念凝的小臉有些沮喪,美味的石子羹,便不能一人享用了。

這石子羹是在溪流清澈的地方選了一二十個白色或是生著青苔的小石子,打了泉水來煮的。

隱約間帶著些泉石之氣,味道極好,滋味比田螺還要甘美。

既然太子和秦季珣都過來做客,周氏也不好駁了他們,把大半的石子羹都分與了他們,給葉念凝就留了一小口。

葉念凝扁扁嘴:“孃親!”

周氏立馬安慰她:“孃親明日給你做酥黃獨可好?”

葉念凝的眼睛立馬亮了:“好呀好呀,孃親最好了。”

天真的她,沒有發現太子垂頭喝湯的眼眸,同樣亮了起來。

秦季珣不鹹不淡的喝完湯,十分恭敬有禮的道謝:“謝謝師孃款待。”

周氏並不十分喜歡秦季珣,一是因為他居然偷吃念念的芙蓉糕,二是因為他是自家夫君死對頭的嫡子。

不過,周氏面上還是不顯的。

溫柔的笑了笑,收了碗碟:“這孩子倒是客氣,這不算什麼的,有空常來玩。”

這倒應了太子的意。

還未等秦季珣回答,他立馬搶著說道:“好啊!我們一定常來玩!謝謝師孃!”

葉念凝弱弱地說了一句:“那你得常帶點心來給我……妹妹吃呀!”

差點說漏嘴了。

就連身邊的周氏心跳也漏了一拍。

不過打量著這兩個身高未及她腰的孩童,她又覺得自己實在是太過緊張了。

太子一門心思撲在點心上,自然注意不到什麼。

秦季珣面色淡淡,什麼表情都顯露不出來。

吃過石子羹,太子也心滿意足,決定回宮了。

但是到了院子裡,見了綠的樹,紅的花,還有小林子上頭飛過的鳥兒,他又玩心四起。

“葉弟,你妹妹呢?怎地不見她?不如叫她和我一起出來玩彈弓吧。”太子突然從袍子裡掏出個做工精緻的彈弓。

十分小巧精密,一見便是能人巧匠用了心思做的。

“這可是最好的彈弓,花了幾天時間做出來的,特別好用~”太子寶貝似的把玩著,很想在小葉子面前炫耀一番。

葉念凝不屑地打了個呵欠:“我……她不愛玩。”

女孩子只喜歡亮閃閃的好看玩意兒,誰會喜歡彈弓呀……

太子愣了幾秒,眉毛微擰:“你都沒問過小葉子,你怎地知道她不愛玩?你這個做哥哥的,也忒不關心妹妹了。”

“……”葉念凝招架不住太子突如其來的責任感,只好結結巴巴的說道:“我……我曾玩過彈弓,妹妹她……她不感興趣。”

秦季珣目光在葉念凝有些慌亂的臉上逡巡一圈,又開始神遊天外了。

對於這兩人的無聊把戲,他向來是沒什麼興趣的,站在旁邊,心裡卻開始忖度起今日學到的之乎者也。

“那好吧。”太子很遺憾的努了努嘴,把彈弓放到葉念凝手裡,“既然你玩過,那就不用我教你了,這彈弓可好用了,你試試~”

葉念凝呆呆地接過彈弓。

很輕巧,上面刻著精細入微的花紋,男孩子應該都會很喜歡。

可她不是男孩子,也不會玩彈弓啊……

撒謊真的好難。

葉念凝苦著臉,看著手中安靜的彈弓,若它能自己動起來該多好。

“嗨,我找了個合適的小石子,給你!”一直忙於垂頭尋找石子的太子,終於抬起了頭,塞了個不大不小的石子到葉念凝的手心。

葉念凝笨手笨腳的接過,內心十分惶恐,她根本不知道這個彈弓和石子要怎麼才能組合到一起,又是怎麼玩的。

她拿起彈弓湊近了點,然後手試探性的拉了拉那個軟軟的繩子。

啪!

葉念凝嫩得跟豆腐似的臉上,立馬出現了一條紅印。

下一秒,她的眼淚就奪眶而出了。

太子對於這個操作措手不及,還愣愣地看著她。

秦季珣的注意力也從天外拉回來,沉穩黝黑的眸子停留在她雪白一片又夾著紅印的臉上。

葉念凝的眼淚跟斷了線的珠子似的,晶瑩剔透,沿著眼角一滴滴落下。

按理來說,這是她自己弄的,她不應該哭才對。

只是實在是太痛了,她的眼淚完全止不住。

葉念凝一邊哭,一邊吸鼻子:“我……我不哭,我不想哭的,嗚嗚嗚……”

她這看似故作堅強的樣子,反而更加讓人心疼了。

一個粉妝玉砌的小糰子,一邊吸著紅紅的鼻子,葡萄似的眼睛水汪汪的,不停地眨著看向秦季珣和太子。

一邊咬著牙,乖巧地說道:“我不哭,我不疼,我不哭……”

但她紅了的眼眶,滿臉的淚痕,卻讓人覺得揪心。

秦季珣側目,他實在不知道如何去安慰人。

倒是太子,眼睛瞪得很圓:“葉弟,你怎麼哭起來和小葉子一模一樣?你們兄妹,都這麼愛哭的嗎?”

作者有話要說:抱歉吶,前幾天心情不好斷更了~

以後再也不會這樣了!!

評論繼續發紅包啦~~

第5章 梨花青

葉念凝被乾小八這麼一問,眼淚在眼眶裡打著轉。

她她她該怎麼回答。

最後,眨了眨眼睛,晶瑩的淚水還是忍不住流了下來,她只好小聲的囁喏著說道:“是的嘛……”

她們本來就是同一個人,可不是愛哭嘛……

可她真的不是故意哭的QAQ

她是疼得受不了了才哭的QAQ

她真的不想哭的QAQ

葉念凝覺得自己真是太不爭氣了,為什麼要哭啊?

可眼淚就是不聽話,一個勁兒的往下流。

秦季珣淡淡的眸子在她臉上飄過,語氣依舊十分淡定:“葉弟,我們送你回房歇息。”

葉家果然哭包都是一個樣,就連哭聲聽起來也差不多。

實在是擾人,讓他頭疼。

還是早點把他送回房裡,他也好早點送太子回去交了差。

秦季珣真不知道造了什麼孽,不僅莫名其妙承擔起了陪同太子讀書的職責,還要受葉家哭包魔音的摧殘。

而且還是兩個。

葉念凝一聽要送她回房,更慌了。

急得眼淚落得更歡。

她怎麼回房嘛。

她的閨房,一看就是女孩子住的,怎麼可能讓他們進去?!

葉念凝著急得結結巴巴地說道:“不……不用了,我自己能回家。”

眼淚還掛在她有些嬰兒肥的小臉上,閃著光澤,明明很委屈,卻忍住眼淚的樣子,懂事得讓人心疼。

但她還是一抽一抽的,緩不過來。

太子嘴角也跟著抽了抽:“葉弟,我們還是送你吧。”

這個樣子,他作為太子,怎麼可能放心嘛。

畢竟葉弟也是大乾朝的子民,他是太子,應該愛護所有大乾朝的子民。

太子的責任心開始氾濫,一發不可收拾。

葉念凝一邊後退,一邊擺手,惶恐的樣子,讓秦季珣眼眸微微眯起,審視著她。

可她卻渾然不覺,轉身就跑了。

一邊跑,一邊抽泣,還要一邊喊道:“不用了,我自己回去!”

太子嘆了口氣:“葉弟雖然愛哭,但還挺懂事的。”

秦季珣輕聲應了一聲,跟在太子身後。

想起葉念淼的孿生妹妹,那個小哭包。

她不僅愛哭。

還不懂事。

哭起來沒完沒了,魔音繞耳。

所以,對比起來,秦季珣覺得,葉念淼實在比她好多了。

*

葉念凝開始了和以前完全不一樣的生活。

再也不能每日在院子裡肆無忌憚的玩耍,不能盪鞦韆,不能穿好看的衣裳。

她必須每天穿著不喜歡的衣裳,扎著髮髻,背誦那些聽起來就讓她打瞌睡的詩書。

太子和她一樣。

一聽就犯困。

兩個人倒是一前一後,趴在桌子上的姿勢也十分一致。

但到底還是小孩子,也不至於頑劣膽大到課堂上呼呼大睡。

因為不能睡著,葉念凝更難受了。

覺得處處都十分憋屈。

好不容易放了半日假,她找了個藉口敷衍過太子,便急匆匆的趕回家。

翻到了自個兒壓箱底珍藏的梨花青雙繡輕羅長裙。

這是她最喜歡的裙子,是孃親送給她的生辰禮物。

上面綴滿了雪白的長珠瓔珞,在太陽照耀下熠熠生輝,伴著院子裡的綠葉飛花,似乎整個世界都鮮活了起來,可以聞到輕靈的味道。

葉念凝提著裙襬,開心地穿過院子,跑到最外圍倚靠著的後山腳下。

好久沒穿裙子了,彷彿自由的風在裙襬間奔跑,輕快又自由。

後山腳下是一片林子,其中有很多新鮮的果子,各個季節都有不同,綴滿了枝頭。

有很多都是周氏僱人來種的,這裡人跡罕至,也沒有野獸蟲蟻。

葉念凝即便是一個人來這裡,也覺得十分安全,

滿林的果香,洋溢在鼻尖,心尖也跟著沾滿了果子的甜味。

葉念凝自顧自笑嘻嘻的,抬頭望著綴滿了樹枝的小桃子。

再過一段時間,便可以採摘這些嬌滴滴的甜桃了。

又粉又嫩,輕輕咬一口,溢位甜滋滋的汁兒,可以一直甜到心窩子裡去。

葉念凝咽了咽口水。

咚!

突然頭被一顆從樹枝上落下來砸到了。

葉念凝捂著頭,好痛啊!

她明澈的眼眸裡,又泛起了水光。

然而,又有一顆,砸到了她的頭上。

葉念凝吃痛的嬌呼了一聲,揉了揉腦袋,淚眼婆娑地抬頭尋去。

只見一個穿著黑衣黑靴的小男孩斜倚在高高的樹枝上,眼神凜冽又桀驁,極其冷漠地看著她。

就像是,她侵犯了他的領地一般。

儘管他看起來比葉念凝大不了幾歲,卻讓人覺得,他長得極好看。

即便還沒長開,也足以讓人覺得驚豔。

五官極其精緻,眉眼又十分冷淡。

細長的丹鳳眼如寒星肅然,英挺的鼻樑筆直俊秀,唇色緋然如畫。

葉念凝打量了一會,好像對他有點印象。

似乎是一直坐在她後面的那個人。

但是,他們沒打過交道,也沒聽先生叫過他。

他似乎周圍有一層看不見的阻礙,隔開了所有人,和這個世界的一切都格格不入。

就像他現在,極其冷厲地看著她,不希望她闖入這裡,打擾到他一樣。

因為被他驚訝到,葉念凝一時忘了疼痛,也忘了哭泣。

反應了好幾秒,她才發現,頭上竟然起了個小包。

委屈和難受,湧上心頭,一發不可收拾。

她立即忍不住了,眼淚奪眶而出。

但她記得,孃親曾經教過她的,要學會關心身邊的人。

於是,她一邊哭,一邊抽著鼻子,衝著他喊道。

“你坐那麼高,要小心摔下來呀!嗚嗚嗚!”抹了抹眼淚,她眼眶紅紅的繼續抬頭,“摔下來就會和我一樣痛了,嗚嗚嗚……”

像只雪白的小兔子,唯有眼睛是紅紅的。

葉念凝肩頭聳動,滿臉淚痕,可水汪汪的大眼睛裡,卻遮不住對他的關心。

明明自己已經很痛很難受了,還這麼乖巧又貼心的關心別人。

樹上的祁珏澤,沉默了。

無數種複雜的情緒湧上心頭,他不知道如何去形容那種感受。

這是他第一次,知道被關心是什麼感覺。

來自於一個被他砸了頭,哭得稀里嘩啦的小豆丁的關心。

她那麼痛,止不住地哭,為什麼還要關心他呢?

他有什麼,值得任何人關心的呢?

他去死,才好吧。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是小和尚的生日,祝你生日快樂,永遠是個小仙女喲~~~

希望你們每天都開開心心的,就算不開心的時候,看一看我的小說也能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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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蟠桃飯

祁玨澤認識這個哭包。

和太子的走狗,葉念淼長得一模一樣。

大抵是葉念淼的孿生妹妹,他是曾聽太子他們偶爾提起過的。

本想不屑又兇狠地把她趕走,反倒被她將了一軍。

祁玨澤心情複雜的從樹上下來,臉色依舊冷漠如冰霜。

葉念凝見他下來了,便不再關心他了,自顧自地繼續哭。

主要是腦袋上不斷傳來的痛感不斷地提醒著她。

好痛,好想哭。

然後她的淚腺便自作主張的,開始運轉,留下了連成線似的淚珠兒。

祁玨澤冷冷的眸子斜睨著她,他本可以直接甩袖子離開,可他還是想等她停下哭泣再說。

可等了不知道多久,祁玨澤發現,她居然還在哭。

就連哭泣的頻率,也沒有變緩一點。

祁玨澤意識到,也許需要有人哄著她,她才能停下來……

祁玨澤不得不硬著頭皮,聲音冷得掉渣地說道:“別哭了。”

葉念凝抽了抽鼻子,紅通通的,襯著通透的面板,分外乖巧:“我沒哭。”

“……”祁玨澤盯著她臉上溼漉漉的淚痕,噙著水意十分明朗的大眼睛,看她毫不羞愧的說著瞎話,竟然不知該如何是好。

葉念凝亦回望著他,時不時的抽泣一下,靜謐的林子裡,哭聲清脆迴盪。

祁玨澤冷冷的凝視了她幾秒,目光轉向她裙襬邊的乾乾癟癟還未長好的小桃子。

他彎腰撿起,眉眼冷淡地遞到葉念凝眼前:“吃嗎?”

葉念凝聽到“吃”這個字,注意力被吸引了一些。

仔細看去,是一個還沒張開的小桃子,又幹又癟,可憐巴巴地躺在他白淨的掌心。

“咕咕。”從某處傳來了飢腸轆轆的聲音。

葉念凝看著對面叫不出名字的這個冷冰冰的哥哥,好像他的肚子剛剛響了。

祁玨澤一天沒吃東西,當然會餓。

但是,如此窘迫的聲音,被人聽到,他實在是無法形容此刻的心情。

不自然的神色閃了閃,他立即恢復了冰冷如初的眼神。

“看什麼看?”有些不耐地瞪了葉念凝一眼。

她如水洗過的眼睛一直直勾勾的盯著他,似乎還在判斷剛剛那聲音是不是他發出來的,實在讓人覺得羞憤。

葉念凝終於意識到了什麼,她咧嘴笑了笑,露出雪白的小牙齒,伴著臉上未乾的淚痕,在陽光底下閃耀。

“你叫什麼名字?是不是肚子餓了?我孃親做的點心可好吃了,我去給你拿一些來!”她一如既往地毫不吝嗇自己的關心,對任何人。

“不用了。”祁玨澤不屑的移開眼,一臉冷漠。

“咕咕。”只是肚子又不合時宜的響了。

葉念凝歪著頭,探到祁玨澤面前晃了晃,烏溜溜的大眼睛眨呀眨:“我很快就回來,你在這裡等我哦!”

祁玨澤沒有迴應,只是腳步沒有移開半寸。

葉念凝嬉笑了一聲,然後歡快的身影又往院子裡奔去,完全不復剛剛那個小哭包嚎啕大哭的模樣。

可她剛踏進觀瀾院,就被一道突如其來的身影攔住。

“誒,小葉子!好久沒見你了!”太子驚喜的聲音,伴隨著一團黑影,差點害她跌倒。

太子放大的笑臉出現在她面前,肥嘟嘟的臉蛋,略帶一點雙下巴,兩隻眼睛笑得眯成了一線天。

“太子?你怎麼來了?”過於驚訝的葉念凝,脫口而出。

今日國子監好不容易放了日假,平日裡最不喜歡來國子監唸書的太子反而跑到國子監來了,葉念凝覺得很是神奇。

以至於忘了……自己現在是葉念凝,不應該知道他是太子的。

之前葉念凝是一直叫太子——乾小八的。

果然,太子聽到她這樣稱呼,臉上的笑容立馬凝固了。

“你剛剛叫我什麼?!”太子跺了跺腳,臉上的笑意都轉化為憤怒,“葉弟也太多嘴了!”

葉念凝也這才反應過來。

太子是叮囑過她的,當她還是葉念淼的時候。

告誡她,不能告訴小葉子,他是太子。

當時葉念凝被先生念得頭昏腦漲,也沒聽仔細太子的意思,更不明白他為何要這樣做。

她就胡亂點頭答應了,只希望太子能放過她,不要再在她耳邊嘀嘀咕咕。

沒想到,一時不慎,竟然出了這樣的紕漏。

太子很憤怒,擼了擼衣袖:“葉弟住在哪間房,我要去找他!”

“……”葉念凝心思轉了轉,皺著眉頭問道,“乾小八,你為什麼要找我哥啊?”

太子眼神亮了亮:“你剛剛叫我什麼?”

“乾小八啊?”葉念凝不解地看向太子,自動忽視那個從一開始就一直站在她倆旁邊,與空氣並無二樣的秦季珣。

“可你剛剛又叫我太子?”太子不確定地嘀咕道。

“太子……和乾小八……有什麼區別嗎?”葉念凝的聲音越來越小,弱弱的小聲問道。

秦季珣皺了皺眉,這小哭包,倒真是膽大,果然初生牛犢不怕虎,竟敢這般放肆。

不過沒想到,太子卻很高興。

“哈哈哈!”太子放聲大笑起來,“哈哈哈哈,小葉子,從今以後,你都是我祁修澤最好的朋友!”

“那你會給我帶點心嗎?”別說那些虛的,葉念凝比較關心這個問題。

“當然會!我天天給你帶都行!”太子十分闊氣的擺了擺手,還沉浸在喜悅之中。

小葉子實在是太合他的心意了。

他之前不願意讓小葉子知道他是太子,是因為他在宮中沒有朋友,那些皇子和公主,都因為他的身份,而對他恭敬有禮,沒有半分親暱。

至於一直跟著他,陪著他的阿珣,又太過謹言慎行。

在國子監認識的葉念淼,總覺得他有些疏離,不太想和他一起玩,像藏著什麼秘密似的,每次都急匆匆的回去,不和他多說半句。

唯有小葉子,可以和他玩,和他鬧,還可以一起吃點心。

所以他便不想讓小葉子知道,他是太子。

因為知道他是太子的所有人,都是一個態度。

但是小葉子對他卻不一樣,因為她不知道他是太子。

可現在,太子發現。

小葉子知道他是太子,但對他還是一個樣。

他很高興。

高興得可以,多吃兩碗飯了。

*

小心翼翼又不經意間哄好太子,葉念凝喜滋滋的去拿點心了。

太子跟在她身後,臉上止不住的笑意。

他就喜歡小葉子這種把他甩在身後的態度,讓他覺得自己很沒有存在感,很舒服。

秦季珣一臉淡然地看著他們,對於太子的想法,他一清二楚,並且表示無奈。

對太子恭敬有禮,是每個人的常識。

唯有那小哭包,是沒有常識的吧……

葉念凝提了個精緻的食盒出來,太子眼饞地看著。

“小葉子,這是什麼?”他嚥了咽口水,因為聞到了一絲清甜的香氣,從食盒裡悄悄逸散出來。

葉念凝警惕地看了他一眼,把食盒抱得緊了點。

“有個哥哥沒吃飯,這些都是給他的。”就剩了這麼一點,她肯定要給最需要的人。

太子每日山珍海味,錦衣玉食,還是少吃一點好。

“那你告訴我這是什麼吧?聞起來好香,我回去讓御膳房的做去。”太子不甘心的嚥了咽,但半點沒有生氣。

小葉子居然拒絕他,他很興奮。

小葉子是除了父皇母后,唯一拒絕過他的人,彌足珍貴。

秦季珣有些擔憂地看了太子一眼,不知想到了什麼。

葉念凝倒是一五一十的告訴他:“這是我孃親做的蟠桃飯。”

雖然山桃還未全熟,但也有極少數的卯足了勁兒,偷偷的長成了圓潤豐盈的果子,清甜可口,滿是汁兒,被進山打獵的獵人帶了回來,賣給葉家。

葉氏便將這些山桃,用淘米水煮熟了,濾幹後再放到水裡,除去桃核,和著粥飯一起煮。

便如蘇東坡所言:“戲將桃核裹紅泥,石間散擲如風雨。坐令空山作錦繡,綺天照海光無數。”

十分清香爽口,還帶著絲甜味兒,滿嘴都是清甜。

太子聽了以後,實在是坐不住了,非要跟著葉念凝去林子裡。

就算他不能親自吃,見著別人試試味道,他也是願意的。

在路上,葉念凝順便問了那人的身份。

“乾小八,你可知道坐我哥哥後面那個人是誰?哥哥說,他看上去,比我們大了好幾歲。”

太子愣了愣,他光顧著每天找葉弟玩兒了,哪注意那麼多。

葉弟後面……他完全沒印象了。

“是四皇子,祁玨澤。”秦季珣見太子的神色,便知道他鐵定不知。

輕輕嘆了一口氣,秦季珣決定,還得他趕緊說出來,免得太子在小哭包面前丟臉,連個人名都說不出來。

葉念凝沒想到,那人居然那麼大的來頭。

皇子,一聽就很厲害。

“哦,是他啊。”太子突然有些緊張地說道,“小葉子,你怎麼突然對他感興趣了?”

“他怎麼了?”葉念凝越發的好奇了。

太子的臉色有些沉,他並不想提起四皇子。

因為小葉子這麼單純可愛,他不想讓她知道那些可怕的事情啊……

第7章 賀生辰

祁珏澤,身為大乾朝的四皇子。

卻是皇宮內所有人,都最不屑於關注的存在。

因為,當今聖上不喜歡他,皇后也不喜歡他,連帶著所有人,都沒必要喜歡他了。

皇室血脈,因他的存在而蒙羞。

儘管他身上流著高貴的皇室血脈,也洗不乾淨他骨子裡的卑賤和汙穢。

太子其實知道的也不多,只知道,每一個宮人都不願意提起他,就連父皇,也當他是一個透明人,完全不關心甚至非常討厭。

所以太子頓了頓,十分關切地看了一眼葉念凝:“小葉子,他的事你就別多問了,以後記得離他遠點就行。”

太子這樣說,反而讓葉念凝的好奇心越發重了。

小孩子的好奇心,總是不一樣的。

但太子既然不想說,葉念凝也知道問不出來,便識趣地沒說了,提著食盒往林子裡去。

可到了那裡才發現,這裡已經是空空如也。

四皇子祁玨澤已經不知所蹤,似乎從來沒出現過一般,只有偶爾的鳥鳴聲從上空中飛過,悠悠盪盪地在林子裡迴轉。

太子跟著葉念凝晃了一圈,發現這裡什麼人都沒有,頓時笑開了花。

“小葉子,你要拿蟠桃飯給誰吃啊?他既然不在這裡,你便省得費勁提回去了吧,我幫你吃了!”太子伸出胖乎乎的手,替葉念凝接過食盒。

葉念凝張望了一圈,確實不知那哥哥去了何處,但她年紀小,也沒太放在心上。

便於太子一人一半,分食了這蟠桃飯。

秦季珣站在他們身後,看著兩個小糰子並排坐在樹底下,陽光微醺透過疏疏密密的樹葉,在他們白嫩乾淨的臉上投下光影,四周是飛舞的光塵,將這片林子似乎分割成了許多不可思議的部分,靜謐又美好。

他眼眸微閃,退後一步,清冷的眸光落在葉念凝的後腦勺上。

也許,他要重新審視這個小哭包了,因為太子對她的態度。

*

從此,秦季珣對於葉念凝,少了一份不耐,多了一份重視。

同樣,對葉念淼亦是如此。

只是,他還是不愛和葉念淼打交道,因為葉念淼唸書實在是太令人頭疼了,不僅自己功課不好,還總是喜歡來向他請教各種先生留下的問題。

礙於太子的面子,他不得不應付葉念淼那些在他看來,極其幼稚的問題。

便是這樣,到了葉家兄妹的生辰。

秦季珣不得不打發人從庫房裡挑了兩樣禮物,送給這兄妹倆。

他雖還小,便懂得即便不喜歡他們,也要圓滑處事,強行偽裝出一份心意來。

至於太子,則是因為極其看重葉家兄妹,提前半月,便著身邊的太監開始挑選禮物,親自過目了好幾份都不樂意,最後愣是央著皇上去皇上的私庫裡挑了兩樣寶貝。

於是秦季珣便更明白,要和葉家兄妹和睦相處的重要性了。

*

葉念凝伏在案上,又度過了艱難的一日。

如今已是仲夏五月,院子裡的石榴花早已開得殷紅如火。

可她不能穿著美麗的裙裝在院子裡賞花喝茶,偏要在這裡聽著枯燥無味的詩書誦讀,簡直乏味。

更何況的是,今日是她的生辰。

可她卻不能做旁的事,只能困在這一隅小小的學堂內,連明媚的陽光也不能沾染分毫。

終於捱到了申時已過,葉念凝迫不及待地站起身。

今日是她生辰,孃親早早便說過,要為她做一大桌子好吃的。

可她剛站起來,便看到太子站在她面前,笑嘻嘻地露出潔白的牙齒,眼睛眯成了熟悉的一條縫。

“葉弟,今日是你生辰,我可記著的。今日我晚點回宮。”太子十分熟稔地跟在葉念凝身後,打算和她一起回後院。

畢竟這兩個月,蹭吃蹭喝的事情他可沒少幹,跟著葉念凝回後院也是輕車熟路。

葉念凝保持著熱情的笑容,點了點頭。

心裡卻十分慌亂,今日生辰,太子定要尋找小葉子的,可別露餡了才是……

葉念凝打心底也是喜歡太子這個好朋友的,畢竟他常常從宮裡帶來山珍海味。

但太子山珍海味吃得多了,反而更喜歡她孃親做的山間野味一類的食物。

秦季珣依舊不動聲色地跟在她們後頭,腳步沉穩,面色從容。

這也是他輕車熟路的事情,當個透明人似的,守護在太子身邊。

太子摸著後腦勺,一臉神秘笑兮兮地側臉看著葉念凝:“葉弟,你猜,我給你備了什麼壽禮?”

“……”葉念凝想了想,搖搖頭。

她還是少說話吧。

孃親說了,多說多錯,少說少錯。

她雖然知道太子傻,但他身邊的秦季珣可不傻。

太子天天來後院混,萬一她的身份被發現了,可就不好了。

果然,太子一臉失望地看著她:“誒,葉弟,你可真沒意思,跟阿珣一樣,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話鋒一轉,太子望了望前面的路,腳步加快:“還是小葉子好,嘰嘰喳喳的,像只小麻雀似的,你們兄妹倆,可真不像。”

葉念凝沉默,不敢多說話。

她在國子監內,向來是這樣的。

不怎麼喜歡說話,也不敢怎麼說話。

因此從來沒有被太子懷疑過,她的真實身份。

回了後院,太子笑語吟吟地和葉念凝並列走著,到了葉家正房的堂屋裡。

周氏似乎早料到了太子會過來,溫柔又不逾矩地和太子打了招呼,並且請他上座。

可太子是坐不住的。

他伸長了脖子到處走,急不可耐地問道:“小葉子呢?怎地不見她?今日是她生辰,我特意備了壽禮過來。”

周氏溫柔嫻雅的笑了笑,遞了淨手的帕子給太子,耐心地答道:“太子,今日我家念念染了風寒,怕是不能出房門了,免得過了病氣給您,那這罪過可就大了。”

太子一聽,立馬憂心忡忡的站了起來:“你說什麼?!小葉子生病了?!我得去看她。”

乾小八一馬當先地拂袖而起,直接走了出去。

周氏朝葉念凝使了使眼色,立馬牽著葉念凝跟著踏出了門。

秦季珣不動聲色地坐在椅子上,慢悠悠地站起來,十分悠閒地跟在他們身後,一起朝小哭包住的屋子走去。

到了葉念凝的廂房門口,太子差點就推門進去了。

驚得葉念凝差點起了一身冷汗。

幸好周氏及時攔住了他。

“太子殿下,您萬萬不可進去。”周氏指如青蔥,擋在簾子前,眼裡噙著溫柔的笑意。

太子可憐巴巴的噘著嘴:“我想去看一看小葉子……”

秦季珣別開眼,太子當到這份上,真丟人。

葉念凝接受到孃親的眼色,苦著臉說道:“太子殿下,我妹妹染了風寒,你進去可不行,會被傳染的,還是我進去看看吧……”

於是,葉念凝把門開了一條小縫,鑽了進去。

太子趁他開門的當兒,眼巴巴的往裡瞅,可是什麼都看不到,只有一面紫檀邊座嵌玉石花卉寶座屏風擋得嚴嚴實實的。

太子十分羨慕的看著葉念淼進了屋子裡,噘著嘴嘆了一口氣。

小葉子的生辰一年也才一次,居然不能親口跟她道賀,真是一大憾事。

正當太子愁眉苦臉之際,內裡突然傳來了葉念凝悶悶的聲音。

“乾小八?你來啦?”葉念凝的聲音和往日裡沒什麼不同,只是有些沉悶,像是捂在被子裡說的。

秦季珣皺了皺眉,沒說什麼,太子一臉擔憂又略帶絲高興的喊道:“小葉子!我來看你了!今日是你的生辰,我還給你帶了禮物呢!”

葉念凝在褥子裡憋得不行,她身體甚好,從未染過風寒。

倒是見爹爹染過,當時孃親就讓他捂在被子裡,捂出一身汗才好。

所以,她便有樣學樣的把自己悶到了褥子裡,這下倒好,當真是悶得快要昏厥過去了,偏偏乾小八還有那麼多話要說。

她只好繼續悶頭大聲說道:“謝謝你啊乾小八!你讓哥哥轉交給我便好!”

“好嘞!小葉子,你要好好歇息!我改明兒給你送點心來吃!”太子也跟著扯著嗓子大喊,生怕葉念凝聽不見似的,喊得臉紅脖子粗的。

周氏在旁邊心一跳一跳的,生怕這金枝玉葉扯壞了嗓子,她可擔不起這個責。

幸好,葉念凝那邊只悶聲道了謝後,也便不再說話了。

然後,便聽到葉念淼小聲叮囑妹妹好好養病一類的聲音。

周氏心裡一塊石頭落了地,但也開始心疼起自家女兒來。

倒也是難為她了,才六歲的孩子,就要一人扮著兩個角兒,還要求她滴水不漏,心思縝密,免得出了什麼紕漏。

就連今日生辰,也不能穿她最喜歡的衣裳,還要扮做男娃娃過這生辰。

周氏越想越心疼,心裡免不了後悔當時答應葉茂山這樣出格的要求了,晚上定要好好懲罰他一番才是。

周氏正想著,“吱呀”一聲,門再次開了一條小縫。

葉念凝從裡面鑽出來,臉色通紅,呼吸有些急促,都是剛剛在褥子裡憋的。

周氏一聽她之前的聲音,便知道她這是因為憋氣才這樣的,便伸手替她順了順後背。

倒是太子,十分驚詫的看著她:“葉弟,你這是怎麼了?剛剛進去還好好的,怎地這麼一會,臉色便成這樣了?”

“……”葉念凝想了想,總不好告訴他這是在褥子裡捂的吧,只好隨便編了個理由,“妹妹房中病氣太重,便一時傳染給了我,不過我吸幾口空氣,很快就會好的,沒關係的。”

反正太子人小,哪裡懂得病理這等事情,就連葉念凝也不知道,隨口胡謅便是。

周氏聽得眉心一跳一跳的,小孩子就是這樣,連生病的原因都不知道,便開始滿嘴胡說。

幸好,在場的都是三個小孩子,料他們也不懂風寒是如何而來,如何傳染。

秦季珣淡淡的瞥了葉念凝一眼,嘴角微勾,泛起一個似笑非笑的弧度,雖小卻已有一股初具雛形的氣度與風流。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一雨三四日的地雷,麼麼噠。

第8章 玉牙梳

儘管不能穿好看的衣裳,但葉念凝的生辰依舊過得無比開懷。

主要緣由便是周氏做了一大桌子的美味佳餚,吃得她和太子的肚皮都鼓了起來,一刻也停不下來。

周氏的廚藝許是因為磨礪了多年,就連一道簡單的東坡豆腐做出來,也堪稱一絕。

用蔥油煎了豆腐,研磨一二十個香榧子放進去,加了醬料一同煮,香氣濃郁撲鼻,鮮嫩的豆腐融化在舌尖,消融散去,簡直是難以形容的神仙滋味。

太子吃得不亦樂乎,最後連朝哪個碗碟伸筷子都糊塗了,眼花繚亂。

葉念凝亦吃得開心,眼睛彎成了小月牙,透著純淨又亮閃閃的光芒。

吃飽喝足,太子挺著圓滾滾的小肚子,隔著錦衣華服拍著肚皮,十分滿足的喟嘆道:“真好吃呀!”

“那當然啦!”葉念凝十分自豪的響應。

秦季珣跟在他們身後,走到了晚風習習的院子裡,遙望著遠處的雲岫。

水面清圓,葉上墜著將落未落的殘陽落暉。

太子突然開始從袖子裡掏呀掏。

“葉弟,這個是送給你的壽禮。”太子神秘兮兮的笑了笑,露出潔白又整齊的一排牙齒。

“快開啟看看,你喜不喜歡!”太子殷切地關注著葉念凝臉上的表情。

葉念凝眉眼彎彎,她最喜歡生辰了,可以收到好多壽禮。

她興奮地開啟木盒,下一秒,表情凝固。

居然是一支老和田白玉宣筆,葉念凝強忍著想把這支筆摔到地上的衝動。

往年生辰,爹爹都會送她好看的首飾和衣裳,唯獨今年,送了她一套文房四寶。

這也就罷了,居然連太子也送這種東西給她。

她見了書就覺得頭暈,見了文房四寶就胸口發悶,可這一個個的,送個禮物都要來氣她。

今日是她的生辰,她原本只想開開心心的,可偏偏要受著氣。

太子愣了愣:“葉弟,你是不是……不喜歡這個禮物?”

臉色都變了,可不是不喜歡嗎?

秦季珣嘴角微勾,像看戲似的看著他倆,一雙黑眸處變不驚,蘊著天邊的餘暉,十分好看。

葉念凝扁了扁嘴,趕緊搖頭:“沒有沒有,我很喜歡!”

太子不疑有他,放心的吐了一口氣。

趕緊從另外一個袖子裡,掏出一個精緻小巧玲瓏的木盒子,一看便和他送給葉念淼的木盒不一樣。

葉念凝眼睛立馬又亮了起來。

太子又神秘兮兮的開始笑,露出雪白的牙齒:“葉弟,這個是送給小葉子的,你可得記得替我轉交給她哦!”

“好的!”葉念凝迫不及待地接過,直接打開了木盒。

太子有些愣:“誒這個是送給小葉子的,你怎麼打開了?唉,也罷也罷,就讓你見見世面吧,這可是我請了工匠專門打造的!”

一面象牙鏤花小圓鏡和一把玉牙梳靜靜的躺在木盒裡一層軟綿綿的錦緞上,散發著淡淡的光澤,玉聲清貴,玉色純粹,格外精緻玲瓏,讓葉念凝看一眼,便愛不釋手了。

臉上簡直笑開了花。

她真是太喜歡了。

喜歡到,忘了自己現在是葉念淼的身份。

一個堂堂男子漢,怎麼會喜歡如此女兒家的東西?

秦季珣不著痕跡的看了她一眼,嘴角泛起一個嘲諷的弧度。

第9章 送壽禮

太子看著葉念淼一雙黑葡萄似的眼睛亮晶晶的,笑得快要沁出水來似的,越發奇怪。

莫不是中什麼毒了吧?

“葉弟?醒醒?你怎麼了?”太子的小胖手在葉念淼面前晃了好幾下,才把葉念淼晃回神來。

葉念凝終於意識到自己的身份好像不對,立馬收了笑臉,巴掌大的小臉板著:“謝謝太子殿下,我……我妹妹很喜歡。”

平日從來不做聲的秦季珣,冷不丁的開口說道:“你妹妹還未曾見過,你怎知她喜歡?”

他清雋的眸子盛著落日餘暉,光影迷離得格外好看。

葉念凝愣了愣,還未想好如何回答。

太子便已經替她解了圍。

“切,這還用說?我親自安排工匠去打造的東西,小葉子怎麼可能不喜歡?!”太子十分有自信的挺了挺小肚子,頭高高昂起,像只驕傲的小公雞。

葉念凝垂眸,忍住笑一本正經地說道:“對,太子殿下說什麼都對。”

聽到葉念淼如此明顯毫不掩飾的拍馬屁行為,太子心裡隱隱有些不高興。

他最不愛聽這些恭維的話,此時此刻,便又想念小葉子了。

他雖然年紀小,見過的人不多,但唯有小葉子,最得他心意。

於是太子轉頭,眼睛直勾勾的盯著葉念凝的閨房:“葉弟,我還是去看看小葉子吧!我身體好,他們都說我壯得跟小牛犢似的,定不會感染風寒的!”

“不行!!!”葉念凝幾乎是瞬間喊出了聲,明亮的眼眸有些慌亂的水意。

秦季珣黑眸如流水,淡淡的瞥了她一眼,最後又移開,專注於觀賞黃昏下的綠葉飛花去了。

倒是太子被葉念凝的突然一驚一乍嚇了一大跳,退後幾步拍著胸口埋怨道:“葉弟,你怎麼突然這麼大聲?我被你嚇得心臟都要蹦出來了,還以為出什麼大事了都……”

葉念凝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太子殿下,我這是擔心你!你要是染了風寒,我們全家都擔待不起……”

太子掃興又失望地多看了兩眼葉念凝的門,只好作罷。

“那我便先走了。”太子實在是太過失望,直接頭也不回地朝院外走去。

秦季珣卻破天荒地沒有寸步不離地跟在他身後,始終和太子保持三尺的距離。

他這次,留了下來,而且直接走到了葉念凝的面前。

他比葉念凝高了半個頭,站在她面前,眸中一片平靜,緊抿的薄唇透著淡淡的緋紅,彷彿遺世獨立,但落在葉念凝臉上的目光,卻讓她渾身都不自在起來。

她強忍著後退的衝動,告訴自己,千萬不能慫。

她那麼討厭秦季珣這個人,所以一定要在他面前拿出氣勢來!

幸好,秦季珣似乎也不想和她多說什麼,甚至連一句“生辰快樂”也不願意講。

直接從袖子裡掏出一大一小兩個木盒,做工雖也精巧,但一見便知是稀鬆平常送禮的樣式,並沒有用心挑選。

和太子連裝禮物的木盒都是找工匠打造的獨一份的這份心思,是完全比不上的。

她也懶得等秦季珣說話了,直接伸手接過兩個盒子,客套而禮貌又敷衍的笑了笑:“謝謝秦兄。”

秦季珣向來是知道葉念淼不喜歡他的,不知道葉家小哭包在自家兄長面前說過他多少壞話。

不過他也全不在意。

他不需要葉念淼的喜歡,也不需要小哭包的喜歡。

送葉家兄妹禮物,也不過是禮節上的應付而已,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送的什麼,吩咐管家隨便從他的私庫裡尋了兩件便送過來了。

秦季珣心懷天下,壯志凌雲,又怎在意兩個黃口小兒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一雨三四日的地雷,麼麼噠~~~

第10章 澄心堂

送過禮物,秦季珣便頭也不回的走了。

不關心,不過問,也沒興趣去看對方開啟木盒的反應,疏離得雲淡風輕,就連一片澄澈的黑眸裡,襯著的雲捲雲舒也有著別樣的淡漠意境。

葉念凝努努嘴,抱著一大堆禮物,心裡沉甸甸的回了房。

這真是第一個非常特別的生辰了。

葉念凝回了房,先把太子送給她的象牙鏤花小圓鏡和玉牙梳小心謹慎的放到自己梳妝檯上最寶貝的妝奩內。

至於爹爹還有太子送給她學習的那些玩意兒,她賭氣似的把它們一股腦塞到了床底。

雖然知道趕明兒還是要拿出來用的,甚至自己可能因為從床底下尋它們而弄得一身灰,她還是毫不猶豫的這麼做了。

因為把自己不喜歡的東西使勁一扔的那一瞬間,真的很解氣呀!

撒完氣,葉念凝總算平心靜氣下來,決定拆完秦季珣的禮物就睡覺。

她尚年幼,又沒有秦季珣的大局觀,所以不知道秦季珣送她禮物只是送個順水人情。

懵懂無知的葉念凝,以為秦季珣送她禮物,是把她當成了朋友。

所以她的內心,也對秦季珣有了一些改觀。

覺得秦家哥哥,好像也沒那麼討厭了。

但肯定還是討厭的,至於有多討厭,她決定看完他的禮物再決定。

開啟第一個木盒,裡面安安靜靜地躺著一本琴譜。

封皮有些破損,撲面而來陳舊的氣息,卻顯得這本琴譜更加珍貴。

葉念凝雖識字不多,但和琴棋書畫這類文雅相關的字,她大體都識得了。

所以她認出了《蘭庵琴譜》四個正楷小字,端端正正的寫在書頁上,流轉著古樸的氣息。

葉念凝無奈地扁了扁嘴角,她最不喜歡文人騷客送禮都要送琴棋書畫這類玩意兒了,她家的倉庫裡都堆得放不下了。

每次逢年過節,爹爹都要隨意從裡面拿幾樣出來送給她。

她一點也不喜歡,還得另外央著爹爹送她些別的才行。

這下可好,太子和秦季珣什麼不學好,非要學讀書人這等送禮的陋習。

不過想想,葉念淼的身份也是讀書人。

那就算了吧,至少秦季珣送給她的禮物,比太子的老和田白玉宣筆還有爹爹送的文房四寶要好,因為她扔掉這本琴譜,是不需要再去把它撿回來的。

彈琴?並不在她的活動範圍內。

葉念凝點點頭,安慰完自己後,決定看看另外一個木盒。

不知道秦季珣會送她什麼禮物,會是吃的嗎?畢竟他還偷吃過她的芙蓉糕呢,應該有所愧意吧……

滿懷期待的葉念凝,打開了另一個木盒。

笑容凝固在臉上,本來大眼睛裡還在盪漾著的笑意已經凍結成霜。

木盒裡是一沓厚厚的宣紙。

葉念凝認識這種紙,這是最好的澄心堂紙。

薄如卵膜,堅潔如玉,細薄光滑,這是當今聖上最喜歡的宣紙,所以一直都是隻上貢給皇宮,秦季珣送的這些,許是賞賜之物。

他倒是大方,一股腦送了她這麼多。

葉念凝氣得快要冒煙了。

原來是她想岔了,琴譜就是送給她的,這宣紙才是送給葉念淼的。

秦季珣是怕累不死她嗎?!

不好意思,她要收回之前的話。

秦季珣何止是討厭,簡直是整個大乾朝她最討厭的人了!

葉念凝憋著氣,拿著那本《蘭庵琴譜》,衝到了外頭的林子裡,往外一扔,像只撲騰的小鳥一樣,直接滾落到山坡下面去了。

葉念凝這才舒了一口氣。

恨不得那琴譜就是秦季珣本人才好,她要一腳把他踢下去!

“葉……念淼……”略顯生疏的少年聲線,從樹幹後面傳來。

葉念凝聽到別人這樣叫她,就頭疼。

若不是因為要扮成葉念淼去唸書,她今日也不會收這麼多受氣的禮物了!

“幹嘛?”她沒好氣地應道,不耐煩地看向樹幹處。

只能看到有影子投在地上,那人身形尚小,卻氣度不凡。

大概又是哪個王公貴族不想回家,所以偷溜到這林子裡摘果子玩了。

許是被她的不耐煩嚇到,樹後面再也沒有發出過聲響,一片靜默。

葉念凝耐不住性子,不得不探過頭,側著身子探過去。

看一看是誰在這裡。

這一看,就愣了。

是祁玨澤。

難怪她聽有人叫她的聲音那麼陌生,一時想不起是哪位。

這應該是祁玨澤第一次叫葉念淼這個名字。

面對著有些自閉的祁玨澤,本著關愛友好的態度,葉念凝勉強自己對他笑了笑:“祁玨澤,這麼晚了,你怎麼還不回去?”

似乎是說錯話了。

祁玨澤的眸光暗了暗,垂下長長的睫毛,似乎觸動了他傷心的弦。

葉念凝站在一旁等了一會,見他好像並不想搭理她,只好主動問道:“你剛剛叫我幹嘛?”

這個問題,祁玨澤想回答,因為他的頭,立刻就抬起來了。

只是眼神依舊冰冷又空洞,彷彿和葉念凝處於兩個世界一般。

“你妹妹呢?”從祁玨澤薄薄緋紅的嘴唇裡,蹦出來冷冰冰的四個字。

葉念凝頓了頓,只好搬出今日已經用爛了的藉口:“她染了風寒,這幾日怕是都出不了門了。”

祁玨澤的眸子又垂下了,纖長的睫毛不明意味的輕輕抖動,林間的風因此而動,吹得枝頭樹梢上的葉子嘩嘩響動。

“對了,我上次聽我妹妹講,她在這林子裡遇上了你,給你拿了好吃的蟠桃飯來吃,可你怎麼跑了?”葉念凝還因為上次祁玨澤不打招呼就消失有些耿耿於懷。

“……”祁玨澤沉默,過了半晌,才自語自語般說道,“我不想看見他們。”

葉念凝反應過來,祁玨澤指的,大概是太子和秦季珣吧。

雖然剛剛被太子和秦季珣送的禮物氣得半死,但在葉念凝心裡,她和他們倆也算是朋友。

朋友,是要為朋友說話的。

於是,她開口解釋道:“其實太子和秦……秦兄也挺好的,你別看他們……”

“這個送給你妹妹,祝她生辰吉樂。”葉念凝的話被強行打斷,祁玨澤朝她手裡塞了個錦布織成的袋子,然後就一陣風似的走了。

完全不想聽她說什麼。

葉念凝看著他急匆匆離開的背影,掂量著手中有些沉的錦袋,心裡有些百感交集。

祁玨澤這個人雖然冷冰冰的,惜字如金,拒人於千里之外。

但既然他都給她送壽禮了,那他人肯定不壞!

作者有話要說:終於搞定了一切~~

以後再也再也不斷更了嗚嗚嗚

好難受

以後都固定晚上八點更新啦!

有特殊情況會說明的,但是一定日更!

第11章 德業簿

其實葉念凝並沒有覺得她和祁珏澤的關係好到送生辰壽禮的地步了。

但既然祁珏澤送上了門,那她也卻之不恭了。

拎著有些沉甸甸的錦袋回到房裡,葉念凝心不在焉的拉開了錦袋口子上繫著的錦繩。

她本來並沒有期待祁珏澤會送她什麼禮物,今天的一連串期待心已經被秦季珣打擊得七零八落了。

但沒想到,她從袋子裡拿出來的禮物,卻大大超出了她的預期。

是一條孔雀綠冰種翡翠珠鏈,上面嵌著的翡翠介於透明和半透明之間,在油燈的燈色下,彷彿結冰的綠水,好看又典雅。

一下子便令葉念凝愛不釋手起來,迫不及待地掛到了皓腕上,對著油燈開始欣賞,光影在翡翠間流動,美得讓她眼睛都可以開出花來。

葉念凝心情頓時又好了起來。

她甚至沒有去想祁珏澤為何知道她的生日,又為何要送她禮物。

但是,她已經在心裡,把祁珏澤劃到了好朋友的那個圈子裡。

次日。

又是困苦的讀書日。

葉念凝提拉著還沒睡醒的小腦袋,就被葉茂山拎到了學堂內。

剛邁入學堂的第一步,她頓時清醒了。

從頭涼到腳的清醒。

昨日生辰太過享樂,她竟然忘了完成先生布置的功課。

若是平時一些臨帖啊記字的功課倒還好,可昨日先生布置的功課卻是作賦。

現在離先生檢查功課不到半個時辰,讓她這麼短的時間內當場寫出來是不可能的,即便是以前也要抓耳撓腮好幾個時辰的。

葉念凝著急的一瞥,正好瞥到了跟著太子跨進門檻的秦季珣。

頓時眼睛一亮,邁著小短腿跑過去。

“秦兄,早啊!”她熱情地打著招呼,完全忘了昨天是誰氣得牙癢癢,認定秦季珣是整個大乾朝最討厭的人。

秦季珣淡淡地瞥了她一眼,禮貌又疏離地拱了拱手:“葉弟,早。”

太子對於大清早的這等情景已經爛熟於心,感同身受地笑著說道:“嘻嘻,葉弟,又沒完成功課吧?”

“……”對於太子的嘲諷,葉念凝已經習以為常。

反正太子也好不到哪去,五十步笑百步,不知道有什麼好笑的。

葉念凝繼續看著秦季珣,眼巴巴的,讓秦季珣想起了每年要去的莊子上管家養的看家的那隻大黃狗。

它每次遠遠盯著他手中的吃食時,也是這個眼神,別無二樣。

心中微嘆了一口氣,秦季珣無奈地想,要不是看在太子的面子上,他早就離這個不學無術的葉念淼十萬八千里了。

真不知道太子為何要和他稱兄道弟。

葉念凝見秦季珣的眼神有些躲閃,她只好再進一步。

腆著臉湊到秦季珣跟前,笑眯眯地說道:“秦兄,昨天的功課我不太會,可否指點我一二?”

秦季珣知道,自己若是點頭,這葉念淼便會遞過來幾張空白的宣紙,煩請他全部代勞了。

指點一二?說得倒是好聽。

哪次不是他從頭到尾的代寫?

還得故意寫得差點,不然會被先生髮現。

秦季珣真不知道自己是造了什麼孽,不是替太子趕功課,就是替葉念淼趕功課。

今日,秦季珣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地,心裡突然生出一股子悶氣來。

他破天荒地沒有點頭答應,而是輕笑一聲,目光清冷地看向葉念淼:“今日,又是什麼理由?”

什麼理由沒寫功課?葉念凝有一萬種理由。

但是太子倒是搶先替她答了出來。

“筆不好用,紙不好寫,阻礙了葉弟的才思敏捷。”

嗯……葉念凝垂頭,這的確是她用得最多的理由。

用爛了的理由,就連太子也能嫻熟的替她說出來。

葉念凝有些不好意思的盯著自己的鞋尖,她也懶得現編其他的理由了,太子說得甚好。

沒想到秦季珣竟然哂笑一聲,黑眸沉沉地看向她:“我記得昨日太子送了你一隻老和田白玉宣筆,我送了你澄心堂紙。”

最好的筆和最好的紙,還怎麼能說筆不好用,紙不好寫?

葉念凝這才反應過來,敢情這兩人送她這兩樣禮物,就是讓她不要再找藉口?!

一股氣從葉念凝的心口冒上來,她不想再和秦季珣說話了。

直接瞪了他和太子一眼,灰溜溜的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太子有些莫名其妙的看著葉念凝的背影,又看了看秦季珣。

“葉弟怎麼了?”太子還有些懵,完全不懂葉念淼為什麼突然瞪了他一眼就回座位了,他的功課不是還沒寫嗎?

秦季珣唇角微勾,似笑非笑地說道:“他生氣了。”

太子越發懵了:“怎麼葉弟還跟個小姑娘似的,還生氣?他生什麼氣啊?”

秦季珣無所謂地聳了聳肩:“我不知道。”

太子沉默,世界上竟還有阿珣不知道的事情,真是難以想象。

===

秦季珣走後不久,國子監助教便拿著德業簿進來了。

德業簿是專門記載每日的功課完成情況的,上面劣跡斑斑的就是太子和葉念凝兩個人的名字後面了。

今日,助教一如既往的率先開始檢查葉念凝的功課。

葉念凝十分坦然的站起來,攤了攤手:“先生,對不起,我沒有完成功課。”

她坦率又飽含歉意地看著國子助教,黑葡萄似的眼睛烏溜溜的,真誠又純良。

這也是助教最無奈的事情,葉念淼雖然功課完成得不好,但他的認錯態度實在是太好了。

這麼可愛的小孩,可憐巴巴的望著你,一個勁的道歉,實在是狠不下心責罵他,只好安排他去學堂的牆根站一會兒,免得其他學生心裡覺得失了公正。

葉念凝不是第一次被罰了,她態度誠懇的認了錯,立馬走出了學堂,站到了外邊的牆根底下。

可她剛一站定,就看到太子也從同一個地方走了出來,滿臉笑容地走到了她旁邊。

一同被罰站的深厚情誼,是她和太子都不願意提起的。

但沒想到,這次太子居然恬不知恥的開口了:“葉弟,我來陪你了。”

“你也沒寫?”葉念凝忍不住問道。

太子摸了摸袖口內的紙張,早上纏著秦季珣剛寫的功課,不知道墨跡幹了沒有。

但是他點了點頭:“我沒寫,昨日替你賀生辰,回去得晚了,一時忘記了。”

葉念凝頓時有遇到知己的感覺:“對呀!我也是!昨天玩得高興,完全忘了先生布置了功課這回事了!”

太子一聽葉念凝熟稔的語氣,開心了起來:“葉弟,你不生我氣了?”

不枉他故意出來陪葉弟罰站,葉弟不生氣就好。

葉念凝挑了挑眉:“誰說我生你的氣了?”

“阿珣啊……”太子摸了摸頭。

正在這時,葉念凝的餘光瞥到,一個從來沒有出現過的身影,從學堂裡邁出來,裹著一身寒意朝他們走來。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一雨三四日和小和尚的投餵,麼麼嘰~~~

第12章 暢芳園

祁珏澤啟蒙雖晚,但才思敏捷,向來是主簿、錄事還有助教們都最喜歡的那類學生。

他今日竟然破天荒地沒完成功課?

太子和葉念凝都覺得十分驚奇,齊刷刷地看著他。

祁珏澤小小年紀就已經是一副冰塊臉,對於他倆的注視毫不在意,板著一張臉繞過太子,站到了葉念凝的另一側。

還特意站遠了些,和他們劃清界線似的。

太子不以為然地撇撇嘴,在父皇母后的薰陶下,他本就對這個皇兄不感冒,更何況,哪裡會有小孩子喜歡這麼冷冰冰的哥哥,眼神裡透著遙遠的寒意。

太子忽略掉祁珏澤的存在,繼續和葉念凝聊天。

“葉弟,你為何要生氣?”

“太子,你為何要送我宣筆?”葉念凝反問道。

太子雖然在治學這件事上沒有天賦,但領悟力卻不差。

他一下子就想明白了。

原來葉念淼生氣是因為他送了宣筆,而阿珣送的好像是宣紙,所以葉弟從此就沒了紙筆不好用而偷懶不寫功課的理由……

難怪葉弟這麼生氣!

絕佳的理由,就這麼沒了。

太子挑選禮物的時候完全沒想到這一茬,只覺得那宣筆如此珍貴,葉弟許能喜歡。

沒想到……

太子的反應速度極快,一切的錯都推給阿珣好了。

於是太子脫口而出:“是阿珣建議我送你宣筆的,他說他會送你澄心堂紙,正好湊一套呢!”

在太子不經意間的甩鍋下,葉念凝對秦季珣的討厭值達到了一個新的高度。

太子見葉念凝沉默了,趕緊扯開話題。

“葉弟,下個月便是我的生辰了,你和小葉子都來宮裡陪我玩啊!”太子笑眯眯的發出了誠摯的邀請。

葉念凝心裡“咯噔”一聲,同時邀請兩個她?

這可怎麼是好啊!

她只能含糊其辭地回答道:“好呀,到時候再說吧!”

太子也沒放在心上,一門心思都隨著即將到來的生辰的喜悅,飛上天去追逐那些翱翔的小鳥了。

===

太子生辰是在皇宮之外的某處園子——暢芳園舉辦的小宴,只請了皇子公主們,還有和太子交好的一些侯爵貴族家的子弟。

葉茂山在馬車上叮囑了葉念凝好久,確認她不會露餡後,才放心地把她送到了暢芳園。

葉念凝今日精心打扮了好久,穿了條淺淺明藍色的軟煙羅,挽了個縷鹿髻,插上蝴蝶流蘇簪,還特意戴上了她心愛的孔雀綠翡翠珠鏈。小臉潤澤,眼眸清亮。雖小小模樣,卻精緻明麗,一看便知長大以後是個可人兒。

她剛下了馬車,行到暢春園的大門口,就瞧見太子朝她飛奔而來,身後跟著好幾個急壞了的宮女嬤嬤。

因為劇烈奔跑,太子又胖,所以當他跑到葉念凝面前,喘了好久的粗氣才能說話。

“小葉子,你終於來了,我還以為你不來了呢!”

人都來齊了,只差葉家兄妹沒來了,他能不急嗎?

他最想看到的就是葉家兄妹了。

“我這不是來了嗎?你急什麼?”葉念凝歪著頭朝太子揚唇一笑,可愛又狡黠。

太子呼了呼氣:“你來了就……咦,你哥哥呢?”

太子特意往葉念凝身後看了好幾眼,除了駕馬車的車伕,沒有半個人影。

葉念凝不自在的咳嗽了幾聲:“哥哥生病了……染了風寒,所以只有我來了。”

\“你們兄妹倆倒真是體弱多病啊,還輪番染風寒?\”太子詫異的張大了嘴,實在是有些匪夷所思。

葉念凝硬著頭皮點點頭:“是啊,我們身體都不好,所以你要多多關照我們。”

“那是自然。”太子驕傲得抬頭,拍著自己的小胸脯,“放心吧,我會罩你們一輩子的!”

“太子殿下說話可要算數哦!”葉念凝狡黠的笑了笑,因為騙到了太子的承諾而開心。

爹孃說了,太子殿下以後可是整個大乾朝當家做主的人。

當時聽爹孃一說,她就想著,只要求得太子殿下的庇護,她便可以為所欲為了,所以才一直兢兢業業的努力和太子殿下打好關係。

當然,太子這人,也十分和她合得來。

不然她也不會委屈自己去和自己討厭的人玩的,比如秦季珣。

想起秦季珣,秦季珣就出現了。

他沒有跟著太子過來,因為太子身邊有宮女嬤嬤的時候,他就省心了,不用擔心太子的安危。

所以太子領著葉念凝到了小東門處,才遇到秦季珣。

秦季珣閒情逸致地散步似的走過來,穿著一襲青色錦袍,上用銀色絲線繡著淡色錦繡花紋,旁邊是淡淡漣漪的水波,更襯得他發縷墨黑,眼眸深邃,薄唇微揚,明明在淺笑卻又說不出的疏離。

太子看到秦季珣,連忙開始訴說他的詫異:“阿珣,今日葉弟染了風寒,所以來不了了。你說小葉子和葉弟怎麼都這麼體弱多病啊?我是不是該請父皇派宮裡的御醫去給他們看看?今日我還想我們四人去春永湖上泛舟的呢,唉……”

秦季珣微微一笑,態度恭謹:“太子殿下且安心,總有機會的。”

說完,黑眸輕輕瞥了瞥葉念凝,眸中閃過似有若無的探究,讓葉念凝有些背脊發涼。

雖然秦季珣每一個輕輕撇過她的眼神,都會讓她覺得不自在。

但剛剛這個眼神,實在是太有深意了一些。

太子沒注意到這麼多,揚聲笑了笑:“小葉子,乾脆等下次阿珣生辰,我們四人再去阿珣府上玩好了,阿珣府上很大,雖沒你家那麼有趣味,但也可以賞玩一陣的。”

秦季珣微微垂眸:“恭候太子殿下大駕。”

葉念凝搪塞地笑了笑:“嘿嘿,到時再說吧,還不知道多久的事呢。”

“就是下個月哦!”太子朝葉念凝擠眉弄眼的。

葉念凝扯過太子的袖子,湊到他耳邊小聲說道:“我不喜歡秦季珣,我不去!”

雖然是小聲,卻依舊清楚地讓秦季珣聽見了。

秦季珣只覺得有什麼東西振聾發聵,那股顫動從耳朵裡鑽進去,沿路震動著到了胸腔。

秦季珣才九歲,但卻早已在父親的耳渲目染下,變得成熟又世故。

他聽過太多的偽裝,知道太多的虛情假意。

他熟知,每個人都要學會隱藏自己的情緒,都要知道怎麼曲意逢迎,怎麼笑裡藏刀。

即使是不喜歡的東西,若是為了家族,為了天下,他也要勾起唇角勉強自己說一句喜歡,不能讓人看出半分的討厭。

卻沒想過,還能像眼前這樣的小哭包一樣。

毫不避諱,毫不隱瞞,坦坦蕩蕩,甚至不擔心他會聽到,直接那麼輕易就說出了口。

我不喜歡他。

沒有絲毫偽裝,只有坦然與真實。

就像她想哭就哭,想笑就笑一樣,那樣自然,沒有半點磕磕絆絆。

這樣的認知,彷彿在秦季珣內心向來古井無波的湖面上,投下了一塊巨石,泛起了無限的漣漪,一波又一波的浪花讓岸邊的他不得安生。

而始作俑者葉念凝,卻恍然不覺。

她和太子耳語完之後,就一本正經的往前走了,裙襬隨著走動飄出好看的形狀,秦季珣定定地站在原地,看著她的裙角發愣。

等太子和葉念凝走了好遠,聽到太子回過頭來喚他的聲音,他才醒過神來。

暢芳園內四通八達,軒昂壯麗,風景一等一的好。

葉念凝看得目不暇接,還未看全,太子便領著葉念凝到了逸景軒,今日的小宴便在這裡辦。

逸景軒是繞水而建的,有兩層高,燈火錯影,映得水波漣漣,別緻雅麗。

葉念凝到這裡的時候,賓客確實都已來齊了。

太子本應在這裡陪他們賞玩的,但他卻等不及,不顧規矩自個兒跑到了暢芳園的大門去等她,急壞了一眾的宮女嬤嬤。

幸好現在正是花季,軒旁栽種了若干開得正好的應季花卉。

月季清麗,薔薇端莊,還有素雅的吊鐘海棠,擠滿了軒旁的小徑。

巧手宮女們便在紛繁的花枝上掛滿了緋色的琉璃盞,喜氣洋洋,平添了幾分為太子慶生的喜氣。

雖來的都是些小孩子,但都是貴族子弟,十分受重視,宮女嬤嬤們將其照顧得極為妥帖。

所以葉念凝老遠便聽見這邊歡聲笑語,笑語連珠,更有肉香四溢,伴著輕盈的樂器,淺吟低唱,像極了書中所寫的人間仙境。

“乾小八,你這兒可真不錯!”葉念凝由衷的發出了讚歎,也忘了在人前要恭謹有禮,不可僭越太子的規矩。

幸好他們還未到人前,四周只有花香浮動,沒有旁的人聽到。

太子對“乾小八”這個稱呼十分受用,他就喜歡別人這樣叫他。

可除了小葉子,再也沒有朋友敢這樣叫他了……

不過,太子還是緊張兮兮的湊到了葉念凝耳邊:“小葉子,你待會可記得要叫我太子殿下,宴上人多口雜,傳出什麼對你不好。”

太子雖然年紀小,但畢竟在皇宮長大,懂得也多。

葉念凝謹慎的點點頭,心有餘悸。

來之前,爹爹在馬車上囑咐了她的,但她一高興,就忘了。

不過沒想到太子竟然這樣替她著想,葉念凝的內心暖了暖,決定以後對太子更好一點。

葉念凝跟著太子入了席。

席位都是根據家世背景來排的,太子尚小,逃不過各種規矩和禮儀的束縛。

所以即使他再想小葉子坐得離他近一點,也只能眼巴巴的看著她被宮女領著越走越遠,最後和他隔了半個大殿,坐到了楠木矮桌前。

葉念凝剛坐定,忽略掉太子遙遠的眼巴巴的眼神,就看到秦季珣牽著個和她差不多年紀的小姑娘走進來。

說是牽,不如說是拖。

因為秦季珣雖然只大了幾歲,腿卻比那小姑娘長了很多。

他走一步,小姑娘要小跑著才能跟上。

那小姑娘也打扮得很精緻,一頭黑絲挽了雙髻,墜著吹花紅寶鈿,還戴著金絲圈垂珠耳環,穿著一條烏金雲繡裙,面料柔順中透著華麗,小小年紀,便顯得貴氣十足。

她吹彈可破的小臉粉嘟嘟的,小嘴高高嘟起,鼓起的腮幫子讓葉念凝想起了孃親做的大肉包。

葉念凝咽了咽口水,眼睜睜地看著秦季珣拽著小姑娘過來,把她安頓在了自己旁邊唯一空著的楠木矮桌上。

隨後秦季珣便毫不拖泥帶水的轉身去了太子右手邊的第一張桌子邊,甩開小姑娘手的動作,彷彿是終於掙脫了一個大麻煩。

葉念凝望著自己桌上的空碟,心想秦季珣這人,倒是一點都不留情面。

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就這麼冷著臉拽一個小姑娘。

看他們的親暱程度,這小姑娘許是他的妹妹吧,竟也這樣生冷疏離。

“你好,我叫秦南萱,你呢?”脆生生的聲音從葉念凝的右側傳來。

她轉過頭去,正對上秦南萱好奇的大眼睛,烏黑烏黑的,沒有秦季珣的疏離,只有友善的笑意。

葉念凝回之一笑:“你好,我叫葉念凝。”

她一聽秦南萱報上名字,便知道她是誰了。

來之前,爹爹已經將賓客名單都交由她看了一遍,讓她知道每個人的家世背景,免得開罪了不必要的人。

葉念凝才六歲,卻因為家世的原因,要學會怎麼與人相處打交道,免得連累了家人。

其實她並不是秦季珣以為的那樣,心懷坦蕩,天不怕地不怕。

她也不敢得罪任何人,知道要假裝笑著和人打交道。

她只是不怕秦季珣。

說不上原因。

而已。

第13章 逸景軒

秦南萱,是秦季珣的庶妹。

雖是庶出,但太傅府上向來和睦,秦季珣的母親為人又親和包容,所以她不僅沒受到苛待,反而和其他府上嫡出的小姐一般,如珠似玉的養著。

葉念凝在馬車上已經聽爹爹介紹過一遍了,所以對眼前打扮精緻,一臉嬌憨的秦南萱倒也瞭解。

所以她和秦南萱問過好後,便回正了身子。

坐得端端正正的,小手放在楠木矮桌的案板上,翹首以盼著美味佳餚上桌。

早聽太子說過很多次,暢芳園的廚子手藝之絕,饞得她光是聽聽,就食指大動。

因為太過期待,葉念凝沒有注意到,自己此時的姿勢和她平日裡在學堂上裝模作樣聽課的姿勢一模一樣。

同樣坐得端正,同樣把小手平放在桌案上,看似十分乖巧。

太子坐在葉念凝前面,所以從不知道她的慣用姿勢。

倒是斜對面的秦季珣微微眯起了眸子,本是不經意地掃過這片,目光卻停駐在了葉念凝端正的坐姿上。

幸好,葉念凝很快便變換了姿勢。

因為秦南萱扯了扯她的衣袖,她不得不側過身子,和秦南萱說話。

“念凝姐姐……我能這樣叫你嗎?”秦南萱突然變得怯生生生的,咬著殷紅的嘴唇說道。

葉念凝頭皮一麻,她太熟悉這樣的眼神和鋪墊了。

秦南萱絕對有求於她。

她頓了頓,因著自己的一股子熱心腸,慷慨了拍了拍秦南萱的手背:“當然可以啦,南萱妹妹,你想怎麼稱呼都可以哦!誰讓你那麼可愛呢?”

葉念凝眨了眨眼睛,這一招,是在偷聽爹爹和孃親的牆角時學到的。

夜裡關起門來,飽讀聖賢書的葉茂山便換了一副嘴臉,特別是深情起來:“娘子,你想做什麼都可以,不用問我,誰讓你那麼美呢?”

葉念凝雖學四書五經很慢,但學這個倒是極快。

在她似有若無的調侃之下,秦南萱小臉微紅,很是怯弱嬌羞的說道:“念凝姐姐,待會你能不能陪我去個地方?”

葉念凝以為是自己的話讓秦南萱如此嬌怯,在心裡讚歎了一番爹爹的好伎倆。

秦南萱以為葉念凝不願意同去,著急地將她的衣袖扯得更緊:“阿珣哥哥可討厭了,剛剛硬要拉我回來參加宴席。念凝姐姐最好了,待會與我同去好不好?”

秦南萱說的話實在是太中聽,尤其是第一句,讓葉念凝十分歡喜。

難得遇到和她一樣討厭秦季珣的人,葉念凝毫不猶豫地點點頭:“好的,我陪你去!”

斜對面的秦季珣遙遙相望,不知道這兩個讓人頭疼的小糰子在偷偷摸摸嘀咕什麼,他皺了皺眉,覺得有些頭疼。

早知今日就不帶秦南萱來了,真不明白她為何苦苦纏著,非要跟過來。

秦季珣的孃親何氏,不願自己落下個苛待庶女的名聲,便託了秦季珣,將秦南萱帶過來。

可她剛入了園子,就不見了人影。

秦季珣也是費了一番功夫,才在福華池後頭的小徑處,尋到了她。

倒真是喜歡瞎跑,讓秦季珣頭疼。

此時,讓秦季珣最頭疼的小哭包,和讓秦季珣頭疼的庶妹坐在一起,眉開眼笑的開始品嚐宴席的第一道菜。

秦季珣努力讓自己的目光不往那邊瞥,可總是不小心地,目光就滑到了那邊。

看到小哭包笑眯眯地夾了一筷子菜到嘴裡,緋紅的唇抿緊,眼睛彎成小月牙。

平時噙滿了淚水,淚珠不嫌累似的往下落的大眼睛裡,此時卻盡是星星點點的笑意,在逸景軒內的燈光錯落下,顯得越發的明亮動人。

秦季珣也跟著夾了一筷子,放入口中,卻味同嚼蠟。

與秦季珣不同的是,葉念凝吃得極歡。

太子離她坐得遠,不能給她介紹菜品,可身邊卻多了一個秦南萱。

“念凝姐姐,這道前菜叫喜鵲登梅,寓意可好呢!”秦南萱咬了一顆紅棗,津津有味的嚼完才開始說話。

“哦?我看這就是麵糰上擺些紅棗啊?”葉念凝話雖這麼說,但咬了幾口後,才發現,這麵糰醒得極好,又軟又有嚼勁,紅棗是去了核的,甜絲絲兒,卻不膩人。

“雖然是普通的麵糰和紅棗,可卻很是講究的……”

不過秦南萱年紀小,已經忘了是怎麼個講究法了。

但葉念凝倒沒追問這個:“南萱妹妹,你怎麼對這些吃食這麼瞭解啊?”

“因為去年除夕夜宴,我就去皇宮吃過了哦!還有上次中秋!還有……”秦南萱掰著指頭數。

她雖然年紀不大,去皇宮參加宴席的次數倒是多。

只是數著數著,她的臉突然紅了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一雨三四日的地雷!麼麼!

第14章 片兒燒

葉念凝沒有注意到秦南萱羞紅了臉,她的全部注意力,都被宮女們端上來的一碟又一碟的美味佳餚吸引了。

乾小八誠不欺她,暢芳園廚子的手藝,色香味俱全,讓她大飽眼福。

葉念凝決定,要多試試這暢芳園的菜色,都記得牢牢的,回去讓孃親的廚藝更上一層樓。

葉念凝趁眾人不注意的時候,舔了舔嘴角,眸子亮晶晶的,看著遠處宮女娉婷的身姿以及手裡端得四平八穩的杯碗茶碟。

牟足了認真勁兒的葉念凝,不知道比平日裡在學堂上認真了多少倍。

衣袖又被扯了扯,葉念凝回頭,秦南萱怯怯地看著她:“念凝姐姐,我們現在可以偷偷溜了!”

葉念凝望了望四周,小賓客們都十分盡興的大快朵頤,並沒有人注意到她們。

但是她卻捨不得面前的這些佳餚。

葉念凝回扯了扯秦南萱的衣袖:“南萱妹妹,你且讓我吃飽再去吧。放心吧,我一定陪你去!”

“既是這樣,那念凝姐姐再答應我一個請求好不好?”秦南萱怯生生的,臉頰不知是否因殿內太熱而酡紅。

“好,我答應你。”葉念凝夾了個鳳尾大裙翅到碗裡,吃得唇齒留香,津津有味。

秦南萱望著滿桌的山珍海味,卻一點興趣也沒有。

她滿腦子都希望葉念凝快點吃,吃完好陪她離開。

秦南萱也說不上來為什麼這麼信任眼前這個姐姐,但覺得她的眼睛甚是好看,像天上的星子一般亮,又像滿湖的清水一般淨。

葉念凝今日總算是飽了口福。

平日從太子嘴裡蹦個沒完的菜名,她總算是嚐到了味道。

百花釀魚肚、得汁鴛鴦筒、燈燒羊腿、水晶鮮奶凍、片兒燒……

盡是些她見著也叫不出名字的菜式,不過秦南萱倒是一一給她介紹了。

葉念凝小嘴微張,生平第一次體會到皇室的權力之大,生活之尊貴。

每一道菜,原材料都極其難得,做工也是繁瑣複雜,極費人力物力。

葉念凝自認為孃親做菜天下第一,但周氏也不過是佔了農家野味的一個鮮字,完全比不得皇室的每道菜餚的珍貴和細膩。

這裡邊兒隨便挑出一道菜來,都不是周氏一個人可以完成的,光是處理原材料,最少也得花上一天功夫。

吃飽喝足,葉念凝滿意地拍了拍小肚子,與太子遙遙相對拱了拱手。

秦季珣早就放下了筷子,如老僧入定般坐在矮桌邊眯著眸子,似是在閉目養神。

但當葉念凝拱手的時候,他的眸子卻睜開了。

其中閃過一絲疑惑,卻轉瞬即逝。

只是他黑眸沉沉,目光不斷地假裝不經意地在葉念凝身上移過,在場沒有人注意到。

太子忙著招呼各位吃飽喝足的小賓客們,身為太子,這是他的職責,也是從小就被教導的馭臣之道。

不能冷落了任何一位。

所以,太子很憋屈地看了看葉念凝,不能和小葉子一起玩,他有些傷心。

再眼睜睜地看著小葉子和秦南萱手拉手的出了大殿,他就更傷心了。

小葉子這麼活潑可愛,這麼快就認識了新的朋友,許是很快就會忘了他吧……

秦季珣也注意到了葉念凝的離開,和秦南萱一起。

他皺了皺眉,如今宴席即將結束,他的庶妹去哪,和他也再無瓜葛了。

之前硬要拖著秦南萱前來出席,是因為太子送的請帖上有秦南萱的名字,還是他去請太子加上去的,若是秦南萱不出席,是在打他和太子的臉。

可現在……

秦季珣被太子拉到了一處屏風後頭,聽到太子幽幽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阿珣,你替我招待各位皇子公主還有這些王公貴族的子弟,可好?”

秦季珣面色平靜的垂眸:“太子殿下,不妥。”

“阿珣,我知道不妥……可是……”太子嘟了嘟嘴,他唯一能失儀的,就是在秦季珣面前。

秦季珣明白,太子這是擔心葉念凝了。

她走了,沒和太子請退,還是和秦南萱一起。

這多多少少會讓太子有些失落。

秦季珣腦海裡浮現起葉念凝的臉,還有她烏溜溜的大眼睛噙滿淚水的時候,還有她在太子耳邊,小聲卻坦率地說出那句“我不喜歡他”的時候。

秦季珣忍不住問道:“太子殿下,你很看重葉家兄妹?”

太子似是有些詫異秦季珣會問出這樣的問題。

因為在太子的印象裡,秦季珣向來少言,對於他的每個命令,都會認真執行,且做得極好。

但秦季珣從來沒問過他問題,一直默默守護著他的身後

若他想做,秦季珣便會去做。

若他不想做,秦季珣從不問為何。

甚至,秦季珣不需要問他的心情,就把他的每個心思揣摩了十成十。

這是秦季珣的第一個問題。

太子想好好回答。

所以他思考了很久,然後抬頭告訴秦季珣。

“阿珣,她們很重要,和你一樣重要。”

“太子殿下,我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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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軟煙羅

秦季珣輔佐太子,懷著一片赤誠之心。

他黑眸沉沉自屏風後走出來,便自知肩上多了一份重任。

——照顧好葉家小哭包兄妹倆。

因太子看重他們,他便要守護好他們。

只有太子心無旁騖,專心向學,日後才能勵精圖治,全這太平盛世。

此時第一要務,便是去把小哭包尋回來,待在這殿內,讓太子安心。

秦季珣跨出逸景軒,軒旁水面刮過來的風吹得他一身錦袍簌簌而動,勾勒出挺得筆直的脊樑。

秦南萱已經拽著葉念凝的小手,走了好些路了。

葉念凝剛吃完東西,陡然走得這麼快,頗有些不適。

“南萱妹妹,你要帶我去哪裡啊?能不能走慢些?”葉念凝額頭上出了一層薄汗,肚子裡不知何處絞得有些痛。

“不行!”秦南萱斬釘截鐵的回答,“我好不容易尋到四……他在那,要是去得慢了,指不定他已經走了呢。”

秦南萱口中的他,引起了葉念凝的好奇心,蓋過了肚子裡傳來的輕微痛感。

葉念凝扁扁嘴,另一隻手抬起了擦了擦額頭的薄汗:“南萱妹妹,他是誰啊?”

秦南萱臉色酡紅,在小徑通幽的綠葉襯托下,更顯得小臉如花似玉。

雖年紀不大,倒已經十分精緻,不像葉念凝,還是完全沒長開的嬰兒肥小臉。

秦南萱沒有回答葉念凝的問題,沒走多遠,她便停下了,拉著葉念凝躲在一處開得枝繁葉茂的吊鐘海棠後頭,小手怯怯地一指:“喏,你自己看吧。”

葉念凝順著她的目光看去,還沒看清,脖子就被驚慌的秦南萱一拽:“你躲著點,免得被發現了!”

“哦哦,我知道了。”葉念凝聽話的點點頭,小身子和秦南萱擠了擠,探頭探腦的望去。

然後,她看見了。

祁玨澤。

他也是皇子,本應出席太子的生辰宴席的,可他卻沒去,反而在這裡。

坐在樹下,神色一如既往的冰冷,眼神定定的望著煙波浩渺的湖面,不知在想些什麼。

只是陽光透過蔥蘢的樹葉,微風漣漪下,光影在他臉上斑駁,他小小年紀卻已有了稜角的側臉,落寞且孤獨。

這樣的景和人,似是觸動了秦南萱,她小聲顫抖地耳語道:“念凝姐姐,你之前答應了我一個請求的,可還記得?”

葉念凝點點頭,從祁玨澤身上收回目光,疑惑地看向秦南萱。

秦南萱拿出一個巴掌大的小銀盒,塞到葉念凝手裡。

“念凝姐姐,今日是他生辰,你能不能替我將這個給他?”秦南萱說完,害羞地垂下頭,耳根微紅。

葉念凝懵懵懂懂,想驚訝的大聲說話,最後還是壓低了聲線:“南萱妹妹,你沒事吧?在殿內你臉色就不太正常了,怎地現在連耳朵也紅了?是不是生病了?一定要吃藥才行啊,別怕苦。”

秦南萱明明是羞赧,卻被葉念凝說成是生病,更加羞得抬不起頭。

與年幼無知,懵懂不分男女的葉念凝不同,許是秦府的公子小姐都早慧的緣故,秦南萱早已明白自己不是生病。

秦南萱羞得跺了跺腳,悶聲說道:“念凝姐姐且別管這麼多,只把這東西給他便罷。”

“你為什麼不自己去給?”葉念凝掂量了一下這銀盒,還挺沉的,上面嵌著四色寶石,一看便知十分貴重。

“父親母親說過,不許我與他接觸,我怕被人看見,惹人口舌。”秦南萱家教極嚴,再加上從小就教導他們要拎得清朝中形勢,與誰交好,與誰疏遠,秦父都有一本賬,自個兒家的公子小姐不可擅自僭越。

葉念凝忽地想起,自家爹孃也說過,祁玨澤並非善類,不可過多接觸。

可她既答應了秦南萱的請求,爹孃也說過,只是不可過多,那這一次兩次的,大概也沒關係吧。

更何況,祁玨澤曾送過她生辰禮物,那麼漂亮的孔雀綠冰種翡翠珠鏈。

祁玨澤總不是個壞人的。

葉念凝鄭重的點了點頭,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

兩隻小手握住小銀盒,大步流星地走了過去。

她穿著的軟煙羅裙襬拂過綠葉,發出簌簌的聲響。

祁珏澤瞬間警覺的回頭,在看到是葉念凝後,復又全身放鬆下來。

只是略泛著淺淺紫色光澤的眼眸,閃過一絲譏諷。

她和太子關係那麼好,出現在這裡不足為奇。

想必太子今日,又度過了一個難忘且吉樂的生辰吧。

而他……

葉念凝沒注意到祁珏澤眼裡變化的神色,她不停地鬼鬼祟祟的往後瞧,生怕秦南萱沒躲好,被人瞧見。

祁珏澤已經站了起來,朝葉念凝這邊走。

葉念凝全副心思都在往後瞧,直直地撞到了走過來不躲不閃的祁珏澤的胸膛上。

冷硬的胸膛,讓她齜牙咧嘴的揉了揉額頭,好痛。

葉念凝微微抬頭,祁珏澤一臉冰冷地看著她。

不愧是萬年小冰山,就連胸口,也是冷冰冰的,撞得她生疼。

葉念凝扁了扁嘴,痛感令她的眼睛變得水汪汪的,不受控制蒙上了一層霧意。

原本還冰冷的祁珏澤,突然神色閃過一絲慌亂。

但他隱藏得極好,一瞬間便收起了慌亂,只剩冰冷。

冰冷的眼神,冰冷的表情,和不打算說一個字理會她的冷漠。

葉念凝吸了吸鼻子,今天祁珏澤好像格外冷漠,還有點兇。

她更想哭了。

但是,她要忍住。

她又長大了一歲,已經不是見人就哭的小哭包了。

如今,她已只在自己親近的人面前哭了。

所以,葉念凝揉了揉發紅的眼眶,把眼淚憋回去。

另一隻手舉著精緻的小銀盒放到祁珏澤面前。

“喏,給你的。”她扁扁嘴,羨慕祁珏澤有人送這麼好看的銀盒。

祁珏澤抬眼,看到她抬起的手腕上帶著的孔雀綠冰種翡翠珠鏈,又看到她白白嫩嫩的小肥手裡拿著的小銀盒。

向來冰冷沒有任何變化的表情,突然有了一絲動容。

像萬年冰山突然融化一角。

像雪域高原突然綻放雪蓮。

祁珏澤嘴唇微勾,浮現出一個淡得不能再淡,若不仔細分辨,都不像笑容的笑容。

葉念凝第一次看到,祁珏澤眼中紫色的光華流轉,似是原本沉睡在眸中的紫色都醒了過來。

“你怎知今日是我的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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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流蘇簪

“葉小妹,怎地跑到這裡來了?”清潤的聲音在葉念凝身後響起,讓她不禁打了個哆嗦。

葉小妹?

呵,叫得倒是親暱。

她記得,秦季珣可從來沒這樣稱呼過她。

葉念凝回頭,看見秦季珣錦衣玉袍,眉目清冷地看著她。

秦季珣眉頭微微蹙起地催促道:“太子殿下在軒內等你,莫讓他擔心。”

葉念凝瞥了瞥遠處,秦南萱還藏得嚴嚴實實的,沒有被秦季珣看到,她心下的石頭也落下一塊。

但心裡一直以來對秦季珣的怨念,還是讓她抬起了手,做出請勿靠近的手勢。

“我自個兒認路,馬上就回了。”

秦季珣不經意一瞥,瞥見雪白皓腕上,那打眼的孔雀綠冰種翡翠珠鏈。

若他沒記錯,這珠鏈自異域番邦進貢而來,極其珍貴,在大乾朝統共只有兩條。

一條在皇后那處,一條便是……

秦季珣警惕的看了祁玨澤一眼,隨後以長輩教訓晚輩的口吻對葉念凝說道:“快隨我回去。”

“我就不。”葉念凝最討厭秦季珣這樣命令式的口吻,他又不是她何人。

更何況,他們之間,還有芙蓉糕和宣筆宣紙的過節。

葉念凝向來是個記仇的,睚眥必報,哪會這麼容易乖乖聽秦季珣的話。

秦季珣心底嘆了一口氣,他也知道這小哭包不喜他,只怕是不會乖乖跟他回去。

只好防備地看向祁玨澤,帶著警告性的口吻說道:“她還是個小孩子,什麼都不懂。”

祁玨澤眸中滿是譏諷和不屑:“你這是何意,我聽不懂。”

葉念凝一頭霧水地看著這兩人打啞謎,完全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

但秦季珣只是同樣露出一個譏諷的笑容:“你心知肚明。”

說完,他便走了,衣袖一揮,神色復又淡然。

祁玨澤見他的背影消失之後,渾身才似乎放鬆下來。

葉念凝奇怪地看著他:“你們在說什麼呀?”

“小孩子不需要知道這些。”祁玨澤垂眸,纖細的睫毛落下來,在眼瞼處投下一片陰影。

葉念凝還是一動不動地看著他,烏溜溜的大眼睛眨呀眨,頭微微偏著,像只不諳世事的小鹿。

祁玨澤內心一片柔軟,冰冷的臉色也緩和了些:“你還未回答我。”

“……”葉念凝反應了幾瞬,才知道祁玨澤在說什麼。

她長長的“噢”了一聲:“我都忘了和你說,生辰吉樂噢!沒想到,你居然和太子殿下同一天生日!”

祁玨澤輕輕哼了一聲,滿是嘲諷之意。

同是一天生辰,卻是截然不同的命運。

葉念凝拍了拍腦袋:“你怎地不早告訴我?我都沒給你準備壽禮!”

祁玨澤揚了揚手中的小銀盒:“這不是你送的?”

“當然不是,這……”葉念凝陡然想起了什麼,然後朝祁玨澤勾了勾胖乎乎的手指,示意他貼到她跟前。

然後她小聲地在他耳根,說了秦南萱的名字。

可她聲音還帶著絲奶聲奶氣,柔柔軟軟的,乾淨得不帶絲毫雜質,像輕輕的羽絨似的拂過祁玨澤的耳尖。

他根本沒有心思去聽她說什麼了。

只覺得她好柔軟,好可愛,是想捧起來珍藏的寶貝,是他一生從未企及過的純淨。

最終,葉念凝還是送了祁玨澤壽禮。

是她在樹底下找了好久,才找到的一片形狀比較奇特的葉子。

她還刻意從頭上取了自己的蝴蝶流蘇簪下來,在葉子上刻了個“珏”字。

然後,小心翼翼的遞給祁玨澤。

葉子脆弱,稍不小心,便折損了。

祁玨澤竟也配合,視若珍寶般的接過來,小心翼翼的程度不亞於葉念凝。

“以後你念書的時候,可以將它夾在書頁中,權當留個記號!”葉念凝得意洋洋的誇讚著自己的壽禮,絲毫不覺得它簡陋。

祁玨澤點頭:“謝謝。”

雖他還是惜字如金,臉上的稜角依舊冰冷,但葉念凝能感覺到,他是不嫌棄自己這份壽禮的。

只不過她不知道的是,祁玨澤後來是捧著這片葉子回宮的,惹得一路的宮人又傳出這位小主子腦疾又復發的傳聞。

===

葉念凝和祁玨澤揮別後,才走出沒多遠,就看到了秦季珣。

他立在一處月季花叢邊,似是在等她。

葉念凝總歸是個有禮貌的孩子,她還是小跑了過去,不情不願地叫了一聲:“秦家哥哥,你在等我呀?”

秦季珣輕嗯一聲,走在她身後側半步的距離:“怕你有危險。”

“祁玨澤他是個好人!”葉念凝本不想和秦季珣說太多話,可她還是忍不住為自己的朋友辯解一番。

秦季珣目視前方,敷衍地說道:“你還是個小孩子。”若你知道他的暴行,便不會這樣覺得了。

可他看她如此小,心思單純,行為天真,不想她太早知道這些陰暗的東西,只希望她能和太子一樣,簡單善良的長大。

那些陰暗面,他替他們掩了便是。

葉念凝撇撇嘴,又是這套說辭。

她望了望遠處的清風朗日,真想自己快點長大呀。

明年的生辰要是能明日過,便好了。

既能長大,還能收壽禮,真是一舉兩得。

額頭被什麼溫暖又柔軟的東西覆住。

葉念凝頓了頓,才發現是秦季珣的手掌。

自個兒剛剛走神了,差點撞到了一棵樹上。

葉念凝扭頭,看到秦季珣黑眸沉沉,帶著一絲無可奈何之意:“走路小心點。”

他似乎不一樣了。

她還記得上次,秦季珣眼睜睜的見著她撞到了樹上,不聞不問,害得她額頭起了個小包,嚇得她和太子都哭了。

如今這下撞得可不輕,她走路向來很快的。

秦季珣的手背,墊在她額頭上,被粗糙的樹幹壓了個紅印出來。

葉念凝向來是有人對她五分好,她便要還十分的人。

登時忘了和秦季珣之前的各種前仇舊恨。

葉念凝緊張兮兮的拉起了秦季珣的手,對著他的手背呼起氣來。

“不痛不痛,我給你呼呼。你不要哭噢。”

秦季珣差點氣笑。

哭?她以為都是她這種小哭包呢?

秦季珣低頭,看到她帶點嬰兒肥的小臉蛋吹得有些泛紅,使勁鼓起來的腮幫子扁了又鼓,還有她纖細濃密的睫毛如蝴蝶翅膀上下撲閃,比他見過的任何時候都要認真。

手背上持續傳來帶著暖意的呼氣,癢癢的,那樣柔軟,拂過手背。

似乎,還拂過心裡。

很奇怪的感覺,他不喜歡。

秦季珣掙脫掉她的小胖手,蹙了蹙眉:“不用吹了,快走。”

葉念凝感覺到自己的關心被嫌棄了,嘟著小嘴,跟在秦季珣身後默默走,對他的討厭又上升了一些。

書名:《郎騎竹馬》

有哪些適合半夜躲在被子裡看的小甜文?蘭澤君2022-03-05 16:17:41

【甜爽】

“快!叫一聲!”

一道低沉的男音傳了出來。

銷魂的女音驚得人起一身雞皮疙瘩。“你壞死了~會被人發現的!”

“你放心,沒有人會來這裡!”

又是一聲清脆的巴掌聲……

“誰特麼大清早的……”

元渺渺煩躁的抓了一把頭髮,剛睜開眼想大罵無良的狗男女,結果就被大尺度的畫面嚇的縮成了一團。

她整個人坐在一間舞蹈教室的門外,牆面橫著一整牆鏡子,透過門縫裡鏡子的折射,剛好能清清楚楚的看到裡面發生的一切。

不知道是不是元渺渺的錯覺,她總覺得那個女人總是無意識的往她這邊瞄。

忽然,裡面的女人掙扎了一下,整個人瞬間壓在了元渺渺眼前的房門上。

她竟然撞見了現!場!直!播!

真是嗶了狗……

元渺渺往後縮了幾步,緩緩站起身,正打算溜走,結果剛轉身就硬生生懟在了一堵硬邦邦的肉牆上。

“啊!”她痛的脫口而出。

驚覺不妥,她立刻捂住小嘴,痛的原地倒吸涼氣。

完了……

這下肯定被發現了。

元渺渺腦袋抵在牆上,正想著一會如何脫身,可耳邊卻忽然響起了一抹清冷的聲音,“有沒有傷到哪裡?”

沒有起伏的語調讓她下意識轉頭,只一眼,她就被眼前這個男人颯到了。

他眉眼極為好看,眉宇之間更是帶著三分高雅,兩分孤傲。

“小哥哥,你叫什麼名字……方便……”

加個微信嗎?

元渺渺看的有點呆了,一走神就把心裡話脫口而出了。

男人的眉頭明顯皺了皺,可還是一臉平靜的開口,“紀蕭。”

紀蕭?

好名字……

等一下!

為什麼這個男人的名字會這麼耳熟?

難不成是……

元渺渺下意識吞了吞口水,忽然想起昨天臨睡之前看的一本霸總小說,男主就是紀蕭!

女主的名字跟她的一毛一樣,所以她沒忍住一追到底,結果滿篇的玻璃碴子,差點沒戳死她。

她一怒之下,跑到文章下面寫了一篇長評,結果……結果她就穿書了?

還是作天作地的小作精女主?

這個代價未免太大了吧……

“內個,其實我……”

“渺渺,你怎麼會在這裡?!”還沒等元渺渺開口說話,身後不遠處的房門裡就走出了一男一女。

如果她沒記錯,這就是原主喜歡的死去活來的渣男蘇安和,以及萬能坑閨蜜許盼兒。

“渺渺,你,你千萬不要誤會,剛剛……我,我們什麼都沒做……”

許盼兒嘴上說著話,面上卻顯得無比慌張。

她這句話說了還不如不說……

元渺渺撇撇嘴,抬眼看向蘇安和。

這個劇情是她最添堵的地方之一。

因為一會蘇安和說完話,原主不但原諒了這對狗男女,還心安理得的帶上了綠帽子!

“渺渺,你應該相信我的對不對?”蘇安和笑的極為溫和,完全沒有任何負罪感,“剛剛盼兒的拉鍊開了,我幫她整理了一下,就這麼簡單。”

元渺渺嗤之以鼻,她輕笑了一下,望著兩人,“拉拉鍊……這倒是個好說法。”

跟做頭髮真是如出一轍!

“你不信我?”蘇安和說這句話的時候,語調裡忽然帶著幾分失落,“看來我們之間連基本的信任都沒有……”

基本的信任?

元渺渺都要被他氣笑了。

麻煩你們稍微用點智商好嗎?糊弄白痴的話都比這高點吧?

蘇安和看著始終沒有開口的元渺渺,眉頭微微一皺,抬眼,目光就落在他身後的男人身上之上。

蘇安和臉色瞬間沉了下來,“你怎麼會跟他在這裡?”

他原本失落的語氣立刻轉變成了質問。

“他?”元渺渺的小手往後指了指,小腦袋微微一側,瞟了紀蕭一眼,回道:“巧了,我們也打算找個沒人的房間拉……拉……鏈。”

元渺渺故意拖長尾音。

“……”

紀蕭聞言,眼底劃過一抹莫名,不過很快就淹沒在眼底。

蘇安和聽了差點沒忍住笑起來,“渺渺,不要鬧,你這一身高定的衣服,哪裡需要拉拉鍊?”

他以為元渺渺是為了故意氣他。

卻沒想到元渺渺的身子一轉,小手就攀在了紀蕭身上。

“誰規定非得是女人身上的拉鍊?”元渺渺笑的一派悠閒,小手緩緩划向他的腰帶邊,“男人身上的拉鍊不是也得……”

她的話還沒說完,不安分的小手就被人狠狠的摁住了。

什麼情況?

紀蕭這是要臨時反水?

元渺渺抬眼,剛好對上他望下來的黑眸。

他的個子比她高了許多,即便腳上穿著高跟鞋,可個頭還是隻到他胸口的位置。

“還有外人在,沒人的時候,隨便你。”紀蕭恰到好處的話,讓元渺渺的底氣瞬間又漲了幾個度。

她順勢撒了個嬌,學著之前聽到的話說到:“你壞死了~會被人發現的!”

“……”

這下蘇安和的臉徹底黑了。

“元渺渺,你是什麼意思?”他瞪著元渺渺,望著她的眸光帶著濃濃的火焰。

他本以為三兩句就能把她打發了,現在是什麼情況?

這個女人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難纏了?

元渺渺聳了聳肩,烏溜溜的眸子轉了轉,似乎很無奈的樣子,“什麼意思?還不夠明顯嗎?”

她僅剩的小手圈住紀蕭的腰一拉,臉就貼在了他的胸膛之上,“就是你看到的,我,元!渺!渺!劈!腿!了!”

驚不驚喜?

意不意外?

“你……”

蘇安和差點要被元渺渺氣的當場吐血。

“既然明白了,那我現在正式通知你,我們結束了。”元渺渺說著,直接拉著紀蕭的手就準備離開。

可她剛走了兩步,一直沒有再出聲的許盼兒就撲了過來,擋在她的面前。

她聲嘶力竭的喊道:“渺渺,是我錯了,都是我的錯,求求你不要責怪安和好不好,他其實是愛……啊!”

許盼兒的話還沒說完,臉上就結結實實的捱了元渺渺一巴掌。

她沒想到元渺渺出手會這麼快,直接被打蒙了。

“這聲是挺好聽,難怪你喜歡。”元渺渺唇角一勾,滿意的看著許盼兒,有點興奮的捻了捻指尖,“不過就是聲大了點,叫的沒剛才那麼銷魂了……”

“渺渺,你……”蘇安和沒見過如此兇悍的元渺渺,一時沒反應過來。

不過看著她要走,他立刻邁步向前,攔住了元渺渺的去路。

“渺渺,你不該這樣。”蘇安和指著哭的梨花帶淚的許盼兒,一臉問責,“她是你最好的閨蜜!”

說著蘇安和伸手就要去拉元渺渺。

紀蕭臉色剎那間沉了下來,擋在了元渺渺的前面。

他身上的固有的煞氣,乍然而起,帶著碾碎一切的高壓寒意,“不準碰她。”

蘇安和的手伸到一半就頓住了,感受到紀蕭的殺氣,手不自覺的哆嗦了一下。

元渺渺見狀,立刻伸出小手攔在了紀蕭腰間。

這種小貨色,還輪不到她男神出手!

“這事情,讓我來。”元渺渺衝著紀蕭輕笑了一下,轉而看向蘇安和。

紀蕭的眉明顯皺了一下,眼底閃過一抹自嘲。

她終究還是捨不得他……

望著元渺渺的嬌小背影,紀蕭站在原地,黑眸裡的光暗淡了不少。

“她是我閨蜜,那又怎麼樣?”元渺渺不答反問的看著蘇安和,一雙黑眸帶著幾分調笑。

她自信而又傲然的模樣一下子就戳進了他的心口。

“那……那……”蘇安和忽然結巴了起來,“渺渺,你,你是我見過最溫柔的女孩,你不該這樣。”

他的嗓音忽然又柔和了起來,帶著幾分說不出的痛惜。

“果然還是不行嗎……沒辦法得到你的相信嗎……”

“……”

元渺渺嘴角抽了抽,這自帶日式翻譯體的調調,怎麼聽都怪怪的……

蘇安和看著元渺渺沒有再開口說話,以為是他剛剛說的話起到了作用。

於是再接再厲,“我的話,還是這樣喜歡著你啊……期待著……”

“哦!我的上帝!快閉上你的嘴吧!”

元渺渺有點頭痛的按了按太陽穴,“我再給你說一遍,她!是我閨蜜,她喜歡你,所以,你!送給她了。”

說著,元渺渺的小手直接勾住了紀蕭的胳膊又補充了一句,“還有,我元渺渺送出去的垃圾從!來!不!回!收!”

說完這話,她徑直拉著紀蕭大搖大擺的走了。

元渺渺拖著紀蕭一口氣走到停車場,這才鬆了口氣。

果然,裝逼的感覺就是爽!

“所以這是你的新方案嗎?”冷不丁的,一抹冷淡的嗓音從她身側傳了過來。

元渺渺抬眸看著紀蕭,沒有回話。

紀蕭垂眸,漫不經心的用拇指搓了搓左袖口的紐扣,“激起男人的保護欲,確實是個不錯的辦法。”

他又開始裝了。

元渺渺撇撇嘴,紀蕭每次不安的時候,都會習慣性的去搓袖口的紐扣。

而且這種不安,只有在元渺渺出現的時候才會有。

元渺渺不想為別人的事花時間解釋,她揹著一雙小手慢慢的走到了紀蕭的面前。

他的身材修長,她雖然腳下踩著高跟鞋,可個頭依然只到他的胸口。

她清靈的水眸微微一眨,望著紀蕭那張俊美的臉,不禁脫口而出,“你,想接吻嗎?”

紀蕭的瞳孔倏地放大,詫異的盯著元渺渺。

好像她說了什麼驚世駭俗的話一般。

“我想。”元渺渺根本不給紀蕭任何反應的機會,一雙藕臂一勾,拉下他僵硬的脊背,溫軟的唇就送了上去。

難得穿越一回,有男神就是要染指的呀!

她的唇如同沁著奶油的果凍一般,香甜可口……

紀蕭的理智原本想要掙扎一秒,可這溫熱又纏綿的觸感瞬間就讓他沉淪了下去。

他幾乎沒給元渺渺後退的餘地,大手霸道的攬著她的背,急切而又激烈的迴應她的每一分給予。

元渺渺沒想過紀蕭是一點就炸的性子,他的每一分迴應都讓她有點招架不住。

她有點發飄的後退幾步,抵在一輛車上。

元渺渺無意識的小手胡亂抓著,卻被步步緊逼的紀蕭握住,十指相扣,壓在了車窗之上。

炙熱的氣息在車窗上烙下一圈白霧。

唯一不足的是,這裡是停車場,否則她家男神一定會被她成功染指……

片刻後,紀蕭總算想起來脫離元渺渺的“魔爪”。

兩人這麼面對面站著,氣氛反倒有點微妙了起來。

似乎有點尷尬。

元渺渺的小手撐在背後的車身上,元渺渺這才注意到,這是一輛紅色的跑車,很是漂亮。

她的小手不自覺的在上面摸了摸。

她的小動作看在紀蕭眼裡,被解讀成衝動後的後悔。

紀蕭的眉眼微垂,嗓音平淡了不少,“下次拿我練手,提前通知我,你的技巧太生疏了。”

元渺渺猛地抬頭看向紀蕭,一雙好看的眉挑了挑,“紀先生,那是我、的、初、吻。”

後面那幾個字每一個字都戳在紀蕭的心口。

她的……初吻?

紀蕭的胸膛忽然被什麼填滿了一般,唇角不自覺的微微上揚。

似乎,心情也比剛才好了幾分。

元渺渺往前邁了幾步,紀蕭條件反射的後退。

“別緊張嘛,咱們有事好商量……”元渺渺說著,一雙水眸眯了眯,看的紀蕭心裡有點發毛。

“什麼事。”他故作淡然的瞥了她一眼,努力把剛才發生的一切抹去。

尤其是——不能再讓她靠近。

否則他真的很難確定不會發生點什麼。

“考慮一下做我的男人?怎麼樣?”元渺渺挑了挑眉,一雙眸子靜靜的盯著紀蕭,一臉期待。

紀蕭的眉微動,深深看了她一眼,眼底的疑惑又深了不少。

他的雙手背在身後,打量她的目光也帶著不明的意味。

元渺渺心底一驚,完了,要露餡!

“我,我其實是想讓你幫我擋一擋蘇安和……”元渺渺說著,小臉就自然的轉向了一邊,“他那種性格的人,受挫之後肯定會死纏爛打,你做我100天的男人,到時間我們就解除關係,你覺得怎麼樣?”

元渺渺一股腦的說完這話,抬眼瞧著紀蕭,臉不紅氣不喘。

“契約100天?”紀蕭忽然嗤笑了一聲,他好看的眉眼盯著元渺渺,不急不緩的說道:“你憑什麼覺得,我會答應你?嗯?”

元渺渺一時間也被問愣了。

這……

正常情況下,紀蕭不都是直接點頭答應嗎?怎麼到她這還有要求了?

元渺渺弱弱的看了紀蕭一眼,正想著要怎麼回答的時候,一個紅色的點忽然引起了她的注意。

“這……”

元渺渺心底一驚,瞬間就撲上了紀蕭。

幾乎在瞬間,一股鑽心的劇痛在肩上蔓延開來,溫熱的鮮血順著她瘦弱的肩膀浸溼了她的外衣。

她這是要死了嗎?

剛穿過來就掛?她也是歷史第一人了。

“紀蕭……”元渺渺的小手撫在了紀蕭英俊的面頰上,有點惋惜的開口,“如果你剛剛答應我就好了……”

紀蕭面對突如其來的變故也是手足無措,尤其是抱著滿身是血的元渺渺,他從來沒這麼慌亂過。

“我答應,我什麼都答應你!”

沒想到元渺渺卻搖了搖頭,“紀蕭,答應我,如果我死了,就忘了我……”

話還沒說完,她就覺得眼皮越來越沉,小手就跟著垂了下去。

“不要!渺渺,不要睡!”

他的聲音帶著顫音,聽著讓人心疼。

元渺渺多想再好好安慰他一下,可她的眼皮像是灌了鉛一樣。

迷迷糊糊之間,元渺渺好像看到紀蕭衝著對面比了一個奇怪的手勢……

至於是什麼,她拼了命想要睜開眼,可整個人很不爭氣的昏了過去。

等她再次醒過來的時候,人已經躺在了醫院的病床上。

她緩緩動了動,肩膀上的痛感瞬間蔓延開來。

“嘶……”

真特麼疼!

她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幾乎瞬間,她的頭頂似乎就陰了下來,元渺渺下意識抬頭,剛好看見四個男人站在床前把她圍了起來。

他們每個人看她的眼神都是一副緊張兮兮的樣子,可是愣是沒有一個人開口。

“紀蕭……”

元渺渺的嗓音有點沙啞,剛說了兩個字就覺得聲帶乾的厲害。

“紀蕭那小子不會再來了,”站在元渺渺身旁最靠近她的中年老帥哥最先開口,“連你都照顧不好,還想娶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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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乎鹽選 | 穿成小作精女主

標簽: 安諾  薄燁  葉念  諾諾  時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