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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歲那年,我在幹什麼?

作者:由 紫火 發表于 繪畫時間:2022-04-22

書架上,那本《東京一年》已經放置許久,還是在舊書交流時領回來的。

當時想要這本書,一是2016年去看櫻花,留下了對東京的一段美好記憶;另一是因為作者蔣方舟:2008年作為少女作家被清華大學破格錄取,新聞中廣泛報道,也引起不小爭議。在那個大悲大喜之年,也還有些印象。

用大半天時間,讀完這本書,輕鬆之中也不乏還有一絲絲沉重。

一個年輕成名,大學畢業剛剛4年的姑娘,說“2016年,我獨自一人在東京生活了一年,東京也拯救了我”。“拯救”這個詞看著是如此的扎眼。

多少人期待能夠如張愛玲所說“出名要趁早”。咋看起來,她年紀輕輕已經眾所矚目、光環加身,還說被“拯救”,簡直就是“無病呻吟”嘛。如同她自己所言“並不清貧的獨身女學生,真是一種最理想的生活了”。應該滿篇都是快樂才對。

上大學的時候,我們男生曾經的期待就是將來能夠“帶薪來學校進修”。有閒,有錢,還有滿學校年輕漂亮的小師妹。人很多時候的期待,就是可以站到自己憤恨的人的位置上,把眼下的不滿找補回來。一直沒有得到這樣的機會,就連90年代後期那次機關縮編進修的機會,也被自己錯過了,那大約是我26歲前後的事情。

雖是憾事,經歷半生之後,也不再有這種期待。但依然很能理解這種“理想的生活”。

“子非魚,焉知魚之樂”,我無法知道她的“拯救”之下包含著什麼。如果猜測的話,對於一個早早成名的年輕女性作家而言,會面對什麼程度的因嫉妒或其他什麼而生的惡意攻擊,也許會超出我這樣寂寂無名的中年老男人的想象。在網際網路如此發達的21世紀,線上從來不缺少語言的暴力;也許線下還有“懷璧其罪”的嫉妒與誘惑。“想開一點”從來都是旁觀者“與己無關”的大度,真實的痛苦只有當事人自己知道。

在書中,她講述了自己熟識的兩個人自殺,一個成功,一個未遂。“如果無法愛自己生活的世道,也無法改變它的話,該如何活著?”“我苟活的理由是什麼呢?大概我依然卑微地渴望愛和被愛吧。”看起來有點抽離,但也可以理解為是因為難以承受,而選擇對自我的保護。我自己是在30歲之後才經歷熟悉的朋友離世。26歲的時候,還不知道面對生死是什麼感受。就算自己要全麻手術,沒有家人簽字,抓住同宿舍同事幫忙代簽,自己都沒覺得算什麼大事。

敏感是作家(應該是所有藝術家)需要的天分。一個可以7歲開始寫作,9歲出書的女孩,說沒有寫作方面的天分是不可能的。也如她自己所說:“寫作對天分的要求遠遠高於對汗水的要求,鼓勵一個沒有天分的人在寫作上花一萬小時練習是一件不道德的事情”。

凡事都有兩面,敏感也是容易受傷害的代名詞。當看到26歲的姑娘思考人性到這樣一個深度的時候,多少有一些擔憂。希望這是多餘的。人的天生特質,本來無所謂好壞之分。只是我們期待的多了,給不同的特質貼了標籤,打了一個分數。

記得中學的時候學過《傷仲永》,一個天才的神童後來泯然眾人,讓人覺得是一件很遺憾的事情,而且好像是他的家人犯了多大的錯,造成了這樣一個結果。

人們總會認為,一個平常人,透過艱辛的努力最後成名成家,是一件值得仰慕和慶幸的事情。而一個天才,如流星劃過天空,沒有像一盞明燈照亮世界,就實在太可惜了。換一句中醫的話來說,天分本身就是一種偏性。敏感的人對美好的感受特別敏感,但對黑暗、陰鬱的感受也同樣敏感。要求敏感的人又要能夠胸襟開闊、大度,就又是魚和熊掌要兼得的。

不幸的是,讓人深入思考的都是挫折、坎坷或者黑暗,因為人們快樂的時候,是不可能沉思的。“人在春風得意時,順風順水時,駕輕就熟時,理所應當時,對生活得到的結論,全是虛妄。”

一個作家不可能選擇性的鈍感,思想的深度需要她深入地感受,再去思考人性,就像把自己浸入到冰冷的水中去感受刺骨的寒冷。這種體驗帶來的衝擊,如果沒有機會疏解,積累下來就可能造成巨大的傷害,也許是心靈上的,也許是身體上的。她寫自己被東京拯救了,是幸運的。

她的坦誠,很可愛,也同時是最好的保護,至少不壓抑自己的感受。寫她看脫衣舞的那一篇,誠實而有趣。“看完演出,我問同行的兩個男性友人有沒有被誘惑出生理反應,他們都說沒有”。“我看臺下的大爺大伯神情也變得嚴肅,被少女(脫衣舞者)澄明的眼神掃到了,彷彿自己汙穢的靈魂受到了譴責。”

我並不認為這一段是“我深知說哪些話會引起讀者的譁然與笑聲”的延續,她自己知道“直男讀者”看完這一篇之後會如何評價。感覺像是表達一個作家在剖析自己之餘,“用寫作給自己和世界一件件穿上衣服”的責任感。

作家們想要表達的更自由或者直白,書中在說到真實與事實的關係時,有些話很繞,似是而非。看起來又是故意寫成這樣的,像是一些約束帶來的扭曲。怎麼說呢?這個世界總是有一些規則,明確的或者不明確的。有些事,可以做不可以說,有些事,可以說不可以做。比如你不能在別人壽宴上講死亡的事情,也不能在別人的婚禮上講出軌、離婚之類的話。

有些東西,只可意會不可言傳。我沒有她坦誠的膽量。

這本書大量引用的其他作品的話語,似乎是網上一些評價詬病的地方。我卻以為,雖然是引用,也意味著大量的閱讀,而且還有像馬基雅維利《君主論》一類的政論書籍、《聖經》一類的宗教典籍。

我常驚歎於別人的讀書量,不知道是用什麼樣的速度去完成的。所以提高閱讀速度也一直是自己的一個願望。速讀這個技能是越早學會越好。最好是什麼時候學呢,當然是十年前;其次呢,就是現在!

我會回憶26歲時“天地任我行”的感覺,會繼續努力讀書,也會懷念東京上野公園的漫天櫻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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蓮花蓮花

26歲那年,我在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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