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少年志辛趙不宣同人文——【辛趙不宣黃泉篇】楔子

元仲辛為什麼不娶趙簡

楔子

慶曆七年，宋與夏交戰，宋軍潰敗，四千多人永遠留在了戰場上，這其中也包括——元仲辛。

從西夏回來後，趙簡和元仲辛舉行了大婚，婚後，他們與七齋幾人攜手，重振秘閣，趙簡和元仲辛就在秘閣裡教書，日子過得很是美滿。

就這樣過了兩年，宋與夏開戰，元仲辛被官家派去戰場，臨走前，他信誓旦旦地拉著趙簡的手：“等我回來。”趙簡本堅持要和他一起去，可元仲辛百般阻攔，趙簡終究還是留了下來。

黎明時，趙簡接到裝著軍情的竹筒，手一抖，巴掌大的絲帛掉在地上，字跡模糊成一道惻惻的陰影。趙簡不相信元仲辛戰死，因他答應過她他會回來。

趙簡瞞著所有人踏上了前往戰場的路。她想，若他戰死，就讓她找出他的屍骨將他親手安葬，他不能成為大漠裡無主的枯骨。

陰沉沉的天，大漠的風像夾著刀子，胯下戰馬被狂風捲起的碎石擊得嘶鳴。趙簡伏在馬背上，平沙莽莽間，她用白紗掩住眼睛，咬牙逆風而行，手和臉被洶湧而過的風沙擦出一道又一道口子，她將手上的口子放在唇邊舔一舔，繼續頂風前行。

她想，元仲辛就在前方等著她。這信念支撐她用最短的時間走過這最長的一段路，其間還避過了兄長率領回營地的大部隊。終歸只是她一個人這麼認為罷了，其實你想，元仲辛怎麼可能在等她，元仲辛甚至記不得她。

血洗過的戰場在前方出現，血汙被過往風沙掩藏大半，像這戰場已被丟棄多時只是空氣中濃重的血腥味讓人明白，它還是一個嶄新的修羅場。宋人的屍首將這兒鋪成黑壓壓一片，下馬隨便一踩，就能踩到破碎的屍塊。

趙簡徒手翻開兩千多具屍首，可能是這種執著的精神終於感動上天，翻到兩千七百二十八具時，她抹淨面上滿是血汙的男子的臉，看到英俊的眉眼。她緊緊抱住他，哽咽出聲：“元仲辛。”

當王寬他們趕到的時候，趙簡已經昏死在元仲辛的屍體旁。

趙簡本想去陪元仲辛，可突如其來的事卻打消了她的這個念頭——她已有孕兩個多月了。

她一直昏昏沉沉，兩眼無神，只是直勾勾地看著上方，沒有人能體會到，她現在的痛苦。

元仲辛，你說過，你會回來的。

為什麼？

老天爺為什麼要這麼殘忍？

元仲辛死後的第七天，趙簡失蹤了。

她在元仲辛的靈堂。

七日還魂，她相信他能聽到她跟他說的話。

她開啟棺蓋，因為用了特殊的香，他的屍體還沒有腐爛，依舊是那般俊俏的容貌。

她就那樣靜靜地看著他，指尖一寸一寸劃過他冰冷的臉龐。

他終於停下來，拿起他的手，輕輕放在了自己的小腹上。

“元仲辛，你知道嗎？我們有孩子了。”她笑了——那是元仲辛死後她第一次笑，她笑得是那麼幽深豔麗——和所有即將做母親的女子一樣。

“大哥死前給我們的第一個孩子取名叫祈川，那我們就叫他祈川好不好？”

冰冷冷的迴音響徹徹整個靈堂，白色帳幔隨著夜風飄拂。可她卻不覺得害怕——她也沒什麼好怕的了。

她從未如此軟弱，就算是在西夏的絕境，就算是在爹去世時，都沒有像現在這樣。

因為，那時，有元仲辛陪在身旁。

翌日，小景給趙簡送飯，可找遍了整個房間都沒有趙簡的影子，這可把他們急壞了，吩咐下人在府裡四處找，突然，他們想到了什麼——今天，是元仲辛的七日。

幾人眼神一對，便直直跑向靈堂。開啟大門，他們看見，趙簡一襲白衣坐在元仲辛的棺材旁，兩眼愣愣地看著前方。

他們緩緩地朝她走過去，小景蹲下身來，輕輕抓起趙簡的手——那隻手很是冰涼，小景見她這副模樣，很是心疼聲音裡帶了哭腔：“趙姐姐，你的手好涼，我們回去吧，我給你熬碗粥暖暖身子。”

趙簡像是沒聽到一般，依舊保持著之前的樣子。

衙內出乎意料地上前，“趙簡！”他箍住她的雙肩，怒吼出聲，“元仲辛他已經死了！你這樣折磨自己有什麼意義？！除了傷害你自己什麼用處都沒有！你現在要做的，就是保護好你腹中的孩子，他是元仲辛唯一的血脈……”

其餘幾人都愣住了，他們想不到平時嘻嘻哈哈的衙內此刻也會這樣。

趙簡被他這樣一吼，特別是聽到孩子是元仲辛唯一的血脈時，她再也忍不住，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順著蒼白的臉頰滑下。

許是衙內的話被趙簡聽進去了，她終於振作起來。

元仲辛的葬禮過後，趙簡走了。

沒有人知道她去了哪裡。

或許，連她自己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