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黃】情迷二十四小時
地下城米婭的通訊器怎麼用
情迷二十四小時
樂團換了一支另的曲子,舞池裡的男男女女裹上一層曖昧。
金髮青年靠著牆,單手舉著一杯剛才隨意拿起的香檳,像是漫不經心,又像是特意的,他的目光好幾次落到另一個男人身上。
那是宴會的焦點,喻文州,這棟別墅的主人,在東區身居要職,風度翩翩,舉止優雅。
“黃少,您悠著點,別喝太多了,萬一影響任務怎麼辦。”通訊器被做成耳釘的樣子戴在金髮青年的耳垂,裡面傳來一箇中年男人的聲音,那是西區分部的一個小首領,對著另一頭顯然是帶著些許懼怕。他本以為能和這位大人物合作是他的福氣,這種級別的任務簡直手到擒來,沒想到這位也是個愛玩的,完全不受控。
金髮的青年,或者可以叫他黃少天,代號妖刀,為西區做事,手段狠辣又幹淨利落,在整個西區小有名氣。
他像解悶似的敲著高腳杯的杯壁,實則是在向通訊器的另一頭穿著資訊。“他已經注意我了,直接拿行不通,配合我換計劃。”
通訊器另一端的人一驚。黃少天半個小時前進的場,期間也一直低調行事,沒想到這麼快就被盯上了,怪不得只是拿一份情報就得派妖刀出馬。
他有點緊張,“黃少,實在不行我們再派個人吸引點目光。”
“放輕鬆,這沒什麼不好的,只會更好玩兒。”
黃少天敲著杯壁,抬頭,喻文州正越過人群看他。他迎著他的目光回望,坦誠又捏著幾分神秘,舉起高腳杯隔空一碰以示意,然後一飲而盡。
黃少天絕對是一個有魅力的人。而且,他的魅力很有特點,勾起的是人對未知的好奇。只要有意收著點他的鋒芒,骨子裡的冷漠和狠厲就會變成襯托他神秘的助力劑。
他對自己的這種特質清清楚楚。
不可避免的,會吸引到另一位有魅力的人。
所以,當喻文州端著酒杯站到他旁邊的時候,他一點都不意外。
“怎麼一個人站著?不認識其他人?”
黃少天接過他手裡的香檳,在手中把玩。他不看喻文州,也沒有正面回答他。
“喻先生可是今晚的主角,怎麼會有時間來關心我一個小人物?”
喻文州輕輕笑了一下,呼吸之間帶出的幾分熱氣打在黃少天的耳邊,惹得他的耳朵微微發紅。他和黃少天靠得太近了,近得像是在藉機調情。
兩個人像是都不在意各自問題的答案。
喻文州又繼續發問,“叫我喻先生?看來是已經認識我了,這樣看起來我們不是很公平啊,我都不知道你的名字。”
這次黃少天終於應了他一次答案。
“沈逸,21區情報處。”
“哦?三天前我一來報道就去了每個處交接工作,怎麼我沒印象見過你?”
黃少天佯怒,把酒杯往桌子上一扣,金色的液體略微濺出,落在他的手上。他終於轉頭看向喻文州。
“喻先生是在試探我嗎?不就是多看了您幾眼嗎。您來的那天我剛好請病假,沒能在那天見到您是我的遺憾,這不是才在今天見到您的時候把遺憾補回來嗎。”
他長得顯小,說起這種幼稚的氣話毫不違和,把控好尺度,就真的像是被硬塞進來,不務正業的關係戶。
喻文州聽了也不惱,反而用手擦過他的腰身,去拿起那杯被他放下的香檳,在嘴邊抿了一口,看起來曖昧又輕佻。
“要說起遺憾,是我的遺憾才對。我確實一直在注意你,不過不是因為懷疑。你很像我的一位故人,而且是在很多方面。”
黃少天笑了,“沒想到啊,您看著風度翩翩,但搭訕的手段也還是不能免俗。真是浪費了這一張風流浪子的好皮囊。”
“這不是才第一次嗎,要是有人能給個面子,倒是能有些機會夠熟能生巧。”
說罷,他把酒杯又遞給黃少天。黃少天接過後毫不猶豫地盡數飲下。
“您哪位故人呢?他沒給機會讓您練習嗎?”
“他啊,一點就炸,尋常日子裡我怎麼敢。”
“那你能來這麼對我嘍?”
黃少天說著,眼看又要把氣撒在酒杯上,好在被喻文州截了下來。他連聲低頭認錯,一點也沒有上級領導的樣子。
他一邊安撫著黃少天,或者說是情報處的沈逸,一邊轉移著話題,從到場的賓客,聊到樂團的音樂,再到四周擺放的當季花朵,等黃少天看上去心情終於好些了,最後才又回到他身上。
他看著黃少天耳垂上的黑色耳釘,手也毫不見外地附了上去。
“怎麼會想到帶黑色的?這個顏色不襯你。”
黃少天拍開他作亂的手,調笑地發問,“哦?那你說我適合什麼?”
“藍色吧,墨藍色的。”
“您可真會開玩笑,那是在襯我嗎?是襯的您吧。”
喻文州今天穿了一套墨藍色的西裝,說時也是一臉玩味的樣子。
“不過,您這麼說,我可以理解為我會收到您的禮物嗎?下一次的宴會,說不定我會戴上它。”
說著,黃少天摘下了那對黑色耳釘,隨手丟到桌上的酒杯裡面,最後一次給對面發下任務繼續的資訊。
“這一對嘛,就不要了。”
他們各懷鬼胎,你來我往地調笑,也互相找機會給對方灌酒,惹得一旁的人也連連看向這邊。
樂團換了一首又一首的音樂,賓客已經開始陸續離場。
黃少天喝得有點多,任著喻文州接管他的身體,把他帶上二樓。
他們停在一扇門前,門後,是喻文州在這裡的房間。他一手摟著黃少天,一手開門。關門的一瞬間,黃少天吻住了他。
他好像真的喝多了,整個人都有點軟軟的,說是吻,還不如說是在撒嬌,他兩隻手環著喻文州的脖子,像只小貓一樣的蹭來蹭去。
喻文州有點驚訝,但很快回過神來,轉身把他壓在牆上,再次掌握主權。他一隻手撐著牆,另一隻手摟著黃少天的腰,他探到黃少天的耳邊,輕輕吹了口氣,有意撩撥他,身下卻特意和黃少天離了段距離。
他在他耳邊緩緩開口。
“少天,有沒有想我?”
黃少天聽了這稱呼也不驚,順著他的意思下意識地想回答。但頓了一會,又像是想起了什麼一樣,把喻文州推開。
“喻文州你入戲太深了吧,別給我說這些有的沒的,你最好給我解釋解釋,什麼叫一點就炸。”
他抱著手靠牆站著,剛才在樓下流連的態度全然消失。兩個人現在離得遠,但這段話反而更顯得兩人的關係不一般。
“少天,你也都說了,這不是得演戲嗎,不這麼說,怎麼豐富人設?嗯?而且,我也是有點根據的才敢這樣啊,就不說以前你過喊我這麼多次‘吊車尾’了,今天好不容易有這麼個機會我們能見面,少天不也是對我這麼冷淡嗎?”
喻文州特意把語氣放軟,裝著一副委屈的樣子。
要真說起來,他們確實算是故人。同屬一區卻分散於兩地,多年沒見了。
他今天存心調戲黃少天,一是重逢的情緒擾得他心裡激動,二是確實機會難得。
他喜歡和黃少天這麼玩著。說是調情,放在他們倆這裡,不如說是一場交鋒。玩兒了多少次了,情調啊,曖昧啊,都拿捏在那個度裡,試探著。自從認識,就是這樣的,真的假的演的,摻在一起說,摻在一起做。
反常的,黃少天沒和他繼續打趣。
他看著他,開口。
“是啊,演戲,我們還要繼續這麼演下去嗎?”
“演什麼,繼續演沈逸嗎?這倒是不用了,明天一早你拿著東西回西區的那邊,不用太擔心,所有安排都是不動聲色的,你不會暴露。”
“喻文州,你知道我說的是什麼。”
他抱著手,倚著牆站著。他的對面是喻文州。
七十釐米,兩個人隔的距離。不遠,也談不上近。
“有時候我都自己分不清了,索性,我就對自己說,就這樣吧,這樣挺好的,我們可以只談情,不需要愛,這世道里,這樣已經夠好了。”
“其實我對什麼東區西區都沒什麼感情,剛開始就是想玩玩兒,我活得下去,哪邊都拿我沒辦法,誰給錢就幫誰幹。現在呢,又是什麼樣子,我自己都想不到,三年了,我在這邊一個人幹了三年。”
“為什麼?我是為了什麼?我想了三年,我想不明白啊。”
“喻文州,你幫我也想想……”
“或者說,再想想,想想你聯絡過我一次嗎?你可以啊,喻先生,升官了,連派任務都是一層又一層的換人。”
“少天……”
“我喝多了,說些胡話。都不怪你,不能怪你,這也是我自己選的,什麼都是。”
兩人都沒再說話,沉默了良久。黃少天走進去,把陽臺的玻璃門開啟。
正是深夜,今天的月亮很圓很亮,有點涼風吹過來,把窗簾帶起來。黃少天穿得少,幾分涼氣帶走了他的醉意。
最後還是他打破了沉默。
“剛才在下面也一直沒有機會,喻先生……文州,能陪我跳支舞嗎?”
他轉身面對喻文州,月亮放在他的身後。
“好。”
“就在樓下你過來的時候的那首吧,我不知道名字,但我們以前應該聽過。”
“好。”
喻文州應他,他只能應他,他還能說什麼,說對不起?說愛他?還是繼續在他面前裝樣子?
說出來,不說出來,又有什麼用。
其實他們都清楚,他們都太清楚了,以前發生了什麼,現在在發生什麼,未來會發生什麼,都是自己選的,都是他們一步一步走出來的。
他放了音樂,站到他旁邊,不知道該怎麼開口邀請他。
“文州,如果你想跳女步的話,也可以我來邀請你。”
他聽到黃少天這麼說,開了口,沒捏出他該有的紳士風度。
他的手搭上他的肩。
曲子很好,氣氛也很好。
好像是腳下絆到了什麼,他們跌在床上,黃少天在他身下,拉著他的領子蹭上去吻他,喻文州瘋了一樣去迴應。
他們糾纏,誰也離不開誰。
拂曉,喻文州醒來,身邊的人已經不在了。
窗簾被拉上,他走過去又拉開,陽臺下面,黃少天剛出了大門。
他叫住他,想再說些什麼,最後也只是說了兩個字,保重。
黃少天背對著他,手上拿的是東區已經做好的情報,他沒有轉身,用另一隻手向他揮了揮。
他背對著太陽,走進林間。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