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死誰手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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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嘉祺花了一整晚的時間來接受他有過一個孩子的事實,他其實也說不清他是什麼心情。
這種感覺挺奇妙的,好像在你不知道的地方,你突然多了一大筆錢,然後這筆錢又化為烏有了,雖然過程很跌宕,可是對你來說,你依然什麼都沒有缺少。
更奇妙的是,他發現他好像一點都不為沒了孩子的事生氣,整件事裡他只慶幸丁程鑫沒出什麼
事。在這麼多紛亂複雜的事情之後,他確信地知道,如果在病床上沒了的那個是丁程鑫,他絕
對會崩潰。
換位思考一下他也能理解為什麼丁程鑫覺得這個孩子不能留,雖然割了腺體解除了之前的完全
標記讓他有點沮喪,但是從零開始追他,好像也沒什麼不可以——畢竟他們倆之間好像根本就
略過了追和被追以及戀愛的過程直接發展去了床上,現在得把這個必要環節補上了。
他把戒指收進了抽屜裡,開始策劃如何追丁程鑫。
其實這對於馬嘉祺來說,說簡單不簡單,說難也不難。
一來他是演戲出身,也沒少演那些撩妹高手的角色,這麼多年的言情劇本看下來該知道的套路
一個都不少,情商還算線上,知道投人所好;可二來,一直跟李天澤繫結的情侶關係讓他沒什
麼機會真的追個人試試,而且他面對的可是丁程鑫,人家知道的套路也絕對不比他少。
現在最有利的是他已經跟李天澤公開分手了,按丁程鑫摘腺體的舉動來看,路爺也並沒能趁虛
而入,他們兩人之間已經沒了別人的阻礙;而最大的弊端,自然就是丁程鑫或許還心有芥蒂,
尤其是孩子的事情,這個傻子怕是還會自責。
馬嘉祺思考了一整晚,不知道該從哪入手,睡前思來想去還會給丁程鑫發簡訊說晚安,丁程鑫
沒回,但是至少系統顯示已讀,並沒有再次拉黑。
第二天一大早馬嘉祺有個通告,等他忙完時已經接近午飯時間,他掏手機給丁程鑫的助理打電
話,問他丁程鑫在哪。
助理一個頭兩個大,這種事你直接問他不就好了,問我幹嘛,隔了幾秒才說:“丁程鑫說不讓
我告訴你他在哪……你們倆能不能直接對話我還有別的事要忙!”
“別啊,好人做到底嘛,你問他午飯想吃什麼,我過來帶他去吃飯。”
助理估計翻了個白眼,但還是原話轉達了,電話那頭安靜了片刻,助理才說“他說他不餓”,
馬嘉祺找了工作人員的另一隻手機翻附近的飯店排行榜,一邊繼續跟對面說,“那怎麼行,不
餓也得吃,我看看……有一家評價不錯的茶餐廳,你們在公司嗎?半小時後我過來接他。”
助理看了看丁程鑫瘋狂搖頭的樣子,嘆了口氣說他不想去,馬嘉祺還想說點啥,助理飛快打斷
了他,有什麼事你自己跟他說,我不要傳話了我好累,下一秒手機就扔到了丁程鑫手裡。
馬嘉祺說喂?丁程鑫尷尬地應了個嗯,兩個人沉默了好久,直到馬嘉祺說我已經在下樓了,丁
程鑫才反應過來,連忙說你別來,我不想吃什麼茶餐廳,下午還有別的通告,我檔期很滿的
——助理在五米開外喊了一聲你下午沒安排,馬嘉祺聽到笑了起來,說“好的我爭取二十分鐘
趕到”,說完就結束通話了。丁程鑫連著餵了三聲氣到剁腳,扭頭瞪助理,助理連忙捂著腦袋跑
了。
這都什麼 people啊?
十五分鐘後馬嘉祺抵達,丁程鑫鑽進後座時還問他怎麼這麼快,馬嘉祺輕轉方向盤上路,說可
能吃了一張超速罰單,不過為了你嘛也值了。
丁程鑫在後視鏡裡別開了視線,耳根紅得鮮豔,馬嘉祺愉快地笑了。車上不宜談正事,丁程鑫在後座上不經意地瞥馬嘉祺扶著方向盤的小臂,襯衣袖口挽起來一
截,馬嘉祺本來就清瘦,挽袖子後的手臂有一種微妙的迷人,轉方向時小臂肌肉線條也蠻好
看。開車的那個沒時間顧及他,他就這麼肆無忌憚地看了會兒,半晌才反應過來自己在幹嘛,
有點侷促地移開了視線。
其實丁程鑫也很矛盾,他在床上哭暈過去的時候想過再也不會原諒這個人。
他清晨脫力地爬起來時那個人還在睡,他甚至想過給他脖子上來一刀之類的。可是他坐在床上
看了他好一會兒,看著他平靜地呼吸,手臂自然地圈住他躺的位置,那畫面看起來就像是甜蜜
情侶或者老夫老妻一般的溫馨。
他原本明明該是一個理智的、溫和的、聰明甚至機敏的優雅人士,他怎麼會變成前一天晚上這
樣,不顧一切又歇斯底里。思前想後只能把一切過錯都歸結於資訊素,他就這麼下了足夠的決
心要和這個人一刀兩斷。
可是他術後躺在病床上疼到失神時,混沌的腦子裡又無數次地想著,要是馬嘉祺在這裡就好
了。
人在痛苦絕望到極限時,突然就回歸了上帝視角,摒棄所有主觀念想的不甘和妒忌,瞬間就能
把一切都想通。到頭來,哪有什麼原諒不原諒,從最初的相互糾纏相互傷害開始,不都是自己
一手造成的麼。
馬嘉祺說到了的時候還下車給他打開了車門,丁程鑫恍惚地看著他在車門外為他扶著車框頂的
手,突然發現他其實是不敢面對馬嘉祺的溫和。
而且他可能,最愛這一點,也最怕這一點。
——但是不管怎樣,每次都會輕易淪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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