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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在世俗的妖(一)

作者:由 喵喵喵的核桃貓 發表于 美食時間:2022-12-28

那應該是一隻貓妖吧,我想著。

一個油膩的中年大叔在街上裸露著上半身狂奔著,橫衝直撞,被撞倒的人都慘叫連連。

“喂,這裡有個酒瘋子啊!誒,對對!他神經病一樣,把衣服脫了到處跑啊!……”

我只是一個普通的青年人,和其他年輕人一樣拿著4000不到的微薄工資在城市裡勞累奔波。與他們不同,我能看到的東西有很多。躺在咖啡廳的河馬,站在馬路邊的樹人,吸附在汽車上的蛤蜊。這些東西,對我來說都已經見慣不怪了。

一開始其實只是出於愛好,也並不能看見這些東西。

我從小的時候,因為地域的不同,我父母在外務工帶著我在外地長大,直到快要讀完初中,我才回到我的家鄉。

那個地方不太一樣,那個地方充滿了香火的氣息,我記得我以前每天早上6點就起床了,但是我們的房東總能比我更早的起來。起來做什麼?他在大廳放了一個架子,專門拿來放佛像,香案紙燭應有盡有,再開啟佛像的開關,反覆迴圈播放大悲咒,導致我都已經能夠倒背如流了。

我並不反感這樣的迷信。因為小時候我也遇到不能夠用科學來解釋的事情。

我記得小的時候,我曾經回過家鄉半年。那時候我的親戚朋友們像踢皮球一樣把我踢來踢去,也就是在那個時候,我遇到了這麼一件奇怪的事。

我和我的小夥伴們,很喜歡在山村裡面的樹林裡面玩。我記得當時,我家住在半山腰,而對面的半山腰上有一戶人家,他們家是很有錢的,那個年代能夠買起彩電的可不多。於是我和我舅舅的孩子,也就是我哥哥,我每天晚上都會去他們家看電視,看動畫片。

那天晚上,因為貪玩。我一個人在那裡看了很久。我哥哥勸我呢,我也不聽。所以我哥哥就很生氣,自己一個人先離開了。等到凌晨十二點鐘的時候,我才想起該回家了。我回家的時候霧很大,明明我很熟悉的那條路是怎麼也找不到回家的方向。

我大聲的哭,大聲的鬧,但是沒有什麼作用。四周靜悄悄的,只有時不時的有布穀鳥的聲音咕咕咕的迴盪著。

然後我看見有前面有一個人,他沒有說話,只是跟我招手,示意我跟上他。我那個時候也還小不懂事,再加上又很害怕,我就鬼使神差的跟著他走。走了好長一截,我發現離家越來越遠了,我就想往回跑,但是我的腳好像就被什麼東西粘住了一樣,怎麼也扯不動,就直愣愣的站在原地。

我特別的想哭,我拼了命的把嘴巴張到最大,但是我的聲音根本就傳不出來,好像我一下子就啞了一樣。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就一直站著沒有動。那個人也沒有動,就只是站在前面的竹林裡。

“芋頭!芋頭!”不遠處傳來了聲音。

霧好像被一陣大風吹走了一樣,我的眼睛忽然就看得清路了。哪有什麼霧啊,月光清亮亮的照在大地上。剛才給我引路的那個人也早就不見了。四周空蕩蕩的。

再往後面看,他們七八個人手忙腳亂的拿著火把在到處喊我的名字。

我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哭的特別響亮。把剛才梗在喉嚨裡面沒有哭出來的聲音,全都哭了出來。整個山谷幾乎都回蕩著我的哭聲。

他們把我帶回家,本來想打我,但是我把事情經過說了以後,就沒有人再說什麼了。第二天,天不亮,外婆把我用竹簍揹著說要帶我去拜山神。

我是不想被揹著的。我想要自己走。但是她把我大罵了一頓,非要我抱著一個金色的柚子坐在竹簍裡,並且告訴我說不能把柚子丟了,丟了要被大灰狼吃。

路過了一條溪,正踩著鵝卵石蹚過溪流的時候。忽然間不知道從哪裡衝出來一隻野狗。這條野狗就很瘋狂的對著我們叫喚,外婆也被嚇壞了,揹簍一不小心沒背穩,把我甩了一下。這一甩,本就沒有把抱柚子當回事的我,一下子手一脫手,柚子丟出了2米遠,跟著湍流的河水就流向遠方。

這一舉動把外婆嚇壞了,她撿起一顆鵝卵石就想砸野狗,這時候抬頭一看,哪兒還有什麼野狗啊?四周靜悄悄的,好像啥也沒發生一樣。

沒有柚子了,但是沒有辦法,已經走了二里的路了。想著死馬當成活馬醫吧,繼續朝山神去。

到了山神廟,把我放在地上,就讓我跪。我有些不滿,但是還是被摁著砰砰砰的磕了幾個響頭。

說是山神廟,其實這裡什麼都沒有。也就是大石頭搭了個狗窩一樣的小屋,但是他的正面沒有封起來,而屋子下面呢,端端正正的坐著一個像人一樣盤坐的搭著腿打坐的人性石頭。我想,這就是他們說的山神了。

接下來就是瑣碎的事情,燒紙磕頭燒香再磕頭,並且道歉,說路上被野狗咬,貢品丟了的事情,下次多帶點給補上。

也不知道是答應了,還是沒答應。頂上的崖上,掉了塊兒石頭正砸在我眉心。在我眉心割了個小口子。我想,這多半是生氣,這山神應該不是什麼大氣的神仙。說來也怪,我本就是趴著的,這石頭就好像是瞄準了額頭的眉心一樣,掉在“山神廟”上,彈到我額頭上。

也沒有在意太多,口子很小。就像是平時割稻子被稻子的葉子掛傷一樣,有點癢,也不算疼。所以和外婆草草做完這些事就回家了。

但是回家以後,奇怪的事情就發生了。一開始只是口渴難耐,我喝了好多好多的水。以一個7歲的孩子的飲水量來說,再多也不過喝兩升左右。我足足喝了有十升。肚子已經被脹得鼓得溜圓了,還吼著渴啊,我好渴,甚至直接不喝開水,舀起水缸裡的水就開始喝。

外婆外公怕我出事,學也沒讓我上,就讓我在家,關在屋裡。水也不讓我喝,就這樣關著,關了一兩個小時,我就鬧騰累了,睡著了。

睡著以後,很累。在夢裡,老是有個人和我在對話,我根本聽不清楚他在說什麼,我讓他閉嘴,但是他還是要繼續說。然後我就看見他就是一塊很大的石頭,慢慢的往我身上放,放完了石頭以後,他找了一個很大很大的木盆,然後拿著一個水瓢,一瓢一瓢,往裡面摻水。

我感覺越來越重越來越重,直到我重得不能呼吸大叫了出來。

外婆放下手裡的活,趕緊開啟鎖,衝進來,看著迷迷糊糊的我,問我怎麼了。

我說不出話,我就覺得身體很重,很痠痛。

她摸了摸額頭,又看了看我的眉心,就好像真的見到活鬼一樣。我只看到她衝了出去,不過一炷香功夫,叫來了我們山頂上住的大外公。

“他這個月亮什麼時候有的?”大外公指著我的眉心。

“就是去了月亮崖的山神廟回來的呀!”

“遭了孽,明天跟著我去看一下,先把燒退了。”大外公嘆了嘆氣。

後面我看了幾家的郎中,也拿了不少的藥,都沒有好,迷迷糊糊的發了三天的低燒,雖說燒不死人,但總歸是不吃不喝的,迷迷糊糊的沒精神,長期下去也不是個轍。家裡想盡了辦法,最後得了一個土方子,也是在多年以後我才知道了這個方子,想來也有些後怕。

外婆凌晨3-4點,在天沒亮的時候,帶著外公和大外公幾個人出去了,一邊唸叨著什麼咒語一邊叮囑哥哥看管好我,誰來也別答應,也不要管,只等著雞叫了,再大叫一聲吒!

他們不在的期間,還真就有人來了,但是好像是熟人來了,那個聲音我聽過,是我們隊上的老趙叔,他一邊叫我小名芋頭,一邊讓我開門。

我沒什麼力氣,我想答應,但是確實沒有法起來,我問哥哥,“你聽到趙叔叔叫咱們嗎?”

“什麼?”哥哥狐疑的問我。

“什麼聲音都沒有。”哥哥被嚇壞了,把我嘴巴捂著。我能感覺到他手心的汗,他的手很抖。我也嚇壞了,我知道,這個聲音可能只有我能聽到。

就這樣,待到了天亮,雞也叫過了。

外婆拿了一碗粉末一樣的東西,把一張符紙給燒了,兌著水攪拌了,給我喂進肚子裡。我稀裡糊塗就給吞了下去,睡著了,再醒來,燒便退了,而那個月亮的肉芽,我足足點了一週才消了。我的小夥伴們都笑我時白麵小青天。

後來。聽說給我吃的是祖宗的棺材木頭給磨的粉末,還有一位會點術士的行腳醫生給畫的符。外加外婆在墳前大罵了兩個小時才起了效。

後來,我就對這些事情抱著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態度。平安無事的度過了十來年。

直到再次回到家鄉的那一次,遇到了黃公公。我能看到這些奇怪的東西,形形色色的在人們的生活中穿插著。

那年過年,父親帶著我走親訪友。其實和大多數年輕人一樣,我是很反感這種事情的,一個是我不認識,加上我本身也是一個比較內向的人,每當大人聊天,根本就插入不了話題,除了玩手機也沒有其他的選擇,但是一旦你沉默的玩手機,他們就會批鬥你。第二個是,我們的家族確實實在是過於龐大。整個家族人全認完,那是完全不現實的一件事情。更何況是我從小就沒有在家待,回到了家鄉以後也基本上都是住校,平時逛街對我來說都是一件奢侈的事情,更何況是認識人呢。不過這個時候家長會說出一件很神奇的事情,這個誰誰誰你應該知道的,你小時候見過的,等等……實際上我根本就不可能認識他。

走了整整一天了。我的腳已經很痠痛了。我很難理解,為什麼非要這樣子走親串戚呢,我們這裡有一句話是這麼說的,一輩親二輩表,三輩四輩認不了。我連我的同齡人都沒有見過,更何況他們都是老年人,比我長的長輩,認識他們對我來說意義根本就不大。

儘管幾萬個不樂意。也還是被逼著走完了親戚。這也是最後一家親戚了。聽說,他的老婆才死不久,一個人在山裡住著。

到這裡的時候,院子裡面確實很冷清,不過看得出來主人家很勤勞,門口,後院都打掃的乾乾淨淨的,落葉一堆一堆的。

我是坐不住的,四處在幾個空屋子來回溜達。倒不是因為無聊,主要是不想坐著尬聊。所以我就去逗逗鴨子,追追雞,在農村也就只有這麼點樂趣了。

不過一會兒,我這泡的滿臉通紅,口渴難耐。我很怯懦的問了問,黃公公水在哪裡。

黃公公給我指了指他臥室的方向。我飛也似的跑了進去。

我看了半天,沒有看到茶壺在哪。屋子裡面貼了毛爺爺的照片,蠻新的。一切的感覺,都是那種電影裡看到的,歡迎來到80年代的感覺。

我找了好久,最後在床邊看到了被耷拉下來的蚊帳遮住的茶壺。但是隨即我就床邊的一個灰色的牛皮紙封面的本子給吸引了,上面寫著:非親勿授,無陽不傳。

我大概的能猜出什麼意思,我雖然數學奇差,150分的卷子硬是能做出20分的成績來,但我語文卻是好的離譜,甚至上課睡覺都拿了130-140的成績,深得語文老師的喜愛。

應該就是不是親近或者血親之人不能傳授,不是男孩不能傳承這個技藝?

雖說偷看別人的東西十分不禮貌,但是有時候,人的好奇心就像是壓力鍋的閥門一樣,促使著人的行動,那股能量,足矣突破束縛打破平衡。

難不成,挖地還能有技巧傳承?或是經商亦或是別的。

我悄悄地翻開第一頁,翻開本子的手感很溼潤,就好像那個本子是水泡溼透的。但是他十分的乾燥,這種詭異的觸感讓我從指尖傳透了全身。

開啟第一頁,內容是什麼看不太清,屋內的光線很暗,只知道密密麻麻的寫著一堆字,上面還畫了兩條魚,正反兩條圍著圈。

我掏出手機開啟亮度,開啟一瞬間我就呆住了,這種驚豔的感覺不亞於從十樓一躍而下,一陣狂風撲面而來。

上面寫的是一些道術道法邏輯!

我正看完陰陽平衡,八卦陰陽魚的雙生,卜卦原理等。正準備往下繼續看。

“咳!咳!”一聲清亮的咳嗽聲從我背後傳來,我想,這下死定了!

“你想學嗎?”黃公公忽然這麼問道。

我怔了怔,“不是必須要傳內不傳外嗎。”

“只要不教這上面的東西就是。”

還有這一手?

標簽: 外婆  但是  一樣  沒有  外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