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而立·當年兄弟

當年兄弟，二狗。

二狗是我曾經最好的兄弟，93年的高個子，打小認識，無話不談那種，曾一起抹黑出門讀書，競賽學習成績，趁大人們午休去切磋籃球技藝，合夥攢錢去買周杰倫的唱片，擁有太多太多匪夷所思的經歷。高中我們去了不同的學校，每次假期都會例行聚會，再後各自大學、工作，慢慢的最多的聯絡應該的是朋友圈相互點贊吧。

二狗的高中在較遠的鄉鎮，聽他說過，在高中認識很多哥們兒，參與過“古惑仔”般的聚集活動，合著夥售賣香菸，翻牆外出喝酒，學會了一款叫“地下城”的遊戲，學習成績自然不行。期間我們有過籃球切磋，他球技大漲倒是事實。也是那時認識了他現在的妻子，並確立了戀愛關係，課餘時間多是與那女孩一起去河邊散步或網咖“開黑”。高中畢業，兩人去了不同的大學開始異地戀，三年後一起回宜賓工作到結婚生子，儘管期間鬧過無數次不愉快甚至分手。

剛回到宜賓，他應聘了一小建築公司，女孩去銷售保險，住進了出租屋，上班下班，買菜煮飯。簡單的生活終究抵不過物質需求，16年經歷父親的大病，一心跳槽的他向公司老闆借款未果，一氣之下辭職，和三兩哥們創業開了一家裝飾公司。自己跑業務、搞設計、做預算、下工地，應酬上游材料商、請工人師傅吃飯、攻關小區物業，回家時間越來越晚，還好生意理順了，一切都值。

不到一年，兩個合夥人撤走，妻子懷孕，裝修工地發生墜樓事故，那是最灰暗的日子。

那幾天根本睡不著覺，只知道難又不清楚該怎麼辦，頭髮幾天就掉光了，好在媳婦沒埋怨，特支援我，真的感謝我媳婦兒，我們一起扛了過來，感謝那段不想再有的經歷，二狗說著說著就有些哽咽。女孩動員家裡賣了套房子入股公司，聘請親戚幫忙打理業務，公司活了過來且越來越好，不久女兒降生，甚是乖巧，慢慢地也買了車、按揭了新房。

然而人生總是那麼有趣，因業務應酬，慢慢愛上麻將，經常聽到的故事一樣，前年賭博敗家，公司流轉金輸了、車也賣了，女孩因半夜找他回家摔倒流掉了二胎。孃家上門討說法，勸女孩離婚，父母也嚴苛責怪，而女孩真的愛他，兩人徹夜長談後，一起選擇從新開始。

前不久趁他二胎滿月，我們約了一面，交換了近況。他剃了光頭，開始研究美食，專研孩子教育。期間他有很多電話，多是各種業務聯絡、人情應酬，他說這就是他現在的生活。特令我感觸的是他說，年級越大越不那麼開朗，有事兒的時候不像以前那麼願意去表達，因為生活的軌跡不同，興趣愛好也可能不同，最重要的是結婚了，有好幾個老人和孩子需要去照顧，有妻子需要去陪伴，還有公司，還有人情世故，有大多了生活的顧慮。

年少的時候天高任鳥飛，無所顧忌，真好。喝了兩杯，一起憶當年，聊起他給暗戀女生寫情書落款我的名字，兩班籃球賽他故意防我放水，一起買的唱片全部被他父親收繳，兩人都變得興奮起來，哈哈大笑的嘴臉真的是久違了。

聽著《致曾來過的你》歌裡唱著“如果還能在老地方的老座位，續一杯還沒聊完的話題”，我想起銅鑼灣的各位退出了江湖，第一大學的籃球隊員也各奔東西，曾經的兄弟，扛得起久別，經得起重逢。兄弟，祝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