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水滸傳》中晁蓋不死，宋江會有出頭之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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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滸傳》中，梁山聚義前後持續十餘載，而晁蓋是王倫與宋江之間的過渡性寨主。正因為晁蓋為過渡性人物，人們對他的認知長期處於片面、粗略的狀態。實際上，人們認為晁蓋作為梁山領袖遠遠不及宋江並非汙衊偏見之論。然而，晁蓋與宋江領導梁山期間的不同理念，卻未必一定能簡單論定高下。

以現實中的團體人事更迭緣由衡量，宋江取代晁蓋，並非簡單取決於長遠眼光及政治綱領

。而水滸故事演變過程中晁蓋身份與地位的變化，也註定了他必然是一位難以與梁山聚義相始終的悲劇人物。

晁蓋入夥梁山前，為濟州府鄆城縣東溪村保正（ 保正相當於村長） ，是治理地方的知名人物。關於

晁蓋平日裡的為人與作為，《水滸傳》中寫道： 晁蓋“祖是本縣本鄉富戶，平生仗義疏財，專愛結識天下好漢，但有人來投奔他的，不論好歹，便留在莊上住；若要去時，又將銀兩齎助他起身。最愛刺槍使棒，亦自身強力壯，不娶妻室，終日只是打熬筋骨。……晁蓋獨霸在那村坊，江湖都聞他名字。

晁蓋為朝廷基層管理人員，也算是朝廷政治體系中的一環，

而他平日裡卻甚少盡心竭力於鄉民管理及下情上達等本職事務，他的朝廷基層管理人員 身份幾乎完全被他的江湖領袖聲望所遮蔽

。晁蓋平

日裡甚少盡心竭力於鄉民管理及下情上達等本職事

務固然不足為訓，朝廷政治體系之混亂無序更是讓

人感慨良多。

晁蓋為人慷慨豪邁、仗義疏財，絕非一般江湖草

莽可比，而是有著振臂一呼、應者雲集的非凡號召力

的江湖領袖人物。然而，對於晁蓋這樣的江湖領袖人物而言，奠定江湖地位的關鍵，是“平生仗義疏

財，專愛結識天下好漢”，而非“最愛刺槍使棒”、“武

藝過人”（ 宋江成為江湖領袖人物更是如此） 。故

此，無論晁蓋武藝水準究竟如何，都與他後來的遭遇

並無關涉。晁蓋為梁山寨主期間，確實具備除弊興

利、領袖群倫的領袖之才。林沖擁立晁蓋為梁山寨

主後，晁蓋對眾人說道“你等眾人在此，今日林教

頭扶我做山寨之主，吳學究做軍師，公孫先生同掌兵

權，林教頭等共管山寨。汝等眾人，各依舊職，管領

山前山後事務，守備寨柵灘頭，休教有失。各人務要

竭力同心，共聚大義。”林沖也認為，“晁蓋作事寬

洪，疏財仗義”。《水滸傳》中寫道： “梁山泊自從晁

蓋上山，好生興旺。”宋江上山入夥前，即便晁蓋為人處世不無缺陷，他在梁山人物中的優勢還是相當突出的，他的領袖地位也完全是眾望所歸的。

然而，晁蓋在梁山的地位崇高、風光無限，恰恰是以宋江未入夥梁山為前提條件的。如果將晁蓋與宋江置於同一平臺加以對比就會發現，人們認為晁蓋作為梁山領袖遠遠不及宋江絕非汙衊偏見論

。

論政治眼光，宋江自入夥梁山後，始終有種危機 感與責任感，他並不認為嘯聚山林是梁山兄弟的明 智選擇。

他屢屢或明言或暗示，只有接受招安、“盡

忠報國”才是梁山兄弟的最終歸宿。在晁蓋，過上“大塊吃肉，大碗喝酒”是他帶領梁山兄弟落草為寇

的初衷。故此，與其說晁蓋從未過多慮及梁山兄弟

的最終出路，毋寧說他與許多梁山兄弟一樣，已經將

過上“大塊吃肉，大碗喝酒”的快意生活當成了最終

歸宿。

論江湖人脈，晁蓋與宋江均仗義疏財，江湖聲 望頗高。

而晁蓋自成為梁山寨主後，以寨主之尊，始

終坐鎮山寨，極少下山走動。此後，除了智取生辰綱

時的吳用、公孫勝、劉唐、“阮氏三雄”等人與晁蓋淵

源、交情深厚之外，

其他梁山人物，或是宋江引薦上 山入夥的，或是慕宋江之名投奔梁山的，這些梁山人 物對待晁蓋與宋江自然難以一視同仁。

宋江上山入

夥後，山寨發展規劃、征戰用兵，多由宋江發號施令，

梁山兄弟對他也是惟命是從。論處事手腕，晁蓋為

富戶出身，秉性耿直，江湖氣息濃厚，生平行事以義

氣為重，謀略心機自然非其所長。故此，在與江湖各

色人物交往時，往往直來直去，既無欺人之念，也無

防人之心。楊雄、石秀投奔梁山報信時，晁蓋聽聞與

他們同行的時遷偷吃了祝家莊的報曉雞，以致被祝家莊捉拿，大怒道： “俺梁山泊好漢，自從火併王倫之後，便以忠義為主，全施仁德於民。一個個兄弟下山去，不曾折了銳氣。新舊上山的兄弟們，各各都有豪傑的光彩。這廝兩個把梁山泊好漢的名目去偷雞吃，因此連累我等受辱。今日先斬了這兩個，將這廝首級去那裡號令，便起軍馬去，就洗盪了那個村坊，不要輸了銳氣。如何？ 孩兒們，快斬了報來！”。後經宋江求情，晁蓋才赦免了兩人。以理而論，晁蓋作為梁山寨主，法令嚴明，如此處事並無不當。

以情而論，宋江求情免死，更能體現江湖兄弟情義，自然讓被救之人銘記於心。而在領袖群倫、領兵征戰方面，晁蓋更是遠遠不及宋江。

晁蓋領兵攻打曾頭市一役（ 這是他首次也是最後一次領兵出戰） ，不僅領兵下山時不帶軍師，臨陣決策多有失誤，不明底細之際一意孤行（ 為晁蓋引路的僧人來路可疑，他竟然毫無懷疑） ，後又不聽林沖等人勸阻，以至於最後冒失進兵，頭中毒箭不治身亡。宋江領兵

攻打祝家莊期間，首次攻打祝家莊，因不明底細損兵折將後，他先是聽從楊雄提醒，親自拜訪與祝家莊有隙的李家莊莊主李應，李應承諾不再相助祝家莊，二次攻打祝家莊，遇扈家莊阻攔，林沖擒獲扈三娘，扈家莊扈成求和，經宋江勸說，扈家莊承諾不再相助祝家莊，從而拆散了獨龍崗三村“但有吉凶，遞相救應”的聯盟。此後，宋江又採納軍師吳用之計，安排前來投奔梁山入夥的孫立等登州八人假意投奔祝家莊（ 孫立與祝家莊教師欒廷玉為師兄弟） ，從而裡應外合，最終攻下祝家莊。晁蓋與宋江作為梁山領袖的優劣高下由此可見一斑。

即是晁蓋不死，被宋江取代也只是時間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