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當前的位置:首頁 > 舞蹈

【洪流·江河橫溢】煉獄·一

作者:由 鏵稽丸 發表于 舞蹈時間:2020-12-26

“又吃了敗仗!你瞧瞧這路上的!”

儘管班長沒用方言的詞,但是口音和語速讓馮翔聽不清班長說了啥。

但是平頭柴那巨大的窗戶前顯現的那些已扭曲成廢鐵的各色勤務車輛、戰鬥車輛都足夠顯眼,馮翔看著就心裡發毛。

這臺平頭柴太‘肉’了,就算是車上就六個人,順帶著兩個‘貨物200’,也有點力不從心,總是‘嗡嗡’的響,如同一個人舉鐵舉到頂了,是吃力的表現。

就算是開不快,但還是漏風,是車窗在漏風。馮翔捂緊了他的郭卡,儘管裡頭還硬是塞下了一件相當厚實的抓絨,但還是有些冷,腿上同理——棉褲和郭卡褲也沒讓他熱的發汗。

班長也怕冷,所以他連防寒面罩都戴著——露出一張厚嘴唇的大嘴巴,這個黑胖子此時看起來更喜感。

此時已經到了12月,英美軍隊已經在洛陽與石家莊同大部隊打響了一場史無前例規模的城市戰,城內的巷戰絞肉機與城外的野戰絞肉機一同開機,而雙方的理智閥已經跳閘,在其中一方徹底被消滅殆盡前絕不可能恢復正常。

但是對於遠在烏克蘭東北部的一車六人,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他們真正在意的是自己的這個大隊。

除去因公出差的‘班長’——實際上是大隊長、馮翔——營指導員外,其餘四人實際上是剛從敵人的‘獵隊’下僥倖突圍,同行的一夥新蘇聯的參謀幹事指揮員基本沒有得以倖存的——內務部隊軍校出來沒幾年,在大後方和治安戰線太久,怎麼可能敵得過一群波蘭立陶宛、捷克、芬蘭與瑞典的特戰精英們組建起來的‘獵隊’呢?唯有這四人,五四西南和中南選出來的老指戰員,不是雲貴鬥爭出身,就是贛西鬥爭出身,有經驗有身手才能不損一人的爬出來。

這也是為什麼他們要擔心的——手頭上親自帶出來的這支內務部隊大隊正被不少於三倍於該部隊的敵方兵力所圍堵,而這支大隊實際步兵員額僅有300餘人,剩餘的是勤務人員與戰鬥載具駕駛員。

真正最糟糕的是——這支大隊,是完全由女兵組成的,而她們的敵人卻包括了同以殘忍與反俄著稱的‘森林兄弟軍團’與老熟人車臣人。

平頭柴正盡力快速的駛出這‘死亡公路’時,不遠處的一臺坦克的殘骸旁探出了兩個腦袋。

“那臺卡車是?”

“是契丹人的棺材車!快打!”

兩把成色很不錯的波蘭AK舉了起來,還算上了提前量。

馮翔和班長聽到的不是劈里啪啦,而是嘶啦嘶啦。

“哇!貨都給報銷了!”

班長和馮翔對視,笑著搖搖頭。

後箱很快就是嘩啦一聲,有倆不小的東西滾了下去,敲得金屬後箱乒呤乓啷。

然而金屬彈頭卻追不上這臺車,兩個裹著帶白字的黑頭巾的年輕大鬍子氣急敗壞,破口大罵著一口摻著俄語的鳥語。

不過二人運氣不佳——後車廂裡那幾位正想練手。

精確的短點射,二人又未曾考慮過尋找掩體,於是乎便稀裡糊塗的離開了人世。

不過事情沒那麼簡單,尤其是當班長看到油箱在飛快的清空時。

“好傢伙,剛才那一下怕不是油箱打漏了。”

“那我覺得該準備靠邊了,我們預備走著摸到姑娘們的控制區裡頭去。”

“確實是該——”

一發火箭彈飛了過來。

班長一個急轉,勉強躲過這一發,卻沒躲過下一發。

又是一發火箭彈——好歹不歹,被金屬擋板觸發了。

馮翔和班長只感覺背後一衝、一熱,便幾乎是飛出了這臺破車的破窗。

“靠!馮翔你咋樣?”班長吼道。

“個斑馬日的!冇得事。”馮翔迴應道。

所幸二人裝備是帶的齊全、防護穿的足夠,還有厚實的棉衣棉褲與靴子護著,愣是沒出啥事。

馮翔舉起他那把原裝的81槓,粗略的掃視四周後,趕緊同班長會合。

“周圍都是廢墟,我們先進屋裡頭。”

畢竟明擺著大街上是良好的無障礙靶場,而正在燃燒的帆布篷也證明了靠近就是徒勞無功——四名好不容易突圍出來的人就這麼稀裡糊塗的沒了,性命弄人得很。

但是要緊事是保命,馮翔和班長掃視著四周,前後交替著穿過了幾條走廊,上下了幾層樓梯,來到一扇靠窗房間前。

“這塊的視窗基本都被封住了,但是還留了幾個縫,去試試。”

班長欣然同意。

馮翔貓著腰,腦袋上那頂拆了面罩的國產阿爾金正儘可能的維持著穩定,不過他還是得時不時扶正。

然而誰敢不戴一頂重灌頭盔呢?

馮翔馬上就看到了一絲光學瞄準鏡鏡反射而來的亮光,他用盡力氣向地上一撲。

兩發彈藥已經激起一陣塵土,洋灰地板的坑窪又多一處。

“好傢伙,對面有槍手!”

但是馮翔有些起疑——聲兒不對勁,不像5.56的,倒是像一把56-2——馮翔曾經拿的就是把剛從煮沸的油水裡撈出來的56-2,直到他搞到現在這把‘八一槓’。

馮翔展開了槍托,翻過身來,深吸一口氣,然後猛地在腦袋露出混凝土窗牆同時扣動扳機。

連著打了仨短點射,馮翔才歪著腦袋觀察對面。

完全沒影兒了,啥人都沒有,倒是塵土沒散去。

“班長,沒事兒吧?”

馮翔喊了聲,沒人應。

他警惕的立刻回過身來,向樓梯間摸去。

樓梯間的回聲很大,如果是硬底靴子碰上洋灰硬地板更是凸出,所以老五四們冒著防護不全的風險也要儘可能穿軟底的鞋子。

噔噔踏踏的聲音,準保有人,而且多半是毛子——現在這會兒的毛子就好穿硬底靴子。

馮翔把槍托折了回去,頭朝樓梯向下方向坐下,一腳蹬開——向樓下滑去;滑到中間層時,他是一個翻身,先把準星指向樓梯下方。

一連著幾個滑-滾-滑,他花了不到五秒就下到三層,深軍綠的罩衣滾得滿是灰。

接著,馮翔順著走廊,大致清空一遍後,挑了屋子,便於埋伏。

腳步聲更快了——大概是知道馮翔他滑下來了。馮翔的眼睛隔著一副有點老化的護目鏡看著那個人靠近了——卡其色的罩衣、從頭盔到裝具都有點太像了。

馮翔故意踹了一腳門,然後用他那土英語喊了句:“是誰?舉起手來!”

“那人朝馮翔一旁的牆上開火,馮翔也是如此。

“你不是男人吧!”儘管馮翔不保準,但是他依舊這麼說——主要是看體格和麵罩下的僅剩的些許眉眼。

“打仗都不會!”

“還特麼拉肚子!”

二人趕緊順手開啟保險。

“同志你好。”

“你好。”

不得不說即使是女兵裡,這也算是挺稚嫩的聲音了。

“不急著摘面罩,你認清我的臉就好,我是契丹人。”

馮翔笑著說,一邊指了指前面,讓眼前這個一米七左右、十分瘦削的女戰士看著前頭。

“我馬上就帶你去見我們的大部。”

她麻利的小跑了起來。

馮翔控制著速度,跟在後頭。

“我忘了問一句,你還遇見了我的一位戰友沒?”

“遇到了,他已經到大部隊去了,大尉帶他走的。”

馮翔這下好歹放心了。

馮翔跟著這位小戰士來到指揮室時,班長正在那敲桌子。

“他麼的,你清楚你們那誤擊害死的四人有多大價值麼?這四個人放平時就是你們的教官、指導員、上級!這四個人按照任何規矩,也按照任何道理,都是指揮中的核心成員,現在損失了核心了,我們該準備怎麼打這場爛仗?”

“這個是我們觀察不周的問題,火箭筒手她獲得了錯誤的資訊,導致了現在這個情況,請你不要太過——”

“你現在就該慶幸兩件事,一、這裡沒其他五四的上級在;二、現在已經被困在第二個格羅茲尼裡頭,我不想做勞而無功的事情!否則你早就該被軍法處理了。但是我很必要懷疑你的能力——手底下的火力組連基本的戰鬥守則都記不得也執行不了?好,那依我看,我有必要行使收回指揮權的權力了。”

那個穿著身鼓鼓囊囊經典郭卡的‘大妞’大概就是小戰士所說的大尉,她緊握著拳頭,但無話可說,垂著個腦袋,一臉難色。

“報告,火線指揮員馮翔到!”

馮翔這一聲讓班長不得不停止他的斥責。

“好,歸隊!”

班長點點頭,然後走到一邊,胳肢窩夾著他那把八一槓,點了根菸,一旁悶聲地狠抽。

馮翔根本不抽菸,小戰士也不抽,就班長抽,不知道大尉抽不抽。

“傷著你了,別在意,我也是想把戰士的命當命。”

班長主動又抽出一根,遞給大尉。

“謝謝。”

班長又為她點了,大尉下意識的護了火。

“謝謝。”

班長突然笑了,然後轉過身去,把打火機塞進罩褲的口袋,扣上了釦子。

大尉深吐出一口白煙。

“現在我們位於的不是總指揮部,我要事先提醒一句,而且我們正好準備撤離了,你們正好趕上。”

“正好會合,不耽誤事。對了總指揮部是不是位於市醫院?”

“是的,距離這裡的輻射距離在300米內,但是中途要途徑的房區情況很複雜,而且要跨過數個缺乏掩護的道路。”

“這些都不是問題,我考慮就是儘快出發。”

大尉搖搖頭,然後拔出了手臺。

“盒子一號,盒子一號——靠,沒反應?”

她錘了兩下。

“盒子一號,盒子一號,爬到沒有爬到沒有?”

“盒子一號收到,爬到了爬到了。”

“好的,待命。”

大尉收起手臺。

“支援我們的坦克到了,就在附近了,她會和我們一起行進,這是我們唯一一臺坦克。”

班長和馮翔點點頭。

“出發吧?”

“走,快點,在波蘭人的導彈砸過來以前。”

標簽: 馮翔  班長  大尉  盒子  一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