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譯“東征西討”應該當字面理解還是模糊理解？

“左摟右抱” vs “東征西討”

語言的模糊和不確定性對翻譯來說有時真的很頭痛。 跟路上巧遇的朋友說 “過兩天來我家吃飯！” 結果後天晚上錯愕地發現朋友居然出現在你家門口等著吃飯

所謂的 “過兩天” 是模糊說法，不是 “後天” 的意思 哈哈哈

警察臨檢時問駕駛人 “晚上有沒有喝酒？” 駕駛人說 “呃。。。就喝了兩口。”，這個 “兩口” 要怎麼理解才好呢？能翻成 two 嗎？是字面表達還是模糊表達呢？

幸好，英語也有對應詞，a couple of，可以字面理解為 “成雙成對”，也可以理解為 “數量小但不明確的數字”，例如 “過兩天”、“喝兩口”。

不過事情沒那麼簡單，今天又遇到了一個讓我傻傻分不清楚的詞。。。 《中國通史》提到契丹人 “東征西伐”，“屢獲勝利”。

Hmmmm。。。 這裡 東征西伐 的 “東”、“西” 是字面意思嗎？ 一般來說，應該是 “到處” 的意思。但是翻譯《中國通史》總讓我想起當年我在我的 IBM 386SX 電腦的 “三國志” 上一統神州大陸的艱苦歲月。OMG！

若要統一天下，就確實必須 “東征 ”，還需要 “西討 ”，才能打下江山！

“東、西” 跟 “左、右” 挺像的。。。 「左摟右抱」 好像是字面理解，但是 「左右逢源」 卻是模糊理解。

為了確定原文的意思，契丹人是否真的朝東擴充套件版圖又朝西延伸疆土（字面理解的 “東征西伐”），只好上網查一下小時候沒好好學的契丹人歷史。

查了以後又思考許久，最後還是決定把它當作模糊語處理。那麼有沒有類似 a couple of 那種

能屈能伸、既能模糊又能具體的英文表達

呢？哈哈哈，我想到了一個！

英文有一句習語是 “left， right and centre”，形容 “到處”、“向每個人”。

如果說 They were invading their neighbouring countries left right and centre，這句英語的意思反映了到處征討，也反應出出徵的頻繁程度，感覺很不錯！既有具體的 東、西，左、右，又可以模糊地指 “很多、到處”！這不就是我千里千尋的對應詞嗎？耶！✌️

但是。。。 這個說法（1）挺口語的，不太正式（2）屬於英式英語，老美可能聽了懵。

所以最後還是決定不要用這句花拳繡腿的習語了，直接翻成「到處征討，勢如破竹」，就不考慮東南西北雙關語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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契丹軍隊東征西伐，屢獲勝利。

As avid conquerors, the Khitans defeated their opponents wherever they we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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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時候 “時間”、“方向” 是隱喻？什麼時候就只是時間、方向而已呢？這是 @童人糖 感興趣的課題喲：

早晚：早請示晚彙報 vs 早晚會被人發現

左右：左摟右抱 vs 左鄰右舍

東西：東施打扒西施

© 2019 Kenny Wang，語言學博士

我是

西悉尼大學 Western Sydney University 翻譯專業

的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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