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亞是怪物房？從匈奴到蒙古，為何連遊牧民族都是東邊比西邊厲害

作者｜冷研作者團隊-曲墨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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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者按：網上常看到所謂“東亞怪物房”的說法，覺得東方的遊牧民族都比西邊的厲害，所以可以打到西方去。事實上呢，論證古代中國厲害大可不必從遊牧民族上找自信。民族遷徙的從東往西機制，有其客觀上的地緣因素。

▲歐亞大草原

眾位看官可以瞧瞧這著名的歐亞大草原，即是遊牧民族的主要分佈範圍。可以看出，歐亞大草原表現出兩頭粗中間細的特點，如同一個啞鈴。有朋友會說：不對哇，這中間的哈薩克草原，南北方向似乎比東邊的蒙古草原還要寬闊一些。這與當代內蒙古地區的農業開發有關，古時候內蒙古草原是能延伸到黃河“幾字型”兩岸的河套地區的。

▲哈薩克草原

而且，哈薩克草原地處歐亞大陸最腹地，降雨量又要少於蒙古草原，水草豐美程度不及蒙古草原，其遊牧人口密度也要低很多。也就是說，蒙古高原由於是歐亞草原啞鈴型結構最東段的寬闊草場，在古代僅靠遊牧就能養活多達200萬以上的人口，當南方的中原王朝無懈可擊，無法向南入侵佔領時，除了內戰消耗之外，蒙古高原就會向西傾瀉過剩的人口。

▲蒙古高原

而哈薩克草原面積既不如蒙古高原，其上的遊牧民族又人口密度較低，組織聯絡鬆散，在蒙古高原龐大的人口流壓力下，就不得不進一步西遷，推動南俄草原的遊牧勢力，並進入東歐平原和波德平原。

那麼，為什麼寬闊的東歐平原上的勢力往往不是這些東方來客的對手呢？因為東歐平原北接波羅的海，南接黑海。喀爾巴阡山脈以南的潘諾尼亞地區（匈牙利）則臨近地中海的支海亞得里亞海。充足的水汽使得這些地區既有優質的草場又能發展農業，如古希臘時代南俄草原沿海的斯基泰人甚至能夠向希臘城邦出口糧食。因此，歐亞草原西端的遊牧民族往往會趨向於定居化，以農耕生產解決人口過剩的問題。但由於蠻族組織度低下的緣故，只有不斷機動的遊牧狀態才能維持政體的凝聚力，一旦定居下來就容易因為分散在一個個農業點而離散化。

▲大摩拉維亞公國因封建割據被馬扎爾人（匈牙利人）所滅

事實上，來自東方的匈人征服日耳曼人，阿瓦爾人征服斯拉夫人，馬扎爾人征服摩拉維亞人，都並非這些東方來客有多麼強大。更多還是源於東歐的政體當時組織程度低下又丟掉了遊牧民族的高速機動性，才會被東來的馬背民族各個擊破。在收編了東歐的龐大人口之後，這些曾經的喪家之犬建立了強大的東歐帝國，對文明世界造成巨大的威脅。

匈人一般被認為並非匈奴而是來自西伯利亞，但卻是因為蒙古高原人口增長帶來的遷徙而被擠壓到歐洲的。阿提拉死後，匈人帝國失去對日耳曼人的控制，很快被反抗的日耳曼人像潮水一樣淹沒了。就連蒙古人，第二次西征時主力都在與南宋激戰，西征的實際兵力非常有限，是吸納了東歐的羅斯人和欽察人之後才得以大掠歐陸，並在大部分軍力迴歸後仍形成強大的金帳汗國，一度對波蘭、匈牙利和拜占庭形成很大威脅。這就是民族遷徙中常見的滾雪球效應。那麼東西方的遊牧民族究竟孰強孰弱呢？事實上，雖然在體量上往往遜色於北亞遊牧，中亞西亞和西方的遊牧民族很多時候在單兵戰力上還是佔優勢的。冷兵器研究所之前的《有精鐵又有良馬，卻總被遊牧民族征服，中亞為何總逃不出“腳墊”命運？》一文當中，已經提到了中亞的精鐵良馬優勢。而蒙古高原的遊牧民族若不能像突厥、回鶻那樣在西域有可觀的根基，就很容易陷入缺鐵的窘境。被漢朝“鑿空西域”之後的匈奴，明朝的蒙古，無不如此。各位想必知道明朝後期蒙古人經常來搶鐵鍋的故事。

▲高大威武的欽察重騎兵和伏爾加保加爾戰士

在身高上，東歐遊牧民族也有人種上的優勢，個頭往往比起北亞遊牧民族要人高馬大，力量更加突出，無論是肉搏還是射箭時，都有著更出眾的力量。穆斯林世界特別喜歡從南俄草原和高加索地區抓捕奴隸培養成戰士，就是看重他們一般具有非常雄壯的體格（阿拉伯人雖然也是白人，但在體格上比起黃種人並沒有什麼優勢）。

▲遊戲中的俄國卡爾梅克騎兵

衛拉特部的土爾扈特人遷徙到歐洲之後，曾經作為沙俄的得力打手打出了赫赫戰功，被許多網友當中黃種人比白種人善戰的證據。但實際上由於土爾扈特人西遷並非規模龐大的遷徙，而是隻有十萬人規模，因此剛到東歐就被實力有限的巴什基爾人胖揍了，並不顯得如何厲害。是沙皇俄國覺得這群人信仰佛教，可以用來打壓主要信仰伊斯蘭教的韃靼、突厥各族，才著意扶持，使得土爾扈特人（在沙俄被稱作卡爾梅克人）建立了重騎兵和火槍兵體系，才一度有可觀的戰績。當然，由於北亞遊牧民族長期與東亞大帝國作戰，而東亞很長時間內軍隊組織體系都領先世界，所以北亞遊牧民族雖然由於蒙古高原缺乏淺層埋藏鐵礦，導致重騎兵和重步兵力量不足，但組織度上一般還是要高於他們在西邊的同類。所謂東亞怪物房說法，也不完全是一句空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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