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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子》卷3公孫丑章句上詩解7仁者正己與人為善

作者:由 琴詩書畫情醫易 發表于 文化時間:2021-07-21

樂取於人以為善是什麼意思

《孟子》卷3公孫丑章句上詩解7仁者正己與人為善

題文詩:

孟子

曰:孔子

曰:里仁為美;擇不處仁,

焉得

智?夫仁

也者,

天之尊爵,人之安宅.

莫之御,而不

仁,是不智也.不仁不智,

無禮無義,

人役也.人役而恥,猶

弓人,

而恥為弓,矢人恥矢.如若恥之,莫如為仁.

仁者如射:射者正己,而後發

之;

發而不中,

不怨勝者,反求諸己.孟子

曰:人告子路,

有過則喜.

聞善言,禹則拜

之。

舜有大焉,

善與人同,捨己從人,樂取於人,以為善

也。

自耕陶漁,以至為帝,

取於人.取諸

人,

以為善是,與人為善.君子大乎,與人為善.

孟子

曰:伯夷

也者,

非君不事;非友不友.

不立惡朝,惡人

言;立惡人朝,與惡人言,

如朝衣冠,坐於塗炭.推惡惡心,與鄉人立,

其冠不正,望然去之,若將浼焉.是故不受,

諸侯雖有,善其辭命,而至

者.不受是亦,

不屑就已.柳下惠

也,

不羞汙君,不卑小官;

進不隱賢,必以其道;遺佚不怨,厄窮不憫.

曰爾為爾,我為我雖,袒裼裸裎,於我

側,

焉能浼我?故由由然,與之偕而,不自失焉,

援止

止,不屑去已.孟子

曰:伯夷

隘,

柳下惠

者,

不恭

肅也。

隘與不恭,君子不由.

【原文】

孟子曰:“矢人豈不仁於函人1哉?矢人唯恐不傷人,函人唯恐傷人。巫匠2亦然。故術不可不慎也。孔子曰3:'里仁為美。擇不處仁,焉得智?’夫仁,天之尊爵也,人之安宅也。莫之御4而不仁,是不智也。不仁、不智、無禮、無義,人役也。人役而恥為役,由5弓人而恥為弓,矢人而恥為矢也。如恥之,莫如為仁。仁者如射:射者正己而後發;發而不中,不怨勝己者,反求諸己而已矣。”

【譯文】

孟子說:“制箭師難道比造甲師要殘忍嗎?制箭師只怕他的箭傷害不了人,而造甲師只怕箭射穿他造的甲而傷人。巫師和棺材匠也是這樣。可見一個人選擇謀生技術不能不慎重。孔子說:‘與仁共居最美好。居住不選擇與仁共處,怎麼能算聰明呢?’仁,是天最尊貴的爵位,是人最安逸的住宅。沒有人來阻攔你,你卻不仁,這是不明智的。不仁、不智、無禮、無義,這種人只能做僕役。作為僕役而自以為恥,就好比造弓師以造弓為恥,制箭師以制箭為恥。如果真的以它為恥,不如好好去踐行仁義。行仁者如同弓箭手:弓箭手必先端正姿勢然後開弓;開弓沒有射中,不埋怨那些勝過自己的人,只能反躬自問罷了。”

【註釋】

(1)函人:製造鎧甲的工匠;函,鎧甲。

(2)巫匠:巫,巫師,有時也以巫術治病;匠,木匠,這裡特指造棺材的木匠。

(3)孔子曰:以下引語見《論語·里仁》。

(4)莫之御:可理解為“莫御之”;莫,沒有人;御,抵禦,抗拒。上古漢語的否定句,當賓語為代詞時,一般要置於謂語動詞之前。

(5)由:同“猶”。

【原文】

孟子曰:“子路,人告之以有過,則喜。禹1聞善言,則拜。大舜有2大焉,善與人同,捨己從人,樂取於人以為善。自耕稼、陶、漁3以至為帝,無非取於人者。取諸人4以為善,是與人為善者也。故君子莫大乎與人為善5。”

【譯文】

孟子說:“子路,別人指出他的錯誤,他便高興。禹聽到了有價值的話,就給人下拜。大舜有個偉大的地方,他的善有高於子路及禹的地方,放棄自己的觀點,而聽從別人的有益的話,樂於從別人那兒吸取優點來行善。他從幹農活、製陶器、打魚直到做天子,沒有哪一優點不是取自於人的。優點取之於人而用來行善,就是和別人一道行善。君子最高的德行就是和別人一道行善。”

【註釋】

(1)禹:古代歷史傳說中開創夏朝的天子,也是中國第一位治理洪水的偉大人物。

(2)有:這一“有”並不像有些注家解釋的那樣通“又”。

(3)耕稼、陶、漁:《史記·五帝本紀》雲:“舜耕歷山,歷山之人皆讓畔;漁雷澤,雷澤上人皆讓居;陶河濱,河濱器皆不苦窳。一年而所居成聚,二年成邑,三年成都。”

(4)取諸人:取之於人;諸,“之於”二字的合音字。

(5)故君子莫大乎與人為善:這句的“故”不表示“因此”“所以”“於是”,而與“夫”類似,可以不譯;與,偕同。逢彬按,朱熹說“與”為“許”,那麼,“與人為善”就是贊同他人為善(朱熹解釋為幫助他人行善),恐非。《孟子譯註》說“與,偕同之意”,是正確的。“與”為動詞表“贊同”義時,它後面的賓語都很簡單。參見楊逢彬《論語新注新譯》5。9的《考證》。與此相反,如理解這一“與”為表“偕同”的介詞,則類似文例不勝列舉。僅僅《孟子·滕文公下》就有好些例,如“與民由之”“與葛為鄰”等。詳見楊逢彬《孟子新注新譯》。

【原文】

孟子曰:“伯夷,非其君,不事;非其友,不友。不立於惡人之朝1,不與惡人言;立於惡人之朝,與惡人言,如以朝衣朝冠坐於塗炭。推惡惡之心,思與鄉人立2,其冠不正,望望然3去之,若將浼4焉。是故諸侯雖有善其辭命而至者,不受也。不受也者,是亦不屑就已。柳下惠5不羞汙君,不卑小官;進不隱賢6,必以其道;遺佚7而不怨,厄窮而不憫8。故曰:'爾為爾,我為我,雖袒裼裸裎9於我側,爾焉能浼我哉?’故由由然10與之偕而不自失焉,援而止之11而止。援而止之而止者,是亦不屑去已。”孟子曰:“伯夷隘,柳下惠不恭。隘與不恭,君子不由12也。”

【譯文】

孟子說:“伯夷,不是他理想的君主,不去服事;不是他理想的朋友,不去結交。不站在壞人的朝堂上,不和壞人交談;站在壞人的朝堂上,和壞人交談,就好比穿戴著禮服禮帽坐在淤泥和炭灰裡。把這種厭惡壞人壞事的心情推廣開來,他覺得即便同家鄉人站在一塊,若那人的帽子沒有戴正,他也會慚愧地走開,好像自己會被弄髒似的。所以當時諸侯即便有好言好語來招致他的,他也不接受。他之所以不接受,就是因為他不屑於去就職。柳下惠卻不以侍奉壞君為恥,不以自己官職小為卑下;在朝做官,不隱蔽賢人,但薦舉他一定要按自己的原則來辦;不被起用,也不怨恨;艱難困苦,也不憤懣。他說:’你是你,我是我,你就是赤身裸體站在我旁邊,你又怎能玷汙我呢?’所以什麼人他都高興地與其相處,而且從不失態。牽住他,叫他留住,他就留住。叫他留住就留住,也是因為他不屑於離開的緣故。”孟子又說:“伯夷太狹隘,柳下惠不大嚴肅,狹隘和不嚴肅,都是君子所不取的。”

【註釋】

(1)不立於惡人之朝:不在惡人之朝做官。

(2)思與鄉人立:趙岐《注》:“思,念也。”《孟子譯註》譯為:“他便這樣想,同鄉下佬一塊站著……”焦循卻說“思”是“語辭”。逢彬按,焦說恐非。

a。“思與鄉人立”與“思皇多士”結構不一樣,前者“思”後面是謂詞性結構,後者“思”後面是體詞性結構。

b。“思”用為助詞也即焦循所謂“語辭”,多見於《詩經》《尚書》等早期文獻;通觀《孟子》全書,除引文外,“思”沒有此種用法。

c。如前所述,“思與鄉人立”為“思”接謂詞性結構,這種文例《孟子》中最為常見,都是“想要”“想著”的意思;且焦循也都不認為應視為“語辭”。如:“北宮黝之養勇也,不膚橈,不目逃,思以一豪挫於人,若撻之於市朝。”詳見楊逢彬《孟子新注新譯》。

(3)望望然:慚愧的樣子。趙岐《注》:“望望然,慚愧之貌也。”焦循《孟子正義》說:“趙氏蓋讀為‘惘惘’。’惘惘’即‘罔罔’。”楊伯峻先生《孟子譯註》雲:“望望然,怨望之貌。”這樣,“望望”就是形容詞的疊用,如“好好學習”的“好好”。如按焦循所說“趙氏蓋讀為’惘惘’。‘惘惘’即’罔罔’”,則“望望”應為疊音形容詞。先秦時期,形容詞疊用可以由“~”式轉化為“~然”式或“~如”式,但較少轉化為“~然”。那麼“望望然”的“望望”,很難認為是形容詞的疊用,我們只能將它視為疊音形容詞;後者不是字形與音義對應的,可以有多種寫法。因此,“望望”就是“惘惘”,也即“罔罔”。詳見楊逢彬《孟子新注新譯》。

(4)浼:音měi,弄髒。

(5)柳下惠:魯大夫展獲其采邑曰柳下,諡曰惠,後世因稱柳下惠。

(6)進不隱賢:逢彬按,“賢”有兩說:一說為賢人,那麼,“不隱賢”為見賢人不隱蔽而進用的意思;另一說為賢德,“不隱賢”為不隱瞞自己的賢德。據全面考察,以前說較為可信。

(7)遺佚:即遺逸,不被用。(8)憫:憂。

(9)袒裼裸裎:音tǎn xī luǒ chéng,裸體。(10)由由然:高興的樣子。

(11)援而止之:扯住他不讓走;援,牽引,扯;止,使動用法,使……停止不動。

(12)由: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