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約會摳神、絕世渣男、存錢高手、他的叫窮水平遠勝叫床……
自小生得:
天寬地闊、肥不隆冬、朝秦暮楚、日上三更、月下柳煙、西施出塞的大學同桌馮鼕鼕。
是我所認識的男人中,最會過日子的:
居!家!型!
經!濟!實!用!男!
這個海拔163、噸位220、宰相肚子大得都看不見自己腳尖的熊大:
卻常年穿37碼圓頭高跟人造革皮鞋。
可能自小受電影“套子裡的人”毒害和迫害,即便在重慶每年高達50度的高溫暴熱天氣裡,他也一直堅持把所有有釦子的地方,都扣得嚴嚴實實。
當然,褲子拉鍊必須除外。
因為肚子實在太大,拉鍊質量太差,我可以負責任的說,他褲子的拉鍊自他會穿褲子以來,絕大部分時間是拉不上、也崩不住的。
如果你非要善意的提醒他,他會用巫婆般惡毒的語氣,加外星人般調謔的口氣問你:
”沒見過風一樣的男人?!“
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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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哪天良心發現換一件深灰色的襯衣,你會發現其領子:
長期都能看見一圈鋥亮的油泥;
這使得脖子本來就短促的他,被領子長期勒索後,那長年剃板寸的大腦袋,在肩膀上的出現,就顯得更突兀。
由於幾十年如一日的緊勒,其脖子上一直有一圈圈的紅印。
要趕上哪天換一件稍微寬鬆點兒,舊得皺得完全可以送給街頭棒棒,別人都不一定願意穿的過時襯衫,他那灌腸似的脖子,你怎麼看都覺得跟剛自殺未遂差不多。
對街頭偶遇的同班女生,每次所說的:
“你能解開一個扣嗎?讓人看著都憋氣”的善意提醒;
他立馬雙睛一眯,後退半步擺出一個熊大的經典造型反問:
“你們女的都這麼色嗎?沒見過肉呀?哥這叫守身如玉!”
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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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同學們印象中,馮鼕鼕最大的愛好是存錢。
雖然整天穿得像個街角炸油條夜市賣串串香的,怎麼看也不像白領,尤其不象“某局辦公室副主任”,但他從來不在乎別人怎麼看他。
趕上一大幫老同學出去吃飯,他能很隨意地抓起你剛抹完嘴的餐巾紙,擦自己滿嘴的油和滿臉的汗。
你要“哎呀”一聲,他絕對會趕在你“我用過的“幾個字剛要出口前,很“仗義”地盯著你,眼睛瞪得像牲口後才一臉不屑的問你:
“啥子嘛?這叫資源共享、廢物回收利用,這都不懂?!”
每次吃完飯,他永遠冷靜地等著別人先掏錢。
這時候,馮鼕鼕慣常的做法是在一邊把免費老鷹茶、苦蕎茶喝得呼吱呼吱的響,順便打幾個誇張的,只有他飽滿的胃才能發出的,混合著各種說不清道不明味道的飽嗝。
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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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同學們共同的記憶裡,他最隆重也最經典的舉動,就是每次飯局後,他都會從用眼神趕著我們走後好下班的服務員手中,一把“搶”過茶壺,圍著桌子張羅著給大家倒水:
“倒起倒起,難得出來,再吹一會。”
臨了,他故意磨磨蹭蹭,把桌子上其他人沒用過的餐巾紙都整理一遍,然後塞在自己滿是油汙的褲兜裡。
我們對他這一行為,早在大一時就習慣了,經常不用他伸手,主動就把自己那包用過但沒用完的遞給他。
若偶爾趕上有的廁所沒手紙,只要你跟他開口,他立刻能從褲兜裡掏出一包又一包寫著不同飯店、酒樓或大排檔名稱的,有帶香味、有印花的餐巾紙讓你隨便挑選。
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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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學畢業後一直在某局上班,熬了二十年才於去年榮升辦公室副主任的馮鼕鼕,積蓄殷實,能存錢,腳小點兒、肚子大點兒、走路晃了點兒、皮鞋從來不擦油、衣服褲子從沒穿過上檔次有感覺的等等,似乎不能算缺點。
所以至今還是光棍的他,在各大婚介所、婚戀網站和婚介市場很搶手。
據說有一段時間,一群一群女的排隊約他,那場面如同上世紀五六十年代買豬肉,得託關係還得拿票一樣緊俏。
每次相親完畢,馮鼕鼕都會藉著酒勁,在電話那埠齒不清地給我們一幫曾經睡上鋪的兄弟,講那些跟他見面女人的表現。
講到得意處,我們能明顯的感覺到他那手舞足蹈唾沫四濺那的模樣,以及時不時哼上的幾句老掉牙的歌詞:
給!你!愛!愛!愛!不!完!
……
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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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冬,他說有個女的約他晚上六點見面。
馮鼕鼕一尋思,奶奶的,那不是剛好晚飯的時間嗎?
”想佔我便宜?沒門!“
於是,見面時間在他的一再堅持下改為八點。
吃過辦公室免費提供給加班員工的康師傅泡麵,順走會議室喝剩的一瓶礦泉水,在沙坪壩重百門口見面後,姑娘提議去解放碑逛逛。
想到自己開那輛花了3000元買來的二手奧托車,去解放碑堵車花費油錢不說,萬一此次見面還是“空了吹”,自己還要倒貼3元一小時的停車費。
於是,他以車子壞了待修為由,將姑娘帶到了公共汽車站。
402路公共汽車一到,他先一步上去,從口袋裡掏出一元硬幣,然後從容的回過頭對那姑娘說:
“我沒有零錢了,你買你自己的哈!”
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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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當即呸他一地的口水:
“我若是那姑娘,車開了都得從窗戶跳下去。”
可人家那姑娘有涵養,真跟他到了解放碑不說,倆人還像巡邏似的,把解放碑的每一寸土地都丈量了一遍。
好不容易等到馮鼕鼕主動提出去肯德基坐坐,但他屁股剛坐下就顯示出了他作為一個本色居家經濟實用男的開明之處:
開始跟姑娘起了勁的叫窮。
他說:
“現在什麼都貴,跟我同居期間千萬別懷上孩子,買安全套目前就算投資,一旦失敗人工流產要花錢……
以後我們要是能結婚,孩子生下來要每月奶粉錢,不吃奶了得交學費錢……
如果是兒子,將來得考慮給他買房子車子娶媳婦;
如果是女兒,將來得考慮給她攢嫁妝……
那姑娘憋了一肚子火,就差把自己掏錢買的那杯冰凍可樂澆到他油亮的腦門上了。
那姑娘也真對得起他。
在給他續了第五杯可樂後笑著對他說:
“就你那窮酸樣,你要死了,骨灰盒都可以省了,去你樓下的垃圾堆撿個有錢人吃剩的月餅盒,應該裝得下吧?!”
然後,甩著一頭長髮:
噔噔噔噔的下樓,頭也不回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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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鼕鼕後來從介紹人那裡得知他們告吹的理由是:
那姑娘說“這人有病”。
馮鼕鼕覺得很委屈,就問我說:
“哥們,你說我怎麼就有病了呢?”
我們只好鼓著可以把他吃掉的雙眼,異口同聲地把那句對他說了千百遍的話又重複了一次:
“就衝著你那比科班出身還專業的叫窮水平,哪個女的願嫁給你那純粹是瞎了眼!”
同往常一樣,馮冬擾了擾滿是油汗和頭皮屑的寸頭,摸了摸滾圓的肚皮,一句:
“我是典型的居家男人啊,我怎麼就沒人愛”的經典獨白後,很快消失在黑夜的盡頭。
長長的夜風中,再次遠遠傳來他的經典口語:
”想讓我出血?除非你免費嫁給哥!“
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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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很長一段時間。
馮鼕鼕都在跟各種單身女人周旋。
見得越多越不拿見面當回事。
當然,他叫窮的技術也愈發練得:
爐!火!純!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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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很久沒有訊息的他突然來電話中說幫朋友一個小忙小掙了一筆錢,他就去買了套“西班牙式住宅”。
窗外就是羅馬柱,柱子下面有三個大理石圓球。
據說噴水的時候那球還會轉。
但自從他住進去後,那球就沒轉過。
他可咽不下這口氣,拒絕交物業費水費電費閉路電視費。
說買那房子就為了看轉球。
物業給他攪得沒轍,答應一週讓球轉一次。
他還是不樂意,整天找物業,說欺騙業主。
他要找“環球電視臺天天360”曝光。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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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多次交涉,物業看在他是“某局辦公室副主任”的份上,最後終於決定讓步:
星期六再加一次,一個禮拜讓球轉兩回!
馮鼕鼕當然不滿意。
說打電話給我的目的,就是要我這個做新聞的同學,無論如何要協助他繼續交涉下去。
直到那球天天轉,而且要從早轉到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