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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時代繼續這樣發展,我們留下的事物能否保持厚重

作者:由 拄著柺杖的雲 發表于 文化時間:2018-08-06

四月的時候,天氣是最舒適的,很多人都忘了這一點,忘了小學的語文課本上的春天插畫和四月校內傳到校外的朗朗詩聲:鵝鵝鵝,曲項向天歌。

我們忙忙碌碌的,忘了感受自己的呼吸,感受自己的身體。每一天,每一秒,做著機械的運動,腦力的苦力的,我們機械地與人交往,按照歷史遺留下來的規律章法機械地活著,然後,由宇宙控制我們機械地死去。

去年四月,我獨自一人回了趟老家。大巴車已經老舊不堪,準確的說那不叫大巴車,我們這管這種車叫中巴車。車體的顏色已經被鐵鏽腐蝕,輪胎被壓得有些扁,但行駛的時候也算平穩。我坐最後一排,後排有後擋玻璃,回頭看的時候,輪胎印也還算筆直,就是苦了那顆被壓壞了的小草,車開的不算快,因為是鄉間的路,路上幾乎都是我們當地特有的鵝卵石,雨天在這種路上是特別難為司機的,那天又正好下雨。中巴車緩緩地顛簸著走了,也沒跟那顆被壓壞的小草說聲對不起,這也怪它,長的地方不太對勁。

我們那都是大山,很高的山,說是幾十年前大鬍子土匪就樂意這種地方,紮了根就立了山寨做山寨大王,老人家說他們可不像電視劇中那種山寨王,外表壞內心正直要打小鬼子,那些土匪很髒又沒文化,眼睛長得跟狼似的,只要你有吃的他們就搶,他們不是人,是野獸,沒有人性的。

說是那年土匪沒有吃的了,那年莊稼收成也不好,大鬍子搜刮不到糧食就抓了一個人上山,那個人就再也沒出現過了,人們都說是被他們給吃了,但也不敢議論。後來在政府的打壓下那幾座山也就平靜了下來,聽說山裡以前是有老虎的,現在也沒了,跟土匪一起沒的。

現在山與山之間搭了橋,特別高,聽說還有外國人來這些橋上跳傘,跳下去就是近百米寬的大河,那河水還算清涼,不像長江黃河,它泛綠,綠油油的,有些橋下的河水流速快,我坐在車上不敢往下看,會暈,想吐。

過了這座高橋往右邊的山路走一個鐘就是我們村。

我們村後有個小寺廟,母親的生日是二月十九,觀世音菩薩也是這天生日,以前母親常說自己是和菩薩一天的尾巴,倒也沒錯。

寺廟後面是一座小山壑,這座山壑上有塊奇怪的石板,石板上有青苔,石板上寫:噬姬兒,快快來,不要在陰山背後崖,陰山背後崖風又大雨又大打溼你的繡花鞋。

石板下有一顆小樹,那是我很小的時候種的,我很少回去,有時候多年也不回,所以我決定在那種一棵樹,我清楚記得自己為什麼要種樹,我在石板上刻了我的名字,我又怕名字會消失,我就在它旁邊種了一顆小樹。

十八年後,我的名字消失了,名字那塊地方能看出跟別處不同,就像它發生過什麼故事。那顆小樹也不見了,在石板的二十米開在有一顆樹,我懷疑是不是有人給曾他挪了位置。

四月正是春風吹十里的季度,如果那顆正被春風吹得簌簌作響的樹正是當年我種下的樹的話我想它一定是在對我表示歡迎,情緒這種東西誰也說不清楚,突然之間就高興,人們都說情緒是可傳遞的,那此刻的情緒肯定是它傳遞給我的,我感覺它在唸詩:

噬姬兒,快快來

不要在陰山背後崖

陰山背後崖

風又大,雨又大

打溼你的繡花鞋

繡花鞋,老山怪

一去一來嚇小孩

不要鬧來不要吵

快把煤油燈點起來

快去迎接新姑爺